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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星野櫻]少爺太胡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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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3:42 |倒序瀏覽 | x 1
少爺太胡來 作者:星野櫻

  新世紀女僕三定律:

  第一,服從少爺的一切命令.那包括那些不能說的,潛規則的咩?

  第二,遵從少爺的一切喜好.那挑什麼樣的男人嫁也要被他插手咩?

  第三,絕對不准愛上少爺.

  哦,三條看起來,最後一條最簡單了.像這種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還命令小女僕和自己玩一年契約婚姻的傢伙有什麼好愛上的.

  「我要繼承家產.所以你要配合我.把婚結了,不准張揚.」

  少爺啊少爺,這婚能說結就結嗎?你也太胡來了吧?

  這下可好,按了手指印,簽了結婚書,她也算是嫁進豪門了吧?

  可在公司,他是她上司老闆兼總裁,為了掩人而目,他們忙著玩隱婚.人前要和他裝不熟,擦肩過,沒瓜葛,沒交集.

  下了班,回了家,他照樣做他仗勢欺人的大少爺,她依舊還是被三座大山壓跨的小女僕.

  哇哩咧,少爺呀少爺,陪你玩一年結婚遊戲也就算了,可是這當間,如果她喜歡上別人了怎麼辦?

  那就離婚唄~

  呃,這婚能說離就離嗎?她會不會也稍微胡來了一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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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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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4:03
第一章

  「姚佳氏錢樹!」

  「到!報告奶媽總管!奴婢一切裝備武裝齊全,隨時可為少爺服務!」

  「很好!背誦新世紀僕人三定律!」

  「是!第一,服從少爺的一切命令,合理的命令完全服從,不合理的儘量服從,但命令合不合理由少爺決定!」

  「完美,第二條!」

  「第二,遵從少爺的一切喜好,少爺喜歡的我喜歡,少爺討厭的我討厭,少爺毆打他人,我在旁邊扔小石頭!」

  「除了扔小石頭呢?」

  「是!少爺不行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撥打120!」

  「你又記錯了!少爺扁人的時候,你可以在旁邊扔小石頭,但少爺吃虧的時候,你要第一時間充當沙包擋箭牌.」

  「……」

  「你抖什麼抖!有異議?」

  「沒…我幻覺痛而已…」

  「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是!第三條,」對她而言,也是最容易的一條, 「絕不允許愛上少爺主人!克守本分,鞠躬盡瘁,做好一隻五臟俱全的小麻雀,秒殺一切鳳凰幻想企圖症狀!」

  「嗯哼,絕妙.思想洗腦完畢,一切準備就緒!你可以上工了!」

  「是!」

  -------------------------------------------

  「少爺,您渴了嗎?紅茶,奶茶,還是菊花茶?」

  「……」

  「少爺,您餓了嗎?今天想要中式,西式,還是日式?」

  「……」

  「少爺,您熱了嗎?你想我煽正常風,自然風,還是睡眠風?」

  「離我遠點.」

  「少爺!十米夠遠嗎?」

  「……你擋住電視新聞了.讓開.」

  「可是少爺這才八米零九十三釐米,我拿皮尺量過了,不會有錯的.」

  「往後站!」

  「可是少爺我背後是電視櫃…」

  「坐上去.」

  「唉?坐…坐上去?」從電視櫃到少爺的沙發是剛好十米沒錯,可是…

  「腿張開……再張大點.」

  「少…少爺,這個姿勢我…我…」好痠痛,而且好不閨女哦.少爺好奇怪,幹嗎沒事叫她玩劈腿.

  「很好,就這樣.待在那裡,別靠過來.」

  「……可是…您看我騎在胯 下的電視機感覺會好麼?」

  「不錯.」

  「……」哪裡不錯了,她的褲子要開襠了啦!

  姚家小女有個吉利討喜的名字----姚錢樹.

  如此招財進寶的好名字寄託了父母美好的夢想,妄想她成為全家人的搖錢樹.可不想,正是因為這個名字太過討巧吉利,為了把這顆搖錢樹種在自家門內,她從小就被潛規則,內定為少爺的跟班小奴才.

  當時年幼如她根本不知其中涵義,直到一本厚重的字典送入她的手中-----

  包衣奴才,也叫家生奴才.意思是,奴才生的奴才.歷史上滿族社會的最低層.

  「少爺,你特意拿字典給我看這個什麼意思?」6歲的娃娃連字都認不全,更別說要理解上頭的艱森話語,可身旁傳來少爺的陰諷笑聲還是讓她背脊發涼,本能地感到這句子絕不是什麼好話

  「哼.最低層.」

  「……少爺,您的表情好過分.」

  「過來坐.」

  「唉?我可以坐您身邊嗎?」

  「地上.」

  「……」

  「坐黑手黨旁邊.」

  「……」黑手黨---少爺的愛犬,一隻有嚴重老人臉,憨憨呆呆,嘴邊肉下垂耷拉,但據說比她還值錢的純種藏獒犬.她不明白,這種好像把獅子的棕毛偷拔下來,安插在自己臉邊玩COSPLAY的狗憑什麼比她值錢.

  「蹲好.」

  「……」

  「手.」

  「……」遞上爪兒.

  「叫.」

  「嗷嗷汪汪喵喵嗚.」

  「乖.」他屈尊降貴地彎身摸摸她的腦袋瓜,勾唇輕道,「藏獒一輩子只認一個主人,所以你要向它學習,從今天起,你跟黑手黨一樣,這輩子只能認我這個主人,你們都是屬於我的東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從頭髮絲到腳指頭,包括你將來找的男人,生的娃娃也是屬於我的,聽清楚了嗎?」

  「聽是聽清楚了,可是…」

  「什麼?」

  「少爺,我現在只有6歲半,這種18(19lou)禁的挑逗問題等我到了18歲,你再提醒我下好不?我怕我會忘記.」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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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4:40
第二章

  姚錢樹自此上崗變成小女僕,十年如一日.

  AM6:30 起床洗漱.

  AM6:45 準備早餐.

  AM6:55 潛入少爺睡房,順便踢一腳她每日學習的楷模-----睡在少爺床腿邊的黑手黨.

  AM7:00 用溫柔體貼的聲音喚醒少爺起床.

  AM7:15 少爺賴床完畢,懶懶地坐起身子,伸開雙手,等待被伺候.

  AM7:15:01 跳上少爺床,解開少爺的睡衣鈕子,就地就床為少爺更衣.

  AM7:16:03 因垂涎口水流太多,被少爺一腳踢下床,少爺一邊咒罵一邊自行穿好衣裳.

  AM7:20 少爺深情呼喚黑手黨起床,一同下樓就餐.房間內獨留一個抹淚趴地收揀睡衣的悲慘身影.

  AM7:45 替少爺打開轎車門,恭送少爺前往貴族學院.

  AM7:50 少爺與黑手黨依依惜別中.

  AM7:55 依舊惜別中……一人一狗背後有一抹咬手帕看手錶急到臉漲面紅的身影.

  AM8:00 少爺滾蛋.

  AM8:00:01 咬起面包衝向平民學校.

  AM9:01 遲到,被班主任拎出來拎水桶.

  AM11:39 早退,屁滾尿流火速為少爺送午餐便當,順便被嫌棄菜色.

  PM2:01 二度遲到,二度水桶的幹活.

  PM5:00 放學回家,接到少爺電話並被威脅道,比他晚到家,她就死定了.

  PM5:01 被野狗亂追,往家裡瘋跑中.

  PM6:12 燭光晚餐準備完畢.

  PM6:15 少爺歸家,進門,拔光她精心設計的浪漫蠟燭,扔進垃圾筒,非常不浪漫的與黑手黨共進無燭晚餐.

  PM6:30 蹲在垃圾筒邊,淚眼婆娑揀蠟燭.

  PM7:00 少爺的財經新聞八卦新聞亂七八糟新聞時間

  PM10:00 跟在喜歡邊脫衣邊往浴室走的少爺背後,收衣服.

  PM10:05 少爺沐浴,黑手黨被邀共浴,某人淚眼站在門外斜眼偷睨摩沙玻璃勾勒出的美妙線條.

  PM11:00 精神自由春夢時間,勿擾.

  血與淚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少爺暴躁騷動的青春期悄然無聲地到來,小女僕上崗的日子也越來越難混了.

  「少爺少爺,奴婢我好像又長高了,現在我不用凳子踮起來就能趴上灶台了呀,這樣我就能看清楚鍋裡煮的東西糊沒糊,也不會再被瓦斯爐燒掉頭髮,更不會再被黑手黨撞翻椅子摔進鍋裡去了.」

  「言簡意賅.」 耐性減少中.

  「少爺少爺,您不覺得奴婢我有哪裡變了嗎?你看你看,我這裡長了點,這裡緊了點,還有這裡短了點嗎?少爺少爺,您不要無視我呀,多少考慮下層人民的疾苦呀,我快被勒得喘不過氣了,這樣我真的很難再為您服務了!」

  「說重點.」耐性持續減少.

  「少爺少爺,我只是想申請一套新的女僕服,難道就這麼困難麼?經費就這麼緊張嗎?還是您的情趣太過分了?」

  「閉嘴.」耐性跌零.

  「少爺少爺,裙子太短了,胸口太小了,看到奴婢我被小號的女僕服勒得很辛苦,您就這麼開心嗎?!少爺少爺!不是只有您一個人在發育呀.」

  「滾.」耐性破表.

  一字比一字少的答覆,讓姚錢樹的小號女僕裝一穿就到16歲,好在她的身材還算合作,發育不太有前途,由始至終被包裹在小洋裝內的肉體沒有爆炸暴露開來.

  但是對於少爺的小氣,她還是怨念頗多,可伺候起他來卻絲毫不敢有怠慢.

  高中的最後一個暑假,少爺帶黑手黨去踏青,順便搭上她.

  野云萬里,意境昂然,少爺興致甚好,一手牽住黑手黨,一邊朝她伸出手來.

  她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爪兒搭上去,卻被他嫌棄地打開.

  「茶.」

  「哦哦哦!上等茶,馬上就來!」

  回頭,翻找她的小裝備---一隻多啦A夢夢幻貼心袋,大大的耐磨軍綠帆布袋子斜挎在她的肩膀上,寬大鬆垮的袋身上用鮮豔的大紅色繡著幾個歪斜的大字----

  「為少爺服務,光榮而神聖的使命.」

  保溫壺丟出來,紫沙壺丟出來,茶葉包丟出來,烤肉架,黑煤頭,五斤鮮牛肉配上醬醃的雞翅膀一併甩出來.

  「少爺,您看您還需要什麼嗎?」

  「……你這破口袋裡到底能裝多少東西?」

  「也不多吧.便當,狗糧,礦泉水,浴巾,牙刷,遮陽傘,防曬油,海灘椅,還有您的游泳褲和黑手黨的游泳圈,還有還有這個最最重要的東西,奶媽總管有提醒我,這個東西是一定要為您帶著的,因為少爺現在是青春期嘛!」

  「什麼東西?」

  「鐺鐺鐺!換洗內褲!三條呢!」

  「噗嘶」棉布撕裂聲.

