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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豔女誘夫【傳家有望套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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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08:48 |倒序瀏覽
豔女誘夫(傳家有望套書) 作者:宋雨桐

為了讓有數百年歷史的如意酒莊度過經營危機,
美豔動人的繼承者姜卡洛,決定聽從管家的建議,
把自己嫁給藍海葡萄酒顧問公司總裁──藍斯。
因為他不只懂酒又會賣酒,
絕對有能力保住酒莊並將之發揚光大,
更重要的是,自從和他交手後,
她就戀上了這個俊魅狂傲的男人……
可她沒想到,陪笑、色誘、主動求婚等招數都用上了,
這高傲的男人卻依舊對她冷聲嘲諷,拒她於千里之外!
難道她對他而言,真的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嗎?嘖!
是他把她逼急了嗎?
竟讓她無所不用其極,寧可出賣自己的婚姻來保住如意酒莊?
不只如此,她甚至還在拍賣會上公然拍賣她自己,
逼得他不得不出高價將她買下,納為己用!
能夠不思進取到這種地步,他算是服了這個女人!
還是先將她娶回家,再來好好調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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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09:12
序曲

  大清皇朝底,民間霸主起。

  天下船運一統漕行,

  大觀戲班藝蓋四方,

  江南織造重現錦綉,

  如意酒坊醺染群眸。

  各界翹楚,一展雄風,擄獲佳人芳心。

  商事卓絕,綻放風華,享盡繁榮勝景。

  百年基業,盛極一時,盡入紅妝掌中。

  峰迴路轉,去弊振興,風雲再起即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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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09:38
第一章

  燦爛的陽光,溫暖宜人的微風,從三面木格子落地窗透進室內,高掛的水晶吊燈閃耀著晶瑩,厚軟的意大利進口紅色毛毯更添一分華麗,更別提四處流動的酒香,隨著穿梭在此處的時尚名流,鼓動了一室的高調風華。

  這場由美國藍海葡萄酒顧問公司所舉辦的年度品酒大會,是世界頂級葡萄酒愛好者眼中的年度盛事,不僅僅因爲「藍海」是史上規模最大的葡萄酒進口及銷售顧問公司,最重要的是因爲「藍海」所進口銷售的酒,全都是行家眼中最頂級的葡萄酒。

  只要來到這裡,就很容易可以挖到寶藏,也因此每年的這個時候,來自四面八方的葡萄酒商、葡萄酒品評大師、葡萄酒收藏家及葡萄酒的愛好者,都會飛來舊金山共襄盛舉,除了可以在現場品嘗到上百種的葡萄新酒來决定訂購收藏與否外,最特別的是這間顧問公司還在品酒會後舉辦一場極其盛大奢華的晚宴及舞會,可以說是將葡萄酒與上流社會的結合,極盡所能的推上最奢華的顛峰。

  這顛峰的創始者,就是藍海葡萄酒顧問公司的總裁,藍斯。

  現年三十,在葡萄酒方面擁有天才般的味覺和品酒能力,五歲開始喝葡萄酒,十五歲便可以在盲飲品酒中猜測高達百分之八十的酒標,二十三歲時已是業界知名的品酒大師。

  二十七歲自美國哈佛大學拿下企管博士的學位之後,創立美國史上最大規模的藍海葡萄酒顧問公司,一舉搶進世界頂級葡萄酒進口及銷售市場,在業界投入一顆很大的震撼彈。

  不只如此,藍斯選酒的獨到及品味和出其不意的行銷手法,在業界更是發揮了極致的影響力,來自法國、美國、意大利的酒廠和酒商都希望藍海可以代理進口他們的葡萄酒,因爲進入藍海,就等於拿到行銷到世界各地的通行證,怎能不趨之若鶩呢?

  姜卡洛,也是這趨之若鶩的一群人之一。

  來這裡,品酒只是順便,她的目標是藍斯,雖然她到現在都還沒看見對方的踪迹。照理說,身爲這場品酒會的主辦人,藍斯應該早就現身在會場才是,偏偏剛剛的開場介紹是藍海的行銷部經理而不是他,加上她又沒見過藍斯這男人的本尊,所以,只好耐住性子等了。

  話說,身爲如意酒莊負責人的姜卡洛,照理說不會孤陋寡聞到連鼎鼎大名的葡萄酒顧問藍斯都不識才對,偏偏她這個酒莊負責人是臨時接的,而且是被迫,雖然從小到大她都把葡萄酒當水喝,但這却不代表她是個葡萄酒通,更不代表她就會關心有關葡萄酒的一切。

  事實上,她只是喜歡喝好酒,凡是好喝的葡萄酒她都愛,而且還會大口大口的喝,常常氣得老爸老媽七竅生煙……哈,她還老是嫌煩,現在呢?想要被煩都沒機會了!

  姜卡洛一邊想著剛死去不久的爸媽,一邊聞酒;被她拿起來聞又放回去的酒杯已經不下數十,但她却一口都沒喝過。

  「有人這樣品酒的嗎?」坐在藍斯身邊,專注的看著監視器屏幕的秘書安妮正微皺著眉,顯然對這女人粗魯的品酒方式非常不贊同。「連喝都沒喝一口,我就不信她只要用聞的就可以聞出哪一款的酒是好酒。」

  藍斯的目光也一直盯著熒光幕裡的那個女人,却沒吭聲。

  僅僅是坐在那裡,藍斯的迷人魅力依然顯露無遺。

  身上剪裁極爲上等的白色西裝將藍斯高大的身形襯托得更加英挺迷人,屬於東方人的黑色長髮恣意的在背後束成一束,看似嚴謹得一絲不苟的時尚外表之下,却有著一雙看似輕佻玩笑的眼眸,讓人分不清這男人看事情的角度,究竟是認真的成分居多?還是遊戲人間的成分居多?

  至少,跟在他身邊三年的秘書安妮也分不清,讓她常常在藍斯面前嘲弄自己不是太笨,就是他這男人太過高深莫測,匪夷所思。

  咦?安妮的目光再次被姜卡洛的舉止吸引過去,因爲她看見她喝了一口酒,那杯酒的號碼是三十三,藍斯今年選進的首款勃根地紅酒,也就是說,那個女人今天喝的第一口酒就是藍海今年確定要進口的酒單之一,這……

  安妮詫異的轉頭看了老闆藍斯一眼,他的唇角正勾起一抹迷死人的笑呢,不只如此,他那玩笑似的眸光轉爲深濃,正溫柔淡定的落在那女人身上,甚至動手移動鼠標,讓屏幕整個聚焦到那女人身上及臉上。

  好酒呵!姜卡洛笑得好開心,舉杯又喝了好大一口。

  她仰頭喝酒,白晰性感的頸項呈現出絕美的曲綫,美酒在她喉間滾動的片刻,讓隔著監控設備看著她的男人也忍不住喉間滾動了一下。

  女人是因喝美酒而感到渴望,男人則是因爲看見這女人喝酒時享受不已的美麗倩影而饑渴……

  微鬈的大波浪長髮,桃紅色細肩帶短蓬裙洋裝,明媚的眸,性感的紅唇,喝起酒來的大方不做作,還有那汁液在她喉間滾動的美麗模樣,全部的全部都讓人很難移開眼。

  不知道這女人爲什麽可以美得這樣驚心動魄而且香味四溢,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都仿佛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濃郁酒香。

  過了那杯酒之後,姜卡洛又開始聞酒了,短短五分鐘,從她手中過去的酒杯又是數十,直到她再次拿起其中的一杯酒含進嘴間……

  如果上次是上帝製造的巧合,那麽這一次該叫什麽?

  品酒大會才剛開始十五分鐘,這女人已經品過一半的酒,而且唯一喝過的兩杯酒,都是老闆藍斯今年挑進來的極品……安妮看傻了,忍不住想要揣測是不是公司內部有內奸,把今天品酒會的密碼都告訴了這女人?

  要知道,藍海之所以大手筆的舉辦一年一度的品酒大會,除了希望大家在這個場合裡選出最好的酒當成公司進口酒單的參考之外,更希望藉由這個活動來壯大藍海的聲勢,證明藍海所選的酒就是大家口中所品評出來的最好的酒,進而打響藍海的頂級品牌概念。

  而猜對有獎,更是這項品酒活動的重頭戲。

  在品酒大會中猜對最多種今年藍海要進口的葡萄新酒者,所有訂購的單子,公司都將以銷售價五折優待,因此與會者在品酒上都極爲慎重,就怕錯失一二。

  可這女人……照這情形下去,恐怕三十分鐘不到就可以品完所有的酒了,這還不打緊,如果她是這場遊戲的獲勝者,那不就天下大亂了嗎?恐怕有人會指責藍海公司作弊也說不定。

  「老闆……」安妮的眼皮一直跳。「我得先聲明,這絕對不關我的事喔。」

  知道藍海最新進口酒單的人,除了老闆也就只有她而已,如果出事,她很難不涉有重嫌,唉。

  藍斯抿唇一笑。「她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沒有人會怪在你身上。」

  咦?安妮瞄了老闆一眼。「老闆認識這個女人?」

  「也許。」藍斯扯扯唇,目光還是停留在那位美得極其華麗又性感的女人身上。

  隱約中,他似乎看見了某人的影子。如果是,她未免來得太快了些,快得讓他措手不及,意外得很啊,却是……期待非常。

  「也許?」安妮挑挑眉,這樣的答案實在太讓人玩味了。「需要我幫你確定嗎?老闆?」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她叫姜卡洛,來自加州納帕谷的如意酒莊。」安妮邊說邊在筆電裡跑出如意酒莊的所有歷史檔案數據。

  「你的回答比電腦還快,真讓人訝異。」資料都還沒跑出來,這位偉大的秘書就已經說出那女人的名字了,神奇。

  「那是因爲前來參加品酒會的賓客中,年輕又美麗的女人並不多,而且她穿得太性感清凉,很難不讓人注意到她。」安妮對老闆的疑問補充說明道,接著將跑出來的資料向老闆報告:「她是天才釀造師姜海勒的獨生女,也是目前如意酒莊唯一繼承人,如意酒莊的歷史,必須追溯到中國大清時代……」

  如意酒莊的姜氏家族是大清酒王姜世庸的後代,數百年來因爲種種因素,而讓其後裔輾轉移民到美國加州的納帕穀定居下來,世世代代承襲酒王的釀酒術及經營長才,讓他們在酒業王國裡始終占有一席之地。

  神奇的是,不管是什麽樣的酒到姜氏家族手中總能釀造出非常獨特的風味,移民到加州之後,姜氏家族先是替各大酒廠釀造葡萄酒,到了這兩代才開始在加州擁有自己的葡萄園及酒廠,並釀造出連葡萄酒大師羅伯都竪起大拇指稱贊的「意境」名酒,享譽業界,也讓東方人姜海勒在西方世界依然可以得到天才釀造師的美名。

  「……不過,姜海勒及其愛妻在一個月前因爲一場意外車禍死亡,業界不少人已經開始唱衰如意酒莊的未來,因爲這位如意酒莊的唯一繼承人,是一個只喜歡畫畫跟跳舞的女人,對葡萄酒根本一竅不通,也沒學到什麽釀造之法,除非找到一個强而有力的後盾,否則如意酒莊不是易主,就是整個玩完!」安妮說完聳聳肩。「以上,報告完畢。」

  秘書剛剛說的一堆,是藍斯早知道的事,甚至,他還知道得比這個更多一點。

  例如:這個女人從小就把葡萄酒當水喝,什麽樣的酒到她手裡,她的喝法都一樣,根本不管什麽那些繁複的禮儀常規。

  又例如:這女人根本對葡萄酒的釀造與經營一點興趣都沒有,在她父母親發生車禍意外之前,自己一個人跑到法國巴黎開藝廊,活躍在藝術之都。

  就是她啊,卡洛兒,姜卡洛。

  藍斯玩味的在心裡輕輕咀嚼這個美麗的名字。

  想不到,今天的她帶給他意外的驚喜……

  一個用鼻子就能快速找出好酒的女人,一個可以在無意之間便與他的心靈産生共鳴的女人呵,他似乎應該更認真一點的對待那份任務了。

  至少,得要竭盡所能之後,再來决定是要放棄,還是吞噬她……

  

  三十分鐘後,姜卡洛果然品完所有的酒,然後找上了藍斯,她不管自己的舉動引起多大的騷動,更沒心情聽衆賓客的竊竊私語,反正走到哪兒都會引起注目的她,早就對這些指指點點或驚艶或嫉妒或是什麽鬼的習以爲常。

  她的目標只有藍斯,而他出現了,雖然她剛剛因爲太專心喝好酒的緣故沒發現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但是當她品完酒,一轉身就看見了他。

  不是她眼力好,是因爲這個男人長得太過醒目招搖,明明是東方人却長得這麽高大英挺,鼻子好看又高挺,半點不輸給高傲的法國男人,嘴唇豐厚而性感,一看就知道是張很會接吻的嘴,輪廓立體,眼眸深邃,還有那一眼便能吸引住人的黑色長髮,不知道爲什麽,長在這男人身上就是那麽的迷人好看又優雅,半點娘味都沒有,反而還帶著一絲狂野放肆的氣息。

  就這樣,姜卡洛已經站在藍斯面前,一七○的身高却還得仰著臉瞧他。

  「你好,我是卡洛兒。」姜卡洛朝藍斯伸出手,露出極爲自信又甜美的微笑。

  修長好看的手在下一秒握住她的,藍斯的黑眸閃著興味的光芒。「你好,我是藍斯。」

  「藍海葡萄酒顧問公司總裁?」她小心的再確認一次。

  「沒錯。」藍斯扯唇一笑,對她單刀直入的問法感到有趣。這女人,絲毫不掩飾她急著找他的心思呵,要不是知道她的底細,他絕對會把她打入那些追著他跑的鶯燕之流。 「怎麽樣?敝公司今天的品酒會還讓卡洛兒小姐滿意嗎?」

  「嗯,太棒了,我喝到不少的好酒,快樂得都快醉了,雖然我也搞不清楚那些酒名,但貴公司給賓客們品嘗的05年的卡本內、00年黑皮諾、95年的辛芬黛,這些年份的葡萄所釀的酒,真的都非常棒呢!」

  是啊,她看起來是真的快樂到快醉了,連話聽起來都像是語無倫次。

  如果其它人聽到她現在講出來的話,不識酒標,猜不出酒名,却能正確的辨別出他選出來的酒是哪一個年份的葡萄,一定會感到啼笑皆非吧?

  「能得到姜小姐的贊賞,是敝公司的榮幸。」

  「咦?你知道我姓姜?」在舊金山,她並不有名啊。姜卡洛迷惑的瞅著他。

  藍斯一笑斂眸,指指掛在她胸前的貴賓識別證,上頭寫著「如意酒莊」。

  「如意酒莊所生産的意境名酒,內行人都知道是天才釀造師姜海勒的傑作,既然有人代表出席,我猜你應該是他女兒,我猜對了嗎?」

  「原來是這樣。」姜卡洛恍然一笑,却顯得欲言又止。「沒錯,我的確是他女兒,那個……藍總裁,請問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藍斯的黑眸閃過一抹流光,薄唇噙著笑。「恐怕有點困難呢,卡洛兒小姐,這次的品酒會我畢竟是主辦人,沒法子走開。」

  姜卡洛有點錯愕,她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會拒絕她在巴黎,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就算再怎麽樣不認識她的人,面對她迷人的微笑與美麗的外貌,通常都非常非常的友善,也十分樂意出手幫忙。

  「只要一點時間,我不會耽誤總裁太久。」

  「那就請你現在說吧。」

  「這……」

  「如果不方便的話沒關係,我請秘書再跟姜小姐約時間好了。」藍斯禮貌性的頷首一笑,轉身便要走開。

  一隻白晰美麗的手驀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想請你擔任如意酒莊的葡萄酒顧問!」她直說了,美麗的眼睛定定的落在他深黑的瞳眸裡。「我需要你的幫忙,迫切的需要,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的請求,任何條件都可以!」

  藍斯挑挑眉。「任何條件?」

  「是的。」雖然她姜卡洛絕對稱不上是孝女,但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如意酒莊就這樣敗在姜氏家族一脈單傳的她手上。

  「包括出賣你的靈魂和肉體嗎?」他嘲弄的看著她。

  「什麽?」姜卡洛被這無禮的男人搞得快瘋了,美麗的眼睛瞪著他,想不到這衣冠楚楚的男人可以把這樣的「條件」公開的掛在嘴邊,還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簡直就是無禮至極!

