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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總裁時尚求愛法則【愛情時尚法則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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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25 00:34:20
第九章

  這已經是回東京的第三天了。

  過去這二天,無悟都過著一種恍惚失神,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的日子。

  他後悔了。他後悔在那種情況下佔有了她。

  怎會這樣?她還是個處女?一個二十七歲,身處在複雜圈子裏的女模,竟然還是處女?

  老天,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會相信。

  再多的言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悔恨,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她確實沒向他以外的任何人要求過,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她……正如傳聞所說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

  但這樣的她,為什麼要向他開口?她有什麼難處,逼得她必須用自己的身體去搏?

  明明冰清玉潔的她,為什麼要對他說出那麼過火的話?她應該知道那會激他生氣,她應該……

  「唉……」他沉沉一歎。

  他以為跟她上床後,他跟她之間就能撇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商業」的部分。

  但他錯了,徹底的錯了。

  他的心被她牽絆住了,他無法工作、無法睡覺、無法好好的吃一頓飯,他的心思完全在她身上。

  他覺得自己該跟她說些什麼,但……他能說什麼?

  他以懲罰般的方式佔有了她,雖然她沉默的承受一切,而他也有此權利,但他心裏卻有著深深的罪惡戚。他欠她一個公道,他欠她一個道歉,而他至今還沒對她開口。

  「關川先生……」他恍神了,就連石神敲了門,走到他桌前,他都沒發現。

  回過神,他看著石神。「有事嗎?」

  「今天晚上有個時尚派對,需要您跟天宮小姐一起出席。」

  無悟沉吟了一下,語帶試探地問:「天宮她……她會出席吧?」

  石神微怔,「她當然會出席,她得依合約規定配合所有的活動。」

  「唔……」知道她會出席,他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

  他想見她,又怕見她。

  「關川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你去忙吧。」他揮退石神,開始裝忙。

  待石神出去,他臉上那精悍的神情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懊惱落寞。



  她真的來了,在發生了那件事以後,他以為她會逃開,不願面對他。但不知是敬業還是倔強,她準時地抵達會場。

  一席LV新裝的她耀眼奪目,一進場就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她臉上有禮貌又疏離的微笑,一如往常。

  他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同,但他知道……她已經失去了珍惜二十七年的東西。

  當他用一種歉疚的、憐惜的眼神看著她時,她漠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們靠得很近,但他卻感覺到自他們相遇以來不曾有過的遙遠。

  在一連串必須的應酬及配合拍照後,持羅不見了。

  「天宮小姐離開了嗎?」他詢問入口處的工作人員。

  看見高高在上的總裁先生,那剛出社會的大女孩一臉驚羞地回答:「不,沒……沒有……」

  「她沒離開?」

  「天宮小姐那麼顯眼,她要是走出去,我……我應該會看見。」

  「噢,」他沉吟了一下,「那沒事了。」轉身,他又走回派對裏。

  她沒離開,也就是說她還在,那麼她……

  突然,他想起了那個「老地方」--陽臺。

  來到走道盡頭的陽臺上,他一眼就看見站在暗處,斜倚著牆的她。

  她神情落寞地望著遠處,腳下……沒有穿鞋。

  聽見腳步聲,她似乎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他,她的神情變得冷肅。

  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急著想穿鞋離開--

  「天宮……」他趨前,阻止了她,「我有話跟妳說。」

  她睇著他,「公事?」

  「私事。」

  「我們之間沒有私事。」

  「我為那天的事跟妳道歉。」他誠心地說。

  提起那天的事,她內心深處翻攪著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她氣他,但嚴格來說,她並不恨他。避著他、躲著他,假裝沒事、假裝鎮定,那都是因為她覺得……羞。

  是的,她覺得好羞人。一見到他,她就想起他的一切,以及那晚的一切。

  雖然那天他被她激得非常生氣,但他對待她的方式並不粗暴。

  他並沒有把她當成泄欲工具,而是以一種像是對待情人般的方式佔有她。

  她以為自己會因為失去第一次而恨透了他,但事實上,她沒有。

  這幾天,她不斷地想起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他的胸口、他的溫度,還有從他臉上、身上落下的汗珠……

  一想起來,她的心總是重重的一悸。

  為了不讓他發現她的心事,她皺皺眉,故作無事狀,「那是你應得的,不是嗎?」

  「我不知道妳還是……」

  「有什麼分別?」她打斷了他,「知道我是第一次,你會放我一馬嗎?況且,這本來就是我們合約的一部分,不管我是不是第一次,陪你上床是我應做的事。」

  他知道她是故意說得如此蠻不在乎,他知道她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一個到了二十七歲還是處女的女人,不會那麼輕鬆地看待自己的第一次,尤其是在那麼不愉快的情況下發生的。

  「妳為什麼要那麼做?」他不解地望著她,「為什麼要用身體跟我換合約?」

  「因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你忘記了?」她故意以貶低自己的方式來挖苦他。

  他濃眉一虯,懊惱卻又無可奈何,「妳有權利生氣、憤怒。」

  她撇唇一笑,「不,我沒生氣,也沒憤怒。」

  她極力壓抑隱藏著自己的真正感情,就怕被他發現。

  「天宮……」

  「你認為我該怎樣?」她挑挑眉,淡淡地問:「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我只是想……」

  「你有罪惡感?」她唇角一勾,「不必了。」說罷,她旋身便要離開。

  「天宮,」他拉住了她,一歎,「我能做什麼?」

  她凝視著他,然後哼地一聲輕笑。

  「如果你想安慰我,那就免了,因為即使我需要安慰,那個人也不是你。」她隨口說說,掙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開。

  安慰她的人是誰?那個不定時,甚至隨時去拜訪她的男人嗎?

