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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兒]惡質龍皇【女人,別賴我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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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2 00:14:41 |倒序瀏覽 | x 1
惡質龍皇【女人,別賴我之三】作者:于兒

攀龍附鳳有那麼好嗎?
她爹都貴為尚書了,還夢想要當國丈
還好她夠聰明,先將要送入宮中的畫像調包
此外,她還親訪未婚夫趙公子,逼他馬上娶她
然後帶她私奔她
寧願嫁個平凡的人,好過傻等愛來不來的皇帝
總之,她不要入宮啦!
誰不知道宮裏的生活無聊得要死
到時生米煮成熟飯……
嘿嘿!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沒的說啦!
什麼!?她認錯人了,
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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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2 00:15:31
序幕

“小姐,我、我怕啦,求你饒了奴婢吧!”

  “有我在,你怕什麼?”花園裏的一隅,一名絕色女子正對著一名姿色平庸的女婢如此說道。

  “可是奴婢——”

  不待女婢說完,絕色女子便狠狠推了她一把,“住口,你到底去不去?”她兇巴巴地對著滿臉不情願的女婢低吼著。

  “小姐,這事若是被老爺或是宮裏面的人知道,那奴婢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給人砍。”女婢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地道。

  “放心,只要咱們不說,還有誰會知曉呢?”絕色女子信心滿滿的仰首道。

  “小姐,奴婢怕的不是老爺,而是皇上。”

  “皇上,哼,怕他於啥?”

  “小姐,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耶!”女婢肩頭猛地一縮。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反正……嘿嘿!只要畫像中的人是你,皇帝老爺根本不會多瞧你一眼。”睨了眼婢女那副啞巴吃黃連的模樣,絕色女子不禁噗妹一笑,“來吧,先讓本小姐好好替你打扮一番,再領你去見我們的貴客。”

  絕色女子竊笑不已地抓著不情願的婢女,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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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2 11:45 PM|只看該作者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一章
  善化鎮,位於京城南方,雖不似京城那般富庶繁華,但百姓們皆安居樂業,尤其此鎮又是上京必經之路,是以行旅往來之人往往會給鎮上
帶來收入,因此,鎮上大小客棧林立,好不熱鬧。
  而今兒個自晌午過後汽候就顯得十分異常,果然,一陣轟天巨響後,傾盆大雨瞬間落下。
  由於這場大雨來得既急且快,絆住不少原本不打算用膳、打尖的過路旅客,沒一會兒工夫,鎮上客棧便完全客滿了。
  就在這個時候,由大街上的另一頭駛來一輛車廂甚大,但外表卻毫不起眼的馬車,在持韁漢子的操控下,馬車穩穩停在一間客棧門前,就
見一名個頭不大,但模樣甚是機伶的年輕小夥子從前座跳下並迅速衝進客棧內。
  頃刻後,又見他一臉懊惱地跑出客棧並貼近車廂,“爺……”
  這下子該怎麼辦?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附近的客棧全部客滿,就算自己願意付十倍的價錢也無法弄到一間像樣的上房。他跟江逸是無所
謂,但絕對不可以讓尊貴的主子受到一丁點委屈。
  沒撐傘的小柳子任憑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此時此刻的他,滿腦子只想著要如何替主子弄到一處可以安歇且環境又不至於太糟的地方。
  “再找下一間。”半晌後,車廂內傳來渾厚且略帶清懶的男音。
  縱然主子不失威嚴的聲音中聽來並無絲毫責罵之意,小柳子仍暗暗自責,“是,爺。”
  小柳子一跳上前座,馬車便又開始往前行駛。
  “爺,屬下在此地有一位開書肆的趙姓朋友,若爺不嫌棄,我們可以到那裏暫住一宿。”車行一段路後,一直沒吭聲的江逸側首向主子請
示。
  “會叨擾人家嗎?”沉吟了一會兒,車內之人才問。
  “爺請放心,絕對不會。”江逸肯定地回道。雖然他與趙慕源僅有數面之緣,但趙慕源的正直與好客卻令他十分難忘。
  “嗯”
  主子的這聲應允,讓江逸與小柳子同時松了一口氣,倘若再找不到地方讓主子休息,江逸也許就會把馬車直接開往縣太爺府,命縣令將府
內最上等的廂房讓出來,但如此一來,他就必須暴露身分。
  所幸,他及時想到趙慕源,而且一如他所料,當趙慕源一見到他,便雀躍地迎了上來。
  “江兄,好久不見了。”沒來得及接過一旁侍叢的傘,趙慕源興奮的衝到車旁,拱手對著江逸揚聲笑道。
  “趙——”不知為何,江逸突地一頓,繼而改口喚道:“慕源兄,冒昧前來,請多見諒。”
  “這是哪兒的話,來人,再去多拿幾把傘來。”趙慕源見江逸及另一名年輕小兄弟皆不畏滂淪大雨,必恭必敬地守在車廂旁,便趕緊吩咐
下人。
  “爺,請下車。”早已淋得一身溼的小柳子推開車門後,即迅速撐開二把傘,努力不讓風雨冒犯到尊貴的主子。
  趙慕源瞧二人皆對車內之人如此恭敬,遂也不敢輕忽怠慢,尤其當車內之人一現身,他便深深瞭解二人為何會如此,因為連他也被這名絕
俊公子自然散發出的高貴氣勢給震攝住。
  “公子、各位,請。”有些回不了神的趙慕源,傻傻地對著他們三人做出請的手勢。
  絕俊公子淡笑頷首,舉步人內。
  而當主僕三人快消失在他眼前時,趙慕源才猛地驚醒,在吩咐下人好生照料車馬後,即人屋招待貴客。
  主僕三人一進人廳堂,絕俊公子即噙著一抹俊美的微笑,對著隨後進人的趙慕源拱手道:“在下趙襲炎,打擾了。”
  “原來公子也姓趙。”趙慕源感覺無形的莫大鴻溝在霎時縮減不少,正想與面前這位顯然十分不平凡的公子攀談幾句時,他才突地想到—

  “啊,凈顧著說話,都忘了公子、江兄及這位元小兄弟都需要先盥洗、休息呢。”滿臉歉意的趙慕源旋即命總管領他們去後院客居。
  “打擾了。”趙襲炎離開前,還不忘拱手稱謝。
  趙慕源一愣,感到難以承受地趕緊回禮。
  奇怪,這位公子爺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能讓像江逸這般英勇俠氣的男子如此必恭必敬?
  
☆☆☆☆☆☆☆☆☆☆☆☆
  
  “小——公子,小的瞧這場雨可能還要下很久的哩。”客棧的某一角,一名小書僮皺著臉望向身邊一位書生。
  若不是“他”一身男裝扮相,旦還煞有其事手持紙扇猛搖著,“他”活脫脫就像因罪被貶下凡的淩波仙子。
  “那又如何?”很滿意自己的扮相的辛俏璃,深灑地合起紙扇,並迅速地敲了悅兒一記。
  “小姐,你好討厭喔!”悅兒撫著被打紅的額頭說道。
  “噓!你給我小聲點,若是被人發現我是女扮男裝,我就先剝了你的皮。”辛俏璃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狠狠警告她,之後,她還瞇起
眼,不著痕跡地瞥了瞥左右,喝!情況似乎不太妙,因為她發現已有一些心懷不軌的眼瞅向她,“都是你啦,幹麼喊這麼大聲?”辛俏璃噘起
紅艷的小嘴,再次賞了悅兒一記爆栗。
  “公子,不是小的愛跟你唱反調,而是你這身裝扮實在是太……”老實說,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小姐其實是個水做的玉人兒,唉!
就只有小姐自己,一直天真的以為掩飾得極好。
  “太什麼?你倒是給我說清楚。”辛俏璃噙著一抹甜美的笑,緩緩湊近臉色逐漸發青的悅兒。
  “公、公子,因為你實在生得太美了,所以就算扮成書生,也難以隱藏公子的麗質天生。”悅兒雙手緊緊護住頭,頻頻幹笑著。
  “是嗎?”辛俏璃雙唇一撇,輕哼。
  “當然當然。”悅兒一臉保證地叫道。
  “那你說,趙大哥他會不會……”辛俏璃突然扭捏起來,就連嬌嫩的雪頰也染上了瑰麗的紅暈。
  “公子放心,小的保證姑爺一但見著公子,肯定會捨不得放你回去的。”悅兒信誓旦旦地說著。
  “可是,我跟他雖然自幼定親,但雙方卻從未見過面,我突然跑去找他,他會不會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子?”她不自覺地忐忑不安著。
  再怎麼說,都沒有未婚妻親自登門去要求未婚夫趕緊履行婚約的,但,她若不這麼做,萬一皇帝老爺一個眼拙,不小心挑中她,屆時,她
的一生就真的完蛋了。
  不!她辛俏璃寧願嫁給阿爹口中沒出息的賣書人,也不願入宮當什麼皇貴妃。
  哼,她就不懂阿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尚書的身分還無法滿足他嗎?說什麼只要她能人宮並受寵愛的話,他不僅多了一個國丈的頭啣,辛
氏一門亦能從此躍升為皇親國戚。
  可惜啊可惜,阿爹的國丈夢難以實現了,因為……
  “怎麼會?倘若姑爺知曉公子的情況,一定會諒解你的,更何況,小的就不信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公子的手掌心。”
  “悅兒,我頭一次發覺你這麼會說話耶!”被悅兒吹摔一番後,辛俏璃一改方才的無措,甜甜地笑道。
  “這全是公子教導有方。”悅兒不好意思的回道。
  “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再拍我馬屁了,咱們該走了。”辛俏璃起身欲走。
  “等等,公子,我們還是等雨小一點再走,否則若是讓姑爺瞧見淋成落湯雞的公子,那可就不太好了。”
  “你說的倒也沒錯。”辛俏璃重新落座。
  不過當而勢轉小時,也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而耐性已所剩無幾的辛俏璃再也忍不住地拉著悅兒直奔趙家書肆。
  然,她們好不容易來到書肆,看店的夥計卻說他們主子不在,於是問明趙府的地點後,她們又轉往趙府。
  只是,當她們趕至趙府,已接近西時,剛下過雨的天際馬雲逐漸散去。
  “悅兒,我們這個時候進去對嗎?他也不知長得什麼模樣?”未來的夫君就在大門的另一頭,辛俏璃忍不住緊張著。
  也許,她應該先打聽清楚她的未婚夫人品如何,最起碼也要瞭解他的長相如何,萬一他生得尖嘴猴腮,抑或是獐頭鼠目,那皚不是比人宮
還要來得更淒慘?
  不行,這攸關她一生的幸福,絕不能馬虎。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要再磨蹭了吧!”拜託!要出來找姑爺的人是她,不聽她勸告的人也是她,如今她們都已經來到人家的家
門口,她才來擔心姑爺的長相,這不是挺好笑的嗎?
  當然,她沒膽在小姐面前笑就是。
  “悅兒,待會兒你就跟他們說你要找趙公子,嗯?”辛俏璃一把拉過悅兒,小聲地在她耳畔交代。
  “我?”悅兒指著自己的鼻頭愕然叫道。
  “悅兒,小姐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辛俏璃拍拍她的肩頭,“萬一他真的長得很抱歉,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小姐!”悅兒的臉都綠了。
  “嘿,跟你開玩笑的啦,到時你就看我的眼色行事。”
  悅兒的表情這才恢復正常,“小姐,奴婢可不想做你的替死鬼。”響咕了一聲後,悅兒才與辛俏璃來到趙府門前。
  悅兒硬著頭皮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後,有人來開了門。
  “請問……趙公子在嗎?”被推到前頭的悅兒噙著尷尬的笑容問道。
  應門者一愣,“公子是要找哪位趙公子?”
  應門者的問話,令辛俏璃主僕愣了愣。
  下一瞬,悅兒忙不迭地扯扯辛俏璃的衣袖,細聲問:“公子,姑爺叫什麼名字啊?”
  “這……我也不是記得很清楚。”辛俏璃雙手一攤,幹笑著。
  “什麼?”天哪,她真是服了小姐,竟然連姑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噓,小聲點,對了,他好像是叫趙什麼源的……”
  這也不能怪她啊,誰叫阿爹那麼現實,在朝上爭得一席之地後,就再也沒提過這樁自小就談妥的婚事,是以至今她只記得未婚夫姓趙,住在善化鎮,家裏是開書肆的。
  然而,辛悄璃這番不清不楚的話卻被應門者聽到了,“哦,原來你們是來找趙襲炎趙公子的啊!”
  “對對對,我們就是來找趙襲炎的。”原來是她記錯啊。不過這也難怪,炎跟源的念法直在太接近了嘛!
  就這樣,應門者在沒有通報自家主子的情況下,領著她們前去後院客房見方抵達不久的貴客趙襲炎。
  正因為這樣的陰錯陽差,導致了一個辛俏璃意想不到的結果。