  「難道不是?」

  「藍斯先生,沒有人教你什麽叫紳士風度嗎?」

  「我很無禮嗎?」他笑著反問。

  「當然,非常非常無禮。」她不吝多强調幾次。

  「讓美麗的小姐産生這樣的感覺,我真的很抱歉。」藍斯微微欠身,紳士風範表露無遺,但他眼角眉角所顯現出來的却是一股極爲尊貴的傲慢。

  姜卡洛挑挑眉,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甚至連他口裡的道歉,聽起來都像是在羞辱她的難侍候似的。

  「不過,在商言商一向是我的原則,那些虛僞繞圈子的說話方式,如果卡洛兒小姐喜歡,我也是可以奉陪的,不過,那需要更多的時間,而我這人最缺的就是時間。」藍斯低眸看著她依然扯住他衣袖的手。「既然談不攏,就只好請你放手了。」

  她沒放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在出發之前她就告訴自己,這次不成功便成仁,難道要因爲這男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

  不!絕對不可以!

  「非得要這樣的條件嗎?」姜卡洛咬牙忍住滿腔的怒火,盡可能心平氣和的說話。「藍斯先生,你該知道如意酒莊的實力,這麽多年來有多少盤商拿著現金跑來求我父親,希望成爲意境名酒的獨家代理銷售商,要不是爸爸堅持意境全部都得是酒廠原裝出品,不知會有多少人搶破頭!你是個生意人,就這樣拒絕我會不會太武斷不智了一點?」

  藍斯笑著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那是海勒先生過世以前的情况。」

  「你!」

  「一個酒莊如果缺乏出色的釀造師,就只有死路一條,卡洛兒小姐,你懂釀酒嗎?」

  她別開眼。「我是不懂。」

  姜卡洛是個出色的藝廊經紀人,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卑,只不過,她的出色才藝對保住如意酒莊一點用處也沒有,這讓她懊惱得要命。

  「那不就對了?葡萄的收成季就要到了,除非貴酒莊可以在一個月之內聘請到一個出色的釀酒師,否則今年的如意酒莊將面臨無法産出任何一款酒的窘境。但是,每一個出色的釀酒師必定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釀造方式,釀出來的酒也絕不可能是以前的意境名酒,所以,我的結論是如意酒莊就快倒了。凡是聰明的生意人,都不可能拿個爛招牌砸自己的脚,你說是嗎?」

  真是說得針針見血又見骨呵!姜卡洛纖細的身子顫抖著,美麗的臉龐儘是蒼白,因爲她知道他說的都對,她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我建議你把它賣了。」藍斯冷漠的又補上一句。

  聞言,姜卡洛驀地抬眸。

  「不可以!我絕不會把它賣了!」她斬釘截鐵道。

  如意酒莊有數百年的歷史,如果把它賣了,酒莊雖然可以繼續是酒莊,她却不能力保它依然可以掛著「如意」的名號;就算它依然掛著如意的名號,不是姜氏家族名下所擁有的如意酒莊,也不再是真正的如意酒莊。

  要不是如此,她又何必拋下巴黎的一切,努力的試著要拯救這即將因爲父親的死亡而快要倒閉的酒莊呢?她根本對葡萄酒一無所知,對釀造酒也毫無興趣,被迫接下酒莊對她而言,就跟趕鴨子上架差不多!

  她感到無力透頂!

  如果能把它就這樣賣掉,她早這麽做了。而且以如意酒莊現在的狀况,只要生産不出酒來,或是釀好的酒無法順利銷售出去,那麽,就算她不主動變賣,酒莊已經抵押給威廉斯保險公司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也足以讓酒莊易主。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一個强而有力的葡萄酒顧問公司,讓它爲酒莊的品質背書,酒莊的酒自然能順利銷售出去,解除經營及資金上的危機。

  當然,她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如藍斯所言,一個酒莊如果沒有出色的釀造師,注定會失敗,但時間太過緊迫,緊迫到她只能先找到行銷通路上的大靠山,再來尋找可以協助她的釀造諮詢師雖然這一點也不容易。

  「既然如此,那你只好自求多福了。」藍斯一笑,優雅的轉身。

  一隻手再次的由後頭扯住他,他頓住脚步,却沒有回頭。

  「好,我願意,只要你可以成爲如意酒莊未來三年的葡萄酒顧問。」

  唇邊的笑意瞬間斂去,藍斯背著她的眸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你說……你願意做什麽?」

  姜卡洛深呼吸了一口氣,瞪著他的背,像是要把他的身體給射穿。

  這男人,簡直惡劣到了極點!非得要她在這種公開場合把這種出賣肉體的事說出口嗎?這樣,他就得意了?

  「跟你上床。」她咬牙,壓低了嬌嗓。

  反正這男人生得人模人樣的,有錢有勢又有莫大的影響力,最重要的是他未婚,還是個黃金單身漢,她就當是跟一個喜歡的男人發生一夜情,想想也不是一件太讓人不能忍受的事……

  總之,她豁出去了!

  藍斯回眸,眸子定定的落在她極度困窘不自在的美艶臉上,然後下移到她纖細好看的頸項、渾圓飽滿的酥胸及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再往下移,來到她一雙修長均勻的美腿上。

  姜卡洛被他那極盡放肆的目光打量得又羞又惱,整個身子隱隱顫抖著,連脚都發軟。

  他的目光,就像那些藝廊買家在評估一幅畫是不是值得買回家收藏,再三巡禮,連一些枝微末節都不放過……

  她只能忍受!至少,他把她當成一幅畫似的審慎打量著,而不是當成路邊一個待價而沽的妓女!

  半晌,藍斯才慢條斯理開了口。

  「你想跟我上床?」嗓音,很冷,像北極的雪,還會讓人感到痛。

  「不是我想跟你上床!」姜卡洛將背挺得筆直。「是我願意答應你的條件跟你上床,這兩者並不同。」

  「對我來說,這是一樣的意思。」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筆生意究竟成交了嗎?」

  藍斯看著她,她也望著他,半點也沒有屈居下風的意味,美麗小巧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將她性感的頸部綫條彰顯得更完美。

  他笑了,不顧四周賓客開始偷偷往他們兩個這邊瞧過來的目光,長手一伸勾住她的腰,瞬間便將她帶進懷裡。

  「你……」她愕然地從他懷中抬眸,突來的親密擁抱讓她心跳加速且不知所措,更意想不到的是,這男人的臂膀竟是如此沈穩有力,被他抱著,竟讓她剎那間有被人用心保護著、呵疼著的感覺。

  這,當然是錯覺。

  而且大錯特錯。

  深黑神秘的眸陡地漾出一抹奪人心魄的笑,像頑皮的孩子,也像殘酷的惡魔。

  藍斯輕喊著她的名字,「聽好了,卡洛兒,我的答案是……我拒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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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10:01
第二章

  他拒絕?

  那個男人說,他拒絕跟她姜卡洛上床?

  真是够了!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大男人沙文主義猪!他竟然這樣公然耍她?而且還是在露出那存心迷死所有女人的笑容之後,溫溫柔柔的開口拒絕她……還不是存心要玩她是什麽?

  該死的!只要想到那張笑得十分得意張狂又嘲弄的臉,她就忍不住直想駡髒話!再駡他個祖宗八代!

  姜卡洛被拒絕之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喝酒!她沒有委屈的奪門而出,而是深呼吸了好幾次,直接走到品酒會中擺滿試酒杯的長桌前,從第一杯開始,每一種酒都喝它一杯,連喝了十幾杯之後,她才推開落地門走到外頭的露臺,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如意酒莊的總管何叔。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可是一聽到何叔的聲音,一股酸意却驀地涌上姜卡洛的鼻尖和眼眶,讓她的話硬是梗在喉間吐不出來—

  「是卡洛小姐嗎?」沒聽到聲音得何雅各擔心的開口問。

  姜卡洛吸吸鼻子,在用手搗住,過了一會兒才到:「嗯,是我。」

  「怎麽不說話?事情進展得不順利?」

  「嗯……不是,我只是喝多了,頭有點暈。」

  何雅各當然一聽就知道是謊話,姜卡洛可是這世上難得可以千杯不醉的酒國英雌耶,這事別人不知道,可瞞不了他這個待在如意酒莊數十年的老人啊。

  「不順利的話就回來吧,我們在想想辦法,葡萄酒顧問公司又不是只有藍海一家,雖然藍斯執葡萄酒進口銷售之牛耳,但也不是一定要他不可—」

  「何叔,我漂亮嗎?」姜卡洛突然打斷他。

  「嘎?當然……是頂尖的漂亮,有人說小姐不漂亮嗎?」如果有,那人的眼睛鐵定是瞎了。

  「性感嗎?」

  「當然啊,我說小姐啊,你—」

  「如果何叔年輕個二十歲,會不會拜倒在我裙下啊?」

  嘎?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何雅各臉上三條綫。

  「不會。」跟本就是耍著他玩嘛。

  他年輕個二十歲,這小丫頭才七歲耶,七歲的她皮得要命,根本就不穿裙子,只會穿褲子,而且每條褲子還穿不到三個月就這裡破那裡破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太難了。

  「不會?」

  「是啊,因爲高攀不起性感美麗的小姐。」

  聞言,姜卡洛格格格的笑了。「聽何叔這樣說,我的心情好多了,是真的吧?只要是男人,都應該會喜歡我的性感美麗吧?」「那當然。」

  「如果不是呢?那是爲什麽?」

  何雅各皺眉,突然問道:「藍斯先生……不喜歡小姐嗎?」

  聽到藍斯那個臭男人的名字,姜卡洛的心情一下子又掉到穀底,不由地嘟起紅艶的雙唇,輕聲道:「這世上不可能有男人不不喜歡我的,何叔,我會讓他承認他是喜歡我的……」

  至少,她的身體與美麗無可挑剔啊。

  會拒絕她,究竟是因爲什麽呢?

  他是個正人君子所以不喜歡女人投懷送抱?還是他討厭太主動的女人?又或者他只是嘴裡說不,欲擒故縱?

  「小姐,你絕對不可以用身體來當交換條件,知道嗎?這樣,先生和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很傷心難過的,如果我是先生和夫人,寧可不要如意酒莊,也絕不可能要小姐用身體去交換的,這一點,請小姐務必明白才好,聽見我的話了嗎?小姐?絕不可以那樣啊。」

  唉!姜卡洛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更覺自己沒用了。

  「知道了,何叔,我不會的。」就算她想給,也得人家想要啊,偏偏,他最引以爲傲的東西人家還不屑一顧哩。

  「那小姐好回來了嗎?要不要我開車去接你?」

  「不了,我還要參加這裡的晚宴,如果可以,我應該會玩到天亮再回去,你不必等我了。」她姜卡洛絕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女人,不到最後關頭,她,咬緊牙根也會撑下去。

  如意酒莊的姜卡洛,成了今日海藍晚宴上最出風頭的人物。品酒會上,她不僅百分之百猜對藍海要進口的五種葡萄酒,更讓人錯愕的是,她竟對在場的百分之五十折扣的進口外貿商第二名 — 來自法國勃根地的酒商高恩大展媚功。

  高恩是個藍眼褐髮的法國男人,高大英挺,風度翩翩,所有卡洛兒喜愛的有點他全都具備,而卡洛兒一口流利的法語,美麗動人的外貌,親和力十足的微笑和驚艶全場的舞姿,也在在迷眩了高恩的眼。

  從頭到尾,高恩只是在場外看著她微笑,直到她跳累了,像隻蝴蝶般的飛到他身邊棲息,他紳士的替她倒酒,用痴迷的眸光瞧著他舉杯將葡萄酒一飲而盡,就像喝的是白開水一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要是別的女人這樣喝他倒的酒,他可能早就掉頭走人,可這卡洛兒太特別,特別到就算親眼看到呀這樣糟蹋上等的葡萄酒,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再替她斟了一杯。

  「這是昂利。佳葉所釀造,最有名的葡萄酒,口感如何?」高恩見她又是仰頭飲盡,怕她醉,便開口跟她說話。

  姜卡洛看著高恩,嫣紅的粉頰讓她笑起來更加可口動人,對於他的問題,她只是輕應了一句:「嗯,很棒。」

  「就這樣?」高恩莞爾,以爲她會高談闊論一番,將這款美酒的美感抒發到極致。

  姜卡洛又看了他一眼,笑得更迷人了。「非常棒,這樣行了吧?」

  她不懂,喝酒就喝酒,好喝酒好喝,幹什麽非得正經八百的對這些酒品頭論足不可?啊,法國的男人,果真挺無聊的,伸長手,他决定自己倒酒,高恩却早她一步幫她將杯子斟滿。

  「謝謝,這樣就不必一直倒酒,真爽!」說著,仰頭又是咕嚕咕嚕喝下肚。

  「你這樣會醉。」

  姜卡洛喝完,把酒杯重重放下,整個人軟軟的倒進高恩懷裡。 「我醉了。不是正合你意?」「你真的醉了,卡洛兒小姐。」沒把她推開,高恩伸手輕攬著她光裸的肩。 「陪我跳舞好嗎?」「好啊,我以爲你不會跳舞。」她從他懷裡爬起來,伸手拉著他,興高采烈的往舞池移動,本來想要跳一首華爾茲,音樂却突然變成了燈光暗氣氛佳的羅曼蒂克慢舞。

  「這種舞我會跳。」高恩勾住她的腰,傾身靠向她。

  她格格直笑,將臉埋進他懷裡,看似親密,兩個人接觸的地方却只有她的手和臉,下半身反而拉遠了。

  靠在高恩懷裡,姜卡洛始終甜蜜的笑著,一雙眸子瞟啊瞟地,又看見不遠處那雙始終緊盯著她瞧的黝黑深眸……

  呵,她笑得更甜了。雙手更加親密的勾住舞伴高恩的脖子,將整個上半身也貼上去。

  「卡洛兒小姐,你這樣會讓我情不自禁想吻你。」吻嗎?姜卡洛的眸光閃了閃,她怎麽沒想到用這一招?在法國。嘴對嘴的親吻也算是禮貌的一種,可是在百分之百東方血統的藍斯眼裡,不知道代表著什麽呢?

  正思索著,高恩已經挑起她的下巴,讓她被天花板上旋轉的七彩霓虹照暈了眼。

  「可以嗎?」高恩的神情很認真,就怕不小心褻瀆了她的美麗。

  「什麽?」嬌慎的裝傻。聽說這一招是在社交場合中必備的技能,她這幾年來被訓練得還可以。

  「我可以……吻你嗎?卡洛兒小姐?」高恩抱著她,定在舞池內不動了,深情的模樣實在很令人動容。

  只可惜,姜卡洛的目標從頭到尾都不是他,她跟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跳舞,爲的只是想要招惹某人而已。那個某人,明明從頭到尾都盯著她瞧,就算摟著別的女人跳舞,目光也始終兜著她轉,說對她沒興趣絕對是騙人的!那麽,之前某人會拒絕她,是爲了什麽?明明是他提出來的條件,她也只是同意而已,他敢提出著這麽不入流的條件,爲什麽要在意她就這樣爽快的答應他呢?難道是因爲她答應得太快了,才讓他瞧不起?

  恐怕是這樣沒錯。

  真是個可笑的男人!傲慢,自以爲是,大男人主意,高高在上到目中無人的地步!總之,就是個討厭的男人!

  他皺眉,在心裡駡他個一千一萬次,却始終沒有讓她改變心意找別人,這又是見鬼的爲什麽?

