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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露露]大亨的玩物【大亨的女人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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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0:22 |倒序瀏覽
大亨的玩物(大亨的女人3)作者:露露

唉呦呦……這年頭好人真是不想當!
她好心地照顧這個醉醺醺的花心大亨,
他居然酒後亂性想「亂」到她身上來
……嗚……她實在擋不住他的「來熱洶洶」,
在他「報恩」的「堅恩」的「堅持」下,
她只能忍痛犧牲「第一次」了……什麼?!
他酒醒後居然對她「愛不釋手「,
開口要她當他的「玩物」?!厚!他真是欺人太
甚了!她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要玩大家一起來玩,她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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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0:43
  楔子
  
   「我懷孕了。」
  
  「什麼?」
  
  她似早已料到他的反應,一言不發,滿臉倔強,纖細的手卻不自覺地撫上了平坦的小腹。
  
  這裏面,竟住著一個小生命……
  
  她不知道別人聽到醫生宜布懷孕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當時的她只覺得……錯愕,以至於完全無法反應過來。
  
  相對於她的反應,醫生倒是一頭熱,不厭其煩的為她解說著懷孕需注意的事項,又指著超音波畫面上的小圓點講個沒完。
  
  她沒有辦法體會將為人海的喜悅,完全沒有辦法,她腦海中唯一的想法是——
  
  完了!
  
  她自由的日子全沒了!
  
  「你……」男子煩躁的來回踱步,還碎碎念著:「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懷孕?我們不是都有做防範措施的嗎?」
  
  「杜先生,很抱歉,什麼叫『我們』?」翻翻白眼,打斷了他的叨念,冷冷的說:「你可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請你仔細的回想一下,在我去買保險套之前,你做過哪種防範措施?」
  
  啐!什麼話嘛!
  
  他以為她很想要嗎?
  
  懷孕的是她,害喜的也是她,他有什麼好煩的?
  
  再說,若不要生,要上手術臺的還是她,他煩個屁!
  
  他頓時語塞,臉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難看,「漪漪……」
  
  「杜總裁……」
  
  他不知方才在想些什麼分了心,緊急回過了神,「啊?什麼?」
  
  「你不用擔心,我沒打算要麻煩你。」話才剛說完,她忍不住地抱著垃圾桶又是一陣乾嘔。
  
  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他有點於心不忍,蹲在她身邊,想幫些忙,卻不知所措。
  
  吐了一整天,又沒怎麼進食,肚裏的食物早吐光了,她只能嘔出些苦澀的膽汁。
  
  他胡亂的抽了幾張面紙給她擦嘴,又扶著吐得腿軟的她坐回沙發上。
  
  她歇息了一會兒,仍是覺得虛弱無力。
  
  「你……」
  
  「你……」
  
  他們不約而同的開了口,又不約面同的停下讓對方先說。
  
  「你大可不用擔心,我沒打算要麻煩你,你只要拿點錢給我,我會自己處埋。」過了一會,她才開了口。
  
  反正給張支票,一切就與他無關了,不是嗎?多麼簡單乾脆啊!也多麼符合他們這種公子哥兒的行徑呀!
  
  「那……你要怎麼處理?」他背對著她,聲音悶悶的,聽不出情緒。
  
  「這還需要問嗎?」
  
  依他過往的經驗,他應該很清楚會怎麼處理的,不是嗎?
  
  聽到她的話語,他陡然轉過身子,看著她不發一語,誰也摸不清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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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2:01
  第一章
  
  好吧!讓我們話說從頭。
  
  故事,大概是從那一晚開始的。
  
  那一天,是裴漣的婚禮,身為妹妹的裴漪擔任伴娘一職,完全合乎情理。
  
  可裴漪一點也不想當伴娘。
  
  並非與姐姐感情不好,而是要她穿著白紗裙與高跟鞋,整天跟著新娘當影子,任人評頭論足,她才不要!
  
  費盡了唇舌,甚至願意自掏腰包為姐姐請個專業的助手幫忙打點,可偏偏裴漣指定要她,說是要她實習一下。
  
  啐!她根本就不想結婚,實習個屁啊!
  
  就她所看到的,女人的幸福與否純粹是運氣問題,運氣差一點的被打得半死不活;嫁得不錯的,可整天就是忙公婆、丈夫、孩子……一點自己的時間也沒有。
  
  那她們的理想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奉獻給這個家了?
  
  她才不要咧!
  
  她有她的理想,她從小就立下志願要踏人政壇,不像姐姐的夢想是當個美麗的新娘。
  
  而現在,她好不容易學有所成,跟著形象正直的立委做了四年助理,還趁下班後的時間去念了法學碩士,經驗、學歷、人脈萬事俱備,才正要大展身手……結婚!?
  
  啐!神經病!
  
  話還沒出口,母親已用著含淚的盼望目光看著她,柔柔的、哀怨的問;「漪漪,你不會想讓漣漣遺憾終身吧?」裴漪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她娘來這招,因為在當時醫療不夠發達的年代,
  
  她母親生她時差點難產而死,對於母親,她總有著不能解釋的愧疚心理。
  
  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自動吞下,她漾開了溫柔的美麗笑容,用著繼承於母親的柔柔嗓音道:「媽,我當然不會讓姐姐失望。」「那就好。」母親喜滋滋的離開裴漣的臥室。大門一關,裴漪整張臉垮下來,睇了姐姐一眼。
  
  好,很好,算她狠。於是,從裴漣訂婚到結婚這段日子,裴漪非自願的被使喚了近半年,全都是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好險,這一切的一切;就到今日為止。
  
  繁複的婚禮習俗,裴漪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臉上始終掛著笑,因為過了今日,姐姐所有的問題她都可以不理會,全丟給姐夫處理就好。哇哈哈哈!解脫了!
  
  終於,冗長的喜宴到了尾聲,裴漪攙扶著姐姐回到休息室,
  
  門一關,把姐姐丟給大隊人馬迅速更衣整裝,她則完全不顧妝扮得宜的禮服與髮型,
  
  忙不迭地倒進柔軟的沙發,兩腳一蹋,腳上的三寸高跟鞋瞬間飛出。啪噠——高跟鞋命中牆壁,又來個七百二十度轉體側翻,然後悲慘的落地。
  
  按摩著早巳酸痛的腳丫子,裴漪還是忍不住嘮叨了幾句,「哇靠!」
  
  到底是哪個豬頭髮明高跟鞋這玩童兒的?根本就是虐待人!」裴漣自鏡子反射中瞧見了妹妹的失態,不禁微抿了抿唇,又好氣又好笑的,「漪,你怎麼老是這麼大火氣嘛……」話方落,她的視線又回到了自己臉上。
  
  輕撥了撥額角華下的一綹髮絲,「今天來的人可不少,還有很多你姐夫生意上的朋友,大部分都是沒結婚的單身貴族,你可要留一點給人探聽。」探聽?有什麼好探聽的?
  
  她生來就是這個德性,不爽就是不爽,想發飆就發飆,一點都不想用外表去掩飾她的情緒,
  
  不像裴漣,即使心裏受了委屈,在人前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所以從小到大,她得到的讚賞總是沒有姐姐來的多。『啐!他們沒結婚干我屁事?我又不是要來挑老公的!」說完,還翻了翻白眼,完全不符合這身禮服的優雅氣質。裴漣失笑,「你看,你又來了!」
  
  虧你還是個知識份子,都念到碩士了,說話還這麼難聽。」我說話哪裡難聽了?』
  
  就在姐妹的對話間,專業的造型小組已完成了最後的妝點,默默的退出新娘房,將空間留給她們。
  
  見外人都走了,裴漣才睨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剛剛說了一個『屁』字。」
  
  「哈!『屁』是人的正常生理狀況之一肚子有氣就會放屁,古人叫做『下氣通』,現代人就叫『屁』,這有什麼難聽的?」
  
  「你……」裴漣被她頂得回不了口,「你真是無藥可救!」「我說的本來就沒錯,不信你打個電話給孔老夫子,看他會不會放屁。」
  
  說到鬥嘴,裴漣還真不是她這個妹妹的對手,裴漪在立法院裏見習久了,立委那套唇槍舌戰的功夫,她早已有了九成的火候,一般人想和她抬槓,不是會被她的口水淹死,就是會被自己的怒火燒死。「算了,我不跟你扯了,真是會被你氣死。」裴漪見姐姐被她頂得連話都不說了,趕忙換上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順便轉移話題,「姐,今天你是新娘子,要等洞房花燭夜時才會欲仙欲死,如果現在就讓我氣死,我怎麼對姐夫交代呢?」說著,雙手還不老實地在裴漣的腰際亂捏一通。
  
  「你不要亂摸啦!」裴漣實在拿這個妹妹沒轍,被她這麼一搗亂,原本板起來的臉又垮了下去,求饒著,「算我怕了你,停停停!別搔我癢了,頭髮都被你弄亂了啦!哎晴……」「吼——這麼怕癢,很疼老公喔!」
  
  「你自己還不是很怕癢。」
  
  裴漣不甘示弱,也朝著裴漪的胳肢窩裏發動攻擊。
  
  姐妹倆嬉鬧了一陣子之後,裴漪突然緊抱著姐姐,將臉偎在她的懷裏,「姐,你嫁人之後,家裏就沒人可以陪我這樣玩了。」聽見妹妹的真情流霹,裴漣知道妹妹對她的依戀。 畢竟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相差不到兩歲,雖然個性截然不同,可平時幾乎是無話不談。
  
  現在她嫁了,裴漪又都住外面,即使仍在同一個城市,只隔了十五分鐘的車程,可心裏的不捨還是難免會有的。「傻瓜,你也趕快找個人嫁了,叫你老公陪你玩就好了啊!」她溫柔地撫著妹妹的髮絲。
  
  「我才不要呢!」她邊說邊往姐姐的懷裏賴去,「男人有什麼好玩的,還是女人比較好玩。」
  
  「聽你這麼說,不知情的人還認為你是同性戀呢!」
  
  裴漣著實很難瞭解,同樣的家庭,為什麼會教育出這個反骨的妹妹?
  
  「本來就是了,要不然你說啊!男人有什麼好玩的。」裴漪應得很順。「男人……」裴漣頓了一下,嬌俏的臉蛋霎時泛上紅霞,欲蓋彌彰的咕噥:「我怎麼會知道男人有什麼好玩的。」見到姐姐欲言又止的表情,更是引起裴滿心頭的好奇,她見左右無人,便低聲地問道:
  
  「姐,我問你哦,你和姐夫……有沒有『那個』過?」什麼『那個』?」單純的裴漣一時沒反應過來。
  
  「哎喲!『那個』就是『那個』嘛!」裴漪故意讓語音變得更曖昧些,「嘿嘿嘿!你們有沒有『那個』啊?」
  
  這下子,裴漣也懂了,她拍了一下裴漪的後腦勺,「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
  
  「你說我是小孩子,難道你自己就已經『轉大人』了?」「你管我!」
  
  裴漣的臉更紅了。「你不說就算了,我自己去問姐夫。」
  
  裴漣嚇了一跳,她知道她這個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口無遮攔,她說要問就一定會問,絕不是虛言恫嚇。
  
  「喂!你也太無聊了吧!
  
  連這個都問。」
  
  「人家就是好奇嘛!」裴漪朝姐姐扮個鬼臉,「你說不說?再不說我現在就去問姐夫咯!」
  
  裴漪不但不是開玩笑,還馬上付諸行動,話音一落,掙開裴漣的懷抱,轉身就要往外頭走去。
  
  「好好好!我說我說。」
  
  裴漣鬥不過妹妹,只好舉白旗認輸,「我們……沒有『那個』。」「騙人!」「你不信就算了。」
  
  「不問你了,我還是去問姐夫比較快。」她甩頭就走。裴漣忙將她一把拉住,猶豫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關於這個問題嘛……我只能說『無可奉告』。」
  
  「你倒學會了我們對付記者那一招。」
  
  「裴漪笑了起來,「不過我可是很清楚無可奉告這四個字背後的意義,就是承認了有這件事,對吧?」裴漣不答,給她來個默認。
  
  裴漪忙湊到姐姐身邊,悄聲地問:「姐,『那個』的感覺怎麼樣啊?」
  
  「連這個都問,你不會找個人來試試?」裴漣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
  
  「吼!你很小氣耶!人家要是找得到人來試,還需要問你嗎?」不然你就去租A片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裴漪不以為然地皺皺眉頭,「我又不是沒看過A片,那一定是假裝的啦!女主角動不動就鬼叫鬼叫,好像快斷氣了一樣。」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裴漪頓時語塞,圓睜著一雙大眼,無法反駁。
  
  她是沒試過,可光聽那些咿咿呀呀的叫聲,也覺得有些過火。不過她的反應也挺快的,馬上反問裴漣:「依你這麼說,你一定是試過咯!不然怎會知道那是真的?」
  
  和裴漪鬥嘴,裴漣永遠是居下風,「我……我又沒看過A片。」?呵呵,下回你和姐夫要『那個』前,可以去租幾片來看看,聽說可以增加閨房情趣。」
  
  「啐!你總是這麼不正經。」
  
  「人家哪有不正經。」你本來就很不正經。」
  
  「我天天都嘛很正經。一你天天都嘛不正經。」
  
  「我今天『正』好來月『經』。」
  
  「你……」裴漣兩眼一瞪,沒想到裴漪會無理頭地來這麼一招。裴漪得意洋洋地看著姐姐,臉上的表情像剛打了一場勝仗。「怎樣,我這樣還不算『正經,嗎?」
  
  「這哪叫正經?根本就是你在發神經。」
  
  「不是我發神經,是你沒腦筋。」
  
  「我沒腦筋?我看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橡皮筋。」
  
  「你是女妖精。」
  
  「你是小妖精。」
  
  就在姐妹倆你三百、我一語,鬥得不亦樂乎之時,房門突地被打開來。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裏吵架?』母親柔柔的嗓音從門口飄了過來,「漪漪,快帶你姐姐出去,該送客了。」
  
  「我們才不是吵架呢!我們是在做嘴部運動。」真不虧是姐妹,連辯駁的口吻都一樣。
  
  「別以為我沒聽見,你們一個是女妖精,一個是小妖精,那我這個做媽的不就是老妖精了。」她看著兩個寶貝女兒,終究還是生不了氣。
  
  裴漪先笑了起來,「答對了,媽,你是最美麗的老妖精。」她蹦蹦跳跳地撲到母親懷裏。
  
  「漪漪,你的高跟鞋呢?
  
  飛到哪兒去了?還不快穿上!』母親瞄著裴漪光溜溜的腳,故意板起臉孔。
  
  「媽,我又不是主角,不用去送客也沒關係吧?」裴漪回頭向姐姐扮了個鬼臉。
  
  母親無奈地攤開手,「如果光是送客這麼簡單也就罷了,你沒看到你姐夫那群朋友的陣仗,擺明瞭是要他們小倆口今晚不用睡了。」
  
  「什麼陣仗?」
  
  裴漪猶在迷霧中。
  
  「鬧洞房啊!」
  
  裴漪腦海閃過電影「喜宴」的情節,呃……以那種鬧法,柔弱的姐姐確實是需要有人幫忙,才不會被老虎給吃了。
  
  好吧!再不願意也不過就幫這唯一的一次,就算累,她也得挺著姐姐。
  
  門外傳來幾聲輕叩,裴漪苦笑著開了門,險些一頭撞上倚在門邊的高大男人,也被他身上的酒氣略微嗆到。
  
  裴漪抬頭睨了睨,一眼即認出他是伴郎杜品堯,他看起來比她還累,活像三天沒沾過枕頭。
  
  記得婚禮前見到他,他的臉白淨的有點像是抹了粉,現在卻有如剛燙熟的螃蟹,紅不隆咚的,不過這樣更好,他先前的臉色是太白了些,一點都不像傳說中那個風流多情種該有的膚色,現在紅得有點泛紫,倒和他身上暗紫色的西裝十分相襯。
  
  坦白說,要不是杜品堯在這個圈子裏「聲名狼籍」,裴漪給他的分數還會再高一些。
  
  「他的五官十分出色,斯文的臉上常 掛著一副銀邊眼鏡,嘴角也常有意無意地浮上淺淺的笑,根本就是蓄意要謀害女人的視神經,更麻煩的是他的高學歷和高收入,還有他那良好的家世,更讓他輕易地在眾香國色裏左擁右抱,無往不利。
  
  裴漪也會聽到一些有關於他的傳育,不論是大集團的總裁千金,抑或是小公司的總機小姐,只要是他看上的,全都只有一個下唱—一槍斃命。
  
  她的思緒有點飛揚,停駐在他身上的眼光不覺地久了點,杜品堯習慣性地抿著嘴唇,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小姐,想勾引我不要用眼神,要用行動。」
  
  呵!他競想把他的狩獵範圍擴大到她的地盤上。
  
  打從初中開始,她就是常 被男性騷擾的對象,要應付這種插面,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先生,想被我勾引不要用言語,要用智商。」
  
  杜品堯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聲地笑了起來,一整日努力維持優稚氣質的新娘忍不住笑倒在母親懷裏,裴漪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就這麼地,小小的新娘休息室,裏外笑成了一團,反而沖淡了他們的那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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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2:12
  第二章
  
  這個女人是誰啊?說話挺有趣的。
  
  他一邊笑,一邊努力聚集神志,思索著眼前這個女人的基本資料。
  
  好像在哪兒見過面……
  
  不知道是不是曾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個地點和她上過床……
  
  不對不對,這張臉,好像跟他死黨的新娘有幾分相似。
  
  他驀然驚醒,『嫂子,真不好意思,我有點……有點醉了。』
  
  裴漣不由地抗議,「我才是你嫂子。」
  
  「我是她妹妹。」
  
  裴漪知道他一定看錯了,她和襲漣廄本就長得很俾,甚至還有很多親戚會認錯,更何況是喝醉了的杜品堯。
  
  「抱歉,原來是……妹妹。」他隨口亂叫,完全不知道她是誰。
  
  裴漪不禁輕歎了一聲。
  
  「美女們,你們再不出來,客人都走光羅!』他還是靠在門上,眼神迷濛,找不到焦點。
  
  她不禁有點同情杜品堯,這男人跟她一樣倒楣,明明不是自己結婚,下場卻比新人還慘。
  
  本來幾個伴郎早就篇新郎準備好了和酒同樣顏色的茶,好讓他可以表現「酒」到杯乾的氣魄,但這種老把戲哪能瞞過邵些品亮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眾人拆穿了,鼓噪著要新郎喝貨真價實的酒。
  
  其中還有個結了五次婚、又離了五次婚的朋友,參加婚禮的經驗無人能出其右,自告奮勇的要擔負起「檢察官」的責任,凡是新郎該喝的酒,每一杯都要經過他的嚴格把關,所以新郎只好一桌桌地敬,然後就從第一桌被灌到最後一桌,六個伴郎輪番上陣擋酒,其中五個早在新郎敬到第八十桌之前,就紛紛不支倒地,而這碩果僅存的杜品堯,也已經是呈現半昏迷的狀態了。
  
  噗!總共有一百二十桌耶!不醉才有鬼咧!
  