☆☆☆☆☆☆☆☆☆☆☆☆
  
  江逸曾有恩於趙慕源,再加上趙慕源亦略微清楚江逸口中的主子身分必定不凡,於是安排了最靜院的院落以及四名奴僕供他們差遣,讓貴客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這二位是……”江逸一踏出主子所休想的房間,迎面而來的三人立刻令他心生警戒。
  “江公子,這二位公子說是要來找趙襲炎公子的。”
  聞言,江逸眉心緊皺,臉上一片狐疑之色。因為他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對主僕其實是女扮男裝,尤其主子的名諱根本就是——摒退侍僕後,他才轉向她們二人,“二位姑娘,請問你們找趙公子有何貴事?”江逸冷著臉問道。
  悅兒被他的態度嚇退了半步,但辛俏璃可就大膽多了,她將悅兒拉到身後。
  “我想當面同趙公子說。”被看穿是女扮男裝也沒關係,反正她們人都來了,現下她只想趕緊看到她未來的相公。
  “抱歉,我們公子正在休息。”江逸雖感覺出她們並無武功修為,但她們實在來得太過突兀,令人覺得十分可疑,教他不得不防。
  “你把這只王佩拿給他看,他就曉得我是誰。”面前的漢子雖有點嚇人,但辛俏璃仍舊拿出兩家定親的信物交給他。
  江逸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著,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喂,你快拿進去給趙公子看啊!”躲在辛俏璃身後的悅兒也探頭出聲。
  半晌後,面無表情的江逸伸手將玉佩遞還給辛俏璃。
  “你——”辛俏璃一雙漂亮的娥眉登時皺了起來。
  “江逸,讓她進來。”冷不防地,房內傳來一陣輕柔卻詭橘的男音。
  江逸雖覺得不妥,仍聽命地轉身推開房門,並入內將玉佩呈給此刻正優雅斜靠在軟椅中的主子。
  待江逸再走出房門,便示意辛俏璃可以進人,但不知怎麼地,即將見到未來夫君的辛俏璃竟不由自主地衍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就見個人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萬一想像與實際差太多,頂多逃跑嘛。
  做如此想之後,辛俏璃便挺起胸脯,一副像是要步人戰場般的模樣,而當她一走進去,江逸便關起房門守在門外,令原本也打算跟著進去的悅兒只能乖乖地待在房外,憂喜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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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2 00:15:53
第二章
  用目瞪口呆四個字來形容辛俏璃見到趙襲炎那一剎那的表情或許還不夠貼切,但,除了這句形容詞之外,她直在也找不出更合適的句子來
表達心裏的震撼。
  她的相公真是太俊了!
  而除了長相俊美之外,她還能強烈感受到自他身上所散發出的一種極不平凡的攝人光彩。
  辛俏璃困難地咽下一大口口水,是慶幸?僥幸?或是上天垂憐?她,辛俏璃,竟有如此出色的未婚夫。
  嘻嘻,不枉她背負不肖女的罵名,逃家到此地來找他。
  她,是個美人兒。
  而且,敢直勾勾盯住他不放的女人不多,所以,特別。
  不過,奇怪的是,這美人兒不僅沒移開過視線,她一雙慧黠的眼中竟盛滿一種興奮的光彩。
  怎么,在他還沒有表露出身分前,他有什么地方值得面前的小美人露出這等垂涎三尺的模樣嗎?
  呵!有趣。
  “趙公子,你看到這只玉佩,難道都沒有想起什么?”拜托拜托,他得趕快想起來才行。
  趙襲炎挑起俊眉,深送的眸望向手中雕琢精美卻人不了他眼的鳳紋王佩,“我需要想起什么?”
  有點氣餒、挫敗,更有一絲絲失落的辛俏璃,唇兒一撇,當下不滿地脫口而出:“我以為只有我阿爹會毀婚,沒想到連你也一樣。”哼,
他當真忘了自小與她定親的事,還是故意不履行婚約?
  “毀婚?”噴盾這情形,小美人是找錯對象了。不過,就這么把她打發掉,不就沒意思了?
  “你該不會忘記你身上有一只像這樣子的玉佩吧?”他若敢說沒有,她就——非逼他找出來不可。
  好吧,她暫時可以不去計較他的記性,誰教現在處於下風的人是她,不過,她好歹也是尚書之女,假如他太囂張,她會馬上走人,然後再
隨便找個人嫁。
  “是沒有。”趙襲炎看她一雙烏黑大眼快要瞪凸,不由得輕輕一笑,“我想知道你為何著男裝,莫非你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我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我會著男裝出門還不都是為了你。”她得忍住,此時還不到跟他翻臉的地步。
  “為我?”他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你就別裝了,我是辛俏璃啊!”他這種態度真是氣人。
  “辛、俏、璃,名字倒挺適合你的。”
  辛俏璃一聽更是為之氣結。
  “趙襲炎,我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你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無聊話。”她懂了,原來他是存心想與她撇清關係,否則他不會在聽到她是誰後
,還能佯裝無辜地稱讚她的名字。
  “哦,那姑娘到底有何指教?”趙襲炎頗具深意的睨住她。
  “不要再跟我裝蒜了,你知不知道我阿爹就快要把我送進宮去了?”辛俏璃氣急敗壞地向他點明事情的嚴重性。
  此話一出,趙襲炎的俊顏上立刻泛起一種神秘的詭色,“令尊為何要把你送進宮中?”
  “你應該有聽說皇帝要挑選秀女人宮的事吧,而我正好就倒霉的在這一批名冊當中。”
  悅兒錯了,趙襲炎根本沒被她的美色所迷惑。辛俏璃頭一次對自個兒的美貌不再具有這么大的自信。
  “嘖,能人宮伺候皇帝,不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斜睨著那張嬌美的容顏,趙襲炎緩緩地問。
  姓辛,而且又在選秀名單當中……嘖,文武百宮中,姓辛的倒是極少,莫非她是辛尚書的千金?
  呵,事情的發展著實是愈來愈有趣了。
  “哼,本小姐才不希罕。”辛俏璃哼了一聲。
  “是嗎?”
  “我討厭人家懷疑我,而且我人都已經站在你面前了,你還想要我怎么樣?”
  “已經好久沒人敢這樣對我說話。”流露威嚴的俊美容顏上,有著微不可見的譏消。
  “別再轉移話題,本小姐就等你一句話。”
  “你要我說什么?”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你!”辛俏璃重重吐出一口氣,“你叫趙襲炎,我叫辛俏璃,咱們倆自小定親,你說我放棄飛上枝頭的機會跑來善化鎮找你還能為了什
么?”
        若不是他有著讓人不敢輕侮的威嚴的話,她早就衝過去揍他一拳。
  “你要我上門提親?’他話裏的興味愈來愈濃烈。
  “現在提哪還來得急,我要你馬上娶我!”  
 “娶——你。”
  夾雜著嘲諷意味的渾厚笑聲冷不防地爆出,很顯然的,趙襲炎難得有機會如同現下這般快意地笑過,是以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反觀辛俏璃,不僅氣白了一張俏臉,隨之而來的更是一陣難堪。
  “這句話有這么可笑嗎?”她咬緊牙,一字一字地從齒間迸出話來。
  笑聲雖止,但他薄薄的唇瓣仍彎成譏消的弧度,本來辛悄璃是恨不得能上前撕下他那張該死的笑臉,但偏偏她對他有一股莫名的懼意,導
致她始終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是有點可笑。”趙襲炎笑笑地把玩著手中的玉佩。
  呵,這辛尚書的千金還真是有趣極了,尤其生起氣來別有一番動人的味道,說真的,傾城美人他見多了,但像辛俏璃這般能令他龍心大悅
的女人還真是少有,苦真要把她讓出,他可會少了不少樂趣。
  “好,本小姐知道你的答復了,玉佩還我。”哼,不想娶她就早說,何必浪費她這么多口水。辛俏璃極力掩飾拒絕後的不滿情緒,她臭著
臉伸出手。
  “咦,我還沒開口,你怎么知我的答復?”
  “玉佩到底還不還我?”辛俏璃板著俏臉,往前跨出一步。
  趙襲炎俯首一笑,不語。
  “你!”真的被他的態度給惹毛的辛俏璃二話不說地邁開步伐衝向他。
  孰料,原本要奪回工佩的雪白小手竟被他快一步地擒住,他輕輕地一使勁,她便毫無架之力地被他擁人懷裏。
  辛俏璃低呼一聲,臉蛋因二人過分親呢的姿勢而驀地漲紅,“你、你快放開我啦!”被安置在他雙腿上的她,又羞又無措地掙扎著。
  “我真想瞧你著女裝的美態。”
  辛俏璃愕然地抬眼迎視趙襲炎,卻在看到他唇角的那抹邪肆笑意時,羞得垂下眼。
  “哼,你想瞧是你的事,本小姐沒必要順你的意。”既然腰身被他摟得死緊,她索性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可通常我想做的事都可以達成。”趙襲炎抬高她的下顎,直視她晶亮的美麗瞳眸。
  “你以為你是誰?皇帝老爺嗎?”被他瞧得心慌,辛悄璃胡亂說道。
  “倘若我真是呢?”
  “哼,倘若你是皇帝老爺,那本小姐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她一甩首,高傲地回道。
  “你是有機會的。”趙襲炎又丟下一句涵義頗深的話。
  辛俏璃登時傻眼。
  拜托,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反諷?
  “趙襲炎,既然你不打算娶我,那咱們也就沒什么話好說了,你喜歡這只玉佩就拿走,反正本小姐也不要了。”
  “江逸。”趙襲炎忽地喚道。
  “爺。”守在門外的江逸馬上應聲。
  “拿一套女裝來。”
  “是。”
  辛俏璃因他的舉動而愣住,奇怪,她話都講得這么明白了,“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們倆再無瓜葛了。”她再次放話。
  “想讓我娶你,也得讓我瞧清楚你吧!”趙龔炎淡淡的椰揄著。
  “你敢罵我不男不女!”沒錯,她的胸是被白布給緊緊纏繞,但這絕不是重點,她雖然有點任性,不過要當他的妻子已經是綽綽有餘。
  “我有這么說嗎?”趙襲炎情懶一笑,欣賞地盯住她嬌傃的絕色小臉蛋。
  “你嘴上雖沒說,但你心裏早這么認為。”原來她這位未婚夫還挺挑的嘛!不僅要看臉蛋,就連身材也要瞧清楚。好,她就依他的意,等
她換回女裝,她定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哼!
  “爺。”這時,江逸在房外喚道。
  不待趙襲炎出聲,辛俏璃便跳下他的懷抱,迅速地拉開房門,一把搶過江逸手上所捧的衣裳。
  “別想偷看喔!”她警告地瞥了眼含笑的趙襲炎後,立刻衝進內室。
  “爺?”仁立在門口的江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就見趙襲炎朝他一招手,江逸便迅速地來到他身前。
  “安排她們倆住下,記住,別讓她們與趙府中的人有所接觸。”
  他無意奪人所愛,不過,既然辛俏璃執意要把他當成未婚夫,他自然樂意成全她,更何況,只要他想、他要,天下美人皆屬於他,辛俏璃
當然不可能是個例外。
  “是。”
  待江逸關上門,身著一襲翠色襦裙的辛消璃也盈盈步出,趙襲炎一見,眼中浮現激賞的神採。
  辛俏璃隱約知道自己已經吸弓唯趙襲炎的目光,但,他未免也瞧得太過仔細,令她的心無法克制地怦怦亂跳。
  “璃兒,過來。”
  哼,叫她過去她就過去,那她算什么?
  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的雙腳竟不由自主地朝他慢慢走去。
  他圓滑的指節,在她停步的那一剎輕輕撫上她的頰,辛俏璃一愕,螓首猛地往後縮去。然,他的掌又快她一步地住她的後腦勺。
  “璃兒,我要你。”
  她倒了一口氣。“你、你……”辛俏璃讓他剎那間轉變的態度給搞胡塗了。
  “你呢,要我嗎?”
  盯著眼前的俊顏,她差點喘不過氣,“我、我若是不要你,還來找你幹嘛?”
  趙襲炎輕笑,俊顏貼近她圓潤的鼻頭。
  “等等。”辛俏璃伸手推著他的胸膛。
  之後,在他有意的放手下,她輕易地脫離他的籍制,一溜煙地與他保持距離。
  “咳。”辛悄璃清喉嚨的同時,也借機安定自個兒紊亂的心神,“你要我?我必須說,風水輪流轉,現在換我考慮要不要嫁給你了。”扳
回一城的她,不禁洋洋得意起來。
  “你有別的選擇嗎?”
  辛俏璃唇畔的笑意登時凝凍,“我、我當然、當然……”
  “當然,誠如你先前所言,你有很多選擇,就好比是順了辛尚書之意,入宮伺候皇帝。”趙襲炎微微垂眸,唇間逸出一抹饒富玄機的笑容

  “你……哼!憑我的美色與家世,還怕找不到對象嗎?”可惡,他就不能哄哄她,讓她開心一下嗎?
  趙襲炎微勾的唇角因她這席話而逐漸上揚,因為他的揣測已得到證實,辛俏璃的確是辛尚書之女。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強留你,你盡可以……”
  “趙襲炎!”辛俏璃猛地一喝,臉色乍青乍白。
  “呵,跟你說笑罷了。”眼見她已氣得七竅生煙,趙襲炎遂不再逗她,“你下去歇息吧,江逸會安排你的住處。”
  聞言,辛俏璃怒氣稍稍的平息了,不過她還是極不滿他的口氣。
  哼,他還真把自個兒當成是一國之君啊!
  然而,當她想把心裏的嘲諷化為言語時,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
  
  從京城風塵僕僕地一路趕來,再加上覓得了自個兒的未婚夫,終於卸下心頭大石的辛俏璃一沾枕便睡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悅兒不斷搖晃著睡到不省人事的辛俏璃。
  “別再搖了,我的頭都被你搖昏了。”辛俏璃皺著一張臉,起身任由悅兒替她更衣。
  “小姐,姑爺正等著和你一塊兒用午膳。”
  “午膳?什么!已經是午時了。”辛俏璃的睡意終於全跑光。
  “要不奴婢幹嘛這么著急的叫醒你。”
  俐落地替辛俏璃梳好頭,悅兒便急急地推著她出門。
  “讓他等一下又不會怎么樣,不要一直推我嘛。”差點跌跤的辛俏璃,忍不住地拍開悅兒的手,氣呼呼地回頭抱怨。
  “小姐,奴婢這么做可是為了你好耶,老爺一定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到時你若還沒有跟姑爺完婚,那不就白忙一場了?”
  “這……”
  “小姐必須盡快收服姑爺的心,好讓他早日娶小姐為妻。”當然,只要小姐早日成為趙夫人,那她到時就可以與江逸公子有接近的機會。
嘻!
  “嗯,我懂了。”悅兒分析得極有道理,她必須加緊腳步才是。
  六角亭內早已備妥一桌的上等佳肴,而瞧見趙襲炎的她,腦袋突然有點發昏。大概是沒睡飽的關係吧!辛俏璃用力掐了自個兒的大腿一把
,好振作精神。
  “對不起,我睡得太晚,讓你久等了。”辛俏璃對他露齒一笑,心裏卻是猛犯嚼咕。要不是想盡快與他拜堂成親,她才不會這么虛偽。
  “昨夜睡得可好!”趙襲炎示意身後的小柳子為她斟酒。
  “很好啊。”
  趙襲炎端起酒杯,“這梅酒味道不錯,你嘗嘗看。”
  梅酒的味道聞起來確實很香甜,但辛俏璃並不想喝,所以遲遲沒動手,這時,她腰際突然被戳了二下,辛俏璃了解這是悅兒給她的暗示,
於是她只好拿起酒杯,淺嘗了一口。
  “如何?”
  “很、很好喝。”惡,真難喝。
  “那就多喝幾杯。”
  看著又被斟滿的酒杯,辛俏璃笑容一僵,她原本打算視而不見,但趙襲炎卻不時飄來“關愛的眼神”。
  辛俏璃沒辦法,只好在端起酒杯時假裝不小心打翻杯子,而後她急急的起身,以免酒液沾溼衣裙,“對不起。”她假意道歉,但仍忍不住掩唇偷笑。
  “無所謂。”趙襲炎勾起笑,俊美面龐完全看不出他的思緒。
  移坐到他另一側的辛俏璃,在悅兒擠眉弄眼的暗示下再度表現出“淑”的一面,她拿起筷子,殷勤地替他夾菜。
  趙襲炎對於此舉例也沒有多作表示,只不過,他的一雙深眸卻閃動絲絲戲濾。
  他的目光令辛俏璃有種把戲被當場揭穿的心虛,但情況已經有些緊急,她唯有厚著臉皮開口:“趙大哥,要是我們再不成親,我怕阿爹就快殺過來了。”
        逼他成親可是給足他面子了,想她辛俏璃說美色有美色,說腦袋有腦袋,且家世還是一等一的好,倘若能娶到她,保證他連作夢也會笑。
  “用完膳,你就回房準備,我們待會兒就起程。”
  辛俏璃只能瞠圓一雙大眼,愣愣地盯著趙襲炎看。
  起程?他們要上哪兒去?
  “你不是說辛大人會隨時趕至,而我又不想將婚事辦得過於草率,所以……”
  “所以你要帶我去趙家別館,一方面可以避開阿爹,一方面又可以將婚禮辦得盛大隆重,對不對?”辛俏璃興奮莫名地打斷他的話。
  趙襲炎笑著點頭。
  “那我馬上回去——”
  “不急,等用完膳再說。”趙襲炎握住她的柔荑,將她給拉回位子上。
  發覺自個兒太過衝動的辛俏璃不自覺地吐了吐了香舌,“是啊,要走也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盯著她這誘人至極的小動作,趙襲炎的瞳眸加深。
  無預警地,一根長指輕輕劃過她嬌傃的唇畔,辛俏璃一驚,竹筷差點從手中滑落,“你……”
  “你唇上沾到東西。”就見他的指尖上留有一粒米飯。
  辛俏璃一愣,怪不好意思地幹笑起來,“我、我,這是……”
  哎喲!他就快是她的親親夫君,就算想碰碰她也不為過啊。辛俏璃暗罵自個兒的大驚小怪。
  “我們就快要成親了,雙方應不必太過拘謹,你說是嗎?”
  “是是是。”辛俏璃點頭如搗蒜。
  “呵,跟你在一塊兒,確實有趣。”他希望在往後的日子,她也可以如同現在這般毫無隔閡地與他說話。
  不過,趙襲炎亦心知肚明,一旦她得知他真正的身分,她說不定會……呵,說真的,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看她的反應。
  一頓飯就在彼此各懷心思的氣氛下度過。
  然,就在辛俏璃欲回房打點行李時,趙府主人趙慕源在聽聞他們即將上路後,竟也朝六角亭而來。
  眼見辛俏璃即將與真正定過親的未婚夫碰頭,趙襲炎竟完全不動聲色。或許,他認為他們倆根本沒機會交談,抑或是,就算辛俏璃發現認錯人,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果。
  因為,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終將歸他所有。
  於是滿腦子都裝著與趙襲炎雙宿雙飛念頭的辛俏璃,與一心一意只想留住貴客的趙慕源竟這么擦身而過。
  就在這個時候,跟隨在辛悄璃身後的悅兒竟不小心瞥見趙慕源的腰際懸著一只頗為眼熟的玉佩,然,不疑有他的悅兒選擇了忽略,於是,兩人姻緣就此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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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半個時辰後,趙襲炎一行五人離開趙府,轉往京城。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後,辛尚書及一幹侍從競真的追趕上來。
  氣急敗壞的辛尚書一見趙慕源,劈口就道:“把璃兒帶出來見我。”
  “辛小姐?她不在我這兒啊!”趙慕源一頭霧水的道。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再過不久,皇上就要從秀女圖中挑選中意的美人人宮,他敢保證以璃兒的美貌必定會得到皇上青睞,所以他必須趕緊找到人,否則誤了時
候,他拿什么賠給皇上?
  “李伯父,侄兒沒有窩藏辛小姐,她是真的沒來過。”
  “胡說!璃兒肯定在這兒。”
  ‘怕父,侄兒沒理由騙您,更何況,辛小姐可是侄兒的……”
  趙慕源還搞不清楚辛尚書根本無意將女兒嫁給他。
  “慕源,璃兒真沒來過你這裏?”辛尚書沉聲地打斷他的話。
  “若伯父不信,我這趙府盡可任您搜。”
  辛尚書一拂袖,與一幹侍從急急人內找人。
  就在趙府一片鬧烘烘之際,趙襲炎的車馬已出了善化鎮,其實,他們原本打算一大早便起程,如果順利的話,傍晚便可入京,怎知辛俏璃
的出現打亂了行程,於是在江逸的建議下,他們便住進善化鎮內最大的客棧。
  被領進一間上等廂房,辛俏璃一臉狐疑及不滿地問道:“為什么要回京去?難道你不怕我被抓回去嗎?”對於再回善化鎮,她是毫無異議
,但若要回京城,不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辛尚書不會這么快就想到你已回京。”趙襲炎掃了她一眼,優雅地啜著茶。
  “可是……”她還是有點擔心。
  “你目前最該擔憂的,該是如何與我相處吧!”他好心地提醒她,也順勢轉移話題。
  “咦,你這句話大有問題喔,難不成你尚未娶妻便金屋藏嬌?”辛悄璃清亮的嗓音倏地拔高。
  趙襲炎低沉地笑著,沒回答她。
  他沒回答,不就代表默認了?“好啊,你竟然正妻未娶就納妾,你這樣做實在太不給我面子了,我不管,你得把所有的妾全部休掉,本小
姐才願意嫁給你。”辛俏璃杏眸圓瞠,蠻橫地叉腰怒道。
  “你若有本事讓我只傾心你一人,那些‘妾’自然會一一從我身邊消失。”趙襲炎意味深遠地道。
  “我當然有本事,不過就看我願不願意做而已。”辛悄璃微微仰起小巧的下顎,傲慢一哼。
  趙襲炎依舊笑著,但辛悄璃可不會錯看他這抹明顯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的笑。
  “你不信?”
  “話,人人會說。”
  “你!”
  “但能做到的,可是少之又少。”
  “好,你要我怎么證明?”她豁出去了。
  “這還需要我來說嗎?”
  “你別瞧不起我,雖然我沒有那……那種經驗,但我可是看多了我阿爹跟我那些哥哥們如何跟侍妾打倩罵俏。”怕被瞧扁的她,努力表現
出一副自信的模樣。
  “哦?”
  忽地,辛俏璃欺向他,一把搶下他手裏的茶杯後便仰首灌下,緊接著,她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在趙襲炎充滿興味的目光下,使勁地將小
嘴堵上他微揚的唇瓣。
  就在四片唇瓣碰觸到時,辛俏璃突然衍生出的勇氣也在這一瞬驟然消失,她心一慌,嘴裏所含的茶液還來不及哺喂給他,便不小心給吞了
進去,當然,原本還等著她伺候的趙襲炎見她神色有異,即松手放開她,讓她得以有空間喘息。
  吞得太急的她一被放開便開始猛咳著。
  等呼吸終於順暢,她才驚覺到自個兒方才有多丟臉。  
 “我、我剛才那是太緊張,不不,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會有什么經驗,所以你、你本來就不應該抱太大的希望。”自覺丟臉的辛俏璃根本
不敢把頭抬起,半晌後,遲遲等不到趙襲炎表示的她遂鼓起勇氣,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過分灼熱的凝視令辛俏璃下意識地避開。
  “要不就再來一次吧。”反正嘴都碰過了,再來一次也沒什么差別,不過她這一回可要表現得好一點。
  怎知,在她紅著臉,想再倒一杯茶水時……
  “別這么麻煩了。”趙襲炎突然出聲,而後冷不防地擁她人懷,俯首吻住她。
  她她她碰到他的舌了……辛俏璃驚慌失措地想把他的舌給推出去,然,她卻不知這么做只會讓彼此的唇舌更為繾結。漸漸的,眼前的俊顏
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終於,趙襲炎放開她的唇,不過仍擁緊她的腰,以免她癱軟在地。
  “璃兒,你真甜。”
  充滿邪魁之氣的男子氣息充斥在她鼻間,辛俏璃眨著迷蒙的雙眼,一時仍難以從方才激烈的交纏中回神。
  “呵,你還想要是嗎?”
  辛俏璃在瞬間驚醒,在他的唇瓣即將再度封住她雙後的前一刻,嚇得偏過首去,“不、不了。”
  對於她青澀羞怯的自然反應,趙襲炎反倒益覺心動,畢竟“閱女無數”的他,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在此種重要時刻同他說一聲不。
  他是喜好女色,不沉迷,也絕不深陷。
  所以,他暫且放過辛俏璃。
  他的退離,反倒令消璃感到既無措又困窘,本來嘛,她想證實自己也可以把他伺候得欲仙欲死,誰知到頭來,竟變成他在——哼,足見他
姬妾眾多,所以早已練就一身的好本領。
  “璃兒,一直待在客棧裏也挺悶的,要不要同我出去走走?”
  “好哇!”正不知如何打破僵凝氣氛的她急急的回應。
  “那就走吧。”呵,她真是可愛的小美人兒。
  不過,當趙襲炎踱至門口,卻發現辛俏璃並沒有隨後跟上,“怎么了?”他挑眉斜服許在原地不動的她。
  “我怕會在路上碰到阿爹耶。”她懦怯道。
  “你何不再著男裝?”
  “對啊,我怎么會沒想到。”辛俏璃一個擊掌,雀躍地衝出去,“要等我喲。”在回房前,她不忘回眸說道。
  趙襲炎含笑頷首,不過,辛俏璃卻沒有注意到他這抹隱藏十分濃厚的邪惡意味的笑容。
 
