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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撒空空]我的鄰居是腹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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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00:43:41
第十章

  受了太大的驚嚇,我也不敢做別的,只能早早地上床睡覺。誰知正在洗臉,燈忽然熄了。

  周圍頓時一片黑暗,我呆在原地,耳中似乎又聽見了那種「咯咯咯咯咯」的聲響,而脊背涼颼颼的,彷彿有誰在盯著自己。

  難道是……那個滿口是血的女鬼!

  我大叫一聲,不顧一切地衝到莊昏曉家門前,使勁敲門,只覺得身後一直跟著那只女鬼,想要把我抓住。

  終於,門開了,莊昏曉滿臉疑惑:「你幹嘛?」

  看見他,我激動地無以言表,趕緊將他的手臂拖住,好半天才說了句:「停電了。」

  他看著我的樣子,當下明瞭,輕笑著挪揄道:「祝莞爾,原來你怕鬼。」

  「我不是怕鬼,只是怕黑。」我狡辯。不過,天知道怕黑和怕鬼有什麼兩樣。

  「還說不怕,你……」說到這,莊昏曉忽然看向我身後,臉色很詭異,像是看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喃喃道:「祝莞爾,你看你背後。」

  「啊!」我嚇得撲進他懷中,全身簌簌發抖,胡言亂語道:「不要抓我,抓他,他是男的,你抓去幹什麼都行啊!」

  叫了半天,發現周圍沒什麼反應,我慢慢地抬頭,看見莊昏曉拚命忍笑的臉,「祝莞爾。」他說:「關鍵時刻你還真會出賣人。」

  又被騙了!我氣得青筋直冒,瞪著莊昏曉,眼中冒火,只想燒死他。

  「怎麼,我又把你得罪了?」莊昏曉無所謂地擺擺手:「那就回去吧。」說著便要關門。

  尊嚴在我祝莞爾的字典中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我趕緊竄進他屋子裡。

  「不走了?」他挪揄:「該不會是你擔心我怕鬼,所以好心陪我吧。」

  我握緊拳頭,咬緊牙關,極力抑制住想咬他的衝動。

  「好了,這電也不知要停多久,睡覺吧。」他說著從衣櫃中取出一條新被子,遞給我。

  睡覺?!

  我警覺,馬上說道:「睡覺多沒意思,反正你家有電筒,我們就來玩撲克吧。」

  「玩撲克。」莊昏曉想了想,點頭贊同:「好,輸的人脫衣服。」

  「……」

  「看來你還是比較贊成睡覺吧。」莊昏曉說著舉步要走。

  我馬上將他衣服拉住,緊張地問道:「你去哪裡?」

  「漱口,洗臉。」他調笑道:「難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祝莞爾,你真的跟我到浴室來了。」莊昏曉看著我,眼中有種「我服了你」的神色。

  「少廢話,快洗!」我粗聲說道。

  「你把我衣服拉得這麼緊,我要怎麼彎腰?」

  我不情願地將手放鬆了些,但還是拉著他的衣角。

  「祝莞爾,你真的很膽小。」莊昏曉搖搖頭。

  「要你管!」

  終於,莊昏曉洗完了,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來到臥室中。 

  「你要睡哪邊?」他指著床問道:「左還是右?」

  「我……不睏。」我僵硬地笑笑。

  上一條狼的床,那可是唯一比讓一條狼上床更傻的事。

  等我腦子進水再說吧。

  「既然你不睏,就自己坐著玩玩吧。我先睡了。」莊昏曉躺到床上,背對著我,蓋上被子,睡下了。

  我環顧下四周,黑漆漆的,只能模糊看清傢俱的影子,像一隻隻龐大的怪獸。

  涼風乍起,吹動著窗簾,一下一下,晃眼望去,似乎有個人趴在那裡。

  我已經被嚇破膽,只覺陰風陣陣,鬼影幢幢。

  管他的,腦子進水就進水吧,失身總比被嚇得精神失常好。

  打定主意,我趕緊鑽到床上,躺下,蜷縮成一團。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依稀聽見身後有聲輕笑。

