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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褚月]大亨的尤物【大亨的女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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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27:22 |倒序瀏覽 | x 2
大亨的尤物(大亨的女人2)作者:褚月

雖說她臉蛋絕豔,身材勾人,  
大家都稱她為「性感尤物」,  
但難道就因為這種小小理由,  
她就得背上「狐狸精」的罪名嗎?  
不過這個集團總裁說也奇怪,  
竟然會看上她這個「狐狸精」?  
而且一心想把她攬在他身邊,  
他真的不怕他到時人財兩失哦!  
啥!他說他財力雄厚不怕她拐?  
他擁有強勢的背景不怕她騙?  
竟然他說的那麼頭頭是道了,  
那她就不、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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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27:42
  楔子
  
  狐狸精。
  
  這是大部分人,不,應該說是大部分的女人給我貼上的標籤,對我而言已經不構成傷害,心情好時,可以微笑帶過,不爽就反擊。
  
  我頗喜歡現在的生活,缺什麼只要說一聲,馬上有人送來我面前;出門血拚也不用手軟,喜歡的就刷……要做什麼都隨我高興,反正不用上班,時間多嘛!若問我活在這世上二十六年來,到底對這世界有什麼貢獻?我想,大概是促進經濟發展、社會繁榮吧!
  
  能過著如此貴婦般的生活,一定令人家對我的身份感到好奇吧?
  
  沒錯!我是被包養的女人,為什麼不叫情婦呢?因為我的金主家裏的正宮位置還空著呢!
  
  問我想不想扶正?
  
  不!我看得很開,知道以我的家世是配不上他的,只要他在換女人之前,給我一大筆錢,讓我下半生無慮就好了!至於其他,我不願去想太多,想太多容易老化,我可不想因為變老而早早被拋棄。
  
  我的名叫甄豔妮,人如其名,臉蛋絕豔、身材勾人,屬於天生的尤物,至寸我的金主是誰,那便是黑白兩道上響噹噹的人物,青幫的首腦、光業集團的總裁——雷森。
  
  說起他啊!一般人對他的印象是冷酷強悍的,他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撓,光憑他可以在短短幾年內將幫眾整合,又將上一代傳下來的集團事業推展至全球就夠嗆了!
  
  而我對他應該是有愛的吧?雖然我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也不想讓他知道,因為他向來對情啊愛的無動於衷,我又何必多費口舌去說,不如就當成是小秘密吧!永遠不說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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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28:09
  第一章
    
  涼風徐徐、氣溫宜人,在全台最大的高爾夫球場,正準備進行一場攸關上億合約的比賽,由日商長谷川集團包下整個場地,五十開外的社長長谷川隆親自下常
  
  沒多久,穿著一身白色休閒衫的光業科技總裁雷森,連同兩名黑衣保鏢,像個君王般的蒞臨。
  
  「雷總裁,早。」不敢擺出年長者的姿態,長穀川隆迎上前去,恭敬的用中文說道。
  
  「嗯,長谷川社長,請。」雷森不浪費一點時間,直接切入今天來的目的,態度強悍不已。
  
  「是是是,那麼請雷總裁先開球。」長穀川隆趕緊退到一旁。
  
  「那就承讓了。」他也不客氣,直接接過桿弟遞來的1號球桿,往定點一站,抬頭望了一眼在幾百公尺外的果嶺,然後深吸口氣,揮高球桿以完美的弧形劃出半圓,將小白球擊出。
  
  只見小白球飛得又高又遠,直接跳上果嶺,在洞口前的幾碼處停祝
  
  這一擊讓穀川隆的臉色當下變得很難看,而雷森的表情卻始終如一,彷彿方纔的一桿沒什麼大不了的。
  
  「長谷川社長,請。」他側過身子讓他就定位。
  
  身形英挺的雷森硬是比圓肚禿頭的長谷川隆高一個頭,氣勢又比他高一等。
  
  長穀川隆一開始就輸了氣勢,讓接下來的九洞他是節節敗退,連輸了十幾桿。
  
  眼看這後面的九洞幾乎沒有扳回的希望,長穀川隆的臉色是一會兒青、一會兒紫,額角更是冷汗直流。
  
  要是這場球賽沒法贏,那他們集團恐怕會有經營危機,這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他們前往第十個洞時,一群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神色匆忙的來到他們面前。
  
  「首領。」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在雷森耳邊報告發生的事情。
  
  雷森聽完,原本嚴峻的臉孔更加冷酷,近乎黑色的眼瞳冷冷的掃視眾人,看得他們個個低下頭去,無不戒慎恐懼。
  
  在一旁的長谷川隆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想開口說話,卻被他森寒的臉色嚇到而作罷。
  
  「我們繼續。」雷森淡淡的說道,然後舉步往前走,而長穀川隆也只能跟上他的腳步。
  
  接下來揮桿、打球、走路,雷森都不發一語,只見廣大的草地上多了一群穿黑衣的男人跟在一名白衣男子的身後,呈現一種詭異的景象。
  
  好幾次長谷川隆想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隨即又認為這不關他的事而作罷,不過心裏卻越來越佩服雷森,明明有事發生,但好像對他沒什麼影響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氣溫越來越高,眼看就要正午了,黑衣人個個面色潮紅、汗流浹背,卻仍是站得直挺挺的。
  
  真可憐!大熱天的站在太陽底下,還穿著會吸熱的黑色西裝,不死也快脫水了。長穀川隆每揮桿—次就為他們擔憂,又不好表示意見。
  
  忽地,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劃破了凝凍的氣氛。
  
  其中一名保鏢動作很快的從西裝暗袋裏掏出一隻銀色手機,遞到雷森面前。
  
  手機接通之後,雷森只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不到一分鐘,他就結束通話,把手機丟回給保鏢,然後繼續打球,氣氛再度Down到最低點.
  
  眼下的情勢,令長穀川隆的心裏有了最壞的打算。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太閑?」雷森在把小白球打進第十五個洞後,終於開口了,陰鬱的聲音讓人不敢回話。
  
  「兩派人馬在大馬路上互鬥?很好嘛!現在警政署打電話來商請我搞定,你們還真會幫我找事做啊?』他的語調不冷不熱,卻說得一票人全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晚上十點,通知梁公和聯幫的人到體育館集合,」雷森懶得再說廢話,直接下達指示。
  
  這麼愛打架是吧!那他就讓他們關起門來打個夠!不打到頭破血流,統統不准走出體育館!
  
  「是。」一群人有如得到特赦,紛紛鞠躬後離開,只有原本的二名保鏢未曾移動。
  
  「仇業!」雷森突然朝著不遠處的林地喊道。
  
  下一秒,—名身材高瘦的男子便出現在他面前,動作快的讓一旁的長穀川隆昨舌,懷疑自己是否眼花。
  
  「首領。」
  
  「我限你在今天之內,把梁公的底細全查出來。」該足他清理門戶的時候了。
  
  仇業頷首,下一秒,人又消失無蹤,彷彿從沒出現過一般.
  
  「長谷川社長,明天早上十點到我公司簽約。」
  
  已經無心再打完剩下賽事,雷森把球桿交給桿弟後,就直接跳到接駁車上,讓保鏢載走,留下一臉錯愕的長穀川隆,愣愣地杵在球場上,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有沒有聽錯?他的意思是,合約談成了!?
  
  不到一小時,雷森已經換上黑色西裝,坐鎮集團頂樓的辦公室,迎接下一個工作。
  
  身負青幫與集團的責任,他每天要面對龐大的工作量,除了基本的睡眠,很少有私人的時間。
  
  也因為如此,在短短的幾年內,他把青幫由烏合之眾變成龐大的組織,分成五個會、十個堂口散佈全台,幫眾多達數萬,隱藏在各行各業中,從販夫走卒到高階主管都有,勢力龐大到政府也要讓他三分。
  
  再加上掌管的光業科技,在全球重要城市都有公司,除了代工全球兩大手機的製造,還生產電腦零元件等科技產品。每年有上百億盈利,這點更讓政府高層視他為重量級人士,甚至讓他擔任國家安全顧問一職,負責預防近來在全球各地發生的恐怖活動。
  
  在這麼忙的情況下,他的身邊可沒有少過女人,尤其是想成為他老婆的。可惜他寧願包養女人,也沒想過要結婚,平均三個月換個女人是常態,但現在這個,已經近二年了,他居然沒有半點想換的意思.
  
  豔妮——她算是他包養的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才會讓他到現在都沒想過要換人,也許他在等,卻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她現在在做什麼?
  
  豔妮從不愛黏在他身邊,更不會打擾他工作,她很會打發自己的時間,還讓他都不知道她的行蹤,得要透過手下才知道。
  
  可是和他在一起時,她又很貼心,她既是絕佳的床伴,也是聊天的好手,能讓他全然的放鬆,這樣極端的作風讓他患得忠失。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會凝望著她的臉,猜測她在想什麼……
  
  柔和的燈光,歐式的佈置、空氣中瀰漫著天然草本淡雅的香味,讓佐登美容中心在業界享有盛名,年會費要十幾萬。
  
  話雖如此,仍有不少富家千金、集團少奶奶會前來捧場,只要出得起錢,要他們封館都行。
  
  而現在就有一位貴賓包下整個時段,由店長親自在中心裏最高檔的貴賓室裏為她服務。
  
  「甄小姐,你的皮膚真的好美、好細緻啊!」年過三十五歲的美女店長,嘴裏邊說著讚美之詞,手的動作也沒停,俐落的幫甄豔妮按壓著背穴。
  
  「哪裡,你也不差啊!」聽多了奉承,甄豔妮早就麻痺,但還是客氣的回道。
  
  「胡說,我哪裡可以跟你比啊!看看你的背部線條、高翹的臀部、修長的長腿,完全沒有一點贅肉,肌膚光滑又沒有任何瑕疵,再加上你的臉孔,簡直是造物者的完美傑作。」手沒停,她嘴甜的說出一連串的讚頌。
  
  她真的沒有誇張,甄豔妮真的是她從事美容工作十幾年以來,所見過最具有野豔美的女人,如果說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人,那真的非她莫屬。
  
  「謝謝。」除了道謝之外,她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了。
  
  「甄小姐啊,你平常都是怎麼保養你的皮膚啊?」這一問好像不對,店長又趕緊補上一句。「我是指在家裏的時候,都用什麼保養品啊?」
  
  「就用你們給我的保養品早晚擦而已。」甄豔妮知道她其實很想問,她有沒有在別家做SPA,事實上,在認識雷森以前,她從未踏足過什麼美容中心,用的保養品也大多是便宜貨,而這間美容中心.是他的秘書介紹的。
  
  「真的嗎?那你真的是我們店的活廣告呢!不曉得你有沒有興趣為我們公司拍平面廣告呢?」店長聊的太高興,壓根忘了她的身份是雷森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幫人拍廣告。
  
  「對不起,我不喜歡拍照。」她說道.
  
  「真的不考慮嗎?」她不死心的再接再厲。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喜歡拍照。」她的語氣委婉又帶著軟性的堅持。
  
  「真是太可惜了,既然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好勉強。」腦中突然想起她的身份,還有她背後那個強悍的男人,店長只得摸摸鼻子打住話題。
  
  為避免再面對不必要的談話,甄豔妮乾脆閉上眼睛假寐,而店長見了也不好打擾,靜靜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伴隨著水流音樂,她緊繃的身心逐漸放鬆了下來。
  
  讓人按摩消除不適的壓力,真的是一大享受,無怪乎SPA會在臺灣流行起來,她想,要是將來沒跟他在一起了,她可能也戒不掉這樣高級的享受吧!
  
  不期然地,她的腦中浮現他狂傲的臉。
  
  呵,就是這份狂傲讓他們結下不解之緣,如果當初她沒有看不慣他的話……
  
  一、二、三,加油!加油!加油!
  
  循著聲音抬頭望去,籃球場上有幾名男生正準備玩三對三鬥牛,場外更有不少人在圍觀看球,不過以女生居多,到底是欣賞球賽,還是來看帥哥的,完全是一目瞭然。
  
  戴著黑框眼鏡、手裏抱著書的甄豔妮,沒有停下腳步過去湊熱鬧,而是避開迎面而來的人群,往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北上求學好幾年,她常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還沒開始煩惱畢業後的工作問題,就在學校的公告欄上看到有助教的缺額,一時興起去應徵,居然就被錄取,也就這樣順理成章地留下來任職,繼續在臺北生活。
  
  她很喜歡這份工作,每天就和學生一樣按時來學校,工作內容很單純,成天待在辦公室裏,幫忙教授整理資料、處理大小事、接電話、管理財務,再加上她的老闆是個商學系教授,學問淵博,待她又很好,只要求她把分內的事做好,其餘的時間,她想做什麼都行,幾乎百分之百自由。
  
  像現在,她優閑的在校園散著步,享受午後的陽光,空氣中交織著學生的嬉鬧聲盥父父談聲……
  
  叭——
  
  突然,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從身後傳來,硬是讓她皺起眉頭。
  
  是誰這麼沒公德心,不知道這裏是學校嗎?
  
  不想回頭看,她的步伐卻故意由磚道往柏油路中間走,沒多久,喇叭聲就在她身後不間斷的響。
  
  活該!她在心裏暗罵。
  
  此舉馬上引來其他人的注意與議論紛紛,但她仍舊自顧自的走著。
  
  行進突然受到阻礙,再加上司機猛按喇叭的動作,終於引起雷森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檔抬頭道:
  
  「怎麼回事?」
  
  「報——報告首領,前面有個女的一直擋在路中間,不肯讓路。」被雷森那雙鷹隼般的利眼嚇到,司機差點連話都說不全,心頭不禁急起來。「對不起,請您稍等,我下去教訓她一下。」
  
  雷森沒有說什麼。
  
  司機連忙停下車子,一跨下車就開罵:「你是聾啦!」
  
  「我要是聾了,那你就是瞎了狗眼!」甄豔妮回身罵了回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罵我!知不知道我是誰?車子裏坐的又是誰?」司機被她的態度鎮住,隨即怒氣衝衝道。
  
  「你是哪只阿貓阿狗我怎麼知道?至於車子裏的那位,就算他是總統,我也一點知道的興趣都沒有!」她最討厭有人對她說「知不知道我是誰」這句話,好像多尊貴似的!
  
  鄙夷地睨了一眼黑得發亮的車子,四周車窗都貼上反光紙,根本看不到裏頭坐的是誰。
  
  「你!」要不是幫規規定不能任意打女人,司機真想衝過去一巴掌打掉她臉上的神情。
  
  「我如何?請你看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這條路不是你開的,這裏是學校,到處都有學生在走動,你大方的開進來還一直按喇叭,也不管會不會打擾到上課的學生,更沒有想過會不會不小心撞到學生,我都還沒說你,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還敢瞪她!甄豔妮不客氣的瞪回去。
  
  「繞路過去!」車皇突然傳出男聲,讓司機收起兇惡的臉孔,惶恐的點頭坐回車裏,將車子後退駛離現常
  
  情況急轉直下,讓甄豔妮有點呆住,愣愣地望著車子由她身邊經過,瞪著車窗,敏感的感覺到裏頭的人也在看著她。
  
  怎麼回事?剛不是還怒不可遏嗎?怎麼突然變臉這麼快,裏頭的男人到底是誰啊?這麼大本事?一串疑問在她的心裏冒出來,隨即又被她消除。
  
  裏頭的人是誰,關她什麼事,想這麼多做什麼?她聳聳肩走回磚道上,繼續散步。
  
  這女人很奇特,也很大膽,一般人看到車子只會乖乖讓路,她竟然會跳出來斥責車子出現的地點不對.難道她不怕自己面對的會是窮兇極惡的人嗎?對上她的眼,雷森的腦中竄過一連串的想法。
  
  話說回來,她的裝扮實在……令人看了搖頭。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個尤物?還是故意隱藏起來?
  