  「少…少爺,這是您的內褲,不可以罩在奴婢我的頭上的.求求您幫奴婢我拿下來呀.好丟臉喂!」

  所以說,機器貓那隻不干好事,每天只知道拿出些莫名其妙東西折騰人的蠢東西真是讓人討厭極了!

  「暑假過完,我要去英國.」

  奮力拔除內褲的爪兒停了下來,眨眨眼望向面前的背影,夕陽剪影下,看不真切.

  他回頭,「留學.」

  「那奴婢我……」

  「你不准跟來.」他蹙眉, 「我好不容易申請到學校過幾天清淨日子,你和奶媽誰都不准跟來.」

  「……少爺,奶媽他會傷心的.雖然他是男人,可是他抱著奶瓶硬把你喂養大,身為一個靠奶粉榮升為奶媽的男人精神之力有多可怕,您不是不知道哇?雖然他不讓您交朋友,那是怕您被壞人帶壞,不讓您談戀愛,是怕您被壞女人欺負,不讓您看A 片,是怕您被扭曲的性知識污染,他都是為了少爺您好呀,您要是一走了之,那他會折磨死我的,會的會的.」

  「我為什麼要管你的死活?」

  「…少爺,這麼多年過去了,您依舊沒變,還是那麼過分,嗚.」

  「你敢不聽我的話?」

  「嗚,不敢.」

  「很好,黑手黨坐不了飛機,不能和我一起走,你待在這裡照顧它.」

  「黑手黨坐不了,可是少爺,我我我,我比它強呀,我可以坐飛機呀!我終於有一項職能贏過它了耶!」

  「你的確能坐飛機,但我不打算為你花錢買票.」

  「為什麼?我還沒有坐過飛機的說.」

  「浪費.」

  「…….好吧.少爺,奴婢我決定留守豪宅努力完成少爺使命,像照顧您一樣照顧黑手黨,在我的心中,黑手黨就和您一樣偉大重要,您就像它一樣永遠活在奴婢心裡,奴婢一看到它就會想起您的偉岸身影.」

  「……」

  「那您什麼時候回來?」

  他看她一眼,不說話.

  「一個星期?」

  「……」

  「一個月?」

  「……」

  「大半年?」

  「……不知道.」

  也許就不回來了吧.

  儘管他當時含糊其詞,若有所思,但姚錢樹是這麼理解少爺敷衍般的「不知道」的.

  因為自那以後已經過去了5年.

  今年,少爺24歲,她……唔,21了呢!

  「姚佳氏錢樹!」男奶媽的聲音總是中氣十足地響徹在沒有主人的豪宅裡.

  「到!報告奶媽總管,奴婢一切裝備就緒,隨時可為黑手黨少爺服務.」

  「你你你,你還真把那隻狗當少爺在伺候了!」

  「可是除了它,我就沒有人可以服侍了嘛!」白拿工錢有罪惡感呀.

  還不都是怪奶媽,從小到大把少爺往死裡伺候服侍,這才導致少爺像逃離魔掌似得奔去英國留學,一待就是5年,還了無音訓,好像生怕被定位了他的芳蹤,他們一大一小會包袱款款地跟去英國糾纏他.

  不過,也是啦.

  以奶媽總管的戀少爺癖,一旦少爺的蹤跡被他發現,他就會想資深考古人員一般敬業,就算少爺埋在幾百萬年前的土裡,都會被他挖出來邊膜拜邊伺候.

  「今天我給你安排的任務呢?你有好好做嗎?」

  她眨眨眼,看著奶媽大總管,「今天的任務?」

  她翻出她的大布袋,那上頭依舊高掛著「為少爺服務,光榮而神聖的使命」,可是少爺已經不在了.

  抹出記事本,她翻到今日頁面,突得露出驚恐的表情,抬頭望向一臉嚴肅的奶媽大總管.

  「今天,呀!我要去相親!」

  「沒錯!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又要化妝,吹頭髮,穿洋裝了嗎?」其實男人不是還蠻愛女僕裝的麼?

  「那是當然!抓緊時間,爭取早點嫁出去,再為少爺騙個像樣的男人回來,聽到沒有!」

  「可是,奶媽總管,每次我一說我的擇偶標準,他們都馬上嚇得跑走了耶!還說我要找個男人一起去伺候別的男人,是腦殘弱智神經病呀.」

  「哼!那些不上道沒出息的男人不可以跟他們來往,你交的男朋友長相不重要,身材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要和你一樣,要抱著對少爺的絕對忠心,聽到沒有!」

  「哦…」

  「大聲點應我!」

  「是!我一定騙個男人回來一同伺候少爺,為少爺效忠,為少爺犧牲,為少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很好!」

  「可是,少爺都變成英國鬼子了,我找了男人要效忠誰嘛.總不能叫他跟我一起效忠一條藏獒狗吧?」她小聲地咕噥,拉了拉狗繩兒,抱怨歸抱怨,可是本職工作她可不敢違抗.

  「黑手黨,咱們今天要見的男人叫舒城岳,這是他的照片,記清楚哦.我答應像照顧少爺一樣照顧你,所以你是老大,有決定權嘛,你同意了,我才能放心喜歡他呀.喜歡他,你就吱一聲,不喜歡也不要再像上次那樣把人家咬的體無完膚的,太不人道了呀!」

  姚錢樹整裝待發,牽著接近年邁的黑手黨奔赴騙男人的相親現場.

  奶媽目送著她遠去的身影備感欣慰,欣慰完畢,準備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第一件事,為少爺洗澡----擦拭懸掛在客廳壁爐牆壁上的少爺巨幅油畫像100遍.少爺那英挺的面貌,那被玫瑰花簇擁的完美身影,那架腳而坐,手指交叉擱在唇邊的性感姿勢,那狂野灑脫又滿是男人味的凝視眼神,哦哦哦,曼妙的少爺!

  第二件事,為少爺泡茶----供奉到少爺的巨幅油畫像面前.

  第三件事,為少爺噴香水----油畫不能撒水,那就香熏吧,恩恩,在少爺的巨幅畫像前上幾根粗大的頂級佛香!

  「RING RING」

  電話鈴聲突得響起,打擾了他的伺候工作表,這讓他很是不快,抓起電話沒好氣地哼道: 「喂,哪位?」

  「是我.」

  「是我?」奶媽痴呆中.

  「……是我!不是你!」

  「我怎麼不是我了?我當我當了這麼多年,你是什麼臭小子,一個電話打來我就不是我了?」

  「…閉嘴,飛機場.」

  「什麼飛機場啊,你罵誰是飛機場啊!」

  「……我在飛機場!」

  「唉?」

  「來接我!馬上!」

  「哈?少…少爺!」

  「啪」電話垂直砸在地上,又被回過神的奶媽再度抓起,嘶吼般的聲音穿越電話筒刺進對方的耳朵裡.

  「少爺!!!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為什麼不多講幾句話,害我都聽不出少爺是少爺了,哦哦哦哦哦,你變聲了,你的聲音變的好性感好低沉好幽雅好有男人味,少爺,你再說兩句話讓我感受一下男人味啊啊啊啊啊啊!」

  「呵啦.嘟-----------------」

  回應他的是乾脆的掛斷電話聲.

  「啊啊啊啊,好有男人味的掛斷電話聲啊!!如此冷漠淡雅充滿男性王者氣質的掛電話聲,除了少爺沒有別人了!!」

  「全體僕從聽我指揮,立正,稍息,拿好一切裝備,我們現在就去飛機場迎接少爺回歸呀!」

  「報告總管,還少了一個人.」

  「誰?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膽敢在少爺歸家的重要日子缺席!」

  「姚錢樹!」

  「那個丫頭野到哪裡去了,把她揪出來!」

  「……不是你安排她去相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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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4:58
第三章

  一輛豪華轎車拉風地橫入飛機場.

  車門大開,紅色的地毯從門口飛展開來,一路鋪進機場的候機大廳.

  一票手持玫瑰花的人,訓練有素,整裝齊出發,宛如小軍隊般直衝進候機大廳內,帶頭那個手舉巨幅照片和閃光燈牌奮不顧身地撥開人流,殺出一條血路.

  週遭人士無不側目.

  「什麼情況?又有什麼偶像明星來了麼?」

  「這幫腦殘粉絲.哇呼,連制服都有了?」

  「這什麼團體啊?集體穿女僕執事服?」

  「帶頭的那個老頭有50多了吧?這麼老的老頭還追星?」

  「什麼性感豔星魅力這麼大?連老頭都不放過?」

  「看看他舉的照片不就知道了.」

  「怎樣怎樣?」

  「……粉嫩童男.」

  「唉?50歲的老頭喜歡…粉嫩童男?」這是什麼口味?

  無視所有人期待性感豔星的眼光,奶媽總管舉著照片,雙眼如雷達般地搜尋目標.

  突然,一隻皮革黑提包不知從什麼方向飛射出來,奶媽總管手裡高舉的大照片被硬生生地一撞,木桿斷裂,少爺的大照片摔在地上.

  「少爺少爺斷了!哪個挨千刀的敢折斷我家少爺的東西!」

  「啪」

  一隻擦得黑亮的皮鞋踩上童男照片,腳尖點地毫不憐惜地用力一旋.

  「你說誰的東西斷了?」低回的聲音隱忍著不滿,似乎耐性已被耗完,急欲發火.

  奶媽呆愣地抬起頭來,看著來人.

  番紅色的格調立領襯衫配上整套的絢白休閒西裝,領口因天氣微熱而大敞著,一層稀薄的汗絲帶著分挑逗泛上鎖骨.他袖子高高捋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柔軟略長的碎黑髮顯得幾分頹廢凌亂,棱角分明的薄唇緊抿著,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墨鏡,兩道瞳光穿過茶色的鏡片透射出來.

  他一手□西裝褲袋裡,一手反鉤著行李包,面無表情地拽立在那.

  「少…少爺!!」

  「不是跟你說過,把這張丑畫扔掉嗎?」他一臉不屑,抬腳踢開自己少年時期的東西,嫌棄地看著眼前不知是歡迎還是送葬的隊伍.靈堂佈置的不錯啊,用玫瑰花把他的遺像團團圍在中央很有趣麼?

  「少爺啊!!」

  見奶媽總管快要熊撲過來,他立刻將手裡的包塞進他懷裡,「不要靠過來.站遠點.」

  「少…少爺,我是激動,激動!你終於回家了,嗚!你可知道我有多惦記您,那個威什麼鋼的學校終於肯放您回來了嗎?」

  「……大總管,少爺念的是英國皇家豪樂威,不是威而鋼大學.」

  「有什麼關係,反正只要少爺回來了,我多年的心願也了了.」

  奶媽總管的心心唸唸並沒換來回應,少爺只擔心那隻一輩子只認一個主人的畜生,「黑手黨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地拿出為愛犬買的禮物-----罐頭狗糧.