  「莊昏曉。」我緊閉著眼,問道:「是你在笑嗎?」

  「別怕。」莊昏曉輕聲說道:「我在這。」

  不知怎麼,聽見他的話,我一下子安下心來。只覺得,身後很安全,緊繃的神經也逐漸鬆弛下來。

  那個晚上,莊昏曉沒有碰觸我,只是一直在身後安靜地睡著。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床那刻,出了些狀況--當睜眼時,莊昏曉已經醒了,正一手撐著頭,微笑著看我。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有些赧顏。

  「莞爾。」他輕喚我的名字。

  「嗯?」我心跳開始加速。

  「你的臉真油。」

  「……」

  「晚上要吃什麼?鮮竹牛肉,還是梅乾菜燒肉?」超市中,我邊推著購物車,邊詢問身邊的莊昏曉。

  他很認真地想了半天,終於作出抉擇:「兩樣都要,另外再來個一品豆腐湯,還有紅燒茄子,對了,再加個酥皮龍蝦。」

  我長歎口氣,難道他聽不出我用的是選擇疑問句嗎?

  正準備往海鮮區走,莊昏曉不知看見什麼,硬是把我拉到床上用品區,指著一個枕頭問道:「這個怎麼樣?」

  「不錯。」我拿起來,摸了摸,又道:「可是這花紋對你來說,會不會太女性化了一點?」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給我買?為什麼給我買?」

  「你不是嫌我的枕頭顏色太深了嗎?那就買個你喜歡的。」

  「等等。」我依舊一頭霧水:「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我自己有枕頭啊。」

  「難道你每天晚上要把枕頭拿過來睡?那多麻煩。」

  「為什麼要到你家睡?」我不明所以。

  「那麼就在你家睡好了,我晚上過去。」

  我停下購物車,嚴肅地看著他:「莊昏曉,我們晚上應該各睡各的床。」

  「昨晚你不是睡得挺好的?」莊昏曉問。

  「是這樣沒錯,但昨晚是意外。」

  「你是說,你利用了我?」

  「話不是這麼說的。」

  「沒錯。」他點點頭:「你利用了我。」

  「我沒有!」我急急分辨。

  「原來,上了床你就不認賬了。」莊昏曉繼續安靜地控訴著,聲音清晰,成功地吸引了過往顧客的注意,大家全停了下來,裝作選東西的樣子,眼睛卻往我們這邊瞟。其中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太太還刻意將助聽器聲音調到最大。

  丟人啊!

  我趕緊拉著他,一溜煙跑到樓下一層。

  「你幹嘛這麼大聲?」我埋怨道。

  「因為是事實。」他氣定神閒:「你拋棄了我。」

  「莊昏曉,你的形象根本就不適合裝可憐。」我冷笑一聲,慢慢說道:「因為你剛才的所作所為,今晚的酥皮龍蝦取消了,如果你還想有什麼不良舉動,那麼,就別怪我再對鮮竹牛肉下毒手!」

  聞言,莊昏曉眉宇間隱隱顫動下,動作很輕微,像是不曾有過。

  不論如何,這招很奏效,接下來,他沒有再表現苦情戲。

  可是當天晚上,又有事情發生了。

  估計是薯片吃多了,睡到半夜,忽然口渴得很,我便起來喝水,結果聽見廚房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難道是莊昏曉來偷吃?我疑惑地打開燈,卻赫然看見一隻黑油油的大老鼠正在廚房地板上爬動。

  我全身雞皮疙瘩直冒,尖叫一聲,一把抓起電話跳到桌子上,顫抖著手指打給莊昏曉,讓他馬上過來。

  不到一分鐘,莊昏曉便出現在我面前:「怎麼了?」

  我抱著雙臂,緩緩指向廚房:「老鼠……好大一隻。」

  「我去抓。」

  莊昏曉說著便走了進去,接著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許久之後,他出來,攤攤手:「沒找到,估計是躲起來了。」