  女人,他見多了,絕對不會看走眼的,雖然她戴著粗大的黑框眼鏡,把頭髮綁成麻花辮,卻掩不住一雙靈動的桃花眼,至於寬鬆T恤與牛仔褲底下的身材,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雷森莫名的對她好奇起來,甚至想派人調查她到底是誰……
  
  「首領,我們到了。」
  
  司機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雷森收起檔,提著公事包下車,往大樓裏走,而心裏尋找她的念頭已經一閃而逝。
  
  「雷,你來啦!」王教授見到來人,很高興的迎過去。
  
  「教授。」雷森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不同於工作中的嚴厲。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王教授是他大學時期的指導教授,使他受益良多,也是唯一一個不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另眼相待的人。
  
  「不好意思在百忙之中找你過來。」年過半百的王教授,和藹的笑道。
  
  「沒有的事,好久沒來看您,我才覺得抱歉。」
  
  「平常你忙嘛!上回還在新聞上看到你主持國際商業年會呢!」每次想起這事,他都覺得與有榮焉,能教到一個這麼優秀的人。
  
  「主持不過是因為他們沒人要說話,所以推派給我而已。」他不覺得有什麼好提的。
  
  「胡說,別忘了我是教什麼的,商業上的東西我可是隨時都在注意的,要主持商業年會,必定是當年度盈利最多的公司,而你們光業的年成長率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幾。」王教授笑道。
  
  「教授,週刊上寫的東西未必是真的。」雷森淡淡的說道。正確的成長應該是百分之一百五十。
  
  「你就別再客氣了!再推辭就不像你的個性了!」想當年他的狂傲全寫在臉上,而現在是表現在氣勢上。
  
  「教授,你找我來不是為了稱讚我吧!」雷森乾脆轉移話題,省得越扯越遠。
  
  「當然不是。」說到這裏,王教授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那是?」
  
  「是這樣的,我想邀請你這個商業奇才在校慶時,為商學系的同學,主講一場今後的商業走向。」
  
  「這個——教授,你知道我……」雷森一聽就想推拒。
  
  「雷,我知道你忙,但是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嗎?」他知道他想說什麼,連忙打斷。
  
  「這——」
  
  「就當給我個面子吧!你的演講對我們學校的學生會很有幫助的。」王教授勸道。
  
  「教授,我回來了。」散步回來的甄豔妮,心情頗好的回到辦公室。
  
  奇怪,剛才那台黑頭車居然停在系辦大樓旁,不曉得是來找哪個教授的?
  
  她才這麼想,回過身來,眼光正巧對上一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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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29:52
  第二章
  
  該說是巧合,還是天意?他居然會在這裏二度遇到她。
  
  「教授,您有客人啊?」瞧他「傲塞」的模樣,該不會就是那個坐在黑頭車裏的神秘人吧?
  
  「是啊!豔妮,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雷森。雷森以前是我的學生,現在則是光業科技的負責人。雷,這位是我的助教甄豔妮。」王教授簡單的替兩人做介紹。
  
  「雷先生,你好。」那是什麼眼光,好像在打量什麼似的。她皺起眉,根本沒仔細聽教授在說什麼,只簡單點個頭,算是打招呼。
  
  「你好。」他頷首。
  
  她是真的沒認出他,還是壓根不在意?
  
  「教授,我在這裏好像不方便,我還是先出去吧!有事你們淡。」不想再跟他待在同一間房裏,甄豔妮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只是想請雷森在校慶的時候,給繫上的同學來場演講,沒什麼重大的事。」王教授揮揮手,不以為意。
  
  「哦!那我去做自己的事。」不能出去,那她做自己的事行吧!甄豔妮完全不看他,逕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開電腦裝作很忙碌的模樣。
  
  「教授,演講的事我會考慮的,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過來找您。」他不是笨蛋,看不出人家故意裝忙。
  
  「也好!」王教授沒有慰留,只當他是工作太忙。「我送你到樓下。」
  
  「別忙了,教授,我自己下樓就好,您也有自己的課要準備,不是嗎?」
  
  「不要緊的。」他堅持,兩人就這麼一塊走出去。
  
  呼——甄豔妮悄悄的鬆了口氣,她按掉開了一大堆的視窗,突然發現工作太輕鬆也不是件好事,突然要裝忙還裝得有些慌張。
  
  這男人的存在感真強,平常覺得很大的辦公室,突然變得狹窄,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不過,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不用想太多。她聳聳肩地起身,準備泡一壺花茶來喝。
  
  這幾天,雷森始終記得那個叫甄豔妮的女人,記得她的臉,以及她頗為明顯的排斥態度。
  
  因為好奇,他請安全部門調查她,得知她家住在南部小城鎮,一出生就被丟在孤兒院門口,幾個月後被她現在的父母所領養,他們務農維生,生活不算富裕。
  
  而她很早就在外求學,在校的成績中上,畢業後就在大學裏擔任助教,目前沒有男友,大多數時間都是獨來獨往。
  
  這些資料他看過一遞就記在腦中,包括她何時會下班從校門口走出來。
  
  才這麼想,她果然就背著包包出現在校門口,一樣是穿著T恤、牛仔褲。
  
  「甄豔妮小姐。」雷森從容的下車。
  
  正想往捷運站定的甄豔妮,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很自然的回身,卻見到一名陌生的男人站在不遠處.
  
  「你是?」她覺得他有點眼熱。
  
  「雷森。」她當真忘了他?他微皺眉,有種被嚴重忽視的感覺。
  
  「雷森?」甄豔妮看看他,再看看他身旁的黑頭車,記憶忽然被喚起。「啊!你是前幾天來找教授的那一位嘛!你來找教授嗎?他在下午二點時已經先回家了哦!」她很快的說道。
  
  這男人很狂、存在感依然強烈。第二次見面,她還是有同樣的感覺,而這感覺讓她很不自在.
  
  「我是來找你的。」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找我?」她有些愣祝
  
  「對,請上車,我送你回去。」這不是問句。
  
  「不用了,謝謝,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的霸道語氣讓她根本不想跟他多談。
  
  「上車再說。」他很堅持。
  
  「雷先生,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如果沒有,那很抱歉,我要走了。」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甄豔妮一改和善的態度,語氣比他更堅決,說完更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真的不甩他。
  
  雷森沒有跟上去,也沒有因為她的態度被激怒,反而笑了。
  
  很好,她這會兒真的激起他的興趣來了。
  
  沒有多作停留,他轉身坐回車裏,要司機把車子開回公司。
  
  甄豔妮,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神經病一個……」甄豔妮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又強硬的要她上車,真是見鬼了,誰要跟他走啊!
  
  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到底想說什麼?
  
  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乾脆不去想了,轉身走進便利商店買東西。
  
  拿了瓶礦泉水到櫃檯付錢後,她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晃到雜誌區,想看看有什麼新資訊。
  
  巧合的是,她居然在商業雜誌的封面看到那個男人。
  
  之前對他的印象,讓她完全沒有翻閱雜誌的慾望,只淡淡瞄了一眼就放回原處,偏偏,下一本商業週刊還是以他為封面。
  
  他真這麼紅嗎?為什麼商業雜誌全都在報導他的事?
  
  打定主意不再看那些商業的相關刊物,沒想到她一把視線移往八卦雜誌上時,那鬥大的標題跟封面照片讓她不注意都很難。
  
  當紅女星安琳與商界巨擘雷森戀情曝光
  
  鏡頭拍得很模糊,但看得出是一名笑得很開心的女星,與像是雷森的男人在餐廳裏吃飯。
  
  想到他剛剛邀她上車的態度,再看到他與女星吃飯的封面,一股莫名的不悅湧上心頭。
  
  蹙起眉,她把書放回去,甩頭走出便利商店。
  
  什麼嘛!已經有女朋友的人,還敢隨便跟她說話、送她回家,根本就是花心大蘿蔔一個!果然有錢的男人都是一個樣!
  
  甄豔妮越想越火大。
  
  哼!最好不要再讓她看到他,不然她一定給他難看。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雷森再度乘坐車子出現在校門口。
  
  一樣的,甄豔妮背著包包走出校門。
  
  「甄豔妮小姐。」
  
  「又是你!」一見到他和黑頭車,她的眉心一蹙,立即甩頭走人,完全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
  
  但雷森的動作更快,大步一跨,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知道教授的助教竟然這麼沒禮貌,見到人連聲招呼都不打。」他挑眉道。
  
  「法律有規定我一定要對人有禮貌嗎?尤其是陌生人。」她特別強調後面三個字。
  
  「我們並非陌生人。」他沉聲道。
  
  「對我來說就是!你快放開我!」討厭!他什麼地方不好出現,偏要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堵她。甄豔妮輕輕扭動手臂,不想在這裏演出拉扯的劇碼,以免引來注意。
  
  「如果我不放呢?」他想知道她能拿他如何。
  
  「如果你想玩這種無聊的遊戲,請找別人,我沒興趣陪你玩!」變態!她在心裏暗罵。
  
  「只是想找你談話,這算無聊的遊戲?我倒覺得你的反應太大了點。」她的反應讓雷森覺得自己好像病毒一樣,令她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甄豔妮敏感的發現就算她沒怎麼掙扎,他的身形、他的穿著、他整個人所散發的氣勢,還是引來路人的注意。
  
  「是嗎?」
  
  「你公司快倒了嗎?讓你閑到三不五時出現在這裏。」她不客氣的問道。
  
  雷森聽完,不禁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既狂放又傲慢地惹人注目。
  
  「神經病!」被嘲諷了還笑成這樣!甄豔妮感覺他的手一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逃難似的溜掉。
  
  就像之前一樣,他沒有去追她,而是以鷹隼般的眼神,盯著她遠走的背影。
  
  她越是排拒,他越有興趣,不過下一次他要她主動來找他。
  
  「豔妮,麻煩你幫我把這些資料,拿到光業科技大樓交給雷森,謝謝。」
  
  因為教授的一句話,她這個助教只得抱著用牛皮紙袋裝好的資料,出現在這幢樓高三十幾層的辦公大樓裏。
  
  根據前幾次不甚愉快的會面,甄豔妮非常懷疑送資料不過是煙霧彈,雷森真正想找的人是她!
  
  她蹙著眉杵在門口,很不想進去,但又不得不進去,畢竟拿人俸祿,就得做事。
  
  她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偏要來招惹她?她應該沒做什麼得罪他的事吧!?
  
  算了,想這麼多做什麼,資料交給他就走人,他想做什麼跟她都沒關係。甄豔妮吐出一口氣,抱著紙袋往大樓裏走去。
  
  「不好意思,請問雷總裁在嗎?」來到接待大廳,她直接往櫃檯詢問。
  
  「你好,請問你是x大的甄小姐嗎?」原本在接聽電話的櫃檯小姐,一見到她立即結束電話,很恭敬的起身問道。
  
  「我是。」原來他早就交代過她會送資料來。
  
  「那麼請甄小姐跟我來。」她親切的請她往電梯的方向走。「這是我們總裁的專屬電梯,請甄小姐進去之後,直接按最頂樓的按鍵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點頭,踏進電梯,照她的指示按下按鍵,在電梯門合上之前,她還見到櫃檯小姐對她行九十度的鞠躬禮。
  
  電梯很快的上升,不到一分鐘,她便到達頂樓。門一開,已經有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等在那裏。
  
  「甄小姐,你好,我是總裁的特助,請跟我來。」曲威面無表情的說道。
  
  「麻煩你了。」她還以為雷森身邊的特助或者秘書,應該都是美豔型的女人,沒想到會是一個鐵面男,不曉得他笑起來如何?搞不好從沒笑過咧!
  
  她跟在他身後走進一間超大的辦公室。
  
  「甄小姐,請你在這邊稍等一下,我們總裁正在開會。」他將她帶至皮製長沙發旁。
  
  「不用了,我把資料交給你就行了。」最好他們別打照面。甄豔妮說完就把紙袋遞過去。
  
  「很抱歉,甄小姐,我們總裁有交代,要請你親自交給他。」他沒有接下。
  
  「但我還有事,不能停留。」他以為每個人都應該很閑的等他召喚嗎?甄豔妮在心裏犯嘀咕。
  
  「很抱歉,請甄小姐稍等一下。」
  
  瞪著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她知道自己是別想走出門口了,只好依言坐下來。
  
  「甄小姐,請問你想喝什麼?」
  
  「給我紅茶,謝謝。」她妥協的說道。
  
  「請稍等。」曲威很快地消失在辦公室。
  
  她籲出長長的一口氣,背靠在沙發上,除了等待,好像也沒別的事可做。
  
  百般無聊,她抬頭看向四周,一幅佔了大半牆壁的油畫,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幅海天一色的畫,火紅的太陽離海面不遠,不像西沉,反而比較像是旭日東昇,畫者將陽光照耀在海面、天空的景象畫得像真的一樣,隱約中,她似乎可以聞到海風的味道,心情為之開朗。
  
  「喜歡嗎?我可以送給你。」
  
  雷森的聲音令她猛然回神,轉身一看,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畫前發著呆。
  
  「喜歡嗎?我可以要人拆下來送給你。」他重問一次。
  
  「不、不用了。」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沒聽到聲音?甄地妮登時唷些慌張,像被抓到做壞事的小孩一樣。
  
  倏地,她又想起教授交代的事,趕緊衝到沙發旁,拿起紙袋想交給他後就走人。「這是教授要我拿給你的。」
  
  「你在緊張什麼?」他沒有接下紙袋,只覺得她的反應很可愛。
  
  「誰緊張了?東西放在這裏,我要走了。」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見他不拿,乾脆把紙袋放到他桌上,轉身就往門口走。
  
  「等一下。」他快一步閃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你想做什麼?」她頓住腳步,差點收勢不住一頭撞進他懷裏,趕緊退了好大一步。
  
  「我想請你幫我做事。」他想換個方式瞭解她。
  
  「不用了吧!你的公司裏不缺幫你做事的人!」她一口回絕。
  
  「你怎麼不問,我想要你幫忙做什麼事?」
  
  「沒什麼好問的,我不想幫你。」她說得很直接。
  
  「那好,你把資料送回去,順道跟教授說,我沒辦法幫他這個忙,請他另外找人。」這會兒,他很乾脆地讓開一條路。
  
  「你是在威脅我嗎?」甄豔妮很清楚教授對這次的演講,抱著多大的期待,而他現在居然拿這件事來要脅她!
  
  「不,這不是威脅,只不過我太忙,無法抽出時間而已。」他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這還不算威脅,那怎樣才算威脅?」她很想衝上去蹦他一腳。「你到底想要我幫什麼?」
  
  「很簡單,把這些資料彙整成一份演講稿給我。」他指著桌上的紙袋。
  
  「你的公司沒人才?」這種小事居然要她幫忙。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他淡淡的說道。「我也騰不出時間來準備這些,要是你不能幫忙,那我只好回絕教授的邀請了。」
  
  「為什麼一定要找我?你可以請別人。」
  
  「你知道嗎?答應教授的邀請,我並沒有收取任何報酬,你認為我有必要再支薪請一個人來幫我弄這些?」他反問她。
  
  「你!」他的說法,讓她無法反駁,只好悶悶的答應,因為她無法破壞教授費心的計畫。「好,我答應幫忙。」她拿起資料,再度往門口走。
  
  「慢著,你要去哪兒?」雷森攔住她。
  
  「當然是回去幫你弄資料。」不然她還能做什麼?
  
  「何必麻煩,在這裏整理不是比較快嗎?」既然都叫她來了,他又怎麼可能讓她又藉故溜掉。
  
  「我比較習慣在熟悉的地方做事。」
  
  「是嗎?要是我想到什麼事要找你,或者是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怎麼辦?再從學校跑到公司找我嗎?」
  
  「那教授那邊?」
  
  「放心,這件事我會知會他的。」
  
  「好,那我要在哪裡做事?」甄豔妮也懶得再回應什麼,很乾脆的問。
  
  「就在這裏。」
  
  「你不會要我在沙發那兒工作吧?」
  
  「當然不是。」他笑笑的說道,馬上走到桌邊,按下內線,要人搬進整套的辦公設備。
  
  不到三分鐘,就有三、四個人陸續把桌子、椅子、電腦等一堆東西搬進辦公室,擺設完畢,動作迅速的讓甄豔妮懷疑他根本早有預謀。
  
  「你就在那個位置工作吧!」雷森道。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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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30:16
  第三章
  
  兩人的桌子只隔著幾尺的距離,近得讓雷森可以細看她的臉,但還不至於遺忘工作,他批閱著一份又一份的檔,偶爾還可以分神接聽電話。
  
  他真的很忙。耳邊聽著他用不知是哪一國的語言在與人交談,甄豔妮不得不承認他的工作量的確很大。
  
  這麼說來,他之前想找她談話,真的是想要她幫忙準備資料囉?她突然覺得自己對他的排斥態度,似乎太誇張了點。
  
  從教授準備的資料中分神觀察他說話的神情,發現他與人對話時的語氣,幾乎沒什麼高低起伏,總是冷冷的,態度也很強硬,再回想他對教授與自己的態度就軟化許多,不過,還是會在無意中流露出強勢的氣質。
  
  算了,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快點把資料弄好,她就可以走人了。
  
  她在看他。
  
  雷森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目光,這證明她對他還是存有好奇,就像他對她一樣。
  
  不急著與她的眼瞳對上,他仍舊做著自己的事,聽著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翻閱紙張的聲音,意外地,他並沒有被打擾的感覺。
  
  以往在他忙得不可開交時,總會禁止所有人進入這間辦公室,要求絕對的安靜,而現在他居然破例讓她跟自己一塊工作!?
  