  結婚真是件勞民傷財的事,真不懂姐姐怎麼會巴不得辦得越盛大越好。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也幸好是姐夫有錢,又寵姐姐寵得要命,不然哪能完成姐姐的夢。
  
  有些好笑的挽上他的手,裴漪輕輕的說;「走吧。」
  
  ※※※※※※※※※
  
  把最後的幾個人塞進電梯,屯梯門關上的那一秒,裴漪整張臉垮了下來。
  
  自昨天清晨四點被挖起來化妝,到現在已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她的雙腿早巳酸疼難耐,連那張笑臉都麻了。
  
  惡夢!
  
  無意識的回新房,與光溜溜躲在被子裏的姐姐打個招呼,拎著美麗的小提袋,跨過滿地禮服,裴漪只想回家睡上三天三夜。
  
  裴漣急忙的抓起一層被單襄住身子,滿口謝謝的送妹妹出房門。
  
  「好了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就好。」她擺擺手,什麼也比不上讓她休息來得重要。
  
  襲漪才走了幾步,即被姐姐的高八度央叫聲嚇醒。
  
  「藹—」
  
  「什麼事?怎麼了?啊?說話呀!」她慌忙的問。
  
  裴漣躲回房門後只露出小臉,那雙田亮的眼眨呀眨,無事的指向電梯旁,「你看,還有人沒走,那我不就被看光了……」
  
  顧著姐姐纖纖玉指所比之處望去,確實是有個男人靠著牆坐;裴漪快步的走到電梯旁蹲下,將他那低垂的臉扳起一看,報告著:「姐,是杜品堯。我想他大概是喝醉了,什麼也沒看到。再說,你身上有那一坨被單包著,他看到的不會比你穿泳裝時還多。」
  
  「喔,害我嚇一跳……」一得知並沒有被看到,裴漣頗有事不關已的輕鬆如意,「那就交給你負責了!」
  
  「交給我!」裴漪三步並成兩步衝到房門口,「什麼叫作交給我?!」
  
  裴漣越說越天真,「你只要幫忙把人平安送回家就好了!」
  
  她講的是哪一星球的鬼話啊?把一個爛醉的男人交給她,叫她負責把人「平安」的送回家?!
  
  哇靠!他平安……那誰來想想她平不平安啊?
  
  這個男人可是社交圈中出了名的種馬耶!
  
  當伴娘是一回事,但送他回家!?喔!不!
  
  「不行不行!」裴漪忙不迭的搖頭,「我只答應你當伴娘,可沒答應你當司機或保鏢,這件事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為什麼不行?」裴漣居然還沒察覺到問題點。
  
  「當熬不行!」裴漪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他都醉成這樣了,你就好心送他回去嘛!」
  
  就算是喝醉了,也還是一匹種馬!
  
  「我是絕對不肯的,反正他是姐夫的朋友,你叫姐夫自己想辦法。」
  
  「他也喝醉了。」
  
  「怎麼會?」
  
  「如果他沒醉,他就會處理了埃」
  
  「哎呀!我不管……累死我了,我現在只想回家睡覺!』
  
  「你走了,他怎麼辦?」
  
  「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哪知道怎麼辦?」
  
  「可是……可是我也不認識他……」
  
  「就讓他在這睡一晚。再見。」
  
  「不行啦!這樣睡一晚不生病才奇怪!」
  
  「你看他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的,在這兒睡一晚不會死人的啦,大不了得個小感冒罷了,吞幾顆藥又是一尾活龍。
  
  兩姐妹就這麼對峙著,一個是完全沒主見,只會找人想辦法,另一個則是打死不從,完全找不到一個折衷辦法。
  
  良久,裴漪只好放棄,她逕自走到房裏找姐夫。
  
  走到床邊,被子下的男人滿臉通紅、滿身酒氣,經襲漪又叫又播又捏了大半天,卻也毫無反應。
  
  「不都跟你說,你姐夫喝醉了嗎?」裴漣很是哀怨,價值千金的一夜春宵難道就這樣過去嗎?
  
  「他什麼時候喝了酒?不都有伴郎擋掉了嗎?」裴漪也傻眼。
  
  「就剛剛礙…」裴漣欲哭無淚,「那群人最後不是說無論如何都要你姐夫喝一杯才肯走的嗎?那杯喝完之後,他就睡著了……」
  
  最後?喝一杯?
  
  她很努力的想了想,隱約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鬧洞房筒直就是一個夢魘,不知是不是姐夫做人失敗,跟隨親友們的冤仇結得很深,所有人都是鉚起來鬧,足足玩了六個小時還無童寓去,整得這對新人直喊救命。
  
  最後,是大夥兒都玩累了,才肯走人。
  
  裴漪無力的怪叫著:「媽啊!姐夫才喝一杯就這樣喔?!」
  
  「你姐夫本來就不能喝嘛……」裴漣的唇噘得能吊三斤豬肉,『他是那種連喝啤酒都會醉的人……」
  
  裴漪這時候哪還管那些事,她只想回家睡覺。
  
  她打斷了姐姐的自怨自艾,豪氣萬千的開了口:「我帶他下樓好了,反正這是他的飯店,我就不信那些人會不管!」
  
  ※※※※※※※※※
  
  「司機呢?杜品堯的司機在哪?叫他來把人給帶走!」她用力地拍著櫃檯,活像個上門討債的流氓。
  
  「對不起,杜先生一向都是自己開車,並沒有司機。」
  
  「好,沒關係。杜品堯住哪?這個你們總知道吧!」
  
  「呃……杜先生一向很注重隱私,我們不知道他家在哪裡。」
  
  「什麼叫不知道?!」裴漪有掀桌子的衝動。
  
  櫃檯的人員還是帶著同樣的歉意、用著同樣的為難笑容說著:「對不起,我們真的不知道杜先生住哪。」
  
  累得像狗一樣,好不容易才把長手長腳的杜品堯給塞進電梯帶下樓,本以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哪曉得會是這樣的場面?
  
  裴漪趴在櫃檯上,「大哥——求求你,你想一想有誰能處理的,幫我聯絡看看,好不好?」
  
  「這個……」他面有難色,要他在清晨四點打電話找人一層層聯絡上老闆的親信?不,他只是個小職員,別害他啊!
  
  裴漪臉綠了一半,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到底是要她怎樣?
  
  沈默了良久,她又驀地抬起頭來,「好,我不為難你!」
  
  「呃……呵……呵……」櫃檯人員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這是杜品堯的飯店,我開間房間給他睡總可以吧!」裴漪已經擺明,若再不行就走人,讓他們去傷腦筋。
  
  櫃檯人員終於開懷的笑了,「這當然可以!事實上,杜先生在頂樓就有一間專屬的休息室!」
  
  「你怎麼不早點說啊!」她氣得差點當場吐血,「你快叫個人來把杜品堯扛回房間去,我要走了。」
  
  「這……小姐請等—下……呃……因為杜先生規定,沒有經過他同意,我們都不能進去,所以……」
  
  裴漪憋了一肚子的髒話,深呼吸了數回,「好,你們負責把他丟進電梯,我帶他上去,這總行了吧!」
  
  「沒問題。」
  
  話雖如此,以杜品堯的體型與醉酒程度,一般人要幫忙還真是困難的事,最後是出動了三個壯碩的服務人員,才把他送進電梯中。
  
  好不容易來到了頂樓,站到門邊,裴漪小手一攤,「鑰匙給我。」
  
  「呃……」
  
  「別『呃』了,有什麼話就說吧!」她已經快瘋了。
  
  「鑰匙在杜先生身上,按照規定,我們……」
  
  哇靠!又是規定!
  
  「好啦好啦,你們先走,我自己找。」
  
  三個男人如獲大赦般的飛快衝進電梯下樓。
  
  裴漪一雙柔美在杜品堯的口袋外,猶豫著是否該伸進去拿鑰匙。
  
  好咩好咩!她知道這個舉動絕對會很曖昧,可除此之外,她還能如何?
  
  咬著牙,她將兩隻小手分別伸進兩側的口袋,很努力的跳過正中的「樑柱」,尋拽著鑰匙。
  
  正當她探索之際,那個醉死的男人突然睜開了佈滿血絲的熏眸。
  
  ※※※※※※※※※
  
  又是一個想勾引他的女人。
  
  杜品堯低垂的臉,正好與她在他口袋中,有意無意輕蹭的鼓起處相對。
  
  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有的只是被挑起的慾火。
  
  雖然已過了那種「性致勃勃」的年紀,但或許是酒精的關係吧!一經撩撥,他竟有著無法克制的衝動……
  
  他的大手驀地攫取住她的手,有些霸道的限制了她的動作,令她只能停在他兩腿之間的突起處。
  
  這個舉動讓裴漪愣了一愣,但她也只是呆了半晌便回過神來,仰著小臉,一邊說話,一邊試著把手抽寓那硬物,「既然你醒了,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門打開?」
  
  他笑了,一個很性感的淺淺笑意。
  
  「門?哪道門?」
  
  杜品堯看了看房間大門,又低頭睡著自己褲襠上的小門,渙散的眼神裏閃爍著野獸特有的光芒。
  
  這女人蠻直接的嘛!居然在這種地方就想開始大戰。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做一些特殊的事,不過由女方主動的提出要求,這還是頭一次。
  
  裴漪不明白他眼神為何遊移在兩道不同的「門」之間,不然依她的個性,早就賞他一個耳光了。
  
  「廢話!當然是房門。』她輕斥了一聲。
  
  呵……原來她想直接進房呵……
  
  這樣也好,他也比較喜歡直接進房,因為這是他的地盤,只要門一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擔心任何事。
  
  而這也正是他特地在飯店為自己準備一間房的用意。
  
  他挑挑眉,唇邊仍噙著笑童,拉出她的手,撐著椅背站起來,卻不勝酒力的晃了又晃,幾乎站不穩。
  
  本想讓他自生自滅,可裴漪熱情熱心的個性,無法坐視不理。
  
  有點恨自己為何天生雞簍.但她還是一把攙住他。
  
  他掏出鑰匙開了門,一進到房內,不知是不是認出這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面放了心,整個人自然而然的往地上躺下。
  
  裴漪咬著牙半拖半掛地將他拉到房裏,卻再也沒有力氣把他推上床,只能任由他整個人癱在地上。
  
  裴漪低頭瞧著倒臥在地上沉沉入睡的男人,無奈地攤開手。
  
  「剛才不是還在說話嗎?怎麼一下又睡著了,真是豬耶。」她低頭瞧了一眼滿身酒味的男人,小聲地嘀咕著,「送到這裏,算是仁至又盡了吧!」.
  
  思忖了一下,裴漪從床上拉起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想一想似乎是少了什麼,又很順手地拿了顆枕頭墊在他腦後。
  
  「呼——應該這樣就行了!」兩手拍一拍,像是完成了一件苦差事,「真是累死我了。」
  
  真不知道每個男人是不是都像他一樣重,只不過是門口到床的距離,就讓她以「汗」洗面了。
  
  踱到浴室去簡單地梳洗了一下,這才發現杜品堯的房間還真是大得誇張,光是這間浴室,就有她房間那麼大,一個豪華的按摩浴缸佔了一隅,旁邊還隔了一間專供淋浴的小房間,地上鋪的是進口的大理石,牆上貼的是高級的磁磚,更令人匪疑所思的是,浴室裏頭居然還設了一個小小的吧台。
  
  「真是酒鬼,連洗澡時也要喝酒。」她撤擻嘴角。
  
  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一眼瞥見那足以容下兩、三個人的大浴缸旁,有一扇遮住了整面牆的布簾,她好奇地走了過去,將布簾拉開一角,映人眼簾的是一片絢麗的景象。
  
  「哇塞!沒想到這個杜品堯這麼會享受。」
  
  布簾後有一大片的玻璃,透過清澈的玻璃望出去,天上的繁星與人間的燈火相互輝映,燦爛的景色美得讓人捨不得將視線挪開。
  
  她試著要把整幅窗簾拉開,卻發現這窗簾居然沒有可以拉的繩子。
  
  找了片刻,才發現窗邊的牆上有個小小的開關。
  
  按下開關,電動窗簾緩緩地移開,她的心情就好像坐在舞臺下等著啟幕的觀眾,有點難以抑制的興奮。
  
  當窗簾全部拉開之後,整個城市的夜景像是打翻了一盆鑽石似的,傾倒在她的眼眸裏,她感到有點目眩神迷。
  
  裴漪不知自己被這片美景吸引了多久,直到感覺腳有點酸了,她才歎了口氣,心裏仍存留著些許的感動。
  
  正想轉身走開,一個古怪的念頭猛然從心底浮起。
  
  她記得過去曾看過一本有關裝潢的雜誌,書中介紹過一個類似的設計,當時她還十分激賞那個設計師的巧思,竟然會將室外的景致當成是室內的置,使得室內室外融成一片,增添了人與自然的親切感。
  
  雜誌中所介紹的那幢建築,是遠在杳無人煙的深山裏,在群山環繞中沐浴,應該會是種不錯的感覺,那時她還躍躍欲試的想去體會這種經驗,現在杜品堯這間浴室雖然位於城市裏一棟大飯店的頂樓,但這樣的地理位置更令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
  
  如果能在這裏洗澡,那種感覺不知會是怎樣?她在心裏偷偷地問著自己。
  
  跟前不正是個大好的時機嗎?
  
  房間的主人正好醉得不省人事,這麼晚了也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此時不洗,更待何時呢?
  
  「費了我那麼多體力才將他拉上來,浪費他一點水應該不算過分吧!』
  
  她一直都是個行動派,既然有了這種想法,也有了最好的機會,就該去嘗試一下,於是她悄聲地走回臥房,杜品堯仍舊躺在原地,她躡手雁腳地靠過去,甚至能聽見他微微的鼾聲。
  
  「應該不會醒來吧!」她滿意地點點頭,走回浴室,將門反鎖。
  
  杜品堯應該是常到這兒住,她看到浴室裏有關沐浴的用品一應俱全,光是浴巾就放滿了一整個壁櫃,那些香皂、洗髮精、潤髮乳之類也有一堆,眼尖的她還發現了一瓶專門用來洗泡泡浴的沐浴乳。
  
  「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也會洗泡泡浴,說不定是他某一個女朋友的特殊痺好呢!」她自言自語著,「我那麼辛苦,用一些應該不算過分吧!」
  
  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二話不說,一倒就是半瓶。
  
  眼看著冒著熱氣的水漸漸上升,裏頭的泡泡也幾乎遮滿了整個浴缸,她正準備將一身的累贅脫去,想一想,又不太放心地走到浴室門口,再做了一次檢查,門的確是鎖上了,她才開始寬衣。
  
  終於,她將全身浸泡在佈滿了泡泡的水裏,一整天的疲累與煩躁在轉瞬間被微燙的溫度給融化了,輕舒了一口氣,按下按摩浴缸的開關;強烈的水流沖激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彷彿有無數雙輕柔的手在揉捏著她每一個穴道,她不禁閉上有點發酸的雙眼,享受著這貴族般的待遇。
  
  陶醉了片刻,她又有了新主意——
  
  如果在這時候來杯紅酒.那種感覺不是會更好嗎?
  
  這時候她不得不佩服杜品堯對於生活品質的講究——原來浴室裏的小吧台就是專為此時而設。
  
  她離開浴缸,光著身子走到吧台裏。
  
  那個酒櫃也是個特殊的設計,密封的櫃門保持著藏酒的溫度與濕度,以免因為浴室裏的水蒸氣,破壞了酒的品質。
  
  關於酒,她是一竅不通的,過去只喝別人點的,現在面對著滿櫃子的酒,一時還真不知該喝哪瓶。
  
  「管他的,隨便拿一瓶來開,喝到貴的算他倒楣。」她蒙著眼胡亂抓了一瓶。
  
  用著不純熱的手法硬是拔開了瓶蓋,她先斟了半杯試試味道,還不錯,於是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又躺回浴缸裏。
  
  輕啜著杯子裏的酒,看著眼前這個繁華的不夜城,人生最極致的享受,莫過於此了。
  
  正沉醉在如夢似幻的境界裏,她赫然發現身旁有一處的水,一直冒著不尋常的氣泡。
  
  「咦——那是什麼?」
  
  她撥開水面上無效細小的泡泡,想好好地研究水底隱藏著什麼玄機,突然嘩地一聲,一顆人頭毫無預警地從水裏冒了出來。
  
  「鬼呀!」她驚叫一聲,手上的杯子甩得老遠。
  
  眼睜睜地看著那顆人頭浮出水面,底下居然還連著身體。
  
  還有身體,應詼不是鬼吧!
  