  「那怎麼辦?」

  「今晚先在我家睡吧,明天再買鼠藥和夾子來抓。」

  害怕老鼠會爬到枕頭邊,用綠幽幽的眼睛瞪我,唯有依從,隨他回家。

  原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家相安無事地睡一覺就完了,誰知剛躺下,就聽見身後有點動靜,一看,莊昏曉居然脫去睡衣,赤裸著上身便爬上床來。

  「你幹什麼!」我連忙退到床邊,警戒地看著他。

  「睡覺。」

  「那幹嘛脫衣服?」

  「我習慣裸睡。」

  「可你前兩次明明是穿著衣服睡的!」

  「那是為了照顧你的情緒。」

  「我現在的情緒也需要被照顧啊!」

  「反正都睡過兩次了,還怕什麼。」

  說完,莊昏曉將被子一蓋,眼睛一閉,不再管我。

  剩下我,左右為難,思前想後,最後把心一橫,管他的,睡了再說。

  隨即躺下,蒙頭大睡。

  但這個晚上睡得不太好,莊昏曉挨得很近,呼吸就噴在我脖子邊,癢癢的。隨便一動,手就會碰到他赤裸的胸膛,所以我只能保持一個姿勢入睡。

  總而言之,難受極了。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後,我就跑去買回了老鼠藥,老鼠夾,粘鼠膠,捕鼠器,發誓要將那只可惡的老鼠就地正法。

  等了一整天,老鼠依舊沒出現。

  「看來這個方法不行啊。」莊昏曉道

  「老鼠本來就是晚上出動啊。」我信心十足:「明早起來,來廚房收屍就行了。」

  「那今晚你是打定主意在自己家睡了。」

  「當然。」昨晚遭的罪已經夠了。

  「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歡迎。」莊昏曉微笑。

  「絕對不去。」我看著廚房裡滿地的死亡陷阱,斬釘截鐵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不是說絕對不來嗎?」

  一個小時後,當我抱著枕頭站在莊昏曉家門口時,他這麼問道。

  「老鼠爬到客廳了。」我低聲哼了一句,也不好意思看莊昏曉戲謔的嘴臉,直接跑到床上躺著。

  也不知那隻老鼠是不是成精了,居然能越過陷阱,跑到客廳溜躂,差點沒把我嚇死,也不顧什麼禮義廉恥,趕緊躲到莊昏曉家來了。

  這絕對是失策之舉,因為從此,控制權掌握在莊昏曉手中了,他開始肆無忌憚地挑戰我忍耐的極限。

  首先,睡衣越穿越少,如果不是我強烈反對,他肯定連那條四角內褲也脫了。

  此外,他還堂而皇之地說裸睡有益健康,鼓動我也照做,甚至一度出現動手的狀況,還好我的長指甲有威懾力,否則唯一剩下的點點清白也不保了。

  更甚者,他居然在睡覺時將我緊緊抱住,要嗎手摟住我的腰,要嗎腳夾住我的腳,讓我動彈不得,簡直是受刑。

  但,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有什麼辦法呢,難道要回家陪那只肥老鼠?

  話說那隻老鼠實在是神出鬼沒,白天死都不出現,晚上一等我睡下了,就開始在地上亂爬。害得我一連幾天都寄居在莊昏曉家,接受酷刑。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火山終於爆發,這天,我掛著兩隻熊貓眼,殺氣沖天地跑出去,買了一大個慕斯蛋糕,外加一瓶號稱世界上最毒的老鼠藥。

  這次,如果它還不死,我就把這毒蛋糕給吃了!