  突然,他強烈的嫉妒起那個不曾擁有她,卻能安慰她的男人--


  「你們上……」美羽張大了嘴,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幹嘛那麼吃驚,那是早晚的事。」持羅一派輕鬆,彷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要不要吃蛋糕?」她話鋒一轉。

  美羽訥訥地搖搖頭。

  「那我自己吃囉。」說著,她大口大口地吃起蛋糕。

  美羽震驚得連阻止她吃蛋糕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癡癡地望著她。

  「妳沒事吧?」久久,美羽試探地問。

  「我能有什麼事?」持羅抬眼睇著她。

  「妳是處女啊。」美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妳難道不會……一

  「難過?」持羅打斷了她,「怎麼妳說的話跟關川無悟那麼像?」

  「他?」

  「對。」持羅點頭,「發現我是處女,他表現出一副有罪惡戚的樣子,看我好好的活著,他好像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很不可思議啊。」美羽捱上前,「妳不是裝出來的吧?」

  「何必?」她挑挑眉,「女人總有那第一次,況且我二十七歲了,不是嗎?而且……」

  「而且什麼?」美羽小心地問,像是怕會傷到她似的。

  她皺皺眉頭,思索了一下。「而且也沒那麼糟。」

  這話她說得一點都不假。雖然那天他很生氣,一開始也表現得有點憤怒狂狷,但過程中,他其實還挺「溫和」的。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會受傷,但她發現……沒有。

  「妳所謂『沒那麼糟』是什麼意思?」美羽不解地問。

  她忖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妳該不是很『享受』吧?」

  「去妳的。」持羅用手指沾著奶油,冷不防地在美羽臉上一點。

  美羽來不及躲,臉頰沾上了奶油。「唉唷,妳真是……」

  「看妳還敢不敢消遣我。」

  「我是關心妳。」美羽抽了面紙擦拭,然後鼓起了臉頰。

  「謝啦,我很好,而且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她說。

  美羽一怔,「為什麼?」

  「這表示我已盡了義務。」說著,她將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裏。

  「後來呢?」

  「什麼後來?」

  「就是你們上了床之後啊,他有什麼表示嗎?」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他很震驚,還說……」說著,她一頓,想起他在派對上對她說的那番話。

  他有罪惡感?他想補償她?為什麼?佔有她是他一開始的目的,他不該會想對她負起什麼責任,不是嗎?

  為什麼他會那麼低聲下氣地向她道歉?為什麼他總是冷峻的臉上有著一絲深濃的憐惜及歉意?

  看她發怔,美羽急問:「他還說什麼?」

  「他想安慰我,想補償我。」她淡淡地說。

  美羽一震,「他……」

  「很可笑,不是嗎?」持羅撇撇唇,眼底閃過一抹幽惻,「一個用錢玩女星的人,居然在事後想安慰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美羽看來,關川無悟對持羅並不是她所認為的那樣。

  「持羅,妳對他是什麼想法?」

  「嗯?」持羅微怔。

  「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美羽一臉嚴肅地問:「他愛上了妳?」

  持羅一愣,「妳怎麼會那麼想?他只不過是在『玩』我。」

  「就算是花花公子,也可能有收心的一天。」美羽認真地說道:「他想補償妳、安慰妳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美羽這麼說,持羅的心不知怎的突然一緊。

  是嗎?他在事後表現出悔不當初的模樣,是因為他……

  突然,他那張歉疚的、深情的、溫柔的、憂鬱的臉龐,在她腦海中浮現。

  「如果他愛上妳,妳會接受他嗎?」美羽又問。

  「美羽,妳說得我心都亂了。」她眉頭一皺,語帶討饒。

  「妳難道沒想過?」

  「沒有。」她想都不想地就回答,「我從沒那麼想過。」

  「那妳現在可以想一想嗎?」美羽憂心地凝視著她。

  「美羽,」她眉頭深鎖,沉沉一歎,「我跟他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沒可能發展出什麼王子公主的戀情,再說……我也不是公主。」

