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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色羽翼]當富二代遇到富二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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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39:46
  10、婚前

  要說孟凡為什麼對許致軒另眼相看,原因很簡單,因為許致軒曾經幫孟凡躲過禍。

  當時情況很簡單,就是車子突然沖出來時,眼尖反應又快的許致軒順手推了一把正擋在刹車失靈的車子前面的孟凡,結果孟少躲過了一劫,而許致軒卻被車子掛了個邊,在醫院躺了一段時間。

  打那之後,許致軒就是孟凡的兄弟。

  至於許致軒和陸露的關係,也很簡單,不過是小時候見過,長大後生意上有過一點來往,互相知道對方是個什麼人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許致軒知道陸露要結婚時就打過電話道過恭喜,並表示一定會抽出時間來看她。

  於是陸露在知道許致軒要來到拍婚紗照現場時,就定下了這麼個賭局。

  許致軒出於對孟凡的信任,也覺得自己該賺點外快,就坑了陸露一筆銀子。

  好話說盡,終於勸的孟凡消了火,商定了下一次拍照的時間,陸露就先行離去了。

  許致軒仔細看了看孟凡光溜溜的腦袋,突然說:「我本來想娶她的。」

  「噗——」噴的不只一個人。

  「那你早說,我就不答應老頭和她結婚了。不成咱兩家商量商量?反正還沒見報沒寫請柬呢,臨時換個新郎也來得及,正好我還不想娶,君子不奪人所好。」能把換新郎這種事說的這麼悠閒的,也只有孟凡一個了。就算是沒見報,但是關係較好的名流們也大都知道了,你現在把新郎換了,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最搞笑的是,孟凡顯然已經忘記了他和陸露昨天剛剛登記過,法律上已經是夫妻關係的事實了。

  「千萬不要。我曾經想要娶她,是因為覺得她最適合我,沒有其他想法。」

  「致軒你是覺得綿羊比較適合你這餓狼的口味?」林邵陽今天白挨了一拳頭,心情很差。

  「怎麼說呢?以她的性格,嫁給我,我會很自由,就是這麼簡單。」

  眾人恍然,他們差點被許致軒那人模狗樣的外表給蒙蔽了,忘了這小子其實是個內在的花心大蘿蔔。

  早在蘇竟和孟凡被狗咬的時候,同樣是五歲的許致軒就會拉著鄰家小姑娘軟軟的手說好聽的話了。等孟凡他們會勾搭小姑娘時,許致軒已經不知是十人斬還是百人斬了。對於許致軒來說,所有的女人都是可以雕琢成一朵鮮花的。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個花園,是不明智的。

  也正因為如此,彼此沒有愛情家境又相當的陸露對他來說,十分合適。

  經他這麼一解釋,孟凡很開心,這代表著娶了陸露他依舊還是那個自由的孟家少爺。

  可惜其餘幾位不這麼想,他們覺得要麼許致軒口中所描述的那個大方的女人可能不是陸露,要麼陸家小姐以前可能和孟少結過仇,總之他們認為孟少前景不樂觀。

  -

  再次拍攝婚紗照時,蘇竟沒有出現。反正孟凡的腦袋也不用再設計什麼髮型了,他沒有必要再出現了。事實上他打算婚禮的時候偷偷露個臉,孟凡就算再大膽,也不會在婚禮上揍人的。

  接下來他還有一個蜜月旅行,等一個月回來之後,頭髮也長差不多了,氣也消差不多了,到時候蘇竟再把陸露一供出來,估計就沒他什麼事了。說不定陸家小姐也會因為這件事而少受磨難,看他多善良。

  這一次的拍攝很順利,孟凡已經接受了事實,假髮也戴得很嚴實,不會再掉下來。

  最主要是陸露,她覺得現在應該見好就收了,弄得太過分會適得其反。

  迄今為止她所做的事情都是無傷大雅的,無論是言語上搶白兩句、寫文章傳謠言,還是逼人體檢和把一個男人的頭髮剃光,對孟凡來說傷害幾乎為零,所以她敢於承受事情暴露後的後果。據她估計孟凡最多就是一陣狂怒後離婚,本來她還做好了挨揍的打算,到時候正好可以利用這點家庭暴力和他離婚,不過許致軒的出現打消了她的念頭,孟凡是不打女人的。

  再狠一點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只是這樣做得罪的恐怕不只是孟凡,還有孟家。到時候極有可能會對陸家造成不好的影響。怎麼說陸家未來的繼承人都是她,犯不著拿自己的東西來冒險。

  所以陸露決定在婚前暫時收手。

  通過孟凡照相時還算配合的表現,陸露斷定,他還被蒙在鼓裡,許多事情還不知道,否則今天就算老爺子坐鎮都不一定能成功拍好婚紗照。

  照相時那個傳說中的知名攝影師不停用眼睛瞄他們兩個,好像在期待著什麼事情發生一樣,眼睛裡住著個三姑六婆。可惜直到最後兩人都相安無事,弄得他還挺失望。

  兩人拍照後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就分開了,畢竟各自都還有事情要忙,昨天已經浪費了一天,時間不多了。

  陸露比孟凡還忙,除了幫助紀依然熟悉業務外,還要忙婚慶事務。

  以往的婚慶事宜交給手底下人做就好了,可現在是孟陸兩家聯姻,稍一不慎不但賺不到錢,還有可能賠上老本。賠錢陸露不怕,但是自己這個小公司是好不容易打拼到現在的,手底下還養著一群員工,要是因為老闆自己的婚禮而倒閉,換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好在場地、化妝師、婚紗、禮服、首飾、婚車等不需要他們考慮,兩家自己配備。他們主要是根據客人意願佈置會場和設計流程,不得不說,時間太緊了。

  兩家的婚禮規模本來就很大,再加上還有一個星期就結婚,這不是要累死人嗎?

  「放棄吧,你那小公司吃不下這麼大的生意。」紀依然最擅長的就是潑陸露冷水。

  「不行!要做就做到底!不行就調動陸家的資源,怕什麼!」陸露咬牙說。

  「你不會是打算借此機會搞砸婚禮吧?」

  「當然不是,我們都登記了,此時搞砸婚禮有什麼用?只不過是在給兩家丟臉罷了,還會抹黑紅太狼的名聲,這麼得不償失的事情我才不做。這次純粹是貪圖銀子和這事辦好後的名聲,只不過沒想到我們家老太太居然打算這麼早就結婚,真是太忙了。」

  好在陸露手下那批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加上她一狠心把自己的棺材本給掏出來做後盾,終於趕在婚禮前把大小瑣事都辦齊了。

  倒是孟凡比較輕鬆,等公司的事情都交代下去後,他又恢復了之前的閒散狀態,閑著沒事整天騷擾另外幾個忙的焦頭爛額的『生死之交』。

  「小河,跟哥出去兜風。」

  「挪開你的光頭,我看不到文件了。要來晚上再來,還能發光省點電。」自從孟凡接受了自己的腦袋後,他們說話也沒那麼顧及了。

  「靠!何銘,敢這麼跟我說話,公司不想要了!」

  「去去,給你塊糖,找林少玩去,別騷擾我和俊傑。」

  孟少生氣的時候誰都不敢惹,孟少不生氣的時候就是一隻自戀的紙老虎,這是大家公認的。

  於是他拿著一盒棉花糖找林邵陽去了。

  「邵陽,跟哥兜風去!」

  「找蘇竟,他自由職業,比我這被工作套死的人閑多了。」

  「靠!爺要能找到,他現在還能活著?」

  「糖留下,你去找致軒玩吧。我白天沒時間,晚上再陪你玩。」

  孟凡牌皮球又被踢到許致軒那裡。

  「致軒……」

  還沒開口說話呢,電話那頭許致軒溫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孟凡,我現在沒什麼時間,等晚上好嗎?」

  「靠!你們一個兩個都沒時間!」

  「一般正常人在上午9點30分的時候,應該是在工作的。」

  「你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畢竟是准新郎,情況特殊。不過,你快要結婚的人了,和自己的未婚妻見面時間加起來超過24小時了嗎?」

  「呃……」孟凡掐吧掐吧手指頭,好像就算加起上次吃飯那五個小時和做頭髮的四個小時,都不夠一天的。

  「你們將來是要過一輩子的,怎麼能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就結婚了呢?萬一婚禮上有記者混進來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怎麼辦?去,聽哥的,找陸露好好談談。」說完迅速掛掉電話將孟凡的號碼設為拒接,這兩天還是先不要接他的電話好了。

  孟凡覺得許致軒說的很有道理,萬一婚禮上那女人突然冒出一句「嗯~~~人家願意嘛~~~~」,以後他也別再天朝混了,趕緊辦移民得了。

  他需要同自己未來的老婆好好談談,千萬別弄出什麼亂子來。

  於是他給陸露打了個電話——

  「爺有事要和你說。」

  「去死。」

  「你找死麼敢這麼說你家爺?」

  「孟凡你給我去死。」

  「靠!陸露,你腦袋進水了?」

  「有時間就上網,搜索孟凡周琛陸露哪個名字都行,看完之後你就可以去死了。」

  果斷掛掉電話,將號碼上顯示的『孟大傻』改為『去死』。

  孟凡再打過去,再打過去,還是忙音。

  最後打開網頁,輸入『孟凡』,看看這女人到底發了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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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結婚

  陸露一直在思考,自從她和孟凡相親之後,人生就變了個樣兒。

  先是被人劈裡啪啦地罵了一頓,雖然主因是她不對吧,而且自己還損了回來,可是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當面說,以前別人都是背後說,當面都不敢吭聲。

  許致軒說,孟凡沒什麼優點,最美好的缺點就是為人直白,非要把人用來遮羞那層布給撕開,他喜歡坦誠相見。

  聽他說完這話陸露揪緊了衣服,好在孟凡當時是撕開她那層假面具,而不是她那件公主裙。

  接下來是打賭輸給了許致軒,主因還是那個什麼孟大傻不配合她,這讓她很惆悵地輸掉了一大筆銀子。

  她覺得這筆銀子已經算是最慘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

  當時她正和手底下人商討婚禮時燈光應該怎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紀依然直接推門進來把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她給拽了出去。

  紀依然平時做事一向以工作為重,今天居然無視這讓她焦頭爛額的工作,反而把她拽出去看電腦,這代表一定發生了比燈光問題更嚴重的事情。於是陸露認真地看著電腦,正好那頁是個長得呲牙咧嘴顴骨突出的畸形兒,她指著電腦問:「這人誰?」