  「呃…黑手黨它…」

  掃視過奶媽閃爍其詞的臉,他略略降下了墨鏡,仔細地掃過奶媽身後的每一位僕從.

  很好,一個都不缺,卻獨獨缺了那個穿著小號女僕服,背著多啦A夢大口袋,被他留下來照顧黑手黨那個包衣小奴才.

  「她人呢?」

  「呃,它趴在狗屋裡等少爺你回家吃燭光晚餐.」

  「吃什麼燭光晚餐,我在問你,我的包衣奴才呢?」她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譜,全家人都站在這裡恭迎他回家,她身為他的貼身小跟班竟然敢缺席.

  她是忘記自己屬於誰了吧?有什麼事能比迎接自己主子更重要的?幾年不見,她是皮在癢,想起義造反了.

  「那顆搖錢樹在哪裡?!!」

  一聽少爺冰霜般的聲音,旁邊的僕從立刻嚇得應聲.

  「回少爺的話,她去給您騙男人了.」

  他鏡片後黑瞳眯了眯,「騙男人?騙什麼男人?」

  「呃…意思就是,她去呃…相親了.」

  「啪嚓」

  少爺手裡的罐頭狗糧被捏爆了.

  「刷啦」

  僕從手裡的玫瑰花被甩飛了.

  「少爺少爺,你搶我的車鑰匙做什麼?你要去哪裡?」

  「少爺!在馬路上不能開碰碰車啊!你逆行了,咱們這兒不是英國,得右向行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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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5:22
第四章

  英倫風情咖啡廳裡,上演著怪異的一幕.

  「小姐,咱們這是高級餐廳,不能帶寵物進入的.」服務生小姐抱歉地笑笑.

  「唉?它不是我的寵物.」

  「它不是小姐您的寵物嗎?那能請您把它帶走嗎?畢竟是您把它帶進餐廳的.」

  「帶走?那怎麼行.」

  「為什麼?」

  「為什麼?它可是我家少爺!我要伺候它用餐呀!」

  不僅不能走,她還要伺候它上桌坐好,替它擺好刀叉勺,圍好用餐的白餐巾,用熱毛巾擦了擦它的爪子.

  於是----

  一隻臉部肌肉極度下垂,還有一圈獅子般棕毛的老狗蹲坐在沙發椅上,前腳趴上餐桌,吐著舌頭,哈著氣,黑豆般的眼睛審視般地盯住餐桌對面的男人.

  服務生一看沒辦法同認狗為主的小姐講話,只要把目光轉向對面英挺的男人,他看起來正常的多,也好溝通多了.

  「先生,您看能不能勸勸您的女伴……」

  「沒關係,就讓她親愛的少爺坐在她身邊吧!我不介意.」

  「先…先生…」您不介意,他們介意啊!

  他不介意?他竟然不介意?

  這回答讓一直沒有正眼看人,忙著照顧黑手黨的姚錢樹愣了愣,終於有了興趣轉頭看向對面正與她相親的男人.

  整套剪裁大方的墨黑西裝裹住他高佻的身段,他長腿交疊,雙手交握,精緻的銀亮袖扣閃出冷光.高揚的俊秀眉峰下,一副銀邊眼鏡擋住炯黑有神的墨瞳,斯文儒雅的笑由始至終掛在臉上,就連面對擁有老人臉的「少爺」時都不曾褪下.

  那派淡定自若模樣,彷彿他可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而這別出心裁的相親場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見她正在打量自己,他大方地迎接她的視線,隱隱地牽了牽唇,將面前的餐單180度轉到她的面前,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黑手黨,快看快看吶,這是第一個不在意和你同桌用餐的大度男人哩.

  這個世界真的有這樣風度氣度優卓的男人喂,他應該可以和我一起伺候你吧?對吧對吧,黑手黨.你不要像少爺一樣無視我不理我呀!

  「你這樣使勁地搖晃你親愛的少爺沒關係嗎?它看起來一副想咬你的模樣.」

  「呃……我,我…」

  「西冷牛排不錯,你家少爺愛吃嗎?」

  「我想它大概不會討厭才是.」

  「那你呢?」

  「我…我隨便什麼都可以.」

  他抿唇笑出表情來, 「我的確比較喜歡和聽話的女人相處,那麼我幫你決定,你沒有意見吧?」

  「唔,好…好的.」

  他自然地舉起手召來侍者,熟練地點著餐點,連飯後的甜點都一併幫她張羅了.

  她第一次體會被男人照顧的感覺,之前的幾次不是被男人半路丟開,就是指著黑手黨對她大聲責罵.怎麼辦,她有點飄飄然了.

  點餐完畢,舒城岳轉回眸來看她,「姚小姐,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咱們開門見山吧.」

  「見?見什麼?」

  「在我們交往之前,我得讓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簡單來說,就是我對女人標準.」

  「標…標準?」原來不只她有選男人的條件,男人也有選女人的標準嗎?

  「第一,我喜歡女人獨立大方,不要每天打電話追問我在哪裡,在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第二,我喜歡女人柔順乖巧,不要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在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第三,我喜歡女人穩重賢惠,懂得拿捏分寸,不要每天問我愛不愛你,有多愛,愛哪裡這些無聊的問題.」

  「……」

  「張著嘴巴呆看我幹什麼?你呢?」他的直線球打完,現在準備接球.

  「我?我什麼?」她已經被他的條條框框聽到傻毛了.

  「你的條件.」

  「我…我的條件?哦,對對對,我的條件很簡單啦,只有一條而已.」

  他眯了眯眼.

  「你願意和我一起效忠少爺,為少爺赴湯蹈火麼?」

  鏡片後的黑瞳游移了一分,斜眼看向正用淡定的老人臉「吧嗒吧嗒」嚼牛排的藏獒犬.

  「……它嗎?」

  她猛點頭, 「暫時也只能是它了.」

  「……」她還有很多像這樣的「少爺」親戚嗎?

  「啊!少爺!你不可以爬過去吃人家舒先生的份啦!」她揪住自家失控的少爺陪笑道,「舒先生,對不起哦,我家少爺太沒有禮貌了!你不要理它,繼續吃繼續吃吧,呵呵.」

  「……」都被他家少爺舔過了,還怎麼吃?

  「呀!少爺,那是我的牛排,你爬過來要幹什麼?你的爪子壓到我了.你好過分呀,怎麼能把我的那份也吃掉啦!」

  「……」哀求無用,動物的食慾無可阻擋.

  「甜品是我的!這個說什麼也不能讓給你,你已經血糖過高了,再吃會得糖尿病加高血壓的!」

  「…….」威脅亦無用,舌頭一卷,甜品進肚.

  「你吃吧,吃吧,都給你吃呀!看我待會還幫不幫你用牙籤剃牙!讓你牙齒被蟲子蛀光呀!」

  一頓精緻的午餐雞飛狗跳的進行著,突然,舒城岳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頷首以示抱歉,一邊拿起餐巾拭唇,一邊接起電話, 「什麼事?」

  她聽不清電話那頭的聲音,只看著他舒展的眉頭漸漸的攏聚起來,「好,我馬上回來處理.」

  掛下電話,他看著還未吃到一快肉排的姚錢樹,輕推了推眼鏡,明知故問地開口, 「吃飽了嗎?」

  當然沒有呀!他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嗎?為了和黑手黨爭奪牛排卻顆粒無收,她比吃飯前更餓了,前胸貼著後背呢.他眼鏡度數再高也不至於看不到她飢紅了的眼吧?

  不等她開口,他率先抬袖召來侍者,「你好,這裡買單.」

  「……」

  「你在罵髒話?」

  「咦?我我沒有啊?」

  「可是你剛剛的嘴型好像在說,去你的四眼田雞.」

  「啊哈啊哈啊哈哈,您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罵髒話呢.」

  「那就好.我喜歡優雅點的女人.」他起身,替她拉開椅子.

  這一起身她才發現他高挑的身段,踩著高跟鞋的她只能夠到他的肩頭,不得不抬起頭來看他.

  他笑著,鏡片裡卻閃過一絲不耐的光芒,「姚小姐,看來我得追加一條標準,我不喜歡女人浪費我的時間,不管是因為踩高跟鞋動作慢,掉粉補眼線加眼影,還是……吃飯時與狗調情.」

  相親地點突然轉換,姚錢樹被塞進舒城岳的轎車裡,開往不知明的地方.

  「舒…舒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舒城岳握著方向盤, 「飯店.」

  飯店?開房?第一次見面就…

  「不不不!這太快了太快了!我家少爺不會喜歡的,舒先生,你不可以……」

  他蹙眉,「有什麼不可以?大家已經把條件攤開來談過了,你要什麼,我要什麼.接下來只要告訴我,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可以給予你什麼,談判完畢,簽定合同,或者你說結婚書也可以.」

  這也太過有效率了吧?

  「我們…不是應該先談個戀愛,約幾次會,吵幾次架,再和好幾次,才來談結婚這種高難度的事嗎?」而且,少爺還沒有表態,她得回家拿出嫁和不嫁的狗骨頭,看少爺撲向哪一根才能決定呀.

  「省了.」

  「省了?」這些她期待已久的可愛的小事情就這樣被省了?

  「我說過,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我做的事都是性價比最高的,所謂相親,在我看來就是用最短的時間有效率地決定一輩子的事情.我可以提供房子車子,未來孩子的一切費用,你呢,只需要給我一個賢妻良母的造型就好,至於你的少爺……」

  他哼笑一聲,回頭瞥了一眼趴睡在後車位的藏獒犬, 「我可以忍受未來妻子愛狗成痴,只要你別讓它趴在我倆婚床的中間就可.」

  本來趴著午睡的黑手黨忽得一改庸懶狀態,抖著滿頭棕毛,抬起它拉長的老人臉,無視駕駛前坐的男女正熱烈地討論著自己,它緩緩地爬上車後背,透過後罩玻璃看向車後方的大馬路.

  一輛敞蓬黑亮跑車正從後方?駛而來,它粗暴的連續違規超車,低回的引擎嗡嗡聲讓黑手黨一向耷拉的耳朵抖了抖,哈氣的舌頭捲了卷,一扭身子溜下位置,咬住前排女人的裙襬.

  可前排的男女根本不拿它當回事,依舊自顧自地相著親.