  鐵定是她骨子裡某種自虐因子又發作了,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會挑起她的興趣,尤其是男人。

  「卡洛兒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聞言,姜卡洛回神了,正想把心一橫點頭說好,却教不知打哪兒來的一聲低嗓給打斷——「不好意思,換個舞伴吧。」不由分說,藍斯已讓出舞伴,長手一伸將姜卡洛給帶進懷,隨著舞曲在舞池裡優美的轉了數圈,轉眼已將她帶到角落。她貝他轉得頭暈目眩,見他好不容易緩下,脚步都還沒來得及站定,纖腰翹臀瞬間再次被一隻剛硬的臂膀給緊扣近身,讓她整個人不得不順勢貼住對方,密密的肢體交纏,半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她伸手抵住他胸膛想把他推開,却讓正低眸瞅著她的藍斯,輕易的一覽眼下那片雪白酥胸的美麗風光。

  他沉了眸,喉間滾動著一股暗流,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原始渴望,這一點他自己非常清楚。

  「你想幹什麽?」姜卡洛仰著臉問,對他此刻赤裸裸瞅著她的目光感到些微的害怕,倒不是怕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她做什麽,而是那黑眸深處、仿佛可以攝取她靈魂的東西,莫名的讓她感到濃濃的不安。

  「想跟你跳舞。」他低頭凑近她耳邊說話,火熱的呼息輕輕地吹送上她的頰畔、耳蝸和光裸的頸項,她的身子隱隱一顫,他可惡的勾唇笑了,手技巧的一提,帶領她轉了一圈又一圈。她在他的懷中飛舞,明明是慢舞,這一對却跳得像是熱舞的探戈,劍拔弩張,氣勢磅礪,目光與目光糾結纏繞,一個帶笑,一個帶怨,軀體與曲綫却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令人贊嘆連連。

  樂曲自動在下一首變成了熱情的探戈。

  藍斯送給前面的DJ一個贊許的微笑,姜卡洛咬牙,很想用穿著高跟鞋的脚踩上這男人的俊臉。

  一圈又一圈,男人熾熱的大掌毫不客氣的在那光裸美好的腿部曲綫上游移、撫摸,並在必要時非常技巧的用掌托住他的臀部、腰身,修長放肆的指尖還幾度若有似無的劃過她的胸前……

  該吃的豆腐被吃了,不該吃的也被吃了……可是姜卡洛根本沒空跟他計較,因爲這男人的舞技出奇的好,跟他跳舞,可是前所未有的淋漓盡致呵,像是要把骨子裡的靈魂給震出來似的。在他極富技巧又從容不迫的帶領之下,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變得更美了,美得極度狂野性感又奪人心魄。至少,奪這男人的心魄。

  她在他熾熱的眸光中看到野火燎原……且是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

  心是雀躍著的,有一種征服的快感,可這勝利是有代價的,她幾乎累得想在他胸前喘息。

  藍斯剋沒那麽好心,更是一點都不體貼,看得出她的步伐累了,却依然我行我素的帶領她跳出他想要她跳出來的舞步,因爲他看出她的驕傲與好勝,知道她不會輕易投降認輸,這樣的弱點,可愛又讓人生氣,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她比較妥當。

  「累了嗎?」他假裝好心地問。

  「不累。」她仰頭漾起一抹甜笑。「是你累了吧?大叔?」

  她喊他,大叔?這女人,勝利得如此張狂呵,讓人真的忍不住想要制止她,挫一挫她的銳氣……他真的很想這麽做。可是下一秒鐘,他發現她脚步有些亂了,本來紅潤瑰麗的雙頰也透著一股令人憐惜的虛弱,他忍住了,轉而長手一伸拉她入懷,讓她整個人貼在他寬大碩健的胸前。

  她不安的想掙脫這個太灼熱溫暖的懷抱,懷抱的主人却有著比她更堅定的意志,將她扣緊在懷。

  耳邊,是更加狂熱四射的吉魯巴,這男人却像是聞所未聞似的,安靜的擁著她,跳起屬於他們的華爾茲……

  狂熱的心跳,却未因此而稍緩下來,姜卡洛似乎聽見更劇烈的心跳聲,縈繞在他與她的心跳之間……

  換它們,在狂舞。

  每一次的呼息交錯,就磨擦出更燦爛奪目的火花,劈啪作響,一回有一回,就快要燃燒起來。果真……燒了。藍斯驀地低頭,溫熱的嘴密密的覆上她微敵的雙唇,在她的驚愕之中,狂野深入的掠奪她的芳香溫軟……

  她呆住,甚至沉醉在這男人的吻中。

  過了片刻,她才慌亂失措的使盡力氣將他推開,轉身逃離舞池,飛奔而出……

  花園裡,清風拂面,姜卡洛却一點都不覺得清凉。

  纖纖素手不住地在臉上揚風,可却怎麽也揚不去頰畔那源源不絕的熱氣,還有,留在她唇上的他的溫度與觸感。

  要死了……

  竟然這樣吻她?他那舌尖,是可以烙鐵的溫度,肆無忌憚的在她的嘴裡翻攪吮添,幾乎想要把整個人給勾進去似的,讓她的胸口發疼,脚發軟,整個人都快要融入他的身體裡變成他的一部分了……如果她沒有及時逃開的話。

  好可怕的吻功,可以吸魂攝魄,上輩子鐵定是會吃人的魔鬼,先把人迷昏了然後安然享受美食的那種魔鬼。

  腦海裡不住地轉著剛剛藍斯吻她的感覺,甩也甩不掉,連身體的反應都忘不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連脚趾頭都因此而蜷曲起來……

  不該是這樣的!

  那傢伙…說不要她又吻她!說不要她又來勾引她!說不要她又整個晚上緊盯著她!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可縱使是這樣,她也不該任他這樣耍著她團團轉啊!怎麽可以在這個男人這樣無理的吻了她之後,自己像個小白痴一樣的躲起來?

  她至少該賞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每個高高在上的淑女都應該這麽做的,他當然也不能例外。該死的!姜卡洛咬唇再咬唇,念頭一起就很難再忍住,一個旋身,她推開落地門再次進入晚宴會場。

  門一被推開,藍斯便看見了她,因爲打從她那樣驚慌失措的跑出去,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那扇門前。

  他以爲,剛剛那個吻已經是那女人所能忍受的極限了。

  他欣喜,因爲可以不必再擔心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的目光。

  他惋惜,因爲今夜的晚宴將因少了她而黯然失色,毫無樂趣,乏善可陳。

  沒料到,這女人會在五分鐘之後再次從那扇門進入他的視綫…

  一身火紅的姜卡洛落落大方的站定在藍斯面前,仰起她高傲好看的下巴,用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凝視著他。

  「藍斯先生。」她甜甜的叫了一聲。

  這很詭譎,藍斯不知道這樣甜美的嗓音背後,這女人又會爲他帶來什麽驚喜。」有事嗎?」他瞇了眼。藍斯身旁好不容易找到空檔跟他獨處的女伴顯然有點不悅,一隻手勾住了藍斯的臂膀,沒打算因爲姜卡洛的出現而退讓,雖然,剛剛藍斯總裁對這女人的吻大家都看見了。

  ……那又如何?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男人都是這德行。

  姜卡洛見那女人掛在他臂上,他也無所謂的模樣,氣歪了,却笑得更加甜美。

  她走上前一步,巧笑如花道:「剛剛出去得時候突然想起來,我忘了給藍斯先生一樣東西。」

  藍斯挑挑眉。「什麽?」

  「就是這個。」姜卡洛單手握成拳,然後把手舉到他面前。

  就在他以爲她要給他的東西是包覆在掌心裡,正不明所以時,眼前的掌心突然打開,啪一聲,襲向他的俊顔!

  衆人驚呼了一聲,不約而同屏住氣。

  音樂依然在空氣中流動,却沒有人在跳舞,藍斯看著姜卡洛,姜卡洛也看著他,她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藍斯有沒有痛到她不知道,但她的手却痛得要命,搞不好還扭到了,不過在這當下,就算痛死也不能叫出來,太丟臉了。

  可,真的好疼,姜卡洛咬牙,快要笑不出來。

  哪有人這樣的?這根本就不是她原先想的那樣。怎麽沒有人告訴她,打人的結果是自己的手會痛成這樣?

  「你這女人,搞什麽啊?」藍斯身邊的女人第一個跳起來,忙上前查看藍斯的臉。

  「藍斯先生你還好吧?很痛嗎?」

  「我沒事。」藍斯伸手把女人在他臉頰上亂摸的手給抓下。

  「真的沒事嗎?那耳光這麽響……」一道冷冷的眸光掃來,女人下面的話自動消了音。

  藍斯轉而望向姜卡洛,那眸子讓人不寒而栗,姜卡洛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就算再笨也看得出來這男人眼中的怒火燒的有多旺!不逃是笨蛋!不過,太遲了……藍斯長手一伸扣住她手腕,衆目睽睽之下,頭也沒回,昂首闊步的筆直往前走,把姜卡洛一路給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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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10:30
第三章

  季節已入秋,夜晚更添凉意,被拖出宴會場的姜卡洛只著一件桃紅色露肩禮服,迎面而來的風讓她覺得有些冷,不過,她還是沒忘記要繼續掙扎,好脫離這男人緊扣著她的魔手。 「你放手!」她的手都快被他捏疼了,却是死抽活抽也沒法子從他的掌心裡抽回自己的手。

  藍斯逕自快步往前走,理也不理她,除了從頭到尾都沒放開過的手之外。

  「藍斯先生,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大叫非禮嘍!」

  「你叫啊。」「你以爲我不敢嗎?」腿那麽長,走那麽快,爲了跟上他的脚步,她的脚後跟都被高跟鞋磨破了。手痛脚也痛,這大概就是她賞他一巴掌的代價吧?還是,不止這樣?瞧之男人衣冠楚楚,該不會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吧?

  不對!這個形容根本不恰當!應該說,也許這男人是只會動手打人的禽獸?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那怎麽辦?

  現在,這男人是要拖她去荒郊野外,然後毀尸滅迹嗎?

  越想,姜卡洛的臉色越蒼白。

  「你有什麽不敢的?」藍斯突然回過頭來,大大的一張俊臉就罩在她蒼白的臉前。

  姜卡洛嚇一跳,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却發現自己的手腕還被對方扣住,根本退無可退。

  月光下,藍斯看見她略微蒼白的面容,還有,她隱隱顫抖的身子。

  該是快意的,至少,報了她剛剛在大庭廣衆之下甩了他一巴掌之仇,可是,却見鬼似的並不是那麽回事,他的心,竟莫名的閃過一抹憐惜?「怕了?在你衝動的做下那些舉動之前,爲什麽不先動一動你的腦子?現在才怕,是太不瞭解男人還是太過純真?」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瞅著她,明明在責駡人,嗓音却出奇的低柔。

  她抬眸瞪著他。 「是你有錯在先,憑什麽數落我?難道我要乖乖任你輕薄而不反擊嗎?你當我是在賣的啊?」

  「身體都願意給我了,一個吻算得了什麽呢?」藍斯扯唇,嘲弄的一笑。「如果不是我,也會是別的男人,對嗎?」

  「什麽?」她氣得顫抖。

  「難道你剛剛在舞池裡拚命賣弄風情,不是爲了勾引那些男人?」

  「你……」

  「敢做不敢承認嗎?」

  「是!我是!我剛剛的確是在勾引那些男人,想在裡頭找到一個最棒的金主來贊助我的酒莊!怎麽樣?礙著你了?你這人,究竟爲什麽要多管閑事?」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姜卡洛就是故意順著他的話說,也不知道是在氣他還是在氣自己。遇見這個男人之後,一切,都變得荒謬透頂!

  明明只是來找他談一樁酒的生意,結果却搞成像是在談一樁性交易!

  這男人真把她看小了,以爲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就算她要一夜情,也會挑好的對象,譬如他。

  雖然這男人的性格很討厭,但不能否認,這男人依舊是男人中的上上選,否則,他以爲她會同意?

  他皺眉,瞅了她半晌才道:「所以,你真的打算用這種方式拯救你父母親辛苦創下的基業?你就沒有一點上進心嗎?你的腦袋瓜只裝著把自己銷出去的方法,却不會想一下如何釀出好酒的辦法?」

  真是令人失望得很!

  藍斯此刻的神情就寫著這樣一句話。這樣的眼神,姜卡洛看多了,打小就在爸媽眼中看過,可是她不在意,現在,不知爲什麽,這男人以同樣的眼神看著她,却讓她相當不是味。她爲什麽要在乎這個男人怎麽看她?尤其在她點頭同意跟他上床以換取他成爲如意酒莊葡萄酒顧問一事之後,他還能把她看得有多高尚?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就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期許?期待?

  他把她搞迷糊了!不只現在,之前也是,反正就是一團混亂!

  「這不關你的事。」她別開眼,不想讓他那雙黑眸所迷惑。「既然你沒有幫我的意願,就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回哪兒去?」藍斯瞇起眼。

  她咬牙,眸子再次瞪住他。「當然是回家!」

  「是嗎?那我送你。」藍斯拉著她又往前走。

  「不用了,你放開我!」這男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總是不把她的話當成話嗎?「我不需要你送我!」

  「只是順便。」

  「順便?」

  「沒錯,是順便,因爲我也住納帕穀。」說著,藍斯已經走到車前,紳士的替她找開車門。「上車吧,我不會如你所願的吃了你,放心好了。」

  藍斯真的住在納帕穀?所以可以「順便」送她回家?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男人竟然真的知道她住在哪兒!而且連問都沒問她一句,便一路無誤的送她到家,這簡直就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姜卡洛一整個早上都在想這個問題,撑著洋傘跟在何叔身後巡視葡萄是否已經可以採摘時也想,她甚至開口問何叔,關於藍斯這個男人,以前是否跟如意酒莊有任何生意上的交集?

  「小姐,沒有,十幾年來所有的酒都是我們酒莊自産自銷的酒,老爺一向堅持酒的品質和保存質量,從來不批發給葡萄酒商。也沒批給中盤顧問公司去賣。」

  何叔笑了笑。

  藍斯跟如意酒莊並沒有生意往來。

  「那麽那位藍斯先生怎麽會知道我家住哪?」

  「這一點也不奇怪啊,因爲藍斯先生就住在離我們酒莊不遠處的半山腰,知道如意酒莊的位置也是理所當然。」

  「他真的住在納帕?半山腰?」姜卡洛突然間想到什麽,詫異地問:「不會就是坐覽整座納帕穀最佳視野的那楝歐式白色建築物吧?」

  「好像是這樣的,小姐。」姜卡洛嫉妒的努努漂亮的鼻子。

  「那個幸運的傢伙!那裡可是擁有絕無僅有的地理位置,坐在家裡就可以飽覽納帕谷美麗的風景。」

  聞言,何叔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小姐覺得藍斯先生長得很好嗎?」一頓,姜卡洛驀地紅了臉。「可性格就不怎麽樣了。」「是這樣啊。」何叔點頭笑笑,繼續低頭查看那一成串的葡萄。「對啊,是個壞男人。」她壞心的又補上一句。

  故意忘記他對她的那一點好、一點貼心,還有她對他的一點動心。

  昨晚上他的車,才坐穩,車子都還沒發動,那男人突然把她的手抓過去,不知打哪兒變出來一瓶藥膏,輕輕的抹在她的手掌和手腕上,那藥,沁凉透膚,刹那間緩和了那只打他巴掌的手的疼痛。

  她看他一眼,他也看著她,刹那間,她的心跳像是跑完一整場馬拉松,跳得又急又狂又大聲,整個人突然熱得不得了……

  「你是在說我嗎?卡洛兒小姐?」

  一聲熟悉的低嗓突然從姜卡洛身後傳了過來。

  她驀地回頭,撑在頭頂上的洋傘從她的手中脫落,掉在她穿著迷你短褲的漂亮長腿邊。「你……你……怎麽……」一大早就受此驚嚇,姜卡洛連話都說不清楚,只是像見鬼似的瞠大雙眼。

  「昨晚不是跟你說了,看在名釀酒師姜海勒的分上,我會給你一個機會,有空我會來參觀酒莊,這麽快就忘了?」

  她沒忘,只是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更沒想到他那句話不是客套話而已,而是認真的。

  藍斯走近,優雅的彎下身替她把傘撿起,體貼的撑在她頭頂上。

  因爲這樣的靠近,讓他清楚的看見她只穿著清凉無袖背心的胸口上,那一顆顆細細小小的汗珠,正在熾熱的太陽底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再搭配上那誘人的渾圓曲綫,頓時之間,覺得天氣變得燥熱無比。

  他把傘有點粗魯的塞回她手上,高大的身軀往後退了一步。

  姜卡洛古怪的看他一眼。「你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天氣太熱了。」藍斯拉拉身上的藍色短袖休閑衫,眼光掃向這一整片的葡萄園,見那成串成串的葡萄在陽光下顯得紫綠交錯、飽滿結實,不由地挑了挑眉。「打算什麽時候採收那些葡萄?人手都找好了嗎?」因爲全球暖化的緣故,這幾年的葡萄質量受到嚴酷的考驗,如何在最適當的時機採摘葡萄更成了很大的一門學問。

  「再一個禮拜後就差不多可以陸續採收了,人手是齊了,可是就缺一個釀酒師。」一旁的何雅各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

  「這丫頭不行嗎?」藍斯走上前,蹲在何雅各身邊,同他一起查看深淺不一的葡萄。

  何雅各呵呵笑。「小姐沒學過釀酒,就算再有天分也不可能馬上上手的。」

  「所以,你們現在缺的應該是一名釀酒師,而不是葡萄酒顧問,我說的對嗎?」

  「如果藍先生願意擔任如意酒莊的葡萄酒顧問,那麽,找到一名好的釀造諮詢師也不成問題,這樣,所有的問題都解决了。」

  「可是釀造出來的酒還會是如意酒莊的意境嗎?」

  「小姐雖不會釀酒,但是她有這世上最敏銳的嗅覺和味覺,輕易的就可以分辨出來不同的味道,只要釀造師在旁協助,要釀造比原來的意境好要出色的酒也不無可能。」

  「是嗎?」藍斯輕笑,眼眸掃向姜卡洛。

  她正一臉氣呼呼的瞪著他們,模樣兒美麗又可愛,昨夜的華艶風情褪去,站在葡萄圓裡的汗水淋漓的她,却依然性感奪目呵。

  「你們兩位,當本小姐是隱形人嗎?就這樣在我面前公然討論我這正主兒,太沒禮貌了!」

  「是在稱讚你呢!」藍斯起身,不知道是刻意還是下意識地便擠進那張不太大的洋傘底下。

  「你們兩個很熟?」她瞇起眼,假裝無視於他高大昂然的身軀陡地靠過來所産生的親密感。

  「一點也不。」

  「騙人的話是小狗?」藍斯朗朗大笑。「卡洛兒小姐,我的時間很有限,你只有一個小時可以說服我接受你的提議。開始吧。」

  老天......他笑起來怎麽會這麽好看啊?