  「你。」

  「哈?」她懷疑自己耳鳴。

  「自己看。」紀依然翻出一大堆網頁,逼著陸露細看。

  上面也沒寫什麼,就是放了幾張孟凡和周琛的玉照,然後經過某些腐女們的腦補、描寫、點綴,就變成了一篇可歌可泣的耽美小說。內容主要是有錢的富家少爺,愛上某牛郎的故事。文筆不錯,想像力也豐富,比起她寫那報導不知道詳細多少,連他們如何如何相遇如何如何相愛又如何如何在家族和社會的壓力下,為自己的愛情爭取那美好的天空都用文學手法將其點綴得極為感人。說實話,陸露也喜歡看耽美小說,如果這故事裡沒有一個讓人憎惡到極點的炮灰女配,她想她會很樂意幫助孟少做宣傳的。

  那個炮灰女配,姓陸名露,長得堪比中國歷史上所有醜女的總和,再加上剛才那張P出來的照片,其惡劣程度讓人一目了然。此女最可恨之處在於,明明長得愧對世人,還對英俊瀟灑的孟家大少一見鍾情,非要死皮賴臉地嫁給他不說,還對身為小受的周琛百般折磨,雇人對小受做出一些限制級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遠走他鄉,與心愛之人分開,然後此醜女如願嫁給孟少。當然結局自然是孟少抱得美人歸,兩人在異國他鄉找到了屬於自己那片天空,至於那個該千刀萬剮的陸露……

  真的差一點就被筆者千刀萬剮了。

  「自作孽不可活。」紀依然拍拍她僵硬的肩膀。

  「不可活你妹啊!這誰寫的?給我揪出來!!!」陸露暴怒,隨手一推紀依然的筆記本差點沒從桌子上掉下去。

  紀依然連忙抱緊電腦,生怕它慘遭毒手,正要說些什麼時,陸露的暴發戶手機響了。

  她正琢磨著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踩雷時,陸露已經神速地掛了電話。

  「孟凡?」

  陸露沒說話,臉蛋氣得圓鼓鼓的,紀依然忍住上去捏一捏的衝動,對她說:「也就說說,反正照片上不是你,咱們這兒認識你的人也不多,不會出門被人砍的。」

  也不知道她在安慰還是在落井下石。

  「我去!姐長得這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憑什麼給我弄出那麼一張慘絕人寰的臉來?別的小說裡的女炮灰就算該被人千刀萬剮,也不該這麼醜吧?傳一張我的真人照上去!」

  敢情她生氣的是這個。

  「你這樣就真的被砍了,腐女們的唾沫能淹死你。」

  「我現在已經快被淹死了,能不能雇個專業人士,把這文章作者給弄出來?」

  「你把他弄出來要幹嘛?滅了他全家?」

  「不是,我讓他重寫一篇,說是猥瑣的孟少追求美女陸露未果,從此走上了攪基的不歸路。看上夜不歸人的紅牌少爺,結果少爺喜歡的是美女陸露,最後孟少陽痿。」

  「……」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去跟他們研究一下燈光問題。」

  -

  陸露大腦明顯短路的時候,孟凡正對著電腦練習如何把表情變得既惆悵又竊喜既憤怒又快樂。

  說實話,這樣明顯是騙小姑娘的文章,他平時連碰都懶得碰,可現在這文章主角是他。開心的是作者對他的描寫可謂是彙集了古今中外所有帥哥的優點了,多金、英俊、癡情,該有的全有了,可惜癡情的物件是個他就見過一次而且到現在也不太能夠想得起來的男人。

  男人,重點是男人。好容易把市面上那些雜誌都買光了,再加上婚訊傳出,謠言漸漸散了,沒想到網上居然弄出這麼一篇文章來,以後他還怎麼勾搭小姑娘?

  當然,關於這文章裡對陸露的描寫,他還是十分滿意地,尤其是最後被孟少拋棄那段,她趴在地上抱著孟少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個傳說中溫柔多金瀟灑英俊的孟凡此時卻冷冷地對她說:「你是自作自受。」

  他那個爽啊!仿佛這一段時間的怨氣全被消了。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那裡面的陸露太醜了,他孟少會娶一個那麼醜的女人?太掉價,而且真人陸露還是挺漂亮的。

  於是現在很閑很有時間的他,又不怕死的給陸露打了個電話——

  「喂……」

  「你怎麼還不去死?」

  「靠!哥看你太可憐了想安慰安慰你,怎麼對你未來老公說話呢?」

  「你死了對我就是一種安慰。」

  電話再次被掛斷。

  「靠!」

  這女人真沒法交流,一想到未來要和她過上半輩子,孟凡就覺得頭疼。

  孟少要是頭疼,那他一定會讓所有人陪著他頭疼。

  於是結婚前一天,剛推掉孟凡的幾個人又被揪了出來,連一直藏得很好的蘇竟都被揍了一頓後打包帶過來。

  「幫爺想個離婚的辦法。」

  「親哥你還沒結婚呢吧?」

  「證不小心辦下來了,怎麼離?」

  「你家老爺子怎麼辦?」

  「……」

  見孟凡終於不說話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他指著蘇竟說:「明天你替我結婚去!」

  「哥你以為現在像以前一樣帶蓋頭呢?而且就算有蓋頭,也不關新郎什麼事吧?」

  「你剃掉哥那些頭髮怎麼辦?」

  「哥,我早說了,那不是我有心的。那都嫂子逼的啊!」

  「別叫她嫂子,還沒辦婚禮呢!」

  沒結婚就敢剃老公光頭,結了婚還不得謀殺親夫?

  許致軒一直很沉穩,他露出沉穩的笑,對孟凡說:「現在不結婚,難。請柬都發了,準備都差不多了,要是現在新郎跑路,兩家臉上都過不去。」

  「要不雇個人搶親?把孟凡搶走?」

  「姓賈的你真是人如其名。」

  「我這不還是為了你著想?證明你受歡迎啊!裡子面子都賺足了,多好!」

  「你想氣死我家老爺子?」

  眾人頓時沒聲音了,這件事最麻煩的地方就在孟家老爺子,沒他摻和這婚絕對結不成。

  這時候許致軒又發話了:「可以這樣,結婚後過上一年再離婚,這很正常。」

  「你意思是我還要忍一年?」

  「要不你有別的辦法?」

  孟凡要是有辦法,就不會把他們幾個叫來折騰了。他心裡想了想,不結婚是不可能,只有想辦法離婚了。這年頭,離個婚太容易了,反正兩家婚前財產公證都做好了,除了結婚浪費這點錢,其餘沒有多大損失。

  只有這個辦法了。

  那一晚孟凡喝得很醉,一想到將來還要再忍耐一年,他心裡就鬱悶,越鬱悶就越喝,越喝就越醉。

  第二天孟凡連帶著幾個陪他喝酒的小子一起被孟老爺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幾個黑西裝上前把孟凡架走了。

  當其餘幾人都穿戴整齊去參加婚禮時,孟凡已經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摟著陸露的胳膊敬酒了。

  整個婚禮極其繁瑣極其無聊,孟凡和陸露事後都不記得當天究竟誰來了說了什麼話,撐著一臉乾笑感謝各位叔叔伯伯有關白頭偕老的祝福。

  其實兩個人都巴不得馬上離婚。

  紀依然和幾個陸露手下的員工坐在一起,聽著他們私下議論。

  「老闆今天煙熏妝化的不錯啊!」

  「那是黑眼圈好不好!昨天老闆一定是激動的整夜沒睡著。」

  「那是,嫁了個這麼多金又帥的男人,要是我,肯定都樂瘋了。」

  陸露是快瘋了,不過不是樂的。

  紀依然歎口氣,舉起酒杯為這對新人哀悼了一下。

  仰頭喝酒的時候,她眼尖地看見一個人,一個不該出現的人來到了這裡。

  她皺起眉頭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說:「你怎麼來了?」

  「依然……我就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好不好輪得到你管嗎?」

  「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可是……孟凡的名聲似乎不是很好,我有點擔心……」

  「嫁給孟凡,比嫁給你強。」紀依然站起身,對那個人說:「原本我是很不看好他們的,現在卻覺得,比起你,孟凡要強上太多了,至少陸露不會傷心。還有,我記得寫請柬的時候並沒有你的名字,這裡不歡迎你,請出去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人前皮笑肉不笑的陸露,說:「她不開心,我……沒有辦法祝福她。」

  說完起身離開,從頭到尾,陸露都不知道這個人來過,紀依然也沒打算告訴她。

  不管怎麼樣,這兩個人總算是結婚了,儘管他們的心思都在離婚上。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結婚了,有人反映男女主角互動太少,放心,馬上就到互動了,計畫裡蜜月才是他們倆感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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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40:42
  12、火車

  洞房花燭夜。

  孟凡宿醉未醒又折騰了一天,腦袋生疼生疼的,哪還有什麼心情去跟新媳婦溫存溫存。晚上九點終於忙完一切,送走那幾個一臉幸災樂禍的紈絝子弟後,他一頭栽進新床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至於他老婆要和自己的閨蜜抱頭痛哭到什麼時候,就與他無關了。

  陸露當然沒抱頭痛哭,她只是從紀依然那裡拿了幾張票後,就開始收拾行李。她也很累,這幾天忙著安排婚禮的各種事項,好久沒睡個安穩覺了,現在還得連夜收拾行李跑路,等到明早再跑,天下人就都知道她們去哪裡度蜜月了。

  孟凡半夜被陸露叫醒,朦朧間聽她說:「走,再晚就趕不上了。」

  明晃晃的燈光讓他以為天亮了,跟著陸露就進了計程車。上車他還想呢,奇怪了,我好多年沒坐計程車了?那幫小子太混蛋了,度蜜月都不說來送一下。

  結果他一路睡到車站,睡到貴賓候車室,最後再軟臥包廂裡清醒過來了。

  「這什麼玩意?」

  「火車。」

  「我靠!你窮成這樣?不坐飛機坐火車?」

  陸露沒說話,一把把他推到在車鋪上,說:「睡你的覺吧!」

  孟凡確實還很困,尤其火車那十分有節奏的轟隆聲有著良好的催眠效果,他聽著聽著就睡了。

  這一覺睡到外面有人喊『盒飯盒飯二十一份兒』才醒,睜開眼陸露正抱著一桶康師傅紅燒牛肉麵吃得熱火朝天。

  這回他清醒了,皺著眉頭看陸露:「你家窮成這樣?以後少在別人面前吃著丟人的東西,既然嫁給了爺,爺還是養得起你。」

  陸露面無表情的點頭說:「你有錢,你去吃外面二十一份兒的盒飯吧。」

  「這地方沒餐廳?」

  「往前走幾步是餐車,你可以去看看。」陸露笑了下,既嫵媚又陰森。

  孟凡瞪她一眼,又看見她低頭吃速食麵那樣挺可憐的,也不好說什麼,拉開包廂門出去找吃的。大約睡了12個小時,換誰誰都餓。

  在餐車門口站了一會兒,孟凡就被滿屋子的人給震驚了。他一向是去高檔餐廳吃包間的,哪裡見過這般讓人目瞪口呆的情形。現在剛好是學生放假,餐車的位置賣得挺火熱的,裡面有男有女、有酒有腸、有瓜子有撲克,什麼都有,就是沒空座。況且以孟少的性格來看,他也不可能坐在這又窄又小看起來還髒兮兮的車廂裡吃飯啊!這地方他全包了都不樂意!