☆☆☆☆☆☆☆☆☆☆  

  “咯,這串給你。”
  辛俏璃蹦蹦跳跳地來到笑臉迎人的小販面前,抽出一串冰糖葫蘆遞給趙襲炎,誰知接過的人卻是一向瞧她不順眼的小柳子。
  “喂,我這串葫蘆是要給你們公子吃的。”辛俏璃老大不高興地瞪著小柳子。
  “爺尊貴,不能吃這些東西。”護主心切的小柳子也毫不客氣地回瞪她。
  “哼,你家主子尊貴,難道本公子就是鄉野鄙夫嗎?”辛俏璃馬上搶回糖葫蘆,一古腦兒地吃了二顆,“怎樣,我都敢吃了,你尊貴的爺
還不能吃嗎?”
        拜托,一個賣書的小商人居然比她這位尚書之女的排場還要來得大,尤其是這個老跟在趙襲炎身邊的小柳子,她真是愈看愈想揍他。
  “你哪能跟爺比。”
  “你!”
  “小柳子。”趙襲炎覺得他們鬧夠了才出聲阻止。
  小柳子旋即安靜地退到趙襲炎身後,不敢再開口。
  “趙大哥,你這位小跟班好像是護主護過了頭,沒關係,等我進了趙家門,一定幫你好好調教他。”辛俏璃漾著甜美的笑,並在小柳子二
道兇惡的眸光下,一把勾住趙襲炎的臂彎,露出一副勝利之姿地回瞪他。
  趙襲炎興味十足地凝視掛在他臂彎上的嬌俏人兒,而心情愉悅的辛俏璃在意識到他的目光後,調皮地將手中的糖葫蘆移至他唇邊。趙襲炎
沒遲疑,啟口便咬下一顆。
  辛悄璃大喜,她興奮的拉著他奔往人潮聚集之處。
  在江逸不著痕跡的保護下,趙襲炎及辛俏璃很快就擠到人群的最前面,欣賞江湖賣藝人耍大刀、賣膏藥。而後,正看得起勁的他又被她拉往另一處唱戲的歌班兒去。
  然,就在這一刻,原本還笑得合不攏嘴的辛俏璃竟硬生生的僵住了。
  “怎么了?”趙襲炎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他一笑,從容不迫地拉過她發冷的小手,直接走向街旁的一家酒樓。
  天香酒樓的夥計在趙襲炎一行五人才剛踏人時,便不敢怠慢地將他們領至二樓雅致的包廂裏。
  “令尊有此可怖嗎?瞧你慌成這樣。”待江逸等人退出,趙襲炎便取笑地輕彈她沁出細汗的鼻尖一下。
  “難道你一點都不怕?”想到差一點就要被阿爹活逮,她提在半空中的心就硬是放不下來,但是他為什么可以表現得如此鎮定,倣佛他根本不是她未婚夫似的。
  哼,她此生已經跟定了他,他若想乘機甩掉她,那可是門兒都沒有。
  “怕什么?”
  “你還問我怕什么?我不是跟你提過,假如我被阿爹逮到,而皇帝老爺又眼拙的話,那我就——”
  “我記得新皇繼位才不到三年,不至於老到眼花吧!”趙襲炎懶懶地插進話。
  “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辛俏璃突然一臉慎重地壓低嗓門,“趙大哥,我接下來要你說的事可是個天大的秘密,你千萬別洩露給第三者知道,否則——”辛俏璃煞有其事地比出一副割喉狀。
  “嗯”
  “事情是這樣,皇帝下詔要在未出閣的高官閨女中挑選宮妃時,我便心生一計,那就是趁畫師前來府中畫秀女時,要悅兒冒充我。”直至今日,辛悄璃仍為自個兒能夠想出這天衣無縫的妙計而沾沾自喜。
  聞育,趙襲炎俊眉一挑,眸中有一絲辛俏璃捕捉不到的冷意。
  “辛尚書不知此事嗎?”趙襲炎掛著一抹淺笑問道。
  “那天我阿爹正好不在。”
  “所以說,你是仗著皇帝根本不會選中平凡無貌的女婢,才安心前來善化鎮找你自幼定親的對象,一旦你倆成親,就算皇帝真挑中你,辛尚書也不敢貿然將你送進宮去。”
  說這話時,趙襲炎唇畔依然帶著笑,但不知為何,辛俏璃卻陡然覺得渾身寒毛直豎。
  “是這樣沒錯,不過你好奇怪,我說的對象不就是你?”她趕緊喝口熱茶以驅趕這股莫名的寒意。
  “說得是,你現下所討論的‘對象’正是我。”趙襲炎深深的脫了她一眼。
  此言一出,辛俏璃心裏又是一陣怪異的感覺,“趙、趙大哥,我想,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善化鎮好不好?”她陡地感覺食不知味。
  “再等會兒。”
  “哦。”辛俏璃幹笑一聲,突然靜默下來。
  奇了!她是說錯什么話或是做錯什么事?要不然趙大哥怎么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辛俏璃偷偷覷了趙襲炎俊美的容顏一眼,判斷不出他此刻到是何種心思。
  算了,她可不想一路上都要面對這般怪裏怪氣的他,“趙大哥,這魚很好吃,我夾給你。”
  趙襲炎沒有舉署識一這地盯住辛悄璃。
  “趙大哥,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她不自覺地撫著臉,表情尷尬。
  “為了不進宮,你利用你的未婚夫來作為逃避的手段。”
  “嘎?”辛悄璃愕然。
  “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叫趙襲炎的男人,你都來者不拒?”趙襲炎微微勾起唇角,瞅著惱怒的辛俏璃。
  趙襲炎這句話對她來說簡直形同侮辱。
  依她的個性,絕對難以適應宮裏的生活,所以為了自身的幸福,她瞞著阿爹跑來善化鎮找他,雖說她先前也曾擔心自個兒的未婚夫並非良人,然而更令她害怕的是曾經被阿爹拒於門外的他會因此厭惡她。
  所以說,若非她的堅持,他們倆哪能在一起。
  “我說對了是嗎?”
  “趙襲炎,你以為本小姐是這么隨便的人嗎?我告訴你,要不是我真的喜歡你,我根本就不會——”含怒的嗓音量然而止,下一刻,她撇過羞紅的小臉,以避開突然朝她望來的詭橘視線。
  “逼我娶你。”趙襲炎替她接下話,不過,他的話裏已無方才的嘲諷之意,而是隱含了一抹親呢的意味。
  “你知道就好。”辛俏璃仍有些氣憤。
  “璃兒,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你要跟隨我的決定依舊不變嗎?”
  辛俏璃器然轉回頭,“沒錯。”話落,她又重重的一甩頭,以顯示自己的餘怒未消。
  “屆時,希望你別後悔你今日所做出的決定。”
  “本小姐才不會後悔。”
  趙襲炎一笑,冷不防地說道:“咦,那不是辛尚書?”
  “在哪裏?在哪裏?”趙襲炎話還沒說完,辛俏璃便嚇得跳起來,緊接著,她迅速地躲到他身後,此刻的她,早已忘卻心中的怒氣。
  然而,當辛俏璃緊張兮兮地掃視周圍後,卻發現——
  “你騙我,我阿爹根本沒來嘛!”察覺受騙的她冷不備槌了他一下。
  “大膽!”忽然出現的小柳子死瞪住辛悄璃。
  “你才大膽呢,我可是你未來的當家主母,你以後少用這種口氣同本小姐說話,哼!”辛俏璃亦不甘示弱地瞪住護主護到有點走火人魔的小柳子。
  原想反擊的小柳子在瞧見主子微微挑著眉時,突然噤聲。
  “趙大哥,你們家的小柳子好討厭喲。”同樣身為趙大哥的家僕,江逸就穩重多了。
  趙襲炎不置可否的一笑。“走吧!”
  璃兒啊璃兒,你,合該是我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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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大清早,趙襲炎便抱著睡眼惺忪辛俏璃上馬車,由小柳子駕車,悅兒坐在他身旁,而江逸則是單獨騎乘一匹馬,順利出了善化鎮。
  馬車行走的聲音規律地響著。
  車內,還沒睡飽的辛悄璃就宛如一只貓一般,被摟在一副溫暖的胸膛裏。
  但辛俏璃不久後仍因為路面的顛簸而被震醒,“我們什么時候才可以抵達別館啊?”她揉了揉雙眼,咕噥了一聲。
  “入夜吧!”趙襲炎輕柔地撫著她的發絲,淡淡回道。
  辛俏璃打了個呵欠,“那我們這一整天不就要一直窩在車裏了。”她半瞇著眼,鼻尖輕輕磨著他的胸膛。
  “嗯。”
  “其實,窩在這兒也是挺不錯的,如果我沒進來,根本不曉得這裏頭竟是這么寬敞舒適。”辛俏璃輕輕攀住他的肩,好讓自個兒坐起來。
  “想吃點什么?”這句話就這么順口的說出,說真的,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反正,在回去之前,他何不稍稍縱容自己呢。
  “我要吃糕餅。”辛俏璃撒嬌的說。
  趙襲炎淺淺一笑,很快地自身旁的木廈裏拿出一盒甜糕,辛悄璃滿心歡喜地接過,一口一口地慢慢吃著。
  就在這時候,一陣雜沓的馬蹄聲遠遠的自他們車後傳來。
  顯然,趙襲炎所坐的這輛馬車是後方人馬的目標,因為後方的人馬一直要他們停下車,而此時的官道上也僅有他們這輛馬車。
  不過,不僅是江逸沒緩下坐騎,就連小柳子亦穩穩地操拄著車馬,速度完全不減。
  很快的,馬蹄聲已近在颶尺,且似乎有迎頭趕上之勢。果不期然,這批人馬不僅搶在他們前頭,還一致調回馬頭,攔住他們。
  “停住!”
  為首之人,也就是辛尚書,抬手對他們喝道。
  為避免正面衝撞,江逸只得勒馬,當然,小柳子亦停下馬車。辛尚書抬手的瞬間,他的視線剛好與江逸對上。
  不知何故,李尚書的臉竟倏地刷白,就連高舉的手也僵在半空中,直到身後的手下疑惑地上前喚他,他才猛然轉醒,下一刻,他立即翻身
下馬,臉色蒼白的來到江逸的馬前。
  “原來是江統領。”
  當然,受驚嚇的人不只是辛尚書,還有坐在馬車前座的悅兒。
  “完了,是老爺。”當悅兒看見攔路者竟是自家老爺後,嚇得差點從前座跌落。
  悅兒驚恐的聲音傳人車廂內,讓原本還在狐疑馬車為何突然停下的辛俏璃震驚得無法回應。
  啊啊……阿爹追上來了!
  怎么辦?怎么辦?還拿在手中的糕餅滑落,辛俏璃顧不得手指仍沾有餅餡便一把扯住趙襲炎的衣袂,急急地說道:“我阿爹他追來了,趙
大哥,我們快跑,快跑!”
  相對於辛俏璃的驚惶失措,趙襲炎就顯得從容許多,於是,辛俏璃終於察覺到不對勁,“趙大哥,我阿爹找到我了,這下子,我們可能成
不了親、拜不了堂了,你怎么還這么冷靜啊?”趙大哥的反應未免冷淡得可以,倣佛她的下場如何跟他無關。
  此時,趙襲炎俊美的面龐終於起了一絲反應,他薄薄的唇瓣緩緩勾起一抹弧度,“璃兒,你先別慌,要不然……”
  “怎樣?”她追問。
  “要不然,我怕你等會兒會受不住而昏厥。”原本輕柔的低語竟在彈指間轉變成充滿邪惡的語氣。
  瞪著眼前這張俊美無待,且隱約含有懾人氣勢的臉龐,辛消璃一時之間竟沒有勇氣再繼續追問下去。
  她到底在怕什么?
  正當辛俏璃還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時,車外——
  “柳公公!”李尚書見到禁軍統領江逸時,心裏便大致有底了,尤其當他瞥見操控馬車的人竟是皇上的近侍小柳子時,便更加確定車內之
人的身分。冷汗登時從他額角慢慢淌下。
  在辛尚書正要跪下之時,他又冷不防瞧見——
  “悅兒!你怎么會坐坐……坐在……”又驚又駭的辛尚書根本講不出一段完整的話來。
  不待辛尚書說完,悅兒便趕緊跳下車,跪地求道:“老爺,小姐她就快要跟姑爺成親了,求老爺成全。”她不懂老爺為何要叫江公子為統
頜,小柳子為公公,不過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央求老爺放小姐一馬。
  “璃兒在裏頭?”辛尚書舉起顫抖的手,指著車廂。
  “嗯,小姐跟姑——”
  “住口!”
  悅兒的“爺”字還沒有出口,就被辛尚書當場喝住。
  下一刻,咯的一聲!辛尚書在身後侍從與悅兒驚愕的目光下,對著車廂用力一拜,“微臣叩見皇上!”
  辛尚書這聲皇上,嚇壞了一於人,不僅辛尚書所帶來的侍從紛紛下馬並高呼萬歲,就連車內的辛俏璃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而得沒法兒
呼吸。
  皇上?
  阿爹在開什么玩笑!
  辛俏璃呆呆地望著神色與姿態皆未變的趙襲炎,而後,她漾起一抹僵硬至極的笑,緩緩掀開窗簾,探頭一瞧。
  就見馬車旁跪倒了一大群人。
  血色從辛俏璃臉上迅速退去,緊接著,種種說不出的恐懼、錯愕、不信,以及厘不清的頭緒緩緩蔓延開來。
  她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何她的未婚夫會在一夕之間變成一國之君?
  我怕你等會兒會受不住而昏厥過去。
  現下,她終於明白此話的意思,因為此刻的她,真的很想昏厥了事。
  冰涼小手冷不防地被一只溫熱的大掌給握住,辛俏璃一驚,摹然回眸瞅著那張具威嚴的俊美笑顏。
  “璃兒,朕等你。”  
 皇城西苑
  “昭儀,您別蕩得這么高,小心啊!”
  向來靜溢的“翦雲閣”,在一個月前住進一位被皇帝策封為昭儀的新主子後,就顯得格外熱鬧。
  不過,就算宮女的尖叫聲四起,正玩得起勁的辛俏璃依舊將秋千蕩得老高,根本不理那些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宮女們。
  繼續在半空中來回擺蕩的她,心思也隨著秋千的擺動而飛轉著。
  沒錯,她沒少一只胳臂,也沒缺一條腿,她的小腦袋瓜,更是安安穩穩地擱在她的脖子上沒分家。
  那日,在揭開趙襲炎的真正身分後,她就已經洗好脖子等著被砍頭,當然,皇帝要殺她她無話可說,誰教她犯下的是欺君之罪,但是,她
十分擔心皇上會在一怒之下抄了她全家。
  幸而,皇上就誠如阿爹所說的是位明君,不至於遷怒他人,阿爹的尚書之職是保住了,不過,他還是終日以淚洗面。這也難怪,誰教他的
國丈夢不僅化為泡影,還有可能落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地步。
  不久之後,他們果然接到聖旨,然,聖旨的內容並不是要將她推出午門問斬,而是要她即日進宮,並封為昭儀。
  這個意料不到的結果,不僅樂壞了阿爹,也令她目瞪口呆良久。
  按理講,皇上若是有點腦筋,怎么可能饒恕差點就讓他帶綠帽的女子,好吧,就算他垂涎她的美色,也用不著封她為昭儀啊。
  老實說,她至今仍搞不清楚皇上究竟在打哪門子的主意。
  難不成,他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好好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辛俏璃的手差點就抓不住握繩索。
  “昭儀,求求您下來吧,奴婢準備了一些您愛吃的酥皮核糕、珠圓杏餅,還有蓮子湯。”被派來服侍辛俏璃的二名宮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
蟻。
  不過,自尚書府一路跟隨她進宮的悅兒可就顯得鎮定多了,因為她習慣了。
  “好啦好啦,你們別再拿甜品引誘我了,我下去便是。”看見宮女手上端著的各式精致小點,還蕩在半空中的辛俏璃無奈地努努小嘴、放
松力道,直到秋千緩緩停下為止。
  秋千一停,宮女連忙要攙扶她下來。
  “別扶我了。”美眸一翻,辛俏璃退自走人亭內,將桌上那碗蓮子湯給喝得精光。
  “昭儀,奴婢再去端一碗蓮子湯來給您解渴。”
  “嗯。”辛俏璃一邊咬著酥度核糕,一邊猛點頭。
  噴,照這樣吃下去,她遲早會變成一只大肥豬,到時候皇上見著她,恐怕會嚇得將她踢出宮去。
  不過說到皇上,哼,要她進宮又從未踏入翦雲閣一步,就說嘛,他根本是存心不良。
  “昭儀,陳昭容又來了。”端回蓮子湯的宮女在辛俏璃耳畔低語。
  辛俏璃先是以眼角斜瞟了一眼正往這兒來的嬌麗女子,才慢條斯理地吞下口中的食物,沒好氣地應道:“來就來,怕她不成?”不過,一
想到她又來炫耀皇帝對她有多好,她就心煩。
  “辛昭儀,您今兒個可好?”陳昭容以目中無人的姿態步人亭內。
  “托您的福,本昭儀好得不得了。”
  辛俏璃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一抹連陳昭容看了都為之驚傃的絕美笑靨。
  對,就是這張臉、這種笑容,讓她心裏始終有個疙瘩在,但值得慶幸的是,辛俏璃並不是目前受寵的宮妃,而且她也確定皇上尚未臨幸過
她,不過,話雖如此,她還是視辛俏璃為她冊妃封後的一大阻礙。
  所以,她必須未雨綢繆,想辦法讓辛俏璃知難而退。
  “呵,辛昭儀,其實我今兒個前來,是有些愉快的事想和您分享分享。”
  “那就請您長話短說。”噴,她所要分享的事,不外乎是皇上有多寵愛她之類的,哼,若要論及皇帝最寵愛誰,她若是排第二,相信這後
宮嬪妃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自己是第一之類的話。   
  不過,這也只在皇帝仍是“趙襲炎”的時候的事了。不知為何,一股失落的感覺忽地襲上心頭。辛俏璃頭一甩,突地起身離去,留下一臉
錯愕的陳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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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新宮禦書房
  “啟稟皇上,由於林都監治水得宜,使兩準一帶的河川不再泛濫成災,如今,不僅秋收豐饒,更為國庫納進不少稅款。”
  “嗯,傳朕旨意,賞林都監黃金千兩,並加封為準南侯。”
  俊美卻不失威嚴的澤延皇帝龍炎襲,因先帝早崩,以致在二十五歲之齡便登基為帝,在位三年所施行的德政,讓他廣受人民愛戴此外,他
尊貴的儀表、不凡的相貌厘讓後宮無數佳麗為之傾倒。
  “臣代林都監叩謝皇恩。”大學士深深一揖。
  “賢卿,還有何事上奏?”見他並無起身之意,龍炎襲遂揚眉問道。
  “臣是有一事。”
  龍炎襲緩緩斜靠在椅背上,面容上有著微不可見的興味。
  大學士心中一嘆,皇上沒說話,那代表皇上已知道他所要稟報之事,不過就算皇上不愛聽,他仍舊得說。
  “皇上,皇後已病逝二年,後位至今虛懸,臣鬥膽,懇請皇上早日另立新後。”
  皇後生前僅留下一名小公主,也不知是因為新皇即位後政務過於繁忙或是什么原因,反正這三年之間,後宮嬪妃僅產下一子二女,所以他們這些大臣以及皇太後都希望皇上趕快立新後,以添皇族子嗣。
  “朕會斟酌。”龍炎襲不甚在意地垂眸道。
  “可是皇上——”
  龍炎襲手一抬,大學士便不敢再言。
  “賢卿,立後之事朕心中有數,今後不必再提。”
  “是。”心知皇上心意已決,大學土只得無奈告退。
  龍炎襲當然知曉方才那席話會讓大學士以及大臣們又多了好幾根白發,但他確是刻意去忽略這件事,雖然他的後宮在近期又添了許多美人,不過,他總覺得這些美人都缺少了點什么,讓他始終無法下旨立後。
  辛、俏、璃。
  沒來由地,他的腦海裏竟無端浮現一張絕俏容顏。
  呵,他該去看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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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該休息了。”私底下,悅兒還是習慣稱辛俏璃為小姐。
  托著香腮,呆望窗外夜色的辛俏璃,隨意地朝她揮了揮手,悅兒無聲輕嘆,退離她身旁。
  她是怎么搞的?心忽然沉重起來,莫非是陳昭容今早的話影響到她?啐!怎么可能,她還巴不得皇上都不要上她這兒來,但——
  “在想誰?朕嗎?”
  這聲音是……辛俏璃猛然回首。
  而這一回眸,辛俏璃便怔愣住。
  沒錯,眼前一身天子服飾,渾身散發出一股尊貴、威嚴之氣的,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澤延皇帝,同時,他也是假冒趙府主人,把自個兒與趙慕源要得團團轉的假未婚夫“趙襲炎”。
  其實,她曾經想過當二人再度見面時,她應該給他什么樣的“見面禮”。
  當然,除非她想被下一個試君的大罪,否則她最好不要把這些見面禮實現。
  “見著朕,不高興嗎!”龍炎襲似笑非笑地瞧著她臉上迅速閃過的種種神情。呵,她還真是可愛。
  說真的,她現下就有股想殺人的衝動,然而,她非但不能,還得努力扮笑臉去迎合他、伺候他。記得人宮前,阿爹就只差沒跪地求她不要再去惹皇上不開心。
  除此之外,阿爹仍不放棄他當國丈的夢想,由於皇上並未降罪於她,於是阿爹便大膽猜測皇上其實很喜歡她,所以要她多加把勁,看看能不能撈到一個正妃的頭啣,嘖,阿爹說得倒容易,她若沒被眨人冷宮就該偷笑了。
  “璃兒參見皇上。”辛俏璃撇撇小嘴,起身行禮。
  “你還沒回答朕的話。”龍炎襲欺近她,並托起她微垂的螓首。
  “回皇上,臣妾很高興。”辛俏璃漾著一抹虛假的笑容回道。
  哼,到現在才來看她!
  她腦袋有問題嗎?剛才她不是還在想:皇上最好都別來。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她就——
  “是嗎?”龍炎撫著她的發絲,莫測高深地問。
  “皇上若不信,臣妾也沒轍。”要她假裝柔順真的很難,所以她馬上破功。
  聞言,龍炎再也忍俊不住地抱住她,俊顏更是埋進她的頸後放聲笑道:“璃兒,你知道朕為何饒你嗎?”辛悄璃的膽大妄為著實令他備感新鮮,就因為如此,他才會縱容她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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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恕璃兒愚笨,猜不出皇上心意。”他所呼出的熱氣直接呵在她敏感的頸上冷她得一方面壓抑下漸起的雞皮疙瘩,一方面又要回答他的問
題。
  不過,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要放開她?
  “你怎么會猜不出?朕的小璃兒不是挺聰明的?”
  又在諷刺她。被迫抵在他胸前的小臉蛋忿忿不平地做出一個大鬼臉,“這可是皇上要璃兒說的。”哼,說就說,怕他不成。
  “嗯”
  “因為宮裏的美人太無趣,皇上為了不讓日子過得太無聊,所以就饒恕璃兒的欺君與不遜之罪。”說到騙人,她還差皇上一大截,總而言
之,她覺得自個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龍炎襲笑了,而且笑得比方才還要來得愉快。
  “呵,璃兒,誠如你所言,若沒有你,朕真的會減少許多樂趣。”
  “皇上,璃兒快沒氣了啦!”想乘機勒死她就說一聲嘛
  一發現懷中美人真的快喘不過氣來,龍炎襲略微松開手勁,但仍圈住她的腰,感受自掌心上傳來的細膩柔嫩。
  “璃兒,朕要看你。”欲念來得突然,也異常猛烈。
  看她?她不就已經站在他面前了?無法了解皇帝意思的辛悄璃,只能呆呆地盯著他。
  “不懂?”他的眸子晶亮。
  迎視他出奇灼熱的眸光,辛俏璃的心陡地跳得飛快,她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口水,雙腳更是克制不住地想往後退去,可惜,她的腰被他緊緊
圈箍住,她根本動彈不了。
  “皇、皇上,您為什么會取趙襲炎這個名字啊?”在緊要關頭,辛俏璃竟無端蹦出這個問題來。
  龍炎錯愕了一下,但下一刻,他又低頭問笑著,“龍象徵皇族,所以為免除一路上的麻煩,朕遂以太後之姓為姓,至於襲炎二字應該不必
朕再多說。璃兒,你要知道,當初是你‘主動’跑來認朕,還逼朕娶你,更何況,朕也給過你反悔的機會。”
  哼,說來說去,就是指她活該倒媚,怨不得人。
  沒錯,當初眼拙的人確實是自己,但他只要跟她說一句“你認錯人”,自然就不會有後面的事發生,所以說到底,他必須負最大的責任。
當然,就算她有滿肚子的委屈與怨氣,也不好當著皇上的面發洩。
  “還有問題嗎?”
  感覺腰間陡地一緊,辛俏璃的心一下子又開始急促的跳著。
  怎么辦?好像逃不掉了耶!
  “璃兒。”
  “呢,那個……對了,皇上怎么會在璃兒的未婚夫家?”
  “璃兒,在朕面前,你竟敢一直提及另一名男子,若不是朕深知你的個性,恐怕饒你不得。”
  辛俏璃怔愣住,繼而輕吐丁香小舌。
  “好啦好啦,璃兒今後不會再提及未婚夫的——”
  “璃兒,你已經不是誰的未婚妻,而是朕的女人、朕的妃子,這樣你聽懂了嗎?”龍炎襲沉著臉,語氣陰狠。
  凝視聖顏,辛俏璃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啊,皇上就算是位仁君,也有殘酷無情的一面,老實
說,她開始懷念起他們倆一起遊市集,還有一同窩在馬車內的情景。
  那時候的皇上從不會這般對她。
  “璃兒聽懂了。”
  唉!難道天要亡她嗎?依她的性情服本不適合生活在宮中,現在,她可以暫時認命,但是三個月、六個月,甚至是一年之後呢?遲早有一
天,當皇帝忘了有她這個人存在時,她肯定會無聊死的。
  陰冷的神色瞬間退去,想要她的欲望迅速取而代之。龍炎襲相信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她的心就會完全轉移到他的身上來。
  “璃兒……”
  帶有掠奪之意的低喚,讓辛悄璃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她頻頻吸氣,不過,當她發現這么做也無法安定心緒後,她牙一咬,決定豁出去了