  「開始......什麽?」江卡洛眨眨眼,在自己看呆了之前趕緊將目光轉到別處,却剛好看見何叔在偷瞄著他們,正一臉的笑呢。

  見鬼了!何叔那是什麽表情?就算這藍斯長得真的很帥很英挺很迷人,何叔也不必像是在替她打量老公似的眼神吧,滿意得不得了似的。

  「當然是帶我參觀酒莊啊,你以爲那是什麽?」藍斯嫣地彎下身,整張臉幾乎要貼在她臉上,然後壓低嗓音,用只有她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卡洛兒小姐不會滿腦子都是想怎麽勾引我上床這件事吧?」

  轟--江卡洛嫣頰爆紅,熱力四射的太陽此刻都沒有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火氣熾烈。她瞪著他,咬牙再咬牙,最後選擇旋過身快步往前走。藍斯又大笑了,看著江卡洛氣呼呼離開的身影,眼神裡摻雜著很多不知名的情緒,是什麽並不太明確,心裡却是歡喜的,因爲她,他本來波動補齊的心,妄動了,像孩子似的。

  「你這樣逗小姐,是因爲你喜歡她嗎?」何雅各的頭竄出葡萄藤中看半天,終於伸手摘下一串葡萄,嘴裡嘀嘀咕咕著:「就是這個了,這是老爺前兩年新選種的辛芬黛葡萄品種,樹還新呢,今年只能拿來釀甜酒或者香檳。」

  「你剛剛說我喜歡你們家小姐嗎?」

  「難道不是?」

  藍斯笑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那丫頭,真的行嗎?她那一曬太陽就紅通通的皮膚,禁得起釀酒師這樣的工作?」

  真正的釀酒師,在釀酒前,舉凡葡萄的栽種,培養,土壤,溫濕度等風土條件的掌握與控制,採摘葡萄的時機都得親力親爲,基本上的前置工作和農夫差不多。」是啊,真苦了那孩子,誰教薑家這兩代都是一脈單傳呢,老爺上一代至少生了老爺這個兒子,可老爺就只有小姐這個女兒,能怎麽辦?」

  「轉型吧,舍去葡萄園,改用委托的方式,只要懂得挑選葡萄及釀酒就行了,她就不必這麽辛苦。」怎麽看,那白白嫩嫩的丫頭都不適合在陽光底下奔波勞苦,如果她是他女兒,他鐵定不會把酒莊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何雅各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藍斯一眼,沒說話,心却是愉悅不已。

  這男人正心疼小姐呢!

  如果是這個男人,應該行吧?

  一個懂得品酒,懂得賣酒,又懂得心疼女人的黃金單身漢......這世上恐怕也不多了。

  姜卡洛氣歸氣,但她還是在酒窖前的餓一棵大樹下撑著洋傘等藍斯過來。」我還以爲你不過來了呢」。她看他走近,忍不住數落了一句。」和何叔這麽有話聊嗎?」

  「是啊,那個老頭濕熱知識淵博的傢伙,更他說說話,總能增長些見識,對我的工作有幫助。」

  他竟然叫何叔」老頭」?真是個不懂尊卑的傢伙!果然是個個性不怎麽樣的壞男人!她要是覺得他有一點好,那鐵定是眼睛瞎了!感覺提前老化!

  見她又在瞪他,藍斯不覺莞爾,「你老是愛這麽瞪著人嗎?」

  姜卡洛又瞪了她一眼,才領這他轉身下酒窖,爲了釀造及收藏葡萄酒,酒窖常年保持恒溫,清凉透人,尤其在這有些炎熱的白天,一轉進樓梯間就可以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酒窖很大,一個個新制的橡木桶層層迭迭的在眼前鋪展開來,酒香四溢,再往前走,可以看到一排排的葡萄酒架,上頭橫放著不知有多少個年代的酒藏,約莫兩萬多瓶的酒,光看就很是壯觀。」我打算把這裡三分之一的酒用最高價給銷售出去,所以才迫切找上你,而不是先找釀造諮詢師。」姜卡洛開門見山道。

  藍斯挑眉不語言。

  「這些酒都是上等的酒,世面上已經找不太到了,全都是我爺爺爸爸們留下來的收藏,價值連城,你是個懂酒的人,去晃一圈就會知道我所言不虛,我直接挑明說了,如意酒莊急迫需要資金,所以我需要你。」

  姜卡洛幽幽地看著藍斯,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覺得這男人壞得讓人討厭。却又同時覺得他可以信任,反正,她决定對他說實話,也許這樣,這個男人可以放下對她的這個接班人的冷嘲熱諷,坐下來跟她好好談生意。

  「你真的這麽缺錢?」」是,爸爸在前幾年跟威廉斯保險公司借了很多錢來擴充設備,以保持釀造質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這幾年因爲全球暖化及機器設備不足,很多酒莊都産生了釀造上等葡萄酒的危機,爸爸更是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對外尋求資金,抵押如意酒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給威廉斯保險公司,如果無法應付接下來的本金利息支出,酒莊就可能面臨被並購的風險,而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嶺生。

  雖然她也明白現在可能面臨被並購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傳承,但,最急迫的却是每月龐大的利息支出,不拍賣這些酒,酒莊連度過這一季都有困難,就更別提什麽傳承了。

  「這些酒如果賣出去,酒莊根本就不必跟保險公司借錢了吧?連令尊都寧可保住這些酒藏而去跟保險公司借款,你却一接手就要拍賣它們,不覺得不妥嗎?」

  「如果連酒莊都保不了,留著這些酒又有何用?」

  「保存了酒莊又如何?保得了一時,保得了一世嗎?」藍斯冷笑,提唇又道:「我說過,一個酒莊如果沒有名釀酒師,那個酒莊就等於完蛋,當然,你也可以找到不錯的釀酒師來坐鎮,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這句話你聽過嗎?抱住如意酒莊這名號,確是個空殼子,又有何用?不如趁現在把它賣了吧,交給我,我可以一併幫你賣個好價錢。」

  「你!」快要氣死她了。姜卡洛咬牙再咬牙,忍住了上前咬他一口的衝動。

  「我不會賣如意酒莊!絕不!」

  藍斯的眸字閃了閃。「那就像想辦法讓自己成爲釀酒師,只有這樣,你留下如意酒莊才有意義,不是嗎?」

  這男人:……是在關心如意酒莊的存在嗎?

  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究竟是想幫她還是不幫她?

  「我們乾脆訂個協議吧。」

  她睨了他一眼,不情願的問:「什麽?」

  「三周的採收,至少三周的發酵,算算差不多還需一個半月的時間到兩個月的時間,那就定兩個月後吧,我要試飲你今年釀出來的酒,如果合格,我就擔任貴酒莊的葡萄酒顧問。如果不合格,那就恕我愛莫能助了。」藍斯聳聳肩,補充一句:「當然,拍賣貴酒莊這筆生意除外,我隨時都樂意幫忙,如何?」

  他要是飲她今年釀的酒?她根本不會釀酒!這男人是存心找碴嗎?

  「我不會釀酒,先生。」要她說幾次?真想把他掐死!「就算要馬上學,也沒那麽快我又不是神仙!」

  「或者我該說,我要試飲貴酒莊今年釀出的酒?」藍斯挑挑眉,挑釁的看著她。「釀酒不難,找一個釀酒師就可以了,掌握釀酒的秘方才難,不是嗎?善用你的長處掌握必要的訣竅,至於實際的製作過程,你可以交給釀造諮詢師及助理,這樣說,你明白了嗎?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敢!她當然敢接受他的挑戰!

  這男人才剛走,姜卡洛就後悔了…

  那絕對只是因爲一時的好勝心所産生的衝動,不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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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10:55
第四章

  姜卡洛整張臉趴在大大的木桌上,雖然不到夢周公的程度,却好幾次遇見周公還打了招呼,要不是看在何叔如此賣力的爲她解說釀酒的各種方式及原理,講得慷慨激昂,她真的很想馬上叫停。

  她手上握著一枝筆,在一張紙上不停的動著,何叔一定以爲她在認真做筆記,所以才笑成那個樣子,好像她終於懂事,想要認真的接下如意酒莊將它以揚光大了,一張嘴笑得怎麽也合不攏。

  唉。她真的努力在聽了,可是,越聽却越想睡……

  「尼可拉是自然動力法的提倡者與實行者,是一種終極的自然栽培法,不但不使用化學肥料和農藥,還配合行星和月亮的運行狀態栽種葡……」

  「辛芬黛品種的葡萄所釀出來的葡萄酒,特徵是甘甜、果味豐沛,酸味和澀味都比較低,我們如意酒莊近年來就是用這種葡萄釀造出世界極意境名酒……老爺所採用的方式是只採摘葡萄的上半部,因爲它是整串葡萄中,樹汁最早到達的部位,所以最甜……」

  姜卡洛頻頻點頭,趴在桌上繼續振筆疾書,何雅各看了很欣慰、講得更加賣力,幾乎要把平生跟隨姜海勒所學的,一次全都傾囊相授。

  腦海中突然閃過兩、三年前老爺子去廟裡求的一道簽詩,他還清楚的記得上頭這樣寫著:

  百年塞業,盛極一時,盡入紅妝掌中。峰迥路轉,去弊振興,風雲再起即榮。

  老爺子還在他面前直嘆這簽詩真是神準無誤呢,說是姜氏家族將來要傳到他獨生女手上,偏這唯一的女兒却一點不愛釀酒,縱使有極其敏銳的嗅覺與味覺,却無有傳承家業,爲此老爺還不得不未雨綢繆,替唯一的女兒及如意酒莊的未來打盡算盤……

  如今,老爺夫人的驟逝,小姐的轉性及努力向上,是否就應驗著這簽詩上的第二句話,峰迥路轉,去弊振興呢?

  想著,何雅各的眼眶都紅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吧?

  偌大的書房裡,午後的暖風從窗外吹進來,還伴著葡萄採收時節特有的葡萄淡香。

  老的邊擦著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淚,邊繼續教授釀酒之道,小的依然趴在大大的木桌上,一直認真動著筆……

  老的說老的,小的畫小的,那些話啊,有聽沒有進,不,是根本沒聽到耳朵裡,姜卡洛手上的那張素描圖給畫全了,她情不自禁的拿起來欣賞,臉上露出滿意極了的微笑。

  「帥呆了!」她爲自己畫下的作品許下一句贊美。

  「真的嗎?」何叔隔著一張大木桌,在一旁笑咪咪的看著她。

  「是的,真的很帥!」她對著手中的畫紙再次點點頭,把筆順手塞到耳後,越看越順眼。

  「呵呵,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小姐也覺得我這主意可行啊。」何雅各像是了却一樁心事的嘆了一聲,笑著頻點頭。「這樣,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對吧?小姐?」

  「嘎?」姜卡洛挑挑眉,終於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何叔,你剛剛說什麽?什麽……瞑不瞑目的?」

  咦?何雅各皺著眉望向她。「小姐剛剛沒在聽我說話嗎?」

  「有啊!」姜卡洛順手把圖壓藏在手肘下,抬起頭來對何雅各諂媚的一笑。「只是沒聽得很清楚而已,請何叔再說一次,可以吧?」何雅各輕咳了兩聲,這才又道:「我說……小姐也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不如在百日之內找個好男人結婚吧,這樣,小姐也可以專心的學釀酒而沒有後顧之憂。」

  何雅各說完了,却看到一臉嚇呆了姜卡洛,果然,小姐剛剛說帥呆了這句話不是在回應他的提議。他就說嘛,小姐怎麽會對自己的終身大事這麽爽快?正覺著怪呢,他突然瞪向姜卡洛壓在手肘下的那張紙,「那張紙上究竟寫著什麽呢?」

  「啊?沒啊沒什麽!」她壓得更緊了,笑咪咪的看著何雅各,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

  「關於何叔您剛剛說的,我會考慮的。」

  「真的?」

  姜卡洛笑得極甜,「當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嘿嘿,先轉移掉老人家的注意力再說。

  「所以,小姐是有意中人了?」

  嘎?怎麽話題轉到這裡來了?

  「沒有嗎?」

  「嘎?」厚,何叔現在是在逼婚嗎?

  何雅各小心翼翼地看了姜卡洛一眼,「如果沒有的話,那小姐覺得……藍先生怎麽樣?」

  「他?」姜卡洛的臉上三條綫,手不由得抓緊了本來壓在手肘下的畫紙,「那個……那樣的男人也稱得上好男人嗎?」

  何雅各看了她一眼,乾咳兩聲,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在,「那個,藍先生畢竟是個愛酒懂酒又能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打著燈籠都不一定找得著……對吧?」

  姜卡洛古怪的看了何雅各一眼,「他是何叔的兒子嗎?」

  「什麽?」何雅各被問傻了,一臉的莫名其妙。

  「私生子?」她又問。

  嘴巴開開合合合不攏,何雅各根本答不上話來。見狀,姜卡洛雙手環胸,瞇起眸子盯著何雅各,「不然,何叔爲什麽好像要推銷他?」

  哈,原來是這樣才被誤以爲藍斯是他的私生子啊?何雅各啼笑皆非的看著姜卡洛,「如果我能生出像藍先生這樣的兒子,那就是天大的福報了。」姜卡洛挑挑眉,對他的說法不以爲然,「他是個自大狂,傲慢無禮又討人厭,生下他有哪一點值得驕傲的?」

  才說著,一陣强風突然從窗口吹進來,把那張本來壓在手肘下的紙給順勢吹到了何雅各的面前。

  「天啊。」姜卡洛陡失鎮定,忙不迭從椅子上站起,伸長了手,打算把那張紙給拿回來。

  「這是什麽?」何雅各拿下那張紙一瞧,上頭哪是什麽筆記啊,根本就是一個男人的畫像,小姐真是……等等,這男人不就是那個……

  「何叔,快還我!」手構不到,姜卡洛乾脆繞過木桌跑過去,「是藍先生?」話才出口,手上的圖已經被姜卡洛給搶回去,何雅各若有所思的瞅著她。

  「不是!」姜卡洛滿臉羞紅,大聲駁斥,「當然不是他!怎麽可能會是他!絕對絕對不是!何叔別亂說!」

  「那……是我看錯了。」

  「對,就是這樣。」

  「我替小姐上了一下午釀酒的基本常識,都是白費心血了。」何雅各看起來頓時蒼老了好幾歲,他起身,駝著背走出書房。

  姜卡洛看著那個背影,胸口好悶,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想叫住他說些什麽,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能說什麽呢?何叔現在定是把她當個敗家女,對她一整個失望透頂了吧?

  「小姐也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不如在百日之內找個好男人結婚吧,這樣,小姐也可以專心的學釀酒而沒有後顧之憂。」

  「藍先生畢竟是個愛酒懂酒又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打著燈籠也都不一定找得著。」

      姜卡洛躲在床上輾轉反側,何叔下午在書房對她說的話揮之不去,另外一揮之不去的,是藍斯那張臉。

  雖然她極力否定自己會對那個自傲狂妄的男人動心,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一直想著他。

  短短兩天,他那冷冷的笑,嘲弄的神情,緊貼著她舞動的結實身軀,陽剛的存在感,熾烈無比的吻,全部……都忘不掉,她戀上了這個男人,好像已經是個結論,再否定也沒用。她太瞭解自己,戀上了就是戀上了,所以她才心煩意亂,不知所措。

  真要……那樣做嗎?像何叔所提議的,找個好男人嫁了?這個問題她今天晚上問過自己上百次,如果那個男人,她願意,喔,不,該換過來說,她願意嫁的好像只有那個男人?不,不是這樣,應該說,他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選擇。他不只懂酒又會賣酒,人又長得衣冠楚楚,不時還會讓她心跳加速……讓他當她的現成老公,不但可以擺脫她不愛經營葡萄酒莊的命運,又可以保住家庭産業並將之發揚光大,可謂一舉數得!想來想去,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她幾乎可以肯定,如意酒莊經過這男人的手之後,絕對可以開創一番新局面,讓數百年前如意酒坊的酒國風華再現,光現在這個結論,就足以支撑好去找他當老公,這個顯得有些魯莽的决定吧?不只如此,嫁給這執葡萄酒界銷售之牛耳的男人,還可解她燃眉之急,所有的問題都將因他而迎刃而解了,是吧?