  「雷先生,請你看一下這份資料可以嗎?」整理出一個大綱,甄豔妮馬上送到他面前。
  
  「等等。」雷森向她比個手勢,要她稍等,目光仍在手邊的文件上。
  
  等就等。她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卻被他抓祝
  
  「我說等一下。」他還在翻文件。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急著要你先看完,我可以先回去坐嗎?」硬要她杵在這兒做什麼?
  
  「你連站一下都不行嗎?」他抬頭看她。
  
  「當然不是,只不過我想避嫌而已!」她微微掙動手腕,不喜歡被他握住的感覺,太過親密,也太過灼熱。
  
  「避嫌?」避什麼嫌?她就這麼怕跟他太靠近嗎?雷森揚起眉角,心裏感到很不高興。
  
  「當然,你桌上的檔全是屬於你公司的機密,我不想哪天有什麼商業間諜偷走你公司的機密之後,你就賴到我頭上來。」最重要的是,你讓我覺得呼吸不順。她在心裏暗暗補了一句。
  
  「你會嗎?」他反問。心裏因她的解釋而舒坦許多。
  
  「你看我像白癡嗎?」她回嘴道。
  
  「既然如此,你有什麼好怕的,再說,我既然敢拉你在我身邊看,就不怕你來偷。」他狂傲的說道。
  
  這是實話,以他公司安全部門的嚴謹程度,商業間諜想入侵,恐怕是不可能的任務,而憑她更是不可能。
  
  怎麼會有人狂傲得這麼欠扁,甄豔妮很想伸手揮掉他臉上的囂張。
  
  他揚起自信的笑容,大筆一揮,就在檔的尾端簽下自己的大名。
  
  甄豔妮注意到他的字體就如同他的人一樣剛硬,每一劃都很深刻,令人無法忽視。
  
  雷森拿過她擬的大綱仔細看著,每一條都簡單扼要且抓住重點。讓她在學校裏當個普通助教,真是太埋沒人才了,她應該往商業管理方面走才是。
  
  「怎麼樣?」等了好半晌,他都沒說半句話,她等得有些不耐煩。
  
  「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公司工作?」他突然問道。
  
  「謝謝,我比較喜歡現在的工作。大綱可以嗎?有沒有什麼問題?」這次她的反應很快,又把話題轉回來,不讓他扯遠。
  
  「大綱沒問題。」
  
  「那你就按照這個來發揮就行了,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說完,她就想走,可是他的手仍然不肯放。
  
  「你這麼急做什麼?這些東西還不夠。」他一使力又把她拉回來。
  
  「哪裡不夠?」她蹙起眉心,難不成他要她把全部的內容都打給他嗎?
  
  「我需要你把細部的摘要整理出來,以方便我在演講時使用。」他把理由說的光明正大。
  
  「好,我整理。」她覺得他根本是故意的,偏偏她又沒什麼話好反駁,只能很悶的拿回大綱,卻發現他還抓著她的手。
  
  「可以請你放手了嗎?雷先生。」
  
  「真的不考慮到我公司來工作?」
  
  「不了,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一使勁,她總算掙脫他的手,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雖說自己可能誤會了他出現的原因,但是體內發出的警訊仍然告訴她,少跟他扯上關係比較好。
  
  沒再說什麼,雷森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外面的天色漸黑,雷森發現她真的很認真的在做事,就連過了下班時間也不吭一聲,這會不會是因為她想早早把事情做完,然後擺脫他?
  
  幾乎不用多想,他便能確知答案必是肯定的,但他好不容易抓到這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啪!他合上檔,起身來到她身邊。
  
  「我們該休息了!」他從未在八點以前結束工作,算來,她又讓他破了一次例。
  
  「再等一會兒,我還剩一些。」她的眼光不離螢幕,堅持今日事今日畢。
  
  「休息了。」他二話不說直接替她存檔、關掉螢幕。
  
  「喂!」哪有這樣的。她抬頭瞪他。
  
  「這份資料我並不急著要,明天再弄也是一樣。」他淡淡的說道。
  
  「但是我明天還要到學校去。」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很忙。甄豔妮很想吼回去。
  
  「據我所知,助教並不是很忙碌的工作,你可以早上先到學校處理教授交代的事,下午再到公司整理資料。」他說得合情合理。
  
  「但是我不想這麼麻煩。」她才不要兩邊跑咧!
  
  「別忘了,你做好了還要我過目,到時你還是要多跑一趟。」
  
  他低頭看著她,兩人四目相望,終於,甄豔妮再度妥協。
  
  「好,我收拾收拾。」反正就多一天而己,明天完成就可以閃人了。
  
  幾分鐘之後,他們已經來到地下停車場,這一回,他親自開車,卻又與她起了爭論。
  
  「請送我到捷運站就好。」
  
  「先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謝謝,我想回家了。」她只想快點躺到床上。
  
  「你肚子不餓嗎?」
  
  「我習慣在家裡弄吃的。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到捷運站?不要的話,我自己用走的。」甄豔妮懶得再跟他爭下去,說完就想開門下車,但車子早用中控鎖鎖上,她根本打不開。「讓我下車。」
  
  「我真的這麼令你討厭嗎?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走。」
  
  雷森的臉色一沉,忍不住開口問。
  
  「我是不喜歡你,但沒有到討厭的地步。」她的動作一頓,也是老實不客氣的說道。
  
  「為什麼?」夠坦白,從沒有人敢當他的面說這些。
  
  「沒什麼原因,覺得不對盤而己。」她聳肩說道。
  
  「什麼樣的不對盤?」他回想量最近幾天的會面,根本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很難解釋。」
  
  「哪裡難解釋?」
  
  「反正感覺就是不對。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到捷運站?」懶得說這麼多,她乾脆轉回正題。
  
  「只憑感覺來判斷,不會太主觀嗎?」他仍然繼續問。
  
  「感覺本來就是很主觀的,我就是不喜歡你,看你不順眼,哪有什麼問題?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到捷運站?不然就開門讓我下車。」
  
  「別忙了,我送你回去。」雷森不再多說什麼,逕自發動車子。
  
  「不用了,請你送我到捷運站就好。」她壓根不想止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忘了他是誰,她的資料他早就知道了。「好吧!我送你去捷運站。」
  
  「那麻煩你了。」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多作交談,直到車子停在捷運站旁。
  
  「雷先生,謝謝你送我來坐車。」甄豔妮禮貌性的說道。
  
  「想不想聽聽我對你的印象?」雷森突然開口道。
  
  「好啊!」其實她想拒絕,但好歹人家都送她到這來了,再給人家難看也說不過去。
  
  「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很有勇氣,而且很美。」
  
  他眼睛是被蛤仔肉給遮住啦!她的打扮、她的穿著,哪裡美了?甄豔妮驚疑的看著他。
  
  「我好奇的是,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隱藏自己的面貌?」雷森突然伸手想拿掉她的黑框眼鏡。
  
  「你做什麼!」她嚇一跳,身體反射性的往後縮,伸手揮掉他的手。
  
  她的動作讓他笑了。
  
  「為什麼緊張?」
  
  「我沒有緊張,我要回家了。」她蹙緊眉頭。 過去發生的事,她完全不想去回憶。
  
  「OK!我不逼你。」雷森也不急著追問,直接打開中控鎖。
  
  「謝謝。」甄豔妮的反應更直接,連頭都沒回,開了門就走人,連讓他說聲明天見的機會都不給。
  
  還是早早結束他這邊的工作好。
  
  這麼一想,甄豔妮一早就到學校去,把該做的事處理完,再告知教授,人便跑到光業科技。
  
  這次,不用等她開口,櫃檯小姐一見到她就起身迎接,立刻帶她到電梯處。
  
  和昨天一樣,她搭上電梯直達頂樓時,曲威就等在門口迎接了。
  
  「甄小姐。」
  
  「呃……請問你叫什麼名宇啊?」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
  
  「甄小姐,叫我曲特助就好。」他一板一眼的回道。「請往裏面走,總裁正在開會。」
  
  「哦!沒關係,反正我是來做事的,做完了就走。」她聳聳肩,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裏面。
  
  「甄小姐,你想喝什麼?」
  
  「給我紅茶就好,謝謝。」進門後,她就把肩上的背包放到位置上。
  
  「不客氣。」
  
  籲了口氣,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過昨天放好的資料,啟動電腦,開始投入工作。
  
  一個小時後,門外的說話聲引起了她的注意,還沒細聽,門就被打開來,進門的是個穿著火紅洋裝的美女,後頭還跟著曲威。
  
  「你是誰?」原本想找雷森用餐的安琳,從方才就一直被曲威攔在外面,好不容易衝進來,卻看見有女人在這裏,心頭瞬間湧上怒火,劈頭就問。
  
  「你又是誰?」真沒禮貌.甄豔妮也不客氣的反問。
  
  「甄小姐……」曲威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敢這麼跟我大聲說話!」她的態度讓安琳更加不爽地揚起下巴,高傲的說道。
  
  「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你是誰?」她面無表情的反問。
  
  其實方才仔細—看,她已經想起來她就是雜誌上那名女星安琳。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雷森呢!」安琳指著她,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態度。
  
  「我想待在這裏就待在這裏。」甄豔妮故意跳過她的問題。
  
  「安小姐,總裁正在開會,請你先回去吧!」曲威皺起眉,心裏對她很感冒,每次她出現總要打斷他的工作進度。
  
  「曲特助,她是誰?憑什麼能待在這裏?」從她口中找不到答案,安琳乾脆問曲威。
  
  「對不起,我不清楚。」這是實話。向來是總裁交代事情,他照辦,沒有多餘的問話。
  
  「怎麼可能?你在唬誰?一個堂堂的特助居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就可以讓她進到雷森的辦公室,你在說笑話嗎?」安琳瞪大了塗滿銀光眼影的眼瞳,只差沒有暴跳如雷。
  
  「你要開罵請到外面去,不要妨礙我工作。」甄豔妮懶得看她在這裏撒潑。
  
  「你說什麼?」安琳的聲音揚高八度。
  
  「曲特助,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地方,可以讓我工作?」當作沒聽到,甄豔妮轉頭問曲威。
  
  「你好大的膽子!你不怕我跟雷森說嗎?」她的忽略,嚴重刺激了安琳。從小到進入演藝圈,哪個人不把她捧在手心,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忽視她的存在。
  
  「去說啊!麻煩你快去說!」甄豔妮攤開手,做出「請」的姿勢。
  
  「你這個醜八怪,竟敢這麼囂張!」安琳口不擇言的罵道。
  
  「在我看來,你也沒好到哪裡去,粉底打得像死人一樣白,嘴巴又塗成血盆大口,整張臉化得像妖姬似的,就怕卸了妝根本不能出門見人。」要人身攻擊誰不會啊!
  
  「你說什麼!」安琳快氣炸了。
  
  「如果我每講一句話,你都要問一句『你說什麼』,那我真的要建議你去耳鼻喉科掛號了。」她聽到耳朵都快長繭了。
  
  「你!」
  
  「我怎麼了?」她故意笑給她看。
  
  「我的辦公室是可以讓人隨意進出的嗎?」雷森的聲音突然由門口傳來。
  
  「森!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過分!」一見到雷森,安琳馬上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般黏過去,迫不及待的訴苦。
  
  雷森看向甄豔妮,她只撇了下嘴,不想回應任何話。
  
  「曲威。」雷森叫道。
  
  「對不起,總裁。」他沒有多作辯駁。
  
  「森——」安琳撒嬌的虧刃著。
  
  「出去。」雷森撥開她的手,冷冷的說道。
  
  「森?」安琳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這女人舉動越來越放肆了,上回故意請雜誌社跟拍他們吃飯,他可以當作沒那回事,但是經常跑到公司來糾纏,未免太不識相,他最討厭不懂看場合的女人。
  
  「森——」安琳不死心的試圖以嬌滴滴的聲音挽回劣勢。
  
  「曲威,請警衛上來。」雷森根本不甩她,直接下令趕人。
  
  「森,求求你不要生氣,我馬上走、馬上走。」安琳見他臉色陰沈,趕緊乖乖的離開。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居然讓雷森趕她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原以為雜誌披露兩人在一起,他都沒表示什麼意見了,證明她有機會坐上雷太太的位置,但今天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顯然她高興的太早了!
  
  不、不行,她絕不能因為這樣而放棄,這幾天她才跟幾個姊妹淘炫耀雷森有多疼她,她絕不讓他有機會甩掉她!
  
  絕不!
  
  安琳走了,曲威也跟著告退,辦公室裏就只剩下雷森與甄豔妮,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想多說什麼,便低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她一點都不好奇嗎?雷森坐回自己的位子,一股莫名的不悅湧上心頭,他轉頭看她仍舊埋首工作的身影,心情更加惡劣了。
  
  「雷先生,請你看一下,這是我整理的資料。」敲完最後一個字,印出檔案,她立刻把資料送到他面前。
  
  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雷森微皺眉心,瞪著桌上的幾張資料。
  
  「有什麼問題嗎?」他到底有沒有在看啊?
  
  「有,這裏、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有問題,麻煩你重新修改。」雷森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指出一大堆問題。
  
  「問題?」
  
  「對,這裏的舉例……」雷森嚴肅的指出問題點。
  
  不愧是有實務經驗的人,他精闢的見解讓她這個沒有任何商業實務的人聽得汗顏,她根本沒注意到這些事。
  
  只好摸摸鼻子,回去改。
  
  第三次了。
  
  甄豔妮剛開始還覺得他指出的錯誤很有道理,可是在修改了第三次之後,她不禁開始懷疑他根本是故意的。
  
  整份資料不過三張,他每一張都可以指出問題點,等她改完又有其他的錯誤出現,讓她一改再改,為什麼他不—次說完!
  
  啪啪啪——
  
  聽著敲鍵盤的聲音越來越大,雷森嘴角隱約浮現笑意。
  
  他知道她生氣了,也明白她在氣什麼,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延長兩人相處的時間。
  
  如果他不是特意刁難,她早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又暗了,用力敲完最後一個字,甄豔妮決定要是再有問題,她也不管了。
  
  「可以了!我們走吧!」還沒等她印出來,雷森已經先行站到她的身後,趁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按下檔案儲存鍵,關上螢幕,拉著人就想走。
  
  「等等,還沒關機,還有我的東西!」她拖住他的腳步。
  
  「不用管電腦。」雷森大步一跨,伸手撈起她的背包就走。
  
  「你要去哪裡?」
  
  他幹嘛急著走啊?之前不是還一直挑她問題?現在怎麼又不管了?甄豔妮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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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30:38
  第四章
  
   「你到底要去哪裡?」
  
  雷森一路拉著她,坐進車裏,馬上發動車子開出停車場,完全不理會她的問題。
  
  「送我到捷運站,我要回家。」甄豔妮覺得他怪怪的,問他又不說話,乾脆回家比較好。
  
  雷森仍是不搭話,逕自開車,幾分鐘之後,當他把車子開到餐廳門口,她才知道原來是要帶她來吃飯。
  
  餐廳外頭的泊車小弟一見到客人上門,立刻慇勤的幫忙開門。
  
  「走吧!」雷森下車就把鑰匙丟給小弟。
  
  「……」甄豔妮根本是被趕鴨子上架,沒得選擇。
  
  餐廳的女領班一見到雷森,馬上揚起甜笑。
  
  「雷先生,您好。」
  
  「老位子。」雷森冷淡的說道。
  
  「是。」領班親切的鞠躬後,帶他們坐到角落的位置。『這是菜單,雷先生,今天的龍蝦很新鮮哦!還有空運來台的田螺。」她很快的遞上菜單。
  
  「先讓我們看看。」雷森示意她先離開。
  
  「是。」她點頭退下。
  
  「想吃什麼?」雷森問道。
  
  「我不餓,我想回家。」甄豔妮沒有動手去翻菜單。
  
  「就當是謝謝你這兩天幫我整理資料。」雷森搞不懂她的想法。人都坐在餐廳了,她還在說這種話。
  
  「你不需要這麼做的,我只是在幫教授而已。」要不是教授很看重這次的演講,她也不會想來。
  
  「你一定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嗎?」他的表情一沉。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看看早上,她只不過是進到他的辦公室而已,就惹來他女友的不滿,演出—段潑婦秀,要是再吃頓飯,本來沒事都要變有事了。
  
  「惹麻煩?」什麼意思?她指的是今天發生的事嗎?雷森直覺的想到。
  
  「我不想讓你的女友誤會。」她坦言道。
  
  「你是指安琳嗎?」雷森的眉心一緊。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安琳的鬧場讓她本來就排斥他的心態更嚴重了。
  
  「不然呢?哦!我忘了,你們有錢的男人身邊,應該有不少女人才是。」他那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讓她更加感冒了。
  
  為什麼有錢的男人就一定要周旋在很多女人之間?這樣才能展現男人的魅力嗎?還是想證明什麼?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安琳也是如此。」他不想否認。
  
  「是這樣嗎?」她的語氣帶著不屑。「我倒覺得她把你當作男友一樣,佔有欲超級強烈,任何靠近你的女人都會被當成箭靶。」
  
  「那完全是她自己的想像,我沒料到會波及到你。」雷森淡淡的說道。
  
  她果然還是對今天的事很在意!
  