  但,她是要先脫自己的衣裳,還是皇上的?
  龍炎襲看著她的手一下子擺在自己的腰際上,一下子又無措地擱在他的衣襟上,不免覺得好笑。
  “需要朕幫忙嗎?”
  椰揄意味濃厚的聲音教辛俏璃的雙手抖得益發厲害。
  衣裳一件件地自她身上滑落,最後,當她脫得僅餘一件抹胸及褻褲時,她的勇氣也在此時耗盡。
  怎么辦?她不敢再脫下去了啦!
  “過來。”早已坐在床沿的龍炎襲突然出聲。
  全身雪膚都蒙上一層淡淡粉色的辛俏璃,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然而,當她羞怯的踱向他,而後被出奇不意地帶往床上時,她的心又在剎那
間提起來。
  怯怯凝視近在眼前的俊顏,辛俏璃笑得異常僵硬。
  毫無預警地,他的雙唇突然復住她的,繼而吸吮著。她不是沒被他吻過,只不過這一回他似乎啃懂得較為激烈。
  被咬得生疼的辛俏璃想也不想地掄起拳頭槌著龍炎襲的肩背,而她這個微弱的反抗舉動也立刻讓他驚覺自己的力道已弄疼了她。於是,他
放松了力道,輕柔地品嘗她的唇。
  他的溫柔對待,逐漸解除辛俏璃的無措,尤其當他扯落她的抹胸,揉捏她小巧卻飽滿的雪乳時,她竟情不自禁地嬌吟出聲。
  這就是所謂的魚水之歡嗎?
  辛俏璃不知不覺地合上眼,打算讓皇上主導一切。
  處子的生澀與敏感,他自是了解,不過像辛俏璃這般隨他處置的表現,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呵,璃兒的確與其他女人不同。
  不過,當龍炎襲大掌往她身下探去時,辛俏璃根本無法如自個兒所決定的那般,只負責配合他。
  若非龍炎襲早一步復上她的嬌軀,她恐怕已嚇得彈跳起來。
  “別緊張,朕會溫柔待你的。”他埋首在她散發幽香的頸窩處,不斷啄吻她的頸子。
  是嗎?他會溫柔待她?
  然而,當一股疼痛驟然來時,她忍不住皺起嬌顏,大叫出聲:“你騙人!”
  龍炎襲一笑,瞬間封住她的唇,而隨著他愈來愈激烈的律動,辛俏璃原本暖泣的叫喊聲也逐漸化為愉悅的嬌吟,久久不散。
  