  「愛情不分年齡、階級、地……」

  「我不是小女孩了。」持羅打斷了她,「那種不切實際的夢,我不作。」

  「但是……」

  「我得到我該得的,也付出我該付出的,現在我只需要善盡代言人的身分,敬業的把每件事做好。」她笑歎著:「其他的,我不再多想。」

   搖搖晃晃的從酒吧出來,無悟已經醉得差不多。

  他會喝酒,但他總是很有節制,絕不會讓自己喝醉。但今天……他徹底的醉了。

  他這輩子到現在從沒為任何一個女人痛苦過,而他也一直以為自己不會。

  但他遇上了她--天宮持羅。

  不過才兩個多月的時間,他瘋狂地、毫不保留地愛上了她。

  他跟她之間不只是「性」與「交易」,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儘管無法認同她為了翻紅而耍弄的一些心機,但他從來不否認愛上她的事實。

  他一邊愛著她,一邊質疑著她,而這樣的矛盾掙扎搞得他心浮氣躁,甚至……要了她。

  那一晚所發生的事並不在他預期中,而她還是第一次,也不是他能預料。

  他並不是因為她是第一次而如此耿耿於懷,讓他介意的是……他也許一直誤會了她。

  他以為她不是第一次向男人開口要求,但事實上,她是第一次。

  「該死……」他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卻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裏。

  摩蹭了半天,他終於打開車門,坐上了車。

  他不該開車,但他開了車。

  他該回家,而他卻往著反方向而去。

  他知道自己不該去那個地方,可手卻不聽使喚地轉動方向盤。

  突然,砰地一聲,他的車像是受到什麼強烈震動似的一晃,然後……一團東西像爆米花般爆開,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猜想,他撞車了。

  摸出車上的瑞士刀戳破了安全氣囊,他邊開邊踹的弄開了車門,然後下了車。

  發現自己撞上了分隔島,他蹙眉一笑。

  轉過身,他顛顛倒倒地行走在夜半無人的馬路上--

 

  睡得正熟,持羅卻突然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似的。

  她翻身起床,看了看鬧鐘。「三點半?」

  雖然她很困,但那聲響卻讓她十分介意。

  來到門口,她先扣上門煉再拉開門閂,以策安全。把門開出一條小縫的同時,門板突然一沉。

  「啊!」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有人癱倒在她門邊,同時聞到濃濃酒味。

  「唔……」門外的人發出了虛弱而低沉的聲音,「天……天宮持羅……」

  她認出那聲音,不由得一震。

  「你做什麼?」搞什麼?他為什麼三更半夜喝得爛醉,然後倒在她門前?

  「我……我想見妳……」他拍拍門板,「妳開門……」

  「我為什麼要開門?你回去。」這是怎麼回事?總是冷靜又倨傲的他,居然會讓自己喝得像耍賴的酒鬼一樣?

  她真的很吃驚,更教她吃驚的是……他想見她。

  他喝醉是因為她嗎?不……才不是,她有什麼能力、有什麼本事,能教他為她喝個爛醉如泥?

  「我拜……拜託妳開門……」

  「不……」

  「天宮持羅!」突然,他大叫一聲。

  她嚇了一跳,而她想……他的聲音一定也驚動了隔鄰。

  「你別這樣,你會吵到別人的。」她試著跟他講理,但她想,跟一個喝醉的人說理根本是白費工夫。

  「我不在乎!」他近乎吼叫地說,「我走了那麼遠的路,我要見妳!」

  她一怔。走路?他從哪里走來的?他沒開車?

  呵,看來他醉是醉了,至少還知道「醉不上道」。

  「等你明天清醒了,再……」

  砰地一聲,他搥門板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也嚇到了她。

  怎麼回事?他明明是個文明人,為何卻這麼粗暴無理?

  那天他佔有她的時候,雖然是非常生氣,但對待她的方式還算溫柔,怎麼現在卻像野蠻人一樣?

  「開門!」他命令似的說。

  「不要。」她倔起來。

  這次,他安安靜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當她以為他已經放棄之際,門突然被撞開,而門煉也應聲而斷--

  她陡地一震,戲劇化的往後一跳。

  但更讓她震驚的在後頭,他……他受傷了。

  他站在她面前,瞇著眼睛像在確認她是天宮持羅似的。

  「妳……」他蹙眉一笑,「妳真的好厲害……」說罷,他整個人向她倒去。

  「啊!」她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他。

  扛不住他沉沉的身子,她跌坐在地上。

  他倒在她叉開的兩腿間,頭就枕在那個教人尷尬的地方。

  「喂!」她羞紅了臉,生氣地叫道:「你起來,你……」

  「唔……」

  他將臉一轉,而她覷見了他臉上的傷。

  她不得不說,他看起來糟透了,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慘。

  「你……」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ㄟ,你……你怎麼搞的?」

  原本她是想罵他的,但看見他這副模樣,她卻不知怎的覺得於心不忍。

  只是,她幹嘛「不忍」?不管他怎麼樣,應該都不關她的事才對。

  「我好像……撞車了……」

  「什麼?」她一震,「你撞車?車呢?」

  「不知道……」

  「不知道?」她簡直不敢相信,「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剛才說他走了很遠的路,難道說他在撞車後自行爬出車子,然後步行到這兒?

