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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鋒芒初現
威克教授走後,六人並沒有立即散去。
討論如何搭配成了下一個課題。
六種樂器,如何才能完美契合,奏出最動聽的音樂?
「阿列克斯,請問你願意和我一組表演嗎?」艾薇爾微笑開口,並沒有一般女孩的忸捏。鋼琴大概是最好的搭配吧,完美的可以與任何一種樂器相適。
金髮男孩被突如其來的問題一驚,呆了片刻,才在其他五人的注視下開口。
「我……不知道。」清秀的臉慢慢浮出紅暈。
「我……想和尋一組。」清柔悅耳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眼睛改看地面。
其他三個男生交換一個瞭然的微笑。
萊斯特促狹地笑。「那怎麼辦呢,我也想……」看著金髮少年緊張地抬頭,一字一頓說出剩下的話語,「和阿列克斯一組呀。」
空蕩的教室沉寂片刻,隨即爆出一陣大笑。
可憐的金髮少年又被戲弄了,剛抬起的頭又低下去,臉更紅了。
咳,咳,五年級的修拉輕咳,讓戲謔的氣氛淡開。
臉上的笑意仍濃,但吐出的話語已十分認真。
「我想,萊斯特的單簧管和我的薩克斯風格過於相近,恐怕一定得錯開;千尋的小提琴和約翰的吉他也是同樣。」
約翰贊同地點點頭。
「我有一個大概的搭配方案,供大家參考。」修拉鏡片後的眼神閃動,彷彿胸有成竹。
「約翰的吉他,與艾薇爾的長笛相配;萊斯特的單簧管,與千尋的小提琴相配;我的薩克斯,與阿列克斯的鋼琴相配。」
看見阿列克斯抬起的臉上顯出詫異,他又補充道「以上搭配都是出於音色上的考慮,因為畢竟是比賽,個人感情和喜好先放在一邊,當然,如果覺得不合適,大家可以另想更好的方法。」
沉默的氣息瀰散開來,大家都在思考方案的可行性。
的確,從樂器搭配上考慮,這是最合適的方案,兼顧了不同特性。
沉默良久,艾薇爾再次開腔,「我覺得不錯。」
約翰看了一眼女孩,「我贊成。」
「萊斯特?」
褐髮少年一笑,表示無異議。
「阿列克斯?」
金髮少年半晌不語,最後沮喪地點點頭。
「那麼,千尋?」
白衣少女迎視著眾人的眼光淡然一笑,頷首。
修拉微笑環視,「一致通過,那麼,從明天開始分組練習吧。」
冗長的會議終於結束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逐個從會議室離開。最先走出的兩人仍然神色嚴肅,通過直達電梯進入頂樓的總裁辦公室,領頭的青年男子俊美無儔的臉上全無倦意,似乎剛才長得令人疲憊的會議毫無影響。拋下手中的文件,輕巧脫去了深色西裝外套,只著襯衣的身形更顯俊逸。
門被輕敲兩下,秘書體貼地送進來兩杯咖啡。
修長有力的手端起咖啡輕啜一口,滿意地歎一口氣。抬眼望向助理,「你也休息一下,晚上還有唐氏企業的酒會。」
「可不可以不參加?」辛平疲倦的臉上立刻掛上苦笑,討好的望向老闆,希望能遇到特赦,避過晚上的辛勞。
「不可以。」
看著助理失望得幾乎哭出來的表情,不禁微笑,「不用這麼痛苦,你這個月的獎金會很可觀。」
「有命掙錢也得有命花,再這樣下去我遲早過勞死。」想著這一陣的工作量,辛平不由歎息,為什麼最近會忙成這樣。
「好吧,今天的酒會你可以不參加。」無視助手驚喜的臉,他有些惡作劇地挑眉,「明天飛新加坡和遠嘉集團會談合作一事。」
辛平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半晌才爬起來抗議,「老大,你明知道遠嘉不是一般的難搞,還派我明天就去。」深吸一口氣,繼續控訴。「如果不是最近你我一樣忙,我幾乎要懷疑你是不是在惡整我。」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啊,為什麼他的青春會這麼苦,滿腔的滔滔怨意猶如江水不絕。
方遠哲輕笑出聲,伸手扯松頸間領結,閒適地靠向椅背。全然放鬆地看著助理七情上臉的表演。「平,我知道最近你很辛苦,而且必須繼續再辛苦一陣。」
「啊?」
「我別無選擇,為了讓我下個月能有四天假期。」
「假期?」
「下個月我要到瑞士四天,必須把這些事情提前完成。」
「瑞士?」
辛平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學舌的鸚鵡,但他無法控制。
難道最近一陣牛馬樣的生活都是為了老闆要擠四天出來休假?