☆☆☆☆☆☆☆☆☆☆☆☆☆☆☆
  
  辛俏璃頻頻煽動蝶翼般的眼睫,自一個溫熱的懷抱中緩緩蘇醒,然,才一個小小的抬腿動作,一股酸疼便從下體傳來,她疲累至極的小臉
再度皺起,而被狠狠寵愛的過也在此時—一浮現腦海。
  唔……不要再想了!
  正當她埋首在他肩窩時,龍炎襲突然有所動靜。
  他溫柔地將她的螺首移至枕上,然後再翻身下床,緊接著,她便聽到著衣的淅窣聲。
  原本,她是想確定皇上是否走了,誰知才微微睜開眼,竟感到眼前瞬間掠過一抹金色光芒,嚇得她又趕緊合眼裝睡。
  他還回來幹什么?
  難不成他又想……辛悄璃全身驀然繃得死緊。
  哼,大色魔,欺負她這么多次還嫌不夠嗎?
  不過等了老半天,她想像中的“欺負”卻沒有再發生。
  就在她藏不住好奇心而想一窺究竟時,額頭卻被一種柔軟溫熱的物體給碰觸了一下。
  辛俏璃錯愕了一下,眼睛差一點就要睜開。
  她值得他留戀嗎?
  一種微妙的情感,登上躍上她的心頭,望著已無他身影的內室,辛俏璃迷惑了起來。  
 宜人的和風徐徐吹來,讓剛用完膳的辛俏璃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她忙不迭地將手中小扇移至小嘴前,不著痕跡地打了個呵欠。
  討厭,真想回“翦雲閣”睡個覺,但是……她偏首覷了眼環住她腰身的皇上,不敢奢望他會良心發現地放她離開。
  唉,自皇上那天突然來到翦雲閣後,接連好幾個夜裏,她都沒怎么睡到覺,只能利用白天盡量休息。
  其實,她也很訝異皇上竟對她的身子如此感興趣,以前她曾聽聞過皇帝只要破了秀女的處子之身,除非她真有“可取之處”,否則最終的
下場將會是孤老一生。
  如果傳聞屬實,那她必有可取之處,不過,那會是什么呢?
  技巧?別傻了,與皇上歡愛時,都是他在取悅她。辛俏璃的臉蛋沒來由地漲紅,不過幸虧有扇子擋著,要不底下的妃子一定會以為她在思
春。
  可是,既然不是這樣,那還會有什么原因?
  啊!她知道了,一定是她老愛跟皇上唱反調,才讓他倍感新鮮,況且皇上亦曾親口承認,若宮裏沒有她,他的日子將會過得很無。
  原來她的功用就是當皇上的小玩意兒呀,哪天她這個小玩意兒不再新奇,恐怕就只有被打進冷宮的命運,不過,她現下想這么多也沒有用
,既然繞了一大圈還是繞回原地,不如就認命一點。
  濃濃的睡意又襲來,辛俏璃有些不支地垂下眼皮,想趁皇上與坐在他右側的淑妃調情的空檔,稍稍打個盹。
  “愛妃,想睡嗎?”
  怎知她眼兒才一合上,皇上便突然回過眸,在她耳畔低聲輕笑著。
  “沒!璃兒沒有。”辛俏璃雙眸倏地瞠得老大,連背脊也挺得直直的。真倒楣,連打個盹都會被發現。
  龍炎襲懶懶地一笑,沒打算戳破她,“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語畢,他不問辛俏璃的意思便將杯緣抵住她的唇瓣。
  皇上都纖尊降貴地喂她喝酒了,她還能怎樣?不過,當酒液滑人喉間,辛俏璃便忍不住地想嗆咳。
  “如何,還想睡嗎?”龍炎襲深通的眸中藏有一絲惡意。
  “不想了。”辛俏璃瞇起眼,對著皇上綻出一抹假笑。
  雖然葡萄酒並不辛辣,但它畢竟是酒,就算她睡死了,也會被活生生給嗆醒。
  “不想就好,否則朕會以為跟朕在一起會令你覺得無趣。”
  哼,還敢講,也不想想造成她如此嗜睡的元兇是誰?“皇上真愛說笑,璃兒巴不得整天都能與皇上膩在一塊兒呢。”好哇,大家都來裝傻
,看誰比較厲害。
  此話一出,又惹得尤炎襲一陣低笑。
  這樣也能笑?辛俏璃嘴兒一撇,打算再講幾句話讓皇上笑破肚皮,然,就在這時,一道陰毒的目光直直射向她,辛俏璃眼一瞄,馬上得知
目光來源。
  哼,瞪什么瞪,有本事就把皇上搶回去啊!辛俏璃目露挑釁地目瞪淑妃。
  淑妃哪能容許辛俏璃當眾挑釁她,況且她能被封為淑妃,自然是在皇上心中佔有一定的分量,“皇上,臣妾聽說南苑的荷花開得極美,皇
上是否有興趣前住一觀?”淑妃挨近龍炎襲,就只差沒將他懷裏的辛俏璃給擠走。
  “皇上,荷花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皇上來璃兒的翦雲閣,讓璃兒撫琴給您聽。”辛俏璃仰起美麗的嬌顏,對著他頻拋媚眼。
  “這……”
  “皇上想聽什么曲子?臣妾馬上彈奏。”淑妃亦不甘示弱。
  “皇上,別聽曲了,不如璃兒跳一段舞給皇上欣賞。”辛俏璃幹脆張臂將皇上抱得死緊,以免一個不注意讓淑妃有機可乘。
  “皇上,辛昭儀今兒個所穿的宮裝恐怕不適合跳舞,不如巨妾命人拿棋盤來,臣妾好久沒跟皇上對棄了。”
  連下棋也搬出來獻寶,好哇,她今天非鬥垮她不可!
  然而,就在辛俏璃欲開口譏諷時,卻冷不防瞄見龍炎襲竟一副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二女爭寵的戲碼。
  可惡,她竟然也變成這場鬧劇的主角。辛俏璃臭罵了自己一聲。
  “皇上,璃兒有點累了,可否先行告退?”她決定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龍炎襲挑了挑眉,大掌毫無預警地托高她差點來不及掩飾怒意的小臉,“怎么了?”當然,他沒忽略她眼中的不滿。
  “沒什么,只是想睡而已。”她小嘴一抿,神情馬上轉為疲憊。
  “皇上,臣妾著辛昭儀是真的累了。”難得淑妃也有與辛俏璃意見一致的時候。
  龍炎襲莫測高深地盯了辛俏璃好一會兒,才放開她,“退下吧!”
  “謝皇上。”辛俏璃一笑,在悅兒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不過,就在辛悄璃福身告退之際,又見到皇上親呢地摟住淑妃不盈一握的纖腰,並且一臉享受地含住她送至唇邊的葡萄。
  不知怎么地,她的心竟不舒服到了極點。
  討厭!辛俏璃嘴一噘,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
  
  “小姐,依皇上對你的寵愛,那個淑妃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幹嘛不跟她拼下去。”回到“翦雲閣”,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悅兒馬上大嘆可惜。
  “你懂什么?”極度不悅的辛俏璃脫口就罵。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奇怪,小姐怎么會氣成這樣?剛才明明是小姐佔了上風啊。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辛俏璃別開眼,獨自來到窗邊,拱起雙腿縮在椅子上,還猛咬自個兒的袖子出氣。
  “哦。”悅兒不情不願的退下。
  可惡,不只是悅兒不懂,就連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在生哪門子的氣。
  其實,宮妃間為爭寵而拼得你死我活的戲碼絕對會繼續下去,而令她懊惱的或許是自己的明知故犯。
  現在可好,萬一淑妃咽不下這口氣,與陳昭容連成一氣,那她不就永無寧日了。
  唉,總而言之,她就是不想與這么多女人共用一個丈夫。
  “好想出宮。”辛俏璃嬌顏一黯,輕輕說道。
  “宮裏不好嗎?”帶著一絲危險的語調,毫無預警地響起。
  辛悄璃一震,幾乎被她咬爛的衣袖自唇間滑落,“皇。皇上,您不是在……”
  “嗯?”面帶詭色的俊顏忽地傾近她。
  他待她還不夠好嗎?赦免她所有的罪不說,對於辛氏一門更是不予追究,甚至他還封她為昭儀,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會有出宮的念頭?
  莫非,她還念念不忘那位自小與她定親的對象?嘖,既然他這個做皇帝的奪人所愛,那他理當補償人家才是。
  辛俏璃一退,卻被椅背給擋住,“皇上,宴席結束了啊!”她幹笑數聲,原本弓起的雙腿也趕緊放回地上。
  “朕來瞧你睡了沒?”
  “呢……璃兒正要去睡呢。”
  辛悄璃欲起身,但龍炎襲卻擋在她身前,神情詭異地脫住她。
  “可朕瞧你挺有精神的。”龍炎襲緩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
  “哪有?”辛俏璃大聲否認,“若皇上沒來,璃兒早就躺上床了。”可惡,外頭的宮女是怎么辦事的?竟沒人進來通報她。
  “哦?”
  “皇上,若璃兒瞧見您還能有睡意,那不就太不給皇上面子了。”辛俏璃趕緊縮回差點拍向他肩頭的小手。
  “呵,璃兒真是愈來愈會說話了。”
  “呵呵,那是皇上不嫌棄璃兒。”辛俏璃尷尬地陪著笑。
  “既然你無睡意,那就陪朕下盤棋吧!”
  “下棋?”
  “怎么,有問題?”
  辛俏璃的蟑首瞬間搖得猶如博浪鼓,“不不不,只是璃兒的棋藝不佳,可能會讓皇上等得不耐煩。”奇怪了,要跟皇上對奕的不是淑妃?怎么這會兒皇上竟跑來翦雲閣找她下棋?
  “愛妃多慮了。”
  “皇上,璃兒就老實跟您說好了,其實璃兒根本不會下棋。”辛俏璃垂下臉,怯怯地說道。
  “不會下棋就算了,難不成你以為朕會因你不會棋藝而罰你?”他托起她的下額,俯身逼視她的黑眸。
  被瞧得渾身不自在的辛俏璃僵硬的笑了笑,“就因為皇上不會責怪,璃兒才深感愧疚。皇上,淑妃的才藝一定比璃兒多且精,您不妨去找她。”
  俊眉一挑,龍炎的眸中乍然閃過一絲不悅,“你在趕朕?”
  “璃兒不敢,璃兒只是建議皇上罷了。”雖然皇上的神情沒什么變化,但她卻感覺頭皮發麻。
  他在不高興個什么勁兒啊?想這後宮之內,大概沒一個妃子像她這般識大體,懂得禮讓“前輩”。
  “建議?”
  好一個辛俏璃,後宮之內,鮮少有……不,是根本無人如同她這般識大體。他當初所下的決定果然正確。
  錯過此女,委實可惜啊!
  “皇上,您就當璃兒沒說過、沒說過。”辛俏璃艱難地咽下一大口口水。
  “朕想欣賞愛妃其他的才藝。”逸出一抹饒富玄機的淡淡微笑後,龍炎襲即落座,好整以暇地盯著一臉錯愕的她。
  “那、那璃兒就彈唱一小段曲兒好了。”皇上擺明就是要她獻藝,於是辛俏璃唯有無奈地移至琴旁,輕啟朱唇。
  金樽佐酒籌,勸不休,沉沉玉倒黃昏後,私攜手,眉黛愁,香肌瘦,春宵一刻天——
  “可以了。”龍炎襲忽地抬手制止她,一雙俊俏的濃眉不知何故微微皺著,你休息吧!”語畢,他旋即離去。
  
☆☆☆☆☆☆☆☆☆☆☆☆☆☆  

  他一離開,辛俏璃原本抿緊的唇便再也忍不住地上揚。
  “小姐,你為什么要彈琴?瞧,皇上都被你嚇走了啦。”急急和入內的悅兒看見小姐竟趴在琴臺上大笑,簡直快要昏倒。
  小姐的歌聲是不錯,但說到彈琴,只能用“荒腔走板”四個字來形容,難怪皇上會走得如此匆忙。
  “這也不能怪我啊!是皇上堅持要我彈的。”今後,肯定不會再命令她撫琴了,嘻!
  “小姐,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辛俏璃睨了她一眼,笑意未歇。
  “小姐,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辛俏璃根本懶得理她。
  “小姐,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皇上被你這么一嚇後,從此就不來了嗎?”小姐一得寵,連帶使得她這個做奴婢的也跟著神氣起來,倘若皇上真的一去不回,那她豈不是——
  “臭悅兒,你以為本小姐不懂你的心思嗎?說到底,你還不是怕皇上不來,你就見不到你心愛的江統領了?”
  “小姐,你好討厭喔,奴婢只是擔心你的地位會……”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你說那些話了。”辛俏璃孩子氣地捂住雙耳,衝入內室蓋被睡覺。
  哼,皇上的女人又不只她一個,他愛去找哪個妃子是他的自由,假使、假使他真的不來,那她也落得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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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啤,真倒媚,難得來“太液湖”走走,就碰上最難纏的女人。沒讓宮女隨行的辛俏璃,只能單獨面對她。
  “參見淑妃。”淑妃品級在她之上,她必須行這個禮。
  “辛昭儀好興致不過這也難怪,聽說皇上最近很少上你那兒去,這樣吧,若妹妹有什么困難,盡管請教我,姊姊會很樂意教導你如何伺候
皇上的。”嬌媚的淑妃難掩得意地一笑。
  “多謝淑妃關心,不過姊姊應當知道妹妹前一陣子實在過於‘勞累’,所以皇上為讓璃兒的身子早日恢復,特地要璃兒多休息些時日,而
這段期間,就有勞姊姊您了。”辛俏璃要笑不笑地回應她。
  “你!”可恨的辛俏璃,竟敢這么說!“那姊姊就祝你日康復,對了,也順便奉勸妹妹一句話,後宮裏最忌恃寵而驕,希望妹妹謹記。”
  辛俏璃原本是懶得理她,但她卻愈說愈過分,惹得她脾氣上來,想也沒想的便脫口而出:“我說姊姊啊,您這句話是在說給您自個兒聽嗎
?”
  “辛俏璃!”淑妃嬌顏煞白,氣得拂袖離去,不過離開前,她卻對身邊的宮女使了記眼色。
  辛俏璃雖把淑妃給氣走了,但她的心情反倒益發惆悵。淑妃說得沒錯,這陣子皇上根本不曾召她侍寢,更極少來“翦雲閣”找她。
  或許,皇上已經對她生厭;或許,她真的把皇上給嚇跑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被皇上冷落的女人,下場就只有冷宮與出家為尼這二條路
。老實說,有時候想想,也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認錯了人。
  就在辛俏璃心思逐漸飄遠之際,二名淑妃身邊的宮女悄悄地接近她。
  “辛昭儀,您的帕子掉到湖裏頭去了。”
  當辛俏璃驟然回神的那一剎那,這二名宮女竟將她推向湖邊,就這樣,辛俏璃腳步一個不穩,呼了一聲,整個人便已落水。
  辛俏璃雖清水性,但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身子迅速往下沉,嗆得她連續喝了好幾口湖水。
  湖岸上的宮女見辛俏璃沉了下去,似乎也駭著了。
  “不好了,辛昭儀落水了,快來人啊!”
  宮女們的呼救聲很快引來不少太監、宮女,更有不少禁衛軍見狀趕忙跳進湖裏搶救辛悄璃。
  辛俏璃很快就被營救上來,但由於落水的滋味太難受了,令她無法馬上恢復清醒,以致原本喧嚷不已的太液湖畔突然靜了下來,甚至是一
身溼透的她被攬人一個發熱的懷抱裏時,仍不清醒。
  “璃兒,璃兒。”一有些狂怒、有些無情,亦有些緊張的俊顏,看著躺在他臂彎上的她。
  他不斷輕拍著的臉,不一會兒,當她緩緩睜開一雙眼,他的眸中才閃過一絲安心。
  “傳太醫。”
  