  她的心定了一下,拍拍胸口,「呼——幸好不是鬼。」
  
  啊!不是鬼,那就是人咯?
  
  才剛慶倖自己沒有活見鬼,她低頭一看,就發現一個比見鬼更可怕的事。
  
  杜品堯似乎是脫光了衣服浸在水裏,而此時的她,也是光溜溜地躺在浴缸裏泡澡,也就是說,她和杜品堯現在正在一起洗澡……
  
  「媽啊!」她叫得比剛剛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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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2:27
  第三章
  
  裴漪這輩子從沒遇過這麼尷尬的事,她第一個反應是想站起來,可是身上卻什麼都沒穿,這一站起來不就「全都露」了?
  
  若是不站起來,就這樣光著身子和杜品堯一起躺在浴缸裏,那麼她保持了二十六年冰清玉潔的名聲,不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就這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發呆了約有一分鐘之久,這一分鐘對她而言卻比一個世紀還難熬。
  
  她突然發現,在這一分鐘裏,不光是她一個人呆著,連那個和她演出鴛鴦共浴的男主角杜品堯也是呆著。
  
  一開始她還以為杜品堯見到她誘人的tongti後呆住了,後來才發現他根本就是又睡著了。
  
  「天底下還真有這種人,連洗個澡都能睡著。」
  
  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倘若往後有人知道她曾和這個「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花心大亨共浴過,而這個對任何女人都有感覺的男人,居然在兩人共浴一池時睡著了,別人會對她的身材有什麼樣的評價,她簡直不敢想像。
  
  原來杜品堯真的又醉倒了,剛才他迷迷糊糊地醒來,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打不開浴室的門,又迷迷糊糊地繞到另一邊的門進入浴室,然後迷迷糊糊地剝了衣服,又連迷糊糊地躺進搭缸,接著迷迷糊糊地滑到水裏……唯一值得慶倖的是,他還沒迷糊到以為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腦中殘存的意識讓他在呼出胸腔裏所有空氣後,還記得浮出水面來換氣。
  
  然而酒精的魔力仍是大於他的童志力,他完全沒注意到,他的搭缸裏還躺著一個編號第三百七十八號和他共浴的女人。
  
  不管他了,趁著他又進入醉鄉,裴漪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當然,她沒忘了用手保護著她最重要的堡壘。
  
  一步、兩步、三步……她心裏頭正要歡呼鼓掌離開此地時,驀地,一雙大手從她身後摟住了她的腰。
  
  「呃……你是Bobo、還是芳芳……還是……梅蘭竹菊……其中—個……呃!』他又打了個酒嗝,「過來……來幫我……擦……擦背……」
  
  哇喇!他把她當成是他眾女友之一了,居然還有什麼梅蘭竹菊,聽起來倒像是某某酒店的四大名花。
  
  鮑努力地掙扎了一下,然而喝醉的男人力氣還是很大,無論她左扭右擺,他的兩隻手就像是鐵鉗一樣,摟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放……放開……我是……」她原本要說出自己是誰,轉念一想,假如讓他知道自己是誰,她哪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我是Bobo……你……你先開放我,你抱的太……太用力了,我快要……窒息了……」
  
  用上了緩兵之計,她打算先讓他靜下來之後,再找機會離開這裏。
  
  所幸,杜品堯的手勁漸漸小了,一隻手卻還是拉著她的胳膊,咬字不清地說:「原來是……Bobo……別走喔……你最……最愛亂跑了……每次……每次我都……都抓不到你……」
  
  裴漪在心裏徹底的把杜品堯和那個叫Bobo的女人痛?了一番。
  
  早知道就不要費盡她的力氣,千辛萬苦、千方百計、千山萬水、千里迢迢的把他拉上來,讓他在外面睡一整晚又死不了。
  
  但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學人家作什麼有錢人,又是美麗夜景、又是按摩搭缸,沒有富貴命就不要做富貴夢,屁股太小就別坐大馬桶,洗個澡還得賠上一生的清謄,投資虧損率比踩到地雷股還可怕。
  
  她只希望時間能倒轉,但那是不可能的,跟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在不驚醒杜品堯的情況下,脫離他的魔掌。
  
  「你不是要擦背嗎?不轉過去我怎麼幫你擦呢?來,乖乖聽話。」她不瞭解那個Bobo平時是怎麼說話的,只能裝著很嗲的聲音來蒙看看。
  
  「……我轉過去……」
  
  杜品堯居然很聽話的轉過身去,一隻手卻還是反轉到身後來抓著她。
  
  她試著掙了一下,掙不開,在心裏咒?過他的祖宗十八代後,她很努力的維持嗲嗲的嗓音,輕說著:「放開我的手啊!你抓著我,我沒辦法幫你擦背。」
  
  「不放!放了你……會跑!」
  
  可惡啊!裴漪幾乎可以肯定杜品堯和Bobo一定很喜歡玩這種官兵抓強盜的遊戲,說不定還是SM的前戲,她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
  
  「杜品堯不放,她也沒轍,只好真的用另一隻手幫他擦背,眼睛仍不時接收著他的最新動態,只要一有機可乘,她立刻就開溜。
  
  她緊張地盯著他的臉色,明明應該是醉了,卻還只是半瞇著眼睛,似乎很享受她的特別服務。
  
  突然間,杜品堯竟出人意表地抓著她的手,放在他早已一柱擎天的男物上。
  
  「啊!」
  
  裴漪驚叫一聲。
  
  她沒料到杜品堯會來這一招,破他抓住的手忙不迭地抽下回來,這時她也顧不了她的身份是不是會暴露,只想立刻逃寓杜品堯這顆不定時炸彈。
  
  才一轉身,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又襲了過來,她像只被野狼擄獲的小綿羊,無論如何的使勁掙扎,還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你看……你又想跑了……」杜品堯兩隻手沒閑著,在她身上不停地遊移著。
  
  「放……放開我!」
  
  裴漪漲紅了臉,一方面是因為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另一方面,這是她頭一回被男人如此熱烈地擁抱著,更何況此時他們兩人身上都沒穿任何衣物。
  
  理性早已被酒精激發出來的獸性所吞沒的杜品堯,哪有可能就這麼放她走,他緊摟著她,熱切的雙唇燒灼著她光潔雪白的背部。
  
  裴漪被他吻得全身酥癢,只覺得身體裏似乎潛藏著無數隻正在爬的小螞蟻,原本的驚恐漸漸被另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悸動所取代。
  
  驀地,杜品堯將她轉過來,一口噙住了她的珍珠,裴漪想叫,但從她嘴裏發出來的,竟是連她都難以明白的吟哦。
  
  他使壞地輕輕咬齧著她胸前的花蕊,一股強勁的電流在瞬間衝擊了她每一根的神經,讓她感到又麻又癢。
  
  「礙…不……不要……」
  
  裴漪慌亂的想阻止他的肆虐,但甫一張口,雙唇就被佔領,杜品堯靈巧的舌長驅直人,貪婪地吸吮著她口裏的蜜液。
  
  一股濃厚的酒氣直嗆人她的鼻子裏,她差點無法呼吸,那酒氣又竄上了她的腦中,迅速地麻痺了她的神經。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無力地逢迎著他的造訪,迷亂的思緒裏隱約地想起不久前和姐姐的對話——
  
  男人有什麼好玩的……找個人來試試吧……
  
  現在,她……她就要「以身試法」了……
  
  其實她根本不願意自己的初次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和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和一個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的男人,和一個換女人跟喝開水一樣容易的男人。
  
  但現實的情況是她無法掌握的,那種麻癢的感覺侵蝕著她的軀體,甚至還進入了她的骨髓裏,猶如一把無名火,在短短的時間裏燎燒了她的心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用了他的浴室,喝了他的酒,理所當然的就要把自己交到他手上。
  
  杜品堯再度執起她的手,去觸碰他散發著高熱的那一點,這次她沒有抗拒,反而是用力地緊握了他的武器,她的舌頂住了他的攻勢,並且轉被動為主動。
  
  他們不著一絲一縷的身軀,在水流沖激下交纏著,整個按摩浴缸成了他倆的戰場,水花濺滿了整片的玻璃窗,顯示出戰況的激烈。
  
  杜品堯終究還是佔了上風,他趴在裴漪的身上,試圖要以一個征服者的身份進入她的體內,但裴漪並不是個容易認輸的人,她扭動著腰肢,很技巧地閃躲著,不讓他輕易的得逞,腦中僅剩的一點點意識不斷地告訴她:即使她真要在這種情況下失身,她也要做個強勢的主動者,而不是弱勢的被動者。
  
  終於,她攀到了他的上方,將他壓在身下,然後操縱著他曾經征服過無數女人的長矛,將長矛刺人自己未曾有人到過的聖地。
  
  一種椎心的痛混合著另一種快感讓她仰天吟呼,不自覺地搖擺著身體。
  
  裴漪聽見自己夾雜著快樂與激動的歡呼聲,她不得不承認,那像極了A片女主角所吟唱的歌曲,而這樣的歌聲帶給杜品堯的是更強烈的亢奮,他並不習慣自己擔任的是被征服者的角色,於是挺起身軀來,重新來採取了主動,裴漪在他這一波攻勢中遭到潰敗,只能任由他化身為一個勝利的騎士,恣意地馳騁。
  
  兩人的體溫沸騰了整個浴缸的水,裴漪忍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背部靠在堅硬的浴缸上,愈來愈不舒服。
  
  「到……床上去……」她顫聲地在他耳邊低語。
  
  他沒回話,也沒離開她的意思,而是緊擁著她,奮力地站了起來,一下子就讓兩人都脫離了水面。
  
  他們維持著交戰的姿勢,一路從浴室走回寢室,裴漪才赫然發現,原來這間浴室有兩道門,怪不得杜品堯會如同鬼魅般地出現在浴缸裏。
  
  但是這一刻卻容不得她去細想,杜品堯一走到床邊,便以一種泰山壓頂的姿態將她壓在身體下方,開始努力地耕耘著這一片沃土。
  
  他辛勤地工作,她則以美好的歌聲來回報,兩人密切地搭配,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搭檔,而是很有默契地彼此唱和著。
  
  他的節奏愈來愈快,她的樂音也相對的愈來愈高亢,一波接著一波的快感淹沒了她,她再也忍不住,陡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高音,彷彿是這一篇樂章的最後一個音符。
  
  伴隨著他最後的一陣衝刺,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間後,戛然靜止。
  
  火山爆發了……
  
  ※※※※※※※※※
  
  夏日豔陽透過整片落地窗,毫不留情的將一切照耀得如此清楚,令世間的一切均無所遁形。
  
  甫開幕的世界級連鎖飯店,經知名建築師所設計的現代流線造型外觀,豪立於昂貴的計畫區地段,已然成為了當地最新的地標。
  
  就在這間飯店第三十三樓的臥房裏,雪白的床單在深褐色的長毛地毯上皺成一團,一整套高級西服夾雜著汗衫、襪子,被遺棄在地上,明眼人一望,即知昨夜發生了些什麼。
  
  被單的一角,一張如刀刻般有型的小麥色臉孔微微的有了表情,忽而皺眉、忽而抿嘴,驀地,一隻大手按上了額際,遮住了大半張臉,隨之傳來幾聲聽不出所以然的語助詞。
  
  他忽然翻身坐起,將臉埋進兩掌之間,緊鎖著眉心,整顆頭疼得似要爆裂。
  
  因為這劇烈的疼痛,他突然有了火氣,看什麼都不順眼,氣衝衝的一掌按下了床頭的遙控。
  
  應聲,整個樓面的窗簾緩慢地移動,密密的遮掩了所有的陽光。
  
  隔離了光線,幾盞微弱的燈光自動開啟,昏黃的光源不刺眼且很溫馨。
  
  他拉關抽屜拿了顆止痛藥,胡亂地和著唾液吞下,再猛力的甩了甩頭,發漲的太陽穴仍叫囂著,但還是比剛醒來時好了些,意識也逐漸的清晰。
  
  昨天……對,昨天是他老友兼死黨湯繼哲結婚的好日子。
  
  十八年前,六個同等家世的同齡少年被達到異鄉求學,由於有類似的背景與煩惱,儘管彼此個性仍有顯著的差異,但經十年的朝夕相處,他們也培養出了一種患難與共的情誼,比親兄弟更像兄弟,不需言語,只俏一個眼神即明白對方的想法。
  
  正因為如此,哪怕是現在他們都已畢業,並各自在不同領域展露頭角,但他們都沒有推辭伴郎一職,因為這是早在唸書時就已約定好的事。
  
  更何況,這還是在他進入全球知名的五星級飯店家族事業努力近五年,接下了經營的重任後,第一次由頭到尾在自行規劃的飯店所舉辦的第一場宴會。當初免費提供場地,也是有藉著這場盛大婚宴打響知名度的想法。
  
  於是,剛在歐洲開完會,他便匆匆上了飛機,在機上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淨是掛心於先前的會議,雖是合眼假寐,仍是反覆的思索著大家提出的意見,才出機場,便直接前往死黨家集合。
  
  一夜未合眼,又累又倦的他,全憑著黑咖啡硬撐,隨著繁複的中國習俗瞎忙了一整天,還得幫他擋酒,咬著牙從頭擋到尾,直到圓滿的結束了婚禮,送走了鬧洞房的人們,他才鬆了口氣。
  
  那口氣一鬆了,疲 憊頓時湧現,他只覺得頭昏,靠在電梯旁略作歇息,後來……後來……後來呢?
  
  至於後來發生什麼事,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他苦澀的瘍起一個不能稱為笑容的笑,朝床的左側睇了眼。
  
  映人眼簾的只有一個影像——女人。
  
  咳!正確的說,是一個裸女。
  
  她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的輪廓,但光從背影看,她應該是美麗的,就像他其他的床伴一樣。
  
  整體來說,她的線條很纖細,皮膚也算是白皙,但卻不是那種矜貫的嬌嫩柔弱,反而有種俐落的感覺。
  
  這倒是令他感到有點新鮮,也好奇昨晚他到底與什麼樣的女人上床。
  
  依稀記得,這女人好像自稱是Bobo……
  
  他當然知道Bobo是誰,雖然他女朋友是以「打」為單位來計算,但他並不是一個絕情的人,他記得跟他上過床的每一個女人的名字。
  
  Bobo、Kelly、lucy、Mimi……
  
  然而,床上這女人的背影並不存在於他記憶庫裏,她是一個陌生人。
  
  正想去將她整個扳過來,她便像是贊到了他的心意,微微伸展了下四肢,翻了身,拍拍枕頭,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延續方纔的夢。
  
  她……她不是Bobo。
  
  那她是誰呢?
  
  杜品堯沈默地思忖著。
  
  印象裏,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似的?
  
  他湊上前去,仔細地端詳。
  
  她看起來好小,這是他第一眼的感覺。
  
  他所謂的「斜,倒不是年齡,而是她整個人都像是XS的尺寸,明明擁有著成熟女人的氣息,但就是比正常的小了那麼一號,細細的骨架、巴掌大的臉。
  
  方纔保有距離,並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可距離一拿掉,再與他的壯碩骨架一相比,她的手細得彷彿不堪一折。
  
  不像他的女友們都擁有模特兒般的高挑身材,雖然美麗,可總讓人覺得不夠精緻。
  
  她不同,她的線條一樣優美,可骨頭都是細細小小的,就像是……被縮小一號的模特兒。
  
  好怪異的感覺啊!
  
  他弄不明白為何心頭會有這般異樣,女人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陌生,甚至因為得來太容易,他提不起興與勁去追求。
  
  可她卻讓他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
  
  他扯了扯嘴角,濃眉一挑,霹出不羈的輕嗤。
  
  是因為想換換口味了吧!
  
  這麼一想,他隨即釋懷,將異樣全歸咎於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會想換吃青菜豆腐的正常心態。
  
  不過……青菜豆腐?!
  
  不,他不會用這樣的字眼形容她。
  
  事實上,就他所看到的,若這樣的玲瓏身材算是「青菜豆腐」的話,那他還真不知要怎樣才能稱得上是「大魚大肉」。
  
  他一向都不認為胸部大就是好,若和身材不成比例的話,縱使是兩顆西瓜又如何?重要的是那種美感才對。
  
  而她正是如此。
  
  若真要細究,她的體型仍是偏瘦的,但不是那種病態的瘦,她的肉很勻稱的分佈在有有該有肉的地方,令她成為一個曲線玲瓏有致的女人。
  
  他的視線慢慢地由她的胸往上挪,停駐在她那張熟睡的小臉上,目光不由得自嚴苛轉為溫柔,唇瓣也隱隱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容顏一如她的曲線般,十分的細膩,尖尖的瓜子臉、直挺的鼻樑、微翹且豐滿的唇、纖長的睫羽……
  
  可特別的是,她看來一點也不柔弱。或許是那道眉吧!未經修飾的黑濃劍眉,頗有一番英氣。
  
  剛烈的眉宇之間,無意流露出幾分小女人的嬌媚,即使是「閱人無數」的杜品堯,也不蔡有些暈眩,想著那道劍眉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雙眼。
  
  正怔忡著,那雙令他費疑猜的眼眸已幽幽的睜開,直直的望向他。
  
  「嗨!」
  
  陌生女於臉上浮著一抹淺笑,對著面前的男人輕聲地招呼著,眼神裏卻沒有半絲清醒。
  
  「嗨!」
  
  「幾點了?」
  
  他轉頭望了眼牆角的大鐘,「十點半。」
  
  「喔!那我還可以再睡一下。」她閉上有著長睫毛的雙眼。
  
  半響,她發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他是誰?
  
  裴漪再度睜開眼,一個念頭倏地閃過她的腦袋。
  
  剛睡醒而顯得遲頓的大腦,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的身份。
  
  他是杜品堯,傳說中換女人比換內褲還快的那個杜品堯。
  
  這麼形容也許有些刻薄了,他倒也不是天天換女人,只是他每每出現在報章雜誌上時,身旁的女人永遠不會重複。
  
  至於他是不是天天換內褲,她就不得而知了。
  
  唉……怎麼反而越說越刻薄了?
  