「不錯。」看見對面男子英俊的臉上現出的燦爛笑容,才發現自己把心裡話問了出來。
「為什麼突然……?」
辛平腦袋上冒出了無數個問號,跟了他這麼長時間,似乎從來沒看過他休假。方遠集團有個工作狂的老闆是業界的共識,公認的處事冷靜,手段強硬,理智第一,從不因感情而有所疏漏,每天工作十二小時,節假日不休,沒理由機器人突然轉型成人類要求休假啊。
「因為……」
骨節微露的手指輕敲桌面,久久不語。
直到助理眼睛瞪得發酸,才吐出四個字。
「私人事務。」
轟——辛平再次倒下,腦中確定「這個號稱商業俊傑的老闆,真的很喜歡惡整他。」
巴洛克風格的練習室精緻而細膩,弧形屋頂空曠高遠,婉轉的小提琴聲輕柔靈動,金色的陽光從落地大窗透入,穿過半個教室,灑在白衣少女肩頭,陽光下輕塵如點點金芒飄散,襯著少女纖美白皙的手臂如玉。旋律漸漸加快,音符如小鳥般跳躍,輕快活潑,喚起人心底最愉快的回憶,長睫輕顫,粉色的櫻唇微勾,演奏者的心情顯然也隨樂曲而動,愉悅地忍不住微笑,白色長裙在黃昏的風中輕盈舞動。
萊斯特愣住了。不知道是眼前的景致太過美麗,還是音樂太過動人,恍然間彷彿看見音樂精靈在自由飛翔,似乎有不知名的魔力籠罩,忘記了自己該在何時加入合音,直到樂聲漸停,仍然久久失神。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琴?」他聽見自己在問。陽光投在白衣少女的臉上,似乎把臉分成了兩部分,一半潔白秀美,一半陰暗神秘。在他以為不會有回答的時候,她開口,聲音似乎也神秘而渺遠。
「三歲。」
「為什麼從來不參加比賽?」
「因為沒有必要。」
「為什麼從不在人前拉琴?」
「我不缺人肯定。」
彷彿有魔力迷惑,褐髮少年喃喃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夏日黃昏的最後一線陽光移開了,少女的臉隱沒在黑暗中,似乎有眼中有光芒一閃,又隱去。沒有回答。
手輕揚,日燈光閃亮,那一瞬間的魔幻消失了。
依舊是淡然的微笑,白衣少女將手中的提琴放入黑色琴匣扣好提起,轉身離開,腳步聲在大理石走廊上漸漸遠去。
「萊斯特,你怎麼還在這裡。」金髮少年從門邊探出頭,「再晚沒飯吃了。」
驚訝於室友難得一見的沉寂,阿列克斯伸出手指在他眼前輕晃。
「千尋都回寢室啦,你還在發呆。」
看著金髮少年關切的眼神,他突然回過神,抓往對方亂搖的手。
「阿列克斯,我說過我喜歡她對嗎?」
少年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人,點點頭。
「我想我現在大概是愛上她了。」
金髮少年張大嘴,驚愕萬分。
「這麼快!」
萊斯特用力撫過臉頰,彷彿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最終還是無奈地後仰,雙手反撐桌面,語音低沉。
「真的很容易,愛上她,一瞬間就夠了。」
「只要看過她拉琴……」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漢斯……」
「你到底在說什麼?」從沒見過萊斯特失態,阿列克斯不由緊張起來,難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萊斯特?」
感受到金髮少年因擔心而握著自己手臂的壓力,他醒過神,扯出一個笑容。
「我沒事。」看見阿列克斯依然有些擔憂的目光,他惡作劇地使力扯扯金髮少年的臉頰。
「哎呀,疼。」光滑柔細的臉皮被捏得生疼,漾起兩塊紅暈,金髮少年用力打開他的手,拯救自己的臉。
萊斯特壞笑,伸手幫他揉開疼痛。
直到少年以眼神抗議,才鬆開手,改摟住他纖細的肩,「乖,吃飯去。」
倆人一路向食堂走去,中間還雜著金髮少年不滿的低語。