  望著窗外的明亮月光,夜不成眠的姜卡洛終於下定决心……她要這個男人當老公!用最快的時間把自己嫁掉!



  隔日下午,姜卡洛穿著一襲水藍細肩帶連身背心短裙,踩著兩寸黑色細跟凉鞋,漾著滿臉的笑,出現在藍海葡萄酒顧問公司的總裁辦公室。坐在外頭總裁秘書安妮打完內綫,不好意思的對她笑了笑,「很抱歉,姜小姐,總裁現在還在業務部門跟主管們開會,會議可能還會延遲一小時……」

  「沒關係,我可以等。」

  「可是姜小姐,今天總裁的行程滿檔,開完這個會,總裁晚上還約了一個大客戶談生意……」

  「這個會會開到晚上嗎?」

  安妮楞了一下,「應該不會。」

  「那我在這裡等他。」姜卡洛笑著,自動而優雅的在一旁的小會客室裡坐下。

  「可以給我一杯咖啡嗎?謝謝!」

  「我可以幫小姐準備咖啡沒問題。」安妮起身,而有難色的看著她,話說得有些重了,「可是,姜小姐沒有預約,就算讓你等到總裁,總裁也不一定有空見你,請問,這樣也沒關係嗎?」

  姜卡洛美麗的臉緩緩揚起,勾起一朵奪人心魄的微笑,「是,沒關係,如果他一直沒回來,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下去,你就這麽告訴他吧,如果他故意讓我等到天亮,我也會等下去的,今天,我非見到他不可。」結果,等到太陽都已落到山的那一頭時,姜卡洛才見到了藍斯,看見她,藍斯的眼底沒有驚喜,沒有喜悅,只是挑了一邊的眉,然後冷漠的越過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姜卡洛要跟進去,秘書却跑過來擋在門口,「你不可以這樣闖進去,姜小姐。」

  姜卡洛眼睛冒火,心裡也冒火,正要開口叫她讓開,眼前的門却自己打開。

  「你可以下班了,安妮,請你順手把外邊的門也關上吧。」

  藍斯說著,伸手捉住姜卡洛的手腕,一把將她拖進門,然後當著一臉愕然的安妮面前把門給關上!

  藍斯瞇眼看著眼前集性感與純真於一身的姜卡洛,掙扎著是不是要開口叫她滾?

  他讓她等了四個多小時,自己也心浮氣躁的開了四小時的會,故意慢慢開,不知道是在折騰她還是折騰自己?見鬼了!她憑什麽一出現就左右他的情緒?當聽到她來辦公室找他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心思紊亂,莫名其妙得可以!

  「我和你訂的是兩個月的期限,不是兩天。」他壓抑著不知對自己還是對她的憤怒,冷冷地開口。

  「我知道,可是我有話對你說。」她咬著唇。雖然看他這神情,選擇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但是,她不想再等了,天知道他什麽時候才願意排時間見她?她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耗在等待上。

  「有話快說,你只有十分鐘。」他對她,真的是很冷漠呵。

  冷漠到都快要讓她以爲,前幾天突然一大早跑到酒莊去找她,那個笑得一臉可惡却好像不是壞人的男人,根本是她自行想像出來的一個幻影。

  姜卡洛看著他,眼底有一抹受傷,不過,她不想讓這男人看出來,隨即扯扯唇,輕佻的一笑,「十分鐘恐怕不够,除非藍總裁在床上總是如此速戰速决。」她挑釁的靠近他,伸手撫上他寬大精實的胸膛。

  「什麽?」他沒聽錯吧?藍斯扯扯唇。這女人,又想來勾引男人這一招了嗎?

  「沒聽清楚嗎?我說十分鐘不够。」纖纖細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去勾他襯衫的扣子,眼眸藏匿著萬種風情,定定的看著他,希望在他眼底可以看見一絲絲對她的渴望與貪婪,身體上的也好。

  可惜,沒有。在他眼底,藏著的好像只有鄙夷。

  心揪著,姜卡洛却踮起脚尖,將唇貼近他的嘴邊,柔聲道:「你討厭我?鄙視我嗎?因爲我用這種方式誘惑你?看樣子似乎是急著爬上你的床,所以看不起我,對吧?」藍斯沒有拉開她,屏住氣,讓自己盡可能不動如山的面對這個女人的誘惑,她很香,很軟,很迷人,教人就是要心動,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

  「是啊,的確讓人看不起。」他說,大掌却由後按住了她的腰,讓她不得不更貼近他,「我這麽說,你就會放手了嗎?姜卡洛小姐?」

  聞言,姜卡洛眼神一黯,咬住唇,正想用笑來打發這份尷尬時,藍斯却陡地低下頭,溫熱的舌驀地輕舔上她的唇——

  一下,就這麽一下,這吻却蕩進她心湖裡去,化也化不開的悸動著。

  她顫抖著身子,凝眸望向他,無意識地用舌舔了一下被他舔過的唇瓣,帶著一絲絲的迷惘與羞澀。

  藍斯見狀,下腹部驀地竄起一股又猛又烈的火苗,幾乎要燒起來,他倏地伸手推開了她---沒來得及防備,再加上她此刻雙腿發軟,他這一推,姜卡洛便狼狽的跌坐在旁的沙發上。

  「你……」她受傷的看著他。

  「如果你這麽想當妓女,我也可以成全你,只要你說你願意,現然,馬上,我就可以抱了你。」

  明明白白的,他在羞辱她。就在她爲了他那接吻而悸動得不知該如何平復內心騷動的時候,選擇用這麽直的方式傷害她。

  可是她還是笑了,「你還是想抱我的,對嗎?」

  那笑,甜中帶澀,蜜中帶苦,看著他,她的眼神有有著淡淡的期盼。

  「不能是以一個男人想抱一個女人的心情來看我嗎?」

  他睨著她,不語。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爲了當妓女,而是爲了想當你的妻子。」

  藍斯一雙迷人的黑眸瞪著她,心鼓噪著,混亂著,「你到底說什麽?」真的不明白,這丫頭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便讓他感到驚喜與驚嚇?

  「我想嫁給你。」

  嘖,這女人當真是瘋了。

  是他把她逼急了嗎?竟讓她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寧可出賣自己的婚姻來保住如意酒莊?

  「爲什麽?」藍斯不屑的撇撇唇,「你寧可用你的身體、用你的靈魂和你一輩子的幸福來交換這場勝利,却不願意多花一點功夫來把酒釀好,來光榮的贏得這場勝利嗎?你的驕傲呢?好勝心呢?就這麽容易屈服嗎?看來,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她瞪著他,胸口起伏不定,却半點也沒有改變主意,「不管你說什麽,這是我的决定,你只要回答要還是不要就可以了。」

  「如果我說不要,你打算怎麽辦?」

  當然是再去找別的男人嫁!她很想這麽說。可是如果她真的這麽說,他一定更覺得她隨便,更看不起她,更不會答應娶她,那不就等於拿石頭砸自己的脚?

  「你真的很討厭我嗎?藍斯先生?」她放柔了嗓音,小小聲地問。

  他睨了她一眼,淡道:「不討厭,也不喜歡。」

  「可是我喜歡藍斯先生。」

  藍斯的眼皮瞬間跳了跳,「喔?是嗎?」

  「是……真的喜歡,所以我才想,如果可以嫁給藍斯先生,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姜卡洛說著,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藍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繼續說下去。」

  「好……那個,以下是我的真心話。」姜卡洛鼓起了勇氣,定定的將目光落在藍斯那張俊美的臉上,「老實說,我真的不是當釀酒師的料,更對經營酒莊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我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嫁給一個比我更愛酒懂酒又會經營酒莊的男人,這絕對比把賭注壓在我自己身上來的明智多了,我是說真的。」

  「所以你之前的那一句不是真心話?」

  「嘎?」她呆了一下。

  「關於你真的喜歡我那一句。」他好心的提醒。

  「啊,那個……」姜卡洛恍然,一張臉整個紅了起來,「當然……是真的。」

  「有多喜歡?」

  「嘎?」又呆了,這回不是沒聽懂,而是因爲覺得把真心話當謊話說,實在太丟臉了,而故意裝傻。

  「看起來是假的。」

  「是真的!」

  「那就證明給我看,如果你真的那麽喜歡我,就拿出你的誠意,把你最不喜歡做的事給做好,我就相信你。」結果,又回到了原點?這男人還是要在兩個月後試飲她釀的酒來决定要不要幫她的忙?搞什麽……她真的快要瘋了!這男人也未免太難搞了吧?

  「所以,你現在是在拒絕我的求婚?是嗎?」如果他敢說是,她就要把他大卸八塊!她一定會這麽做。

  「沒錯。」藍斯對她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十分鐘已經過了,你可以走了,另外,下次要見我記得先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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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11:34
第五章

  看著藍斯這張淡然冷漠的笑臉,姜卡洛被重重打擊了。她沒說話,只是幽幽的注視著他,身體輕顫著,想邁開脚步走出這間辦公室,却發現脚怎麽樣也動不了。

  陪笑、色誘、主動求婚等招數她都一一用上了,可是這高傲的男人還是睬都不睬她,是怎樣?姜卡洛的魅力何時這麽無用了?傳出去真的會笑死人!

  她該這樣自嘲一番然後哈哈大笑,轉過身就沒這回事似的,這樣才對。從來沒想過,她會主動向男人求婚的一天,還這樣低聲下氣,用盡心機,只希望對方可以趕快點頭答應娶她,沒行情透了,簡直丟臉丟到家,但她也算是對保住家業盡過一番心力,再保不住,這筆帳也不該算在她頭上,最多,再這樣冷嘲熱諷的安慰一下自己也就够了,不是嗎?可是,爲什麽她的心却死命的拉扯著,痛到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藍斯看著她幽然的神情,唇邊的笑意漸漸斂去,輕蹙起眉,深黑的眸直勾勾的探進她眼底。

  如果,這女人被他拒絕之後大發雷霆,把他霹靂啦啪啦駡一頓,或是高傲的甩頭離開,這樣不就好了?爲什麽偏偏是這副表情?脆弱得像是伸手一碰就會閉合下垂的含羞草----惱怒、委屈、可憐兮兮,連絲毫頑强都展現不出來的含羞草。

  「你怎麽了?」這樣的她,根本就不像那個一向自信高傲又美麗奔放的姜卡洛。

  聽到這聲低柔的輕嗓,姜卡洛的心再度一扯,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再也無法抵擋那洶湧而來的淚意,終是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在她轉身之際,藍斯看見從她眼眶裡掉下的淚珠,雖只那麽一瞬,却莫名的震痛了他的心,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飛奔的脚步又快又急,高跟鞋踩在光滑地板上的清脆響聲,在已經下了班的辦公室走廊外頭清晰可聞。

  姜卡洛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腦海中反復出現藍斯那張嘲弄又不屑的神情,心就狠狠地揪著,疼著,撕裂著,天知道,她根本沒想像中的勇敢堅强和不顧一切呵!

  父母意外身亡,她表現得很勇敢,沒在外人面前掉過一滴眼淚,接著紛至杳來關於如意酒莊因爲落在她手上即將敗亡的流言,她也可以輕易的以笑容帶過,努力的找尋可以脫困的方法。

  沒想到,却因爲這個男人而全破了功……

  爲什麽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拒絕了她,大不了,她再去找另外一個金主就是了,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罷了,她爲什麽這麽在意?在意到像是沒了他,她的世界整個都會垮掉一樣?真是可笑。

  那個男人絕對沒有那麽了不起!

  她才不要爲他這樣哭哭啼啼的,才不要!

  電梯來了,姜卡洛伸手抹去淚奔進電梯,並順手關上電梯門,却在電梯關上的前一秒鐘,另一雙長腿的主人緊跟著擠了進來。

  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藍斯。

  見到他,姜卡洛下意識的背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她在哭,不料,電梯內擦得透亮的鏡面反而讓站在她身後的藍斯,將她掛著淚的那張可憐兮兮的臉看得更加明白透徹。

  她後知後覺的在鏡面裡對視到那雙深黑迷人的眸,心一驚,下意識狼狽的想逃,管它電梯停在幾樓,一心只想著按開門鍵,離開這個男人。這男人的手却橫過來抓住她,不讓她按。她想甩掉,他的手却將她握得死緊。「你幹什麽?」

  「送你下樓。」

  「我不必你送。」

  「可是我想送。」

  什麽跟什麽?姜卡洛染了水氣的美眸氣呼呼的瞪著他。

  「你吃飽撑著沒事幹嗎?不是忙得連十分鐘都很難抽出空來?你這樣的大忙人幹什麽想送我?」

  「你說爲什麽?」

  「我怎麽會知道!」

  藍斯扯唇,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水汪汪的眼,笑了。「想知道嗎?」

  「不想!」她賭氣的嘟起小嘴。「那我就不說了。」叮的一聲,電梯再次開啓,他拉著她的手走出電梯,渾然不覺這樣拉著她的手有什麽怪異之處,她却彆扭透頂!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幾分鐘前還一副很厭煩看到她的樣子,現在却死拉著她的手不放?!他究竟想幹什麽?

  藍斯沒答話,拉著她的手近似悠閑的走在舊金山街頭,她不情願的跟著,因爲甩不開他的手。

  好吧,是藉口,不是真的甩不開他的手,而是根本不想真的把它甩開,因爲,握著她的這只大手很溫暖又很實在,被他這樣握著走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知道爲什麽就是覺得很幸-福。

  他帶著她轉了一個彎又進了一條巷弄,突然停了下來,就停在一間小巧美麗的花店前面。

  「你來啦,藍先生,今天想買什麽花呢?」美麗的女老闆穿著一身花衣裙,微笑的趕忙迎了上來。「幫我挑一束可以讓這位美麗的小姐心情好一點的花。」藍斯微笑的回答。女老闆看了藍斯身邊的女人一眼,又看見他握著那女人的手,神情有些複雜,却還是面帶著笑意。

  「好的,請稍等一會兒。」女老闆說完,便忙著挑花選花去。

  姜卡洛微皺眉,終是抽回自己的手,這回,藍斯也沒堅持。

  「爲什麽要買花給我?」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因爲想讓美麗的小姐心情好一點啊。」

  他說得那樣理所當然,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却擾亂了她的心湖。

  「我的心情沒有不好。」她咕噥著,不想承認自己的心思竟在他的掌握中,更不想承認,自己因爲他這個舉動而漾著小小的快樂。

  「你在哭。」他不客氣的直挑她的痛處。

  知道了知道了,她在哭,他看見了,她也抵賴不了,就不能裝做沒看見嗎?好可惡!「我哭不哭,心情好不好,究竟關你什麽事?」

  「身爲一個紳士,沒道理讓身邊的女人心情不好。」

  「你不是紳士,我也不是你身邊的女人。」

  聞言,藍斯的眸光閃滿著笑意,低頭瞅著她一臉的紅暈。

  她側過臉去,他依然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她再把身子也側到一旁,就是不讓他瞧她,他乾脆伸手扳正她的肩,直接挑起她美麗高傲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被迫乖乖的望住他。

  「剛剛,你才說你喜歡我。」

  是啊,可是剛剛,他不是才拒絕她嗎?馬上就忘了?

  姜卡洛瞪著他,他笑著挑挑眉,得意得像是得到世上什麽了不起的寶貝。

  好討厭……

  討厭他如此輕易的便牽動她的思緒,左右她的人生,這實在太可怕了,聰明的女人就應該遠離這樣的狀况,不是嗎?「那是假的。」粉唇輕吐,好强的不肯再認輸。「不過就是爲了要拐你娶我所扯的甜言蜜語罷了,你不必當真。」

  「變得真快。」他嘲弄著。如果,她剛剛在辦公室就這樣說,他也不會追下來,還拉著她的手一路走到這裡。

  爲什麽呢?真是天知道。

  就是突然涌起了一點心疼,一點不忍,一點憐惜,就這樣追了過來。

  如今,她看起來好多了,又開始可以唇槍舌劍的對付他,這算是追上來的小小收穫吧?至少,她不會這樣一路哭著回去。

  「女人都很善變,你不知道嗎?」

  藍斯微笑頷首。「現在知道了。」

  真不懂這男人,爲什麽突然對她這麽溫柔?