  拿著東西,正往家裡趕,卻在樓下碰見同一層樓的劉太太。

  「小祝,你家誰生日啊?」劉太太看見我提著的蛋糕,問道。

  「沒有,毒老鼠的。」

  「老鼠?」

  「是啊,好大一隻,天天晚上就在我家鬧呢。」

  劉太太「咦」了一聲:「不會吧,這麼高的樓,老鼠怎麼爬得上來呢,再說,就算爬上來了,為什麼只到你家?」

  我愣住,對啊,從來沒聽見我們這幢樓有老鼠出沒,怎麼偏偏就到了我家呢。

  「對了,小祝。」劉太太繼續問道:「你家保險絲怎麼這麼容易就壞了?修好沒啊?」

  「保險絲?」我困惑:「我家保險絲沒壞啊。」

  「誒?那上週五晚上我去倒垃圾,看見莊先生把你家電閘關了,問他,他說是給你換保險絲,難不成是我聽錯了?」

  上週五,恐怖片,老鼠,還有莊昏曉。

  我將眼睛一瞇。

  事情看來不簡單呢。   

  回家後,我告訴莊昏曉,說買了最烈的老鼠藥,這次一定會成功,今晚就不到他家睡了。對此,莊昏曉沒提出異議,隨我去。

  待到萬籟俱靜時,客廳中黑暗暗的。忽然傳來一道輕微的門鎖轉動聲,接著,一個黑影潛進屋子,輕輕蹲下,將一件東西放在地板上。

  恰在這時,我將燈打開,房間當下大亮,將莊昏曉和地板上的老鼠照得清清楚楚。

  「我就奇怪,這隻老鼠居然這麼神通廣大,原來,它姓莊啊。」我邊說邊快步走到莊昏曉跟前,將那隻老鼠撿起來,仔細一看,果然是只機械老鼠,但製作得惟妙惟肖,和真的沒什麼兩樣。一開開關,腳就會自動擺動,放在地上,就能做出爬動的效果。

  「莊昏曉。」我將老鼠指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真是卑鄙!」

  「我怎麼了?」他居然還這麼反問。

  「強迫我看恐怖片,之後故意把電閘關了,害我以為停電。現在還拿著假老鼠來嚇我,莊昏曉,你太過分了!」

  「祝莞爾,你不覺得這件事你也有責任嗎?」

  「我?」

  「當然,如果你自願和我睡覺,就不會搞出這麼多事情了。」

  這廝太擅長乾坤大挪移了,整個顛倒黑白啊。

  我被氣得還沒緩過氣來,莊昏曉又環著雙臂,平靜地說道:「祝莞爾,你能瞭解一盤紅燒肉整天在面前轉來轉去,卻不許你吃的感覺嗎?」

  我(*+﹏+*)

  紅燒肉!

  居然把我比成紅燒肉!

  「莊!昏!曉!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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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00:44:05
第十一章

  為了懲罰莊昏曉的小人行徑,我整整兩天都沒理他,自然,某人只能叫外賣。

  這就叫報應啊。

  原本以為他會從中得到教訓,誰知第三天一早起來,居然發現廚房櫃檯上又出現了一隻白色的老鼠。

  莊昏曉,你欺人太甚!

  我將那隻老鼠尾巴一提,直接衝到莊昏曉家,「咚咚咚」使勁敲開門。

  只見莊昏曉穿著睡袍,手中拿著電動剃鬚刀,臉上滿是泡沫,看見我,他問:「怎麼了?」

  「你有完沒完啊,又來這招!」我將老鼠遞到莊昏曉面前,大聲道:「把你的電動老鼠拿回去!」

  「祝莞爾。」莊昏曉看著我的手,神色有些怪異:「這隻老鼠,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放的,難道是它自己跑來的?」我不信。

  「我猜,它就是自己跑來的。」莊昏曉緩緩說道。

  「笑話,他自己怎麼能……」說到這,我忽然停下。

  剛才太激動,沒察覺到手上有動靜,現在慢慢平靜下來,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怎麼……手上的尾巴……軟軟的……而且……好像還在動。

  僵硬地低頭,竟然發現那隻老鼠正用一雙閃著淚光的眼睛盯著我,四肢在空中不斷亂蹬。

  是……真……的。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響徹雲霄。

  「誰叫你用手去抓的?」莊昏曉邊為我洗手,邊忍笑說道。

  我呆呆地站立著,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用手去抓了一隻老鼠的尾巴,還提著它長達兩分鐘。

  「別這樣,那只是只寵物鼠,可以摸的。」莊昏曉安慰道。

  寵物鼠,也是和老鼠沾親帶故啊。

  「洗好了。」

  莊昏曉正準備拿手巾給我擦乾,卻被我阻止:「再多洗兩遍!」

  「已經洗了三遍了。」

  「可我還是覺得手上殘留有老鼠的味道。」

  莊昏曉無奈,只能再次倒出洗手液:「那小孩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寵物鼠會從樓上的窗門,爬到你家廚房呢。」