  猶豫了一下,最後孟凡在路過的小車那裡買了一盒盒飯,到了付錢的時候,他一摸衣兜,才想起出門時迷迷糊糊的,他只來得及套件衣服帶個錢包手機就出來了。錢包裡還沒放現金,一堆信用卡,他隨手抽出一張說:「能刷卡嗎?」

  孟凡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裡會有卡機,可實在是兜裡沒現金,他只能拿卡出來試試。

  推車大媽手哆嗦著,眼看就要把盒飯搶回來時,陸露從包廂裡出來,直接將孟凡拽回車廂,一邊拽還一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你少給我丟人了。」

  隨後她掏出二十塊打發了大媽後,回到軟臥看見孟凡盯著上面帶著毛刺的一次性方便筷子發呆。

  「吃吧,你不餓嗎?昨天看你也沒吃多少東西,光顧著喝酒了。」陸露難得地溫柔了一下。

  孟凡確實餓了,他皺著眉頭打開飯盒吃了一口,再吃一口——

  接著他抬頭盯著陸露那碗香氣四溢的紅燒牛肉麵,最後把盒飯往前一推:「哥跟你換。」

  陸露笑得腸子都快抽筋了,表面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從食品袋裡掏出一盒遞給孟凡:「你不用搶我的,這兒還有。」

  順便幫他把麵泡了吧,這位一看就是不知道熱水在哪呢。

  這回他也不嫌這玩意窮了,也不說它丟人了,哧溜哧溜地連湯都喝光了之後,看著陸露一臉意猶未盡地說:「還有嗎?」

  「噗——」陸露徹底忍不住了,抱著肚子笑得胃疼。

  天!她剛吃完麵好不,再笑下去她怕內傷。

  「靠!要不是你買了個火車票,爺至於和你一起過窮日子嗎?」孟凡吃飽飯了有底氣了,說話聲音也大了:「話說回來,你們陸家不是挺有錢的嘛?至於可憐巴巴的坐個火車嗎?飛機票你買不起跟你老公我說,這點錢不算什麼。」

  「爺你還記得剛才您買盒飯那點錢還是我付的嗎?」陸露總算是不笑了,還記得回嘴。

  「誰叫這裡不能刷卡了,回去還你,要不怎麼說女人就是小心眼兒呢。」

  「你要這麼說我還真得小氣了,連剛才的速食麵一共二十三塊五,記得等有錢了都還了,一毛都別差。要不出去說你欠一女人的錢,多丟人。」

  孟凡臉一垮,對著陸露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家是不是真快破產了,所以才非要我娶你,好讓我們家投資之類的?」

  「您電視劇看的真不少,那您就沒想過,為什麼四個人的軟臥包廂現在就咱們兩個人?」

  「沒人買唄,這點小事我還是能想的通的。」

  「呸!你想得明白就完了。是姐一下子買了四張,另外兩張空著,省得有人跟咱坐一個車廂看見你這副模樣姐覺得丟人,身價下跌。」

  「怎麼說你老公呢?」

  「放心,和你結婚這事兒,會是我將來最大的污點之一,咱有心理準備了。」

  「靠!那我還真說了,爺也是真不想和你結婚。話說你是不是神經病院出來的,放著飛機不坐,跑過來在這兒一顛一顛玩得挺開心?」

  「你是真沒常識還是假沒常識?坐飛機不得登記身份證?到時候咱們去哪兒有心人想查一下子就查到了,現在坐火車跑,中途再一轉車,誰還能知道咱倆到哪兒了。」

  「你……幹嘛怕別人查出來?看哥太帥想把哥賣了?」

  「哥,把你賣了我怕人家要找我要錢,姐賠不起,一般人也養不起你。」

  「那你為什麼就不敢讓別人知道你要去哪兒?」

  陸露沉默了下,最後帶著一絲甜蜜的笑容握住了孟凡的手:「你不覺得,這樣會有種神秘感嗎?和人家單獨在一起,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們在哪裡,不是很浪漫嗎?」

  「少笑得那麼噁心,明明普通話說的挺好的,幹嘛非要卷個舌頭練習燙髮?」

  「您說話能不這麼直白嗎?難道沒有女人說過你不會體貼人嗎?」

  「咱做人就這麼坦誠。」

  「好,那我也坦誠一回。我不想自己度個蜜月還有一群人呼啦啦的跟蹤過來,更不想讓網上那群人拿這做文章,還考慮到你不希望我出現你朋友圈裡,所以弄了這麼個半夜私奔的戲碼,您還滿意不?」

  「哦,原來是這樣。」孟凡上下打量了陸露一眼說:「其實你應該多在正式場合出現一下,省得大家都以為我娶了個醜女,弄得我身價跟著你一起跌。」

  「放心吧,昨天婚禮還是有不少記者混進來的,估計現在咱們的照片傳得滿大街都是了。」

  「你是怕爺太受歡迎,你被追殺才弄得這麼神秘吧?到底要去哪兒?我看你不像是要出國。」

  「總是去看外國那點風景你不膩味嗎?咱天朝也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

  「那你打算去哪兒度蜜月?」

  「放心,有山有水,完全是一片綠色的海洋,景色宜人,到處都是鳥語花香,最重要的是安靜,絕對是年老隱居的好地方。我每年都得來這兒呆上一段日子,挺好的,也想讓我老公看看這麼好的地方。」

  「你這麼說我還有點興趣了,多長時間到。」

  「34個小時的火車。」

  ……

  「靠!現在過了多長時間?」

  「10個,還有24個小時。爺您耐心點吧。」

  -

  半個小時後,因為到站而被堵在廁所門口的孟凡差點沒想掐死陸露。一想到未來還有整整一天在火車上,他現在已經開始想吐了。

  難吃的飯菜,搖晃的車廂,漫長的旅途,這都是一向講究高效高質的孟凡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他倒不是沒常識到連火車都沒坐過,但印象中最後一次坐火車大概是七八歲的時候,之後就再沒踏上過這東西。不得不說這二十多年我天朝發展的還是不錯的,火車品質和速度明顯比過去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其實他還是把陸露的心想的太好了,其實他還是可以坐二十個小時就到站的特快列車的,但是陸露忽略了那些D字T字K字開頭的列車,專門買了個見站就停的特慢列車。

  更重要的是,她沒有買飛機根本不是上述那些原因,之所以會走得這麼匆忙,從頭到尾都是為了瞞著李冬秀一個人。這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把孟凡弄到那麼個地方度蜜月,估計接下來她得奪命狂奔了,四處躲避來自孟家和陸家的雙重追殺。

  不管怎麼樣,上了賊車的孟凡和陸露,一同忍受了四五頓速食麵,晃晃悠悠的列車,人多的要命的廁所以及乘務員想殺人的目光。

  這兩個人買了四個人的座,空著兩個床位不能偷偷賣出去,這他們少賺多少錢啊!不知道學生放假時是賺外快最好的時候嗎?一個臥鋪邊座就能賣50,這兩人的兩張軟臥……乘務員的腦袋有點算不過來了。

  總算是挨過了36個小時,正點34加上晚點2小時,他們倆以火車的節奏晃晃悠悠地下了車。孟凡跟著陸露,拽著她那令人鄙視的大行李箱,走出了月臺。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出個門還要帶這麼多行李。爺從來只帶錢和手機,有錢就什麼都有。」

  陸露沒說話,示意他帶著行李走到候車室。

  「……怎麼還不走,跟這麼多人排隊等什麼呢?」

  「等坐短途列車。」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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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抵達

  兩個在擁擠的人群中搖曳著,就跟那秋風中顫抖的最後一片落葉般,眼看著就要掉下來,其實一時半會兒還能撐住。

  7月中的天氣顯然是一年中的熱之最,再加上火車站裡的人群,汗水很快就浸濕了孟凡的襯衫。好在他穿的衣服料子好,透氣又不沾身,可惜現在這火車站,基本上沒氣了。而且孟少現在也不是不沾身,而是濕身了。

  此時陸露被旁邊的大胖子擠了一下,腳下虛浮,眼看著就要倒向另一邊一臉驚喜的猥瑣大叔身上,孟凡連忙一把將她抓住,抱在自己懷裡,靠!他老婆能便宜別人?他自己還沒摸過呢!

  「你是真的閑抽了吧?跑這麼個地方來遭罪?」孟凡緊貼在她身後咬耳朵。

  「這你可就錯了,這地方我每年都來,這場面算啥。」真不算啥,上回她和紀依然來的時候,那人山人海彩旗飄揚的,那陣仗,就跟電視裡白雲吹的一模一樣,人擠人人貼人,差點沒被擠死。只是那時候沒有人護著她,還真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鹹豬手給蹭了一下,氣得她四處找人,可惜人太多,沒發現目標。

  想到這兒陸露也不計較孟凡的過於接近了,反正現在每個人的距離都差不多,她放鬆身體,舒服地靠在孟凡身上,一半的重量都被他承受了。

  「靠!你真不知道客氣,到底有多重啊?二百斤吧?」孟凡被人擠得也有些站不住,再加上陸露這麼一靠,負擔更重了。

  「我老公我客氣什麼?還有我密度大,二百斤算什麼,二百公斤!」她這時候到知道利用老公這個稱呼佔便宜了。

  孟凡被這一聲老公叫得有點開心,再加上自己老婆軟軟的身子就這麼貼在他身上,自己的手摟著她的小細腰,心裡美滋滋的。突然間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站著也有勁兒了,跟吃了什麼壯骨粉似的。