  「老實說,我對你的乖巧柔順很滿意,雖然你的呆呆愣愣,磨磨蹭蹭讓人不快,不過拜你這出精心設計的相親劇本所賜,讓我第一次覺得女人還不算無聊.」

  「唉?等等,我設計了什麼劇本?」

  「你別出心裁的狗少爺戲碼啊.這不是你想讓我深刻記住你的手段嗎?」

  「不…你弄錯了,我的少爺他不是假的,他是……」

  「我喜歡你做事前有充分準備,談合同時展現足夠誠意的方法.」他斜眼瞅著她抓頭髮的憨態,踩下剎車停在1分鐘倒計時的紅燈前.

  「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交往了,以結婚為前提.」

  他說罷,趁著紅燈的空檔,一手攬過她肩,彎下身子側過臉,就要印上她微張的嘴唇.

  「吱---------啦」

  「砰」

  急促的剎車聲伴隨著硬物砸上擋風玻璃的尖銳聲讓舒城岳停下了動作,狐疑地側頭,只見一塊「少爺回來了!」的玫瑰牌匾緩緩地滑落擋風玻璃.

  一輛騷包又不實用的敞蓬跑車不知何時穿越紅燈警戒線,橫在公路中間.

  一個全身散發著暗黑離子的陰沉男人大剌剌地堵攔在他面前.深茶色的墨鏡配上全白的西裝,他十足囂張地抬腳重重地踩上他汽車的引擎蓋,揚起下巴痞子般地朝他比出挑釁的手勢.

  還未等舒城岳有所反應,那男人已大步跨到副駕駛座邊,粗魯地打開車門,一把將還半偎在他懷裡的女人給揪出了車子.

  「沒經過我的允許,你竟敢擅自找男人?」

  惡魔般的陰鬱聲音像冰雹渣般砸落在姚錢樹身上,她不住打了個冷戰,在這炎熱的夏天裡,寒意四起.

  熱辣辣的陽光迎面射向她,她看不清他背光的面容,只能把臉抬得更高,想看清楚這不好惹的男人究竟是誰.

  「你還敢背著我化妝?」

  他一手繞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仰起頭來貼近自己,另一手摘下鼻樑上的墨鏡,冷調的唇繃出一條縫, 「我不在,你似乎過分自由了.姚佳氏錢樹,我有准許你擅自來跟男人相親嗎?」

  這深邃漆黑又犀利的眸光…

  這熟悉的威懾力…

  這製造冷凍空氣的驚人實力…

  以及黑手黨「嗷嗷」直叫的興奮背景音…

  難…難道…這個身材變高,肩膀變寬,聲音變低,渾身散發出性感騷包荷爾蒙,但德行和言辭還是一樣惡劣陰損的男人是----

  「……少…少爺?」

  一聲難辨喜憂的呼喚讓一旁的舒城岳皺眉了,少爺?又是少爺?她究竟有多少少爺親戚?他可以讓一條公狗趴在他們床中間,不表示他可以容忍一個男人睡在他們床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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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5:42
第五章

  「少爺少爺!您竟然還活著!您竟然能活著回來呀!!」

  「嗷嗷汪汪嗷嗷嗷嗷嗷!」

  「少爺!少爺!少爺!英國鬼子有欺負您麼,有麼有麼?您有哪裡被玷污了麼?您在威而鋼大學唸書開心麼?」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少爺,你長高了變美了,這是不是說明你已經發育完畢,安全度過了您的青春騷動暴躁期,奴婢我的好日子也來到了呀?」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黑手黨,你不要跟我同時發出聲音好嗎?」

  「都閉嘴!」

  「是,少爺.」

  「嗷嗷…」

  一人一狗同時靜下來,左右護法般窩在少爺身邊.

  舒城岳並沒被眼前的怪異陣仗嚇住,他挑起了眉,打開車門走下來.

  「姚小姐,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真真正正嫡親嫡親英挺動人的……呀!少爺,你做什麼呀!」

  話音未落,她的腦袋突然被少爺按低到黑手黨面前,緊接著,一條不人道的命令飛出少爺的嘴巴.

  「黑手黨,舔她!」

  「嗷嗷?」

  「用你的舌頭把她的臉給我清洗一遍!」

  「少…少爺!我出門前有洗臉的,不…不要呀!黑手黨,你這個沒義氣的狗奴才,少爺才一回來你就背叛我,呸呸呸,你舌頭上還有剛吃的牛排醬!好臭哇!咳咳咳!」

  「淅瀝嘩啦咕嚕啪噠」

  一陣噁心的唾液洗臉聲,讓舒城岳再也站不住,正要伸手阻攔酷刑繼續,突然,一張滿是口水翻著白眼的大臉被塞到他的面前,近距離地放大---

  「看清楚!她長這副模樣!」那些化妝效果,顯得她眼大鼻挺嘴嘟的可愛模樣都是假的,假的!

  少爺平靜地道出他的用意,一手反揪住她的後衣領將她一路拖行,一手牽住他心愛又聽指揮的黑手黨,轉身欲走.

  舒城岳深呼了一口氣,終是不再有好語氣,冷聲道, 「等等!你憑什麼突然冒出來帶走我的相親對象.」

  「憑什麼?」他斜睨了舒城岳一眼,一手拎起狗韁繩,「就憑這是我的狗,而這個…」

  他一手拎起被狗舔暈的女人,還故意地挑釁地晃了晃, 「而這個----是我的奴才!她整個人都是我的,她的男人必須得經過我這個少爺首肯,而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想帶走別人東西的傢伙是你!」

  他說罷,拖住一人一狗旋身就上了自己的車.

  眼前荒誕的景象讓舒城岳心領神會----

  一男一女加一條狗,這種組合叫什麼?這種組合叫狗男女!

  真沒看出來,她竟會是男女關係混亂複雜的女人.依他對女人的標準和要求,他自然不能屈就.開什麼玩笑,誰要娶一個已經屬於別的男人的女人,還得跟她一起效忠別的男人?

  就算帶綠帽子也不能帶得這麼正大光明,其樂融融吧?

  心內無限鄙視,眼神也冷冰下來,他正要甩手離去,卻發現那隻叫黑手黨的狗兒跳下少爺的敞蓬跑車,彷彿留戀忘返般向他的車奔來.

  忽然,它高抬起後腳,用標準的畜生姿勢將一注狗尿噴向他的車輪胎.

  發洩完畢,黑手黨爽了,踩著輕快的步子奔回自己的親主人身邊.

  舒城岳的頭上冉升起朵朵黑云,他冷眼射向對面的敞篷車,只見那位報復心甚重的少爺贊同地拍了拍自家狗兒,彷彿在表揚自家狗兒優美的撒尿姿勢,順便向他瞥來嘲弄的一眼.

  緊接著,他引擎一踩,留下一堆黑煙,?車閃人了.

  舒城岳捏緊了拳頭,冷瞅著那輛該死的敞蓬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手機在褲袋裡響了許久,他掀蓋應聲道, 「喂.」

  「總監大人!你怎麼還在路上啊?」

  「發生點事.」

  「什麼事啊?」

  「被狗男女咬了.」

  「啊?狗男女?你不是去相親了麼?」

  「哼,你見過牽著野狗和野男人來相親的女人麼?」

  「耶?」

  「飯店裡有什麼事直接在電話裡說.」

  「哦哦哦,總監大人,大事件啊,聽說總裁的公子已經拿到管理學位,從英國留學畢業歸國了,總裁打算安排他進咱們皇爵飯店工作啊.」

  「……你急著叫我回去就為這個?」

  「對啊!總裁自己都不在國內,飯店裡大部分的業務都是由總監你代管的啊,突然安插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來壓人,不是擺明了不信任你麼?而且突然多了個大少爺橫插一腳,大家的日子都會很難過吧?」

  「你也說他什麼都不懂了,怕什麼?」

  「唔.你的意思是?」

  「空降的太子爺,就隨便給他安排個輕鬆悠閒的位置,白養著他好了.」

  「你叫我們糊弄他哦?」

  「不是糊弄,是怕他太過勞累,好好地供養著他.」

  「哦哦哦!總監大人的意思,我心領神會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哈哈哈,真不愧是總監大人!」

  敞蓬跑車在公路上瘋?向前,被少爺拎上車的姚錢樹從後坐爬起來,甩幹了臉上的狗口水,摘掉從眼睛掉到嘴邊的假睫毛,往前貼近駕駛座,想要仔細研究面前的男人.

  少爺變了.

  比曾經略長的軟髮隨風搔上她的鼻樑,襯衫領口挑逗地探出棱角分明的鎖骨,滿是男人氣息的味道讓她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少…少爺?真的是您嗎?」您身上成熟性感的風塵味是從哪裡沾來的呀?這個想問不敢問的秘密在她嘴裡打轉轉.

  「閉嘴!」

  「您在生氣嗎?」少爺的暴躁青春期好長哦,她都停止發育很久了喂.

  他不理會她,握住方向盤的指節泛白,狠狠地踩下了油門.

  「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的喂,奴婢我不敢隨便出來找男人的,舒先生是奶媽總管他親自選的,他說如果我可以嫁給他,就能幫到少爺好多!」

  他降下速度回頭看她, 「你剛剛和他在車裡做什麼?」

  「唉?我們?我們什麼也沒做啊.」

  「沒做是嗎?」

  「是呀!」

  「很好.」

  「吱-----喀」

  刺耳的剎車聲?進姚錢樹的耳朵,車子猛然停住,帶起她的身子慣性地往前載.一隻大手扶上她脖後,將她的腦袋按向前座,她還來不及穩住身子,嘴巴就結實地貼上兩片緊抿的軟熱.

  他不知何時轉回頭來,攬過她的肩,咬住了她的嘴巴.

  她秉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眼前少爺輕閉的眸在離自己不到幾毫米的地方輕輕顫抖,一排濃密的睫毛觸上她敏感的鼻尖,而她大逆不道的嘴正被少爺叼在唇間輾轉品嚐.

  「少…少爺…」她不敢動彈,貼在他的唇上動了動嘴.

  嘴唇間敏感的騷動讓專心投入的他顫了顫眉頭,卻不予理會.

  「黑手黨的口水就這麼好吃麼?」

  想深入的念頭被硬生生的打斷,少爺臉色鐵青.

  「啪」

  「呀!為什麼要拍我的頭呀.是少爺你自己湊上來的…」

  他翻了一記白眼,不再多言,轉頭再次發動車子,身後的女人卻蕩漾了.

  「少爺,你為什麼突然要…親…親人家.」

  「……」

  「少爺少爺,那是人家我重要的第一次呀!你不要無視呀!」

  「給你長點記性.」

  「長記性?」

  「你是我的包衣奴才,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就連初吻也是!」

  「……那黑手黨呢?」

  「……」

  「它的初吻也是被您奪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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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6:06
第六章

  很快的,姚錢樹覺得,黑手黨的初吻搞不好真的也奉獻給了少爺.這麼一想,被惡霸奪走初吻的小情緒也平衡了許多.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偏心到極點的少爺帶回來的行李,幾乎全是給黑手黨買的禮物.