  天啊,他究竟是……

  「你痛不痛?要不要去醫院?」

  「對……對不起……」他枕在她兩腿間,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著:「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存、心的……」

  她心頭一悸,疑惑地看著他。

  他眉尾及臉頰上都有撕裂傷,但也許是醉了,他好像不覺得痛。

  她遲疑地伸出了手,輕輕地觸碰了他的傷口。

  「持羅……」他忽地握住她輕碰他臉頰的手,叫了她的名字。

  她一震,又驚又羞。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奇怪的是……她竟有一種甜甜的、溫暖的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她心慌地想掙開他的手。

  「持羅,對不起……」他緊緊捏住她的手,「我對妳做了不好的事,那是因為我……我愛上了妳……」

  聞言,持羅驚愕地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他。他剛才說什麼?他愛她?

  「我跟妳簽約不……不是為了妳的身體,我……」他濃眉一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只是想跟妳擁有一份關係……還有關聯,什麼都可以……我……」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她可以將他這番醉話當真嗎?

  他跟她簽約不是為了跟她上床?可是他明明對她及片倉舞,都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

  「我從來沒這麼痛……痛苦過,妳……妳真的讓我嘗到了苦頭……」

  她讓他嘗到了苦頭?老天,讓她痛苦、讓她難過的人,不是他嗎?

  「持羅,我……我不能安慰妳嗎?我……我好妒嫉那個可以安……安慰妳的人……」

  安慰她的人?那只是她為了在他面前表現堅強、掩飾不安所說的氣話,他當真了?

  「持羅……持羅……」

  聽見他一聲聲地叫著自己,持羅的心軟了,也暖了。

  雖然她不知道他這樣的話可不可信,但今晚看見他爛醉如泥,模樣狼狽地來找她,她心裏堅若磐石的那一部分還是動搖了……

  她是喜歡他的,儘管她抵死不認,但她心裏清楚。

  聽到他親口說出「我愛上了妳」這樣的話,她的心情真的很複雜。

  說是高興,又有那麼一點點遺憾。說不為所動,那又是自欺欺人。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凝睇著他,她喃喃地說道,「你真的讓我好迷惘……」

  「持羅……」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說累了似的,「持……羅……相信我……」

  她一歎,始終武裝起來的心變得溫柔。

  「就算我相信你又怎樣呢?」一見他已經睡著,她放心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愛你。」她輕撫著他的鬢邊,「你的身邊有太多誘惑,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失去自製,我……我不想提心吊膽的愛一個人……」說完,她幽幽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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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25 00:34:48
第十章

  無悟只覺頭痛欲裂,反胃想吐,他無意識地揉著眉心,卻疼得教他五官糾結。

  「關川先生?關川先生……」

  聽見有人叫他,他一震,倏地翻身,但才一動,他就覺得全身骨頭像是快散了一樣。

  「你沒事吧?」石神捱過來,將他扶起。

  他忍痛坐起,疑惑地問:「我在哪里?」

  「這是我家。」石神說。

  他一怔,「你家?」他記得他昨晚喝過一家又一家,然後他開著車要去……

  「是鶴田小姐通知我,說你在……」石神微頓,有點凝口地止住了話。

  看見他那不知如何說明的尷尬表情,無悟沉沉一歎,「我出糗了,是吧?」

  他想起來了,他撞車,然後他去找持羅,接著……接著一覺醒來,他一身酸痛,臉上帶傷的躺在石神家。

  石神抓抓頭,乾笑著:「沒人知道……」

  「該死。」他懊惱地擰起眉心,「我沒給她添什麼麻煩吧?」

  石神搖搖頭,「應該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見石神欲言又止,他疑惑地問。

  「天宮小姐她……」石神支吾著,「她說……」

  「她說什麼?」他目光一凝,神情嚴肅地問,「快說。」

  「她要鶴田小姐轉達,請關川先生你……不要再去打擾她。」後面這一句,石神以蚊子般的聲音說。

  雖然他說得很小聲,但無悟還是一字不漏的聽仔細了。他心慌地一沉。

  「她這麼說嗎?」他喃喃地自語道。

  「關川先生,你沒必要為了一個模特兒這麼……」

  「石神。」他打斷了石神,臉上微帶慍色,「別繼續說下去。」

  「ㄜ……」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石神一頓。

  「如果你說出了任何冒犯她的話,哪怕只是一個字,我都不會饒你。」

  「是。」石神一臉驚畏,連忙答是。

  無悟下了床,走向了牆邊的落地鏡。

  站在鏡子前,他審視了一下自己的慘狀。

  慘?恐怕這還不叫慘吧?真正慘的是……他跟持羅之間真的連一丁點的可能都沒有了。

  也對,她已有一個可以安慰他的人,不是嗎?