  他甚至開始期待趕快到達蜜月地點了,在賓館洗個澡,然後……

  「嘿嘿嘿嘿……」孟凡一臉的淫笑嚇得旁邊小姑娘拼命往自己男朋友懷裡躲。

  終於等到檢票的時候,忙著奸笑的孟凡突然一臉嚴肅的對陸露說:「咱還沒買票呢。」

  這個『咱』字突出了孟凡的心理轉變,他已經沒了當初那份厭惡,真把陸露當自己老婆了。

  「少給這兒丟人了,現在站在這兒的人裡,有十分之一買票的就不錯了,什麼叫先上車後補票知道不?短途列車基本都這樣。」陸露沒察覺到孟凡的變化,用看白癡的表情回頭瞪了他一眼。

  兩人推推攘攘地走到檢票口,孟凡摟著陸露,心想這小檢票員要是敢不讓他們過去就用銀子砸他,看他還會不會為難他們。當然孟少明顯忘了自己兜裡沒有錢,而且他的負債已經從二十三塊五毛錢飆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因為陸露帶的吃的都被他吃光了,還在火車上買了不少。當然孟少是不會記得的,因為他對一百萬以下的錢數基本沒什麼概念。

  「票呢?」檢票員對站在他身前的孟凡說。

  陸露一回頭看見孟凡居然站那兒不走了,連忙轉身把他拽出來,捂臉繼續向前走。

  而被她大力拖著的某大傻一臉憤怒地說:「這麼多人都直接過,這倆檢票員太不負責了!放我公司早把他們開除了!」

  「這事不怪他們,中國人太多,來不及買票的人很多很多。況且他們又不是不買,上車還會補的。咱們這些上車補票的人,還會多花手續費的!」陸露一臉無奈,拽著孟凡迅速往前走,太丟人了!早知道包車去好了,何必為了折騰這傻子故意做短途列車。

  上了車空座還蠻多的,陸露隨便挑了個三人空座坐下,孟凡將行李放到架子上,低頭看著髒兮兮的車座,皺眉坐下了。

  不一會兒又來一胖子,直接坐在孟凡身邊,他身上的汗液不停往下流,還不時發出汗臭味兒。其實火車上味道也不怎麼樣,可是他身上的味兒更讓人難以忍受。

  孟凡瞪著自己老婆,陸露低下頭,表示她絕對不是故意挑三人座而不是兩人座的,她是有意的。
「要不咱倆換位子,你靠窗坐著吧。」她甜甜地笑著。

  「算了,爺能忍,你一小姑娘靠著這麼個大胖子太吃虧。」孟凡眉頭要擰成麻花了。

  這時候旁邊那胖子說:「兄弟,往裡擠一擠,我坐不下了。」

  他都把一半兒的座給擠下去了,孟凡和陸露兩人都快粘在一起了,居然還要擠。

  「爺給你錢你做下趟去!」

  「你怎麼說話呢?有錢了不起啊?有錢你不開車不坐飛機你坐這麼個破火車?」

  「跟你客氣你還真拿自己當人物了,拜託你不減肥的話下回買兩張車票,要不這車坐不下你。還有,我知道你有體臭不是你的錯,但是總該經常洗澡活著噴點古龍水吧?要不爺幫你去棒子弄弄這味道?現在手術還是挺有用的。」其實孟凡並沒有高聲吵架,他只是在實話實說,用的語氣也就和那天在酒店裡說陸露時差不多,就是措辭欠考慮點。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實在是沒辦法像潑婦駡街一樣大喊,只會暗諷。

  「你XXXXXXXXX……」

  胖子沒有孟凡那樣的毒舌口才,也不像他那麼財大氣粗,說話也不會文雅著罵人,但是他嗓門大啊!他詞彙豐富啊!聽見孟凡這麼損他,立刻發揮了中華五千年的罵人精華,幾句話把孟凡的祖墳都罵得冒出青煙了,充分顯示了他想與沉睡在墓地裡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腐爛屍體發生一些美關係的願望。

  好在這時候乘務員來了,要不孟凡就要掏手機報警了,估計如果他真打電話了,胖子得因為人身攻擊加性騷擾在監獄裡住上幾年不花錢的床鋪。

  「這兩位同志,大熱天的我知道大家火氣大,這樣吧,這位同志您過來,我給你找個寬鬆點的座,這樣不就不擠了。」乘務員說完就把胖子給弄走了,留下陸露和孟凡兩個人大眼兒瞪小眼兒。

  陸露發誓她是真沒想到旁邊會做個脾氣暴的胖子,要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她絕對會挑兩人座的。說實話火車上什麼人都有,還真是委屈孟凡了。他其實一點都沒有吵架的意思,只是說話毒了點,這是他一向的說話風格,沒想到遇到這麼個詞彙量豐富的胖子。

  「對不起,我……」

  「行了,幸好你沒坐他旁邊,要不就算不被擠死,也得被欺負死。」孟凡掃了一眼陸露的小身板,有些慶倖地說。

  他好像忘了是誰把他弄到這麼個地方了,陸露眨眼。

  孟凡不是不記得,只是他有一個好處,一般小事兒人家要是都道歉了,他也沒什麼可計較的了。現在陸露一臉歉意的樣子,他還好說什麼。

  其實他挺大方的,可惜陸露沒看出來。

  -

  「……」

  「我想問,還有多久才能到?」

  「……」

  「少拿你蘭花指逗人玩!」

  「這不是蘭花指,這是數字三。」

  「你的意思就是,長途列車34小時、晚點兩小時、短途列車2小時,現在還要再加上公共汽車3小時嗎?你到底把爺帶到什麼地方了?話說你是人販子起家的吧?一定是吧!」

  「大哥你小點聲,車裡人怪多的……」比剛才教訓胖子聲音還大,孟凡的怒氣到頂點了啊!
「陸露,爺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大爺,我沒騙您,我真是每年都來這兒的,現在真想讓你也來看看。況且咱倆現在都坐上車了,您再忍忍?」

  「3小時之後你要是再讓我上個牛車,爺肯定轉頭就走,不陪你浪費時間了!」

  「爺您放心,咱下車再走兩步就到了。」

  好說歹說終於把孟凡給哄住了,陸露是滿腦袋汗啊!一是熱的,車裡空調還沒開;二是嚇的,這孟凡要是一怒之下回去了,李老太太還不得把她手底下那點小公司給吃了?

  其實剛才要不是在車上遇到那個極品胖子孟凡也不至於這麼生氣,換誰祖墳都被罵青煙了誰都生氣。當然一般人在車上遇到胖子那樣的人,都會能忍則忍,哪像孟凡那樣後臺硬腰板直敢仗義執言跟惡勢力做鬥爭啊!

  失策啊失策,回去的時候還是包車吧,要不就孟凡這性格,指不定又出什麼事兒呢。

  不過照現在他被自己折騰的情形來看,估計很快就會離婚吧?

  陸露看著孟凡的黑臉偷笑,效果不錯,就是太累了,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損人不利己這事兒,以後還是少幹為妙。

  終於下了車,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兩人啃了兩天的速食麵,連身條都快變成麵條了。一臉菜色的下了車,孟凡徹底火了。

  靠!這是個什麼地方?放眼望去全是一排排低於兩層的房子,要說這是小別墅也就算了,可這些明擺著就是八十年代的小平房,他甚至還看見了幾個五六十年代的土坯房,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也叫山清水秀?陸露腦袋不是被雷劈了就是存心折騰人玩呢。

  孟凡牌火山正要噴發時,陸露把他叫上了一輛沒牌子的計程車,說:「再十分鐘就到了。」

  她本來打算讓孟凡扛著行李再走一會兒的,可真要那樣估計孟大少可能會變成殺人犯。為了避免一大好青年墮落,她還是花點錢擋災吧。

  孟凡忍了,他倒要看看陸露到底找了個什麼破地方。

  終於在六點半的時候孟凡下車,一腳踩在石子路上,眼前是一個平房,門前站個老太太,看見陸露就一樂,露出煙色的牙齒,上前一把抱住陸露說:「閨女啊,好長時間沒來了!」

  靠!她還真沒撒謊,這地方她還真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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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奶奶

  老太太看見陸露那個熱情啊!撲上去拽著她噓寒問暖,路上累不累啊,辛不辛苦啊,餓不餓啊?我給你弄好洗澡水了,咱先洗洗然後吃飯睡覺。

  孟凡那麼大個人,杵在她們旁邊就跟空氣似的,兩女的愣是忽略了這大帥哥,手拉手往小院裡走,他那新老婆更是沒打算幫他和老太太互相引薦一下。

  正琢磨著該怎麼教訓教訓這個剛結婚就折騰老公折騰的要死的女人時,老太太猛地一扭頭,看著帥氣逼人的孟凡對陸露說:「姑娘,這次帶這麼多行李?扛不動吧?來,奶奶幫你!」

  陸露連忙一把拉住矯健上前的老太太說:「奶奶,那不是行李,那是我新老公。」

  「這話說的有意思哈,新老公,意思還有舊的?」孟凡徹底壓不住火氣,毒舌再現,絲毫沒想到自己心裡也稱呼陸露為新老婆。

  話裡火藥味挺濃的,好在老太太耳朵也有點背,直接一拍孟凡肩膀說:「好孩子,客氣什麼,還帶什麼見面禮啊!奶奶又不喝酒,今晚上你自己都喝了吧。」

  孟凡徹底沒了動靜,對著陸露他可以不顧紳士風度大肆譏諷,對著其餘幾少他可以不顧多年友情破口大駡,可是對著一老太太,還是眼花耳鳴的,他能說什麼呢?只能低頭拎著行李進屋,腦子裡琢磨著今晚熄燈後怎麼在床上把陸露折騰得死去活來,他還沒過洞房花燭夜呢!

  跟著一老一少進屋後,孟凡瞬間驚悚了。屋子裡簡陋的可以也就算了,簡直就是熱氣撲鼻啊!比那擁擠的火車站也就涼快那麼一點。陸露回頭看了看他腦袋上那頂戴的嚴嚴實實的假髮,壞笑著說:「這除了我和奶奶又沒別人,趕快把你腦袋上那雞窩弄下來吧,還能涼快涼快,快長熱痱子了吧?」

  「你就等著我把你腦袋上長髮也給剃光吧!」孟少撂下狠話。

  「行,反正我是你老婆,出去丟人一起丟。事先聲明,我絕對不戴假髮。」陸露聳肩,她又不是那麼愛面子的人,到時候誰更添堵一目了然。

  孟凡咬牙,自己也算得上是鐵齒銅牙了,怎麼就比不上這麼個小妞兒呢?