  我低聲埋怨:「他養什麼不好,為什麼一定要養老鼠?一想到有隻老鼠就住在我家樓上,我全身就起雞皮疙瘩。」

  莊昏曉抬起眼:「那麼,到我家來睡?」

  我惡聲惡氣地說道:「休想。」

  「不來算了。」莊昏曉輕聲一笑:「不過我聽說寵物鼠智商挺高,走過一遍應該就會記得路了,到時說不定會再到你家來故地重遊。」

  居然嚇我。

  我不動聲色,將手合攏,接滿水,然後猛得向莊昏曉潑去。

  「嘩」的一聲,莊昏曉頭髮,臉上全掛滿了水珠,我撫掌大笑。

  他安靜地撫去一頭一臉的水,輕輕吸口氣,慢慢地後退,一直退到浴缸邊,然後,微笑。

  我暗叫聲不好,果然,他倏地轉身,打開熱水龍頭,用手舀起水,開始向我反擊。

  就這麼,我們一個站在洗臉缸前,一個佔據在浴缸前,開始一場水戰。

  整個戰場一片狼藉,雙方負傷嚴重,全身上下沒一處乾的地方。

  到最後,我開始使出殺手鑭,拿起一旁的漱口杯,一杯杯地向他潑去。

  這招的攻擊力果然大,莊昏曉一連被嗆了好幾下,終於叫停:「不公平,你怎麼能拿東西?」

  「又沒有規定不能用杯子。」說著,我不顧停戰協定,將一杯水潑在他臉上,搖頭晃腦,一臉得意:「還有,這場遊戲中,沒有暫停這個詞!」

  莊昏曉閉著眼,水珠不斷從他髮絲落下,一點一滴,滑過他的額角,他的眉毛,他的下巴,之後,滴落。

  然後,他睜開眼睛,輕聲說道:「此外,也沒有規定說不能把你扔進浴缸。」

  聞言,我轉身,正想拔腿往外跑,卻被他攔腰一把抱起,一個天旋地轉,便被扔在浴缸中。

  由於剛才的惡戰,浴缸中接滿了水,我一連嗆了幾口,慌忙之中只得緊緊抓住莊昏曉的脖子,保持平衡。

  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我不禁埋怨:「莊昏曉,你差點淹死我了。」

  可許久都沒有回音,我生疑,抬頭,竟看見莊昏曉正看著我,眼神灼灼。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發現我的衣服全部濕透,緊緊貼在身體上,蕾絲內衣完全暴露。

  死了,死了,居然走光!

  我雙手撐著浴缸邊緣,想起身,但莊昏曉卻把我的手捉住。

  我們兩個就這麼互相看著,看著。

  他濕潤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熱而濕的感覺,瀰漫了全身。他的睫毛,很長,沾著一點水珠。晶瑩的水珠,黑色的睫毛,他慢慢靠近的臉……

  「你們……在忙嗎?」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我如夢初醒,再看向來人,更是大吃一驚。

  遲遲!

  「不好意思,我看門沒關,就進來了……看來是打擾到兩位了。」遲遲將手斜放在額前,做個道歉的手勢:「那麼,你們繼續吧,我先去臥室休息。」

  待她走了出去,莊昏曉又靠過來:「我們就如她所願,繼續吧。」

  「下次吧。」我推開他,起身,將浴巾披在身上,趕著去查看遲遲。

  剛才雖然是說著笑,但我看得出,她眼底滿是疲憊。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進臥室,發現遲遲將被子緊緊裹在身上,身子蜷縮在一起。

  「沒事吧。」我在她身邊坐下。

  她搖搖頭:「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我看看她,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僅像有事,而且是很大的事。」