  限量版狗鏈,奢侈品狗食盆,就連罐頭狗糧上都打了個「Organic」的健康高級標誌.

  同為小跟班,她就不相信她姚錢樹在少爺心裡的地位會比一條只吃不幹活的爛狗差那麼多.

  於是,她厚著臉皮開口了.

  「少爺少爺,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剛洗澡完的少爺,正用浴巾性感地擦著濕軟的頭髮,「你什麼?」

  「禮物啊!奶媽總管都有一塊爛懷錶,我一定也有吧?」

  他拿起遙控器看著電視,漫不經心地應道, 「嗯.」

  「真的有?少爺!您果然還是想著奴婢的呀!奴婢沒有白白忠心你.是什麼是什麼?英國貨一定好高級喂.」

  「自己去翻.」他隨手一指攤開的皮箱,繼續看他的電視.

  「好呀好呀,我自己翻!」

  「嘩啦」

  皮箱子打開,姚錢樹淚奔了.

  「少…少爺…這是什麼哇?」

  「禮物.」這不是廢話嗎?

  「為什麼是這個啊?」跟黑手黨的禮物比起來,她這個算什麼呀!

  「你喜歡.」

  「我哪有喜歡多啦A夢的貼心大包呀!」送她這種女僕上崗必須裝備和變相叫她加班有什麼區別?更過分的是,那句「為少爺服務,光榮而神聖的使命」竟如出一轍地掛在背帶上頭.

  媽呀!那條字符還鑲了水鑽,Bulling Bulling地閃爍著老土又刺眼的光芒!少爺,你這是什麼要命的品位呀?

  「因為我覺得你喜歡,所以你就喜歡.」

  「……」她還以為她已經從那隻大包的壓迫下解放出來了,這下又要她背回去麼?吼!比她之前那隻大布袋還要大!這是在暗示什麼?少爺比原來更加難服侍了,伺候時要用到的道具變更多了麼?

  「開心.」他命令道.

  「……是.奴婢我好開心呀,謝謝少爺的禮物.」叫人家加班還要逼人家喜歡,嗚---

  「笑.」

  「我不是在笑著嗎?」

  「比哭還難看.」

  「……」

  這只臭狗一定和少爺有不倫的關係!搞不好連第一次都奉獻給少爺了,才得到少爺的偏愛!哼!下流齷齪的黑手黨!讓人鄙視的職業潛規則!

  「把包背上.」

  「不背好不好?」解放了5年,又要進入奴隸時代,很難讓人釋懷喂!

  「……」

  「好嘛.」又用犀利冷凍機的眼神瞪她.

  心不甘情不願,姚錢樹將限量鑲鑽的老土大包垮在了身上.

  「轉圈給我看看.」

  「……」鴨子轉啊轉啊.

  半晌,他涼笑,「哼,果然很適合.」

  適合在哪裡?呸哩!壞心眼的少爺,她好想背起這浪跡天涯的小包包奪門而出哦!

  於是,姚錢樹在自由放縱了5年後,重新背上了上崗裝備,再次帶回包衣奴才的帽子,躲在霸道邪惡少爺的陰影下畫圈圈種蘑菇.

  「姚佳氏錢樹!」

  「是啦是啦,你不要這麼大聲啦,奶媽總管.」

  「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少爺已經畢業回家了,你就要專心伺候,不准再擺出那副懶散的樣子哦!少爺還給你從英國買了禮物呢!能夠伺候貼心又迷人的少爺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她哪敢不滿?

  「小錢啊,其實少爺對你還是不錯的,你看,新女傭裝也批准頒發給你了,還給你買了這麼可愛的包包.」

  「……」她用了五年的青春才申請到這件合身的女傭裝,到底是誰比較不容易哇?

  「從今天開始,繼續好好伺候少爺哦!」他說罷,還特意彎腰偷偷在她耳邊遞悄悄話, 「少爺滿意,我偷偷發你獎金.」

  「嘎嘛,你算了吧!每年都這麼說,可這十幾年來,你什麼時候看到少爺露出過滿意的表情哇?」

  「呃…」

  「皺眉吊眼撇唇,永遠一副對社會嚴重不滿的表情.」就好像每天都在例假期生理痛一樣,「我還拿獎金,我別被他扣工資就很偷笑了!」

  「噓噓噓!少爺下樓了,大家集體立正,站好,微笑,鞠躬,口號!」

  「少爺日安!!」

  全體服務人員同時90度深彎腰,迎接從樓上打著哈欠走下來的主子.

  他揮揮手,示意他們全部散去,各幹各事.姚錢樹趁機就想跟著大流一起勇退.

  「你溜到哪去?過來伺候.」背後傳來少爺冷颼颼的命令聲.

  嘟嘴,白眼,再轉身,她已掛起了陽光四溢,燦爛百分的假笑.

  「是!少爺,請問您昨天睡的好嗎?有做什麼好夢嗎?」

  「不好.」

  「呃…呵呵…呵呵…」她幹笑兩聲,立刻回身抽自己,她怎麼就管不住這張滿是廢話的嘴,跟少爺多說話就是在幫自己添堵找死嘛, 「怎,怎麼會不好呢?」

  「夢到自家的搖錢樹搖到牆外去了,換你會覺得好麼?」他冷眼挑眉.

  奶媽總管一聽,立刻上來插話,「哎呀!這個夢真是不吉利啊,破財啊!這錢怎麼能搖到牆外便宜了別人呢?」

  「沒事,」少爺大度地一揮手, 「她若再敢搖到牆外去,就找把斧頭.」

  「斧頭?」奶媽痴呆.

  「砍了她.」讓她撒出一地錢,吐出一灘血,在自家院子裡.

  「……」女僕顫抖.

  少爺比五年前更加蠻不講理,暴力冷血了!為了把她的吉利的財氣留在自家,竟然狠心要砍了她呀!她就說吧,要讓少爺滿意,這是人類歷史上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啦!

  傳統的英式早餐被小女傭送到少爺的桌前.

  現磨的香濃意式咖啡,不配奶精也不會苦過頭.

  剛出爐的麥香鬆軟面包,配上冰涼的黃油和蜂蜜醬,微甘也不會甜過頭.

  半熟的荷包蛋,奶油蘑菇,培根肉片,煎好的薯餅,配上半個香烤的西紅柿.

  「這是什麼?」少爺鎖眉.

  「少爺的早餐啊?我和奶媽總管連夜上網查到的哦,說英國人都愛這麼吃,少爺在英國一定吃習慣了,所以我們……」

  「換掉.」他一臉嫌惡.

  「唉?少…少爺?換掉?那您的早餐?」

  「打滷麵,不要蔥花.」

  「……」英國到底是個怎樣神秘的國度,能把少爺折騰到品位如此扭曲?

  「看什麼.換!」

  「……哦.」

  真是傳統又不忘國本國根的偉大少爺,太讓人敬重了.

  敬重歸敬重,但可不可以不要偉得太大?無謂地增加小女僕的工作很沒人性喂!

  姚錢樹屁顛顛地去張羅愛國人士的早餐,少爺拿起報紙啄飲著咖啡,瞥眼間,審視了一番舊別的毫宅大廳,目光停在懸掛在客廳的巨幅油畫像.

  「誰把我的畫像弄得像個靈堂一樣.」花啊,香啊,加供品,這算什麼?

  「呃…」奶媽總管斜了斜眼, 「是…是小錢啦!她…她因為太過思念少爺,所以…所以…每天都爬在少爺的畫像前睹物思人啦.」

  「她會想我?哼.」嘴角上揚的弧度需要用顯微鏡才能察覺.

  一聽少爺的音調不再陰鬱還有些龍心微悅,奶媽總管立刻湊上前去填話,「我也很想少爺啊!嗚!想到少爺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又沒有人照顧您,衣服誰幫你洗,被子誰幫您鋪,吃食誰幫您做,衣服誰幫您穿,馬桶誰幫您刷!那種全是黃毛的地方多可怕,萬一陌生人跟您搭訕怎麼辦?萬一別人覬覦你的美色對你下手怎麼辦?萬一您肚子餓了撿地上的東西吃……」

  「…夠了!」好心情頓時被一掃而空.當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還是大小腦癱瘓中風的老年痴呆?

  「不過話說回來,少爺您這次突然回來是?」

  「相親.」

  「什…什麼!?」

  「你嘴巴長那麼大干嗎?」

  「少爺,您說您要相相相相…相…」

  「相親!」他重複道.

  「跟誰跟誰跟誰哇?」

  「不知道.」

  「不…不不不不不不知道?」

  他轉頭繼續看著報紙,無所謂地哼道, 「相著誰就是誰吧.我只是想早點把婚結了.」

  「結…結結結還要結婚?少爺您已經想要結婚了嗎?」

  「廢話.不結婚,我相親幹什麼?」

  「……」他的少爺思春了,他的少爺想要女人了,他的少爺想要結婚了呀!!他一定是在國外偷看了不該看的小碟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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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6:33
第七章

  「什麼?!少爺要去相親?」

  充斥著打滷麵幽香的廚房內,姚錢樹震驚了.

  「他把我抓回來,自己卻要去相親?」這是怎樣一個「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少爺啊?

  「去去去,你懂什麼!少爺要去相親,一定是有他的苦衷!」奶媽總管不留餘力地替自己養大的好娃娃說話, 「一定是這樣的!」

  「少爺會有什麼苦衷啊?黑手黨喜歡上隔壁家小母狗,他失戀了麼?」

  「乓」

  小女僕遭到總管大人的平底鍋攻擊,腦袋眩暈中.

  奶媽總管手持凶器,陷入自己的妄想世界, 「少爺一回來就說要相親結婚,這裡頭一定有蹊蹺.」

  「我只覺得我七竅都在冒星星.」

  「會不會是少爺在英國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他被什麼壞女人欺騙玩弄了?初戀的情傷難以癒合,於是感到戀愛好辛苦好難受,所以想馬上隨便地找個隨便的女人隨便地結婚,屏棄這隨便的人生啊?」

  「好隨便的少爺哦!」

  「不要亂說話,少爺怎麼會隨便!少爺這麼純潔無垢,從小都沒有戀愛經驗.依我看,少爺一定是因為被莫名其妙的女人給騙了身心,才會傷心回國,打算踏進婚姻這座墳墓!」

  「那還不都是要怪奶媽總管你,從小不准少爺和女生一起出去,上下學轎車接送,情書全部被你燒掉,電話全部被你攔截.接近少爺的女生不是被你放狗咬,潑辣椒水,飛車追殺,皮鞭恐嚇,就是被毒辣的手段弄到人間蒸發不知上哪兒了.」

  「噓!小聲點,那些缺德事你也有份參與哦!」

  「那不是重點啦,重點是你最後還讓少爺上貴族男校,連見母動物的機會都不給他!如果少爺是被女人騙還好了,怕就怕…根本就是被男人給玩弄了,才想回國相親玩弄女人,這樣你才要鼻涕眼淚流不干吧?」

  「不…不會吧?」

  「少爺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黑手黨.」

  「黑手黨是公的還是母的?」

  「公的.」

  「看吧!」她攤手.