  -

  終於放好了行李,又被老太太拽去細細打量。全身上下都被老太太那乾枯如樹皮的老手摸了一遍,然後那張老臉露出菊花一般的微笑:「瞧這小夥子,長得多漂亮,俊的跟什麼似的!」

  孟凡一直琢磨著這個『什麼似的』究竟指的是什麼,不過有鑒於老太太把他跟行李弄混了的視力,估計這『什麼似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此時陸露已經洗過澡回來,濕漉漉的頭髮散落,襯得紅撲撲的臉蛋更加嬌豔,不得不說,他這新老婆長得真是不錯。孟凡小心肝兒被勾動了下,連忙站起身說:「我也得洗。」

  「我知道,還有水。」說完陸露帶著孟凡走出平房。

  「不是洗澡嗎?」

  「是啊。」陸露帶著他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那裡有個很高的架子,上面放著個黑乎乎的東西,架子周圍圍著一層不透明的塑膠,裡面還有一個看起來很像花灑的帶著鐵銹的東西。

  「這就是洗澡的地方。上面是黑色防水袋子,夏天白天灌滿水就曬著,很快就會熱。奶奶在咱們來之前曬好的,現在溫度剛好,你慢慢洗吧。」

  孟凡呆呆地抬頭看著那生了鏽的花灑,腦子裡出現了一群圍著獸皮的野人,其實,他穿越了是吧?被帶到了原始社會對吧?

  -

  迷迷糊糊地沖了個冷水澡,也沒使用那裡擺放著的香皂,隨便去去汗臭和倦意就了事。孟凡望天,一邊看著星星一邊游泳這事他幹過,可是一邊看著星星一邊洗澡,還真沒體會過。

  他越想越窩火,隨便在身上紮了條布就沖進屋子,那布還陸露準備的,孟少出門從來不帶行李。一般都直接買新浴袍和衣褲,根本沒這麼狼狽過,還欠下好幾個零。具體幾個零他還真想不起來了,由此可見肯定是一百萬以下的。

  進了屋子本打算好好調教一下新老婆,到嘴邊的話卻被老太太那張菊花臉給堵了回去。

  她笑容可掬地對孟凡招招手:「來,小夥子,嘗嘗奶奶做的菜!」

  畢竟夫妻間的事情不能在外人面前說,孟凡憋著氣,坐到老太太旁邊,沒注意到陸露把腦袋埋在飯碗裡,肩膀不斷抖動。抖一會兒一抬頭,看了一眼孟凡那比擬電燈泡的圓腦袋,又低下頭抖肩膀。

  老太太早就算好他們到達的時間,提前做了飯菜等著。孟凡端起帶著裂紋的粗糙瓷碗,拿起已經有些發黃的竹筷子,厭惡地皺了下眉,閉著眼睛夾起一口飯放進嘴裡。沒辦法,這一路除了速食麵就是速食麵,他真的很想吃頓大米白麵了,難吃點也沒關係。

  就這麼一口,孟少便中獎了,異樣的口感讓他差點摔筷子掀桌子。可此時陸露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腳,面不改色地埋頭吃飯,孟凡一愣,硬是把那口帶著沙礫的米飯咽了下去。

  也對,老太太連他和行李都分不清了,米裡有那麼一兩粒石塊啊、沙子啊、草棍啊之類的,完全沒有關係,吃的小心點就行了。誰叫他孟少敢罵天斥地,就是對老頭老太太沒轍,沒辦法,從小被孟老爺子欺壓的。

  這回輪到陸露目瞪口呆了,她拽過孟凡,低聲說:「沒讓你咽下去,挑出來得了。」

  「那你踹我幹嘛?」

  「這不怕你掀桌子嗎?你傻啊!」

  他他媽真傻!自從遇到這個女的之後就沒聰明過!一向自命不凡的孟少終於承認了,自己這段時間腦袋確實有那麼一點殘缺。

  好容易在昏黃的老式電的光芒下挑出了飯中的雜質,他夾起一根豆角,放入口中——

  「怎麼樣,小夥子?菜好吃嗎?」老太太眯著眼睛笑問。

  「好吃!」確實好吃,雖然口感不怎麼好,賣相也很難看,可是這菜味道就是很正宗。

  「怎麼這麼好吃?」他低聲問陸露,都做好不嚼直接咽下肚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真是出乎他意料。

  「看見外面的院子了嗎?裡面種的都是農家蔬菜,無化肥無農藥無污染,能不好吃嗎?在大酒店裡,是永遠吃不到這樣原汁原味的青菜的。我每年夏天專挑菜成熟的時候來。」

  孟凡默默點頭,對這個地方的反感微微少了點,放開食量吃起菜來。

  吃飽喝足,老太太一臉曖昧地笑著,把他們趕到大屋子裡去,自己則是跑到後面的小屋。

  「年輕人,晚上儘量折騰,奶奶耳朵背,天塌下來都聽不見。」

  孟凡聽了這話一臉壞笑:「這老太太誰家的?這麼識時務。」

  陸露聳聳肩:「紀依然她奶奶。」

  「難怪這麼熟。」

  說完摟住陸露的細腰:「怎樣?咱倆蜜月該開始了吧?」

  陸露微笑:「今晚我累了,坐了幾十個小時車你不累?我是你老婆,老公總得心疼一下人家嘛~~再說,我們兩個和奶奶在這裡,有大把的時間,你非要今晚不可嗎?如果你一定要,人家……人家也……」

  說著說著開始擦眼淚了,淚汪汪地看著孟凡。孟少一看她那眼神啊,心裡那個添堵。算了,反正他確實也累了,明天就明天吧。

  陸露見孟凡妥協,繼續微笑。明天?明天孟凡還有力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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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蚊子

  當孟凡以為自己能夠真正休息的時候,問題來了。

  他們入睡的地方,並不是平時他那柔軟的大床,而是名為土炕的舊社會遺物。至少在現今的鄉村,大多數人睡的都是土炕。

  於是孟少開始在炕上翻來覆去。

  他平躺著,覺得後背被硬物抵著,十分不舒服。側過身來,髖骨又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貼在炕上。總之,就是咯得慌。明明坐火車弄得他躺下都覺得自己在晃一般,明明應該一沾枕就睡著的,可是在這樣堅硬的土炕上,他愣是睡不著。而此時他那個新老婆,呼吸已經均勻,睡得香甜,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這麼快就適應這咯的要死的炕。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在孟凡終於經受不住睡魔的侵襲,同時也適應了過硬的炕之後,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終於粘在了一起。

  然後——

  「嗡嗡嗡。」

  「啪!」

  「嗡嗡嗡。」

  「啪啪!」

  「嗡嗡嗡……」

  「啪啪啪!」

  「嗡嗡……」

  「啪!」

  最後這一聲,不是孟凡打蚊子的聲音,而是陸露從蚊帳中伸出手來,一巴掌拍在孟少的臉上:「輕點。」

  打完後某個十分不負責的女人,翻了個身接著睡,留下她那被蚊子包圍的可憐老公。

  孟凡這輩子第一次後悔,後悔他說話太過直白,後悔他用詞太過囂張。

  事情是這樣的。睡前陸露在身上噴了一堆驅蚊香水,外加在頭上安了蚊帳,於是早就躺在炕上的孟凡嗤笑:「女人就是麻煩,本少出門從來不帶行李,有錢就好。」

  陸露笑:「那好,本來我是打算順便給你噴噴的,既然少爺你這麼厲害,我就自己留著用了,以後也別向我要。」

  「爺才不怕那麼小的蟲子呢!」

  好大的口氣!陸露暗笑,上了炕,將蚊帳放下,僅僅只包裹住自己一個人,把孟凡丟在外面,並說:「那爺你半夜可千萬別偷偷爬進來,讓我看看爺你的威風!」

  其實陸露是故意的,她早就想到自己磨磨蹭蹭不睡覺,以孟凡的性格一定會嗤之以鼻。此時順杆子爬,一定可以讓他賭氣不用驅蚊香水和蚊帳。這樣一來,未來的一個月裡,孟少恐怕都睡不好覺了。

  孟凡本來以為,蚊子這東西,最多就吸那麼一點血,自己這麼大個人,怕它做什麼!可是他現在面對的不是一隻蚊子,而是一群蚊子!陸露也太壞了點,睡前開了那麼長時間的燈,還順便把不帶紗窗的窗子開了一小會兒,蚊子大軍順勢而入,盯上了血液香甜的孟凡。

  老太太老皮老肉的,蚊子們根本不理會她,一個個全跑到孟凡身邊進攻。鄉下的蚊子可不像城市裡那些被超標空氣熏得傻乎乎笨呆呆的蚊子,它們個個都是在山野裡長大的孩子,兇猛得很。饒是孟凡身體健壯,也被咬出了一身包。

  於是上半夜他與炕作戰,下半夜他與蚊子作戰。總算將近淩晨時蚊子們吃飽喝足都休息了,他全身上下又癢得不行。實在忍不住抓一抓,結果越抓越癢,根本睡不著。

  到淩晨四點的時候,睡魔占了上風,孟凡無視土炕的堅硬和身體的不適,終於進入了夢鄉。

  可是,老太太起床開始做飯了!

  這農村吧,一般都是跟著太陽走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啊,絕對的好習慣。老太太一大早起來開始燒水做飯,一夜好眠的陸露聽見聲音,連忙爬起來,趁著孟凡還在睡熟,穿好衣服,然後把睡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孟少踹醒。

  「起來!」

  迷糊間被陸露拎起來,抬眼一看手機,才早上四點半,孟凡一怒:「這麼早叫我幹嘛?九點才上班呢!」

  「奶奶都起來做飯了,你就這麼坦然讓一老太太伺候你?」陸露柳眉一挑,伸出手來掐著孟凡的腰,下手那個狠哪,愣是把這少爺從沉睡中給掐了起來。

  -

  「你們這麼早起來幹嘛,奶奶忙得過來,等過會飯好了,奶奶再叫你們嘛。」老太太一臉慈祥地看著他們。

  「其實我們也是早起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陸露笑著幫老太太淘米,同時踹了踹孟凡:「還不趕快幫奶奶把髒水扔了?」

  這裡沒有下水道,污水一般都倒進一個桶裡,等滿了之後倒在固定的地點,他們多少年來都是這麼做的。

  孟少皺眉看著髒兮兮的水桶,當然是不願意,正想著怎麼推了這活兒呢,老太太矯健地走過來,一把拎起水桶說:「能讓小夥子幹這活兒嗎?奶奶我每天都做,習慣了!」

  說完就晃晃悠悠地要把髒水拎出去,孟凡連忙搶過,得,這屋子裡就一老太太一小姑娘,他不拎,難道要她們去做?簡直就是太丟面子了,這樣的事情,他這麼有紳士風度又尊老愛幼的人,是做不出來的。

  「小夥子不錯嘛。」老太太笑呵呵地對陸露說。

  「我也沒想到他能做,還以為他會死賴在床上不起呢。」陸露聳肩,孟凡看起來,也不是個惡劣的傢伙。

  -

  吃飯時孟凡有些不解:「奶奶你一個人住嗎?」

  讓一個老太太自己住,還生火做飯沒個人照顧,真是太不像話了!