  「你想多了。」遲遲吸口氣,轉過身子,仰面躺著,輕聲說道:「我很好,而且……我自由了。」

  「自由?你是說,華誠他,他放你走了?」

  「沒錯。」遲遲看著天花板,慢慢地笑了出來:「他不會再纏著我,以後,我們再沒有什麼關係。」

  我愣住,張張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別管我,快點去浴室繼續。」遲遲推我一下,努努嘴,指向站在門口的莊昏曉:「你看那小子的眼睛,都快紅了,絕對是慾火焚身。」

  「遲遲……」

  「快去吧,我先睡睡。」遲遲說完,趴在床上,閉上眼。

  我無法,只能幫她把被子蓋好,輕輕走了出去。

  剛關上房間門,莊昏曉便問道:「後母說了什麼?」

  「說你慾火焚身。」

  本以為莊昏曉會惱火,誰知他撇撇嘴:「後母觀察力不錯。」

  「……」

  「對了,她又要在這賴多長時間?」

  「別說我沒警告你,遲遲有些不對勁,你別惹他。」

  「怎麼了?」

  「她沒說,但應該是和華誠有關。」想到這,我不禁火起:「都是你,幹嘛陷害遲遲,現在好了,弄成這樣。」

  「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依照華誠的性子,後母也難逃毒手吧。」

  想想也是這個理。

  「誒。」莊昏曉碰碰我:「後母怎麼趴著睡?」

  「很奇怪嗎?」我瞄他一眼:「我也喜歡趴著睡啊。」

  莊昏曉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以後別這樣了。」

  「為什麼?」我好奇。

  莊昏曉嚴肅地說道:「你本來就只是東南丘陵,再趴著睡,不就壓成了四川盆地?」

  我╰ˍ╯

  「莊昏曉!另外去找個青藏高原吧!」 

  遲遲這麼一躺下,就睡了24個小時。

  在這期間,我隔一會便悄悄進臥室觀察,生怕她有什麼問題。

  當第N次從臥室出來時,莊昏曉遞給我一面小鏡子。

  「幹嘛?」我不解。

  「用這個,放在她鼻子下,如果鏡面出現小水珠,那麼說明人還在出氣,如果沒出現水珠……」

  我打斷他的話:「如果沒出現水珠,我就把你給燉了!……真是的,這個時候你就別再添亂了,遲遲從不會睡這麼久的,我敢肯定,一定出了大事。」

  莊昏曉不以為然:「說不定,是床上運動過度呢,你和我都親眼目睹過華誠的『能力』的。」

  想到那場真人秀,我惱羞成怒:「別亂污蔑我,什麼親眼目睹,當時我閉著眼睛的!」

  「可是你也憑著他們的話在想像吧。」莊昏曉氣定神閒地說道。

  確實被說中了,但我不甘承認:「你以為我是你啊,居然想著遲遲和華誠……那個!」

  「不,我沒想著他們。」莊昏曉湊近我耳邊,輕輕說道:「我想著的,是我們。想著我怎麼把你的衣服一件件脫下,想著你怎麼在我身下輾轉,想著我進入你那刻……」

  「不要說了!」我聽得耳朵都快熟透,趕緊叫停。

  莊昏曉抱著雙臂,眼中有絲戲謔,有絲得意。

  我又羞又惱:「莊昏曉,你、你太、太……」太讓人找不出形容詞了。

  誰知莊昏曉卻是理直氣壯:「祝莞爾,如果我對你沒有這種企圖,那你才該擔心呢。」

  又是什麼歪理!

  我正要發話,臥室門卻打開,遲遲靜靜地看著我們:「你們倆,好吵啊。」

  「真是太抱歉了,我們這一年四季都是這麼吵,如果楊小姐待不慣,請回自己家歇息。」莊昏曉皮笑肉不笑。

  「『我們這』?不好意思,我退場太久,還沒搞清楚狀況,請問莊先生和莞爾現在是什麼關係呢?」

  「差點忘記通知你,我們已經睡了6次了。」

  我趕緊插播:「只是很純潔地睡了6次。」

  話一出口,立即引來莊昏曉的一記冷眼。

  「很純潔地睡了6次。」遲遲曖昧地笑:「真不知莊先生是柳下惠轉世,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呢?我可真是為莞爾以後的『性福』擔心啊。」