☆☆☆☆☆☆☆☆☆☆☆☆☆

  是不是她看錯了?
  記得在昏迷之前,她好像有看到一張平日總是威嚴冷然得教人難以迎視,但在那一刻浮現出狂亂神情的俊顏。
  為了證實這一點,辛俏璃奮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簾,但是,她眨了眨眼,仔細的望了又望,映人眼中的那張俊顏並不帶絲毫情感。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但他總該有一點關心的表情吧!
  想合上的眼因他一閃而逝的厲色而瞠圓,“皇……”才一出聲,辛俏璃就難受地猛咳了數聲。
  一杯水適時抵在她唇邊,辛俏璃啟口喝著水,等喉嚨舒服了點,龍炎襲卻先她一步開口。
  “這么喜歡玩水嗎?”
  “才不是呢。”辛俏璃直覺地回道。然而,話才一出口,她馬上察覺不對。
  其實,想也知道是淑妃唆使她底下的人推她落湖的,好吧,縱使她不受重視,但好歹也是位昭儀,若皇上追究起來,屆時恐怕會鬧得不可
開交,所以她還是大人大量原諒她好了,反正她也沒事了。
  “不是?”
  “呢,璃兒是不小心落湖的。”她別開眼,不敢迎視龍炎襲太過銳利的黑眸。
  “怎么個不小心法?”
  咦?對她落湖一事,皇上好像挺在意的。
  “就是想著事情,然後就不小心掉下去了。”辛俏璃想打馬虎眼騙他,不過,她得承認皇上並不好騙。
  “在想何事?”
  “璃兒是在想、想皇上為什么好久沒來現雲閣了。”不是不是,她原本要說的才不是這個呢,而是……算了算了,反正說都說了,就順便
聽聽他的解釋。
  “你在意?”
  “不不,璃兒怎么會在意,何況皇上日理萬機,後宮妃子又眾多,當然不會記得有我這個人——”她的聲音更然而止。
  完了,她到底在說什么啊!
  “璃兒,朕明白你是愛朕的,所以朕絕不會取笑你。”龍炎襲淡淡的一笑,不可諱言的,當辛俏璃這番夾雜醋意的話語鑽進他耳裏時,他
的確有種滿足感。
  “這、這皇上不是老早就知道了?”
  好吧,既然他執意說她愛他,那她就隨他去說。只不過,當皇上還是趙襲炎時,她不是早就已經說過她喜歡他了嗎?
  嘖,真是貴人多忘事。
  “呵,璃兒,你真是可愛。”龍炎忍不住俯首親吻了她一下,當辛俏璃紅著臉,微喘地偎人他懷中時他方開口問:“璃兒,是誰推你落湖
的?”
  咦?怎么又說到這裏來了?
  “皇上,璃兒就說是自己不小心落湖的嘛!”
  “璃兒,不許瞞朕。”龍炎襲依然噙著笑,但語氣裏卻透著一絲冷酷。
  “哎喲!璃兒的頭好疼喔,皇上,您快救救璃兒。”
  才一眨眼的工夫,辛消璃突然呼天搶地的大聲喊疼,龍炎襲員看出她有心轉話題,但也只能暫時放過她。
  哈!她太聰明了,聰明到——忽然間,她帶笑的眼不小心地瞄到一雙似笑非笑的眸,驚得辛俏璃趕緊轉過頭去當做沒看見。  
“小姐,推你落湖的兇手找到了!”一探得消息的悅兒刻飛奔至涼亭內,對正喝著藥汁而大皺眉頭的辛俏璃稟報。
  辛俏璃趕緊吞下藥汁急問:“是誰?”該死!皇上不是很忙嗎,幹嘛非要管這檔閒事不可。
  “是淑妃手邊的宮女。”悅兒說得咬牙切齒。
  糟糕,這下可糟了,“那皇上怎么處置她們?”
  “二名宮女各挨了二十大板,立刻遣送出宮。”她可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她們差點就要了小姐的命,賞二十大板已算是便宜她們了。
  “那,淑妃呢?”辛俏璃小心的問著。老實講,她比較在意的反倒是皇上如何處置淑妃。
  “淑妃她沒事,聽說皇上只是告誡她一番罷了。”悅兒努努嘴,顯然對皇上的處置不甚滿意。哼,淑妃心腸這么狠毒,皇上應該要廢了她
,然後改封小姐為淑妃才對。
  不知怎么回事,對於皇上的處理方式,辛俏璃一方面是安心,但另一方面卻又滿不是滋味的。
  嘖,別胡思亂想了,皇上不可能專寵她一人,更不可能為了她而……皇上畢竟不同於其他男子,三宮人院不說,還有如阿爹一樣為求榮華
富貴而拼命將自家閨女往宮裏送的皇親、高官。
  “悅兒,你說,皇上他喜歡我嗎?”
  “小姐,你怎么到現在還不了解皇上的心意,若皇上不喜歡小姐,又怎么會一直派人送這么多珍貴的藥材來給小姐補身,而且依奴婢看,
落水的人假使換成別人,皇上才懶得理呢。”
  “是嗎?”瞧她說得頭頭是道的,也不怕去問到舌頭。
  “小姐,你可以試探一下皇上啊?”
  “試探?”
  正當辛俏璃想進一步追問,一名端著點心的宮女也恰巧步人亭內,而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馬上令辛俏璃起疑,“怎么了?”
  “昭儀,有件事奴婢不知該不該跟您說?”
  “什么事?”辛俏璃急問。
  “就是……”
  宮女把從“乾新宮”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轉告辛俏璃。
  “什么!我爹已經五日沒上朝了?”辛俏璃一驚,差點打翻藥碗。
  阿爹準是出事了,否則依他對皇上的忠誠,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賴在家裏不上朝。
  其實,對於阿爹對趙家毀婚一事她一直不太諒解,但他畢竟是自個兒的爹,不回家一趟她難以心安。
  但回家談何容易。
  “小姐,皇上這么寵愛你,絕對會答應你的。”自小就跟在辛悄璃身邊的悅兒,很快就猜出自家小姐的心意。
  悅兒的一句話,深深地打動了辛俏璃。
  既然悅兒都這么說了,那皇上應是不會反對她的要求,而且她也可以借機試探皇上對她的……
  
☆☆☆☆☆☆☆☆☆☆☆☆
  
  “不準。”
  當辛俏璃懷著一顆既緊張又興奮的心情來到禦書房,並對龍炎襲說明來意後,出乎她意料的是,皇上竟一口回絕她的請求,這無疑是狠狠澆了辛俏璃一盆冷水,令她的一顆心當場凝結成冰。
  “為什么不準?”
  “璃兒,注意你的用詞。”他是寵愛她沒錯,但她最好別逾矩。
  “可是皇上……”她不單單是慌亂而已,還有一種她無法形容的感覺正慢慢地浮上她的心頭。
  悅兒錯了,在皇上眼裏,她辛悄璃的地位與其他妃子沒什么兩樣。辛俏璃攥緊小手,表情顯得僵硬無比。
  “朕已派太醫探視過辛尚書,辛尚書的腳傷已無大得。”
  “腳傷?”
  “辛尚書自馬上墜落,再休養個幾日便無礙。”
  “皇上,璃兒真的很擔心阿爹,求皇上——”
  “朕說不許。”
  “皇上……
  “下去!”
  那對無情的眼,教辛俏璃的身子再也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臭皇上!
  璃兒再也不要理他了!
  
☆☆☆☆☆☆☆☆☆☆☆☆☆☆
  
  今夜被皇上點召侍寢的辛悄璃,無疑是懷恨而來的。
  雲雨過後,龍炎襲並沒有如往常那般自辛俏璃身上得到滿足,他緊盯著背著自己的她命令道:“不準背著朕。”
  聞言,辛俏璃立即轉身,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你是在報復朕不讓你出宮探視辛尚書?”她好大的膽子,竟敢擺臉色給他看。龍炎襲不悅地瞪視她。
  “璃兒不敢。”
  “不敢?哼!”身為宮妃,她非但沒盡心伺候帝王,還敢故意冷淡他,難道她不怕他下旨廢她?
  饒是他最寵愛的妃子,也不似她這般不識抬舉。
  “皇上是天,璃兒怎么敢惹皇上不開心。”對,她就是故意要惹他生氣、惹他心煩,他若是不高興,就把她打人冷宮或是遣她出宮啊!
  反正,她也看清他的真心了。
  “既然你說不敢,那就取悅朕。”
  “璃兒遵命。”辛悄璃冷淡的回應後,即僵硬地趴伏在他身上,沉默地開始啄吻他的胸前,而後又一路往下。
  “夠了!”龍炎襲一把將她推開。
  被推向大床一角的辛俏璃就這么跪在床角、螓首垂得老低、雙唇更是抿得死緊。
  而她這副賭氣的模樣,令欲望未得到滿足的龍炎襲寒聲怒斥:“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敢?”
  “那皇上要璃兒怎么做?”
  “這還要朕教你嗎?”
  辛悄璃沉默的脫了他一眼。
  “回話。”見她不語,龍炎襲的俊眸倏瞇。
  哼,她當真認為他拿她沒轍嗎?
  當龍炎襲勾起一抹冷笑,打算讓辛俏璃受點教訓時,卻看見一顆顆剔透的淚珠不斷的滴落在她雪白的大腿上,然座令他詫異的,是她緊接而來的啜泣聲。
  辛悄璃哭得抽抽噎噎的,好似有萬般委屈,也倣佛有說不盡的苦悶。
  這是龍炎襲第一次見到她哭。
  就連當初她發現他是皇上時,也不曾見她哭過,如今她竟然哭了。
  身為皇帝的女人,難免都會用哭的手段來求取他的臨幸或是達成某些目的,所以辛俏璃的哭實屬正常,只不過,他沒料到連辛俏璃這種女子也會使用相同的手段。
  他,還真有點失望。
  不過,她若認為他會因此而赦免她的大不敬之罪,那她就徹徹底底地錯了。
  身為皇帝,有時殘忍是必要的。
  “辛俏璃。”她就猶如他曾經偏寵過的妃嬪一樣,有錯便要受罰,沒有一人可以例外。
  辛悄璃抬起淚溼的臉蛋值勾勾地瞅著他。
  “聽著,朕不會……”不過,就在龍炎襲一對上她那雙略帶紅腫的水漾靈眸時,他忽爾一頓。
  辛消璃嘴一扁,一副無所謂地緩緩別開眼。
  “你——罷了,就三天。”他無奈地輕嘆出聲。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會……龍炎襲緩緩閉上眼,似乎頗難理解自己最後的決定。
  “皇上!”辛俏璃倏地回首,一雙布滿驚喜的眼登時瞠得又大又圓,她猛然撲向龍炎襲,破涕為笑,“璃兒就知道皇上是疼我的。”
  幸虧他改戀主意了,否則她就的再也不理他了。
  “先別高興,朕雖準你出宮但朕必須提醒你,若再有下一回,朕決不輕饒。”
  這回是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否則他怎么可能會準她出宮。龍炎襲為自己的決定做了一番合理的解釋。
  “璃兒知道,謝皇上。”
  “你用別的方法來謝朕吧!”龍炎襲的瞳眸倏地轉身。
  辛俏璃一愕,臉蛋繼而一紅。
  下一刻,辛消璃羞答答地吸起小嘴,主動湊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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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辛尚書府邸——
  “你回來做什么?”躺在床上休養的辛尚書一見女兒回來,老臉上除了驚愕之外,還有一股莫名的緊張。
  “回來看阿爹啊!”
  睨了老父一眼,辛俏璃繼指揮下人把她自宮中帶出來的珍貴藥材拿下去熬煮。
  “看我做什么,我這身老骨頭還朗得很,你快給我回宮。”
  “阿爹,璃兒曉得你很惦記女兒,你就不要再裝了。”
  惦記,嘖,天曉得,其實說穿了,她會去央求皇上讓她出宮,無非就是想出來透透氣。果然,當她又回到熟悉的環境,聽到阿爹的怒吼聲
,她的心情簡直是快樂得不得了。
  “嫁出去的女兒就等於是潑出去的水,況且你還貴為昭儀。悅兒,你還杵在那兒幹嘛?還不快陪小姐回宮!”
  “阿爹,你到底在窮緊張什么啊?有問題喔?”辛俏璃瞇起眼,滿臉狐疑地盯著神色不太自然的他。
  “為、為父哪有什么問題?”
  “是嗎?”她根本不信。
  就在這個時候,未關的房門口竟出現了一名俊秀男子。
  “辛伯父,侄兒仍舊是那句老話,請伯父代為——”當趙慕源與辛俏璃的目光一對上,他的聲音旋即停止。
  咦?這個人她好像在哪兒見過?辛悄璃微偏首,腦袋中不停地想著。
  當辛俏璃仍努力回憶著,她身邊的悅兒卻冷不防地大叫出聲:“這位公子才是小姐真正的未婚夫趙慕源公子!”悅兒憶起了那日與趙慕源
擦身而過時,他身上所佩戴的那只王佩。
  悅兒這一叫,馬上讓辛俏璃想起與他的一面之緣。
  “你就是辛小姐?”一見眼前的絕色佳人就是自己無緣的未婚妻,一時之間,趙慕源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美好的一樁姻緣,卻在辛尚書有意的阻撓,以及那一日之後,風雲變色。
  “慕源,璃兒已經貴為昭儀。”辛尚書冷冷地插人話。
  這正是他為何急於趕辛俏璃回宮的原因,因為趙慕源就在辛家。
  聞言,趙慕源神情一黯,“慕源見過昭儀。”
  “趙公子不必多禮。”意外見著他的辛俏璃雖然有些尷尬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倆都只能默默承受這種結局。
  趙慕源沉默了半晌後,突然轉向辛尚書,“辛伯父,對於皇上有意替侄兒指婚一事,請伯父代為推辭。侄兒告退。”
  “指婚?”
  辛俏璃愕然。緊接著,她追著趙慕源而去。
  “璃兒,快回來!你還站在那裏幹嘛,還不快把昭儀追回來。”辛尚書氣急敗壞地對悅兒狂吼。
  “哦,奴婢這就去。”悅兒一溜煙地跑掉。
  “趙公子,等等我!”辛悄璃很快就追上趙慕源。
  “昭儀有事?”趙慕源轉身,神情微黯。
  “皇上幹嘛要替你指婚?”她馬上問出重點。
  “這……皇上大概是要讓慕源徹底死心吧!”趙慕源笑得苦澀。
  他萬萬沒料到當日他所招待的貴客竟是澤延皇帝,不過,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皇上居然奪去他的未婚妻。
  怨嗎?
  倘若皇上沒這么做,辛尚書也不可能會將辛俏璃嫁給他,所以,他真的沒什么好怨的,或許,他真的與辛小姐無緣吧。
  望著趙慕源落寞的背影,辛俏璃也不曉得怎么安慰他,不過,對於皇上為他指婚的用意,她卻是不由自主地想笑。
  皇上真的擔心趙慕源會搶走她嗎?
  皇上多慮了,能讓她主動求離的人,就唯有他一人。不過,皇上懂嗎?辛悄璃肩膀一垮,一點都沒把握皇上會懂得她的心。
  不不!她又想錯了,皇上不是不懂,而是他根本就不必懂。說穿了,宮妃只是皇帝的生活調劑,他心情好時就逗弄一下,他心情不好時,她們就倒據地成為他發洩的對象。
  所以,她早已做好準備,萬一她哪天被皇上冷落了,她定要阿爹上奏,讓她得以出宮為尼。
  當尼姑其實也挺好玩的,等她待上一段時日,便可以溜之大吉,然後找個地方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一想到自己將往後的日子規劃得如此美好,她的唇角便禁不住地直往上揚,只不過她的笑仍有著一絲酸澀。
  “小姐,別看了,趙公子都已經走遠了!”刻意讓辛俏璃與趙慕源多相處一會兒的悅兒喘著氣問道:“小姐,你在笑什么?”
  被捉到正在偷笑的辛俏璃顯然拉不下臉來,“不幹你的事。”說罷,她袖子一甩,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個兒的臥房去。
  “哼,這么神秘。”悅兒腳一跺,而後緊跟著她離開。
  不過,辛悄璃不知道的是,從她與趙慕源開始攀談,一直到悅兒尋來的這段時間裏,她所有的一舉一動,皆落人一名男子的眼底。
  而當這名尊貴俊秀的男子消失後,遺留在現場的,是一把已然斷成二截的招扇。
  