  「當然不是,和兒子媳婦一起住呢。這兩天除雜草,他們忙完自己家的活,又幫工去了,多賺點是點。」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

  「一般這時候他們就住在地附近,我總是一個人。好在依然和陸露每年都過來陪我,就是今年依然沒回來,怪想的。」

  「現在她有點忙,等我們回去後,我給她放個大假,讓回來呆一段時間。」陸露安慰情緒有點低落的老太太。

  「可別,給人家幹活呢,又不像以前上學有假期,可不能隨便耽誤。」老太太有著我們勞動人民的優良品德。

  「沒事,她這段時間肯定是一天當兩天過,提前把下個月的活都幹完了。」果然把依然撬過來是對的,陸露得意地笑。

  飯後老太太開始準備喂豬喂雞,順便看看菜園子裡的菜,這些活陸露和孟凡兩個門外漢也幫不上手,只好坐在屋子裡發呆。

  「你來就是為了陪老太太?」

  「有一部分原因。我渡蜜月累的肯定是依然,她沒有時間回來探親,就我來陪奶奶了。要不這麼大歲數一老太太自己在家,太危險了。」順便利用環境折騰折騰孟凡,一箭雙雕。

  「不好意思,這裡不是什麼療養勝地,但確實是天藍藍空氣清新,到處都是草香稻香,可是環境還是很惡劣。沒有浴室,沒有軟床,沒有空調,沒有乾淨的衛生間,半夜裡還有蚊子,讓你睡不好覺。如果你想回去,過會兒租個車,有三四個小時也就到大一點的城市了,到時候去機場,估計今晚也就到家了,怎麼樣?」陸露一臉期待地看著孟凡,意思是你趕快滾吧。

  「我渡著蜜月跑回家,把老婆一個人弄丟了,這不等著離婚呢嗎?都被你騙到這兒了,呆上一個月又怎麼樣?你受的了我就受的了。」說完還抓了抓胳膊,昨晚那裡被咬的最慘,現在腫起一片紅疙瘩。

  大哥,我就等著你蜜月把我丟下跑路,接著我好提出離婚啊!陸露暗地裡捶胸頓足,這傢伙這時候怎麼就這麼配合了呢?你一怒之下跑路不行?昨晚上沒被咬夠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懶青在農村住過,絕對真實。夏天還算好的,冬天才悲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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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42:05
  16、夜談

  鄉村的夏日,那是沒有空調沒有電風扇的。尤其老太太家門前種了一排樹,樹木是做什麼用的?防風啊!於是連點風都沒有了。

  孟凡在這裡,白天熱著,晚上咬著,差點沒弄出病來。最可氣的是陸露,明明第一天晚上她就可以點蚊香,但是她沒有,她只為自己做了防護措施。第二天孟凡表示他受不了了,他要用蚊香,陸露溫婉一笑——

  「爺你說你不怕這小蟲子的。」

  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她要謀殺親夫!

  孟凡對陸露是一肚子火,可是他也確實不能拿陸露怎麼樣。首先他不打女人,其次陸露毒舌功力與他相差無幾,再次他不小心掉入陷阱,現在跑也不好意思跑,買蚊香還沒錢,最後只能憋著火。

  這幾天他哪兒還有心思琢磨洞房花燭夜的事情,光顧著跟蚊子做鬥爭了。

  白天炎熱加無聊,夜晚炕硬加蚊子,孟凡表示,自己不是來度蜜月的,是來找罪受的。

  他最奇怪的是,陸露到底是怎麼適應這裡的生活的?

  「啊?其實開始我也不適應。依然第一次帶我來的時候,他們家特意買了好多肉和魚,用來招待客人。可是做的一般,我沒吃多少。結果第二頓的時候魚和肉又搬上來了,第三頓又上來了。我當時覺得他們在欺負我,不過依然告訴我,她們家從小就這樣。平時一般很少吃肉,只有來客人和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有機會吃。好容易買一次肉,他們不捨得吃,都留給我這個客人,我又沒吃多少,他們不想浪費,就頓頓拿出來吃。」

  陸露回答了孟凡的疑問,又抬眼看看一臉不可思議的他,說:「你從小,也沒過過這樣的日子吧?」

  「爺家裡有錢,沒心情自虐。」

  「可我喜歡自虐,我喜歡依然,我和她是朋友。如果不瞭解她們家的情況,我現在還會拉著她去吃那種一頓幾千塊上下的酒店,還會拽著她跑去高級商場買東西。來了這裡我才知道,難怪以前依然不喜歡我。」

  「就為了一女的,年年往她家跑?知道一次就好了,為什麼還總來?其實你才是那個真正喜歡同性的吧?」

  「少找同黨。我開始在這裡呆的挺難受的,後來喜歡上了,就這麼簡單。」

  「這地方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孟凡撇嘴,他全身上下被咬的沒一塊兒好地方了。

  「嗯,呆著舒服,安靜,沒有太大壓力。」陸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這才說出幾個原因。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這裡,就是覺得,這裡的人,不會用看著陸家大小姐的眼睛看著她。

  「我一直就奇怪,你家也夠有錢的了,為什麼你上的卻是公立學校?」孟凡看著她,終於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

  「我媽的命令,我家她最大。」陸露聳肩,對她家那個老太太,她永遠沒轍。

  陸露聳肩的動作讓她碰到了一直坐在她身旁的孟凡,兩人現在正在外滿看星星看月亮。其實是因為屋子裡太熱,他們又不想太早睡覺,晚飯過後出來透透氣。

  至於孟少為什麼貼著陸露,那是因為她身上噴了驅蚊香水,挨著她蚊子能少點。

  這樣的距離,超出了一般人的正常交往距離,過於親密了些。陸露本來是不願意的,可是看著孟凡那剛長出來點毛的腦袋,又瞧了瞧他身上那堆紅疙瘩,突然發覺他現在這麼慘,都是自己弄的,於是也就沒拒絕他過來蹭香水的舉動。

  夜色、星光加美女在側,孟凡要是不心猿意馬那他就不是孟大少了。於是,某個欲求不滿的老公,偷偷地,伸出手,隔著虛空摟了一下陸露的腰。

  陸露正在想心事,為她那個媽心煩,沒注意到孟凡的舉動,而是抬頭看著天上半圓的月。

  「看看你在這麼多年,在平民學校都學到了點什麼。好容易仗著後臺硬在陸氏當了個開發部經理,還是個移動公章,被底下員工架空的死死的。」孟凡沒話找話,繼續往陸露身邊以一納米每秒的速度蹭。

  被他打斷思緒的陸露不耐煩地看他一眼:「你真當我是個掛牌的?那麼重要的一個部門,沒個領兵的,我們陸氏的所有專利不都提前被商業間諜騙走了?」

  孟凡一愣:「你一個星期就上一天班,底下四個副經理往死了拼命,難道不是移動公章?」

  「你以為那幾副個經理為什麼往死裡拼命,不都是在我督促下幹活的嗎?」

  「什麼都不會你怎麼督促他們?」

  陸露淡淡一笑:「姐不需要會那些專業知識,姐只要知道怎麼管理員工,讓他們下死力幹活就行了。」

  這一笑,可真是把陸露的本性全暴露出來了,孟凡呆了呆,原來他找的老婆這個這樣的人。難怪陸家敢這麼大膽把陸氏和陸露拱手送到孟家不怕被吞併,其根本原因就是他們完全相信自己的女兒能看好自己的產業。

  「別說我了,說你。就你這性格,底下員工怎麼受得了你?」反正她是一見到孟凡就有暴力傾向。

  「廢話,爺給的工資高,誰捨得走。」孟凡的本質就是錢錢錢,在他眼裡,沒有錢辦不成的事,也沒有不要錢才能辦成的事。

  「你就吹吧,巴不得腦袋上頂著黃金呢吧?總有一天得被搶劫。」

  「不用總有一天,爺以前就被人搶過。」

  「你肯定挨揍了!」

  「沒事,之後爺雇人把他們揍得比我還慘,還把錢給搶回來了,爺厲害吧!」

  「雇人的錢,比被搶的還多吧?」

  「你怎麼知道?」

  「廢話,我以前也被搶過。一個小孩兒兜裡那麼多錢,能不被搶嗎?」

  「那你是挨揍了還是被搶光光?」

  「我用兜裡的錢雇他們保護我,以後再沒人敢搶我了。」

  「雇搶劫你的人,便宜他們,你傻啊?」

  「你不傻,被揍得躺醫院多長時間啊?」

  「你怎麼知道我被揍進醫院了?」

  「廢話!你肯定一邊挨揍還一邊少爺來少爺去的,用頭髮都能猜到,肯定被揍得很慘。」

  「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沒頭髮?」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

  -

  陸露這個女人,是絕對不會讓人心裡舒服一時半會兒的。孟凡跟陸露爭了半天,待到外面有些涼氣了,才跑回屋子睡覺。至於剛才他由於夜色而升起那點色心,早就不知道被氣到哪兒去了。

  他躺在炕上睡不著,看著一旁躲在蚊帳裡睡得香甜的陸露。

  和一個女人同床共枕這麼些天,居然一直沒出手,真不是他孟少的風格。

  月光照在陸露身上,加之蚊帳的阻隔,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孟凡偷偷伸手,想掀開蚊帳進去抱抱她,可是偏偏不敢動手。

  真是奇怪了,自己的老婆,他怎麼就不敢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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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童年

  孟凡整夜在炕上折騰,明明心癢難耐,卻偏偏不敢上手。

  開玩笑!這是他老婆,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理直氣壯上床的女人,為什麼他就是下不了手呢?