  姜卡洛別開眼。「那就放開我。」

  「不行,我還有件事沒做。」

  「什麽?」

  她古怪的看著他。

  「就是這個-」他驀地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那吻,溫溫的,淺淺的,却是流連再三,讓人的心,妄動著,騷亂著,情不自禁想需索更多,雖然很想,卡洛深受其苦。

  有女人像她這樣的嗎?被珍惜的吻著,她却好想落淚……

  姜卡洛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看著眼前這束開得燦爛的鬱金香,心情一點也不好。她完全搞不懂藍斯這男人在想什麽?這樣毫不留情的拒絕她,却又在她毫無預警時親吻她,讓她根本無所適從。

  他喜歡她嗎?似乎有一點喜歡。可真要說有一點什麽愛啊情的,却無法在他眼中找到,讓她根本無所適從。

  現在她該怎麽辦?去執行一個她根本無法勝出的賭注?還是坐視如意酒莊的衰敗與沒落?抑或是再積極找尋一個有可能愛上她的金主,完全把自己的幸福置之度外?

  幸福?那個男人是她的幸福嗎?真是可笑!她憑什麽自以爲是的認爲,這個男人會替她帶來幸福?不過是一個過客,因爲她的美麗而親吻她的登徒子!

  「小姐,吃飯了。」何嫂在外頭喚她。

  「我不餓。」

  「小姐,你這樣不吃不喝怎麽行呢?多少吃一點吧。」何嫂在房門外頭擔心的喚著。她沒有不吃不喝,幹麽把她說得像失戀似的?唉,如果她再不出現在那兩老面前,也許傳出去會變成-她因爲無法順利把自己嫁出去而萌生死意也說不定哩。

  「好,我馬上出去。」姜卡洛嚷著,却在床上磨蹭了好半天才爬起來。

  

  然後,開始了她忙得不可開交的生活。

  一連五天,她跟著何雅各在葡萄園裡採收葡萄,這是她第一次利用她的天賦-敏銳的味覺與嗅覺來幫助自家採收葡萄,不只如此,她還利用半夜的時間努力增加釀酒的常識,在尚未找到適合的釀酒師之前,跟著何雅各學習一些基礎的釀酒常識。

  在這樣的學習過程中,她突然發現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釀造師,根本不需外求,那個最適合的人選就是待在父親身邊數十年的管家何叔,雖然他沒有所謂的天賦,可是却懂得所有釀造細節與方法,再輔以她對味覺與嗅覺的敏銳度,一定可以釀造出讓藍斯滿意的酒。這樣的念頭讓她興奮極了,迫不及待的找上何叔。「小姐,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這萬萬不行啊,我只不過是個管家而已,哪裡懂得什麽釀酒?你真是太高估我了。」

  「何叔,你這是不願意幫我了嗎?」

  「不是的,小姐,只是……」

  「既然不是,那就這麽辦吧,我相信有你的幫助,事情一定大有轉機,相信我好嗎?」

  何雅各看著姜卡洛,對她眼神中散發出來的自信光芒感到一股欣慰,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雖然他很懷疑以他這種半吊子的程度,可以幫小姐釀造出比老爺更好的酒來,但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

  如果大家對完全不懂酒的小姐都有那種期待,那麽,他這個跟著老爺數十年的人,應該也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吧?「好的,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小姐完成任務的。」雖然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成爲助理釀造師。姜卡洛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何叔。你的大恩大德,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可是小姐,現在我們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資金,這次葡萄的採收所需人力雖然都是沖著和老爺的往日交情而來,但是也花了雙倍的價錢,因爲採收農工近年來極爲匱乏,再加上威廉斯保險公司所需償付的本息也快到了……」何雅各面露愁容。

  「我知道了,這個我會想辦法的,放心吧,何叔只要負責協助我把酒釀出來就可以了。」姜卡洛露出微笑,希望可以讓何叔安心。

  雖然她對釀酒不在行,可是關於和保險公司及銀行打交道這樣的事,她應該比何叔在行一點吧?就算不是,她身爲酒莊負責人,說什麽也得自己出面把事情搞定。

  如果連這關都過不了,這場賭注就百分百輸定了。說什麽都得把它搞定才行……

  

  去如意酒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爲了讓談判更加順利,姜卡洛把威廉斯保險公司的資料找出來仔細研究,才知道原來外傳這三年積極收購各大酒廠、野心勃勃的小威廉,其實就是美國最大保險公司威廉斯集團及知名葡萄酒收藏家妮娜‧威廉斯的養子。

  這也難怪當初威廉斯保險公司會接受父親的抵押貸款,看樣子,骨子裡還有想要乘機並吞酒莊的意圖,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可以想見這場談判的困難度將提高許多。

  她嘗試了各種方式才終於找到小威廉斯,聽說他平常很少待在辦公室裡頭,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進辦公室,她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從秘書那裡得知,今天的小威廉斯必須到總部參加一個年度會議,在參加會議前會先進一趟辦公室。她在辦公室外頭的會客室等著,心裡頭忐忑不安,但再怎麽緊張不安,都沒有在此刻看到小威廉斯本尊時,那種整個胃幾乎要翻攪出來的窒悶與痛苦。

  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因爲出現在她眼前的那個小威廉斯,竟然是……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藍斯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俊臉一繃,好看的唇不由自主地抿成一直綫。

  他朝姜卡洛走去,姜卡洛却一直往後退,她的臉色好蒼白,整個人好像一瞬間失去了元氣。

  「你不要過來!」她搖著頭,感覺身體裡的血液急速的褪去,身子發軟,頭暈目眩,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不明白這究竟該死的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這個男人之所以死都不答應幫她的忙,是因爲他根本就是想要等著吞併如意酒莊?什麽賭注,什麽激勵她釀出好酒的話語,全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安好心眼!他根本就是等著看如意酒莊毀在她手上,好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太過分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欺騙她?

  她甚至還說自己喜歡他!主動求婚,希望他當她的老公,一切的一切都太可笑了!

  這個男人讓她變成了一個小丑,她甚至還因爲他的吻想要奮發圖强,想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結果,全是假的!

  她撫著胸口,就快喘不過氣來,望著藍斯的眼神充滿著心痛與失落,此時此刻她終於不得不明白,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不只是喜歡和必要的存在而已,她早就把心遺落在他身上,才會痛得如此撕心扯肺。「你是來找我的吧?」看到她那種見鬼似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他就是小威廉斯,或者應該倒過來說,會在小威廉斯的辦公室見到她,他理所當然知道她是來找他-小威廉斯,而不是找藍斯。

  雖然也想過會以小威廉斯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但沒想到會這麽快,快到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不過比起眼前這個臉蛋蒼白沒有血色的女人,他的措手不及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找我有什麽事嗎?」他若無其事的問,雙手閑適的擱在褲袋裡的姿態很是優雅高貴,完全不减他的迷人風采。

  姜卡洛咬著唇,想駡駡不出口,想質問他什麽、却有一個巨大的東西梗在喉嚨裡,聲音根本出不來。

  罷了,罷了,她還要說什麽?

  終歸是自己笨,才會愛上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壞男人。

  看著他,就當時最後一眼,當她走出這間辦公室之後,他,藍斯,小威廉斯,不管他是誰,全都是她姜卡洛的敵人。藍斯迎接著她的目光,却因她眼中的傷痛而揪緊了心口。可以想像,此刻她的心裡是怎麽想著他這個人,再多的解釋在此時此刻都是多餘的,她不會想聽,他也不想說,但有一個問題是非弄明白不可的,那就是她來此的目的。

  可是,他來不及問了,因爲姜卡洛突然越過他,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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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12:13
第六章

  位於納帕谷的如意酒莊,一大早便來了一個貴客,不是誰,正是藍斯‧威廉斯。何嫂一看見他,又是茶又是水果,把他當貴客來款待,半點不敢馬虎。

  「別忙了,何嫂。」藍斯喝了一口茶,眸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四周掃去,企圖尋找熟悉的身影,却一無所獲。

  「藍先生最近很忙啊,好久沒來了。」何嫂笑瞇瞇的直瞅著他瞧。

  「嗯,是有點忙,何嫂近來可好?」

  「我還能有什麽事?倒是小姐……唉」何嫂臉上的笑容斂去,浮上了一絲擔憂。藍斯的心陡的一緊。

  「你家小姐怎麽了?」

  「小姐連著好幾天都跟著雅各到葡萄園裡檢定可以採收釀酒的葡萄,可能是太勞累,吃也沒吃什麽,還每天晚上熬夜看書,昨天從外頭回來之後就病了,一直發高燒,嘴裡不斷地喃喃自語著,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麽,好像是對不起老爺夫人什麽的,邊說邊流淚,我和雅各在旁邊看了都鼻酸。」

  「昨天嗎?」不正是她來公司找他-小威廉斯之後?藍斯請蹙起眉。

  「是啊,昨天小姐回來的時候臉色好蒼白,也不知道在外頭發生了什麽事,雅各問她也不說,只稱是太累了就回房去休息,晚上我去喚她用餐時才發現小姐竟然病了,到現在燒都沒退呢。」

  「沒看醫生嗎?」他站起身,發覺自己沒有法子再這樣若無其事的坐著。

  「小姐就是不去,我們也沒有法子逼她,就是這樣才讓人擔心啊。」

  「她的房間在哪兒?帶我過去吧。」咦?「藍先生要去看小姐嗎?」何嫂有點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冷冰冰的藍先生會關心她家小姐哩。

  「嗯,我帶她去看醫生,請你帶路吧。」

   
  姜卡洛一直病得迷迷糊糊的,病中好像還看到藍斯那張討厭的臉,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愛與疼惜,甚至還夢見藍斯一直在她身旁照顧她,幫她擦汗擦臉。

  一定是夢,因爲那男人才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瞧她,如果後,她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愛他愛得一塌糊塗,就算他是世上第一大壞蛋,她可能都會往火裡撲去,只要那火裡有他。呵,她一定是病傻了。

  結果,當她睜開眼時,看見替她擦臉的却是何嫂。哈,真不知道何嫂哪一點想藍斯來著?竟然會讓她一再看錯人?可以想見,不是她病得太糊塗,就是她太過想念那個壞傢伙。醒過來之後,她什麽也沒問,連自己爲什麽在醫院裡都沒提,一心只想著快快把病養好然後出院,還有一堆事等著她去做呢,她根本沒休息的時間。

  出院之後,她一心記掛著葡萄園的採收工作,才一踏進如意酒莊就直接葡萄園奔去,令她意外的是,園裡多了好多農工,幾乎多了一倍,放眼望去數目真的很可觀。

  見到姜卡洛,何雅各脫下帽子朝她走過來,「小姐,你怎麽來了?你的身體還虛著呢,快回房裡去吧。」

  「這是怎麽一回事?爲什麽多了這麽多農工?」

  「這幾天天氣不太穩定,怕有暴雨,所以正加緊速度採收呢,幸好今年陽光充足,也到了收成季,所以應該不會影響到釀酒的質量,小姐請放心。」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只是想知道,這些農工從哪請過來的?照理說,現在四處都缺農工不是嗎?就算有錢也不見得請得到人,何叔是怎麽辦到的?」

  「那個……」何雅各突然有點支吾,道:「是我去請人幫忙找人的……」

  「誰?」

  「是藍斯先生……」

  「什麽?」姜卡洛楞住了,「爲什麽是找他幫忙呢?何叔,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外傳喜歡並吞人家酒莊的小威廉斯!也是咱們酒莊被抵押的保險公司!你怎麽可以找他幫忙?不,或許我應該問,他爲什麽要幫我們?」

  「是藍先生主動說要幫忙的,小姐。」

  「爲什麽?他跟我們很熟嗎?」無論怎麽看,這件事的背後都十分不單純,教她如何相信那是屬於一種出於善意的幫忙?尤其,何叔的態度也很奇怪,就好像請他幫忙一點也奇怪似的。

  「呃……那是……」面對姜卡洛難得的咄咄逼人,何雅各就快要抵擋不住了,「藍先生,是個熱心的好人……」

  「什麽?」姜卡洛怔楞住了,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她簡直快要瘋了,「他是禿鷹!何叔!如果他是熱心的好人,早在我到品酒會場時他就會出手幫忙了,我甚至願意跟他上床,他却拒絕,這叫哪門子的熱心?」

  聞言,何雅各不贊同的看著她,「小姐怎麽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不管他是誰,小姐都不應該……」

  「够了!」姜卡少煩躁的打斷他,「我不想再聽到我該怎麽做、不該怎麽做這樣的話,把這些農工都請回去,我不需要那個男人的幫忙!我寧要把自己嫁出去來保住酒莊,也不要受他半點恩惠!」

  「小姐……」

  「事情就這麽定了,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嫁出去,誰都沒法子阻攔我!」姜卡洛不想再聽他說話,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事情變得有點棘手,倒是始料未及的事,何雅各望著離去的姜卡洛,不由地發出一聲輕嘆。

   

  說做就做,姜卡洛第一個找上的是在品酒會上有一舞之緣的法國酒商高恩,這個男人不僅非常懂酒,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酒商,最重要的是他文質彬彬又有紳士風度,不管從哪方面瞧去都是理想的老公人選。

  她想上帝也是站在她這邊的吧?因爲高恩的人竟還在美國境內,讓兩個人可以很快的會面。

  兩個人約在燈光美氣氛佳的咖啡館,她身穿露肩粉紅上色上衣加上一件及膝短裙,甜美又性感得令店裡的客人全都捨不得移開目光。

  吃了一頓浪漫的法國大餐之後,姜卡洛直接表達了好找她找他的目的--希望他娶她。

  「也許我們可以試著以結婚爲前提的交往看看。」高恩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爲她極爲實際的提議感到贊許。交往?呵呵,他在開玩笑嗎?「呃,多久?三天够嗎?」姜卡洛笑咪咪的問。

  高恩微笑的望著她,「卡洛兒小姐真愛開玩笑。」

  她眨眨漂亮的眼睛,「那,一個禮拜?」

  「三個月吧,應該够了。」他是一個務實的男人,雖然法國男人的浪漫細胞他也有,不過,這畢竟是終身大事。

  「太長了。」姜卡洛笑得更甜蜜蜜,心裡却開始嘀咕起來:有沒有搞錯?這個男人是耳背嗎?還是我的法文太爛了,以至於他根本聽懂我的意思?