  忖著,他蹙眉一笑,無限苦澀。

  一個月過去了,無悟完全尊重持羅的決定,未再與她見面,就連她因公進入公司,他也沒下樓去看她一眼。

  一切都過去了,而他也必須回到原有的軌道上。

  為了忘記她,他只能不斷不斷地工作,然後把自己的腦袋填滿,滿到裝不下其他的東西--包括她。

  這天,約了筱原商事的社長在日本料亭見面,無悟準時地到達。

  不一會兒,筱原社長來了,兩人寒暄幾句,相偕步入料亭。

  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他們走向預約的包廂。

  在走廊上,他們與一對外型搶眼的男女迎面碰上。

  對無悟來說,他們是陌生人,但從那男子口中卻吐出一個他熟悉的名字--

  「持羅,妳有沒有辦法籌到兩千萬?我有急用……」

  無悟一震,反射動作地睇了他一眼。

  男子正在講電話,與他在瞬間四目交會,露出了疑惑又驚訝的表情。

  很快地,無悟與筱原社長跟他們錯身而過。

  持羅這樣的名字不多見,能籌到兩千萬,又叫作持羅的一定更少。

  他是誰?跟持羅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持羅籌兩千萬給他?而他身邊帶著的女人又是……

  「那位小姐好眼熟……」突然,他身邊的筱原社長開了口。

  他微怔,轉而詢問筱原社長:「社長認識?」

  「應該見過……」筱原認真地想了一下,「啊!她是銀座曼波酒店的媽媽桑。」

  「媽媽桑?」他一震。

  「不會錯的。」筱原十分肯定,「我曾在一個餐會上見過她,她當時陪著松井營建的社長呢。」

  要持羅籌錢的男人,身邊帶著的竟是酒店的媽媽桑?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那個不定時,甚至是隨時會造訪持羅的男人嗎?

  持羅回國,以身體交換合約,都是為了他嗎?

  持羅口中不值一提的私事,指的就是他?

  他被持羅所拒,也是因為這個人?這個男人就是唯一能安慰她的那個人?

  一連串的問號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令他原本輕鬆的表情變得凝重冷肅。

  當然,這種種疑問,都得等他確定男子口中的持羅,是否是他所認識的持羅後,才能一一解開。

 

  接到持一的電話,持羅真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兩千萬?他要她去哪里籌兩千萬?雖然她有個超有錢的老闆,但是也不表示她隨時能跟他調頭寸啊。

  再說,她已請美羽轉達「別再打擾我」這樣決絕的話,現在又怎麼好去跟他開口?

  「這是個穩賺不賠的投資。」持一在電話中再三向她保證。

  投資酒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投資,光是守著她家的老工廠,還真教人沮喪。

  「持羅,真的要拜託妳,我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妳了。」持一近乎哀求,就差沒叫她一聲祖奶奶了。

  以天宮家目前的情況,銀行是絕對不可能再借錢給他們的。

  看來,即使百般不願,關川無悟仍是她最後且唯一的選擇。

  而也就因為他是唯一的選擇,她來到了他面前--

  她非常緊張、非常羞赧、非常不自在;而他的神情有點嚴肅,嚴肅得教她開不了口。

  「關川先生,有件事,我……我想……」

  他發了瘋地想見她,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睇著眼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她,無悟已經幾乎確定了那男子口中的「持羅」就是她。

  他是她的男友嗎?她為什麼要竭盡所能的供應他?她知道在她忙著賺錢找錢的時候,他正逍遙自在的帶著酒店媽媽桑上料亭吃飯嗎?

  那樣的男人能安慰她?她是傻了,還是瞎了?

  她看起來明明是個驄明人,為什麼卻幹這種為愛不顧一切的傻事?

  「妳想借錢?」他淡淡地問。

  持羅一震,「你……」

  他為什麼知道她要借錢?是因為她看起來像定那種一開門就是要錢的女人嗎?突然,她感到好羞恥、好難過。

  「多少?兩千萬嗎?」看她一臉難堪,他實在不忍冷言冷語的對她。

  但他真的很生氣,他氣她識人不清,居然為那種混蛋付出並犧牲一切。

  是因為那傢伙一直沒有佔有她,她就認為那是因為他珍惜她、愛護她嗎?

  「你……你怎麼……」聽見他一開口就說出兩千萬這樣「準確」的數字,她驚疑不已。

  「我給妳。」他注視著她,神情嚴肅,「妳要更多,我都可以給妳。」

  她一怔。他要給她錢,為什麼?難道他又要用錢買她什麼?

  那天晚上他對她說了那麼多,甚至讓她相信了他,莫非都只是糊裏糊塗、說過不必負責的醉話?

  「我是跟你借,不是跟你要。」她秀眉一擰。

  「借也好,給也行,妳要多少我都給。」說著,他略顯激動地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

  他大步地走向她,既不舍又生氣地看著她。

  迎上他炯亮的黑眸,她一悸。

  「妳被騙了。」他恨恨地說。

  她一怔,「你在說什麼?」她被騙?被誰騙?

  「他不是真心愛妳,他只是個渾球。」他說。

  她完全不明白他所說的話,只是一愣一愣地望著他。

  「妳之前的簽約金全都給了他,對吧?」他濃眉一擰,痛心地問:「妳為什麼那麼傻?」

  「我……」老天,他是不是誤解了什麼?