  他躺在陸露身邊,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那是驅蚊香水的味道好不好),心裡是翻江倒海的鬱悶。

  最後,他歸咎於自己是個紳士,就算是老婆,也要尊重她的意見。誰不知道女人總會有那麼幾天沒心思呢?一定要事先詢問才好。

  呃……明天就探探陸露口風,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就琢磨著該怎麼跟陸露開口,有事沒事就找話說。

  比如——

  「陸露,你今年多大了?」

  某陸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86年出生的。」

  「多大?」

  「你自己不會算?」

  於是冷場。

  他當然知道陸露比自己小六歲,中間隔了兩個代溝。不過貌似他們兩中間不知代溝這麼簡單,鴻溝還差不多。

  「呃……你哪個小學畢業的?」

  「縣立一小,你不是知道嗎?」

  「對啊,那……哪個初中?」

  「縣立十三中,你不是查過嗎?」

  「哦,我還以為咱倆可能是校友的。那……哪個高中?」

  「縣立一中,你有毛病吧?」

  身為一個正當青壯年的正常男性,一個女人同床共枕了近半個月,尤其這女人還是自己老婆,卻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係,換誰誰都會有病的。尤其是孟凡在和陸露相親後,就被老爺子看得死死的,根本沒機會風花雪月,掐手指頭算算,他已經有一個月沒碰女人了。一般男人估計早就被逼得用手擼了,孟凡還算可以,沒做出什麼丟人的事兒。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陸露就在旁邊,明明有一朵嬌花,他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可他現在就是在委屈自己。以往孟少要女人,基本上支票一簽就有十幾個背景還算乾淨的女人撲上來求合體,哪還需要他套近乎。培養氣氛詢問意見之類的事情,他還真是第一次做,於是有點抓瞎。

  「呃……我在私立學校不太清楚,你在一群窮人中間,肯定很有成就感和優越感吧?」話題為什麼繞到了這麼個詭異地地方,孟凡也不知道。

  陸露沉默了下才說:「鶴立雞群看起來是很風光,但是你知道雞的想法和鶴的感覺嗎?」

  「啊?」

  「不懂就算了,反正我基本上是沒體驗到過你說的什麼優越感和成就感。」

  被欺負倒還差不多,雖然他們不敢實質上的欺負,可是言語擠兌和孤立,陸露沒少遇到過。

  大多數人都會有仇富心理,只是正常成年人都會用理性壓抑住這種嫉妒心,可孩子們就不一樣了。陸露從小穿的最好,用的最好,跟周圍人形成了鮮明對比。在這樣的物質條件下,嫉妒心膨脹,大多數孩子都很討厭陸露。就算有些不討厭她的,也跟著大多數人孤立她,其實她上學時代過得很慘。

  有時候東西丟了,她想告訴老師,發動班級尋找時,會有人說,你那麼有錢,再買一個不就好了?有時候也會被惡意地弄壞衣物,得到的還是,你那麼有錢,再買一個不就好了?就算告訴老師,他們也只會稍微訓斥一下作怪的孩子,並在私下裡認為,只是一點東西,對陸露這樣有錢的孩子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大人們的訓斥,只會讓同學更加反感陸露。

  她也曾在幼時問過李冬秀,也曾求助過。當時她那年輕的母親問她:「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告訴校領導多照顧你?在學校安排保鏢?警告學生家長看好他們的孩子?這些,都只會讓他們更加排斥你。」

  她說,她想轉學,到都是有錢人的學校,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戰場,在這裡不行,到那裡也會被欺負。」李冬秀只是這樣回答她。

  後來她學會了用多餘的零花錢收買人,讓班級裡一部分人成為她的手下;後來她學會了施恩,籠絡住那些不屑於依附她的人;後來她學會適當懲罰,讓那些始終對她有敵意的人閉嘴。

  不得不說,如果那時逃避了戰場,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窩囊廢,完全不會有繼承陸氏的實力。就算嫁入豪門,也只會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財產全都敗光,最後被人吞併。李冬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都是為了她的成長。

  可是,她就無法認同作為一個母親,竟那麼無情地對待自己的孩子,她就是不爽。

  「你以前,有沒有人說你,靠著家裡有錢,就作威作福之類的話?」陸露思緒很亂,隨意地問了一句。

  「當然有,更過分的都有。」孟凡一臉不在意地說。

  「那你怎麼辦?」

  「切!爺就是有錢,愛嫉妒讓他們自己嫉妒去。有本事抹脖子自殺,賭賭運氣,看看下輩子能不能好運投胎到豪門。」

  孟凡一臉得意,反正他家裡有錢,他就是大爺,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去。

  陸露心情微微舒緩,偷偷地笑。這個人,與她有著相同的境遇,卻選擇了不同的解決方式。

  「你怎麼就能這麼自信?」明明一無是處,腦袋空空。

  「哥有錢,長得還帥。比較差那些人嫉妒,哥理解,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本來就又窮又醜了,現在還這麼沒肚量,哥要是跟他們計較,不就降低身份了。」

  得,感情孟凡就是一人外殼裡塞滿錢的傢伙。反正就是爺有錢,爺就了不起,爺完全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誰叫爺有錢!

  算了,過去的事情,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那些欺負她的人,早就受到教訓了,她還計較什麼。要是再心情鬱結,不就跟孟凡說的一樣,沒肚量,降低身份了嗎?她比不上誰都行,就是不能輸給孟凡。這個快樂的傻子!

  想到這兒有了聊天的心情:「你今天怎麼了?中暑?是挺熱的。」

  孟凡用餘光看了看陸露紅潤的臉,剛才他感覺到自己老婆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他不喜歡看她鬱悶的樣子。陸露應該是那個整天陰笑琢磨著如何整人的壞女人,整天卷著舌頭說話弄得室溫降低的女人,傷春感秋什麼的,太雷人,想想都受不了。

  察覺到老婆心情大好,孟凡覺得現在氣氛不錯,便說:「你老公我身體那麼好,能夜禦數女,怎麼可能中暑。」

  還夜禦數女,陸露想吐:「那你今天抽風啊?沒話找話的。」

  她完全沒注意到孟凡的自稱是——你老公,更沒意識到,夜禦數女的反面意思就是,他已經很久沒『禦』到女人了。

  「抽……你這女人怎麼就這麼笨!」痛心疾首啊!

  「被你說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丟人不。」陸露用力甩過去一個白眼,充分表現了她對孟凡的鄙視。

  「靠!那我就直說了,陸露,咱倆——」

  「下雨了!」陸露截斷了他的話。

  果然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夏日的天氣變得就是這麼快,剛剛還豔陽高照的,現在便下起了雨。


  孟凡那個恨啊!早不下雨晚不下雨的,偏挑現在這個時候。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求合體,舔舔嘴唇,繼續對陸露說:「咱倆——」

  「閨女,我昨天看了天氣預報,說是這場雨要下很久。」老太太突然從外面進來,又把孟凡的話給截了。

  孟凡鬱悶地看著她那菊花朵朵開的老臉說:「雨季到了,當然下得久。」

  「下雨了,金柱他們沒活幹,估計晚上就回來。」老太太一臉興奮地說。

  「你說誰?」

  陸露替老太太回答:「金柱,姓紀,叫紀叔叔,是依然他爸。」

  果然當晚紀叔叔和紀阿姨回來了,於是他們換了下屋子。

  老太太和紀叔叔阿姨住大屋,孟凡和陸露挪到了小屋。兩個屋子中間就隔了半堵牆,完全可爬來爬去的那種高度。農村炕上都會砌出這麼一個火牆,用來放些東西什麼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露也不用蚊帳了,反正下雨也沒什麼蚊子了。兩個人並排躺著,聽著隔壁紀叔叔發出的巨大鼾聲,一起睜著眼睛睡不著。

  靠啊!旁邊是一個眼花耳聾的老太太他可以該幹什麼幹什麼,可是放了這麼一對兒耳聰目明的夫婦在身邊,他能做什麼啊!至少孟少不喜歡上演真人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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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賓館

  第二天紀家出了兩個國寶大熊貓,眼睛一圈圈都是黑的。沒辦法,紀叔叔鼾聲威力巨大,這一夜,陸露也只睡了一小會兒,而且他們的頭被震得生疼生疼的。

  陸露本想化一個煙熏妝來掩飾自己的憔悴,但考慮到鄉村比較淳樸,這麼濃的妝影響不太好,於是只好多塗了些粉底了事,能遮點是點,反正沒什麼人看。孟凡則是繼續頂著他那頂了半個月的黑眼圈,一臉滄桑,他昨晚差點沒被震出神經衰弱來。

  吃飯時老太太那個熱情啊,兒子媳婦回來了,她的臉樂開了花。尤其紀叔叔發話了,他們活不多了,等雨停了,只要他一個人走就好,紀阿姨會留在家裡陪著紀老太太。

  於是陸露開始犯愁了。以往她來這裡的時候,都是陪著紀依然,有她在,呆上多久都沒問題。可現在紀依然不在,她和孟凡兩個外人,開始還可以說是幫紀依然陪奶奶,現在人都回來了,還有什麼理由賴在這裡?這次蜜月完全沒有達到預期中的效果,就這麼走了,很麻煩的。

  想到這兒她立刻瞪了一眼孟凡,心裡升起一股火。這小子怎麼搞的?他不是大少爺嗎?他不是嬌生慣養嗎?他不是不受任何委屈嗎?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在這裡跟著她受罪半個多月,受不了就丟下她回去辦離婚不就好?

  孟凡也惆悵,這紀阿姨回來之後不走了,他到底怎麼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和陸露完成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呢?太鬱悶了。

  吃過早飯,大家聊了一會兒天,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對兒子噓寒問暖,陸露和孟凡在一旁嘿嘿傻笑。

  最後覺得實在沒什麼意思,陸露對他們說:「叔叔阿姨奶奶,我和孟凡也麻煩你們很長時間了,現在阿姨回來住,也不需要擔心奶奶了,我們這兩天就回去吧。」

  「別啊!依然上次打電話來說,你們要呆一個月呢,這才半個月,怎麼就走了?」

  「其實,我那邊臨時有事,不得不回去了。本來還有點發愁,正好叔叔阿姨回來了,我們今天收拾收拾就趕快回去吧。」

  孟凡聽了這個樂啊!終於走了,終於可以過二人世界培養一下氣氛了。呃……現在不能回家,蜜月還沒過完兩個人就都跑了回去,老頭子肯定會殺了他。他腦子裡開始琢磨國內一些適合度假的好地方,正好消磨剩下的時間,順便過洞房花燭夜。

  就這樣客套了一會兒,紀家拗不過陸露,兩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昨晚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現在雖然不下雨了,但外面滿是泥濘,而且天氣還很陰沉,看起來過一會兒還會下雨,這樣的天氣離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陸露打電話叫來了計程車,讓司機直接送他們到附近的火車站。

  下雨雖然不會影響飛機飛行,但是這是雷雨天氣,實在不適合坐飛機,而且陸露訂的是一個月後的機票,並沒有現在就走的準備,所以只好繼續坐火車。

  孟凡一想起火車臉都綠了,他對陸露說:「你要去哪兒?」

  「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蜜月都沒過完就跑回去,你家那邊沒問題?」

  問題大了!尤其她還是提前拐人,現在回去,等著被雷劈。她爸捨不得罰她,但是老太太的手段可是夠嚇人。真不知道這麼回去了,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