從背後看,高而挺秀的身形與尚未長成的男孩剛好搭配,舉動也很親暱,令萊斯特鬱悶的同性之愛傳聞,大概就是這樣流傳出來的吧。
只是始作俑者一直沒有自覺。
雙臂交疊在課桌上,螓首輕伏,一頭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垂落,白衣少女在課後的閒適中小憩,片刻間眼神朦朧。
教室裡不停的嗡嗡聲並不能打斷她的睡意,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異樣眼光。這算好還是壞呢?原本正面的譏諷和挑釁在選拔賽後變為私下議論,儘管眼光是一樣的不友好,到底還是收斂了許多。在這裡上學的都是世家子弟,不會愚蠢到輕易得罪一個摸不清底細的人。
明天,就是月神節。一個月的高強度練習讓她有些疲憊,回到寢室還要面對薇娜興致勃勃的探尋小臉,被無敵的甜蜜笑容拷問,以滿足金髮美少女膨脹的好奇心,幾次她都想乾脆暈倒以示抗議。
不知道其他兩組練習得怎麼樣了,練習期間都沒有再另行接觸,只通過威克教授獲取信息,那個德國人似乎也隨著時間的臨近開始緊張起來,想必這場盛會也讓他有不小的壓力。
明天,他就要來了吧,電話裡說是中午到。大半年沒見,他,還好嗎?是不是還是那樣忙碌,也不知道花了怎樣的力氣才擠出了這幾天時間,記得在家的時候,他的時間就幾乎以克拉計。從來不曾去過辦公室,因為知道他忙得幾乎沒有私人時間,一個人擔負起龐大的家族,真的是非常的辛苦。
但她還是很希望能在學園見到他。也許是看到其他學員的父母已經陸續趕到,也許是被周圍眾多家庭慈愛的場景影響,也許是看到兩三成群的親暱有點寂寞,心底的深處,也變得雀躍期待。
唯一的親人呢……
「千尋,醒醒,別睡。」似乎有誰在叫她。不管了,繼續睡。
「小懶豬。」有人在輕扯她的頭髮。
頭皮微微發疼,無奈地皺眉,揚首看見兩張笑臉湊在眼前。
「萊斯特,放手。」沒好氣地從他手中拉過秀髮,順手別在耳後,沒注意教室裡突然的寂靜,「你們倆個怎麼這麼閒。」
「明天就是月神節,練了一個月,怎麼也該休息一下。」萊斯特狡黠地笑笑,「今天大家約好都不練習,一起出去放鬆。」金髮少年美麗的眼睛輕眨,期盼地看著她。
「放鬆,嗯,正好,我回寢室睡覺。」無視阿列克斯眼中的渴望,她直想好好回去補眠。
「不行,千尋和我們一起出去啦,大家都去的。」金髮少年看她提不起半點興趣,失望地抓往她的手臂輕搖。「修拉他們已經在那邊等著我們。」
萊斯特看著金髮少年的勸說無效,直接拉起少女纖細的手腕,「別管啦,把她硬拖過去,阿列克斯,推她。」
身形嬌小的白衣少女被倆人一拖一拽,踉蹌地從坐椅上站起,「你……」
褐髮少年滿面壞笑,不顧她的抗議,手上使力,輕輕巧巧地把少女拉出門外。金髮少年緊隨其後,沒有發現教室眾人呆愣的表情。
寬大的走廊上傳來少女清脆的叫喊。
「放手——呀~~~~~~~~」
昏暗令人迷醉的燈光,枝葉交錯的籐蔓與砂礫質感的牆面上自然延伸的紋路糾纏,天花板上巨幅油畫在微微明滅的燈下顯出朦朧的影像,帶來獨特的異域風情。優美的樂曲聲不知從何處而來,隱約有一個女聲在反覆吟唱,聽不清字句,卻沙啞的似要沁入心底,說不出的誘惑。
「想不到學園附近還有這樣的地方。」艾薇爾好奇地打量周邊,不由得驚歎。
「聽說是個法國貴族的手筆。」修拉漫不經心地答腔,揚手喚來侍者添加飲料。
「白蘭地。」萊斯特大刺刺地坐下,毫不客氣。
「呃,我要紅酒。」金髮少年略帶侷促地看向侍者,顯然很少經歷這種場面。
鏡片後的眼睛一閃,微笑詢問有點不快的白衣少女,「尋?」
少女微勾唇,「我可沒帶錢。」
斯文英俊的臉上笑意更深了,「無妨,我請客,大家能聚在一起也是一種緣份。」
白衣少女微歎口氣,「果汁吧,謝謝。」
萊斯特從一旁探過頭擠擠眼,「千尋不喝酒嗎?艾薇爾喝威士忌呢。」
意外於艾薇爾的酒量,她輕瞥一眼,又看看萊斯特看好戲的眼神,翻了個白眼,伸手推開他的頭。「我還未成年。」