  「算了,反正她在我身上也沒討到什麼便宜。我們點菜吧!」
  
  「OK!」對於她的突然轉變,雷森也沒再說什麼,示意服務生過來。
  
  甄豔妮隨便翻一下功能表,決定吃局烤龍蝦,而雷森則點了法式局田螺。
  
  在等待主餐的過程中,她不經意的觀察起四周,才發現自己的穿著似乎不適合這個場合。
  
  高級法國餐廳,幾乎所有的女人全穿著華麗的洋裝,不然就是性感的低胸小禮服,她的衣著就顯得有些隨便。
  
  「不就是吃飯的地方,你不用太在意。」看她的表情動作,雷森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麼。
  
  她抬眼看他。什麼時候開始,她心裏想的事,全寫在臉上了?
  
  「知道嗎?你有一雙很美的眼睛,可惜被那副眼鏡給遮住了。」雷森喃喃地說道。
  
  「感謝你的稱讚,不過我想戴眼鏡是我的事。」她的臉色一沉,完全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雷森又要開口說些什麼,一雙光滑的手臂卻橫越他眼前,環住他的肩。
  
  「森,怎麼不找我吃飯呢?我一直在家裏等你呢!」一身低胸禮服的安琳嬌聲的貼到他身邊,心裏是妒火直升。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若不是她的閨中密友通知她,雷森帶女人來這間餐廳,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滾。」雷森冷冷的吐出一個字,對於她突然的出現感到不耐。
  
  「森,你是怎麼回事?因為她嗎?」三番兩次被羞辱,安琳終於忍不住指著甄豔妮大叫。
  
  她的聲音馬上引來其他人的注目,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不要扯到我身上。」甄豔妮覺得萬分無奈。
  
  「安琳!」雷森的聲音裏有著警告。
  
  「一定是你,如果不是你,森也不會這麼對我,你這個醜八怪!」羞憤令她早已顧不得形象,也聽不進雷森的警告。
  
  「我說過冤有頭、債有主,他不甩你是他的事,與我何干。」
  
  無聊透頂。甄豔妮拿起水杯想喝水。
  
  「就是你的錯!明明是個醜八怪,還敢勾引我的男人,賤貨!」安琳對她事不關己的態度感到火大,氣得搶過她的水杯潑向她。
  
  甄豔妮根本來不及防備,被潑得滿臉都是水。原本想坐壁上觀的她,終於被惹毛了。
  
  她慢慢地摘掉眼鏡,用桌上的紙巾擦乾臉上的水漬,又解開髮辮,讓—頭烏黑柔亮的長鬈發披散開來,一切的動作有如變魔術般,她馬上變得嬌豔無比,令在場的人眼睛為之—亮。
  
  「你剛說誰是醜八怪?」她起身面對安琳,一雙麗眸直視著她。
  
  「你你你——」安琳被嚇住了,你了半天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是啊!你說對了,都是我的關係,所以雷拋棄你了,手下敗將還敢在這裏大吵大鬧,也不怕人看笑話,要是我啊,早就躲起來檢討自己魅力不如人了!」甄豔妮揚起勝利的笑容,故意往雷森的腿上一坐,示威意味十足。
  
  「你!」
  
  「真可悲啊!都已經丟臉丟成這樣了,居然還站在這裏被羞辱?」她的一字一句全都針對她。「還是,你想看看我跟雷已經進展到什麼地步了?」話才說完,她便伸手扳過雷森的臉,對著他的嘴親了下去。
  
  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雷森被動地被吻著。
  
  可是,就在她打算移開唇瓣時,他反客為主,伸手扶住她的頭,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唔——他在做什麼!她反射性的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擁住,根本動彈不得。
  
  週遭又響一片抽氣聲,尤其以安琳的聲音最大。
  
  甄豔妮被吻得漲紅臉,就在她幾乎窒息時,雷森終於放開她。
  
  「看夠了吧?還不快滾!」雷森抬眼瞪著安琳,冷聲道,只有眼底的慾望,洩露了他的意猶未荊
  
  「你居然這樣對我!」安琳伸手顫抖的指道。
  
  「安琳,過去你在我這邊也得到不少好處,該要好聚好散,如果你想再耍什麼把戲……你知道我的能耐。」雷森撂下狠話警告道。
  
  「好,我走。」他森冷的眼神讓安琳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她只好識相地走人。
  
  一場兩女爭一男的戲碼,宣告落幕,沒戲看的眾人又恢復談話,服務生開始穿梭其中,好似方才沒發生任何事。
  
  「豔妮。」雷森很自然的叫著她的名字。
  
  「雷先生,我跟你不熟,不用叫這麼親熱。」夠了!戲演完,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甄豔妮推開他站起來。
  
  「經過剛才的一切,你確定我們真的不熟嗎?」他還在回味她甜美的芳唇,她居然就翻臉了,女人真的是很善變。
  
  「那只不過是作戲而已!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他還敢提剛才,真噁心,被一個花心男人熱吻,也不曉得會不會得病,她回去一定要刷個十次牙。甄豔妮拿了背包直接走人。
  
  她還真的說走就走!雷森從皮包裏抽出兒張大鈔放在桌上,也跟著追出去。
  
  「慢著!」
  
  根本不想理他,甄豔妮走出餐廳,乾脆用跑的離開。
  
  「豔妮!」他喊道,腳步也開始加快。
  
  街道上,一幕你追我跑的戲碼於是展開——
  
  他煩不煩啊!幹嘛追著她不放!
  
  平時很少運動的甄豔妮,才跑一段路就腿酸腳軟,喘個不停。
  
  不行了!再跑下去她就要掛了。她手撐著路燈,不停地拍著胸口。
  
  「豔妮,你還好吧?」不一會兒,雷森已經追到她身旁,除了心跳稍快之外,臉色完全沒變。
  
  「你走開!」煩死了,追個什麼勁啊!甄豔妮一把推開他。
  
  雷森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半步。
  
  他這樣讓她更火大,等一順過氣來,馬上開炮:「你追什麼追!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已經幫你弄好資料了,你還想怎樣,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莫名其妙被人罵賤貨,還要被水潑,明明是你自己花心,憑什麼要我替你承擔?」她指著自己微濕的頭髮,忿忿不平。
  
  「我——」雷森才開口就被打斷。
  
  「你什麼你!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再追了,從此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閒扯淡,也不想沒事被你的女人指著罵,可以嗎?」一口氣說完,她的氣總算消了許多,跟著轉身走人。
  
  這次,雷森沒有再追上去,目送她消失在街角。
  
  就此無瓜葛嗎?
  
  當然不!
  
  回到學校,甄豔妮總算又恢復原來的生活,幫著教授處理雜事,偷空在學校裏散步,唯一的改變大概就是她不再戴著黑框眼鏡,而是戴起隱形眼鏡,讓一張絕麗的容顏展現出來。
  
  想來真的很可笑,以前她索著一張臉,留著自然的鬈發,就會收到一堆情書,然後被女同學指著罵第三者、狐狸精,到最後變成沒有同學想跟她做朋友,她成了獨行俠。
  
  大學時期,她綁起長辮子,戴起粗框眼鏡,依然獨來獨往,不去招惹任何人,四年下來,當真沒有任何事發生,她也就一直維持到現在。
  
  沒想到她居然以這個裝扮,又被別的女人罵她是賤貨、搶別人的男人,那她這遮掩自己是為什麼?不管如何都是同樣的結果,那不如不要再隱藏自己,若是再發生什麼事,她也不想傻傻的再被當成箭靶了。
  
  原本她想,換上隱形眼鏡,應該沒差多少,結果還是有幾個眼尖的男學生會前來搭訕,雖然她採取不說話的冷淡態度,還是有人神通廣大的查到她在哪間系辦大樓;是哪個教授的助教,直接上門來邀約,不然就是送禮物來給她,這讓教授頗為驚訝,三天兩頭揶揄她!
  
  「助教,可以請你到餐廳吃飯嗎?」一位男學生敲了門就進門道。
  
  「不用了,謝謝。」甄豔妮根本不記得他是誰!
  
  「那這個送你。」沒有被拒絕的尷尬,男學生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四方型的盒子放到桌上,然後一溜煙的跑掉。
  
  「呃!等一……」根本來不及拒絕,桌上又多了一個禮物。
  
  唉,她思考著是不是乾脆把禮物全丟進垃圾桶裏,可能還比較省事一點,反正她也不知道送禮物的人到底叫什麼名字,更別提怎麼還了。
  
  不管了,先去吃飯要緊。
  
  籲了一口氣,她背起包包準備到校外的中餐店吃飯,等會兒再去散個步就更完美了。
  
  像這樣優閑的生活,才是人生。
  
  慶祝x大建校七十週年,今年的校慶特別擴大舉辦,不但有政要來致詞,更吸引了不少煤體記者來訪。
  
  整個校園裏熱鬧滾滾,到處都可以看到學生在表演,還有大型的園遊會。
  
  不過,最受矚目的是今天商學系的演講,轟動得在開講前—個小時,整個禮堂就已經爆滿,媒體記者也圍在一旁架好攝影機,臺上除了主麥克風之外,還有另一撐各家電視臺的麥克風,大家都等著演講者的出現。
  
  「豔妮,你再聯絡看看雷森是不是快抵達了?」促成這次演講的王教授從早上就顯得萬分緊張,頻頻拿出手帕擦汗。
  
  「好。」她點點頭,馬上跑出鬧烘烘的禮堂,正想到外頭去打手機,就看到眼熟的黑頭車駛來。
  
  「雷先生,你好。」站在車子旁,甄豔妮一等他下車,就主動開口招呼。
  
  只見他下車後,後頭的一輛車子也走下來四名穿著黑西裝、戴墨鏡的男人,有兩名一下車就快步的離開,另兩名則跟在他身旁。
  
  「他們只是保護我的人,別在意。」雷森道,眼底閃過讚賞的光芒。
  
  第一次看她不是T恤、牛仔褲,而是穿著印花洋裝,臉上化著淡妝,展現嫵媚的風情,證明自己的眼光沒錯。
  
  「是,雷先生,請跟我來,教授正在等你呢。」也許是因為今天的演講過後,他們要碰面的機會幾乎等於零,甄豔妮的態度親切了許多。
  
  可惜雷森根本沒機會跟她說話,一進禮堂,閃光燈就拚命閃著,有如巨星蒞臨,王教授更是熱情的相迎,他邊走邊說,—路走進休息室。
  
  「雷,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突然變卦。」
  
  「教授,您還不相信我嗎?我向來說到做到。」
  
  「好好好,是我太擔心了,準備得怎麼樣?離開講的時間還有幾分鐘,要先喝個東西嗎?」
  
  「放心吧!教授,我都不擔心了,你就別太緊張了。」雷森笑道,一身手工制的西裝更襯托出他的自信丰采。
  
  「好,那我先出去透透氣,你先準備一下吧。」王教授也覺得自己情緒太緊繃了,現在雷森人都在這裏了,接下來一定會很順利的。
  
  「教授,我跟你一塊出去吧。」甄豔妮也想跟著出去。
  
  「不行,豔妮,你留在這裏,看看雷有什麼需要。」王教授揮手要她別跟來。
  
  「是。」不能走,她也只能留下。
  
  「你們也到外頭去等著。」雷森要兩名保鏢一起出去,整問休息室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要不要喝水?」
  
  「你好漂亮。」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愣祝
  
  「謝謝,請給我一杯水吧!」雷森笑了。
  
  「好。」她馬上轉身去倒水,嘴角也忍不住的揚起一絲笑意。
  
  說真的,撇開他有點複雜的男女關係,他倒是個很有見地的企業家,她可以從他身上學到不少知識與經驗。
  
  「豔妮,幾天不見,你變了不少。」不但外表變了,對他似乎也沒那麼排斥了。
  
  「是啊!說起來,算是托你的福,」她回過身。「請用。」
  
  「哦?」他接過她手裏的杯子,一口就喝光裏頭的水。
  
  「簡單來說,那天的事讓我知道,有些事怎麼躲都沒用,反正問心無愧不如去面對,也算是一種正面的成長。」甄豔妮很快的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請你上臺吧!」她比出個手勢。
  
  雷森本來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瞧她這麼想得開,應該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才對,不曉得她發現時會有什麼反應?還會這麼豁達嗎?

  「唉——男人有時候是風流點,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總會收斂的,說不定跟你在一起之後,他就只跟你有關係了。」想他以前年輕時也是如此,不也是遇到現在的老婆才變得忠誠。王教授深信雷森也一樣.
  
  「這個恐怕很難吧!」她可沒有那麼樂觀,更何況雷森昨天的意思是要包養她,而不是娶她。甄豔妮不敢說得太清楚,免得嚇壞王教授。
  
  「不管怎麼說,試試也沒有損失。」多交往看看,總是好的。
  
  「教授說的是,我會考慮的。」她順著他的意說道,覺得再爭論下去也沒用,王教授是偏向雷森的。
  
  「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昨天的事,在學校裏引發很大的騷動,再加上今天已經有很多學生在討論,校門口也聚集了不少記者,所以校方的意思是……」
  
  「校方的意思,是要我自動辭職走人?」甄豔妮接下他的話說道。
  
  其實她昨天想過有可能會面臨現在的情況,沒想到真讓她遇上。
  
  「不,不是要你辭職,我是想讓你留職停薪,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幫我的忙,至於這個月的薪水,我會全額付給你。」王教授連忙說道.「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只是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這麼做對你、對學校都是最好的決定。」
  
  「我知道。」她點點頭,很能諒解。「教授,真不好意思,讓你為我的事擔心了,等會兒,我整理一下東西就走,請你幫我跟校方說一下。」
  
  「別這麼說,我才覺得抱歉,不能幫你什麼。」他也是愛莫能助。「那你留職停薪的這段時間,有什麼打算?」
  
  「還不曉得,可能回南部一趟吧!我也好久沒回去了。」
  
  「這樣也好,回南部的確是避風頭的好方法,你會跟雷說嗎?」他還是很想撮合他們.
  
  「我會考慮的!」其實她壓根不想跟他說。
  
  「那就好。」王教授很高興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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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32:20
  第六章
  
  收拾好私人的東西,甄豔妮改由側門離開,寧願多繞一點路,也不想再被記者糾纏。
  
  她的決定是對的,從側門閃人,果然沒遇上記者,還好學校有五、六個小口可以讓她選擇,為避免節外生枝,她走到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就走。
  
  回到住處樓下後,她還特別張望四周,確定附近沒記者的蹤影才下車,快步衝進公寓。
  
  真沒想到,有天她會這樣偷偷摸摸的回家!
  
  把鑰匙丟到鞋櫃上頭,她才坐進沙發,電話便突然響起。
  
  「誰啊?該不會又是那些神通廣大的記者吧?」她不打算接。
  
  電話在響了第五聲之後,自動轉到答錄機上——
  
  「豔妮,接電話,我知道你回家了。」雷森的聲音傳來。
  
  她拍撫著腳口,被嚇了一跳。
  
  「豔妮,接電話。」他語氣堅定。
  
  「喂。你怎麼知道我在家?不,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剛回到家?」她接起電話劈頭就問。
  
  「教授跟我說的。」他的聲音沒什麼高低起伏。
  
  看來教授真的很希望她跟雷森在—起。甄豔妮撇了下嘴角。
  
  「你找我做什麼?」不會是想問她願不願意接受包養吧?
  