  奶媽總管一哽,不服氣地捏拳搖頭道, 「不會的!少爺不會對女人沒興趣的!」

  「他有興趣你開心麼?」

  「……也不.」奶媽總管黯然蹲地抽噎.

  「我知我知啦!奶媽總管」她蹲下身感同身受地拍拍奶媽總管的背, 「你那種自己孩子終於長大了的心情,我了啦!其實我看著少爺的時候也在想,啊哩咧,我的孩子呀,長這麼大了,要飛了.他變成男人了,開始對女人有興趣了,好MAN哦!連鎖骨都那麼曼妙…」

  「誰要跟你心情一樣啊!」奶媽總管揮開小女僕的爪子,擺出總管的模樣哼唧道, 「總之,為了少爺的清白和安全,這次少爺相親,咱們要全程跟蹤!」

  「跟蹤?」

  「對!要不然少爺萬一又被什麼壞女人個騙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也是,現在世道險惡.相親也是個危險係數很高的事,搞不好就壯烈獻身了.」

  「你也這樣覺得嗎?」

  「是啊!奶媽總管上次給人家我介紹的對象就很可怕啊!」

  「你說那個舒城岳舒先生?」

  「對啊!他一見面就要帶人家我去開房間!還好少爺救了我,要不然,我的小清白就要不見了!」

  「天吶,這個世道太可怕了,連舒先生看上去那麼紳士的男人都如此衣冠禽獸,不行,我們一定保護少爺不被相親女染指!」

  「你不會又要我用辣椒水和皮鞭去恐嚇相親對象吧?」

  「必要時候就靠你了!小錢,回頭我給你發獎金.」

  「真的麼?有獎金?」她的工作積極性被充分調動起來了.

  與此同時, 大廳外傳來始終等不到早餐面條的少爺不耐煩的摔筷咆哮,「不吃了!把她這月的工資給我扣光!」

  「……」

  為了獎金賠了工資,她的人生就是一場難以抉擇的悲劇.

  少爺相親第一天.

  某高情調咖啡廳內,某情調小桌上,放著某廠生產的造型別緻的心型蠟燭.

  某男某女面對面而坐.

  男人一臉冰霜,高架起腿,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心裡在咒罵那個今早幫他系領帶系太緊的小女傭.

  女人一臉嬌羞,併攏雙腿,不安地糾結著自己的手指,眼神略有期待地瞥向對面的男人,心內一片激盪.

  見他始終不主動開口,女人抿了抿唇,至少率先張口說話.

  「請問您平時的喜好是?」

  「什麼喜好?」男人低聲應道,不爽的音調讓對面的女人一縮脖子.

  「就是您平時閒下來愛做什麼?」

  「管你什麼事?」

  「……」女人一愣,臉色一白,乾笑一聲, 「那…那您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跟你有關係嗎?」

  「……那您的職業是…」

  「我討厭別人管東管西.」

  「……那最起碼您的名字是……」她只是看到他的照片就興致勃勃地飛奔而來了,至少讓她至少這性格不好的美男叫什麼名字吧?

  「你管太多了.」

  女人羞憤難平,捂著臉嗚啦啦地跑出去.

  男人看著狂奔而去的女人,一臉莫名其妙,皺眉咒罵走去買單.

  隔壁座,打扮嚇人像特工隊的一老一少面面相覷.

  「看來少爺應該不會被女人欺負.」姚錢樹掀起墨鏡肯定道, 「戰鬥力相差太懸殊了喂.他的舌頭絕對是擦了砒霜加鶴頂紅!」

  「啐!又是個壞女人,竟然讓我們風度翩翩的少爺買單!騙吃騙喝的啊!」

  「奶媽總管你……」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沒事…」嘎嘛哩,難道讓少爺吃軟飯就對了嗎?有過幾次相親經驗,她正常的大腦還知道,相親時男人理所應當該買單啊!

  晚飯吃完,少爺愁容不展地坐在電視機前,心不在焉地翻著電視頻道.

  姚錢樹收拾著房間,把少爺脫得到處的衣裳揀一揀,把黑手黨的狗毛掃一掃,把少爺明天相親時要穿的衣服燙一燙.

  一回身,突然撞上少爺熱暖暖的胸膛.

  只見他將她逼在自己胸口和衣櫃間,恍然間俯低身子側過臉龐就要貼近她.

  她嚇得花容失色,舉起手裡燙到一半的衣服就嚷道,「少…少爺.不可以哇!女僕守則上第三條明文規定啦!我們是不可能,不可以,也不般配的呀!」

  「……你在發什麼神經.」他疑惑地皺眉.

  「唉?你不是要對奴婢我…」

  「我只是話要說.」

  「唉?什……什麼話?」

  他好似有難言之隱,左顧右盼了一下,這才低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說道, 「教我.」

  她被暖綿綿的耳旁風吹得心曠神怡,渾身酥麻一抖,毫不猶豫地應道, 「好.」

  「你幹嗎解我的鈕子?」

  「不是要教您麼?雖然奴婢我也不是很懂,不過可以大家共同學習摸索探究嘛.」

  「相親有需要脫衣服嗎?」

  「相到一定程度就需要了.」

  「混蛋!這麼說,你那天是不是也跟那個傢伙脫衣服了?」

  少爺的大吼聲,啵啵摧毀了她的夢幻泡泡,她猛然掉回現實, 「那天?我沒有沒有沒有啊!我那天半路就被您截回來了,哪有時間脫衣服嘛!」

  「那你之前相親呢?!」他不在家,她就荒淫無道了是吧!

  「那就更沒有了呀,他們一看到黑手黨全部都嚇跑了嘛,少爺,我要找個跟我一起伺候您的,真的很不容易耶!奴婢我很怕嫁不出去的說,您就不能放鬆點政策嗎?」

  「哼!」他一副法律嚴明,沒得商量的酷樣,怒氣衝衝地坐回沙發裡.

  「少爺,你是不是想問奴婢我相親時候都說些什麼吶?」

  「……」

  「你不說話,就當默認哦.」她好心的當起相親老師,認真地指導道, 「其實就少爺您這副好皮相,往那一坐,多餘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人家女生問你什麼,你就乖乖回答嘛.背景資料都不告訴別人,人家哪能放心嫁給你唄?」

  「……老實回答問題?」

  「對呀對呀!好好回答問題,女生一定會覺得少爺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對象呀!」

  「你很期待我被別人託付終生嗎?」

  「唉?呃…」怎麼突然又生氣了嘛.

  「一副相過很多次親,過來人的模樣,還敢教訓起我來.很拽嗎?」

  「呃…其實也沒很多次,就那麼四五六七八…」

  「滾去把我的畫像擦100遍!」

  「咦??」她的好心為什麼總是不能用好報.

  少爺的懲罰還真卑鄙,硬逼她對著他那張放大的冰塊臉好久,她會被凍傻啦!

  少爺第二次相親,態度稍有好轉.

  「你家裡有些什麼人?」

  「一群奴才加一條藏獒.」

  「請問你的興趣是?」

  「養狗,虐待奴才.」

  「你的名字是?」

  「錦玉.」

  「有姓錦的嗎?」

  「我姓愛新覺羅.」

  「呀!你姓…你姓愛新覺羅?」

  「怎樣?」

  「呀呀呀!你是哪位阿哥的後裔?」

  「什麼東西?」

  「我是四阿哥的鐵粉,四阿哥雍正啊,你知道的吧,是不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什麼的?其實八阿哥溫潤如玉也不錯啦,其實我對十四阿哥也挺喜歡的,哎呀,好開心哦,能和皇族後裔相親呢.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清穿不了,嫁進愛新覺羅家,我也算是半個福晉了吧?你剛說你還有一堆奴才?那就是說將來我也能有一堆奴才使喚嗎?」

  「我的奴才只能是我的!誰說過你可以差遣她了?」

  「那我們結婚了,我就是當家主母,我要替你搭理好你的王府你的家啊,就算你還有很多小妾我也不會介意的,我一定會用現代女人的智慧讓你回心轉意!」

  「……莫名其妙.」現在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難以理解.

  「四四,八八不要走呀!我要嫁給你當福晉!從側的開始做起也沒有關係!」

  隔壁座,低垂著腦袋的一老一少冷汗滴滴.

  「這是個什麼品種的女人啊?她提的問題少爺都乖乖回答了,她還有什麼不滿的,竟敢把少爺嚇跑了!」

  「是喂.好可惜.這次少爺連他最不喜歡最不想承認的』禁慾』兩字都肯說出來了呢.還以為這次會OK的.」姚錢樹搖頭暗嘆.

  聽說少爺的名字是老爺精心設計的,除了希望他擁有無與倫比,清新雅緻,貴而不嬌的少爺氣質外,還希望他能駕輕就熟地操控喜怒哀樂,完滿地繼承家業.也就是俗稱的「禁慾」啦,可少爺無法體會老爺的一片苦心,異常討厭這個溫潤如玉的名字,除非必要絕口不提,看來這次少爺是真的很想把自己盡快清倉出貨啊.

  「好可憐的少爺哦,運氣真差.竟然碰上個清穿迷,砸鍋了.」

  「清穿迷?這什麼東西啊?小錢啊,她剛說什麼四啊八啊的,到底是什麼啊?」

  「哎喲,奶媽總管你OUT了!那是在說康熙爺的四阿哥和八阿哥啦.」

  「那跟咱們少爺有什麼關係?還王府福晉,腦筋不清楚了.」

  「這叫復古流行.如果現在還有族譜玉碟,咱們少爺好歹也是個貝勒吧?那嫁給少爺的女人自然就是福晉大人呀!貝勒配福晉,好妙哦,感覺比看小說更刺激呀!奶媽總管!」

  「……」

  「奶媽總管,你說你說,咱們少爺會是哪位阿哥的後代?我個人覺得少爺比較像四爺那掛的,冰塊臉嘛.不過,我好希望少爺是八爺的後代吶,他好帥吶,優雅百分百,穿一身月牙白袍,還溫潤如玉!好迷人啊啊啊啊……」

  姚錢樹越侃越來勁,奶媽總管卻異常沉默.幾日過後,悲劇發生.

  姚錢樹坐在洗衣間等著衣裳甩干,吮著手指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裡的書.

  書本突然被人抽掉,少爺陰鬱的聲音自上而下砸來.

  「上工時候偷看小說是吧?」

  「……少…少爺…您您您什麼時候…」竄出來的?

  「清穿是吧?」

  「呵呵…哈哈哈.」其實有時候她還看點漢穿,明穿,三國穿,架空穿她也不排斥的.

  「八阿哥很迷人是吧?」

  「呃……」就真的還蠻不錯的啊.