  醒醒神,裴漪那雙永遠黑白分明,似是洞悉人心的眼眸迅速的掃過他。
  
  嗯,他是杜品堯,面且還是沒穿衣服的杜品堯。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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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2:49
  第四章
  
  沒……沒穿衣服!?
  
  她的三魂七魄全嚇散了,腦袋倏地驚醒,飛快地轉了轉,也將記憶倒帶。
  
  許多零碎的片段漸漸地拼湊成一幅清晰的畫面,她想起來了,昨天是姐姐結婚的日子,她是伴娘,杜品堯是伴郎……
  
  然後呢?她皺起眉頭努力地再想了一下。
  
  對了,杜品堯喝醉了,她送他到這裏,然後興起了洗澡的念頭,就在她全身都感到無比的輕鬆自在耐,杜品堯從水裏冒了出來……接著呢?她有點忘了。
  
  「昨天晚上,我們是不是……上過床了?」
  
  裴漪抬起頭來睇了他一眼,聳聳肩,「你說呢?」
  
  他沒看到她正在想嗎?還問什麼問嘛!
  
  嗯……接著好像是他摟住她,又強吻了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再來……再來他們好像就開始「那個」了。
  
  畫面停格,裴漪乘著時光機回到今天淩晨的那個關鍵時刻。
  
  好吧!
  
  她承認,她是喝了點酒,符合了「酒後失身卡自然」的俗語,但她並不像連續劇中的女主角,醉到不省人事。
  
  沒錯,他們是有「那個」了,而且,在裴漪的印象中,最重要的一?那好像還是自己主動的。
  
  關於這一點,她有點自豪,至少是她選擇了他,而不是他選擇了她。
  
  過往的二十餘年生命裏,她用了四分之三求學,沒有享受到眾人口中「由你玩四年」的大學,也沒撥出任何的時間沉醉愛河,除了讀書,還是讀書。
  
  可她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對於愛情,總是有那麼一份憧憬存在,只是這份憧憬與她的理想相比,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罷了。
  
  對於昨夜,她並不後悔,她向來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儘管他是一頭種馬,但她卻沒有一掌劈死他,或許是潛意識裏,她還是那個夜深人靜時,因被纏綿情歌深深震盪,而不能成眠的寂寞女子吧!
  
  而他,的確就符合了傳說中的那個調情聖手,令她初次的體驗並沒有太多的不適,甚至是頭一回感受到成為女人的快樂。
  
  那種真切的擁抱與誘人的親吻,兩人緊密結合的親呢…
  
  不,她不後悔。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久,久到來不及在他醒來前悄悄離開。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最糟也不過就是這樣而巳,她並不認為他這種花花公子會纏著她不放,更不以為他會對她另眼相待。
  
  這麼一想,她的三魂七魄全歸回原位,氣定神閑的伸了個懶腰,大而無畏的迎向他正瞅著她的黑瞳。
  
  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杜品堯輕輕佻起一邊的眉,這女人真的……怪怪的耶!
  
  沒有尖叫、沒有害羞、沒有哭泣,還丟給他一個想像的空間……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正常女人可能會有的表情,還超級「有種」的跟他大眼瞪小眼,彷彿在打量著他、試探著他。
  
  可她到底又是在打量、試探些什麼?
  
  他不瞭解,真的不瞭解,女人不就是那樣的嗎?為什麼她不是?
  
  因為不瞭解,他決定用不同的眼光看她,或許能瞭解她的與眾不同是從何而來。
  
  她比他過往的女人都多了份自信與驕傲,她的眼神裏還帶了些挑釁和反抗,而不是曾屬於他的那些女人都應該共有的柔順與畏懼。
  
  這樣的發現讓他感到十分的有趣,女人對他而育,除了是一種打發時間的工具之外,還是他的一項收藏。
  
  他曾擁有過各種不同的女人,嬌媚的、豔麗的、清純的、火辣的,也交過各個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女人。
  
  他每每在遊歷到一個新的地方之後,以他自己的魅力去吸引當地的女人自動投入他的懷抱。
  
  他從不直接用錢去買女人,那樣的手法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用的,他喜歡女人自己送上門來,至於女人是為了他的錢或為了他的外表,他不會深究,反正他從不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停留超過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樣的風格讓他在同行中博得了「大亨」的名號,至於所謂的「同行」,當然是指和他同樣以「收藏女人」為興趣的那票朋友。
  
  現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是一個新的品種,就如同所有收藏家一樣,每發現一個新的收藏品,都會振奮與垂涎的。
  
  然而,他感到困惑的卻是——他實在沒有印象自己是否曾佔有過她。
  
  既然不知道,那就問吧!
  
  「老實說,我醉的一塌糊塗,根本記不起來。」
  
  「記不起來也好,你認為有就有,你認為沒有就沒有。」
  
  這是什麼回答嘛!哪有一個正常女人會把「上床」當成可有可無的事。
  
  「如果我認為有呢?」
  
  「你認為有就有吧!」
  
  呵!有趣有趣,他估計這女人的戰鬥指數超過一千萬,比七龍珠裏的超級賽亞人還厲害,這樣的對手才會讓他有品嚐的慾望。
  
  既然都已經做過了,再來一次又何妨?
  
  正想開口,話到嘴邊停了下來,思緒又回到了最初。
  
  她不是Bobo,那麼她是誰?他又該怎麼叫她才好?
  
  他的每個女人都有名字,就如同每件商品都有自己的品名,他可不會糊塗到不在乎自己的收藏品叫啥姓名。
  
  「對了,還沒請教你的芳名。」
  
  裴漪慵懶地甩甩頭髮,「那重要嗎?」
  
  「你認為重要就重要,你認為不重要就不重要。」他用上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手法。
  
  她被逗笑了。沒想到這只種馬還挺風趣的,男人,具有那麼一點好玩的地方。
  
  「我認為不重要。」
  
  「呃……好吧!」
  
  他的矛被她的盾擋了回來,只能認命地點點頭,私底下卻猜測她是屬於「殺手」級的女人,或許在異性方面的經驗比他更多,否則怎會如此泰然自若地在他面前裸露著,而沒有絲毫的羞澀與不安。
  
  其實裴漪完全沒去想到這些,以技術層面來說,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碰觸的也都碰觸了,她無須再去顧忌他的眼光。
  
  「喂!你餓不餓?」她突然抬起頭來問這麼一句。
  
  昨天雖是裴漣的喜宴,但身為伴娘的她卻沒有大快朵頤的好福氣,不是幫新娘更衣,就是忙著幫她整理那拖得老長的禮眼,幾度動了筷子,食物還沒到嘴裏,又得站起來陪著新娘到各桌謝禮,她的肚子早就舉牌抗議了。
  
  杜品堯怔了怔,這個女人真的是怪怪的。
  
  他們在床上耶,她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場地發表意見嗎?
  
  「能不能叫點吃的來?」她眨眨大眼睛。
  
  經她一提,杜品堯也發覺自己似乎是有點餓了,翻身到床邊按下一個鈕,立刻有個聲音從隱藏在床頭櫃裏的音箱裏傳出來。
  
  「杜先生您早,需要什麼服務?」
  
  「幫我準備兩份早餐。」他下了個命令,又轉過頭去看著她,「要西式的還是中式的?」
  
  裴漪想了一下,「中式的。」
  
  「嗯,兩人份中式早餐。」
  
  「好的,請杜先生稍等片刻。」對方必恭必敬地回答著。
  
  趁著早餐尚未送來的空檔,裴漪起身到浴室裏稍微梳洗一下,回來時順手從浴室的櫃子裏抓了件睡袍披在身上,卻發現這睡袍居然是女性的尺寸。
  
  能在櫃子裏隨時準備著女用睡袍,可想而知,前來造訪杜品堯套房的女人有多頻繁啊!
  
  她並不在意這些,反正她不會對這樣的男人有什麼樣的寄望,今天淩晨的一切都是個意外,即使是現在,她也當成是這個意外的延伸,過了這意外的一天,她和他之間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回到臥室,早餐剛好達到。
  
  一個女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進來,或許是早已習慣在杜品堯的房間裏見到不同的女性,服務生的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低著頭將餐車推到床前,又低著頭退了出去。
  
  「來,快趁熱吃吧!我們飯店的廚師手藝很不錯。」杜品堯伸手招呼她。
  
  裴漪才不會跟他客氣呢!用了他的按摩浴缸,又開了他一瓶酒,這份早餐不過是小Case而已。
  
  她落落大方地和他一起坐在床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蘿蔔糕,就往嘴裏送——
  
  「呼——好燙!」裴漪趕緊伸出舌頭來舔舔燙著的嘴唇。
  
  她徽露丁香小舌的模樣,對杜品堯而盲無疑是一種挑逗,剛剛有點冷卻的心又開始發熱。
  
  「這個蘿蔔糕好好吃啃!」她一邊吃一邊說,手也沒閑下來,以拆禮物的心情將其他餐盤蓋揭開,「耶!還有小籠包!太好了!」
  
  看著她嘴饞的模樣及臉上幸福的笑容,是他所不會見過的。
  
  他的女伴們的食量往往足以與金魚媲美,常常是吃個一、兩口便在那邊擦嘴,這令他十分懷疑她們到底如何活到成年的。
  
  而她……她像是把吃東西當成是很快樂、很自然的事,一點也不計較卡路里,一口口把美食送進嘴裏,享受食物的美味。
  
  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映人室內,灑在她清麗的臉龐及身上,她清澈的瞳眸裏還漾著氤氳的水氣,幾繼頭髮落在臉龐,將她整個人襯托的仿如一位落人凡間的仙子。
  
  杜品堯有點看傻了,他有股衝動,想為她拂起絲絲長髮,然後在她的額上留下一個印記,這純粹是一種對於藝術品的膜拜,不帶著任何褻瀆的意味。
  
  「你瞧著我做什麼,快吃啊!」她用指頭輕輕地戳著他的手臂,「看著我吃就會飽喔!你這個人真怪耶。」
  
  怪?誰怪?他都還沒說她怪,她反倒先說起他來了。
  
  無奈地笑笑,杜品堯也跟著動起筷子來。
  
  兩人沒有再交談,各自享受碗盤中的佳餚。
  
  「你吃飽沒?」她擦擦嘴,撫著滿足的胃部,目光掃過全面清空的杯盤。
  
  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擱下杯子,他重重的點頭,「嗯。」
  
  她很體貼的遞了張面紙給他,指了指他的嘴角,「上面有顆芝麻。」
  
  「謝謝。」
  
  接過她的面紙,一種異樣的念頭打從心裏升起,他覺得他們兩個仿若是最熱悉的陌生人,雖然他連她是誰都還不清楚,心靈裏卻有著某種程度的契合。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在他過去的經驗裏,女人都是一個樣兒,他只對她們有纏綿的慾望,他從不知道原來他和女人之間,竟然也會有著心靈層面的相通。
  
  「等會兒你還有事嗎?」
  
  他不問她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很直覺的想了想,「應該沒有。」
  
  「既然沒有,那……」她燦爛的笑著,「要不要再來一次?」
  
  「啊?」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吃飽了,應該有體力了吧!我們再來一次吧!」
  
  她毫不忸怩做作,率直地提出她的要求。
  
  對裴漪而言,這是個意外的一天,既然都發生了,何不讓它成為一個美麗的意外,或許還能在她記憶的扉頁裏留下美好的一段。
  
  更何況,她的第一次是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發生的,這是她認為唯一的缺憾,而今一切都在陽光下攤開了,她渴望能完整地擁有一次真正的愛。
  
  她告訴自己,如果這算是荒唐,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次,二十多年來被傳統觀念所桎梏的心,總要放次假吧!今天,就當作是那個休假日。
  
  杜品堯可不知道她的心裏有這麼多的想法,他只是好奇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身經百戰,男女之間的事對她而言,竟像吃個早餐那麼容易,連他這個情場上的浪子都得要甘拜下風。
  
  如果說真的要再來一次,對長期周旋於女人之間的杜品堯而言,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他沒想過,這樣的事她也能問的這麼直接。他過去的女人不是不曾主動向他求歡,但方式各有不同,有的是閃爍其詞、有的是需索無度、有的是刻意奉承、有的是虛與委蛇,他不曾遇過如此坦白而自然的方式。
  
  那種口氣,就好比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女生在問他:「再多陪我玩一下好嗎?」讓他很難聯想到床第之間的事。
  
  裴漪看見他眼裏的猶豫,不以為意地輕聲一笑,「沒關係,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留……下來。」他有點艱難地開口,畢竟這不是他慣用的語言。杜品堯愕然,她居然連決定離開都這麼的迅速果斷,他不禁有點失態地拉住她的手,「別走!」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口留人,以他過去的經驗,沒有女人脫了衣服後還能從他手中離去的,並不是他要她們留,而是她們心甘情願地為他留。
  
  當然也有那百分之一的少數,會因為他不小心叫錯名字而堅持要走,但他總是好整以暇地雙手環在胸前,看著女人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一步一回頭地走到門口,然後再用著哀怨的語氣問他;「你真的捨得我走嗎?」這時他只要適時地給她一個微笑,十之八九的女人都會乖乖的再撲回他的懷裏。
  
  也有女人真的不懂他微笑的含義,開了門就往外走,當他心情好時,他會給她十分鐘的時間,有一半以上的女人會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再回到房裏,主動脫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剩下的最多不超過三天,就一定會打電話給他,求他寬耍
  
  然而這卻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遺棄的恐懼,只因為他知道她真的會走。
  
  「嗯?」裴漪回過頭來,看著這個在別的女人面前總是不可一世的男人,「你不是不要嗎?」
  
  他不願再解釋什麼,此刻的他只想立時就佔有她,佔有這個頭一回讓他感到挫折的女人。
  
  杜品堯有點粗暴地將她拉到自己身上,她胸前的兩團烈火像兩枚飛彈似地直接命中他的心臟,令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更激起他潛藏在內心底層的慾念,他迫切地封住了她的唇,舌尖迅速地突破了她緊閉的口,一雙手在最短的時間裏卸除了兩人身上的束縛,抱著這個溫暖而柔軟的嬌軀,一起躺到床上。
  
  她被他吻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更難熬的是他的雙手,肆無忌憚地遊移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而且每一次的接觸都在她的嬌軀上留下燒灼的痕跡。
  
  他很有經驗的手指找到了她胸前的一點,不留情地加以揉撚,讓她忘情地申吟著。
  
  接著,他從她甘醇的唇轉戰到她的香腮、她的耳珠、她的粉頸,當他灼熱的唇吻上她的蓓蕾時,她不由自主地拱起腰來,承受著他猶如春雨的滋潤。
  
  他很壞,從開始的親吻變成了吸吮,又從吸吮變成了咬齧,每一種轉折都是一種不同的刺激,她的聲音也隨著他的.變化而有了不同的節奏,時而低吟,時而高亢,交響成一曲人間至美的旋律。
  
  他輪流在她的兩座峰巒上徘徊,一雙手毫不客氣地朝著她隱密的森林前進,當他的手指掠過她滑如凝脂的肌膚時,一陣銷魂蝕骨的快感,使她無法抑制地扭動著不盈一握的小蠻腰。
  
  裴漪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痛苦與快樂,可以到達如此的境界,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比起高中時穿著校服去舞廳跳舞還刺激,她的心跳在極短的時間內不斷攀升,攀升到一個她無法控制的地步。
  
  杜品堯真不愧是調情聖手,對女人自有一套,除了口到及手到之外,連他的腳都運用上了,他將雙腿緊緊地夾著裴漪的玉腿,更可惡的是,他竟用他燃燒的火把去摩蹭著她的大腿內側,而且還不斷地挺進,就像是夜襲的軍隊,在緩慢的移動後,終於來到她欲拒還迎的關口。
  
  他並不忙著進攻,用左手輕輕地揉擰著她的豐臀,而右手則直往下伸,在濃茂的草叢中探索著,搜尋那密林裏的鑽石。
  
  驀地,他終於發現了那顆隱藏良好的鑽石,於是他用手指輕輕地摩蹭著她那顆最最敏感的鑽石。
  
  裴漪不曾嘗過這樣的滋味,今天淩晨的一切就像是突來的狂風暴雨,來的快,去的也急,她根本沒有好好地享受到前戲的快感,而現在的杜品堯則是使出渾身解數的來招待她,初經人事的裴漪怎堪承受這樣溫柔的刺激。
  
  她放縱自己大聲地叫,四肢百骸傳來的興奮感像海浪似的,一陣陣扑打著她的心。
  
  杜品堯知道她已到了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放開扣關的手,改用他最引以為傲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她柔軟而神秘的幽境。
  
  他猛然的進入,又倏然的退出,換來她飢渴難耐的嬌吟,似乎在怨懟著他無情的寓去,然而在轉瞬間他又給了她充盈的滿足,他重複著如此的動作,不同的只是時快時慢的節奏,裴漪的心也跟著時緊時鬆,在胸腔裏激烈的跳動著。
  
  看著她極度陶醉的神情,杜品堯有著強烈的成就感,她終究還是屬於他的,就算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能抹去她曾是他的女人這個事實。
  
  他動得更賣力了,比起對他其餘的女人都還要認真上一百倍,他並不否認,他與別的女人交歡時,有時是應酬;有時是捧嘗有時是玩票,更多的時候是發洩,但至少現在,他是全心全意的想給予她最大、最多,也最狂野的歡愉。
  
  他赫然發現,自己竟是第一次這麼在意女人的感受。
  
  於是,他開始變換著不同的姿勢,有些姿勢甚至是曾經看過A片的裴漪都不曾見過的,但此時她根本無暇去考慮這些,她充分的配合著,也充分的享受著,此刻的她早已沉沒在愛慾交織的漩渦裏。
  
  之後,杜品堯又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往窗邊走去,他按下一個按鈕,窗簾慢慢地拉開了,熾烈的光線映射在兩個交纏的軀體上,室內的溫度陡然地升高了好幾度,一半是因為陽光的賜予,一半則是來自於他更快速的摩擦。
  
  窗外的景致在強烈的日光下盡收眼底,她雖然知道這種玻璃從外面是看不進來的,但那種暴露在廣大空間中的視覺幻境,更增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新奇與刺激。
  
  他將她放在半身高的窗臺上,那樣的高度正好適合讓他與她之間密切的結合,他盡情地衝刺,像只脫韁的野馬,在廣闊的草原上奔馳著,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連他自己都難以想像。
  
  裴漪感覺到自己快融化了,她心有靈犀的知道杜品堯也即將到達極致的巔峰,於是兩手用力地緊抱著他,恨不得要將他和自己融為一體,並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強烈的痛楚更加快了杜品堯的速度,激發出他潛藏已久的體力,他驀然地發出一聲低吼,億萬個火焰同時從他的體內迸射出來,在兩人共有的小宇宙裏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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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3:16
  第五章
  
  他們躺回床上,聽著彼此由急轉緩的呼吸聲。
  
  依照慣例,杜品堯總會在雲雨之後,起身倒杯酒,或是點支煙,看著躺在床上的戰利品,順便盤算著下一個躺在這裏的女人會是誰。
  
  然而,今天他沒有這麼做。
  
  不知為什麼,他心裏十分在乎眼前這個他完全陌生的女人。
  
  她就躺在他的身旁,幾縷長髮覆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輕輕地搔著他的肌膚。
  
  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憐惜打從他心裏浮起,他摟著她的腰,小心地將她的髮絲撚起來,湊到鼻端,貪婪地嗅著她的髮香。
  
  她察覺到他異樣的呼吸聲,回過頭去,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杜品堯嘴角揚起一個笑,「怎麼樣,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吧?」
  
  如果床上運動也能列入奧運比賽項目的話,他認為他剛剛的表現足以為臺灣拿下一面金牌。
  
  不論是時間的掌握、技巧的純熟,或者是藝術上的突破,方纔的那場演出無疑的被他視為巔峰之作。
  
  正得意洋洋地瞅著她,等著聽她由衷的讚美,沒想到裴漪卻撇撤嘴角,不以為然地說;「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
  
  杜品堯整張臉垮下來,差點沒摔到床下去。
  
  他還以為她會感動的掉淚呢!
  