  「妳犧牲自己的第一次,就是為了滿足他嗎?」他激動地抓著她的肩膀,「妳要讓他玩弄到什麼地步才會覺醒?妳……」

  「我想你大概……」

  「妳真那麼愛他?」他打斷了她,懊惱地注視著她,「為了他,妳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可以犧牲?」

  「ㄜ……」她想,她大概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誰了。

  只是,他根本搞錯了她跟持一的關係。而且……他怎麼知道持一要她籌兩千萬的事?

  「他要多少才夠?」他沉聲地問。

  她皺皺眉,「我剛才說了,我要借兩千萬。」

  「兩千萬就夠了嗎?」他神情凝沉,「我給妳,不必還,但是我要妳離開他。」

  她一震,「什……」離開誰啊?持一是她哥哥啊。

  「他是我……」

  「別說妳不想離開他。」他憤怒地打斷她,「他拿著妳的錢,卻帶酒店的媽媽桑上料亭約會,是我親眼看見的。」

  她微怔,「你碰到他?你怎麼知道他……」

  「當時他正打電話給妳。」他臉色十分難看,「叫持羅的女人不多吧?」

  「原來是這樣……」

  見她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他惱了。「妳到底知不知道他背著妳在外面胡搞搞?!」

  「我知道。」她挑挑眉,一臉不以為意。

  他哥哥要投資酒店生意,跟媽媽桑出去一點都不奇怪。

  她從剛才一直想跟他解釋,但他卻總是打斷她的話。

  好吧,既然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就讓他誤會到底。

  「妳知道?」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妳不在乎?」

  她搖搖頭。

  「這算什麼愛?」他好想把她抓起來倒吊,搖搖她、晃晃她,看能不能讓她清醒一點。

  「男人在外面胡搞很平常,不是嗎?」她故意酸了他一下,「這你應該知道。」

  幹嘛說得那麼憤慨,他還不是跟片倉舞搞曖昧?

  他神情一凝,嚴辭否認。「我可不搞那一套。」

  她一怔,一臉「你睜眼說瞎話」的表情。

  「如果是我,絕不會做出這種對不起妳的事。」

  迎上他熾熱又直接的眸子,她心頭一悸。

  看見他那樣的表情及眼神,任誰都很難質疑他的說法。但她可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

  「離開他,只要他肯放手,多少錢都不是問題。」他說。

  她皺皺眉,「你又想『買』我?」

  「妳要這麼說也行。」他一臉慍惱,「與其讓妳被他欺騙,還不如……」

  「我不會賣你第二次。」她氣惱地掙開了他,「這是你的壞習慣嗎?動不動就用錢買女人,你……」

  「動不動?」他眉丘一隆,「我什麼時候……」

  「你別不認帳。」她瞪著他,露出了不諒解的眼神。

  他一怔,疑惑地望著她。

  「片倉舞是怎麼色誘你?你又是怎麼跟她說的?」她惱恨地瞋視著他,「她說為了合約,她什麼都能做,不是嗎?」

  這他不否認。「她是這麼說過,但是妳……」怪了,她怎麼知道片倉舞色誘他的事?

  「然後你問她能做什麼,是不是?」

  「是,不過……」

  「你跟她做了什麼,應該不用我說出來吧?」她不諒解地瞪著他,「那天的事,我全看見也聽見了,那就是我當初自動棄權的原因。」

  無悟終於明白她那天為什麼匆匆的離開,並宣佈棄權。

  是的,她是聽見也看見,不過只是前半段。

  「妳因為這樣而棄權?」他撇唇一笑。

  「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還願意送上門去嗎?」她恨恨地說,「我最討厭那種用錢玩女星名模的有錢人,而你竟是其中一個!」

  「我不是那種人。」他神情嚴肅地否認,「我不是妳所說的那種有錢人。」

  「你用合約換我的人,不是嗎?難不成我冤枉了你?」她直視著他。

  睇著她羞惱憤怒的臉,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溫柔。「那是因為妳讓我失望。」

  她一頓,「我……讓你失望?」

  他點頭。「一開始,我就鎖定妳成為關川百貨的代言人,因為妳的形象清新,行事低調,雖然給人一種心高氣傲的距離感,卻又教人難以忽視妳的存在。」

  聽到他這般讚美自己,她不知怎地紅了臉。

  「雖然妳跟片倉舞在民調上打成平手,但我其實屬意妳為關川百貨代言,但是……」說著,他的臉突然一沉,「我發現妳利用我炒作新聞。」

  她陡地一震,「我?」

  「每當我們見面,總有狗仔隊出現並獵得我們會面的鏡頭,在Hills外是如此,在餐廳用餐時也是如此。」

  「Hills?」她微皺眉頭,「那是……什麼東西?」

  看見她那迷惑的表情,他微怔。「妳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她不解地反問。

  「那天妳不是故意在樓下吃飯團?」

  「你說那天?」她一震,急著否認並解釋:「那天我是到附近上通告,我並不知道你會在那裏出現。」

  看她一臉震驚並氣憤的模樣,他心頭一頓。

  「那麼我請妳吃飯那天呢?」他神情有點凝肅,「那天我人還沒到,已經有記者在附近埋伏,也就是說,他們早就知道我們約定的地點及時問。」

  持羅一怔,恍然大悟,「你以為我跟媒體放消息?」

  「難道不是?」他濃眉一叫,「那個記者說有個女人打電話通知媒體,說我們將在那裏見面。」

  「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我……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她極力否認。

  「為了翻紅。」他說,「妳說過,為了重新站起,妳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會耍這種手段。」她眉心一擰。

  迎上她懊惱又堅定的眸子,他微怔。難道不是她?