  「月白色長袍,優雅百分百,還溫潤如玉是吧?」

  「……」少爺也開始看清穿了麼?

  「我是冰塊臉是吧?」

  「呀!奶媽總管他出賣我!」難怪他那天一聲不啃,原來是算計好了要向少爺打小報告呀!

  「哼!」

  「少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少爺您冷峻英挺,有帝王之風,豈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比擬…少爺,您要把我的書扔到哪裡去?」那是她從租書店租的.

  「黑手黨,撕了它.」

  「嗷嗷嗷嗷!」

  少爺牽著黑手黨溫潤如玉地走人了.

  破爛的碎紙片伴隨著姚錢樹的眼淚飄散在風裡.

  少爺,您這缸酸醋也吃得太沒道理了吧?YY一下您疑似的老祖宗都不行哦?

  從此,女僕定律裡多加了一條附錄: 禁止看一切穿越文,尤其是清穿文!禁止YY少爺,禁止幻想少爺溫潤如玉半禿拖長辮的美妙景象.

  吸取失敗的相親教訓,少爺的結婚計劃還沒有放棄.可奶媽總管不能24小時跟監.

  每逢月底,奶媽總管都要窩在家裡做家庭開銷採買明細,跟蹤保護少爺的偉大任務就落到了姚錢樹一人的肩上.

  帶上駭人的大墨鏡,配上攏高的酒糟小丑鼻,扣上超大的鴨舌帽,點上一杯最便宜的菊花茶,姚錢樹再次落座在少爺的隔壁座.

  這次又會來個什麼品種呢?

  糟糕,她這種幸災樂禍的口氣,抱著看少爺笑話的心理很要不得啊.

  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少爺每次相親都相到灰頭土臉,她的內心就泛起一陣莫名的爽快.真是被壓榨太久的小女僕逆反又陰暗的小心思啊.

  叫你撕我的穿越書,叫你讓我擦你的畫像,叫你讓黑手黨亂舔我的臉,叫你阻礙我相親,害我嫁不出去,遭報應了吧,碰不到好女人吧?

  哈哈哈哈哈!!!

  「咦?錦玉學長?怎麼會是你?」

  一陣甜美的女音從姚錢樹的身邊響過,淡雅的香氣漫漫揚起,清脆的高根鞋聲從她身邊一掠而過.

  她急忙抬起帽簷,回頭打量那高佻的美女.

  一身寬肩雪紡塑腰粉衫,露出雪白的香肩,剪裁合身大方的牛仔喇叭褲,腳踩一雙女人味十足的黑色高跟鞋.

  她臉上畫著裸妝,精緻的面孔,細膩的皮膚,微亮的粉唇.

  相貌絕佳,氣質暴優,就連聲音都無可挑剔.

  「錦玉學長,不會這麼巧,我今天的相親對象是…你吧?」

  「嗯.」

  ?裡啪啦!

  少爺的悶應聲像一道炸雷響徹在姚錢樹的天空.

  呃?是老天聽到她剛才太過囂張又沒氣質的笑聲了麼?是故意要跟她對著干打擊她麼?還是少爺的桃花運春暖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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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6:55
第八章

         姚錢樹咬著手指,豎起耳朵來聆聽隔壁桌的動靜.

  「錦玉學長,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剛回.」

  「我大學畢業就急著回國了,家裡賣了一套房才供我出去唸書的.你好像有繼續念碩士學位吧?」

  「嗯.」

  「錦玉學長,你還是沒變呢,話好少.」

  「……」

  「Wait, 學長, Are you kidding me?你不會在跟若若我開玩笑吧?」

  「開什麼玩笑?」

  「相親啊.Unbelieveable!我才不相信學長這麼好的條件會要來相親呢.在國外的時候,我們班上多少女生想摔進你懷裡啊?對了,你記得那個俄羅斯女生嗎?ILIANA,長得很像洋娃娃的那個,她遞過情書給你的,說很哈有古典味道的中國男生啊,不過你看也沒看就當垃圾扔了.還有那個泰國議員女兒Ruusa……」

  「我急著結婚,需要一個妻子.」少爺冷冰冰的聲音截住了敘舊,可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唉?這麼快就想定下來了?像學長這樣的公子哥,不是回國後該遊戲幾年人生,再被TURE LOVE捕獲麼?」

  「……」

  「學長都不好奇若若我為什麼會來相親嗎?」

  突然變得柔弱的女音讓姚錢樹皺眉,偷偷地伸出腦袋窺視隔壁.

  少爺看起來好像沒太多反應,自顧自地啄著咖啡,對別人的挖心掏肺秀內臟的行為毫無所動.

  「當初我會去英國,是因為媽咪發現我和一個男生在偷偷來往,那個時候年紀小puppy love(早戀)嘛,總覺得他怎麼那麼迷人,就是想跟他在一起,結果媽咪發現後硬把送我去國外,漸漸的就斷了來往.在英國時候,學長也知道我談過幾個男友吧?」

  「不知道.」

  「是嗎?」被冷臉一擋,她也毫不介意,習慣似地笑笑,也沒關係, 「反正都沒有結果嘛.結果一事無成地回國了,媽咪對我有些生氣,說賣了一棟房子送我出國,結果我連個好女婿都沒幫她找回來.這不,所以又被逼來相親了.」

  賣掉一棟房子就為了去國外套金龜婿,她媽咪也太誇張了吧?好過分喂,拿女兒的幸福當未來籌碼?好可憐的女生哦.

  姚錢樹暗自搖頭,瞥眼卻見冷血如少爺竟然依舊毫無動容地坐在那兒,那副表情好像在說,「所以,重點呢?」

  少爺喜歡奴婢報告時言簡意賅的壞習慣又來了,對著身世這麼可憐的女生,怎麼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哇?

  「學長,我們可以換個手機號碼嗎?」

  「幹嗎?」

  「我們都相親了,難道不該多聯繫嗎?」

  冰山表情終於有所鬆動,少爺掏出手機,和女生換起了號碼.

  姚錢樹皺眉了.

  剛才還一副高高掛起的態度,一聽到有甜頭有重點立刻就翻臉了.哼!

  換過號碼,那女生蓋上手機,突得一笑.

  「學長,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

  「你討厭若若嗎?」

  「……」

  「因為你一直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在國外也很少參加同胞聚會,好容易跟你講到話,你也不太搭理我.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惹你討厭了.」

  「……算不上討厭.」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吧?因為我們在相親不是嗎?」

  他皺了皺眉,暗自思索,最後丟出一個字, 「好.」

  「那下次要是見面感覺還不錯,我們……可以試著交往嗎?」

  「……恩.」

  「學長,是不是有什麼聲音?你聽到了嗎?我背後好像有什麼吱吱的聲音.」

  「老鼠磨牙.」

  「啊?這家店會有老鼠?」

  「哼.」他舉起咖啡杯抿著,「偶爾吧.」

  偶爾總會有只礙手礙腳,竄來竄去,不聽話又不要命的蠢東西喜歡自作聰明在他眼皮底下晃來晃去.

  礙手礙腳,竄來竄去,不聽話又不要命的蠢東西正在執行第二計劃.

  奶媽總管鄭重交代過,在少爺鎖定相親目標後,充分調查那個女人的家底,如能詳細,最後連她出生的醫院都揪出來.因為接生醫生能直接影響她的肚臍眼到底漂不漂亮.

  姚錢樹呸掉一嘴的木屑,在少爺起身買單後,壓低鴨舌帽,跟上單獨回家的女人.

  那自稱若若的女人與她姚錢樹截然不同,她能踩著尖細的高跟鞋如履平地,毫無所阻地逛商場.

  她非名牌不買,從不掏現金,拽出卡就猛刷.

  從化妝保養品到衣服鞋子,從一樓一路逛到四樓,身上的衣服在逛過一圈商場後已然全數換新.

  一個半小時後,她手裡提著七八個袋子,呼吸平穩,而偷跟在後頭的小女僕已經氣喘吁吁,快要廢掉.

  要命哩,她今天發現了一件比溜黑手黨更累的事-----溜少爺的相親對象.

  又過了半小時,若若小姐終於有了一絲疲意,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咦?她才剛跟少爺分開,不會這麼快就想念起他來吧?來電也不該那麼快的,唔…

  「喂!你在哪?下班了嗎?跟什麼人在一起?」

  「為什麼不可以管?我現在是連問一下都不可以了嗎?」

  「我不管,我在商場買了很多東西,你開車來接我.」

  「那我就等到你來為止!」

  「哼!」

  「啪」

  狠絕地撂電話聲,與和少爺見面時的溫柔判若兩人,姚錢樹傻毛了,暗自同情起那個被她撂電話的人.

  好可憐哦.大概是和她命運一般的人吧.她剛剛的口氣跟少爺命令她的時候如出一撤喂.

  她正搖著頭同情同胞,旁邊兩個售貨員核對著消費單交談著.

  「剛剛那個女的好闊氣哦,一刷就是近萬.」

  「那是,不是刷自己的卡,當然狠嘛.」

  「你怎麼知道?」

  「喏,這簽單分明是個男人的名字啊.」

  「不是自己的?喂,那你還給她刷?結不到錢怎麼辦?」

  「你傻瓜啊,肯定是男朋友的啦.密碼一次就按對了,很熟練習慣的樣子,怎麼可能結不到,就因為卡的名字不對就不做這個生意才笨呢,拼業績啦!」

  「也對啦,呵呵.啊,單子掉下去了!不好意思,那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先生或小姐,能麻煩你幫我揀一下單據麼?」

  姚錢樹左看右瞅,最後指向自己, 「我?」

  「對對對,就是您,能不能麻煩您,呵呵…」

  「……」她帶著鴨舌帽假鼻子是有點醜啦,可是也不至於分不清男女吧,啐,好沒眼光的營業員.

  蹲身,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撿起地上的簽單,正要將單子送到營業員小姐手中,突然,持卡簽字欄裡那冤大頭男朋友的名字讓她大吃一驚---

  「什麼?!舒城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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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5 00:37:20
第九章

  簽單上的熟悉名字讓姚錢樹急忙追出了商場大門.

  若若小姐正走向一輛她看來十分眼熟的車走去.

  車子停在商場前的臨時停車位上,車門緊閉.西裝筆挺的男人兩手插 進褲袋,表情淡漠地倚在車門邊.

  他銀絲邊的眼鏡邊漫韻著煙霧,叼著煙的嘴唇微微輕啟.襯衫鈕子系得一絲不苟,連領扣都不肯放過,抽煙的姿勢也滿是斯文,毫無吊爾郎當的味道.

  「城!你真的來了.」

  若若小姐一見來人,即刻大包小包迎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下我不管的,我剛剛幫你買了一條很適合你的領帶,粉色斜紋條徽的,待會上車給你看.」

  她說罷就要去拉他的車門,一隻大手卻擋住她要拉車把的手.