  「你什麼時候要回南部?」他反問道。
  
  「教授連這個都跟你說?」她覺得哭笑不得。
  
  「你什麼時候要回南部?」他再問。
  
  「不知道,我還沒決定。」她那時只說可能會回去,又沒說一定會回去。
  
  「那就現在出發吧!我派人去接你。」雷森沈默了半秒,開口說道。
  
  「不用了吧!我坐火車就好。」她直覺的拒絕。
  
  「我剛好要到南部的公司一趟,可以順路載你。」
  
  「不要了,你自己去南部,我自己再找時間回去。」她還是不想跟他同車。
  
  「中午十二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他強勢的說道。
  
  「喂!我不——」她根本沒機會拒絕,電話已經斷線了。「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她死瞪著話筒好半晌,才氣悶的掛上。
  
  中午十二點。
  
  甄豔妮正打算煮東西來吃,電話就響起,她不理,讓答錄機去接。
  
  「豔妮,我在樓下。」果然,雷森的聲音由答錄機裏傳來。
  
  你在樓下又如何?她朝著電話做了個鬼臉,繼續忙著煮食。
  
  「豔妮,我等你三分鐘。」
  
  你等我一百分鐘也沒用,我不下樓就是不下樓。
  
  她故意哼起歌來,心裏默默地數著時間,三分鐘一到,電話及閘鈴齊響。
  
  她依然待在廚房裏,不想去接電話,也不想去開門。
  
  沒多久答錄機又傳來雷森的聲音——
  
  「豔妮,給你兩個選擇,—是開門,二是我請人來開。」
  
  這是她家耶!什麼叫請人來開?
  
  她回身瞪著門口,彷彿下一刻大門就會被打開。
  
  「開門。」他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堅持。
  
  真是敗給他了!甄豔妮知道他不達目的不會甘休。歎口氣,她投降了,走過去把門打開,果然見到雷森拿著手機站在門口。
  
  「你——」她才開口就被打斷。
  
  「走吧!」他關上手機,拉著她的手就往電梯走。
  
  「等等!我瓦斯爐上還在煮東西。」她快手抓住門沿,阻止他的腳步。
  
  雷森一頓,下一秒他已經大刺刺地走進她家,自然的像回自個兒家一樣。
  
  他的大方讓她想踹他一腳,但她終究還是沒行動,走到廚房去關瓦斯。
  
  「你在煮什麼?」雷森一聞到食物的香味,也跟著來到她身後。
  
  「泡麵,你要吃嗎?」她拿著鍋子把面分別倒進兩隻碗裏,熱騰騰的蒸氣伴隨著香味撲鼻而來。
  
  「好啊!」他伸出雙臂把她定在他與流理台之間,隱約中,他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草味,令他忍不住往她的頸項貼近。
  
  「喂!你退後一點!你這樣我很難拿東西啦!」只顧著做事,甄豔妮根本沒發現他的心思,還有他們的動作有多曖味。
  
  她真的什麼都不懂。雷森只能無奈的搖頭退開幾步。
  
  「喏!我只煮了一人份,所以先—人一半,我再煮。」她回身把碗送進他的手裏,又另外煮水,從儲物櫃裏拿出一包泡麵。「筷子在那邊,自己拿。」
  
  「你平常都吃這個?」雖然真的很香,但瞧瞧碗裏除了捲曲的麵條,還有一點一點小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物體之外,就沒有其他了,這讓雷森實在沒有動筷的念頭。
  
  「還好,懶得出門才會想吃。」甄豔妮聳聳肩道,趁著水滾的空檔,她捧著另一個碗轉身,才發現他連筷子都沒拿,仍然盯著碗裏的面,忍不住椰揄他幾句。
  
  「大老闆,難道你一定要讓人伺候的好好的,才肯吃東西嗎?」她皺著眉伸手拿了兩雙筷子,一雙遞給他。
  
  「這東西能吃嗎?」他還是沒動筷。
  
  「廢話!我知道你平常大魚大肉慣了,根本不可能吃過泡麵,但是,它的確可以吃,而且味道也不賴。」她說完,還示範性的夾起麵條吃了一大口。「嗯!好吃。」
  
  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他終於嘗試了。
  
  「怎麼樣?不錯吧!」她問。
  
  「面是還可以、湯也是。」吃了一口,他才知道味道沒有想像中的糟,只是湯頭不夠濃、面的Q度也不夠,至於那一點一點的東西,原來是乾燥蔬菜。
  
  「我知道你覺得不怎樣,但是偶爾吃也不錯。」她三兩下把碗裏的面吃光,又轉身煮起新的泡麵。
  
  「我是能接受,但是這種東西實在沒什麼營養。」他放下碗,跟到她身後拿起包裝袋看了一下,評論道。
  
  「當然,只是一些速食的東西,能填飽肚子就好了,誰管有沒有營養啊!」真是廢話,她繼續煮她的泡麵。
  
  「別吃了,我們去吃別的。」不喜歡她的論點,他伸手關掉瓦斯爐。
  
  「你做什麼!面都快好了,我才不要出去咧。」
  
  甄豔妮想去轉開瓦斯,他的動作卻更快,直接拿起鍋子,把面倒到流理台裏。
  
  「喂!你!」她大聲驚呼,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鍋快煮好的面毀掉。
  
  「走了,我們吃完飯後就出發到南部去。」他不想讓她再碰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以後也是。
  
  「你夠了!幹嘛一直叫我做這做那的,你又不是我的誰,沒有權力指使我。要去南部你自己去。」甄豔妮使勁的掙開他的鉗制。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要回南部?」雷森定定地看著她,不再去強拉她走。
  
  「不知道,我還沒決定,搞不好不回去也不一定。」不想跟他面對面,她轉身開始收拾他弄出來的殘局。
  
  真是可惜了她的泡麵。
  
  「我勸你快點走,別忘了今早在校門口遇到記者的情形,你不會想在自家樓下被記者包圍吧?」
  
  「你怎麼知道?」她刷洗鍋具的動作一頓。
  
  「教授跟我說的。」
  
  甄豔妮無言,腦中突然浮現一群記者在樓下站崗,而她就被困在樓上的景象。
  
  自作孽!自作孽啊!
  
  「想走了嗎?」雷森等待她的回答.
  
  「你先到樓下去等我,十五分鐘後我去跟你會合。」她吐出一口氣,投降的說道。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好說的。不走,那些記者遲早會找到這裏的。
  
  雷森點頭,很乾脆的離開,走出門口的?那,他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就知道她最後還是會跟他走的,而他也該讓曲威向媒體施壓,平息這段風波了。
  
  「豔妮,醒醒。」
  
  感覺身體被輕搖著,甄豔妮微蹙著眉,還是不太想動。
  
  「豔妮,我們到你家了。」聲音仍在她耳邊迴盪。
  
  「到你家了」這幾個字像鐘鼓一樣,敲進她的知覺裏,突地,她整個人彈坐起來。
  
  「到我家了?」她不停地眨著眼,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四處張望,果然見到熟悉的古厝與大片的綠色稻田。
  
  雷森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為著她的可愛反應。
  
  「我什麼時候睡著的?」她揉揉眼睛問道。
  
  「車子經過桃園的交流道之後,你就睡著了。」雷森笑著解答她的疑問。
  
  「啊?這麼快。」她原本以為,要回家見父母,那複雜的心情應該不會讓她睡著才對。
  
  「應該是你太累了吧!」雷森突然覺得她的表情有點奇怪,並沒有回到家的興奮。
  
  「可能吧!」她昨晚的確沒有睡好。「那你呢?你都沒有休息嗎?」她注意到座位旁有成堆的文件。
  
  「沒有。」雷森搖搖頭。
  
  「你都不會累嗎?」
  
  「我不重睡眠。」
  
  「可是人總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不是嗎?」她說道。
  
  「我知道,不過實際的情況並不容許我多睡。」真難得,她居然會主動關心他,為什麼?
  
  「你到底有多忙啊?」
  
  「如果說,我平均的睡眠時間是四小時,其餘的全分給工作,你信不信?」雖然疑問,雷森還是很樂意回答她的問題。
  
  「啊?真的假的?真的有那麼多事要忙嗎?」在幫他忙時,她就知道他非常忙碌,卻沒想到忙到這種程度。
  
  他點點頭。
  
  「那你的手下呢?難道沒有人可以幫你分擔 工作嗎?」起碼也讓他多點睡眠時間,像她一天沒睡滿八小時,隔天肯定精神不濟。
  
  「事實上,已經分層分工了,只不過所有的事還是得由我來做最後的裁定。」
  
  「說得也是。」唉,聊得也夠久了,終究還是要回家見父母。甄豔妮決定終止話題,開門下車。「雷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他也跟著下車。
  
  「你……不是要走了嗎?」下車幹嘛?她覺得奇怪。
  
  「我想既然來了,不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呼說不過去。」他示意司機把後車廂的行李拿出來。
  
  「不用了吧!」她才開口拒絕,就見到母親出現在古厝的大門口,她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阿妮?這不是阿妮嗎?」留著蓬鬆短捲髮的甄母側著頭,一臉驚訝的走過來。
  
  「媽,好久不見了。」她只得撐起笑容迎上去,心裏想著他們應該不知道雜誌的事吧!
  
  「真的是你!阿妮,怎麼突然回來了?今天不是假日啊!」
  
  「媽,好久沒回來看你們,所以我跟學校請長假了。」她笑得有些僵硬。事實上,她到現在還在想,回家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這樣啊!那這位是?」甄母很快的注意到站在女兒身後的雷森,還有那輛看來價值不菲的進口車,登時眼睛一亮。
  
  「伯母好,我是——」
  
  「媽,他是我朋友,只是送我回家而已,馬上就要走了。」生怕他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甄豔妮連忙搶白道。
  
  「阿花嬸啊!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哎喲!你不就是阿花嬸的女兒,你不就是雜誌上的男人?」每天固定會到甄家閑嗑牙的鄰居發仔,手裏抓著一本雜誌,才興匆匆的走出自個兒家門,準備跟甄母說自己的發現,就見到雜誌上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發仔,你在說什麼?什麼雜誌?」甄母大吃一驚。
  
  「喏——你自己看。」發仔把手裏的雜誌遞過去。
  
  完了!這個碎嘴的男人,什麼時候不出現,居然在這時候出現,而且還跟母親提到雜誌的事。
  
  一旁的甄豔妮,心裏暗叫一聲糟,心虛地想把雜誌搶下來丟掉。
  
  被打斷話之後,雷森開始沈默,觀察著在場所有人的表情……
  
  先是甄豔妮,從她醒來之後,表情就一直很奇怪,下車看到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很開心,反而帶著生疏與客套,現在則是眉頭深鎖著,像在擔心什麼。
  
  再看看甄母,初見到他時,就像一般女人見到他時會有的反應,眼神閃爍著有所求的貪婪,現在翻著雜誌的表情更是。
  
  最後再看向那名男人,穿著汗衫短褲,典型的鄉下男人,卻又像女人一樣愛講是非,現在則是一臉興致勃勃的站在甄母身邊,等著看她看完雜誌會有什麼反應,好大肆宣傳。
  
  「雜誌上的人是你?」甄母合上雜誌就開口質問他,細小的眼睛在發亮。
  
  「是。」雷森完全不否認。
  
  「媽,你想做什麼?」甄豔妮全身緊繃起來。難道以前的事又要重演了?
  
  「阿妮,我哪有想做什麼。」甄母只看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他身上。「雷森先生,是吧?」
  
  「是。」
  
  「天色晚了,我們先到裏面坐坐吧!」甄母的嘴角笑得幾乎裂開。
  
  「媽,雷先生很忙,沒時間陪我們的。」甄豔妮開口阻止道,心裏打定主意,絕對不讓往事重演。
  
  「再怎麼忙,也得要吃飯吧!你說是不是?雷森。我可以叫你雷森嗎?」甄母急於攀關係的態度十分明顯。
  
  「當然。」雷森並沒有反對,他想知道甄母的目的是什麼。
  
  「來來來,我們快點進去。」甄母聞言,更是忙不迭的催促著他,完全把女兒遺忘在後頭。
  
  他在搞什麼?她拚命想阻止母親,他居然還自己湊上一腳。甄豔妮實在很想直接把他踹進車子,卻只能跟在他們後頭。
  
  有好戲可看,發仔當然不會錯過,跟著過去湊熱鬧。
  
  「阿花啊!你是在外頭跟誰講話講這麼久?我肚子餓了,快去煮菜。」甄父拍撫圓滾滾的肚子,由房裏走出來。
  
  「吃吃吃,成天只會吃,你不看看是誰回來了。」無視外人在場,甄母毫不客氣的開罵。
  
  「誰啊?阿妮!怎麼突然回來了?」甄父這時才注意到女兒回來了,還有個陌生男人跟在甄母身後,「你是誰啊?」
  
  「他是你女兒的男朋友,叫雷森。」甄母搶著介紹。
  
  「什麼?這是真的嗎?」甄父看向女兒。
  
  「當然是,你自己看,雜誌都寫了!」不讓女兒有開口的機會,甄母搶著把雜誌拿給他看。
  
  「什麼雜誌?」甄父接過,從封面到內頁仔細的閱讀著。
  
  「雷森啊!家裏亂得很,你不要介意啊!這邊坐、這邊坐。」趁著甄父在看雜誌的同時,甄母熱情的拉著他往一旁的沙發上坐。
  
  「伯母,你不用客氣。」雷森注意到豔妮的臉色越來越沉,似乎很不喜歡現在的情況。
  
  「哪裡的話,阿妮,你先到廚房去做菜,我先跟雷森好好聊聊。」甄母別有用意的支開女兒。
  
  「我——」當年也是如此,甄豔妮當然知道母親的意思,但她不要讓父母親有機會跟雷森談話。
  
  「還不快去!難道要讓雷森覺得我們不懂招呼客人嗎?」甄母打斷她的拒絕。
  
  「不用麻煩了,我希望豔妮待在這裏。」雷森看出她眼底的不願,遂開口說道,雖然音調不重,但語氣裏卻有著不容反對的氣勢。
  
  「那阿妮你先到廚房裏燒水泡茶過來,總不好連個茶水都沒有吧!」甄母只能退一步,尷尬的笑道。
  
  抿著嘴,甄豔妮回身走到廚房,心裏祈禱著雷森不要使情況變得更糟。
  
  「雜誌上說的都是真的嗎?雷森。」翻完雜誌的甄父,這才開口求證,表情卻從方纔的陌生變得很熱烈。
  
  「伯父,如果你指的是安琳對豔妮的指控,那不是真的。」這看在雷森的眼底,心裏已有幾分瞭然。
  
  甄家人似乎並沒有把豔妮當親生女兒看待,而是當成一棵搖錢樹,否則一般人見到女兒被當成第三者,不是該火冒三丈地大聲斥責他這個始作俑者嗎?怎麼還一副準備攀親帶故的模樣,難怪豔妮的臉色會這麼難看。
  
  「那照片總不會騙人吧!你看我女兒都坐到你腿上了,這還假的了嗎?」甄母以為他要否認他們關係,忙不迭地搶白,表情十分緊張。
  
  「是啊是啊!我女兒為了你跟另一名女人吵架,難道是假的嗎?」甄父也指著照片跟著質問。
  
  「爸、媽,你們夠了吧!」由廚房端來茶水的甄豔妮,重重的將託盤放到桌上。
  
  真不敢相信,她的父母居然逼著人家承認跟她的關係,更好笑的是,他們之間根本沒關係。
  
  「我們怎麼了?我們不能跟你的男友說話嗎?你這是什麼態度!」甄母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說過了,他不是我男友!」甄豔妮忍著怒氣回道。以前她不夠成熱,不懂得怎麼應付,現在不會了!
  
  「不是?那你坐在人家腿上做什麼?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下賤,這麼懂得勾引男人了?」甄母兇悍的瞪著她。
  
  「媽!」
  
  「怎麼?敢做還怕被人說嗎?老天啊!我怎麼會生出這麼不要臉的女兒,自己行為不檢點,還被登到雜誌上,叫我死了之後,怎麼面對甄家的列祖列宗啊?」甄母大聲的嚷嚷。
  
  「夠了!」雷森冷聲喝道,不想再看下去了。
  
  「我——」甄母嚇了一跳,跟著噤聲。
  
  「伯母,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什麼?」雷森開門見山的問。在他的眼裏,她的叫嚷不過是要他表明態度,手法拙劣得很。
  
  「雷森!」甄豔妮驚愕的看著他。
  
  「你先別說話。」他給她個放心的笑容。
  
  甄母見到他倆的互動,馬上就安心了,更是放膽的開口道:「雷森啊!剛才是伯母太心急了,才會口不擇言。你也知道,女兒被這種八卦雜誌亂寫一通,我們做父母的會有多難過。
  
  再說,我們這裏不過是個小地方,什麼事不會被傳開,我現在還在煩惱以後要怎麼面對左鄰右舍呢!」
  
  「所以,你要我怎麼做?」雷森順著她的話接下去。
  
  「哎喲,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是想說,能不能讓我有面子點,不要讓他們說我們家女兒如何如何的。」甄母說的含蓄,手卻不停的撫弄著無名指上的黃金戒指。
  
  「那麼,我出錢讓你們改建這棟房子,再給你們幾百萬當零用如何?」雷森很乾脆的開價。
  
  「什麼?」
  
  甄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一旁的甄父也是,發仔更是瞪大了眼。
  
  「怎麼?還嫌不夠嗎?」雷森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們。
  
  「不不不!怎麼會不夠呢!夠了!」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啊!甄母又是點頭,又是搖手的,嘴巴笑得快裂開了。
  
  「雷森,不可以給!」甄豔妮大聲的阻止。
  
  他是瘋了嗎?居然主動讓人當凱子敲!
  