  孟凡一看陸露的臉色就知道她家也施加了不少壓力,於是擅自做主,對司機說:「不去火車站,去賓館。我們先住一晚,商量商量再決定去哪兒。」

  去哪兒不要緊,最重要今晚一定要找個高床軟枕環境優雅適合度過美好夜晚的地方。

  陸露沒反駁,她也不想太快回家。離這個月結束還有十天,怎麼說也得再消磨一星期才可以回去。只是今晚要住賓館,那個是個比較禁忌的詞。尤其孟凡的臉色十分露骨,陸露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現在大腦已經不運轉了,純粹使用小JJ思考。

  和自己老公上個床其實問題不大,孟凡還做了詳細的體檢,證明他十分健康,不會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疾病。可陸露心裡就是有個結,雖然孟凡看起來沒有剛認識時那麼可惡了,但她就是覺得自己現在要是和這個混蛋上了床,那就是被強奸。而且她還想離婚呢,現在看起來孟凡是不打算準備什麼防護措施的,萬一不幸中彩,她想離都沒辦法了。

  得想個辦法,陸露低頭沉思,孟凡仰頭YY,兩人一路沉默地到了本市最好的星級賓館。

  下車付了車費,孟凡在賓館門前得意洋洋地掏出信用卡,對陸露說:「總算可以刷卡了,這次爺付錢。」

  開玩笑,如果去賓館開房還要女人掏錢,那他孟少也不用混了,直接要飯去算了。

  兩人登記後,被服務生領進頂樓套房,孟凡看了看環境,撇撇嘴:「還算湊活吧。」

  跟他以前住的帝王級套房和他家比起來,那肯定是湊活。但要是和他最近這半個多月住的地方相比,那簡直就是天堂了!終於可以不用睡硬硬的火炕了,終於可以不用被蚊子騷擾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他重重躺倒在床上,好好享受了一□下極為柔軟又富有彈性的大床。

  陸露站在一旁,瞪著屋內那張雙人床愣了一會兒,立刻跑到外間的沙發休息。好在這個套房是分裡間外間的,要不跟孟凡獨處一室,這讓她十分有壓力。

  孟少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她,急忙從蹦起來,追到外間,將她從沙發上半是拽半是抱了起來。

  「有床睡什麼沙發啊!還是你這兩天睡那小炕睡習慣了?」他的笑在陸露眼裡顯得分外淫蕩。

  可不可以現在一把推開他,大罵一頓,然後出去另開一間房?這樣貌似又不太好,如果是剛剛認識那會兒,她倒是可以做出來這種事,但現在已經很熟悉了,孟凡那張臉也並不像最初那樣令她厭惡,實在是罵不出口。

  就這麼猶豫間,便被孟凡弄到了床上。他趴在陸露身旁,專注地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我先去洗個澡!」陸露猛地坐起身,把企圖湊過去偷個香吻的孟凡推到一邊,沖進浴室,將門反鎖。

  這麼快就開始洗澡了?他還打算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說呢,沒想到老婆比他還著急啊。孟凡側臥在床上心情大好地笑著。

  陸露打開噴頭,任水流出,開始思索該怎麼解決眼前的危機。

  這該死的雨!要不是它,能發生這樣的意外嗎?她眉頭死緊死緊。

  -

  半個小時後,陸露裹著浴袍出來,一臉蒼白地倒在床上,小手拽住孟凡的衣角,用小貓一樣的聲音說:「老公~~~」

  這一聲老公叫的孟凡是全身酥麻,立刻撲過去抱住剛剛洗過澡,身上還散發著幽香的陸露,興奮地說:「什麼事,老婆?」

  「能不能幫人家一個忙?」

  「說!」孟凡大腦早就不轉了,眼睛死死盯著陸露那輕輕開合的紅唇,很想低頭奪取一個吻。

  「可不可以幫人家去買衛生巾?人家例假來了,好難受啊~~」

  「當然沒……你說什麼!!!」孟凡大腦徹底當機了。

  「哎呀~~這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叫人家說這麼多次。老公~~可不可以幫人家去買衛生巾?人家例假來了,好難受啊~~」

  陸露把臉埋進床裡,不讓孟凡看見自己臉上的笑容。由於過度緊張,她例假提前了兩天,孟凡,老天都不幫你,這次我連藉口都不用想了。

  於是孟凡石化,持續的大理石化。



  作者有話要說:唉,我真是太壞了,孟凡會憋出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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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6 00:43:03
  19、購物

  孟少活到現在,剛好三十一年零四十四天又五個小時,當可能會有幾分鐘的誤差。關鍵不在誤差,關鍵在於,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去給一女的買衛生巾。

  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孟少本因該斷然拒絕的,本應該讓那女的自己去買的。可是陸露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打哆嗦,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正常走出屋子的樣子,他害怕讓她走著出去,躺著回來。

  當然他也可以讓賓館服務員去買,但又突然間想起進門時那服務生貌似多看了陸露兩眼,沒辦法,他老婆漂亮嘛。這麼一想吧,心裡又不舒服了,他老婆來例假了,讓別的男人去買衛生巾,算什麼事!

  左思右想半分鐘之久,還沒拿定主意呢,陸露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說:「讓你一個大男人買也不好,我自己去吧。」說完還順勢在牆上靠一下,整個一經不起風雨的嬌花。

  於是孟少十分偉大地說:「你躺著吧,我去!」

  最後就演變成了孟凡在超市門前躊躇,轉悠了半天,最後一琢磨,不就是給老婆買個衛生巾嘛,怕什麼!於是昂首挺胸走進去,對著門口的小營業員說:「這有監視器嗎?」

  說完就抬頭看見監控錄影,沒等小營業員回答,就接著說:「爺給你們錢,能把監視器關了嗎?這會子要是丟了東西,爺包了。」

  小營業員一臉驚悚地看著孟凡,剛才她就注意到這傢伙兒跟踩點似的在門前觀察了半天四周環境,接著進來就要她關閉監視器,她用眼睛瞄了瞄孟凡的衣兜,只希望他不要從裡面掏出手槍來。

  「對不起,先生,不能。」就算再害怕也要遵守職業操守,小營業員露出一個戰戰兢兢的笑容。

  孟凡對著監控錄影猶豫了半天,想著萬一這家大超市是哪個認識的人開的,最後調出他去買衛生巾的監控錄影,那這人就丟大發了。

  認真想了想,他將手放進衣兜裡,小營業員此時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裡了,直對著旁邊的保安員使眼色。

  只見眼前這個身材極好長得很帥的不慎誤入歧途的男人將手緩緩從衣兜裡拿出——

  拿出一疊紅得刺眼的票子。

  「你去幫爺把你們超市的衛生巾挨樣買一個,多的錢算你小費。」

  小營業員看著那疊紅票子,再抬頭看看孟凡,那張方才看起來略微發青的臉頓時紅光滿面不說,還帥得有些驚人,她就說,這麼帥的人,怎麼會是搶匪呢!

  所以說,票子的力量是無敵的,生生把一個搶匪變成了新世紀的鑽石王老五。

  小營業員滿眼睛冒心地接過錢,一路小跑到生活用品區,迅速將衛生巾放入推車中,接著又是一路小跑去結帳。沒辦法,她現在屬於擅離職守,不快點不行。不過孟凡給的票子實在太多,頂得上她一個月工資了,為了這些票子,挨駡一兩句算什麼,而且顧客就是上帝,尤其這樣有錢的主兒更是上帝中的上帝,當然是以顧客需求為重啊!

  現在的孟凡,在小營業員眼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冤大頭。其實孟少的本性是很精明的,在生意場那是戰無不勝,私底下花起錢來自然也是很沖的。照他的原話說是:「爺賺了那麼多錢,不多消費點,會造成貨幣滯留,對社會影響不好。多花錢錢,能夠促進國家經濟發展,怎麼樣,有深度吧?爺能當國家財政部部長了吧?」

  要不是當時他正摟著長頭髮的蘇竟當成漂亮小姑娘親,這話倒是挺有說服力的。

  要不是事後蘇竟被人拍到與男人親密接觸,最後將他傳成同性戀,他還是很願意違背良心附和孟凡一下的。可是那次的事情實在太憋屈,照片的角度有點問題,只拍到了蘇竟那張據他自己說帥的慘絕人寰的臉,壓根沒看見孟凡的正臉,只見到一個身材不錯略高於蘇竟的男人的後腦勺。

  於是這消息就變成了蘇竟同性戀,情人神秘不可測。而那個惹了禍的孟少呢?睡了一覺後把昨晚上的事情都忘了,看見雜誌一通狂笑,還樂呵呵地說這人誰啊,蘇竟什麼時候改性向了?其餘幾個親朋好友看見孟凡這樣子,非常有默契地將事情瞞了下來,只推說蘇竟不認識這人,只是意外罷了。

  可是首席髮型設計師作為被害者,心裡不舒服啊!所以後來他剃光頭剃得順手啊!其實,他一直很感謝陸露,給了他這麼一個報仇的機會。

  不過,孟少雖然做事荒唐,但依舊是個精明的人。他每次花差花差的地方,不是自家名下的會所,也是其餘幾人家的產業。就算是某些比較曖昧的場所,在明面生意上也都與他們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孟凡的座右銘。

  只是現在他違背了自己的信條,為了在不丟人的情況下幫陸露買為衛生巾,他跑到一個陌生的超市,還給小營業員砸了一疊票子,說實話,虧得很大。

  自從認識陸露後,他貌似一直在賠錢。這要放到過去,這老婆肯定是個敗家的人,估計早就被休了。不過現在孟凡沒想過要休陸露,他只覺得自己太悲催,什麼時候能過上洞房花燭夜啊!

  -

  陸露確實的例假來了,可能跟最近情緒緊張和天氣變化有關。

  問題不是她來例假,問題是她在來例假後一狠心沖了個冷水澡。所以在出浴室時她才會面色慘白,才會連站都站不穩。

  為了解決剩下這幾天的隱患,她可是下血本了。此時著涼,這次的例假沒有一星期是絕對不會消停的。例假走了估計蜜月也差不多了,她就可以藉口回家。只是回到家後該怎麼辦呢?

  趁著孟凡出去的時候,陸露給紀依然發去一條資訊。

  被工作折磨得快瘋掉的紀依然看見短信後,差點沒把手機甩出去。好在一向冷靜的她及時想到這是自己的手機,自己摔壞之後公司估計不給報銷,這才保住了手機一命。

  居然能想到這辦法,陸露你牛!紀依然對著手機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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