  其實這怎麼能怪裴漪,這不過是她第二次的經驗,而且這兩次都是跟同一個人,叫她去評斷他的表現,那不等於是叫一個外國人來為一幅中國山水畫打分數?
  
  但她卻不願在杜品堯面前示弱。
  
  他悶哼一聲,「這麼說來,你過去曾有過比剛才更好的經驗咯?」
  
  「嗯……」她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有個人每次給我的感覺都比剛剛好太多了,你和他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兒科。」
  
  「誰?那個人是誰?」
  
  「有必要告訴你嗎?」
  
  「我才不相信呢!」杜品堯一把無名火頓時燒了起來。
  
  「你不信就算了。」
  
  他有點喪氣,
  
  還以為自己的表現已是十分的完美,沒想到她竟給了「馬馬虎虎」這四個字的評語。
  
  當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林高手,知道居然有人比他還厲害時,那種強烈的挫折感,想必是很難承受的。
  
  「再、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急了起來。
  
  「你還行嗎?」裴漪的目光不客氣地瞄了瞄他已呈休兵狀態的武器。
  
  一股傲氣在短短的幾秒內再度灌注到他的長矛裏,「你看!再來五次都無妨。」
  
  裴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掙開他的懷抱,直接進了浴室。
  
  杜品堯的心一直靜不下來,他把這一行裏幾個以「性能力」見長的高手一一的列舉出來,卻想不起來會有哪個人在這方面的評價比他還高的。
  
  是彼得嗎?不可能啊!他最久的紀錄還不到自己的一半呢!
  
  是湯姆嗎?應該不會,他那種腦子哪想得出剛剛那些花式。
  
  不然就是威廉,這傢伙輩聲國際,用過的都說好,連李文斯基都稱讚他比柯林頓還厲害。
  
  錯不了,應該就是這傢伙。
  
  他跳起來,對聲浴室揚聲質問:「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威廉?」
  
  「不是!你再猜。」裴漪在浴室裏大聲地回答。
  
  咚!居然答錯了。杜品堯只好又坐了下來,抱著頭苦苦地思考著這個神秘人物到底是誰。
  
  怎麼會有人比他還厲害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對了,那個人一定是服用了禁藥,這根本是違反比賽規則的,如果查證屬實,一定會遭到禁賽的處分。
  
  「我知道了,那個人一定有吃什麼藥吧!」他又隔著門問裴漪。
  
  「保證沒有!」
  
  哇咧!又答錯了。
  
  他有點氣餒,剛剛才有的一點傲氣又消失了。
  
  就在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的時候,裴漪躲在浴室裏險些笑岔了氣。
  
  沒想到這匹種馬對這個居然這麼在乎,這樣也好,挫挫他的銳氣,就算是為那些曾經被他征服的女性討回些公道吧!
  
  杜品堯可一點都不知自己被她給誆了,因為他早就認定她一定是個閱人無數的武林高手,可憐的他怎會知道,她的第一次就是自己在十二萬分的醉意裏給奪走的。
  
  那時的他完全憑本能和衝動辦事,又是在浴缸裏發生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之後她又表現的如此大膽,一點也不怯場,
  
  連他這個長年征戰大江南北的情場大亨,都給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裴漪才不管他,她扭開水龍頭開始淋浴,只想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衝走。
  
  就只有今天,她不斷的告誡自己,再怎麼荒唐也只有今天而已,等到她淋浴完畢,她還是原來的她,再也不會和杜品堯扯上關係。
  
  聽著水流聲,杜品堯又開始想著,或許她是想再換個比賽場地試試。
  
  這樣也好,有許多女人對他在浴室裏,善於運用各種器具的特點讚譽有加,說不定他能在那裏扳回一城。
  
  心意已定,先不去想那個人到底是誰,再提升五成功力,這次一定要發揮到淋漓盡致,好讓她不要再小覷了自己。
  
  他像是個十來歲的小夥子,立刻又有了生理反應,含著笑意的打開了淋浴間的玻璃門,期待著還會有些什麼刺激。
  
  沒有親吻、沒有擁抱、沒有挑逗、沒有刺激。
  
  她關上了水,完全感覺不到不久之前兩人的親密,很生疏有禮的把淋浴間的使用權讓給了他。
  
  他不禁想著,或許,她是想將晚上的份挪到白天進行……
  
  這麼一想,他沖澡的動作加快了一倍,沖洗完畢,昂然回到了臥室,卻看不著裴漪的身影。
  
  怪了,她又溜到哪兒去了?
  
  左顧右盼,碩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他沒有任何人。
  
  喔——難道她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
  
  嘻!他也喜歡!
  
  ※※※※※※※※※
  
  哇靠!玩什麼捉迷藏!
  
  當初還嫌這百來坪的空間有點太小,現在才發現簡直是大的離譜,光是想找個人都可能要出動警犬。
  
  他在整個屋於裏足足找了半個多小時,一個屁也沒有!
  
  她就這樣走了。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
  
  惱怒的將手中的公文夾丟回桌上,杜品堯煩躁的站了起來,在寬大的辦公室內來回走動。
  
  思緒不由得回到了三天前,
  
  他們的「再來一次」。
  
  他那時想著,小憩片刻後,或許,他們可以再一次的「再來一次」;或許,他們可以這樣一次次的「再來一次」;或許,晚上他們可以吃頓羅曼蒂克的燭光大餐,以又一次的「再來一次」結束這美好的一天……
  
  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跑了。
  
  就在他的中場休息時間內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連他最想知道的正確答案都不告訴他!
  
  繼續在辦公室內來回走動,他越走越覺得一肚子火。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不告而別的。
  
  她到底當他是什麼嘛!
  
  過去只有他把女人當成玩物,沒想到這次居然會風水輪流轉,他成了這個女人的玩物。
  
  哪有人這樣的,玩玩就丟了,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男性自尊因她而受損了,想他杜品堯在花叢中打滾了十餘年,向來只有他甩人,沒有人甩他,這是前所未有的挫敗。
  
  更可恨的是,她留下一個未解的謎題,卻不給他任何線索,害他這幾天撥了上百通的電話,給那些曾經和他有染的女人做民調。
  
  所幸調查結果對他而言,稍稍可以扳回一些顏面,所有的女人都義無反顧的把心目中的第一名投給他,其中在時間、技巧和藝術表現三方面都給他滿分的有百分之八十一點七,剩下的百分之十八點三則對他在比賽結束後的冷淡略有微詞,但這仍然無損他「大亨」的地位。
  
  他印象最深的是Case,用著她那嗲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對他說的那段話。
  
  「哎喲!如果這方面你排第二的話,那全世界就沒有人敢捧第一了呢!」
  
  這段話完全說到杜品堯的心坎裏,為了這段話,他還馬上交代助理買條鑽石項鏈送過去。
  
  但偏偏就是有人信誓旦旦地說,他的表現不過是「馬馬虎虎」,這口氣叫他如何能夠忍下去。
  
  不行!孰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就這樣讓她跑了,他杜品堯哪還有面子在道上再混下去!
  
  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信心和地位,他一定要找到這個驕傲又調皮的女人,再和她大戰三百回合,好讓她知道他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麻煩的是,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這個人呢?
  
  只記得她好像也出現在那天他參加的那個婚禮上,好像還是個伴娘,可是那天伴娘一共有六個耶!
  
  他思考片刻,按下電話上的一個鈕,「小李,來我辦公室一趟。」
  
  ※※※※※※※※※
  
  呼!人終於找到了,原來就是新娘的妹妹,可問題是……她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在她的辦公室門口遲疑了良久,杜品堯怎麼也想不出,或者該說是根本就沒這個印象,又要從何想起呢?
  
  坦白說,他是不知道她的一切,辦事能力超強的助理在兩個小時內交給他薄薄的一張紙,裏頭清楚的紀錄了她的半生,而他只是瞄了一眼,看到她上班的地點正好就在他傍晚的行程附近,然後辦完公事,正好有個空檔,晚上也沒應酬、沒有美人相伴,所以他就來了……
  
  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紙條在他看完後就隨手扔了,一時倒忘了看她姓啥名啥,待會兒見了她之後,該怎麼叫她呢?
  
  啊!對了,她是死黨的老婆的妹妹,那應該和她姐姐同姓……等等,他腦中竟然想不起昨天的新娘姓什麼。
  
  真是糟糕!該不該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死黨呢?
  
  怎麼問?問他老婆姓什麼?那感覺多怪!
  
  但如果他真能問的出口,包準馬上就有人會拿著菜刀殺上門來。
  
  唉!她到底姓什麼啊?
  
  站在立委辦公室裏,大夥兒各忙各的,他不出聲,也沒人去問他要找誰。
  
  只不過每個打從他身旁走過的女性,都不禁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又臉紅心跳地快步走過。
  
  他早就習慣這種目光了,如果他不是為了某個目標而來的話,他光用幾個眼神就不愁今晚沒人陪他。
  
  不過今天他倒是很收斂,不僅是目不斜視,而且還一臉莊嚴肅穆的望著遠方那個埋首書堆的女人。
  
  與他其他的女伴比較起來,無疑她是特別的。
  
  而他,也的確對換一個不同典型的玩物頗感興趣。
  
  一會兒,下班時間到了,忙完的人先行離開,一個個都快走光了,終於,有人向她道別。
  
  「小裴,我先走了,等會兒麻煩你鎖門。」
  
  這一聲稱呼,就像其他的小張、小王、小黃、小林、小陳、小李等等的淺顯易懂。
  
  嘿嘿嘿!原來她姓裴啊!
  
  等這最後的一個人也走了,杜品堯走向前去,自信滿滿地漾起個酷酷的笑,「裴小姐……」
  
  沒反應。
  
  再叫一次好了,「裴小姐……」
  
  裴漪左右張望了半天,見四下無人,才懷疑的問:「呃……請問你在叫我嗎?」
  
  略僵了僵,他隨即恢復過來,用著他一貫的調戲口吻,似笑非笑的問:「除了你之外,這裏還有別的女人嗎?」
  
  她爽朗一笑,聳聳肩,「是沒有。」語畢,轉身繼續忙著桌面上堆積的檔,一點也不把他的調戲當一回事。
  
  杜品堯沒料想會吃閉門羹,對他來說,女人「不就是那樣」?
  
  在他記憶中,沒有女人會無視於他的存在,更沒有女人會對他說不,但她……偏偏「就不是那樣」!
  
  簡單的五個字,只是改變了排列組合,卻完全展現了中文的奧妙,成為截然不同的含義。
  
  「裴小姐……」他有點吞不下這口氣的又再叫了一次,提醒她,他正等著她。
  
  裴漪吸了口氣,倏地轉過身子,「你真的確定要找的人是我嗎?」
  
  「當然。」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知該生氣還是好笑,他們連床都上過了,他卻連她姓啥名啥都還搞不清楚,要不是剛剛聽見有人喊她「小裴」,現在只好把「百家姓」拿出來,一個個猜下去了。
  
  裴漪生疏而有禮的綻放美麗的笑,「很抱歉,事實上,我姓徐,『裴』只是我名字的其中一個字。
  
  大概是大家都叫我小裴,所以『您』才會誤會了吧。」她還特別加重了音以表示距離。
  
  杜品堯愣住,原來自己還是猜錯了,可要這樣輕易就放棄的話,他也不會是杜品堯了。
  
  之所以能在這一輩年輕的企業家中竄出頭,除了應該具備的能力外,最大的因素便是他的耐力了。
  
  他輕輕的笑著,迷人的嗓音含笑問:「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呢?」
  
  秉持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她回以同樣的笑,「你也叫我小裴吧。」
  
  只是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笑是很敷衍了事的,因為她一說完,笑容立刻斂起,低下頭繼續整理手裏的檔。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閉門羹,令他很不是滋味,可是,就連他都不能解釋為什麼他不掉頭就走,反而很犯賤的激起了份執勘。
  
  她要他走,他就偏偏不走!
  
  他也不吵她,拉了張椅子,很自動的坐了下來,順便再抽本書打發時間。
  
  夜晚的辦公室內,就只有時鐘滿答滴答,及紙張翻動與筆尖劃過紙面的輕輕聲響。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就這麼的,四個小時過去了,裴漪終於將手上的引用條文整理好,細心的把檔排列好順序,這才伸展了下早已酸疼的四肢。
  
  瞄了眼時鐘,就連她都有些意外自己竟忙到了九點多,趕忙收拾一下桌面,從抽屜拿出包包,滾輪椅輕輕一滑,她站起轉身,赫然發覺杜品堯竟還在。
  
  她不禁失聲問:「你怎麼還沒走?」
  
  杜品堯合上了書,往桌上一丟,「你看不出來我在等你嗎?」
  
  說沒有一點感動是騙人的,不管他是什麼樣濫交的男人,他等了她四個小時,光憑他臉上毫無一絲怨尤或不滿,就已夠讓她心軟了。
  
  她雖沒笑,但比起之前的晚娘臉,已溫和了許多,說了句像是情人間打情罵俏的話語:「我又沒叫你等……」
  
  他笑了,俊俏的容顏很迷人,說了句更迷人的話:「餓了吧!」
  
  她忍不住笑了,「嗯。」
  
  他伸出了手,「走吧!」
  
  她遲疑了一會兒,輕輕喉嚨,正色道:「如果你是為了那天的事,那麼,我建議你不用放在心上。」
  
  「哪天?什麼事?」他揚揚眉,故意裝傻。
  
  她沒好氣的撇撇嘴,「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說得這麼白吧!」
  
  他皺著眉想了想,「喔……你是說我們上床的事?」
  
  「沒錯。」
  
  她直直的望著他,「
  
  以杜品堯這三個宇,不需要因為和我上過床就來追我吧!否則,你要追的女人也太多了!」
  
  他又笑了,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他有過的女人太多了,但能讓他敞開心扉大笑的女人……太難找了!
  