  「城!你這是做什麼?」

  「我幫你叫好了的士.」男人向後一指,一輛的士車就停在旁邊.

  「你這是什麼意思?」

  「車錢我已經付過了.」

  「我要你開車送我回家!Right now!」

  「不用對我?英文,車在那,你要回家就自己上車.」

  「城!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就因為我去跟別人相親?我跟你解釋過了,那是我媽咪她硬逼我去的,還有我之前跟你提分手,那也是因為我媽咪她……」

  「你不用對我解釋.」男人直接出聲冷絕地堵住她的話,「我只是不希望我未婚妻發現我車子裡有別的女人的味道.你的香水味很重,我不想因為一些無聊的事節外生枝.」

  「未…未婚妻?你什麼時候有未婚妻的?」她頓了頓,突然恍然大悟, 「難道你助理說你去相親,是真的?」

  「是.」

  「你是要報復我嗎?我和你提分手還不是因為你整天只知道工作工作,不看我不陪我也不寵我,像個冰疙瘩一樣沒情調又不浪漫,我交的男朋友從來沒有像你冷冰冰到好像根本不愛我一樣!可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啊,我媽咪給我介紹了多少名流公子我都沒有動心,我現在和你分手只是權宜之計,做給我媽咪看……」

  「那是你的事.」

  他撂下話語,轉身要上車,「我沒功夫猜測女人的心思和想法,但請不要給我惹麻煩,我想盡快結婚,不想被她誤會.」

  「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才這麼幾天的工夫,該不會只是為了你的房子你的錢才要跟你結婚的吧?」

  「為了房子為了錢有什麼不好的?」他涼笑, 「她對我說,為了她家少爺她什麼條件都願意答應我.我就喜歡她那樣有目的直接說的女人,總好過拐彎抹角,扭扭捏捏.」

  他拿出車鑰匙正要拽開車門,卻發現車門被什麼東西卡住,低頭一看,只見一團抱頭蜷縮在地上的東西擋住了他的車門
「你……怎麼是你?!」

  蹲地的東西扭了扭身子,艱難地挪動腿想要開溜.

  沒聽到,她什麼都沒聽到!一句喜歡而已,雖然是她人生遭遇的第一次表白,但身為克盡職守的女僕,她才不會因為一句話就飄飄欲仙,忘乎所以.她還在執行任務中,絕不能被敵人的甜言蜜語迷惑!唔,這不是表白,更不代表舒先生對她餘情未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她想開溜,舒城岳索性揭開了她的帽子,扳過她的腦袋對面自己, 「你跟蹤我?」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我是在跟蹤她…」說跟蹤舒先生的前女友,好像會顯得更加陰險無恥喂, 「我是在執行少爺的任務啦,你當作沒有看到我就好了,嘿嘿……」

  「我剛剛才說過喜歡你,你現在卻要我裝看不到你?太強人所難了吧?姚小姐.」

  呃…他的音調完全完全感覺不出有多喜歡她,反而還滲著幾分威脅的味道,翻譯過來就是----

  「你們狗男女組合不久前才得罪過我,你自己撞上槍口還想要我放過你?太強人所難了吧?該死的女人.」

  「咕嘟」

  她嚥下一口唾沫,正要堆笑解釋,卻發現覺得有蹊蹺的若若小姐繞過車向這邊瞪過來.

  「城!你在跟誰說話?」

  糟糕!跟蹤失敗被敵人發現了!

  「她就是你的未婚妻?!」若若小姐不可思議的高八度聲讓她脖子一縮再縮.

  跟她解釋,跟她說不是啊,拜託了,舒先生!因為若若小姐她將來搞不好會攀上我家少爺,變成我的當家主母嫡福晉大人啊.得罪了她,我就要在皮鞭下度過餘生了!救我救我,勝造七級浮屠的哇!

  她閃爍著渴求光芒的眼睛,晶瑩剃透,水靈汪汪,可偏偏被舒城岳視而不見地略過.他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報復性的壞笑,蹲下身親暱地揉了揉她的亂發, 「躲著幹什麼?我都說要和你在一起了,還怕我跑了嗎?小傻瓜.」

  「轟隆」

  她可以清晰地聽到若若小姐的女性大火山爆發出來了.

  舒先生,你也太陰毒了吧?連小傻瓜這種見血封喉的話都說的出口?就算少爺的確很卑鄙無恥讓你下不了台,黑手黨狗仗人勢在你輪胎邊撒了泡野尿,可從頭到尾,她這個小傻瓜都是無辜的呀!

  「還愣著幹嗎?上車,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我坐公車來的,我也可以坐公車回…回家.」

  「你以為我會准許我的女人坐公車回家嗎?」

  「……我…你的女人?」誰?她嗎?哦NO!這句話更加殺人無形!

  要知道,根據女僕條約,她是少爺的人,不經過少爺的同意就隨便當別人的女人會被吊起來抽打的!

  「不行不行,舒先生,我還是自己回家的好.」她說完轉身就要逃,手卻被人用力地抓回來,頭一回,只見若若小姐不客氣的巴掌已朝她招呼了過來.

  若若小姐是個好開不起玩笑的人啊!怎麼突然就使用這麼高段的武林奧義大絕招----纖纖玉手掌哩.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突得跳起來,她眯起眼卻發現沒有預料中的痛疼,再抬頭發現舒城岳不知何時擋在她的身前.

  他的眼鏡被力道不輕的巴掌抽飛出去,微側的臉頰浮上一道紅印,細長精緻的眼眸暴露出來,充滿危險訊號地微微眯起.

  「城…我氣昏頭了,我不是故意…」

  「走開.」

  「城,我……」

  「滾.」

  「……」

  他彎身撿起眼鏡,隨手往胸前的口袋一插,拽住還發愣的姚錢樹,將她塞進車裡,轉身自己上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被女人甩過巴掌的男人很危險,他開車踩油門轉動方向盤的拽模樣更危險,而最最危險的是時速計算表.

  「舒,舒舒先生,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你要?車我也可以捨命奉陪,但能否請你先把眼鏡戴上?」

  一個近視眼摘掉眼鏡耍帥,也不能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喂.尤其是她這條命還是屬於少爺的,要是掛了也就罷了,撞個半殘的話,她很難向少爺交代喂.

  狹長的眼眸斜睨她,輕輕一哼,無視她好心的提醒,直接讓速度?破三位數.

  「住哪?」

  「唉?我?你把我隨手丟在哪個公車站就好.」

  「我為你挨了你一巴掌,你跟我說要我把你丟在公車站?是嫌我這巴掌挨得太輕了嗎?」

  那根本是你咎由自取,想整她反而被老天爺整到,活該唄!

  心裡是這麼想,可嘴巴上她轉開了話題, 「那個小姐是你的……」

  「前女友.」他毫不迴避地回答.

  「…前女友哦.」

  「剛分手.」

  「為什麼會分手…哩?」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怎麼會想不開跑來跟小女僕相親啊?

  「我討厭麻煩.需要一個出席舞會的固定舞伴,配偶欄裡的名字,漂亮打眼的擺設.可是,我不喜歡搬起花瓶砸自己的腳.」

  「砸得還挺重的.來來,揉揉就不痛了.吹吹,呼呼,不痛了哦!」

  照顧人成習慣,看到痛處,她習慣性地伸出手去揉上他的腮幫,搓搓捏捏好半晌才對上他摘下眼鏡後無所阻攔的深幽目光.

  「你在幹嗎?」他聲音低啞,因為她冰涼的手碰上他熱辣的傷口.

  「幫你呼呼啊.痛痛全飛走!」

  「……我不是你少爺.」男人的興致被摧毀成渣.

  「……呀!!!」後知後覺的叫聲飛起,「你不是我少爺!沒有經過少爺的允許,我是不可以幫別人呼呼的!」

  「……」

  「你不會告訴他的,對吧?」

  「……大概不會吧,狗語,我暫時沒興趣學.」

  「呼!你真是個好人!」

  「噗…噗嗤.」他硬憋下笑意,故作正經地哼了哼,一掃剛才的陰鬱,挑了挑眉,「關於我的前女友,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呵呵…她還蠻漂亮的.呃,不過,若若小姐她平時也這麼奔放嗎?」

  「你是指----飛人巴掌嗎?」

  她超擔心地點頭點頭.

  是不是不久後,她就要看到少爺被一巴掌抽飛的可怕景象了?奶媽總管會心痛到崩潰吧?

  「你們女人不都是這樣嗎?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只會在刷卡的時候有好心情.」

  「是刷男人的卡吧.」她不能苟同地糾正道,刷自己的卡只會肉痛.

  他搖搖頭,「是刷對她有興趣的男人的卡.」

  「是刷對她有興趣的,無償提供且餘額充足的男人的卡.」

  她精準默契的補白讓他略有深意地偷瞥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你倒是挺直截了當,怎麼?是在暗示我什麼嗎……」比如收回給前女友的卡?再比如送張無償提供且餘額充足的卡給她?抑或是期待他對她有興趣?

  話還沒說完,身旁傳來她深嘆一息的聲音.

  「好可憐的少爺哦.」要被抽打,還要給她錢花?娶個老婆嘎不容易喂.

  一頓悶飛上胸口,這丫頭有認真聽他講話嗎?舒城岳翻了一記白眼,「……喂!現在被女人虧的是我,不是你家少爺.」

  「即將要是了嘛.反正你都脫手了.」

  她的小聲咕噥沒被聽在舒城岳的耳朵裡,車速不知覺間從三位數變成了烏龜車,本想盡快送她回家,然後仁至義盡地放心走人,卻沒想到,和她同處一空間還不算太無聊.

  少根筋的腦袋,蹩腳的止痛法,說起男女關係頭頭是道,敢跟蹤他,可擦槍走火的關鍵時刻又總是退到安全底線以外,表現出一副沒膽沒出息的模樣.他從不知道世界上還存在著這樣奇怪的生物?

  「唔?舒先生.」

  「嗯?」

  「可以麻煩你把眼鏡戴起來麼?」

  「為什麼?」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看她.

  「舒先生你的眼神太犀利了,被人用眼神肢解的感覺很差喂.」

  「那如果我說我想吻你,戴著眼鏡不方便呢?」

  「我有讓你厭惡到想把我五馬分屍,凌遲處死嗎?」用眼神把她默默幹掉,這是怎樣膽小謹慎又肆意的事喂.

  「你----」她的不解風情讓他氣結,抬手就將她揪到自己面前,但是要五馬分屍她,還是啃暈她,得看他心情.

  「嘀嘀嘀」

  一陣短信鈴響阻擋他破界的動作.

  她急忙翻出手機,按進收件箱.

  她離他太近,他心思不寧,眼神稍微一斜,便瞥見了她的簡訊.

  「少爺我想你了,你可以滾回來了嗎?」

  混蛋了!她家的狗還會發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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