  「我承認,跟你傳緋聞確實提高了我的曝光率,也讓一些以前不認識我的人開始注意到我,但是我並沒有刻意製造那樣的機會,我……」

  「除了妳,還有誰知道我要跟妳見面?」

  「我的經紀人知道,她……」持羅陡地一震,「難道是……」

  這下子,真相大白了。向媒體放消息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她的經紀人。

  他眉心微叫,「看來是妳的經紀人搞的鬼。」

  「美羽她……她為什麼要……」她難以置信地說道,「我跟她情同姊妹,她不會設計我,她……」

  「她沒有設計妳,只是想助妳一臂之力。」他釋懷地笑歎一記。

  見他臉上有了輕鬆的笑容,她恍然說道:「難道你是因為這樣而對我冷嘲熱諷?」

  「是的。」他不否認,「我有嚴重的人格潔癖,對自己是如此,對別人也一樣。」

  她一怔,「人格潔癖?如果你有所謂的人格潔癖,就沒理由容忍片倉舞色誘你,而且還……」

  「我並沒有容忍她。」他一笑,「她沒有拿到合約,不是嗎?」

  「可是你跟她……」

  「我不知道妳那天究竟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我只想說……」他無奈笑歎,「下回請妳要聽要看都要撐完全場。」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一悸。撐完全場?他是指……

  「妳並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對吧?」他唇角一勾,笑得迷人。

  被他如此凝視著,她只覺全身發燙,緊張到不行。

  「你……你不是問她能做什麼?」她聲線微微顫抖著。

  他點頭,「那妳知道我要她做什麼嗎?」

  「當然是……」

  「我要她倒立繞著辦公室走一圈。」他撇唇一笑,帶著一絲狡黠及促狹。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當然,她不願意,所以就跟這份合約失之交臂了。」

  「我的天……」她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你竟然……」

  「妳就是因為這個而討厭我?」他深深注視著她,「那麼現在妳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不是可以對我……」說著,他頓了一下,低頭思索。

  再抬起臉時,他露出了溫柔而誠摯的笑容。「持羅,我……愛上了妳。」

  她一怔。這一次,他很清醒,他並沒有喝醉。

  她眨眨眼睛,羞怯又驚訝地。「你……」

  「我愛妳,我沒有一天不想起妳,我……」說著說著,他竟臉紅了。

  「該死,」他懊惱地低聲道,「這真像八點檔的爛臺詞……」

  看著他那霸氣中帶著些許靦腆的俊臉,她心頭一甜,忍不住輕笑。

  他微怔,「持羅,妳……妳不接受我沒關係,但是離開他,好嗎?」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他不是能給妳幸福的人。」

  「我不能離開他。」她說。

  看見他那失望又痛心的表情,她心裏有種惡作劇的快感。

  「持羅,妳值得更好的,他不配……」

  「不管你怎麼勸我,我還是沒辦法離開他,因為他是我……哥哥。」

  「什……」他陡地一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妳說他是……」

  她抿唇一笑,有幾分俏皮淘氣。

  「妳為什麼不早說?」他尷尬地問。

  「你一直打斷我。」

  「老天……」這真是高潮迭起,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他慶倖自己沒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否則可能會禁不起這樣的衝擊,一命嗚呼。

  「我哥想投資酒店生意,才會要我幫忙……」

  「那妳之前的簽約金呢?」

  「都拿去還債了。」

  他微怔,「還債?」

  她點頭,「我家欠了一筆債,而那也是我回國的原因。」

  他恍然說道:「妳之前說的不值一提的私事,就是指這個?」

  「是的。」

  「妳如果告訴我,我會幫妳。」

  「我跟你非親非故,為什麼要你幫忙?」

  他一歎,「那現在呢?妳可以接受我的幫忙嗎?」

  「不,」她不假思索地拒絕,「無功不受祿,我們一點……」

  「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他打斷了她,神情沮喪而失望,「到現在,我們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她臉兒一熱,「如果你指的是那種關係,我……」