  「你笑什麼嘛!」
  
  她微慍。
  
  「呵呵!小裴,你好可愛!」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頭。
  
  她嫌惡的別開臉,「別亂摸!我不是小狗!」
  
  他又笑了,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不,我不是在追你。」
  
  「那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她擺明不信。
  
  他噙著一抹笑意,
  
  「我只是想陪你吃個晚餐而已。」
  
  「晚餐而已!?」
  
  「只是晚餐。」
  
  「可是,現在看起來不太像是晚餐時間吧!」
  
  她指指牆上的鐘。
  
  「你要將它當成是宵夜時間也行。」
  
  兩人四目相交,像是達成了某種協定,一同漾起了笑。
  
  杜品堯再次的將手心朝向她,「走吧!」
  
  而裴漪也終於大方的將手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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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3:41
  第六章
  
  裴漪根本意想不到,像他這樣一個花名在外的情場浪子,對於政治竟然有他獨到的見解。
  
  在她印象中,他這種人不過是靠著錢、長相、花言巧語,及某方面的功夫,在脂粉堆裏打轉。
  
  後來才知道自己的觀點實在是大錯特錯,他不僅上述的優點都具備了,更吸引她的,是他不俗的談吐和翩翩的風度。
  
  原先她只是抱著「反正自己也要吃飯」的心態和他用餐,但到後來,用餐反倒變成是次要的,有幾度她幾乎要放下刀叉,用力地為他精闢的見解鼓掌。
  
  聽完他對於一個剛通過的法案所做的評論,她不禁由衷的讚賞,「沒想到你對於政治這麼瞭解。」
  
  「是嗎?」他的眼裏閃著光芒,「能得到你這個專業人士的褒獎,實在是我莫大的榮幸。」
  
  「我怎能算是專業人士呢?不過是個小小的立委助理罷了。」
  
  「法學碩士不算是專業人士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法學碩士?」她有點吃驚。
  
  「不知道你的背景,怎敢邀你吃飯呢?」
  
  他有點心虛,除了她上班的地方和她的學歷之外,他什麼都記不起來,幸好她也忘了方纔還叫錯她的姓這件事。
  
  「難道你和每個女人吃飯前,都會先調查對方嗎?」
  
  「那倒不一定,譬如說,那天我和你一起吃早餐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
  
  裴漪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那怎麼能算數,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你的意外還是我的意外?」
  
  「我們的意外。」她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也暗示著這種意外不會再發生。
  
  「對你來說或許是意外,對我來說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喂喂喂,你的比喻失當。」
  
  「喔!真對不起,我罰酒。」他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紅酒。
  
  裴漪白了他一眼,「你少喝一點,別像那天又喝的爛醉,我可扛不動你。」
  
  「喝醉有什麼不好,說不定還會有『意外』再發生呢!」他目光灼灼地瞧著她,眼神裏有著無言的挑逗。
  
  她被他瞧得有點不自在,雖沒喝酒臉也紅了。
  
  杜品堯能讓無數女人臣服,不只是因為他的錢和外貌,他最擅用的就是他機智的言談,還有那雙勾魂攝魄的黑眸,只要逮到機會,他就會發動一連串的攻擊,大多數的女人總在他使出這招時就敗下陣來,這也是他被朋友拱為「大亨」的原因。
  
  但裴漪卻不屬於大多數的女人。
  
  她的動情不到片刻就被理智冷卻下來,雖然她不否認他是有那麼一點吸引她,雖然她也不否認他們曾有過不尋常的關係,可是那些和「愛情」這兩個字的距離,比世界大同還要遙遠。
  
  更何況,這年頭搞「一夜情」早就不是新聞,「一夜情」會變成「一世情」才算是新聞。
  
  她必須要讓他清楚的知道這點。
  
  「杜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明白,那天只是『意外』,這樣的意外我想再發生的機率比中樂透還低。」她驟然板起臉孔,用著有點訓斥的口氣警告他。
  
  杜品堯頓時愕然,他不明白才剛臉泛桃花的她,居然在轉瞬間就變成寒冰臉。
  
  但他的愕然維持不到半秒鐘,很快的又恢復了鎮定。
  
  這小小的挫折如果能讓他打退堂鼓,他就不是杜品堯了。
  
  「比中樂透還低,你是指幾獎?」
  
  「頭獎!」她再給他肯定一點的答案。
  
  他不以為意,瀟灑地笑了笑,「你有沒有想過,中頭獎的機率那麼低,為什麼還是那麼多人會排隊去買?」
  
  裴漪想也沒想就回答;「因為每個人都還抱著自己會中的希望啊!」
  
  「那就對了!」杜品堯拍了一下手掌,引來一堆人的注目,他才不管旁人的眼光,繼續說下去,「即使機率低於億萬分之一,總是有中的可能,我願意為這樣的可能去下賭注。」
  
  裴漪皺著眉頭,這個人還真會死纏爛打,她已經這麼明白的表示了兩人之間的不可能,他還是這麼執迷不悟。
  
  不過她挺欣賞他靈敏的反應,這種人倒是個當立委的好材料,去經商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了。
  
  「隨你便吧!」她聳聳肩,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嗎?」
  
  「那可不一定!」他挺直了身子,「有些女人是四獎,我下注就少一些,有些是二獎,我下的就多一些。」
  
  她對他的比喻感到很有趣,「那我呢?銘謝惠顧?」
  
  「不!你是第一特獎。」他表情嚴肅地回答。
  
  裴漪先是怔了片刻,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哇!沒想到我身價那麼高呢!」
  
  見到她笑,杜品堯終於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她鬧,「是啊!你現在才知道你比頭號通緝犯還值錢嗎?」
  
  「呸呸呸!才正經不到三分鐘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你才比頭號通緝犯還值錢呢!」她嬌斥了幾句。
  
  沒想到她含羞帶嗔的表情如此地誘人,他的心猛然地跳了幾下。
  
  他舉起酒杯,輕輕碰了她的杯子,「好吧!你值錢我也值錢,我們是賞金最高的鴛鴦大盜!」
  
  裴漪拍手大笑,剛才的尷尬霎時都煙消雲散了。
  
  ※※※※※※※※※
  
  他們聊得很盡興,杜品堯的妙語如珠給了裴漪如沐春風的感受,她不得不對這個人重新評估。
  
  她本身就是個多話的人,杜品堯的話卻不會少於她的;她對自己的伶牙俐齒也頗為自康,沒想到杜品堯還勝了她一籌。
  
  最厭惡的就是和那種舉一不能反三的人交談,杜品堯不只會舉一反三,甚至還能聞一知十,和這種人相處,她只覺得快活又舒暢。
  
  所以兩個人聊到忘了時間,吃完宵夜,竟然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
  
  步出餐廳,裴漪還在回味著杜品堯剛剛說的一個笑話,臉上有著燦爛的笑。
  
  走在人煙稀少的馬路上,街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夏夜晚風徐徐吹來,真叫人心曠神怡。
  
  他們沿著人行道漫步,兩人都默默無語,裴漪靜靜地享受著這種靜譴的氣氛,有些原本難以捉摸的感覺慢慢地在心底沉澱。
  
  若把他的花心從他的胸膛裏剜出來,杜品堯應可說是每個女人夢想中的男人,溫柔、幽默、體貼、睿智……不論家世、口才、外表、學歷,無一不是上上之眩
  
  只可惜他對於女人的態度,像是朵永遠都揮之不去的烏雲,總在她對他開始感到有那麼一點點動心時,這朵烏雲就會冒出來遮住她心中微露的曙光。
  
  裴漪不禁輕歎了一聲。
  
  「有心事!」心細如髮的他聽見了她的歎息。
  
  裴漪抿著唇,搖搖頭,「沒什麼,有點累而已。」
  
  杜品堯當然知道這不是真話,也不願去迫問,只是陪著她無言地走著。
  
  這樣的情況是非常難得的,對於女人,他只肯把時間花在床上,更何況是一個曾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他的做法通常是直接把她拉回飯店剝光了衣服開戰。
  
  不過今天的他不僅沒有這樣的念頭,甚至連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他質疑自己平時在女人面前的瀟灑自若,竟無法在裴漪面前完整地層現,對眼前這個有時嬌嗔、有時天真的女人,他有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複雜心理。
  
  從兩人走出餐廳後,他們的交談明顯變少了,照理說,杜品堯可以輕易地提出一百個話題來打破這樣的緘默,但今天的他卻顯得有點侷促、有點拘束。
  
  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柔和的光線投射在她細緻的臉龐,形成一層朦朧的光暈,卻刻劃出她堅毅的性格。
  
  他們雖是並肩地走著,卻一直保持著一個距離,這樣的距離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也代表了心靈上的界限。
  
  以杜品堯對女人的瞭解,他的直覺肯定地告訴自己,她絕對不是他之前所認為的那種人,不是那種身經百戰、水性楊花,有著比他還更輝煌戰績的女人,如果她真是那樣的女人,憑著他與生俱來對女人的魅力,他們現在不會還漫步在街上,而是早就躺在床上等著第三、甚至第四回合的開始了。
  
  不過,她為什麼要刻意裝出那樣的假像,即使連可以稱作女性心理專家的他也搞不清楚。
  
  一般而育,和他上床的女人總喜歡裝出一副很清純的模樣,常有那種「閱人無數」的酒國名花,在他面前偏要矯揉造作的製造出處女的假像,如果不是裝的太過分,他也不會去點破,反正女人對他這種情場大亨來說,不過是增加生活情趣的玩物,沒有一個頑童會去在意一個好玩的玩物是第幾手的。
  
  裴漪卻恰好相反。
  
  他可以聞到她淡雅清幽的芳香,他可以看見她不落凡俗的外在,他可以感覺她纖塵不染的心靈,他很清楚的知道,在這方面,她是刻意地對他有所隱瞞。
  
  只是她為什麼要去做這樣的掩飾,他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來。
  
  「問你一個問題。」他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說。」
  
  「你上次提到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裴漪愣了半晌,才明白他在問些什麼。
  
  呵!她忍著笑,一手按著有點發疼的肚子,「好吧!我坦白告訴你。」
  
  杜品堯心中一喜,他就知道,事實上根本沒有這個人,她是騙他的。
  
  沒想到接下來的答案差點讓他摔跤。
  
  「其實不能說是那『個』男人,應該說是那『些』男人。」裴漪一臉正經,「我後來又回想了一下,其實你大概算是中上程度,不過你很有天分,再努力點應該可以更上一層樓。」
  
  哇咧!她居然把「Man」變成了「Men」!
  
  聽她的口氣,好像是一個教練在鼓勵選手要好好加油,不然就會被淘汰,雖明明知道她在說謊,但心中的一口氣就是忍不下來。
  
  「我抗議,那天我剛醒酒,不是在最佳狀況,我要求再一次評比的機會。」
  
  「嗯……你的要求我會考慮一下,不過,要看本小姐的心情好不好再說。」
  
  真是氣人哪!
  
  他杜品堯何曾受到這樣的奚落,以他的魅力,哪個女人不是用小指頭就勾過來了,這女人不僅不看好他,還不給他申訴的機會,比起那些「落翅仔假在室」的女人,她的表現更可惡。
  
  「那你今天心情好不好?」
  
  「今天?不錯啊!」
  
  他一揚眉,既然心情不錯,就表示他今天可以一雪前恥咯!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不行!」裴漪雙手打了個大叉叉,「我是說等哪天我心情不好,自然會給你機會表現。」
  
  杜品堯更火大了,不論哪種女人,見了他不都是乖得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樣,偏偏她就不是羔羊,反而像是隻母老虎,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對他咧嘴而笑。
  
  他是完全的被打敗了。
  
  她的心思猶如被層層的薄紗遮掩般,好幾次他奮力地撥開眼前的阻攔,以為可以將她看透,投想到有道更濃的霧又將她整顆心包裹起來。
  
  不過,他可不是個輸不起的人!
  
  「方便嗎?」他回身問了一句。
  
  「嗯?」
  
  「送你回家。」
  
  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吧!可是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本考官,我是不接受賄賂的。」
  
  杜品堯只能苦笑。
  
  這女人居然把房事當成了考試,還以為她是主考官哩!
  
  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怪招,更激起了杜品堯的鬥志,他就不信有哪個女人能夠不臣服在他腳下的。
  
  ※※※※※※※※※
  
  杜品堯開著他的豪華跑車將裴漪達到了她家門口,還慇勤地為她開了車門。
  
  裴漪將這一切合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扶著他的手下車,順便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笑容。
  
  在他的堅持下,他送她上樓。
  
  裴漪先打開外邊的鐵門,然後背倚著內門,輕聲地向他道聲謝:「謝謝你今天的招待。」
  
  「別這麼說,該是我道謝才對,謝謝你給我機會陪你用餐。」他將他的紳士風度運用的恰到好處。
  
  話雖說的好聽,他卻有著另一個盤算,他認為她會客氣的對他再次道謝,好讓他利用她的謝意向她索一個離別的吻。
  
  當然也不是簡單的一個吻就能打發他,他相信他的熱吻可以融化她的心防,最終的目的自然是要進入她的閨房裏。
  
  「既然如此,那就兩相抵消吧!我不用謝你,你也不用謝我。」
  
  杜品堯呆住了,怎麼都和他預料的不一樣?
  
  他才不會就這麼放棄。
  
  「都到你家門口了,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他往前走了半步,和她只有不到半公尺的距離。
  
  「不!」裴漪一步不讓,斷然地拒絕。
  
  「那……好吧!」一計不成,一計再生,又往前踏了半步,「對了,我口很渴,是不是可以請我喝一杯白開水?」
  
  裴漪當然知道他的計謀,「巷口有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超商,你上那兒買瓶礦泉水比較快。」
  
  「那麼,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呢?」杜品堯再移前了一些,兩人距離剩不到二十公分。
  
  她感到他呼出的灼熱氣息拂在臉上,但還是寸步不讓地緊守著防線,「你出門右轉,不到三十公尺就有個小公園,那裏有公共廁所。」
  
  好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換做別人,早就打退堂鼓了,但他不是別人,他是縱橫情場的杜品堯。
  
  他沒再往前走,只是將臉挪到她眼前,她警覺的往後退了一些,幾乎可以看見他眼瞳裏的自己。
  
  「怎麼,你怕了?」他的目光中露出譏諷,「我只是想要個禮貌性的吻別而已。」
  
  「少來,吻別都是吻臉頰,不然就是額頭,哪有人像你直朝著人家的嘴靠過來。」
  
  杜品堯訝然失笑,眉宇不自覺地挑動了一下,自己的意圖竟被她看破,不過她似乎沒有怪責的意思。
  
  「難道你有立法規定吻別不能吻嘴唇嗎?」他笑著狡辯。
  
  他的鼻尖輕輕地觸著她的,肌膚的摩擦帶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
  
  「沒有。」裴漪的秀眸裏隱隱閃動著光芒,「不過我有規定,不能你吻我,要讓我吻你。」
  
  她勾起藕臂,環著他的脖子,主動送上了自己的粉唇,兩團炙熱的氣息在?那間糾纏成一股熊熊的火焰,燒灼了兩個緊摟的軀體。
  
  他才正準備來採取進一步的攻勢時,她卻輕輕的推開了他。
  
  「怎麼了?」
  
  「你不是說要『吻別』嗎?這就是了。」她的眼裏帶著促狹的笑。
  
  杜品堯愕然,他又被她耍了一次。
  
  眼看著就要灌籃成功,他才不會半途而廢呢!
  
  生理反應已鳴金擊鼓地表示完成了進攻前的準備,這時他哪管三七二十一,兩手使勁地摟住她,火熱的吻再度侵襲了她的唇瓣。
  
  杜品堯盡情地享受著她口裏的甘蜜,雙手撫著她背,然後又不老實地滑落到她圓潤的豐臀,用力地搓揉著,結實的胸膛緊壓著她香軟的嬌軀,雖然隔了幾層布料,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她胸前兩個致命的起火點。
  
  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她逐漸地軟化,杜品堯的吻有著罌粟花的香味,將她迷幻得無法自己。
  
  裴漪被他挑起了情慾,早先那個「一日荒唐」的想法已是蕩然無存,她只想將自己沉溺在他的親吻中。
  
  拋開了一切的矜持,她不甘示弱地回吻,雙手又勾上他的頸項,將他的吻占為已有。
  
  他們相擁著,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障礙,被烈火焚燒的一絲不剩,不管是身體或心靈,他們早已沒有距離。
  
  裴漪騰出一隻手來,反身開了門,將杜品堯拉了進去,他則開始展現他的絕技,一邊吻著她,一邊在短短的幾秒內清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布料,還包含她的。
  
  當兩人一起滾倒在沙發上時,身上已是不著片縷,他棄守她的唇,轉戰至她胸前兩朵含苞的花蕾,口及手在雙峰間來回地徘徊。
  
  一陣陣帶著麻癢的刺激前仆後繼地侵襲著裴漪,她主動地挺起她白皙的胸脯,接受這烈火的洗禮。
  
  杜品堯將這樣的洗禮遍及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從額際到耳垂,從粉頸到指尖,一路悠遊至她繃緊的玉腿,最後又開始輕輕地咬齧著她的腳趾。
  
  裴漪何曾嘗過這樣的滋味,她絲緞般的凝白肌膚漸漸地泛出玫瑰般的色澤,嘴裏吟唱著無人能懂的旋律。
  
  倏地,杜品堯將她整個嬌軀翻轉過來,緩緩地從她的小腿背吻上去,他的動作十分輕,像是呵護著嬰兒般地溫柔,沿著她優美的曲線一路往上,越過了兩座豐盈的小山丘,來到她細膩光滑的背部,他一面用唇親吻著,一面用手巡禮著,彷彿眼前的tongti就是他這生中最鍾愛的珍寶。
  
  裴漪半瞇著眼睛,體會著他抒發出來的愛意,忘了他過去曾有過的「輝煌歷史」,忘了他往後還有可能再繼續的「璀璨未來」,她只知道,至少在這一刻,他是完全屬於她的。
  
  杜品堯從她的背脊一直吻到了她的後頸,咬著她令人垂涎欲滴的耳珠,將手伸到她身前,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蓓蕾,他用盡各種方法,激起她的情慾。
  
  經驗尚淺的裴漪怎堪他如此的挑逗,她忍不住地用申吟來告饒,求他給予一個痛快的開始與結束。
  
  好不容易才佔了上風,杜品堯怎肯輕饒這個老是耍他的女人,細心地把玩著她最敏感的地帶,他要給她一個最最難忘的夜晚。
  
  她嬌喘連連,渾身不由自主地扭擺著、仿如要甩去爬滿了全身的麻癢,然而那一切都是無濟於事,他不斷遊移的手與唇才是麻癢的根源。
  
  杜品堯慢慢地靠上來,壓在她的背上,兩顆狂跳的心串成一直線,一起悸動著難以控制的節奏。
  
  他知道她已準備好迎接他的進入,於是他開始向前推移,用著很慢很慢的速度,來到她為他開敞已久的門扉,終於,他們密切的結合在一起了。
  
  裴漪倏地仰起頭來,籲了一口氣,她總算是再次得到他了,整個客廳裏也因此而瀰漫著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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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4:15
  第七章
  
  戰火蔓延在裴漪這間小屋裏的每個角落,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肉搏戰在持續了兩個小時後,好不容易才停火。
  
  杜品堯接著她,溫柔地吻著她的臉頰,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品嚐著暴風雨過後的寧靜。
  