  「卡洛兒,我很喜歡你,可是,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三個月的時間是我可以容忍的期限,在這之前,我願意先借錢給你讓你先度過這個難關,你覺得如何?」

  「我沒有錢可以還你。」她要的是一個可以替她遮風蔽雨的丈夫,不是另一個保險公司或銀行。

  「那就別還了,我不會介意。」

  「你把它當成我的夜渡資嗎?先生?」

  「卡洛爾,我對你是認真的,只是希望彼此可以更確定,如此而已。」高恩極有誠意的望著她,伸手越過桌面捉住了她的小手,「如果你真的真的連三個月都不願意等,我也可以娶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不是笨男人,雖然知道自己的條件還算不錯,却也不會以爲卡洛兒之所以要嫁給他是因爲愛他,如果是,那天在品酒會上,她就不會跟著藍斯離去,雖然是被迫的,但那天藍斯與她那場熾烈的舞,和之後她賞給藍斯那一巴掌,都證明著這兩人具有某種程度的關係,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開出三個月的緩衝期限,是不希望她突然成了落跑新娘什麽的。

  姜卡洛看著高恩,突然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壞女人,她怎麽可以利用人家對她的愛慕來傷害一個男人對女子的真心呢?如果她的心不是先被藍斯奪走,她應該會愛上高恩吧?至少,他的愛是那麽的光明正大,對她的情意是如此的真誠動人,就是他了!她如此告訴自己,嫁給他,然後用一輩子來愛這個男人,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我不會後悔的,除非你對我很壞。」

  高恩失笑,「那是不可能的事。」像姜卡洛這樣的女人,怎麽看就是惹人疼惹人愛,他只怕她不跟他對,哪有對她壞的道理。

  「我喝酒很大口。」

  「我見識過了。」

  「我愛跳舞愛玩,不喜歡做什麽正經事,只愛畫畫,這樣也行嗎?」知道自己任性過了頭,可姜卡洛偏要說,像是故意要讓對方知難而退似的。

  「當然。」

  「結了婚之後除了你的一半財産之外,不管發生什麽事,如意酒莊都歸我,主導權也在我,可是你必須無條件資助如意酒莊,這一點必須白紙黑字寫清楚。」

  「我同意。」

  這樣也行?當真是瘋了,姜卡洛瞪著他,「你現在的腦袋是清楚的嗎?高恩先生?」

  「很清楚。」

  姜卡洛深吸了一口氣,終是下定决心道:「好,那我們今天就把婚禮的時間訂下來,再討論一下細節……」

  隔日,姜卡洛正式對大家宣告她即將在一星期後結婚的消息,本來以爲何叔何嫂會開心得流下淚水。結果,他們非但沒有流下淚,還一臉的不贊同。

  「小姐,結婚這等大事怎麽可以辦得如此匆促?你一定要想清楚,一個星期連婚紗照都可能都來不及弄好呢,何况是一場像樣的婚禮,不行,我不同意。」何嫂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是啊,小姐,不是我要阻止你,只是,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總是要慎重其事,免得到時候後悔,更何况,這麽倉促成婚,連準備的時間都來不及……」

  「我們打算找一座教堂舉辦一個簡單的婚禮就好,婚紗照的事好辦,我有熟識的婚紗攝影師,他已經答應會幫忙,至於喜帖就比較麻煩,可能會來不及,所以,我們决定事後再補請宴客,這樣的話就只要請一些重要的親人參加觀禮就要吧了,你們覺得如何?」

  「我不同意。」

  「我也是。」

  「你們……」姜卡洛嘟起了小嘴,眼眶瞬間浮現淚霧,「真的好過分喔,一點都不爲我感到高興,我的親人也剩下你們兩個而已,怎麽可以不支持我呢?高恩是個好男人,你們見了也一定會喜歡的。」

  何雅各和老婆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合的嘆了一口氣,「知道了,小姐,我會幫忙的,一定會讓你的婚禮順利進行。」何嫂第一個投降,「只是……小姐愛那位高恩先生嗎?」姜卡洛笑了,開心的上前抱住何嫂,「嗯,我相信我會很愛他的,放心好了,我一向喜歡帥哥,這一點何嫂不是比誰都清楚嗎?高恩很帥,所以,我當然是喜歡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何嫂拍拍她的背,竟覺得想哭。想不到呵,從小看到大的娃兒就要嫁人了。

  何雅各看了相擁的兩人一眼,無言的走到戶外。

  一早,半山腰的如意酒莊被滿滿的濃霧所包圍,美麗得讓人不由得屏住氣息,深怕呼吸擾亂了這份美感。

  日復一日,他就是看著這樣的美景過日子,就像他當卡洛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他對如意酒莊的感情有多深,他對卡洛的感情就有多濃。

  真的可以這樣嗎?讓她這樣隨便嫁給一個男人?想了想,何雅各拿出手機,在電話簿哦到一個號碼然後撥了出去——「你好,我是如意酒莊的何叔……」

  

  她一定是睡眠不足又神智不清,才會看到藍斯在眼前出現。

  絕對是的。

  姜卡洛揉著眼睛,希望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却發現遠處的那個男人不是幻影,而是貨真價實的存在。

  此刻的她很是狼狽,因爲霧太大,他在葡萄園裡迷了路,找不到出口就算了,還遇上難得一見的大雨,她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兩脚都快斷了,乾脆賴在地上坐著。

  她真的很累,累倒以爲一坐下就再也不起來,尤其一身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凍得她直發抖。住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迷路,說出去會給人家笑死。但笑死就笑死好了,反正她被笑的地方太多了,也不差這一樁,可是以這狼狽的某樣出現在這男人面前,就不是她所能忍受的了。說來好笑,她就是希望在他心底,她永遠是品酒會當天性感美麗的姜卡洛。

  因此,她一點也不開心在此時此刻看到他,雖然現在的她又冷有餓又想哭,可是,她就是不想看到他。

  「你來這裡幹什麽?」她冷著一張臉。

  「這就話應該我問你的吧?你在這裡幹什麽?」這個地方是在葡萄酒的外圍靠近溪谷的地方,這丫頭是怎麽走才會走到距離酒莊幾乎快要一公里的這個鬼地方?讓他幾乎要把整個葡萄園翻遍了才找到可憐兮兮的她,就像一隻落難的小兔,在樹叢裡面不住的顫抖。

  「我……在這裡躲雨,不行啊?」

  「雨已經停了。」「我脚軟,休息一下不可以嗎?」藍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决定不要在她抖得不像話的現在,跟她進行口舌之爭,他朝她走去,她瞪大了眼。

  「你幹什麽?不要過來!我不要看到你!」

  藍斯挑挑眉,沒好氣道:「不看我,你想看到誰?高恩?」

  姜卡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怎麽知道……」

  藍斯不理她,彎下腰,伸手便將她攔腰抱起…

  「你幹什麽啦?放我下來!」她掙扎著,雙手在他寬闊的肩上使力亂揮,耳朵裡可以聽到他的胸膛砰砰作聲,他都一聲不吭的往前走。

  「我不要你抱,我可以自己走!聽見沒有?」臭藍斯!

  「我討厭你!你這個虛僞的男人!壞蛋!居心叵測的臭男人!放我下來,不然我咬你哦!」

  精神似乎還不錯。藍斯低眸瞅了她一眼。「喂。沒聽見我說話嗎?我要咬嘍。」她氣呼呼的看著他,見他根本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當真抓起他的手臂一口給咬下去!

痛!他咬牙倒抽了一口冷氣。

  深深的牙印像刻上似的,清晰可見,不一會兒,那青色的瘀傷轉爲紅腫,看起來觸目驚心得很。

  姜卡洛偷覦了他一眼沒見她沒駡他也沒把她丟下去,連凶她一眼也沒有,心裡不知爲何竟覺得自己理虧了,陡地安靜下來。

  藍斯的面容冷峻,任由懷中女子的無理取鬧,雖然他想做的是好好打她屁股一頓。

  在他接到何叔的電話趕到酒莊的那一秒,何叔就告知了她在葡萄園裡失踪的消息,整整五個小時,出動了莊裡所有的人四處找尋,再加上大霧中和大雨,一顆心就這樣高高的提著,就怕在大霧中她這笨丫頭不小心載進了某個溪谷!

  天底下大概只有她這個酒莊的主人,會在自家的葡萄園裡迷路吧?像個笨蛋似的!光想著,他就有揍人的衝動。一路上,姜卡洛無言,他也無語,但是她的眸子不時的偷看著他好看又能冷峻的臉龐,心又在莫名其妙亂跳。

  她真的沒救了。

  爲什麽一碰上他,她就情不自禁的想依偎在他身邊當個乖乖的小白兔?就好像,所有的張牙舞爪和堅强勇氣都是多餘。

  她變得軟弱,都是因爲他。

  如果不是他,她絕對可以咬著牙假裝堅强。

  爲什麽是他呢?

  一個對酒莊心懷不軌的人。

  姜卡洛閉上眼,輕輕地將臉枕在他的胸口上,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單純的享受這片刻寧靜。就這樣,安穩的心跳聲,讓她幾乎快要沉沉睡去。藍斯抱著她走了好久,久到她快以爲天黑之前都到不了家,這才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紛亂的說話聲。

  她很想不聽,可是很難,那一聲又一聲的卡洛兒,分明就是在找她,而且是一堆人在找她。

  這回,當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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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藍斯公然把姜卡洛抱進房,從頭到尾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姜卡洛在衆目睽睽之下羞紅了臉,這臉一直紅到他把她直接抱進了浴室。

  「你再不放我下來,我會再咬你喔。」她氣虛的裝腔作勢,說起這話來根本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這點,看藍斯瞧都沒瞧她一眼就十分明白了。

  不過,他終究是把她放下了,讓她坐在大大的浴缸旁邊,親自彎下身幫她放洗澡水。

  現在是怎樣?這個高傲的男人轉性了嗎?竟然服侍起她來?想著,鼻子突然一陣癢,哈啾一聲打了一個噴嚏。藍斯轉過身來,看了她好半響,突道:「把衣服脫了。」嘎?叫她脫衣服?他想幹什麽?姜卡洛忙不迭手用雙手扯住衣衫領口。

  遮也是白遮,她不知道嗎?那一身濕漉之下的美麗酮體,半點也不會比她把衣服直接脫光遜色吧?一路上,她的柔軟摩擦著他的胸膛,早就在他體內燃起一把火,燒得人直發疼。

  「你不脫衣服,難道要穿著衣服洗澡嗎?快脫掉,會感冒。」他像在囑咐孩子似的笑道。

  她瞪他。「我當然知道洗澡要脫衣服,可是你是不是應該滾了?難不成你要我在你面前脫衣服洗澡嗎?」

  「有何不可?」

  「什麽?」她沒聽錯吧?

  「你三番兩次跑來勾引我,又跟我求婚,難道沒準備好要在我面前脫光你的衣服嗎?」真是……够了!這個男人果真是想把她逼入絕境嗎?一再的嘲弄她,讓他覺得很好玩、很有趣。

  她咬住唇,眼眶浮上一抹霧氣。「我不會再打擾你了,不管是藍斯還是小威廉斯先生,你走吧,就算你今天救了我,我也一點都不感謝你,現在馬上滾的話,我可能會開心一點。」

  藍斯的黑眸睨著她泛紅的眼眶,輕問出聲:「是嗎?」

  「沒錯。」她把下巴揚得高高的。不想表現出自己骨子裡面對他時的軟弱。

  「那很好啊。」

  說什麽呢?怎麽聽都像是嘲弄她。

  「你走。」

  「我走了之後不會再回來,這樣也行嗎?」

  「怎麽不行?難道你以爲我會繼續喜歡你這個壞男人?繼續像個笨蛋一樣的想要討你歡心?繼續愛著從一開始就對如意酒莊、心懷不軌的你?我從來就沒有如此恨一個人,你絕對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這麽恨的人!你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藍斯深深的看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傷痛,也看到她眼底對他的愛與恨。

  她愛他,毋庸置疑。

  他寧可她愛他,而不是恨他。

  水滿了,藍斯彎身關上水龍頭,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他的眸光變得深不可測,像深淵,像探不到底的黑潭,更像個巨大的漩渦,把人的靈魂輕易的給吸了進去,姜卡洛不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忙不迭把目光移開。

  「過來,卡洛兒。」他的嗓音,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他從來沒有對她這麽溫柔過,此刻的他看似閑散,全身却充滿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像是只等待要獵捕食物的豹,看起來好危險。

  姜卡洛迷惑的看著他,無法抗拒這種像是蠱惑的眼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可是理智却叫她不可能過去。

  過了好半晌她才找到了舌頭——

  「不要。」她輕聲道。

  「乖,聽話,過來。」他朝她張開又臂,雖然他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拉進懷中,可是他還是耐心的張臂等待她。

  好想,就這樣投入他懷裡……而且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她怎麽可以?明知道這男人心懷不軌,她怎麽可以像個笨蛋,明知道這男人對她根本不是愛。

  逃吧!

  這是唯一的辦法。想著,姜卡洛驀地起身往外沖,藍斯却比她快一步的擋在浴室門口,她收勢不及的撞進他懷裡—「結果還是一樣,不是嗎?」他順勢扣住她的腰,低頭笑到。「終歸是要到我懷裡,早跟晚而已,逃什麽?」

  她仰頭想要反駁,嘴才張開,就被他用唇堵住——

  這吻,狂放不羈,打定主意要她臣服他似的霸氣,她越是掙扎,他的吻就越深入,緊粘著她,半刻也沒有放開。

  「唔……」她伸手去打他的胸口,無力的用雙脚去踹他的腿,甚至在猛烈的吻中試圖去咬他的唇……

  姜卡洛的反應是狂烈火耐直接的,反而激蕩出更凶猛的火花,藍斯的回應變得益發霸氣,雙手在她曼妙的曲綫上放肆的游移,他的大掌像火苗,每撫摸過一處就點燃一把火,劈哩啪啦的燃燒。

  她很快要瘋了。徹底的瘋了。

「求你,藍斯……求你了……」她殷切的聲聲叫喚,雙手主動環住他有脖子,火熱的嬌軀不住的往他身上貼去,乞求得到他更深入的慰藉。是的,她渴望著他,極其渴望,渴望得身子都在發疼。

  藍斯終是一把抱起她,將早已半裸的她放進浴缸裡,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光之後,龐大的身軀也跟著跨進去。

  滿室的霧氣下,她貪婪的望著眼著昂然巨大,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被欲火染紅的雙眸幽幽的注視著他。

  他,也正望著她。放肆的眸子,在她光滑誘人又染著一抹瑰麗的肌膚上巡禮再三。

  她被他看處害羞極了,伸手捂住他的眼。

  藍斯拉下她的手,突然一個使力便把她抱坐在自己身上!

  「啊!」驚呼一聲,姜卡活動也不敢動一下,因爲那高傲的巨大很難讓她忽略,甚至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無助的望著他,藍斯低聲輕笑,長手一伸把她的脖子勾過來,再次吻上她芬芳的唇瓣,輕挑慢嘗,長指輕輕撫弄蓓蕾。

  「饒了我吧!求你。」

  「想要了嗎?」他可惡的問道。

  「嗯!」

  「不會後悔?」

  「嗯!」

  「你確定?」他又問,雙手依然撩撥她任何一處敏感的地方。

  姜卡洛受不了了,索性自己挪動嬌軀,移動到她想去的地方,然後挑逗的看著他,起身,再緩緩坐下……

  再也克制不住了,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雙手按住她的雙肩,如她所願,激狂的占有她……

  他就這樣在寬廣的浴室裡把她吃了,一口不剩,兩個人一起洗了鴛鴦浴,不,應該說,是他堅持要幫她洗,洗完還幫她吹頭髮。修長的指不時撫過她的頸項,引起陣陣戰慄。

  一切的一切都詭異透了,好像一夜之間,兩個人的關係就從敵人變成了親密的愛人,明明不是這樣的,却好像是這樣。

  透過眼前寬大的鏡面看著他,半裸的上半身的藍斯看起來依然帥透了,古銅色的肌膚,寬闊的肩,結實的胸膛,還有那著一抹危險笑意的英俊臉龐,都在迷惑著她,讓她痴迷。

  現在怎麽辦?

  要問他是不是打算娶她?

  這很好笑,也鐵定被他笑,這個年代,有人因爲一夜情就要對方娶的嗎?應該沒有吧?

  「在想什麽?」藍斯放下吹風機,輕掬起她的秀髮放在鼻尖嗅聞,動作非常自然,就好像常這樣做似的。

  她看著他,終是把自己的問題問出口。「爲什麽?給我個理由!」

  「什麽?」明顯裝傻。

  「突然改變主意抱我的理由。」

  藍斯的手頓了下,深黑的眸瞅著她,半晌才道:「因爲,我想讓你成爲我的!」

  「你不是一直以爲我想吞了如意酒莊?難道,你還願意嫁給我?」他故意把球丟回去給她。

  姜卡洛瞇起眼,深呼吸了幾次,直到確定自己不會氣得拿個東西丟他頭上,這才把接下來的話語說出口:「既然如此,你爲什麽要來招惹我上床?我要結婚了,和高恩,你不知道嗎?」

  聽著她親口跟他提起要嫁高恩一事,藍斯沉了眸。「沒有我的允許,你誰都不許嫁。」

  姜卡洛冷冷一笑。「可是你都不打算娶我?是嗎?」

  這算什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可以霸道的抱了她,都不娶她,這究竟見鬼的算什麽!

  「卡洛兒……」

  「我不想聽,你滾!」霸道、無賴、卑鄙無耻的傢伙!她伸手扯下還在他掌心捏著的髮,决定不再理他。

  「我們就一直保持這樣的關係。」什麽?她詫異的看著他。

  「你不能嫁給高恩。」「我要嫁!非嫁不可!」她轉過身,卯起來對他吼。藍斯聞言,氣定神閑的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告訴他,你今天跟我上床的事。」

  「什麽?!」這個卑鄙小人!姜卡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究竟哪裡有問題?是你不娶我,憑什麽還讓我嫁不出去?」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只要我還要你一天,你就只能屬於我。」

  「那就娶我!」

  「辦不到。」他冷冷的拒絕。

  「你……」她氣得咬牙,心,也疼痛不已。

  他怎麽可以這樣?不要她,也不讓別的男人要她,這樣霸道的性子根本和惡魔沒兩樣!

  「不娶我的理由是什麽?」

  嘖,這女人會不會太追根究底了一點啊?通常面對男人的拒婚,女人應該會很識相的閉嘴,暗自去傷心就够了,有人像她這樣大大方方的詢問對方的嗎?真是可愛透了。

  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快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滾蛋!」真够嘔的了,她姜卡洛何時沒行情到這種地步?主動求婚被拒,跟人家上了床逼婚也被拒,這樣就算了,她還得在這裡追問人家不願意娶她的理由?