☆☆☆☆☆☆☆☆☆☆☆☆☆☆
  
  辛俏璃推門進房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她唇間所掛的那抹笑容也因為太過震驚而顯得十分可笑。
  她的臥房裏並沒有出現什么可怖的毒蛇猛獸,但是卻比毒蛇猛獸還更令她膽寒。
  坐在她房裏的那個人,是當今皇上。
  “璃、璃兒參見皇上。”愣了半晌,辛俏璃才慌張地向皇上行禮。
  “見到朕,你很驚訝是嗎?”
  龍炎襲唇邊所綻出的淺淺笑意,有種難以形容的詭橘,這教辛俏璃頭皮發麻。
  “是、是啊!璃兒是沒想到會在自個兒的房裏見到皇上。”豈只驚訝,她簡直嚇到差點丟了魂。
  喝!她剛剛才與趙慕源見過面……
  不,冷靜點,別自己嚇自己,就算皇上撞見又如何,她與趙慕源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過來。”
  辛悄璃垂下不安的視線,依令走到他身前。
  “璃兒,你知道朕為何來嗎?”龍炎襲握住她一只冰涼的柔美。
  “璃兒不知。”辛俏璃的下額已經快要抵到前胸。
  “猜對的話,朕有賞。”
  還猜啊?她嚇都嚇死了。
  “說。”
  辛俏璃身子輕輕一晃,想也沒想地使脫口而出:“皇上是來找璃兒的。”語畢,她便暗暗喊了聲“完蛋”。辛俏璃,你以為你是誰呀?
  “呵,璃兒果真聰慧,一猜就對。”
  龍炎襲讚賞的說著,但聽在辛俏璃耳裏,卻有一種格外沉重的壓迫感。
  “咦,這是什么?汗水嗎?呵,若非朕篤定自己沒惹愛妃哭,朕還以為這是你的淚水呢!”龍炎襲突然托起她的下顎,並在她的愕然瞪視下,以指尖輕輕劃過她汗溼的額際。
  “這、這可能是璃兒方才跑得太急了——”她的聲音更然而止,天哪!她竟然自露馬腳。
  “跑太急?”望著她丕變的表情戊炎襲揚聲問道。
  “璃、璃兒的意思是說,說……”
  “璃兒,你有事瞞朕?”
  辛俏璃心中一驚,卻不知該打哪兒說起。
  “見著趙慕源,你很歡喜是嗎?”
  他的語氣中全無指責之意,但不知何故,辛俏璃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皇上知道了!
  情急之下,辛俏璃往地上一跪,“皇上,璃兒真的不曉得他會出現在辛家,若皇上不信,盡可以去問我阿爹。”奇怪,她又沒做錯什么,幹嘛嚇成這樣?辛俏璃很想站起來,但雙腿卻沒有力氣。
  “璃兒,你不必緊張,除非你……”
  “皇上,璃兒敢發誓,璃兒什么都沒做,真的什么都沒做。”
  “是嗎?可朕明明看見你笑得挺開心的。”
  她愕然,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不懂?”龍炎襲綻出一抹極淺的笑。
  “皇上……”
  “走吧。”
  “走?”
  “怎么,還有疑問?”
  “璃兒不敢。”
  當辛俏璃懷著緊張無措的心情與他步出房問時,就見江逸已守在外面。
  忽地,她腰身一緊,下一瞬,皇上竟抱著她輕巧地躍上屋頂,縱身離去。  
 不到半天的光景,辛俏璃又回到“翦雲閣”,而她一幹留在辛府的侍女,也在人夜後陸續返回。
  此時的辛俏璃一臉失神地果坐在貴妃椅上,而思緒也漸漸回到先前——
  “皇上,您不是答應要給璃兒三天的省親——”被皇上強擄回宮的辛悄璃,一開口就滿是疑惑與不悅,當然,原本不安的心也在這一刻全數化為莫名的激動。
  皇上食言!
  “你沒有資格質問朕。”龍炎襲不再掩飾心中的怒意,尤其她竟然還敢無禮地質問他。
  “皇上,璃兒會跟趙慕源相遇完全是個巧合,為什么皇上就是不信?況且皇上都已經替他指婚了。”
  “他拒絕了不是嗎?”龍炎襲陰沉地道。
  “他拒絕關我何事?”
  “你!”
  “皇上,是您答應要讓璃兒出宮三日的,皇上不可言而無信。”
  就只是跟她前任未婚夫交談幾句話罷,就能讓他如此震怒,試問,她若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那她不就要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不過,目前的她根本就氣過頭了,以致沒去細想皇上動怒所代表的意義。
  “哼,給你三天的時間,好讓你去跟趙慕源敘舊嗎?”他冷笑。
  “皇上!你講講理好嗎?為什么非要把我跟他湊在一塊兒不可?’辛俏璃氣得有些口不擇言。
  “你要朕跟你講道理?”冷酷的眸光,顯示龍炎襲的理智已所剩無幾。
  “沒錯。”
  “住口!”
  “皇上,璃兒講話就是這個樣子,若皇上不愛聽,大可把璃兒給廢了,反正璃兒本來就不喜歡待在宮裏。”
  “放肆!”
  “皇上,璃兒只是實話實說。”
  “哼,好一句實話實說,跪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做錯了事還敢頂撞他,看來,她不受點教訓是學不了乖的。
  想罰她?
  好啊,她真是巴不得呢。
  辛俏璃繃著一張臉,僵硬地跪下。
  “撤你昭儀封號,降為美人。”
  “謝皇上‘恩典’。”
  才降二級而已,皇上未免太便宜她了,最好皇上能將她趕出宮,或者發配邊疆,這樣才能顯示出皇帝的大公無私。辛悄璃盡可能地抑止住不斷湧現出的各種情緒,面無表情的叩頭謝恩。
  “哼,無話可說了嗎?”
  “皇上還要璃兒說什么?”聖旨都下了,還是他覺得懲罰太輕?
  “不討饒?”盛怒的氣焰慢慢趨於冷靜。
  “璃兒是有錯。”她錯在太高估皇上。
  “你承認了。”
  然,她的承認並沒有使他的心情轉好。哼,他該對趙慕源下旨,命他終生不得進京。
  “沒錯!”辛俏璃賭氣地回道。
  俊眸倏瞇,龍炎襲重哼一聲,拂袖離去。
  他必須走,因為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但他無法壓抑怒氣,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待皇上一走,辛俏璃便全身虛軟的癱坐在地,好半晌後,她才緩緩起身,不發一語地看著窗外發呆。
  “小姐小姐,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昭儀,為什么外頭的公公要奴婢收拾昭儀的東西?”
  才趕回宮的悅兒以及宮女們一見翦雲閣外竟有數名公公不斷促她們收拾東西後,皆大驚失色地向辛俏璃求助。
  “不必收拾了,那些東西都賞給你們。”自恍惚中過回神來的辛俏璃,對著貼身宮女說完,即起身往外頭步去。
  “辛美人,請隨奴才走。”
  辛俏璃一走出房門,一臉笑意的小柳子便示意辛俏璃隨他走。
  “美人?昭儀何時被降為美人了?”緊跟在辛俏璃身後的悅兒馬上對著小柳子怒目相向。
  “很遺憾,就在方才。”原本就不欣賞辛俏璃作風的小柳子,對於她被降級一事顯得頗為開心。
  “小姐又沒做錯事屋,皇——”
  “別多嘴,小柳子,走吧!”辛俏璃回眸斥了悅兒一聲,即面無表情地隨著小柳子離去。
  走著走著,不知怎么地,辛悄璃突然覺得心頭酸酸的,下一瞬,她舉起手,不著痕跡地以衣袖揩去懸掛在眼角上的淚。
  辛俏璃,你哭個什么勁呀?
  記住,是你不要皇上的,而不是皇上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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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深夜時分,一聲聲不成調的琴音從“弦泱院”的某一角傳出,弦泱院位在南苑最偏僻之處,也是與冷宮最相近的院落,由於人煙罕至,使
弦泱院顯得更加荒蕪,如今因辛俏璃的到來,這裏已被重新整理過一番,不過仍顯得老舊。
  原本,被降為美人的辛俏璃應該與其她品級較低的宮妃住在一塊兒,但或許是皇上的意思,辛俏璃被遠遠地隔開,除了悅兒之外,還有一
名宮女專門打點她的生活起居。再者,就是皇上的隨侍小柳子公公會不時地前來“探望”她。
  “小姐,很晚了,求你別再彈了行嗎?”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悅兒當場被辛俏璃突如其來的興致給嚇得彈跳起來。
  “練練也不行。”琴音驟停,辛俏璃板起小臉抱怨道。
  “不是不行,而是奴婢怕待會兒又有人來咱們弦泱院抗議了。”一副苦瓜臉的悅兒來到她身側,抓住她袖子的一角,輕輕拉了拉,“小姐
,去休息啦,否則萬一著了涼……”
  “呸呸呸!本小姐身子好得很,怎么可能會——哈瞅!”話還沒說完,辛俏璃便打了個噴嚏。
  悅兒緊閉著唇,不敢笑出聲。
  “哼,要是讓我看到你的牙齒,你就倒大楣了。”威脅完悅兒,辛俏璃即走向自己的臥房,和衣躺下。
  但翻來復去良久,辛悄璃依舊難以人睡,於是她又開始胡亂想。
  她不知不覺地又往“那個方向”想去。
  她住進弦泱院已經快一個月,而皇上把她眨至此的用意無非是在召告天下,她已經被踢出受寵的名單,換言之,她的計劃可以開始實行了

  首先,她要派人通知阿爹來此,然後……辛俏璃地倏睜眼,眸子緊盯住灰褐色的床頂。末了,她漾起一絲甜甜的笑意,倣佛是在慶幸自己
抽身得快,但不如為何,慶幸之餘,她竟然會有股想哭的衝動。
  她趕緊又合上眼,以免淚水不爭氣地落下。
  她聽到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她心裏想:臭悅兒,明明自個兒困得要死,還特地爬起來看她睡著了沒。
  可是,當她略微瘦削的臉頰被一種溫熱的物體輕輕摩挲時,她駭得差點放聲尖叫。
  “璃兒……”
  一聲略帶壓抑的沙啞嗓音響起,讓辛俏璃硬生生地吞下到口的尖叫聲。
  是皇上!
  “璃兒,你可知朕一直在等你低頭?”他的聲音中隱含著些許無奈及一絲的怒意。
  要她低頭?她又沒做錯事,幹嘛要向他低頭?
  “但朕等了又等,小柳子依舊沒帶給朕好消息。”她的自得其樂,常令他在批閱奏把時,差點將招子當場撕毀。
  而身為一國之君的他,竟為了個刁鑽女子而差點做出此種傻事,此事若傳人母後及眾大臣耳裏,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辛俏璃啊辛俏璃,你到底有什么特別之久,能讓朕為你頻頻破例呢?
  “只要你有悔意,並向聯保證你此生不與趙慕源碰面,你便可以離開弦泱院,聯更會策封你為貴妃,讓你長伴君側。”他已經退讓一步,
就希望她能明白。
  什么!要封她為貴妃?哼,她才不希罕,不過,若皇上“敢”封她為後,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一下。
  “璃兒,別讓朕等太久。”
  在一聲無奈的輕嘆後,房門再度被輕輕推開,辛俏璃猛地睜開,側首盯著門口好一會兒。
  不可諱言的,她積壓了近一個月的鬱悶心情,在皇上
  
  深夜造訪後,的確釋懷不少不過她敢發誓,皇上根本知道她是醒的,否則不會平白無故浪費這么多口水‘規勸”她。
  不過,她總算了解小柳子時常來這裏報到的原因了,原來……
  皇上,您就好生等著吧!
  
☆☆☆☆☆☆☆☆☆☆☆☆☆☆☆☆☆
  
  午後,風轉涼。
  悅兒手拿披風,靜悄悄地走近正靠坐在樹旁打噸的辛俏璃,“小姐,你臉色不太好看耶,要不要奴婢去請太醫過來一趟?”
  被驚醒的辛俏璃眨著迷茫大眼,看著面帶憂慮的悅兒。
  “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最討厭看大夫了。”辛俏璃挺起身,動動酸痛的四肢。
  “可是小姐,奴婢看你八成是著涼了,不如奴婢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治風寒的藥草。”悅兒說罷便快步離去。
  有點口幹舌燥的辛俏璃也懶得多說什么,不過,當她想再休息一會兒時,卻聽到一陣腳步聲。
  陳昭容及一群宮女,大刺刺地出現在辛俏璃面前。
  噴,什么時候不來,偏偏在她身子微恙的當頭來找她麻煩。
  “辛美人,見到本昭容,怎么不行禮啊?”陳昭容盛氣淩人地脫著沒有絲毫動靜的辛俏璃。
  “我身子不太舒服,你有話就快說。”
  “你……哼!辛悄璃,你還當自個兒是昭儀嗎?身為宮妃,竟做出茍且之事,皇上沒把你打人冷宮已算是法外施恩,如果你願意跪下來求我,我或許會考慮代你向皇上求情。”
  “不勞你費事,不過,你話若說完了,可不可以趕快離開?你吵得我耳朵很不舒服耶。”
  這全要怪皇上,他昨夜一來,害她不僅睡不著覺,還吹了一整晚的風。
  陳昭容登時氣白了臉,這時,一名陪同她前來的宮女一見主子受委屈,竟二話不說的拿起半盆置於一旁的水,直往辛俏璃身上潑。
  被潑得一身溼的辛俏璃當場愣住。
  “哈!辛美人,冷不冷啊?對了,若你認為皇上還會為你出頭,那你可要失望了,對了,順便再告訴你一件喜事。”陳昭容露出得意的表情。
  “辛美人,我們主子已經懷有龍胎了。”
  “辛美人,不只是本昭容,連淑妃都有了呢。”刻意說出懷有身孕一事,陳昭容刻意想讓辛俏璃難過。
  可惜,陳昭容失望了,因為她並沒有在辛俏臉上看到任何傷心失落的反應。
  這下子,欣賞不到好戲的陳昭容也自覺無趣,“辛美人,你的肚皮也未免太不爭氣了,要不然依你過去受寵的程度,怎么可能會沒喜訊呢,唷!我差點忘了一事,你大概有在喝避孕藥汁吧,這也難怪……唉,不多說了,你好自珍重吧!”
  好不得意的陳昭容在宮女們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啊!小姐,是誰幹的?”陳昭容前腳才剛走,帶著藥草急急趕回的悅兒,一見全身溼透的辛俏璃呆坐在地,簡直是嚇壞了。
  “是誰在那大聲嚷嚷呀?沒瞧見本公公來——喝!辛美人,你怎么把自個兒搞成這樣?”
  適時而至的小柳子正想調侃像只落水狗的辛俏璃二句,孰料,砰的一聲,辛俏璃竟直挺挺地閉眼倒下,嚇得他和悅兒趕緊喚人來幫忙。
  