  她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裏,閉著雙眼,似乎還在回味方纔的滋味。
  
  「小裴,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哇哈哈!兩個小時,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裴漪抬起頭白了他一眼,「你不能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嗎?」
  
  男人真是奇怪,好像不論古今中外、老少俊醜,都很在意他們在床上的表現,其實問這種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就算是真的不滿意也無法直言,不然他就會說你傷害了他單純而幼小的心靈。
  
  「呃……」杜品堯碰了個釘子,有點手足無措。
  
  「如果我昧著良心說滿意,你愛聽這種安慰的話嗎?如果我說差強人意,你一定不服氣;如果我說不滿意,你的心臟負荷的了嗎?」她劈哩啪啦地念了一堆。
  
  杜品堯聽的頭都大了,連忙擺手,「停停停!我以後不敢再問了。」
  
  「不會有以後了。」
  
  「什麼?」他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裴漪輕輕地推開他,「麻煩你起來好嗎?」
  
  「不會吧!我才說錯一句話,你就要趕我走?」
  
  這女人也未免太奇怪了,剛才兩人正在情濃時,她緊緊地摟著他,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去,現在他不過是問了一句話,她居然就要叫他走。
  
  「跟你的話沒有關係。」裴漪站起身來,「無論是上次或這次,我們都應該將其視為意外,既然是意外,就表示那是不該再發生的;過了今晚,我想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老實說,她會這樣決定,也是經過了一番的掙扎,她不能否認杜品堯在某些方面很吸引她,她也從他身上得到了男女之間的歡愉,不過,只要一想起他洋洋灑灑的情史,她就知道自己絕對很難對他付出真感情。
  
  他緊抿著唇,皺著眉頭,「這算是『一夜情』嗎?」
  
  「不!是『兩』夜情。」
  
  她笑著解釋。
  
  「會不會還有三夜情、四夜情?」
  
  「不會!」
  
  她很肯定地搖頭。
  
  杜品堯有點光火,也有點無奈,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被女人從床上推下去。
  
  那種感覺,好像自己就是她的玩具一般,她想玩時就將他撿起來,她不想玩時就將他一腳踹開,主導權完全掌控在她手裏。
  
  他舉牌抗議,「這樣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
  
  我不是你的玩物耶!要我來就來、要我走就走,有點過分喔!」
  
  「沒關係,如果你覺得心理不太平衡的話,你可以在心中將我視為你的玩物,我不會介意的。」
  
  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不過,這個玩物你只能玩兩次,下次再也沒有機會讓你玩了。」
  
  聽見她斬釘截鐵的口氣,杜品堯頭皮一陣發麻,一顆心從雲端掉到泥堆裏。
  
  「小裴……」
  
  「麻煩你把衣服穿好,我累了,想睡覺了。」她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
  
  「不好意思,我不習慣有人陪我睡。」
  
  杜品堯眼珠子轉了轉,「這樣好了,不要說是我陪你睡,算是你陪我睡好嗎?」
  
  「你在說什麼廢話!」她斜瞪著他,「我數到三,如果你衣服少扣一顆扣子,我就把你從窗戶丟下去。」
  
  哇!看樣子她是來真的。
  
  再怎麼說,他杜品堯也算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雖不能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在社交圈裏,誰不知道他是對女人最有辦法的人,現在竟然活生生的要被這個和剛他上過床的女人趕出門,要是傳出去叫他這張臉往哪兒擺。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他知道有些女人就是喜歡特別一點的玩意兒,譬如說皮鞭、蠟燭之類的東西,說不定裴漪就是對「SM」情有獨鍾的那種人。
  
  眼前雖然少了些該有的道具,但以他的經驗與才智,要製造出那種強暴的氣氛是一點也不難。
  
  設想好一切步驟之後,他倏地撲到裴漪身上,將她兩手抓到頭頂,雙唇雨點也似地吻在她身上,口中還不斷嚷嚷:「親親小寶貝,乖乖聽聽我的話,看我如何把你整治的死去活來!」
  
  裴漪一時間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住了,由他輕薄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憤然地將手掙脫他的掌握,朝著他的胸膛捶了下去。
  
  「你……你再不停手,我要喊救命咯!」
  
  別看她個子嬌小,力道卻大的驚人,杜品堯被她打得差點內傷,
  
  連忙從她身上爬起來,痛得整張臉糾結成包子。
  
  「喂喂喂!謀殺親夫啊!」
  
  「什麼『親夫』?
  
  你是小人,居然敢非禮我。」
  
  「我是君子,你才是小人。」
  
  他揉著被K紅的胸肌,「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剛剛動口,所以我是君子。
  
  你動手了,所以你是小人。」
  
  裴漪才懶得和他耍嘴皮於,捉起地上的衣服扔到他臉上,「快給我把衣服穿好,不然我就把你丟下樓去。」
  
  「丟就丟,我還怕你不成?」
  
  口中雖這麼說,他還怕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真會把他推下去,
  
  只好慢條斯理地將衣服一一穿上。
  
  穿好衣服正要走出門,裴漪卻又叫住他。
  
  「喂!你等一下,我有事要麻煩你。」
  
  哈!她還是捨不得他走,現在反過來要求他了吧!
  
  「要拜託人做事口氣要好一點,我有名有姓,你該不會忘了吧?」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雙手叉腰,兩腳微分,站成一個自認會迷死滿屋子肄螂螞蟻的姿勢。
  
  「好的,杜品堯『先生』。」她沒好氣地喊了他的名字,還特別在「先生」兩個宇上面加了重音,「今天你對於那幾個法案的批評,我覺得很有參考的價值,能不能找個時間讓我採訪你?我想做一個比較完整的紀錄。」
  
  呃……原來是公事,一盆冷水當頭淋下。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心頭極度的不滿,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絕她的要求。
  
  「星期四晚上十點,在飯店的Lobby見。」他回過頭去,見她仍是躺在沙發上,只是胡亂將衣服蓋在身上,卻遮不住滿眼的春光,不由得心神激盪,「
  
  還有,穿漂亮一點,談完正事後若還有時間,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再來幾次。」
  
  裴漪碎了他一口,「啐!只談正事,不然我寧願不去。」
  
  「隨你吧!」
  
  他悻悻然地走出去,使勁地將門甩上,還聽見裴漪在屋裏高聲喊著:
  
  「杜先生,別忘了你的風度啊!」
  
  ※※※※※※※※※
  
  趕走了杜品堯,強烈的失落與寂寞在轉瞬間淹沒了她。
  
  她不知自己怎會再次淪陷,這樣的關係早該在她離開他房門的時候就結束了,可是和他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原本建構好的堡壘又被他的熱情瓦解,甚至連最後一道防線都宣告棄守,任由他予取予求。
  
  就像剛剛的情形,才硬著心腸將他驅逐,他離去時的腳步扯痛了她的心,所以只好編造了一個藉口來製造和他見面的機會,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見不見面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她手中。
  
  唉……他才剛剛踏出門口,她竟又開始想念起他來,想念他風趣的言語、想念他迷人的笑容,還想念他的熱情如火,她有如吃了迷幻藥一般地對他上癮了。
  
  似乎從自己將第一次交給他的那一刻起,他的身影就在她心裏生了根,而且還不斷地蔓延在每條血管裏,除了點火自焚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磨去他所留下的痕跡。
  
  這並不是她希望有的結局。
  
  她一直把那天的情況歸類成意外失足,總想著雖然不小心跌倒了,只要再站起來,將記憶像塵土一樣的拍掉,她又會是個和他無涉的人。
  
  但是,她竟忘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
  
  現實總不如夢想的美好,事與願違的機會總是大於心想事成,明知道不該和他在一起,卻又期待和他在一起,她開始有了泥足深陷的危機感。
  
  即使在星期四那天,到了他房裏之後,她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對她而言,那是個該豎起一塊紀念碑的地方,也是一個容易讓人迷失自己的地方,可以想像,應該有太多太多的女人,曾在那個房裏失去她們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甚虞是第無數次。
  
  她……有幸能成為最後一個嗎?
  
  裴漪並不後悔將第一次給了他,畢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也不願以此來要求杜品堯給她一個承諾;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曾有極為短暫的時間,她認為自己應該可以將杜品堯牢牢地握在手掌心……
  
  想到這點,對他懷有的一點情絲,立刻被冰冷的利刃切割成難以接續的片斷,她笑自己的癡傻,他才不是什麼純情少年或新好男人,憑什麼她會是最後一個?
  
  還是別做夢了吧!
  
  不是對杜品堯沒信心,而是對自己沒信心。
  
  她不相信自己會是那禹中選一的幸運兒。
  
  抱著揉成一團的衣服走回房裏,頹然地倒在床上,現在的她只想埋頭睡個好覺。
  
  至於星期四的約定,她不想去了,在入睡前的一?那,她下定決心要戒掉想他的壞習慣。
  
  ※※※※※※※※※
  
  人就是這麼健忘,才隔了幾天,她已經把當晚的決定忘的一乾二淨了。
  
  本來是打定主意不來的,可是到了星期四這天,她「剛好」不用加班,又「剛好」在下班後去看了場電影,好讓她「剛好」在十點之後「順路」來到了杜品堯的飯店,這一切的「剛好」就是造成她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坐在大廳旁的沙發上,張望著從電梯走出來的人,每次當電梯傳來「叮」的一聲,她的心就猛地跳一下,可是在跳了數十次之後,仍然見不到她所等的那個人。
  
  一直覺得有幾雙炯炯的目光在盯著她,便朝著目光的來處望去,
  
  櫃檯裏的幾個服務員赫然就是前幾天,幫她將杜品堯抬到樓上的那些人。
  
  她有種做壞事被發現的羞赧,前幾天她上了樓之後,直待到中午過後才下樓,
  
  在這幾個人眼裏,可能已把她列入杜品堯的收藏品之中了。
  
  強烈的羞愧心理在作祟,她感覺那些人好像在對她指指點點,讓她如坐針氈,好幾度她真想起身逃離這個令她難堪的境地,
  
  可是才剛離開沙發,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又強迫她坐下來。
  
  她一下子覺得這飯店裏的空調不夠強了,害她猛流汗,一下子又覺得空調太強了。
  
  因為她流的是汁汁,心裏不禁狠狠地詛咒杜口堯,把他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遍。
  
  擺什麼臭架子嘛!讓她等這麼久。
  
  要不是因為他的論點有些參考價值,她才不會來受這個罪呢!
  
  真是去他的圈圈叉叉。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杜品堯還是沒有出現。
  
  四十七分鐘後……
  
  裴漪放棄了,一咬牙,起身就要離開這家飯店。
  
  快要走出大門時,突然轉念一想,這麼輕易放過他實在是太不甘心了,以杜品堯的身份地位,照理說他不會遲到,就算遲了,派個人通知她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再說,擺臭架子也是要有耐性的,
  
  她才不相信杜品堯會單純地為了擺架子而忍著四十七分鐘不下樓。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忘了今天的約會。
  
  心頭火起,火勢猛烈到足以燒盡這棟三十多層樓的大飯店。
  
  她緊急煞車,掉頭走向電梯,經過櫃檯時,還沒忘用那幾乎是猙獰的表情瞪了那幾個服務員一眼。
  
  裴漪昂首闊步地走進電梯,此刻的她是個一心要復仇的女王蜂,她在心裏草擬了一張表格,
  
  列滿著見到杜品堯第一眼時要罵的三百七十八句話,其中當然包含了「香蕉你個芭樂」、「去你的大西瓜」等幾個比較經典的,還有幾句她靈機一動想的,譬如「滾你的爛蘿蔔糕」、「你真是個杜蘭——朵公主」等等。
  
  走出電梯,逕自朝著杜品堯的房門走去,口中還不停複誦著那些罵人的句子。
  
  她使勁地拍著杜品堯的門,恨不得把門打出一個洞來,然而回應她的只有空蕩蕩的走廊裏傳來的回音。
  
  她拍的手有點疼,於是改用踹的,又踢了幾腳,還是沒人來應門,她開始揣測杜品堯是不是真的不在房裏。
  
  如果他真的不在,就算是拍斷手、踢斷腳也沒有用,她才不肯做這種賠本的生意。
  
  勉強地按捺著想要放火燒屋的念頭,她走回電梯前,決定過兩天再來討回公道。
  
  就在她等待電梯之時,
  
  褐色的房門驀地被打開了。
  
  聞聲,她腳跟一旋,見到像座山般擋住絕大部分視線的杜品堯時,也不知怎麼搞的,心裏頭快要爆發的火山,竟然在轉瞬間變成了漣漪陣陣的湖水,有的只是興奮的波濤和他映在其中的倒影;連那張存在腦海裏寫滿了罵人句子的紙條,也被碎紙機軋成了不留隻字片語的碎片。
  
  她連忙綻放笑容,
  
  有禮的微微躬身頷首示意。
  
  杜品堯的表情卻是明顯的吃驚。
  
  剛從浴室裏出來,就聽見大門傳來陣陣聲響,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喝醉了酒的房客走錯地方,大概過一會兒就走了。
  
  沒想到,那敲門聲像是催人魂似的,
  
  每一聲都敲進了他的心坎裏,害得他不得不出來開門。
  
  而他完全沒有料到,敲門的竟然是裴漪。
  
  先前的不耐煩,在看見來者是她後自動消失了。
  
  「怎麼是你?」
  
  他顯得有些意外。
  
  今日的她與前幾次完全不同,合身的針織衫搭配及膝裙,看似普通的打扮,穿在纖細的她身上一點也不覺平凡,簡單中呈現出大都會女子的風情。
  
  對於他驚訝的反應,她忍不住翻翻白眼,「杜大爺,你該不會忘了我要來訪問你的事吧!」
  
  「啊?有嗎?幾時約好的?」
  
  坦白說,
  
  他是忘了,
  
  或者該說是根本沒印象會比較妥當。
  
  那天從裴漪家離去時,他是悶了一肚子的火,哪還有心思去記什麼約會不約會的事。
  
  「有!」
  
  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說謊,可他確實是不記得,自己理虧在先,只好乾笑幾聲,「那我們就開始吧!」
  
  「現在?」
  
  她的目光由上而下,再由下往上的掃了一遍,很有良心的建議著:
  
  「還是先去穿件衣服再開始吧!」
  
  「喔對對對,我先去穿……」他抓著腰間的浴巾以防滑落,話還沒說完,卻發覺她的臉色十分的不對勁,與一分鐘前的神色自若大為不同,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你怎麼了?」
  
  「呃……」對於眼前所見的景象,即使是從不扭捏的裴漪也不禁有些傻祝
  
  她該怎麼告訴他?
  
  尷尬啊!
  
  順著她發愣的視線,他緩慢地回過頭,瞪大了雙眼。
  
  喔哦!
  
  床上有個姿態撩人的半裸美人,以及現在衣衫不整的他
  
  簡單的構圖,即使不加任何註解,也沒有哪個成年人會不懂得他們先前關在房裏,是在做些什麼勾當。
  
  「我還是先走好了。」她欠欠身,掉頭就走。
  
  他追了過來,「小裴,我能解釋……」
  
  天!他要怎麼解釋?
  
  都已經擺明「抓奸在床」了,他還能怎麼解釋?
  
  她只覺得好笑,「不用這麼麻煩,我瞭解,我真的瞭解。」
  
  杜品堯還需要為自己房裏出現女人解釋!?
  
  啐!
  
  省省吧!
  
  誰不知道杜品堯最出名的就是他的風流史?
  
  「我……」最糟的是,
  
  他連該怎麼解釋都想不出來,因為他剛才確實是正準備要做。
  
  她瞄瞄正走向房門的女人,再將焦點轉回到杜品堯身上,不帶個人情緒的說:「你先別急著向我解釋什麼,還是先進去陪她會比較妥當。」
  
  事實上,只要看過電視的人都認識那個女人,她是當紅八點檔連續劇的主角,還拍過不少化妝品廣告,但每次上報卻不知為何老是和些政商名流連在一塊。
  
  至於原因,這一刻裴漪終於懂了。
  
  他連看也不看,「小裴,你先別急著走……」
  
  他完全不把倚在門邊的半裸女人當一回事,這樣的行為令女人美麗的臉孔有些僵硬蒼白,不信他會為了個普通的女人忽略她,卻又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一絲不悅,只好也當成沒注意到這回事,繼續發揮得天獨厚的豔光。
  
  裴漪按下了電梯鈕,轉過身子,十分平心靜氣,「我們還是另外約個時間再做訪問吧!」
  
  「不,我知道這只是客套話,你不會再見我。」他緊緊的鉗著她的肩膀,沉重的說著。
  
  她反而納悶了,「為什麼不見你?」
  
  他沈默不語,眼角掃過房內的女人,再回到她明亮的雙眸,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裴漪笑了,像個天真的孩子發出銀鈴似的悅耳笑聲。
  
  若她是認真的,以她的脾氣,沒把他給閹了就算客氣。
  
  但她不是呀!
  
  打從一開始,她就立定只想嘗鮮的心態,而他也的確給了她難忘酌記憶與快樂,這就夠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笑什麼嘛……」他破她笑得有些窘。
  
  她又笑了好一會兒,才正色道:「我不是早說過,那只是個意外而已,我不需要、也不會因為你的行為生氣。」
  
  他很仔細的觀察她的神色,無論他怎麼看,她一點也不像是在說謊。
  
  啊咧!她竟然是認真的!
  