低低地笑了,修拉和約翰交換一個眼神,仰首對侍者說了一句法語。
「千尋還是想回去練習嗎?」
「不。」白衣少女輕揉額角,有些無奈地回答。
「想回去睡覺,這幾天練習時間長,有點累。」
「聽威克教授說你經常練習到凌晨三點?」
有些訝異地抬頭,看向鏡片後高深莫測的眼。「偶爾會,畢竟我平時的練習時間很少。」
「三點!?天哪,難怪你那麼貪睡。」萊斯特皺起眉,輕彈她的頭,「難道白天我們練習得還不夠嗎?」
躲閃著褐髮少年空襲的手指,少女一時顧不上回答,最後乾脆抓起金髮少年擋在身前。
「哎呀。」被誤襲的少年慘叫一聲,引得其他顧客紛紛注目。
白衣少女輕笑,看著褐髮少年吐吐舌,向周圍點頭致歉。
英俊有禮的少年很快博得眾人的好感,指責的目光平息下來。
沒有注意到自己一夥有多麼地引人注目,六個面貌佼好的青少年,或溫文儒雅,或陽光灑脫,或清秀靦腆,或俊挺出眾,或大方健美,或清靈淡雅。本已出眾的氣質因青春而更顯動人,周圍欣賞的眼光不絕,或站或坐的六人如一幅優雅的畫卷令人心動。
已有禁不住誘惑的人上前搭訕。
「各位晚上好,我是奧威廣告公司的,想請問各位有沒有興趣參與模特工作或是廣告拍攝?」印刷精美的名片隨即遞上眾人,希翼著回答。
禮貌性地接過名片,六人對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拒絕之意。於是最年長的修拉微笑回絕。「對不起,我們都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對方不死心地繼續遊說。他一手送回名片,淡淡地開口,「我們都是繆斯學院的學生,沒有課業以外的計劃,謝謝您的抬愛。」
輕淡的話語有不容拒絕的威嚴,讓對方不敢再開口,無奈地收回了名片。
看見對方轉身離去,修拉鬆了一口氣,轉身回座,卻對上白衣少女探尋的目光,不由一怔。目光交匯片刻,少女隨即低下頭去輕啜果汁,嘴角浮起一個瞭然的淡笑,令他心頭微微一突。
那一瞬間,似乎看穿了什麼。
目光一斂,又恢復了平時溫文的微笑,揚手喚來侍者再端來一杯果汁,推至白衣少女前,一徑的體貼。
「尋好像很喜歡這個味道,多喝一點。」
看到這一幕的褐髮少年手指微收,捏緊了酒杯,嘴上卻戲謔地叫嚷。
「修拉好偏心啊,我也要再一杯。」
包容的輕笑,鏡片後的眼神溫和親切,「好的,不過艾薇爾不可以再喝。」
看到艾薇爾不滿的眼神,他開口解釋,「對女孩子來說,威士忌太烈了。」
輕笑著建議「換別種吧,柳橙汁也不錯的。」
話音雖輕柔,語意卻是堅定強硬,不容分辯,令一向大方有主見的艾薇爾亦不自覺地點頭。
約翰輕笑,戲謔地開著她的玩笑。大家一言一語的唱和,氣氛鬆弛而愉悅。白衣少女靜靜地喝著果汁,看著眾人笑鬧,似乎忘卻了明日的競賽。萊斯特說了一個笑話,引出一場轟然,她也不覺低低輕笑,嘴角微彎,竟似有些停不下來。
好像哪裡很奇怪,內腑似乎隱隱發熱,摸摸面頰,一向冰涼的肌膚有點燙手,頭也微暈。萊斯特覺得到白衣少女的異樣,探手抓住她的肩,「尋?」
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少女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少女抬起頭,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可以看出,溫涼如白玉的臉上暈染出兩片緋紅,眼神迷離而恍惚,一向淺粉的櫻唇異常紅潤,嬌嫩欲滴。
萊斯特心一跳,從沒見過她如此嬌艷的神情,一時竟呆住了。
「千尋?」金髮少年也發現了少女的異常,伸手輕觸她的額。
「你的頭在發燙,怎麼回事?」
隱隱聽到阿列克斯的聲音,疑惑而擔憂,她用力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望向對面溫文微笑的男子。