  「阿妮,你給我閉嘴,這沒有你的事!」甄母喝道。「雷森,我們剛說到哪兒啦?」
  
  「伯母,我勸你,想要有面子裏子,最好別這麼對豔妮說話。」雷森冷聲警告。
  
  「當然,當然!」甄母完全不以為意,能拿到錢,要她把女兒供起來拜,她也願意。
  
  「關於我剛才說的事,明天會有人來跟你們談的。」懶得再說什麼,雷森牽著豔妮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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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32:41
  第七章
  
   「你做什麼!」甄豔妮一坐進車裏就質問他。
  
  「我不過是滿足他們的需求。」雷森淡淡的說道,拿起手機撥回公司。「曲威,你明天派律師到豔妮家一趟。」
  
  「你不能這麼做!」她伸手去搶手機,但他的動作更快,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很快的跟曲威交代完就收線。
  
  「誰要你這麼做了?誰給你權力這麼做了?」甄豔妮氣呼呼地瞪著他。
  
  「早在你坐到我腿上開始,我就有權力了。」他沒有放開她的手。
  
  「你有病嗎?錢太多不會捐給慈善機構嗎?不然拿去做更有意義的事啊!」她很火大的低吼。
  
  「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怎麼脫身?」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好意,那只會讓她難受。
  
  「抱歉,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你母親,用難聽的字眼說你。」雷森光是聽到前面幾句就皺起眉頭了,對方若不是她的父母,他早就抓著她走人,用不著再談下去。
  
  「所以,你就乾脆順她的意?這樣算什麼?難道……難道你想用這個來逼我答應讓你包養嗎?」她直覺的想到。
  
  「我沒有這麼想過。」雷森微皺眉頭。他原來的想法不過是想看看她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罷了,至於後續的發展則出乎他意料之外。
  
  「夠了!停車,我要下車。」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我不會放你回去找他們的。」他絕不會讓她的父母再有機會辱?她。
  
  她閉上眼,知道自己再爭論也沒用。 過了好半晌,她才又開口問:「你現在要去哪裡?」
  
  「先帶你到飯店。」在陰暗的車內,他仍然可以藉著往來車輛的燈光,看見她蒼白的臉色,於是又開口:
  
  「豔妮,幫你堵住你父母的嘴跟包養你是兩回事,我曾說過給你時間考慮,就表示我有耐性可以等,若結果你還是拒絕,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甄豔妮沈默著,對於他所說的話,她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記住,只覺得腦子裏亂烘烘的。
  
  進了飯店的總統套房,甄豔妮像一縷遊魂似的晃到沙發旁坐下,不發一語。
  
  雷森沒有多問,只要求飯店人員送吃的過來,然後坐到大書桌後頭繼續工作,任由她發呆下去。
  
  果真沒有改變!
  
  甄豔妮心裏有股悲哀的感覺在蔓延,她真的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父母貪財的心理仍然沒改變!
  
  這麼個小地方,只要有什麼流言就會傳得很快,而他們只要知道有男人對她有興趣,就會想辦法敲竹槓。如果對方是有婦之夫,那更是不客氣的猛挖,含蓄點說是面子問題,白話點連「遮羞費」三個字都說得出口。
  
  最扯的是,她根本沒有和這些人有過一點關連,都是他們主動追求,然後流言就沸沸揚揚的傳開,而她的父母從來不聽她的解釋,心裏只想著怎麼樣才能要到錢!
  
  最後一次的經驗最令她永生難忘——學校裏,男老師在追求她的消息傳到師母耳中,師母氣得直接到學校找她質問,還賞她一巴掌。這事不久就傳到她父母耳裏,他們沒有問過她,就請人去找男老師來到家裏,狠狠地敲了人家幾十萬遮羞費。
  
  至此,她真的傷透了心,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父母親生的?否則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對待她?
  
  後來,她選擇北上唸書,遠離這一切,可是今天他們見到雜誌裏的內容,態度仍是一樣,偏偏雷森又順了他們的意,看到他們見錢眼開的心喜模樣,她除了悲哀之外,已經流不出淚……
  
  其實,回頭想想,這都是她自找的,如果當時她沒有主動吻了雷森,事情又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而雷森想包養她的事,她還需要考慮嗎?她父母的行為等於是把她賣給雷森了,她點不點頭已經不是重點了。
  
  「雷森。」她忽然起身,來到他面前。
  
  「嗯?」他停下工作,抬頭看她。
  
  伸出纖細的手指,她開始解開胸前的鈕扣,一顆又一顆,棉質的襯衫刷地一聲,掉落到地上。
  
  在燈光的照射下,她胸前的白色棉布胸罩服貼的罩著她高聳的雙峰,帶著幾分純真與性感。
  
  當她的手伸向背後的胸罩暗扣時,雷森已經先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豔妮,別這麼做。」他不喜歡她此刻的眼神。
  
  「怎麼了?你不是想包養我嗎?」她的聲音裏沒有溫度,只有漠然。
  
  「你今天太累了。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再去休息。」他蹲下去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為什麼拒絕?」她木然的看著他的動作。
  
  「我沒有拒絕。」
  
  「那為什麼——」
  
  「這事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吃點東西。」他打斷她的話,拉著她到滿是菜餚的餐桌旁坐下。「你先等一下,我讓人再送新的來,這些菜都冷了。」
  
  「不用了,我吃這些就行了。」甄豔妮拿起叉子,下意識的撥弄瓷盤裏的麵條,然後送入嘴裏,一口接著一口,機械式的吃著,眼瞳沒有焦點的望著前方。
  
  「別吃了!」雷森皺起眉頭,搶過她手裏的叉子,非常不喜歡她現在這副模樣。
  
  她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坐著。
  
  「豔妮,你不要這樣!」雷森輕搖她的肩。
  
  「我怎麼了?」她抬頭看他,眼神沒有焦距。
  
  看來她父母的做法真的傷了她。他在心裏想著,卻又不知怎麼安慰她。
  
  「豔妮,我們去休息。」睡一覺之後,會不會好一點?
  
  她仍然沒有異議,任由他牽著走到臥室,帶到床邊、躺下來、蓋上薄被。
  
  「好好睡一覺吧!什麼都別去想。」雷森坐在床沿,輕撫她的臉頰道。
  
  她聽話的閉上眼睛,而雷森沒有離開,就這麼握著她的手,靜靜的陪伴她。
  
  凝視著她的臉,雷森的心裏泛疼。
  
  他到現在還不瞭解自己為何這麼在乎她的感覺,只知道看著她憤怒,他覺得有趣;看著她難過,他覺得生氣;見到她木然,他覺得心痛,只想讓她恢復以往的開心,他對她的關心已經超出太多,卻是那麼的自然。
  
  聽聞她平穩的呼吸,雷森知道她已經睡著,才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然後起身,動作輕緩的放開她的手,幫她調整好薄被後離開,繼續坐回書桌後頭工作,至於包養的事,他早已經不在意了。
  
  一夜無夢,當甄豔妮睜開眼睛時,陽光正從窗外透照進來。
  
  她坐起身來,偌大的臥室只有她一個人,而雷森卻不知在哪?
  
  眨著眼看著四周的景象,所有的記憶與思緒全湧上腦中,包括昨天她脫掉上衣想獻身,卻被阻止的事。
  
  為什麼他不碰她?反而拿衣服給她披上,拉著她吃東西,又帶著她進房休息?
  
  她低下頭瞧著自己,還是跟昨天一樣只穿著內衣,原來披在肩上的襯衫則被她壓在床上。
  
  「豔妮,你醒了!」雷森原本只是想看她醒了沒,這一進來剛好見到她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那嬌弱模樣令他怦然心動。
  
  「我——」
  
  「先到浴室去梳洗一下,衣櫃裏有你需要的東西,弄好了再出來吃東西。」他很快的說完,又走出臥室,根本沒給她機會說話。
  
  「呃——」他剛說什麼?甄豔妮拿著襯衫下床走到衣櫃前,一打開,不由得瞪大眼。
  
  滿滿一櫃的女裝,各式各樣都有!她隨手抽出一件米色的裙裝。視線往下移,居然還看到十幾套的內衣褲,拿起來其中一套,尺寸還和她一樣。
  
  他是怎麼辦到的?不過一個晚上,他就可以弄出這一大堆東西來。她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走到浴室裏梳洗。
  
  半小時之後,她就穿著他準備的衣裙走出房門。
  
  「過來這邊吧!先吃點東西。」雷森坐在餐桌旁笑道。
  
  原本他早該出發到分公司的,但為了她,特地將工作順延到下午,就怕她醒來找不到人會亂跑.
  
  她順從的坐到他對面,拿了一片吐司來吃。
  
  「精神好點了嗎?」
  
  「嗯。」她微點頭。
  
  「那就好,等會兒,你陪我到分公司巡視一趟,然後我們去參加一個晚宴。」他神態自若的說著今天的行程,絕口不提昨晚發生的事。
  
  事實上,在她陷入昏睡的期間,他已經把她父母的事處理完畢。
  
  「為什麼昨晚你不碰我?」她半垂眼睫,低聲問道。
  
  「因為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定睛看著她,發現她的眼裏仍沒有以往的活力,但至少比木然好多了。
  
  「我還沒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抬眼回望著他,心裏的決定並沒有因為一覺醒來而有所改變。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沒有改變初衷?」
  
  「是。」
  
  「為什麼?」他希望她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你又為什麼問,你不是一直要我答應?」她把問題丟回去。
  
  「因為我不需要一個任我擺佈的娃娃。」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你的要求真多啊!」甄豔妮忍不住諷刺道。
  
  「我向來只要最好的。」他回道。
  
  「你真的把錢送到我父母那邊了嗎?」她換個話題問。
  
  「是。」
  
  「既然你都把錢給他們了,那我就成為你包養的女人,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突然間,她覺得很荒謬,明明就沒什麼好爭的,他現在在考慮什麼?
  
  「豔妮,我昨天就說過了,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要不要答應跟我在一起,那是你的決定,不用受他們影響。」他並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笑話!」她乾笑兩聲。「我倒覺得你給我父母錢,等於是在付他們訂金來買我,所以你一點都不用在意。現在是我心甘情願讓你包養,麻煩你把之前說的四億給我。」
  
  雷森沈默的望著她堅持的表情,「你真的不後悔?」他再次確定。
  
  「不會。」
  
  「好,四億我會讓人馬上彙進你的戶頭。」
  
  她,甄豔妮,正式成為他的女人。
  
  原來被包養就是這麼一回事,出門有人接送、什麼都不用做、閑來無事血拚就好,現下她就拿著雷森給她的無上限白金卡,在逛街買東西,身後還跟著兩個負責提東西的保鏢。
  
  「麻煩,我要這件、這件,還有那邊那件衣服。」
  
  幾天下來,她已經學會不看標價、看中意就買,要墮落果真是很簡單的事。以前她連買個東西都要貨比三家,挑最便宜的買,現在根本不用,反正有人會幫她付帳。
  
  她的闊綽讓各家的店員眉開眼笑,爭著巴結奉承。
  
  很快地,她的作風在各地名店流傳開來,更有八卦雜誌跟拍她的一舉—動,在雜誌上爆料說她是揮霍無度的女人。
  
  而她對這些流言早已麻痺,繼續過著奢靡的生活。
  
  唯獨一件事,讓她感到怪異——
  
  被包養是怎麼回事,她不至於單純到什麼都不懂,雖然他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可是雷森卻從不要求她做那件事,只是要她打扮得美麗動人,陪著他參加一堆宴會。
  
  為什麼?難道他包養她,只是因為錢多花不完嗎?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那他到底在想什麼?
  
  「總裁,這些是信用卡公司寄來的帳單,還有各部門的進度報告,請您過目。」曲威抱著整疊的文件夾放到桌上。
  
  「豔妮花了多少錢?」雷森不看帳單的明細,直接問他。
  
  「報告總裁,一共是二千三百萬。」
  
  曲威說出數目時,雷森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嗯,你可以出去了,記得打電話到銀行,把欠款付清。還有,提醒豔妮晚上要參加劉家的晚宴。」
  
  「是。」曲威沒有多問便離開。
  
  一個月了,雷森很清楚甄豔妮是用買東西來發洩自己的情緒,她買的東西從大型傢俱,到幾十克拉的鑽戒都有,多到要用貨車載到其他的住所放置。
  
  這些錢他根本不在乎,他介意的是,看不到她真正的笑容,她像戴著面具似的陪著他出席各種場合,在眾人面前,會故意表現他們有多親匿,但只有他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假。
  
  他並不急,他在等,等她敞開心房。
  
  一如往常,參加完宴會,他們一塊兒回到住處。
  
  甄豔妮一進門就解下珍珠髮簪,讓大波浪的頭髮傾洩而下,再卸下紅寶石項煉、隨手放到玄關的矮櫃上,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珠寶有多貴重。
  
  她邊走邊脫掉絲絨手套,還拉開禮服的拉煉,露出完美無瑕的裸背。
  
  她在引誘他嗎?雷森拂起眉。
  
  從今晚他們出發到晚宴的會場,她就一直有意無意地貼著他,還用她的手在他身上滑動,她想做什麼?
  
  「雷,我們一塊兒洗澡好嗎?」在進浴室之前,甄豔妮硬是壓下羞赧,用著充滿誘惑的音調道。
  
  為了弄懂他的心思,她決定主動勾引他。但作決定簡單,施行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豔妮,你還沒有準備好。」雷森笑了。
  
  「胡說,我早就準備好了,倒是你,我才覺得奇怪,難道你不想碰我嗎?」這是她第二次被拒了,甄豔妮不禁有些惱怒。
  
  「你多想了。」他說完,大步一跨,低頭吻住她的唇瓣,舌頭撬開她的貝齒,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她的眼瞳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他放大數倍的臉,腦袋呈現當機狀態,突然間,她的下腹莫名的一陣燥熱,並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不自覺的閉上眼睫。
  
  「感覺到了嗎?」他不捨的抵著她的唇低喃道,伸手拉著她的手來到自己的下腹。
  
  「雷——」堅硬的物體灼燙著她的掌心,甄豔妮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紅暈。
  
  「別再說我不想碰你這種話。」雷森深吸口氣後放開她,有一瞬間,他可以感覺到亢奮的慾望在?喊著想解放。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繼續?」她不懂。
  
  「我說過了,你還沒有準備好。」他的聲音低啞。
  
  「那是你覺得,我並不覺得。」他為什麼這麼堅持?
  
  「愛說謊的小騙子。你敢說你不害怕嗎?你敢說你的心裏沒有半點抗拒?」雷森搖頭笑道。
  
  「廢話,第一次誰不會害怕啊!」她紅著臉抗議,心裏因他說的話而感到震撼。
  
  為什麼他要這麼關心她的感受?
  
  「只是因為這樣嗎?」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為什麼要管我有沒有準備好?還有,你為什麼從來不追究我大肆地花你的錢?」甄豔妮忍不住心頭的疑惑,問道。她還沒麻木到沒感覺到他的縱容。
  
  「我在等你把心裏堆積的傷痛釋放出來,不再因為你養父母的作為而難過。」他坦言道。
  
  「你說什麼?養父母?」她有沒有聽錯?
  