  她很認真的只是跟他玩玩……
  
  最糟的是,他發覺他竟該死的在乎。
  
  她也和同的觀察著他的神情,一你該不會希望我生氣吧!?」
  
  杜品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更不知道該點頭還搖頭,好像不管怎麼做都不對。
  
  裴漪進了電梯,忍著笑道:「我走了,你也別讓美女等太久,會著涼的。」
  
  「小裴……」他用手阻擋電梯門關閉。
  
  她沒有一絲不悅,反倒是叫了聲。
  
  「對了!」
  
  然後神秘兮兮的勾勾手指頭,「耳朵過來一下!」
  
  完蛋!他越來越不懂她在想什麼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很聽話的將耳朵附過去。
  
  「我一直很想知道,她的胸部是不是真的。」她因八卦而興奮的賊笑著,很努力的壓低聲音,「明天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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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07:44:42
  第八章
  
  電梯門一關上,兩顆鬥大的淚珠伴隨著臉上的笑容悄然地滑落。
  
  笑著流淚,她居然會笑著流淚。
  
  一定是砂於跑到眼睛裏了,她想。
  
  事實上,這樣的五星級飯店,每個地方早就被擦拭的纖塵不染,更何況是老闆住的這一層樓,服務生更是刻意地保持著清潔,哪裡會有砂子呢?
  
  但是她絕不願意承認她是在哭,她絕對不能接受她是因為見到杜品堯的床上有著另一個女人而哭。
  
  打開隨身的小包包,拿出化妝盒,她攬鏡自照了好一陣子,清澈的瞳眸裏除了閃爍的淚光之外,找不到半粒塵砂。
  
  「是了,一定是剛剛笑得太開心了,所以才笑出眼淚來。」她再度編了個安慰自己的理由。
  
  可是,明明是笑,為什麼會有心痛的感覺,那種感覺隨著電梯的垂直向下,就愈讓她感到深刻、難熬。
  
  那顆砂子分明不是掉進了她的眼裏,而是直接射進了她內心深處最容易受傷的地方。
  
  裴漪倔強地抹去已然滑落腮邊的眼淚,但更多的淚水卻沿著方纔的痕跡一湧而落。
  
  為什麼會哭?她真的不明白,已經有好多年不曾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心中的苦,即使在工作上受了再大的委屈,她總是可以很瀟灑的一笑置乏,反正回家睡個覺後,等到早晨太陽升起時,又會是雲淡風清的一天。
  
  然而,她知道此刻盤踞在心頭的酸楚與苦澀,絕對不是回家睡個覺後就可以忘了的。
  
  最令她難以忍受的是,這痛楚的來源竟是因為杜品堯床上的那個女人!
  
  早就知道他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不過將她當成玩物,而且還是用完即丟、不用回收的那種。
  
  她多次告誡自己,曾和他擁有的那幾段美麗時光,都應該是她生命扉頁裏意外的一章,如同燦爛的流星,只會拖著長長的尾巴從靜寂的黑夜裏一閃而過。
  
  只是沒想到,這顆流星卻不偏不倚地飛進了她的心房裏。
  
  曾幾何時,她心裏竟然有了他的影子。
  
  一種飄流在無邊海洋的恐懼油然而生,愛上一個像杜品堯這樣的男人,無疑是將自己的青春葬送在茫茫的大海中,比抱著一顆不定時炸彈更加危險。
  
  其實連她都捉摸不清自己的心思,她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的愛上一個人,至少在她二十六年的歲月裏,她從不曾對另一個男人如此動心過。
  
  但此時心中的痛,卻早就證實了她最不願意去肯定的猜想。
  
  一直告訴杜品堯,無須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去負什麼責任,可是她萬萬想不到,這責任竟然是由她自己扛了起來。
  
  她所要付出的代價或許就是無盡的痛苦與悔恨。
  
  走出飯店,陡然的夜風吹乾了她臉上的淚痕,她踽踽獨行,一個人投入無邊無際的夜幕中。
  
  ※※※※※※※※※
  
  愣愣的看著電梯門關起,杜品堯有一籮筐的話想對她解釋,可是一接觸到她臉上的笑容,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來沒有比現在更難掌握一個女人的心,通常,他可以憑女人的眼神或是口氣,就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可是他卻完全無法瞭解裴漪的心思。
  
  看她一副灑脫的模樣,他幾乎要以為她是真的不在乎,但是他卻發覺在她轉身寓去的那一刻,她的眼角似乎閃爍著隱隱的淚光。
  
  那是眼淚嗎?他並沒有看清楚。
  
  如果是淚,她為什麼還能笑得如此輕鬆愜意?
  
  如果不是淚,那麼她就是真的不把他當一回事了。
  
  有太多女人曾在他面前掉淚,但卻沒有人用過這種令他,感到撲朔迷離的方式,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的淚能融化他的心。
  
  可是,他剛剛居然有著想要挽留她的衝動。
  
  倚在門邊站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失神地想著裴漪剛才的每一個動作,直到身後傳來女人的聲聲呼喚,他才仰頭歎了口氣,反身走進房內。
  
  回到了床上,身旁的女人依然美豔,高聳的酥胸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晃動輕蹭,使出渾身解數的誘惑著他,但是,杜品堯卻始無前例的失去了興致。
  
  整個腦袋全都是裴漪異於常人的反應,唯一的想法是方才裴漪的問題——她的胸部到底是不是真的?
  
  定神望著床上的佳人,很難得的沒有任何生理反應,有的只是一種認真專注的研究精神。
  
  以前沒有太注意這方面的事,反正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肯在他面前脫光就是好的,現在讓裴漪這麼一鬧,他才開始去思考這個問題。
  
  「你那裏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凝眸了半晌,突然指著女人的胸脯,直接提出這樣的問句。
  
  女人愕然,眼角閃過一絲不悅,隨即又用著滿臉的嬌笑掩蓋過去,「親愛的,你怎麼問人家這種問題呢?」
  
  「回答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哎喲!你這樣問,人家會不好意思呢!」女人嗲聲嗲氣地偎在他身上。
  
  他嫌惡地將女人推開了些,口氣中已明顯的帶了火藥味,「我說中文你聽不懂是嗎?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要這麼凶嘛!人家會害怕耶!」女人又靠了過來,還伸出手來拉開圍在他身上的浴巾,「別管那些了好嗎?人家等你好久了,你還不趕快來安慰人家一下。」
  
  「滾!」突來的一聲暴喝,把女人嚇得花容失色。
  
  「好嘛好嘛!人家只是覺得胸型不夠漂亮,所以才去墊高了一些,你就對人家這麼大聲……」女人的眼裏進出吟吟的淚花。
  
  杜品堯感到莫名的煩躁,倒不是為了這女人的胸部是假是真,只是忽然有種難以捉摸的念頭在心底慢慢的成形,他需要一個人靜下來好好地思考。
  
  「我再說一次,你馬上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我不想再見到你!」
  
  女人的大眼睛裏顯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愣了足足有三分鐘,才以高八度的嗓音啐了聲,穿好衣服,怒火衝天地走了。
  
  杜品堯靜靜地坐在床頭,還在苦苦地思索著那個問題。
  
  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從不在乎女人的胸部是真的還是假的,就像他從不在乎那些女人對他的感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樣。
  
  裴漪無心的一句話,卻令他陷入深深的思考。
  
  在這個圈子裏浪蕩了十多年,他的心思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的清晰。
  
  過去他有過太多太多的女人,他從沒去思考過這些女人對他是否有過真感情。
  
  直到今天他才清楚,女人的胸部可以用錢去造假,相對的,她們的感情當然也可以因為他的錢而造假。
  
  過去他一直以為,每個女人都是臣服在他的魅力下,所以才前仆後繼地向他投懷送抱,一旦揭開這層面紗,他才知道這後頭的真實面貌,竟是如此的鄙俗難耐。
  
  誰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哪個女人不想藉著他的籠愛,達到物質與肉慾雙重的滿足?
  
  但裴漪就偏偏不是!、
  
  他苦笑著,將頭埋進了兩臂之間,跌人深深的懺悔中。
  
  ※※※※※※※※※
  
  手上捧了一大把鮮花,杜品堯翩然地來到裴漪上班的地點。
  
  過了那一夜之後,他對於真假之間的觀念有了極大的轉變。
  
  走進辦公室,他才發現裴漪的位子上居然沒人。
  
  應該是有事外出了吧!他想。
  
  耐心等了好一陣子,接觸到的是眾人好奇的眼光,他也不以為意,反正這樣的眼神他見多了。
  
  但裴漪還是沒有出現。
  
  他來到一個看起來比較有空的女生面前,很客氣地低聲問道:「請問一下,小裴今天有來上班嗎?」
  
  那個其實早就注意他很久的女生,有點受寵若驚地回視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喔!你找小裴嗎?她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
  
  杜品堯一陣驚慌。兩天沒上班?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正想著是否該直接到她家探視她,那個女生又開口問他;「你是小裴的男朋友嗎?」
  
  「啊?」他回過神來,「我不是。」
  
  「那麼……你介不介意這束花由我代收呢?」
  
  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挑逗和些許的羞澀。
  
  沒想到現在的女生都這麼大膽,連在大庭廣眾之下都還敢主動示愛。
  
  換做是以前的他,遇到這種女人,少說也要撿來當點心或宵夜,但現在他並沒有這種心情。
  
  「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直接送給她本人比較好。」他給她一個感激的笑容,隨後又換上一副正經八百的表情,「我忘了告訴你,我不是小裴的男朋友,我是她老公。」
  
  在對方的滿臉愕然中,杜品堯像陣風似地離開裴漪的辦公室,打算直奔她家。
  
  他踩油門的腳就像踩蟑螂一樣用力,恨不得為他的名貴跑車再加上一雙翅膀,一路上他對於所有的交通號志視若無睹,平時要開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只花了十分鐘就解決了。
  
  來到裴漪家門口,他用力地按下電鈴,等了十秒鐘沒回應,他又按了第二次,之後則是固定每五秒鐘再按一次,心亂如麻的他,對時間的掌握完全失去了概念,五秒鐘對他來說,就像五分鐘那麼久。
  
  無奈裴漪的大門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訊息,這時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斯文的形象,捲起袖子開始用力地敲門。
  
  「小裴!小裴!快開門,我是杜品堯,你快開門!」
  
  放開喉嚨喊了十幾聲,幸好隔壁的住戶都出門了,否則以他這麼驚人的分貝,連死人都可以吵醒。
  
  杜品堯突然拿起手機,不過,不是打給好友,而是打給他的助理。
  
  」Jasom,快找三個最好的鎖匠來,越快越好,最好在十分鐘內就趕到,我在什麼地方?我在……我在……」
  
  就在他急得有點語無倫次的時候,門呀的一聲打開了,裴漪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後,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咦——是你啊!你來做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滿頭大汗,頭髮散亂,西裝外套扔在一旁的鞋櫃上,袖子也挽了起來,一手拿著一束花,一手拿著手機,看起完全不像是平時溫文儒雅的杜品堯。
  
  「我……呃……我來看你。」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裴漪睇了他一眼,咬著唇,將臉撇到一旁,眼神中卻有著掩不住的喜色。
  
  杜品堯一直擔心裴漪會出事,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跟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也恢復他原有的鎮定。
  
  他先拿起手機,告訴助理不用找鎖匠,然後才將那束花送到裴漪面前,「我到你上班的地方去找你,你同事說你兩天沒上班了,所以我就……」
  
  「就跑來我家破壞?」她揚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看我家的門,都被你打凹了。」
  
  「那天你把我的門打壞了,今天我是來報仇的。」他一時忘了那個不愉快的會面,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果然,裴漪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杜品堯趕緊找些其他話題來轉移,「你剛剛在睡覺嗎?」
  
  「嗯!」
  
  「真抱歉,把你吵醒了。」
  
  「沒關係,也該醒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她的氣色似乎有點不好,下意識地再仔細瞧了瞧,他的眉心微擰,直覺的將手朝她的額際伸去。
  
  裴漪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別亂摸嘛!」
  
  杜品堯輕哼了聲,跨近了一步,將她逼到屋裏,很不以為然的說:「你全身上下有哪個地方我沒摸過?」
  
  頓時,一股熱氣衝上小臉,她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男人,說話沒一句正經的!
  
  趁她不備,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額,燙手的溫度不用量也知道她病了。
  
  「你在發燒。」他闡述事實。
  
  「我知道。」既然被發現了,她也很老實的承認。
  
  「燒多久了?」
  
  「晤……好像昨天中午開始的用……」
  
  「燒了一天?」
  
  她也沒發覺到他的聲音越來越沉,只是與他對答著,「差不多吧,我也沒注意。」
  
  他的聲音驀地高了八度,「你燒了一天!?」
  
  她鼓著腮幫子,難得的小女人姿態嗔道:「你這麼大聲做什麼?又不是我願意發燒的!」
  
  這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呀?
  
  拳頭不由得緊握,他有種想扁人的衝動,但一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於心不忍了,只得深呼吸數回,避免把她活生生掐死。「看醫生沒?」
  
  她搖搖頭,這次學聰明的瞄瞄他明顯蹙起的眉頭,補了句:「但是我有吃藥,也有多喝水、睡覺。」
  
  「你病成這樣還不看醫生!?」杜品堯幾乎是用吼的。
  
  這女人腦袋是燒壞了嗎?額頭燙得幾乎可以煎蛋了,還不去看醫生,就光在家裏睡大頭覺,睡上一百年也不會好啊!
  
  要吼她也會。
  
  「我幾百年才得一次小感冒,吞幾顆維他命就沒事了,看什麼醫生嘛!浪費國家醫療資源!」
  
  「小感冒!!」杜品堯挑起了眉,嚴厲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小臉,「小感冒會燒成這樣!?」
  
  他淩厲的眼神令她有些心慌與心虛,訥訥的說:「好咩……看醫生就看醫生,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不懂她為何會這樣的心慌,心虛或許還能歸咎於是她確實病得不輕,又還發著高燒,當場被他抓包。
  
  可心慌呢?為什麼心慌?為什麼?
  
  「走!」他像抓小雞般的抓著她,順便把掛在牆上的鑰匙放進口袋。』
  
  「什麼?」她傻呼呼地。
  
  「看醫生啊!」見她像是燒昏頭似的,他乾脆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連穿鞋的時間都幫她省了。
  
  雖然兩人連床都上過了,可她還是不習慣這種非私密空間裏的擁抱與親密,裴漪回過神,突然有了力氣,手腳並用的掙扎著。
  
  他還是抱著她,但多拎了一雙球鞋,一腳蹋 關了大門。
  
  」喂!,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啦!」
  
  他不理會,就這麼抱著她搭電梯。
  
  裴漪無奈,又想了個理由,「我沒帶皮包啊!」
  
  「我有帶。」
  
  他將她塞進車裏,細心的幫她繫上安全帶,關了車門,再繞到另一頭上車。
  
  她沒好氣的問著:「你皮包裏是有我的健保卡喔?」
  
  「是沒有。」他聳聳肩,「但是……有什麼關係?」
  
  「你……」對於這個外星人,裴漪真不知該怎麼與他溝通。
  
  他突然靠了過去,唇瓣與她的紅唇只隔了不到半公分。
  
  「你做什麼?這麼近很熱耶!你你你……」她慌了。
  
  他壞壞的笑著問:「你要自己閉嘴,還是要我幫你?」
  
  他可是一點都不介意「幫忙」她,反正最多就是也染上個小感冒罷了。
  
  想他身強體壯,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得個小感冒也不會怎樣,吞顆綜合藥丸還不是一樣生龍活虎。
  
  她摀住嘴,都上了「賊船」,不聽話也不成了。
  
  杜品堯滿意地點點頭,腳踩油門,跑車立刻駛出。
  
  ※※※※※※※※※
  
  「沒帶健保卡怎麼看醫生?」
  
  「付現。」
  
  「我沒帶錢。」
  
  「我有帶。」他很得意的揚揚厚厚的皮夾。
  
  「我不要用你的錢。」
  
  「那就當作我借你的。」
  
  「我為什麼要跟你借錢?」
  
  「那我叫醫生不要收錢。」
  
  「你以為醫院你開的!?」
  
  「不好意思,醫院的院長正巧和我交情不錯。」
  
  人都到了醫院,裴漪還是很不甘願,他走一步她就抗議一次,但虛弱的她就連抗議都變成了軟弱無力,完全爭不過杜品堯。
  
  裴漪很認命的將初診卡挪向自己,恨恨的抓了只筆,嘴還不得閒,「看醫生不用健保卡,我每個月繳健保費做什麼……」
  
  他睇著她,用著她那套愛國愛民的噁心邏輯說:
  
  「當然是為了幫助貧苦家庭與重大疾病患者減輕負擔。」
  
  總算聽到他說了句人話,她正想讚揚他一下,還未開口,已被他一把「搬」到候診椅上。
  
  「你做什麼啦!?」
  
  「你坐著休息,我寫。」
  
  他很霸道,可是這樣的霸道全都是為了她好,她懂得,也因此,心頭像是有股暖流,漸漸地擴散……擴散……
  
  「姓名……呃……」杜品堯遲疑了一會兒,「小裴,你到底姓什麼?」
  
  裴漪有點不敢置信的瞪了他一眼,什麼暖流也沒了,只剩下冷氣團。
  
  沒想到他竟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徐。」說完,她又不放心的補充說明,「雙人徐。」
  
  「喔。」他飛快地寫名字後,勾好了性別,再往下一看,「身份證字型大小?
  
  生日?
  
  電話?,
  
  地址?過敏史?家族病史……」
  
  「吼——」她氣到沒力,「鞋子給我!」
  
  他乾笑幾聲,走到她身旁單膝跪地,細心的替她穿上了鞋,「嘿!灰姑娘!鞋子剛剛好耶!」
  
  她一把搶過初診資料卡,自己寫比較快。
  
  寫完之後,再回頭檢查有無錯誤,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更是一肚子火,除了她的性別,他沒一樣會寫的,而唯一填上字的姓名欄又寫錯……
  
  他在一旁攙扶著她,不敢再開口,只是默默的把她所寫的一切全記進心底。
  
  她氣得連話也懶得多說,直接在他所寫的「蓓依」上畫個叉,補上正確的字,順便把空白的日期欄填上數位再丟還給他。
  
  若是她的病情加重,那也肯定是被他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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