☆☆☆☆☆☆☆☆☆☆☆☆☆☆
  
  “大醫,情況如何?”
  龍炎襲有些著急的聲音,讓坐在床邊診斷辛俏璃的大醫趕緊起身回報:“回皇上,辛美人是染上了風寒,臣立刻開藥方。”
  “嗯,你先下去。”龍炎襲揮手屏退大醫。
  “悅兒,你是怎么照顧你家小姐的?”龍炎襲突地轉頭看向一旁隨侍的悅兒。
  被皇上這么一看,悅兒立刻嚇得跪倒在地,“皇上,奴、奴婢絕對沒有偷懶,只是這些日子小姐的確吃得少,也睡不好……”
  蘊含著復雜情感的眸子,緩緩移回辛悄璃蒼白的臉蛋上,“璃兒的發為何是溼的?”
  “回皇上,奴婢去拿藥回來時,就見小姐全身都溼了,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龍炎襲微微瞇起銳眸,喚了聲:“江逸。”
  一抹身影立刻奔至,“微臣在。”
  “朕要知道答案。”
  “是。”江逸又在瞬間消失。
  “全都下去。”
  轉眼間,偌大的華麗寢房就僅能聽到辛悄璃偶爾發出的吃語聲。
  不久,辛俏璃緩緩睜開眼,但眼前的身影卻教她頻頻眨動眼簾、不斷地揉著水眸。
  奇怪,她怎么又見著皇上了?
  “別揉了,是朕沒錯。”
  辛俏璃登時停止動作,一臉錯愕地瞅著眼前這張俊美的聖顏。
  下一刻,辛俏璃默默地別開眼,而後,她沙啞的說:“這裏是‘翦雲閣’!”她怎么會回到這裏?
  “聽悅兒說,在‘弦泱院’的這段期間,你吃得少也睡不好,為什么?”他的眸閃動著某種期待。
  辛俏璃一怔,臉上迅速閃過一絲難堪。該死的悅兒,竟然敢掀她的底。
  “沒這回事。”辛俏璃否認。
  “方才朕抱你時,發現你的確清瘦不少,怎么,怕羞不敢承認?”好個辛俏璃,就算有病在身,也不肯屈服。
  “皇上聽錯了,璃兒在弦泱院可是吃得飽也睡得好。”
  “到現在你還在跟朕嘔氣?”
  為她,他已經破例了好幾回,這令他吃驚,更令他深感挫敗。他曾試圖以別的女人取代她,然而他失敗了,無論他臨幸過多少後宮美人,他仍舊無法忘懷她。
  “璃兒不敢,璃兒是真的喜歡住在弦泱院。”
  “看來,朕昨晚跟你說的那些話,全白說了。”龍炎襲聲音逐漸轉冷。
  “皇上,璃兒自認是被冤枉的,既然沒錯又何來低頭。”
  “你是指朕冤枉了你?”
  小嘴蠕動了幾下後,她最終仍是忍住了不開口。
  “你不是一向敢言嗎?怎么這一回卻忍住了?”
  被他這么一激,辛俏璃終於忍不住了,“璃兒沒做就是沒做,要我低頭認錯,門兒都沒有,咳咳……”由於說得太急,辛俏璃竟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趕緊坐起身用力咳著。
  “朕信你就是。”
  嗆咳聲驟停,辛悄璃驚訝地轉過頭盯著神色中多了抹自嘲的龍炎襲。
  他們倆之間總有一方要先低頭,他沒想到的是,先低頭的居然是他這位一國之君。
  “皇上,您應該沒發燒吧!”辛俏璃就這么伸出小手,大膽地貼在龍炎襲的額頭上。
  龍炎襲一愕,繼而大笑出聲。“璃兒,朕真不知該拿你怎么辦?”他一把摟住她,好氣又好笑地將下顎抵在她纖細的肩頭。
  好久不曾依偎在皇上懷裏的辛俏璃,貪婪地吸取他的氣息,她發現自個兒是如此貪戀他的懷抱。
  “璃兒,你愛朕嗎?”
  心中一跳,辛俏璃的臉蛋霎時浮上一層嬌傃的紅色。“嗯。”她輕輕應了聲。
  “那皇上愛璃兒嗎?”皇上都可以問,那她自然也可以。
  “嗯。”龍炎襲輕笑,學她一樣地輕應。
  辛俏璃一聽,臉上浮現甜蜜的笑容。
  “璃兒,朕要封你為貴妃。”罷了,既然遺忘不了她的身影,那就將她緊緊係在身邊好了。
  辛俏璃的笑容乍然一僵。
  “怎么了?”龍炎襲可以明顯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
  “皇上,這貴妃的頭啣璃兒不敢要。”
  龍炎襲的眉心緩緩皺起,“朕聽錯了嗎?”他握住她的肩頭,犀利地瞪住她的消顏。
  “皇上沒聽錯,這貴妃的位置應該賜給懷有龍胎的嬪妃。”  
 凝窒,頓時充斥在彼此之間。
  許久後,龍炎深鎖的眉心漸漸舒展,而原本緊抿的唇瓣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在怪朕不讓你有妊是嗎?”他托起她繃緊的下額,看著她飽含醋意、妒嫉,還有一絲受傷的眸子。
  辛俏璃沒回話,但臉上的表情已表示得很清楚。
  “璃兒,你可知朕最愛看的便是你這副吃醋的模樣。”他知道善妒的女人容易使壞,但只要不過分,他通常都會縱容她們。但璃兒不同,他們的相遇是由於她的不願人宮,也因此,他總是採取主動的那一方。
  雖然,她承認她是愛他的,但是,這份愛可否讓她心情甘願永生永世地留在宮中伺候他?
  關於這一點,他確實沒把握,所以趙慕源的出現才會令他頓失理智。
  然,在這一刻,他放心了。
  想來十分可笑,堂堂的澤延皇帝,居然會栽在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女娃手上,如今,還被她當面質問為何不讓她懷有他的子嗣。
  “你想有孕,朕成全你。”
  龍炎襲邪邪地一笑,猛然堵住她因驚愕而微啟的小嘴,緊接著,他迅速撩開她的薄衣,埋首在她傳來陣陣幽香的雪乳間,貪婪地舔吮著她嬌嫩的蓓蕾,而後搓揉著她已紅傃一片的酥胸。
  辛消璃簡直被他的激狂給驚呆了。
  皇上怎么可以硬來?
  她還在生氣哪!
  然而,她非但沒有開口的機會,更對他毫無招架之力,好幾次,她都想大聲提醒他他的粗暴,但每每話到嘴邊,都轉成令她臉紅的嬌吟。
  不!在還沒問清楚以前,她不能讓皇上得逞。
  “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冷不防地驚叫一聲,背脊也因為一股強勁的撞擊力道而整個拱起。
  龍炎襲逐漸加劇的進擊動作,讓辛俏璃根本無法躺平,她緊揪住床下的被單,而微啟的小口更不斷地吐出似痛苦又似歡愉的呻吟聲。
  哪有人這個樣子?她真的快不行了!
  趁自己還有一點意識前,辛俏璃使勁抬手住龍炎襲的肩頭欲推開他,然而,她非但推不開他,還像是在鼓勵著他的“踩躪”。
  隨著彼此益發熱切的交纏,幾近狂野的擺動,早已分不出東南西北的辛俏璃,只能緊緊攀附住他,與之共舞、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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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疲累至極的辛俏璃,在聽到一陣細碎的交談聲後,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
  “醒了?”龍炎襲一回眸,就見辛俏璃睜開眼呆呆地望著他。“正好,太醫剛煎好藥,朕喂你喝。”
  龍炎襲動作輕柔地扶起她,先含了一口藥汁,再俯首將藥汁慢慢哺喂給辛俏璃,誰知,辛俏璃突然像中了邪般臉色倏變,之後還一把推開
他,將嘴裏的藥汁全部吐出。
  “璃兒!”
  “辛美人!”
  龍炎襲和隨待的太醫、宮女們全被她的舉動震愕住,尤其是龍炎襲的一雙俊眉更是瞬間皺起。
  她又在要什么脾氣?
  “我不要喝。”辛俏璃不知何故的寒著一張臉。
  “你!”
  龍炎襲緊盯著與他正面對峙的辛俏璃好半晌之後,忽地回眸瞥了身後一眼。
  “還不快整理幹凈。”小柳子馬上會意的吩咐宮女。
  不消片刻,宮女已經將床榻旁的藥汁給擦拭幹凈,緊接著,小柳子又使了一個眼色,所有人便趕緊退出。
  “要朕再喂你一次嗎?”龍炎襲隱忍住怒氣道。
  “我不喝!”辛俏璃依然是同樣的回答。
  “這一回,朕絕不依你。”龍炎襲冷冷地露出一抹不客人拒絕的微笑。他是寵愛她沒錯,但他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辛俏璃臉一皺,看著皇上再度端起藥碗,合住一大口藥汁。
  他一雙手輕易制住欲逃的辛俏璃。
  “不要,我不要喝,放開我、放開我……”辛悄璃大聲叫著,但體力不支的她,根本無法阻止他,眼見他已捏住她的下顎,逼她張嘴。
  辛悄璃雖極力不吞下藥汁,但他的力量實在太大,令她不由自主地吞下藥汁,而當她還想催吐時,皇上又再一次地哺喂她,於是一整碗的
藥很快就見底了。
  當被迫吞下最後一口藥汁後,辛俏璃終於也忍不住嚎陶大哭。
  “你究竟在哭什么?’他咬牙低語。
  “皇上騙人,皇上騙人啦!”他分明答應過她的,但才一轉眼的工夫,他就逼她吞下避孕藥汁,這算什么嘛!
  “朕騙你什么?”
  “皇上答應要讓璃兒有孕的。”辛悄璃哭得好不傷心。連那個最討厭人的陳昭容都有了身孕,而她竟然連顆雞蛋都生不出來。
  “朕不是答應你了?”龍炎襲皺緊眉心。
  “可是皇上剛才又逼我,逼我……哇……”
  龍炎襲哀終於恍然大悟,“你以為朕剛才喂你喝的是避孕藥汁?”
  怪不得她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原來她根本就誤會了,龍炎襲為之失笑。
  “難道不是嗎?”此刻,她除了身子疼、頭疼、肚子疼之外,想起陳昭容的囂張模樣,她的心更疼。
  “璃兒,朕剛才喂你喝的只是治風寒的藥。”龍炎襲無奈地拂去她眼角的淚水,而後好笑地凝視瞬間呆掉的她。
  不久之後,辛俏璃僵硬的唇角才勉強往上牽動了一下,“呵,原來是璃兒搞錯了呀!皇上,對不起啦!”尷尬得要命的她,窘迫至極的猛
搔著頭,最後為了示好,她還怯怯地挨近他,仰首輕啄了他微彎的唇角。
  “璃兒,你想用一個吻來打發朕?”
  含羞地凝視著他加深的黑瞳,辛俏璃的心當下跳得好急促,“皇上,璃兒是很想伺候您,但璃兒的頭真的很暈耶!”辛俏璃的臉蛋馬上垮
下,還煞有其事地做出暈眩狀。
  欲念急遽消退,龍炎襲之所以放過她,並不是因為她演得好,而是她說得對,她現下有病在身,旦已經與他雲雨過一番,若是再來一回,
的身子的確會吃不消。
  “你休息吧!”
  “謝皇上。”辛俏璃悄悄松了口氣。不過她接下來的動作卻讓龍炎襲不得不伸手攔住她。
  “朕是要你躺下休息。”拖著病體,她還想跑去哪兒?
  辛俏璃一臉古怪地望著他,“皇上,您忘了璃兒不住這兒嗎?”她已不是昭儀,當然不能待在這兒養病。
  頓時,龍炎襲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你給朕好生待在這,哪裏也不準去。”他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板起俊顏說道。
  “可是……”
  “你敢抗旨?”
  “璃兒當然不敢,只是,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璃兒怕會招來非議。”她垂下頭,落寞地低哺。
  “朕不是說要封你為貴妃。”
  嘿,她就是怕皇上會忘了嘛!辛俏璃偷偷一笑。
  其實她已經想通了,從皇上能容忍她的不遜以及答應她的要求等種種跡象顯示,她的出宮大計恐怕難成。換言之,既然她難逃皇上的“魔
掌”,那她就必須爭取最尊榮的頭啣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貴妃封號便是她辛悄璃所爭取的第一步,至少碰上目中無人的陳昭容時,她可以好好地“教導她”一番。
  當然啦,既然要做就做得徹底一點,皇後、甚至是擁有皇帝兒子的至高頭啣,才是她辛俏璃追求的最終目標。
  她會變得如此,皇上乃是罪魁禍首,不能怪她。所以,她阿爹就快要有個皇帝孫子了。
  “皇上,您定要常常來看璃兒喔!”辛俏璃執起龍炎襲的大掌,以臉頰輕輕摩學著他的掌心。
  “璃兒,你在挑逗朕嗎?”龍炎襲的聲音倏地轉為暗啞。
  一聽,辛俏璃馬上嚇得放開他的手,但下一瞬,她心中一驚,又連忙想將他的大掌給捉回來,可惜為時已晚。
  龍炎襲大笑,故意讓她撲空,“你休息吧!”
  語落,他優雅地一甩袖便起離去留下吸著嘴兀自懊惱的辛俏璃。
  而當龍炎襲步出寢房,江逸適時出現,他上前一步,將所探得的消息低聲回報皇上。
  “空出來的弦泱院,就讓陳昭容住進去。”龍炎襲不假思索地冷聲道。
  “是”
  
☆☆☆☆☆☆☆☆☆☆☆☆☆☆☆☆☆
  
  隆重的策妃大典讓辛俏璃是過足了貴妃的癮,當然,辛俏璃由美人一下子晉升為貴妃,也引起大臣們的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私下表示,辛
俏璃問鼎皇後寶座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而此種說法,在後宮逐漸傳開來,令不少正得寵的嬪妃十分不是滋味,尤其辛俏璃被冊封後,竟又傳出她已懷有身孕的消息,這接二連三
的聖恩——讓其他懷有龍胎的妃妾愈加提心吊膽。
  而辛俏璃被封為貴妃後便遷人了“錦陽宮”。
  “璃兒,喜歡嗎?”龍炎襲坐人大椅,順勢將辛俏璃帶往身旁落座。
  “嗯。”辛俏璃喜孜孜的一笑。
  “若還有欠缺什么,就盡管跟小柳子說。”
  “璃兒曉得,謝皇上。”辛悄璃不自覺地撫上平坦的肚皮——臉上笑意始終未散。
  真是天助她也,雖然才懷胎一個多月,但她總算扳回點面子,不再是只不會生蛋的母雞。
  千萬要讓她一舉得男才好。
  “才剛有孕,別再調皮了知道嗎?”龍炎襲輕捏她的消鼻,再次叮嚀。
  “皇上放心,璃兒會很小心的照顧肚子裏的孩子。”辛俏璃正經八百地說道。不過,有件事她一直不太明白,“皇上,為什么您先前要璃
兒避孕?”
  “依你的性子,不適合大早有孕。”其實,應該說是他先前還弄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直至將她眨為美人,他才發現辛俏璃對他的重要
性竟大過自己的想像。
  “嗯,皇上顧慮得對。”幸虧他思慮周密,否則萬一她下場淒涼又懷有身孕,到時日子可就難過了。
  這時,原本留守殿外的小柳子忽地快步走人,他側首在龍炎襲耳邊低聲說了數句話。之後,就見他俊眉微攏,吩咐宮女好生伺候辛俏璃後
,他即離開了錦陽宮。
  待皇上一離去,辛俏璃的笑容馬上消失。
  德妃……哼,不愧是皇上,不管他有多喜愛你,也萬萬不可能會為一朵花而放棄整座花園。她剛好在小柳子剛才那番耳語中隱約地聽到德
妃這二個字。
  也難怪皇上會急著趕過去,聽說那一進宮就被皇上封為德妃的美傃女子的妖媚手段比淑妃還要厲害好幾倍。
  很好,所謂兵來將擋人來土掩,她辛俏璃又有新的目標了,那就是打倒德妃,扳倒淑妃,哈哈!
  別怪她有這種想法,這種枯燥又乏味的宮廷生活,有時候確實得來點無傷大雅的爭寵戲碼來打發打發時間。
  “淑妃娘娘到。”
  嘖,說人人到。不過,一向瞧不起她的淑妃來錦陽宮幹嘛?該不會是來恭喜她的吧?
  “辛貴妃,恭喜您了。”
  “哪裏哪裏。”辛俏璃假假一笑。
  “辛貴妃,您有見過新進宮的德妃嗎?”
  哦——原來這才是重點。“沒見過。”辛俏璃暫時按兵不動。
  “哼,不是本宮愛說,這德妃在太目中無人了,本宮曾經在禦花園與她見過面,誰知她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掉頭離去,妹妹,您說德妃是不是太瞧不起咱們了?”
  咱們?哼,誰跟你是一夥的!辛俏璃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不讚同的表情。
  淑妃又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德妃的壞話之後,好不容易她口渴了,才停下啜了口茶。
  “淑妃姊姊,您到底想說什么?”辛悄璃明知故問。
  “妹妹,我們何不一起對付德妃呢?”自以為了解女人心態的淑妃一邊摸摸懷有三個月身孕的肚皮,一邊露出使壞的嘴臉說道。
  “一起?”哼,要對付德妃還需要跟她聯手嗎?她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
  “對!若不給德妃一點教訓,難保她有一日不會騎到咱們的頭上來。”
  “這……”辛俏璃佯裝猶豫。
  “別再遲疑了,本宮已經擬好一個計劃,那就是……”還未徵得辛俏璃同意的淑妃,一古腦兒地將盤算好的歹計說給她聽。
  瞧淑妃熱切的模樣,辛俏璃登時覺得她好笨,也挺可惡的。
  皇上雖愛看妃嬪們為爭寵而使出的小手段,但倘若鬧出人命或者太過份,皇上鐵定不會輕饒。
  想她入宮比她久,竟比自個兒還要想不開。唉!她會助淑妃脫離苦海的。辛俏璃搖了搖頭,暗嘆一聲。
  
☆☆☆☆☆☆☆☆☆☆☆☆☆☆☆☆
  
  龍炎襲的心跳聲平緩而沉穩,讓辛俏璃更偎緊他,舒服地吁出一縷長氣。
  “璃兒。”龍炎襲聲音微沉,長指不斷在她美麗纖柔的背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繞著圈圈。
  “嗯。”辛俏璃的臉蛋不斷在他的胸膛上磨蹭著。
  “見過德妃了?”龍炎襲垂眼凝視她烏黑的發。
  早料到皇上會有此一問的辛俏璃,嬌滴滴地回道:“見過了。”她與德妃是不期而遇。不過,她果真生得很媚,而且也比淑妃高明許多。
  “德妃對朕說,你送了一對玉環給她。”
  “那對玉環是阿爹給璃兒的,但璃兒認為玉環比較適合德妃,所以就轉送給她。皇上,德妃不喜歡嗎?”
  “不,她很喜歡。”
  “那就好。”
  “朕明日會教小柳子拿西域等國所進貢的珍品來給你挑幾樣。”
  “謝皇上。”辛俏璃唇角微勾。
  要捉住皇上的心,就要像她這樣做才對。
  “璃兒,你是否還有話要對朕說?”他的大掌開始逗弄起她美麗圓俏的雪臀。
  嬌顏一紅,辛俏璃趕忙出聲:“皇上,您這樣會讓璃兒開不了口的。”
  龍炎襲有些遺憾的一笑,大掌安分地緊貼在她的雪臀上。
  “皇上,璃兒只是提醒德妃最近要注意一點。”
  “朕要你親口再跟朕說一次。”原本精懶的語調霎時化為犀利。
  “是。”辛俏璃將淑妃欲聯合她陷害德妃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皇上。
  十日後,淑妃被打人冷宮的消息,轟動了整個後宮。
  
☆☆☆☆☆☆☆☆☆☆☆☆☆☆☆
  
  “爹,您要救女兒,您一定要救救女兒啊!”
  身處冷宮的淑妃一見自己的父親來至,立即抱住他痛哭失聲。
  “冷靜點,你現在懷有龍胎,可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秦國丈冷著臉,趕緊將女兒扶回椅上。
  “女兒現在已身處冷宮,就算懷有龍胎又能如何?”淑妃憤恨難消地回道。
  “傻女兒,你腹中之子將是你最有利的籌碼,一旦你生出的是皇子,那爹就有辦法讓你出冷宮。”
  “可是女兒真的很恨,要不是辛俏璃扯女兒後腿,女兒絕不會落得如此地步。爹,您一定要為女兒討回公道。”她的指尖深陷掌心裏,一張臉更布滿惡毒之色。
  “放心,爹今天前來,正是為了辛俏璃之事。”
  半路殺出的辛俏璃不僅毀了女兒登上後座的希望,更害得女兒被貶人冷宮,這個仇他絕對會報。
  “爹,女兒定要讓辛俏璃這賤人嘗嘗蹲冷宮的滋味。”
  “呵,爹已經掌握到辛悄璃的致命傷了。”
  “哦,是什么?”
  “你不久後便會知道。”  
 灰蒙的夜色中,有三名禁衛軍正慢慢地接近“錦陽宮”,但比較奇特的是,中間那名侍衛不知是身體不適或是基於其他原因,竟被左右二人緊緊攙扶著走。
  當然,這三名禁衛很快就被錦陽宮輪值的宮女們給攔住。
  “三位禁衛大哥,請留步。”
  “我們有急事,請你叫悅兒姑娘出來一下。”右邊的侍衛很客氣地要求著。
  “悅兒姊姊?”二名宮女彼此互望了一眼,“我們可以代為轉達嗎?”
  “不行!”
  “這……好吧。”宮女無奈地人內傳報,不久後,臭著一張臉的悅兒腳步微顛地走了出來。
  “三更半夜的,是誰要找我啊?”好夢被擾醒的悅兒火氣很大。
  “悅兒姊姊,是三名禁衛大哥。”
  “哼,我跟禁衛軍又不熟,不過,我倒是跟禁軍統領很熟……喂,你們找我做什么?”悅兒叉著腰,瞪著左右二名侍衛,至於中間那人,因為他一直垂著頭,令悅兒無法看清他的長相。
  “悅兒姑娘,你不認識我們沒關係,但你應該見過我身邊這一位吧。”右邊侍衛冷不防將中間那人的臉給托高。
  由於天色太暗,悅兒為了瞧清楚他的臉,還待地吩咐身邊宮女把燈籠提高。
  這一瞧,悅兒差點被嚇昏。
  “他他……他不是……那個那個……”悅兒嚇得語無倫次。
  “悅兒姑娘,既然你認識這名公子,那我們就把他交給你處理了。”
  “慢著!你們在開什么玩笑!交給我處理?這裏可是錦陽宮耶,你們怎么可以把一個男人隨便丟在這兒?”萬一被人瞧見,那可是有損貴妃的名譽。
  “既然悅兒姑娘不收他,那我們就將他交由統領處——”
  “不行!”悅兒急急喊道。
  若將他交給江逸,那江逸必定會呈報皇上,那小姐不就又……
  天啊!他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來?萬一,萬—……“你們是在哪裏發現他的?”
  左右侍衛互瞄了一眼,“我們是在禦花園發現他的。”稍一停頓後,“悅兒姑娘,你到底要不要——”
  “好好好,交給我來處理。”悅兒趕緊叫二名宮女幫忙把他給扶著,不過在入內時,悅兒仍不忘回頭提醒二名侍衛,“我可要事先聲明幄,這件事除了在場的這幾個人知道外,絕不能洩露給第三者知道,否則貴妃若怪罪下來,就有你們瞧的了。”
  “放心,我們會守口如瓶。”
  二名侍衛笑答,但笑容略顯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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