「果汁,有酒精?」
沒發現自己努力冷靜吐出的字句聽起來簡直像在撒嬌,不知什麼時候聲音變得嬌慵無力。
「那是天使之吻,微帶一點酒精,為了讓口感更好。應該是不會醉人的。」
微帶訝然地看著白衣少女醺然陀紅的嬌顏,天使之吻的酒精量極低,只會讓人放鬆精神,降低戒備,可眼前的少女分明是……
綻開一個了悟的笑容。
他俯身過來,「千尋是酒精易感體質?」
白衣少女目光有些渙散,身體也變得無力,如果不是身旁的萊斯特緊捉,恐怕已經要滑落到地板上,似乎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好笑,她低低地笑出聲,清脆悅耳的笑聲迸出,如銀鈴般一直不停。很明顯,伊人已經醉了。
修拉輕拍她細膩的臉,「尋,醒醒。」
萊斯特皺起了眉頭,壓下心中的不悅,輕搖側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女,「別笑了,醒醒。」
終於又找回了一點神志,少女停住笑,輕聲呢喃。
萊斯特把耳朵貼在她唇邊,才依稀聽出語意,抬起頭,望向幾雙關切的眸子,無奈轉述「她說從來沒喝過酒。」
迎視著萊斯特和阿列克斯責備的眼神,修拉滿含歉意地微笑。
心下暗計,從來沒喝過酒?那麼也許,現在是個很好機會……
但,其他人……
微閉眼,感覺到神思渙散,心裡隱隱警惕不安。現在的她,似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說什麼,這樣下去太危險。用力一咬舌,疼痛讓她稍稍回神,找回了一點自制力,掙扎著從萊斯特懷裡爬起來,盡量清晰地開口,「我要回去,現在。」不等他人回答,白衣少女伸手指向唯一的同性「艾薇爾送我,請。」近乎命令的語氣卻因呢噥的口齒而顯得嬌柔萬分。
一旁的艾薇爾一愕,隨即大方地笑笑,伸手從萊斯特懷裡接過少女,準備伸手叫侍者攔車。
修拉輕移步,擋在二人身前,溫柔地微笑「女生送可能有點勉強吧,還是由我來好了,我保證完好地把她送到寢室。」
萊斯特長身而起,攔住修拉,「還是我來送吧,她這樣子我不放心。」
一旁的金髮少年也隨之而起,站在萊斯特身旁「我也不放心,我和萊斯特一起送千尋回去。」
氣氛一時凝滯,萊斯特和修拉對視,臉上都有微笑,眼底卻半分不讓。
「嗯~~~~~,」白衣少女身形一歪,艾薇爾沒有抓往,差點軟倒在地。身旁的萊斯特趕緊扶住,感覺掌心的嬌軀微微發燙,奇異地似乎連帶他的手也熱了起來。
「艾薇爾~~~~~」清脆的嗓音已變得低啞,吐詞也模糊不清,卻有種異樣的嬌媚,「不要~~~~~別人。」清晰有力的表達意思似乎變得很困難,白衣少女掙扎著說出堅持。
「好的好的,我馬上送你回去。」艾薇爾安撫著懷中的少女,向兩個對立的男子抱以歉意的微笑,「看來她不讓別人送,放心,我沒問題的。」
在眾人的幫助下,艾薇爾把白衣少女抱在車裡絕塵而去,留下身後的重重牽掛目光。
掙扎著醒來,頭似乎隱隱作痛,睡眠也不似以往安穩。依舊疲憊不堪,她呻吟一聲,努力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寢室發呆,仔細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沒等想起來,薇娜金色的頭髮映入眼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終於醒啦,再睡下去就要錯過星之祭啦。」
星之祭?月神節?她忽地坐起,今天已經是月神節當天!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是喝了修拉點的果汁,裡面有酒精。
後來似乎醉了,再後來,似乎是艾薇爾送她上車,再然後……?