  全都是因爲這個男人的出現!

  因爲他,她的世界全亂了,亂到連她都快要無法收拾。

  她懊惱的模樣全映入藍斯眼簾,那般無助又令人憐惜,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開口允諾娶她,忘記自己曾經對某人許下的承諾。

  老實說,這陣子他懊悔極了,早知道他會愛上姜卡洛這女人,說什麽當初他也不會答應這個任務。搞得他現在隨時在感情和理智之間衝撞不休。

  「因爲,我還不想結婚,尤其是在我還不能確定對方能當個賢妻良母之前!」

  賢妻良母?哈,賢妻良母?這個男人要的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

  她姜卡洛永遠都不會是這種女人!他一定也知道,所以才這樣說吧?因爲他根本就不打算娶她!跟她上床只是因爲喜歡上她的身體,和他那無聊的大男人心態作祟!

  「我懂了。」她輕輕地說著。起身,神情木然的越過藍斯。

  藍斯抓住了她的手:「懂什麽?」

  「懂你根本就不打算娶我,一心只想玩弄我的感情,懂你居心叵測,一心只想併吞如意酒莊。連娶我這條捷徑都不想用,懂你只想著如何弄垮我的酒莊,不讓它有一絲回生的機會。」

  藍斯愕然:「不是這樣的……卡洛兒……」

  「不必解釋,我一點都不想聽你說話,放手。」

  「我跟你的約定沒有改變,兩個月內,只要你讓我嘗到意境名酒的味道,哪怕是50%的相似度,就算你贏了。」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姜卡洛,你可不可以認真一點聽我說。」

  「不可以。」她甩開她的手,打開房門走出去。

  門外站了很多人。漫天的玫瑰花瓣撒下來。大家都開始恭喜她。

  「恭喜小姐和藍斯先生!」「這樣,我們就不必準備小姐跟高恩的婚禮了吧?」「那當然,這還用說嗎?笨丫頭!」多諷刺呵。像是在慶賀她的失敗。

  姜卡洛笑著,淚却不期然的從眼角滑下……她是個傻話,才會一再的爲那個壞蛋傷心。明知道不該愛的,却還是用力給他愛下去了。

  衆人的祝賀聲突然停頓下來,因爲大家都瞧見了姜卡洛臉頰上悄然落下的一行淚,不由得面面相觀。

  「小姐……」「卡洛兒,你怎麽哭了?是……太高興了嗎?」何雅看著隨後出現在房門口的藍斯,他也是一臉凝肅,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

  哇的一聲,姜卡洛當衆大哭了起來,這一哭,不但嚇著了其他人,連站在身後的藍斯也被她這震天的哭聲嚇到,一顆心揪疼的厲害。

  「卡洛兒……」藍斯上前想將她擁進懷中,她却退開了數步,轉身指向他的臉,哭得更張揚了:「他說他不娶我!這個男人說他不娶我,而且也不准我嫁給別的男人!有這樣的嗎?可惡!」姜卡洛用袖子猛擦淚,哭得太傷心,眼淚鼻涕都亂流,難看就難看,管它呢!反正沒人要。

  「我就不相信我姜卡洛嫁不出去,你等著瞧好了,看到最後是你贏還是我贏……」此仇不報非君子,她不惜犧牲一切,也要給這男人好看!

  「藍斯先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小姐怎麽哭了,你欺負小姐了嗎?」問話的是莊裡農工的十三歲女兒,剛才這些大人不是說藍斯先生很關心小姐的嗎?還說什麽經過這場混亂,倆人終於可以開花結果了。怎麽這樣,一個哭,一個臉沉著,莫名的讓人跟著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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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13:05
第八章

  這陣子,藍斯先生一直心不在焉,每天都打電話給姜卡洛,可這女人就像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接他的電話,他只好改打給管家何雅各,順便詢問一下她的狀况。

  從何叔口中,他知道她已經親自打電話給高恩,推拒了那門婚事,這幾天也都乖乖的待在酒莊裡專心幫助何叔找出最適合釀酒的材料,並在過程中找到了一絲絲興趣,聽著,也覺得放心些。所以,這女人說歸說,放狠話歸放狠話,却也不是真的那麽放得下他吧?

  想著,藍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微笑。

  秘書安妮在旁邊見了,擔憂的心終於也稍稍擱下,就算她再怎麽不滿那姜卡洛,私心裡還是希望老闆的情路順順利利。老闆如果心情不好,最倒楣的可是她。

  「老闆,這是三天後威廉斯集團義賣拍賣會的資料,已經發出一千多張邀請函。有三分之二的舊金山各大華人企業會派代表出席當天的拍賣會。」

  藍斯拿過資料來翻了翻,大致看了下名單。「有特別說明,不管是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拍賣嗎?這些錢是爲了要捐助給亞洲華人地區的孤兒院童,數目越大越好。」

  「有的,你就放心吧,已經交代下去,不管是怎樣的義賣品,我們都接受。」

  藍斯微微一笑:「辛苦你了,等忙完這場義賣會,我特許你休大假。」

  「是嗎?不會忙完拍賣會又要忙老闆您的婚禮吧?」安妮跟他眨眨眼。「確定我可以休假?」

  聞言,藍斯郎朗大笑。「希望不會,我還想單身幾年。」

  只可惜,天往往不從人願,三天後,當藍斯在自家的義賣拍賣會場見到近日來念念不忘的身影時,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竟怎麽用也揮之不去……

  「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他沒記錯,邀請函的名單裡應該沒有她姜卡洛的名字。「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來參加貴公司的義賣拍賣會啊!同爲華人,爲華人兒童盡一份力,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怎麽?藍總裁不歡迎?」姜卡洛笑得風情萬種,對應著她一身紫羅蘭色的低胸短裙洋裝,就像是一朵艶麗的玫瑰,帶刺,却香味迷人,美麗萬分。

  「今天進來會場的賓客都必須擁有邀請函才能進入。」他提醒道。

  「那個嗎?我當然有。」姜卡洛從皮包裡拿出一張設計十分精緻的紅色卡片,微笑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你的秘書安妮特地寄給我的,真是貼心呢,替我感謝她一聲,要不是她,藍總裁爲善不欲人知的善舉,我可能就沒那榮幸共襄盛舉了呢,對吧?」

  藍斯眼皮跳了跳,不自覺的伸手拉了拉領帶。舊金山的秋天,竟然也讓他感覺到一股暑氣。見鬼了!是因爲這女人穿得太清凉了嗎?讓他越看越熱?還有,她左一句藍總裁,右一句藍總裁,怎麽聽都覺得不舒服。

  「如何?現在我可以進入會場了嗎?」姜卡洛挑釁的挑挑眉,揚著一張勝利的笑容越過他,走進偌大的義賣會場。

  她,笑得眉飛色舞,姿態優雅,先別提她那張天生美麗出衆的臉龐,光是她那身艶麗性感的裝扮,就足以吸引在場男生的目光。她,美得放肆、故意釋放出强力電波,一舉手一投足全是勾引,惹得人心癢癢,膽子不够大的男人恐怕也不敢明目張膽盯著她,只敢偷偷望著,連對她笑都會情不自禁臉紅。藍斯看了相當不是味,俊臉綳緊,全身散發著冷意。

  「老闆,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安妮靠過來問。

  「誰叫你多事發帖子給姜卡洛?」

  嘎?安妮微微一怔。「老闆不高興嗎?我以爲你看到姜小姐到場應該會很開心的,所以才……」

  「下次不要隨便揣測我的心意,如果我需要,自然會交代你去做。」

  「是,老闆,很對不起。」

  藍斯抿抿唇。「算了,下次注意點。事情都準備就緒了嗎?義賣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媒體都收到新聞稿了吧?」

  「是的,另外關於地産大亨捐出的一棟房子來義賣的事,會放在新聞稿的第一頁,剛剛我還收到消息,一個中盤商捐出一百瓶最上等的勃根地紅酒給我們義賣,價值不菲。」

  聽著秘書的報告,藍斯的腦海裡突然閃過的是都快自身難保的姜卡洛會拿什麽出來義賣?

  答案終於在一個小時後的拍賣會場揭曉了。

  姜卡洛拍賣的竟然是她自己!

  藍斯的耳朵聽到主持人所說的話,以爲自己聽錯了,冷冷的望向身旁的秘書安妮,安妮當然知道老闆是什麽意思,忙不迭的跑到主持人那裡去確認,結果得到的確實是一樣的結果。

  「真的假的?拍賣會上還拍賣這個啊?」

  「是啊,還以爲到了拉斯維加斯的女奴黑市拍賣會哩!」 「這是……耍我們玩的吧?」 「鐵定是,哪一個被邀請的企業主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敢買呢?」

  「那女人聽說有到場哩。」 「誰?在哪?」 「就穿著紫色小禮服的那位,美吧?」 「真的假的?」嘩然聲此起彼落著。

  現場一片鬧哄哄,大家都覺得主辦單位在搞烏龍,不然就是今天特別舉辦的餘興節目。怎麽可能拿女人來拍賣。只有姜卡洛本人氣定神閑的坐在位子上,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

  「姜卡洛小姐是納帕如意酒莊的繼承人,今年二十七歲,這次的拍賣只限於未婚男士,年齡滿二十歲的男士參與競標,現場出最高價者,將可以和姜卡洛共進燭光晚餐和浪漫一夜,甚至有機會娶姜小姐爲妻。」

  「見鬼的你在胡扯什麽?又還沒有任何人出價……」藍斯話還沒說完,竟聽到有人舉牌出價了。「一萬美元。」 「三萬。」

  「天啊,這位先生出價五萬美金!」 「啊,五萬,五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突然之間,本來以爲是一場鬧劇的人開始認真出價了,價格越喊越高,比什麽稀世珍寶還要值錢似的,一時之間把場子給炒得極熱。

  姜卡洛的唇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剛好讓回頭望向她的藍斯給逮個正著,他冷冷的睇視著她,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配飯吃下肚似的。

  氣死好了……

  她等這一天不知道等多久了,佯裝乖巧的在酒莊裡釀酒,根本就是度日如年呵。就是爲了卸下他對她的防備之心。想不到她會到他的拍賣會場公開拍賣自己吧。哈,他的女人?要她當他藍斯的女人,那也要他有够本事和够多的本錢才行。

  不過說真的,他現在還沒任何動作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其他人買走嗎?如果是呢,她這個賭注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姜卡洛有短暫的心慌,不過真的是很短暫,短到她幾乎是直接忽略過那一絲恐慌感。如果這個男人真的可以眼睜睜看著她被其他男人買走,那就表示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更別說是愛了,那她就可以死心的另找出路了,有什麽好不甘心的呢。

  所以,這絕對是個好辦法,不只可以立刻看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態度,也省下了大把揣摩她心事的時間,她最缺的不就是時間嗎?那就速戰速决吧。

  「七萬!七萬第一次,七萬第二次,七萬第三…」就在主持人笑得合不攏嘴,就要拍板定案給那位出七萬美元,舊金山區最大畫廊經濟老闆的那一秒,突然聽見一聲--

  「二十萬美金!」藍斯舉牌,决定由他親自來中止這場鬧劇。

  「二十萬美金……」主持人下巴都快掉下來。就算老闆想耍帥,也不必一次加這麽多吧?

  姜卡洛笑了,却似乎對他開出的金額不太滿意。突然,她回過眸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暗示性的眨眨眼。

  主持人小小聲的問:「那個,是二十萬美金嗎?小威廉斯先生?」爲了保命,還是再確定一次比較好,免得搞錯了,害他丟飯碗。

  「沒錯,快問有沒有人要出價?沒有的話就拍板吧!」他一秒鐘都不想再耗在這裡了。

  「三十萬美金!」開價的是一直坐在角落裡的高恩。

  這小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該死的。

  「三十萬美金!哎!」主持人手裡的麥克風都快拿不住了。才一頓燭光晚餐加一個浪漫之夜,這些男人有必要花這麽多錢嗎?主持人小心的看了一眼小老闆,試著揣摩意思,是勢在必得呢,還是算了……

  「三十五萬美金!」藍斯接著舉牌。

  「四十萬美金!」高恩跟進。

  「五十萬美金!」藍斯再次舉牌。

  高恩看了一眼坐在台前的姜卡洛一眼,意思是滿意了嗎?連他都不好意思再次出價了。這場串通過的戲碼要怎麽上演?他把主動權給她,畢竟,他只是受託來幫忙,既然答應了,就要幫到底。

  不過,女人真的是世上最難纏的動物,得罪女人的男人,一般都會傾家蕩産,幸好,得罪姜卡洛的不是他,是藍斯,反正那男人有的是錢,多花點來做公益也沒什麽。

  但是,這男人看也知道女人在耍他,却還甘心當冤大頭,可見真的是對她寵愛有加,他是輸的口服心服。

  「啊,結束了嗎?二位?」主持人楞楞的問,他還以爲搞到最後要把小數點都上場喊呢。

  高恩笑了,點著頭。「就讓給小老闆吧!」

  藍斯皮笑肉不笑。「承讓了!」

  現場又開始哄鬧起來,對於這場搶奪女人的戰爭,衆人看的是又開心又刺激,大家都把目光鎖定在姜卡洛身上。傳奇啊,這女人。不是明星,也不是大人物。可以讓美國最大保險公司集團的小老闆花重金買她一夜,這絕對會成爲明天新聞的頭版頭條。

  大事搞定,姜卡洛不畏現場的騷動,翩然起身,想先行離開會場。

  她想,身爲拍賣會的主辦人藍斯,鐵定沒空追來,却沒想到,她今天的舉動,已經把這個男人氣到了維持風度的臨界點,就算天塌下來,他現在也只想狠狠地懲罰這個女人……

  姜卡洛真的沒想到藍斯會丟下拍賣會追上來,親自把她抓到他車裡,就這樣一路開到他位於那帕半山腰的別墅。第一次踏進這個從小就夢想的家,姜卡洛却一點欣賞讚嘆的時間都沒有,一路被這個男人拖進客廳,管家傭人對藍斯的行禮他都一致略過,只丟下一句:「任何人都不准過來打擾我!」

  就這樣,她簡直跟被這男人擄進房沒兩樣,房門一關,藍斯就粗魯的將她拉進懷,霸氣的用唇封上了她的嘴。

  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在啃她咬她欺負她,姜卡洛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他的大手却直接探進她的低胸禮服,擒獲那柔軟的渾圓……

  她輕呼出聲,扭動纖腰想掙離他的懷抱,他的吻却越吻越深,大掌一邊揉捏她的嬌乳,一邊繞到她身後將禮服的拉鏈拉下,瞬間,禮服整件滑落到地上,她連胸衣都被她扯落,一絲不掛,赤裸裸的站在他眼前。長長蓬鬆的髮垂落在她好看飽滿的酥胸上,平坦細滑的小腹,纖細渾圓的腰身,還有那雙男人一看就會眼睛發亮的美腿……

  這女人,根本就是個天生的尤物,却偏偏有一雙羞怯又純真的眼神。艶麗性感却又純真害羞,多奇妙又挑逗男人的組合呵。藍斯的下腹早已蠢動難耐,一路克制到開車回家已經是他的極限,要不是打算要好好懲罰這個女人的肆意妄爲,他也許早在車內便要了她。

  「別看!」她嬌叱一聲,倏地轉身背對他,身子隱隱顫抖。

  她這一轉身,讓藍斯再次見識到她的曲線美,那豐滿雪白的性感臀瓣,曲綫秀雅非常的背影,就像是在召喚著他的靠近與撫觸,讓他情不自禁的由後貼上她的裸身,藍斯雙手環住她的腰,沿著她平坦的小腹往上一路撫觸。她摒住忍耐著因他的挑逗而急欲脫口而出的呻吟,忍耐的都快要因窒息而昏厥……

  他却用幾根長指輕托起她的乳房,再用食指輕勾起那挺立綻放的粉紅色蓓蕾,在指尖玩弄拉扯著……

  啊!還是忍耐不住了,姜卡洛緊咬住的牙根一松,破碎的像是哭泣的嬌吟從她口中竄出,再也無法克制的電流由她脚底竄上,直達腦頂,讓她眩暈空白又虛軟饑渴。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剛好落在藍斯張開的懷抱裡。

  「要我,求求你!」

  「好,我知道了!」他低頭,親吻上她的唇。與其說他不忍心折磨她,不如說他自己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對她的漫天情欲……

  五十萬美金買她一夜?錯,他不只買她一夜,他要她以後的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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