  瞧見她驚訝的表情,雷森這才察覺到問題點。
  
  原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次。」她衝到他面前。
  
  「你沒有聽錯,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是在幾個月大的時候被他們領養的。』他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
  
  「真的……真的不是……」沒想到她的懷疑是真的。甄豔妮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追問:「你怎麼知道?」
  
  「很抱歉,我請人調查過你。」
  
  「我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我真的不是他們親生的……」她口裏不停地念著,人也失神的晃到床邊,癱倒在床上。
  
  「豔妮,聽著,也許他們對你有養育之恩,但在他們如此對你之後,你就已經跟他們沒有關係了。」雷森半蹲在她面前安慰道。
  
  「這……第一次了……」她語焉不詳的低喃。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做了。」
  
  「哦?」原來在他之前早就有先例了。
  
  「我高一的時候……」她低著頭,喃喃地把過去發生的事都一一告訴他,卻沒有流下半滴眼淚,平淡的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而雷森則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雖說世上無奇不有,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但她的事的確讓他怒火中燒。
  
  「所以我後來才會報考北部的大學,遠離他們,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偏偏又遇上我,讓你又遭受一次打擊。」雷森自行接話。
  
  「這事其實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找的。」她自始至終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不過,知道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之後,我不再那麼難過了。」無怪乎他們會這樣對她,說到底,她不過是他們領養來的一棵搖錢樹。
  
  「那麼你還想繼續我們的關係嗎?」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不肯碰她的原因?甄豔妮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有股暖流從崩裂的心房中湧出,覆蓋了她的傷。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了包養她,所以他願意付出這麼多心思嗎?
  
  雷森見她不發一語,心頭不禁一沉,於是起身道:「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有什麼事,我在書房裏。」
  
  「慢著。」她抬頭叫住了他。「雷,你不想聽我的答案嗎?」
  
  他的腳步一頓.
  
  「雷。」她深吸口氣,起身走到他的背後,雙手輕輕的環住他。
  
  他的背脊明顯一僵。
  
  「這就是我的答案。」她低聲道,臉頰輕靠在他的背上。
  
  「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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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33:13
  第八章
  
   「豔妮,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雷森回身擁抱她。
  
  「我不會。」她抬頭望著他。
  
  「豔妮——」她眼裏的堅定撼動他的心,雷森激動的抱著她,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閉上眼,她以同樣的力量緊緊的擁抱他。
  
  雷森低吼一聲,猛地攫住她的櫻唇,雙手輕輕地卸下她身上的禮服,拇指與食指隔著蕾絲胸衣,挑逗起她粉嫩的蓓蕾。
  
  「嗯——」甄豔妮嗚咽出聲,全身激起一陣輕顫,莫名的熾火自她體內燃燒起來,令她不自主的弓起身,迎向他的撫觸。
  
  感受到她的迎合,他放開她的唇瓣,將目標移至她小小的耳垂,用舌尖描繪著它敏感的邊緣,用最低沉誘人的聲音低喃著:「你是我的……每一個部分都是屬於我的……」
  
  「雷,你也是屬於我的嗎?」緊抓著他西裝外套,她輕抬迷濛醉人的眼瞳反問道。
  
  在這世上,也只剩他會這麼在乎她了。
  
  「是的!我也是屬於你的。」雷森不假思索的許諾,這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女人許下承諾。
  
  「雷。」她再度擁住他,心頭在鼓噪著。
  
  雷森將她整個人抵在牆壁上,他輕巧地解開她內衣的暗扣,雪白渾圓的玉r立刻映入眼簾,低頭銜住其中一隻舔舐、吮咬著,另一隻則由手指代替,給予同等對待。
  
  他的動作惹得甄豔妮一陣顫抖,只得緊咬著自己的手指以防叫喊出聲。
  
  「要咬就咬我吧!」別傷了自己。」雷森拉開了她的手,將自己的指頭伸進她的口中與她的舌頭纏繞著。
  
  「嗯……」她嚶嚀出聲,雙腳幾乎站不穩。
  
  他的鬍渣刺激著她細緻的肌膚,留下斑斑紅點,牙齒更在她的鎖骨、胸前留下烙印,片刻後,他的嘴再次攫住她早已紅腫的雙唇。
  
  甄豔妮無助地攀附著他,腦中早已一片空白,神經卻敏銳的感覺到他每一個碰觸。
  
  他的雙腿巧妙的分開她的,伸進底褲,在柔軟的毛髮中找到她的huahe,輕柔地旋繞著,直至泌出的蜜液染上了他的手指。
  
  「唔——」強烈的刺激令她驚喘一聲,雙手抓著他的手卻無力阻止。
  
  突然間,他的唇取代了他的手,吻上了她顫動的核心,修長的手指則趁隙滑進了濕熱的yx中緩緩地抽動……
  
  一度的交歡,幾乎讓甄豔妮用盡全身的力氣,她緊上眼眸,沉沉睡去。
  
  「豔妮——」不忍讓她承受他的重量,雷森翻轉過身,讓她俯趴在自己身上,過程中,她只發出一聲嚶嚀,並沒有醒來,可見她的疲累。
  
  他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拉過薄被覆蓋在他們身上,臨睡前,他的嘴角揚起了笑容。
  
  他終於等到她了!
  
  二年多以來,甄豔妮始終記得那一夜,他說他是屬於她的,雖然他再也沒有說過。
  
  她想,這就是愛吧!
  
  但是她也從沒有開口說愛他。
  
  曾經,她在他倆獨處時,試探的問他對電影裏談情說愛的場面感覺如何,結果他笑說那是騙人的玩意兒,還反問她會相信嗎?當場令她打消念頭,讓她的愛成為秘密……
  
  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雷森回來了。
  
  甄豔妮抬頭望向牆上的時鐘,發現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但是,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因為這還算是早了,有時他會忙到淩晨三、四點才回家。
  
  雖說如此,他還是令她感到安心,因為不管他工作到多晚,甚至只能回來二小時,他也一定會回來。
  
  「嗨——」她起身迎上前。
  
  「豔妮,怎麼還沒睡?」雷森很自然環抱住她的腰,輕吻她的唇。只有跟她獨處時,他才能完全的放鬆。
  
  「等你啊!」她接過他的公事包說道,「你肚子餓不餓?我煮東西給你吃。」她記得冰箱裏好像還有一些食材。
  
  「別忙了,我才跟客戶談完生意,肚子還很飽。」跟著她走進客廳,就發現電視還開著。「又在看舊電影了?」
  
  「對呀,不然還能看什麼。」沒有外出或等他回來時,她習慣看舊電影來打發時間。
  
  「你哦!真的太累就去睡了,別老等我。」他不忍心讓她太累。
  
  「習慣了嘛!我先去幫你放洗澡水。」不然超大的床鋪她一個人躺在上面,根本難以入睡。
  
  甄豔妮轉身走進浴室。
  
  「不如我們兩個一起洗好了。」雷森跟在她身後,引誘似的說道,她的依賴讓他感到很窩心。
  
  「才不要呢!你每次都不讓人家好好洗。」雖說已經不是初嘗人事了,他的話還是讓她臉上浮現些許紅暈。
  
  她拍開他的手想走,卻又被他攔祝
  
  「沒辦法,你讓我不能專心——」他邊笑著邊吻她的唇,雙手開始拉起她的T恤。
  
  「嘿!」她扭動著身體不讓他脫,卻還是敵不過他的堅持,只得任他為所欲為。
  
  不久之後,浴室裏傳來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吟聲。
  
  閑得發慌,一直血拚也沒什麼樂趣,幾次經過成人才藝教室,甄豔妮決定到裏頭看看,說不定有什麼課程是她感興趣的。
  
  於是,她請兩名保鏢留在外面後,一個人走了進去。
  
  「你好,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櫃檯小姐一見有客人來,親切的起身招呼。
  
  「你好。」甄豔妮回以微笑。
  
  「呃——請問有什麼需要嗎?」櫃檯小姐被她的笑容攝去心魂,差點說不出話來。
  
  「我想來看看你們有開什麼才藝班,可以麻煩你幫我介紹一下嗎?王小姐。」她瞄到她胸前的名牌。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她從抽屜裏拿出課程表。「這是我們目前所開設的班別,你看一下有沒有感興趣的項目,還是要我一個個作介紹?」
  
  「嗯,這個油畫班你們開多久了?收不收完全沒有學過繒畫的人啊?」甄豔妮看了一整排的課程,之中她比較有興趣的,大概只有油畫了。
  
  「哦!這個油畫班是我們開班以來就有的,一期兩個月,每星期上一次課,你不用擔心沒有學過畫,因為老師會個別指導。我們目前每一學期的學員都很固定,只有一、兩個是新進的。」她很詳盡的解說道。
  
  「那費用大概是多少?上課時間是什麼時候?」
  
  「每一期的費用是一千四百元,但材料費不包含在內。至於上課時間,你可以選擇星期四或者星期五下午二點到三點的課。」
  
  「好,我現在可以報名嗎?」她毫不考慮的問道。
  
  「當然可以!麻煩請你填一下表格。」王小姐眉開眼笑的拿出報名表和筆給她。
  
  甄豔妮很快的填寫著,當她把報名費一起交給她時,一旁的走道突然出現很多人,手裏都捧著一盆插好的花,想必是插花班下課了。
  
  「咦?你是不是甄豔妮?」
  
  當她接過收據與上課證,想跟著人群離開時,身後突然有人叫著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一名打扮的頗為時髦的女人朝她走過來,一臉的驚奇。
  
  「哎喲!真的是你!」
  
  「你是……」她覺得對方很眼熱,卻認不出是誰。
  
  「你忘啦?我是你高中同學江琳啊!幾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她熱情的抓著她的手,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
  
  「你是以前的康樂股長扛琳?」甄豔妮想起來了。當年她是班上最活潑的同學,待人熱情又直率,很得人緣,也是唯一在她受到一堆流言攻擊時,還願意替她說話的同學。
  
  「沒錯!真沒想到會在臺北碰到你。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麼?結婚了沒?我倒是快結婚了,現在是利用一點時間來學插花。」她一古腦兒地說著。
  
  「恭喜你。」甄豔妮笑笑的說道。她還是一樣熱情。
  
  「別恭喜了,一說到結婚,才知道要忙的事可多著了,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有時候想想,還是別太早結婚的好。你呢?結婚了沒?」她說了一串之後又把話題繞回來。
  
  「我還沒結婚。」她搖搖頭。
  
  「真的啊!我還以為你會很早結婚。那有沒有男朋友啊?」她十分好奇。
  
  「呃——算有吧!」她頓了一下才回道。男朋友?他應該算是金主吧!
  
  「啊!糟了。」她低頭看表,突然叫道。「豔妮,我們這麼久沒見,應該要好好聊的,可是我突然想起跟未婚夫還有約,你能不能留個電話給我?我再打電話給你!」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她已經先從皮包裏掏出手機準備存檔。
  
  「好啊!」她的熱情讓她難以拒絕,便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給她。
  
  「太好了!那你也記一下我的。」江琳很大方的說出自己的手機號碼,「藹—對了,我下個月初要結婚了,你要不要來?我還有找幾個高中同學來參加,剛好可以開個小型同學會。」
  
  「這——」聽到要開同學會,甄豔妮打從心底浮現抗拒之意。
  
  高中時期她根本沒有朋友,同學幾乎都很排斥她,那她去有什麼意義?
  
  她想開口拒絕,又見到江淋盛情邀約的模樣,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來。
  
  「唉,你是不是還很在意過去的事啊?其實我也知道當年你被那些流言攻擊得很慘,可是都事隔這麼多年了,大家也都成熟不少,早就知道那些話,都是嫉妒你漂亮的人所放的消息。之前,我跟幾個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們自己還說當年有多不應該呢!」江琳又是皺眉、又是唉歎的說道。「看在我們久未聯絡的份上,來給我請啦!」
  
  「好吧!」甄豔妮實在擋不住她的熱情。
  
  「YA!太好了!那先這樣了,我明天再打電話給你,跟你約時間出來喝茶,順便把喜帖交給你。」江琳笑咪咪的比個勝利的手勢。「那我先走了!拜拜!」
  
  就像一陣旋風,甄豔妮目送著她離開,心裏還在想——
  
  答應參加婚宴好嗎?
  
  在定期的幫務大會上,雷森一如往常的坐在首位,聽著各個堂口的報告,手邊則翻著公司的文件,一心兩用。
  
  「報告首領,最近興起的三聯幫動作頻頻,三番兩次到我們看管的酒店鬧事,甚至囂張的跑到堂口開槍示威,您覺得該怎麼處理?」南部的堂主劉揚請示道。
  
  「人家都上門來挑釁了,我們還客氣什麼?」雷森抬眼看了他一下,繼續批閱檔。
  
  「是。」
  
  「報告首領,最近我的手下,還有虎幫的幾名大哥,全栽在一個女人手上,她周旋在他們之間挑撥離間,差點引發虎幫與我們的不愉快,現下那名女人已經被我們抓住,請示首領的意見。」北部的堂主劉裕道。
  
  「哼,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這事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嗎?」雷森冷哼一聲,說的讓他低下頭去,不敢多言。「既然她有膽玩我青幫的人,就要有本事接受下場,一切按照幫規處置。」
  
  「是。」劉裕聽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按照幫規處置,就等於要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首領,有傳言日本相澤組想將毒品及槍枝,運到臺灣來販賣,以擴展他們的勢力,您覺得該怎麼處理?」負責北部幾個堂口的總堂主白雲道。
  
  「有我們在,還容得了他們來作怪嗎?各分堂注意一點,我要你們全面封阻他們進入臺灣,有消息就通知警方,讓他們去圍捕,聽到了嗎?」他們青幫從不做毒品、槍枝的生意,那些日本人竟敢跨海來挑釁,那就別怪他發狠了。
  
  「是。」所有堂主齊聲答應。
  
  「沒事的話,散會。」他起身離開,桌上的文件則由兩名保鏢收好帶走。
  
  歡愛過後,雷森與甄豔妮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聽他們說,你去報名油畫班,學得如何?」雷森低聲說道。
  
  「才剛上第一堂課而已,還不曉得……」她有些疲累的說道,已經快睡著了。
  
  「以前都不知道你對這方面有興趣。」
  
  「我是沒有啊!可是老去逛街、健身也很無趣,只好找件事情來打發時間……」她翻轉過身貼在他胸口道。
  
  「嗯!你開心就好。」
  
  「今天去上課時,教室裏充滿了鬆節油的味道,那味道重得連回到家都還聞得到呢!」雖然味道不好聞,她還是覺得這是個新鮮的嘗試。
  
  「我沒有聞到啊!」他故意在她的頸間嗅來嗅去,惹得她頻頻閃躲,想睡也睡不著了。
  
  「啊!停——討厭啦!我要報仇!」她也伸出手往他的腰間摸去,知道他最怕癢的地方就是那裏。
  
  「雷,如果我畫出興趣了,我想把樓上的房間清出來當畫室,好嗎?」她突然抬頭問道。
  
  「好啊!將來學有所成,我再幫你辦個畫展。」他伸手拂過她額前的髮絲。
  
  「我才不要辦什麼畫展,不過我倒想做一件事。」
  
  「什麼事?」
  
  「請你當我的模特兒。」
  
  「你想畫我?不會把我畫醜吧!」他笑道。
  
  「喂!你很不給面子哦!那我去畫別的男人好了。」她翻過身背對他。
  
  「你敢!」他又把她翻回來。
  
  「哼!誰理你啊!想畫你,是你的榮幸耶!還怕我會把你畫醜!」她皺起鼻子扮鬼臉。
  
  他大笑。
  
  「算了,不理你了!」懶得跟他說,甄豔妮再度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要不要問呢?雖然閉上眼睛,甄豔妮卻沒有馬上睡著,反而想到江琳的喜帖。
  
  一直很想開口問他,要不要陪她一起去參加,但摩蹭了一晚還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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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34:17
  第九章
  
  作者:褚月
  「報告總裁,白雲有事求見。」曲威敲門後進來說道。
  
  「叫他進來。」雷森神色一凜。
  
  公司與青幫的事互不相關,他也要求青幫各堂主除非必要,否則不可以進公司。
  
  今天白雲突然來的原因是什麼?
  