「昨天是誰送我回來?」
「艾薇爾學姐呀?尋一點都不記得嗎?」金髮美少女好奇地看著她。
「我有沒有說什麼?」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有呀。」
心一沉,白皙的手不自覺地揪緊被子,望向笑嘻嘻的少女。
「你說,無論是誰來看你都不准開門。」金髮少女頗具興味地玩著辮子,眼露調笑。
「結果萊斯特、阿列克斯、修拉都被我擋在門外啦。」
終於鬆懈下來,白衣少女再次軟倒在床上,還好,沒說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話,該死的天使之吻。
金髮美少女的臉再次出現在她正上方,「尋,他們三個都很關心你喲。」賊兮兮地微笑,「都沒看過萊斯特這麼緊張呢。」壓低聲曖昧地追問,「你喜歡哪一個?」
什麼?暈,看著室友八卦意味極濃的甜美小臉,她無奈地歎口氣,覺得全身無力。突然一個念頭劃過腦海,她抓住薇娜的手追問「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半。」
驚地坐起來,完了,哥哥十一點半就該到了,錯過了接機的時間。
她立即跳起身衝到浴室,打開蓮蓬沖洗,冰冷的水刺激她哆嗦了一下,也因此而徹底清醒。無心理會金髮少女在門外的追問,飛快地梳洗完畢,不管髮梢還在滴水,她拿起手袋就衝了出去。
飛快地跑過迴廊,衝進花園,差點撞到教授,期間似乎有看到萊斯特和阿列克斯驚訝的臉,她也顧不上,想一徑衝過去攔車直奔機場,卻在校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修長的男子似乎在向旁邊的學生打聽什麼,西服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手提一個輕便的行李箱,依舊是冷靜從容的氣度。額前一縷黑髮披落在下來,搭在飛揚的眉梢,更顯年輕俊逸。
她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跑得肺都快炸了,大口大口地吸氣,撫平過速的心跳,眼睛卻始終捨不得離開。漸漸的眼前變得有點模糊,他似乎感覺到什麼,轉頭望過來,一楞,隨即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快步向她走來。
眼前一黑,已經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而親切,帶著淡淡的煙草香。
忍不住安心的微笑,她用力回抱過去,久久不語。
半晌,男子放開她,隔開一臂仔細打量,「好像長大了一點。」
溫馨而自然地輕笑,伸手摸過她濕漉漉的秀髮「還是這麼毛毛燥燥。」
感受著親人手指間的溫暖,她突然覺得眼眶一熱,低下頭偎近他,「我很想你,哥哥。」
「我也很想你。」沉穩有力的男聲響起,「不過……」
不過什麼?她沒有聽清,只聽見耳畔傳來低低的歎息。
方遠哲抖開手上的外套,覆上她的肩。
她微愣,才想起發上的水珠已經打濕了身上的白裙,背後的衣服……
驀地羞紅了臉,她不敢抬頭。
一隻手伸過來攬住她纖細的肩膀,溫暖而熟悉。
「傻丫頭。」微責的話語中充滿寵溺。
她抓往他微卷的袖子,滿心都是安適。
「也許你該向我介紹一下,那兩個瞪著我的男孩是什麼人。」
她驚覺過來,抬頭望向兩雙驚訝的眸子,褐髮少年的眼裡,除了訝異,似乎還有更多的憤怒……
臉又紅了起來,看向哥哥噙滿笑意的眼,她有些狼狽。
明明,什麼也沒有的,為什麼會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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