  「我跟妳之間不只是性。如果我要的只是性,那麼我一毛錢都不必付。」

  迎上他炙熱又深情的目光,她心頭狂悸。

  「持羅,」他端起她的臉,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誤會,難道不能重新來過嗎?」

  「重新?」她羞澀地問。

  睇著她嬌羞動人的臉龐,無悟有種難忍的衝動。

  她那微微歙動著的唇片,彷佛在邀請著他般紅豔動人。

  「是的,重新。」說著,他將臉靠近了她。

  她知道他想幹什麼,但她沒有躲、沒有拒絕。

  她嬌怯地回望著他,「包括……吻?」

  他一笑,「是的,一切重新,包括吻。」說罷,他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x

  兩個月後,電視臺。

  剛錄完新開的時尚節目,持羅步出了攝影棚。

  「天宮小姐!天宮小姐……」一群記者蜂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

  要不是她已經慢慢習慣這種陣仗,還真是會被嚇出一身病來。

  「天宮小姐,妳願意嫁給關川總裁嗎?」一名女記者劈頭就問。

  聽見她這樣的問題,持羅忍不住一笑。「妳問這個問題真奇怪……」

  「天宮小姐,妳不知道嗎?」另一名女記者捱上來,將麥克風遞到她面前。

  她皺皺眉頭,「我知道什麼?」

  「關川總裁向妳求婚的事。」她說。

  持羅蹙眉一笑,「我承認我跟關川先生是在交往,感情也十分穩定,但如果他向我求婚的話,我應該會比你們都先知道吧?」

  無悟什麼時候跟她求婚啦?雖然她每個週末都會到他家住一晚,過著猶如小夫妻般的生活,但他並沒有向她提過結婚的事啊!

  當然,她是很希望他能跟她求婚,因為她已經……

  「天宮小姐真的不知道?」記者們面面相覷,然後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看見所有記者們的表情,持羅不覺也一肚子迷惑。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茫然地問,「你們到底是……」

  「持羅,持羅!」此時,美羽鑽過層層包圍的記者,來到持羅面前。

  「怎麼了?」見美羽一臉激動、震驚、驚喜,她更糊塗了。

  「妳快跟我出來。」美羽說著,急忙拉住她的手往電視臺外面跑。

  她們一跑,記者們也像蜜蜂似的緊追在後。

  來到電視臺門口,持羅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路上的行人幾乎是靜止不動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那種感覺就像是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受到某種病毒入侵,而只有她還很正常。

  「妳抬頭看。」美羽說。

  「抬頭?」她抬起頭來,看著前方的上面……

  「噢!我的天……」她驚呼一聲,當場傻住。

  大樓外的超大螢幕上出現的是無悟的臉,他拿著一朵紅玫瑰,微笑不語,而旁邊鬥大的字寫著:持羅,嫁給我。

  她簡直不敢相信最討厭媒體的無悟,居然會用這麼誇張且戲劇化的方式向她求婚。她真的嚇了一跳,大大的嚇了一跳。

  「妳知道嗎?」美羽興奮地說,「所有的電視牆跟大樓螢幕都同步且重複播放這段畫畫,他真的好浪漫……」

  「浪漫個頭。」持羅非常實際地說,「妳知道這要花多少錢嗎?他真是瘋了……」

  「這句話,妳當著他的面說。」美羽一臉奇怪的笑。

  她沒有生疑,只是有點激動,「我會的,等一下我就去找他。」

  「我看妳不必去了,因為……」美羽突然指著她後面。

  她陡地一震,整個人往後一旋--

  他就站在她身後,他……他又嚇了她一次。

  他們四目相對,沒有說話,而一旁的媒體記者們也忙著按快門跟錄影,更扯的是 SNG 車……來了。

  他們這對本年度最佳俊男美女的完美組合,立刻透過現場直播,出現在所有電視牆及大樓螢幕上。

  「你……」她知道他一向低調,更不喜歡曝光,但今天他居然讓自己出現在……天啊,被某種病毒感染,腦袋壞掉的一定是他。

  「妳真的嚇到我了。」她說,「你不是腦袋有問題吧?」

  他皺皺眉頭,「我以為妳會覺得很驚奇、很興奮、很感動……」

  「我……」說她不驚奇,不興奮,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也許就是因為她太震驚,才會顯現不出她內心的狂喜。

  「妳願意嫁給我嗎?」無悟牽起她的手,輕輕握在手中。

  持羅看看四周環伺著的媒體記者,有點羞怯地說:「我一定得在這裏說嗎?」

  「我要所有人為我做見證。」他深情凝視著她。

  迎上他熾熱又溫柔的眸子,她甜美微笑。她百分之兩百願意嫁給他,但是連著被他嚇了兩次,她不能不「以牙還牙」。

  「那好,我也要所有人為我做見證。」她注視著他,眼底藏著一絲淘氣。

  他微怔,露出疑惑之情。

  「我懷孕兩個月了,你願意娶我嗎?」她說。

  「啊!」驚呼聲此起彼落,而最該震驚的那個人卻愣住。

  好一會兒,無悟反應過來。「妳說……妳是說……」

  她點點頭,「是的。」

  「妳嚇到我了。」

  「你剛才也嚇了我一大跳。」

  「那……」他眉心微微一叫,「我們扯平了?」

  她點頭,嬌柔地一笑。「我們結婚吧!」

  無悟的表情由傻愣,驚愕,然後瞬間轉為狂喜。

  伸出雙臂,他將她緊擁人懷,低下頭,他給她一個最熱情的承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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