  「首領。」一身白色功夫裝的白雲一進門便鞠躬道。
  
  「有什麼事緊急到讓你突然跑來?」他直問重點。
  
  「報告首領,根據日本那邊的幫眾傳來的消息,相澤組因為我們全面的封阻,決定跟青幫卯上,現在四處在我們堂口鬧事,目前已經有一名堂主王奇被槍擊送醫了。」白雲的臉色相當難看。
  
  「什麼?」雷森挑起眉角。
  
  「首領,我們已經下令所有幫眾進入全面警戒狀態,接下來還請您定奪。」
  
  「真是好大的膽子!曲威!」他低吼一聲。
  
  「是.」沒多久,曲威出現在辦公室。
  
  「我要你馬上調查相澤一郎人在哪裡,然後派人把他給我帶到臺灣來。」雷森的眼神頓時變得陰狠。擒賊要先擒王,敢在他的地盤上鬧事,就不要怪他出手。
  
  「是。」
  
  「首領,我們要不要加派幾個人來保護您?我怕相澤組的人會對您不利。」白雲擔心道。
  
  「不用了,倒是你們多派幾個人到豔妮身邊去,暗中保護她。」雷森直覺想到她。
  
  「首領!現在您身邊只有兩名保鏢是不夠的。」白雲焦急的說道。
  
  「派太多人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況且他有能力自保。
  
  「那就讓我們暗中保護您吧!」
  
  「總裁,白堂主說的沒錯。」曲威上前說道。
  
  「首領,請您以大局為重,我們不能讓您發生危險。」白雲又繼續勸道。
  
  「隨你們吧!還有,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沉吟了一會兒,雷森才開口答應。
  
  「是。」
  
  選擇學油畫之後,甄豔妮才知道作畫毀掉衣服的速度有多快,只要不小心沾上顏料,根本就洗不掉,更何況她的衣服多半都要上萬塊。
  
  所以她現在學乖了,去上課都儘量穿著便宜的休閒服,再圍上一條做菜用的圍裙,這樣果然就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上了三堂課之後,她就有第一張成品了,雖然只是臨摹老師的畫,還是讓她很開心,在家裏練習的時間就更多了。
  
  只是,有件事還擱在她心裏。想到這事,她的手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已經畫了兩隻天鵝的畫布,連雷森走進房都沒發覺。
  
  「豔妮。」雷森來到她身邊。
  
  「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甄豔妮回過神道。
  
  「剛剛。」他傾身看著畫布說道:「你在畫兩隻胖鴨嗎?」
  
  「什麼胖鴨,我畫的是天鵝啦!」她氣呼呼的把他推開。
  
  「原來是天鵝啊!不過這麼胖的天鵝大概也飛不動吧!」雷森指著畫布上明顯畫得太胖的兩隻天鵝笑道。
  
  「喂!我才剛開始學耶,畫不好是理所當然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刺激我!你出去啦!不准你進來畫室!」甄豔妮起身,將他推出去。
  
  「豔妮,別生氣,是我說錯話了,那是兩隻天鵝,很美的天鵝。」他連忙改口笑道。
  
  「說出去的話可以收回嗎?你出去啦!不想跟你說話了。」胖鴨就胖鴨,大不了等會兒再把它們的身體修小一點。
  
  「豔妮,你就別氣了,我下次不會亂說了。」唉!在女人面前,真的不能說實話。
  
  「還有下次嗎?」她冷哼道。
  
  「你就別氣了!都是我說錯話了,你就原諒我吧!」讓人看到準會笑死,他一個堂堂的青幫首領,居然低聲下氣地在哄女人!雷森自己都覺得好笑。
  
  「哼!」她別過頭去。
  
  「你就別氣了!對了,下星期六晚上,陪我參加劉氏財團的宴會。」他試著轉移目標。
  
  「下星期六?」原本還在氣頭上,他這麼一問,她突然想到了江琳的喜宴,不就定在下星期六晚上嗎?甄豔妮一怔。「怎麼這麼巧?」
  
  「怎麼了?你有事?」雷森挑眉道。
  
  「嗯。」她點點頭。「同學的婚宴。」
  
  「同學?什麼時候的同學?怎麼沒聽你說過?」他皺起眉頭。
  
  「高中時期的同學,最近到才藝班報名時才又遇到的。」
  
  「高中時期?那就別去了,你不是說過,那時你被班上同學排斥,還去做什麼?」他一聽馬上反對,不想讓她再受到什麼傷害。
  
  「不是,當年她是我們班唯一一個站出來幫我說話的人,而且我已經答應要參加了。」她抬頭說道。
  
  要不要請他一起去呢?可是,他已經另外有應酬了!
  
  話到嘴邊,她又退縮了,決定不問,自己單獨赴宴,但想歸想,她的心還是有些悶。
  
  「婚宴在哪裡舉行?」雷森想了一下問道。
  
  「問這幹嘛?你要陪我去嗎?」她笑得有點僵。
  
  「有何不可?」他聳肩說道。
  
  「可是你不是另外有應酬了?」她有些喜出望外,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那不重要,而且我想認識你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習慣了出席各種場合有她陪在身邊,縱使他們不一定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但至少是在同一個場合。
  
  「謝謝你。」甄豔妮主動親吻一下他的嘴。
  
  「不夠!再給我一點獎賞吧!」雷森抱著她,不停地啄吻著。
  
  「敢提獎賞?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你說我油畫畫得太差的事呢!」心情大好,對畫的事,她也沒那麼氣了。
  
  「嘿!我已經賠不是了,你還提啊!」女人,你的名字是計較。
  
  「哼!我不會忘記的!」她皺起鼻子道。
  
  「好,我就讓你忘記。」雷森乾脆封起她的嘴。
  
  至於近來發生的事,他決定隱瞞不說,不想讓她擔心。
  
  「相澤組的事怎麼樣了?」雷森向進門的曲威問道。
  
  根據堂口傳來的消息,他們仍然不斷地在鬧事,目前已經死傷了一名堂主、數名幫眾,他會一直記著這筆帳的。
  
  「總裁,目前查到相洋一郎人在東京的住所,鎮日足不出戶,似乎也聽到我們要抓他的風聲。」
  
  「是嗎?」雷森抬眼看他。「如果他都不出門,我們就抓不到人嗎?」什麼時候他養了一堆庸才了?
  
  「請放心,總裁,我已經請幫裏的炎堂主到東京去處理了。」
  
  「很好,告訴炎,我給他三天的時間,還有,給我挑了他們在東京總部的堂口。」他森冷的說道。
  
  「是。」
  
  「沒事了,你出去吧!」
  
  「總裁,您真的要陪甄小姐去參加婚宴嗎?」曲威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擔心會出事?」他挑眉道.
  
  「是。」最近太多事了!他已經開始排除一些不重要的應酬場合,不能讓防護有疏失。
  
  「那就多派幾個人到喜宴的會場就好,我想這不用我告訴你要怎麼做吧?」雷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總裁,請您三思。」曲威低下頭道。
  
  「我決定的事,向來沒有第二句話,至於這個婚宴會有多少人在裏頭,隨你們高興。」順便考驗一下幫裏的機動性。
  
  「是。」曲威只能接受命令。
  
  「雷,你要帶我去哪?」看著車子離開臺北市,往郊區駛去,甄豔妮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雷森輕撫著她的頭髮,看著她嬌美的臉,心裏頭想的是最近發生的事。
  
  現在的住處雖然出入都有人管理監控,也有警衛定時巡視,但幾經考慮,他還是決定讓甄豔妮暫時搬回祖宅,也就是青幫總部居住,那裏幫眾多,戒備也夠森嚴,可以大幅降低發生意外的機會。
  
  「幹嘛這麼神秘啊?不會把我帶去賣掉吧?」她開玩笑道。
  
  「賣掉你?我怎麼捨得!」他笑了。
  
  「那你幹嘛不說啊?」越是這樣她越好奇。「對了,平常這時間你不是很忙嗎?今天怎麼有空陪我啊?」一早還特別交代她別出門,他會回來接她。
  
  雷森只是笑著不說話。
  
  「喂!」她才要抗議,就發現車子停了下來。
  
  「下車吧!」
  
  「這裏是哪裡?」她一下車就看到日本古裝劇裏常會看到的豪宅大門,以及彷彿沒有盡頭的巨石圍牆。
  
  「我家。」雷森淡淡的說道。
  
  「什麼?你家?」甄豔妮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就是他家,因為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他也沒任何的兄弟姊妹。
  
  「走吧!我們進去。」他攬著她的腰由大門進去。
  
  「首領好、夫人好!」兩排幫眾恭敬的行禮道。
  
  「這——」甄豔妮睜大了眼,被這情景嚇到,就這麼愣愣的任由雷森帶進去。
  
  他們一路走在石板路上,兩排一直有幫眾在行禮招呼,像浪潮一樣綿延到主屋。
  
  「首領、夫人好。」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人站在主屋前迎接。
  
  「龍伯,房間準備好了嗎?」雷森問道。
  
  「早就準備好了。請跟我來。」他在前頭帶路,步履十分穩劍
  
  離開院子裏的人群,甄豔妮總算比較定下心來,可以仔細看看四周的景況。她發現主屋和門口的設計很日式,但庭園卻很中國式,小橋、流水、假山都有。欣賞著造景設計的同時,問號再度浮上心頭——
  
  他為何帶她回來?
  
  「首領、夫人,到了。」龍伯帶著他們進到一間大和室。
  
  「好,沒事了,你可以先下去了。」雷森說完,龍伯馬上退了出去。
  
  「這裏是?」甄豔妮注意到房間裏頭擺設的是西式的傢俱,這種不中不西的佈置法真的很怪。
  
  「豔妮,從今天起,我們就住在這裏。」
  
  「為什麼?我們之前那裏住的好好的,幹嘛突然要搬到這裏?」她覺得奇怪。
  
  「住久了換個地方也好。」他隨口說道。
  
  這是什麼理由?她才要開口卻被打斷。
  
  「豔妮.你先四處看看,剛才那位叫龍伯,是自我爺爺奶奶那一代就在的管家,有什麼事你可以跟他說,我現在要回公司了,晚上我們再聊。」雷森不讓她有多問的機會,說完人就離開了,留下一臉錯愕的她。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怎麼可以沒解釋清楚就走掉?
  
  好,既然他走了,那她就找人問好了。
  
  想到這裏,她立刻轉身走出房間。
  
  「龍伯、龍伯,你在哪裡?」她沿著長廊一路喊著。
  
  「什麼事,夫人?」就像一陣風般,龍伯出現在她面前。
  
  「喝!」她被嚇得倒退幾步。
  
  「很抱歉,嚇到夫人了。」龍伯低頭道歉。「請問有什麼事嗎?」
  
  「龍伯,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在?」她伸手指著庭院裏站崗的幫眾道。
  
  「夫人,這裏是雷家的祖宅,也是青幫的總部,所以幫眾會比較多,請您別在意。」
  
  「哦!那這麼大的房子,除了你還有那些幫眾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嗎?」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身兼光業科技的總裁,及青幫的首領兩種身份,但只到過他的公司,卻從沒有接觸過青幫,沒想到這裏居然是青幫的總部。
  
  「還有灑掃庭園的幾名工人,和幾名幫傭而已。」
  
  她聽了點點頭。
  
  「請問夫人還有什麼事嗎?」
  
  「呃——雷,有沒有跟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搬回來住?」她試探的問。
  
  「沒有,首領並沒有說什麼,只交代我們打掃好房間,他要帶您回來!」龍伯搖頭。
  
  「哦——那沒事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甄豔妮笑笑的說道。
  
  唉——問了等於白問,算了,等晚上雷森回來,她再問個清楚好了。
  
  為了適應新環境,甄豔妮花了一小時把整個祖宅逛完,發現雷森好像早就計畫好要搬回來似的,她的東西幾乎都是從市區的公寓裏直接拿過來,連畫室也替她準備好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早一點跟她說呢?
  
  為了搞清楚狀況,她一直在等他回來,直到淩晨一點多,終於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她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正巧和室的門也被拉開。
  
  「雷。」
  
  「你怎麼還沒睡?」見到她的神情,雷森知道她有滿腹的疑問。
  
  「我在等你啊!」
  
  「你哦!說都說不聽。」他揉揉她的頭髮笑道,心裏在盤算該怎麼應付。
  
  「人家習慣了嘛!雷——」她才剛要轉到正題,就被打斷。
  
  「豔妮,我想先洗澡,要不要陪我?」他揚起邪意的笑意邀請道。
  
  「不要!我在這裏等你。」她搖頭。
  
  「好吧!那你別再看電視了,先到床上等我。」
  
  「好。」
  
  半小時之後,當雷森回到臥室,甄豔妮果真就坐在床上,一副準備跟他好好聊的模樣。
  
  「豔妮,你今天的精神好像不錯。」他打趣的說道。
  
  「對呀!等你嘛!」開玩笑,為了等他,她從下午就開始補眠了。
  
  「難得你這麼有興致。」雷森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爬上床鋪親吻她的唇瓣。
  
  「嗯——我可不是要這個。」她在他連連啄吻中發言。
  
  「那是要這個了。」雷森伸手罩住她渾圓的胸脯,輕輕揉搓。
  
  「不是。」不行,她不能失守。
  
  「那是這裏了——」他的大手往她的重點部位滑去。
  
  「等等!人家有話想問你啦!」她趕緊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攻墟掠地。
  
  「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雷森可不讓她再有機會發言,大手繼續往下遊移,直到佔領禁地。
  
  「不行啦!」他的碰觸迅速點燃她體內的火焰,但又不甘願就這樣被吃定。
  
  「噓——碰我。」他拉著她的手來到自己的下腹,讓她感受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慾望。
  
  「雷——」她根本沒辦法躲避,只能徒勞的叫著他的名字。
  
  看著她逐漸染紅的肌膚,雷森承認他的確用了最差勁,卻又最成功的一招——讓她累得說不出話來。
  
  是她神經過敏嗎?
  
  甄豔妮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往四週一看,只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她側著頭,繼續往前走進一家服飾店裏,讓兩名保鏢留在店門口,她隨意的翻看衣服,但是眼睛仍不時瞄向櫥窗外頭。
  
  最近真的很奇怪,以往她的身邊固定會有兩名保鏢跟在她身邊,說是要保護她的安全。
  
  事實上,他們最常做的事,都是幫她提袋子,可是這幾天又突然增加了兩個,還堅持跟進店裏,以前根本不會這樣。
  
  據雷森的說法,是為了保護她,但她就是覺得有問題,好像跟在她身邊的人不只這些,而是隨處都有人在注意她的行動似的。
  
  還有,霄森的態度讓她快氣壞了,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先是什麼都沒說就搬回祖宅,整日有一堆幫眾在裏頭走動,每次她想開口問,就被他用「另一件事」轉移了心神,直到她累到忘了要問什麼。
  
  很明顯的,他有什麼事隱瞞著,不想跟她說。
  
  也許,她要考慮做點什麼,以示抗議了!
  
  近十輛黑頭車往郊外駛去,直到一間廢棄的倉庫前才停下,雷森下了車,帶著幾十名幫眾進到倉庫裏頭。
  
  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偌大的倉庫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氣氛,裏頭的幫眾更多,一聽到雷森駕到,個個恭敬的行禮。
  
  「首領好。」
  
  「人呢?」雷森淡淡的問道。
  
  「首領,就在這裏。」就像摩西分紅海一樣,所有的幫眾開始往兩旁分開,而相澤一郎就被捆綁在中央,口眼都被蒙祝
  
  炎,果然不負他的期待,將人帶到臺灣來了。
  
  雷森冷笑著,走到相澤一郎面前,命人扯掉他的眼罩及口罩。
  
  「相澤,真是失禮!用這種方式請你來這裏。」他用標準的日文說道。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請便!」相澤一郎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心裏卻不由得泛起恐懼。
  
  沒想到他待在家裏,並且派人層層防守,居然還會被人迷昏帶到臺灣,他只記得當時正在用餐,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好,夠爽快!這麼說來,我滅了你們相澤組,應該也是順應你心意了。」雷森的嘴角仍然掛著冷笑。
  
  「哼!你有那個本事嗎?」他冷哼道,雖然被綁著,他仍不想在氣勢上輸人。
  
  「很好,衝著你這句話,我會讓人在一星期之內,讓相澤組在日本消失。」要挑釁也得看對象,他未免太自大了點。
  
  雷森的冷笑不變,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出一股狠勁。
  
  「你!」相澤一郎突然打了個冷顫。
  
  「相澤,你實在太不聰明了,早在我破壞你走私毒品的計畫時,就該知道我不歡迎你到臺灣來擴展勢力,你居然還敢到我的堂口鬧事,傷我堂主與數名幫眾,這可不是滅了你在東京的總堂口就可以擺平的!」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聽到了。」他冷淡的口吻像在說天氣很好一樣。
  
  「你!」總堂口隨時都有—百多個幫眾在啊!他居然可以擺平他們!相澤一郎整個背脊竄起疙瘩,額角冒冷汗。
  
  「現在你說,我該怎麼處理你呢?」
  
  「你、你、你想怎麼樣?」恐懼爆發,他的語氣已經沒有之前的強悍氣勢。
  
  「不想怎麼樣,我這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既然打傷了我的人,我當然也要對他們有所交代。」雷森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道:「王奇。」
  
  「首領。」幫眾裏走出一名手臂吊著三角巾的人。
  
  「交給你了!記得處理的乾淨一點。」雷森說完就轉身走開。
  
  等到他走到倉庫外,就聽到幾聲槍響和男人淒厲的叫聲。
  
  兩天後,在國際新聞上,對日本相澤組突然被殲滅的事,只以小篇幅報導,並沒有引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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