  此話一出,我明白糟糕了。

  只見莊昏曉深深吸口氣,嘴角微微上翹--這是他要發威的先兆,依照經驗看來,這次是很大的威。

  「遲遲你先休息下,我和他去廚房做飯!」

  我趕緊將莊昏曉死命拽到廚房,張開雙臂擋在門前,懇求道:「拜託,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她計較。遲遲現在狀態不穩,受不了刺激。」

  「看在你的面子上?」莊昏曉冷冷看著我:「祝莞爾,你沒發覺自己也是她的同夥嗎?」

  「我怎麼了?」

  「『很純潔地睡了6次』,你居然把這件事昭告天下。現在我才醒悟自己實在是太仁慈了,應該在第一次睡覺時就對你出手的。」

  「當時你確實出過手。」我小聲嘀咕:「不過被我用針給紮了。」

  「祝、莞、爾。」

  「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不會說了。你有什麼火就發在我身上好了,別去惹遲遲。」

  「你是說,你要幫我瀉火?」

  等等,怎麼越說越色了,我趕緊回歸主題:「總之,你這些天就待在自己家吧,暫時別過來,我會給你送飯去的,好不好?」

  「要我答應也行。」莊昏曉垂下睫毛,思索了會,待再抬眼時,唇邊有絲混沌的笑意:「除非你答應做完我們還沒做的事情。」

  「我們還沒做的事情?那……是什麼?」看著他不懷好意的樣子,我心生忐忑。

  「『進入』。」

  莊昏曉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讓我差點昏厥,幸虧在最後關頭抓住櫃檯邊緣,否則一定跌個鼻青臉腫。

  「怎麼?不願意?」莊昏曉說著就要拉開我:「那我還是去和後母對決吧。」

  不管了,先把他給搞定再說!

  想到這,我大吼一聲:「我願意!」

  「這可是你說的。」莊昏曉拍拍衣角,一雙眼斜斜看著我。

  「是!我!說!的!」我咬牙切齒。

  「不是被我強迫的吧。」

  「不是!」才怪。

  「那就這麼說定了。」莊昏曉走到我面前,彎下身子,直視著我,眼中閃過一道光:「不管你是否在敷衍我,總之,這個協議,我是認真的。」

  聞言,我的心,拔涼拔涼啊。

  不過,莊昏曉確實遵守了諾言,沒有再來我家。每天由我做好飯,送到他家去。話說現在分開吃了,我才驚覺莊昏曉的飯量有多大,一大盤東西搬過去,一點也沒剩下。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餵豬呢。

  但總算把他搞定了。

  再看遲遲這邊,情況不太妙。她每天都挺開心的,沒事就看電視,笑得嘻嘻哈哈,還跟著我學做菜,差點沒把我家廚房給燒了。

  像個沒事人。

  只是像。

  我一直在等著,等著她告訴我一切。

  終於,在一天傍晚,洗完碗後,我從廚房出來,看見遲遲在陽台站著出神。

  風起,將她的黑髮吹起,揚在空中,糾纏成一段心事。

  我慢慢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手握著欄杆,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她。

  隔了許久,她長長歎口氣:「我說。」

  那天,華誠半威脅半強迫地將遲遲抓到自己位於山上的獨立別墅中。遲遲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夠逃脫,無奈,只得住下。

  那段時間裡,華誠天天守著她,期間具體發生了什麼,遲遲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但就在幾天前,華誠以前的一個仇家越獄,並買通了華誠駐守在別墅的一個手下。兩人在深夜潛進遲遲和華誠的房間,正想暗下殺手,遲遲一個箭步上前,搶下其中一人的手槍。而恰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道槍聲,遲遲回身,發現華誠肩膀出現一個血窟窿。其餘手下及時趕來,制服背叛者,可那個仇家卻趁亂跳窗逃走。遲遲趕緊上前去查看華誠傷勢,但華誠卻靜靜地對她說了句話:「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問:「華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男人主義吧,當著他手下的面,我制服了一個人,他卻受傷……於他,確實不好看。他要求我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第一件事就是跑開,而不是幫他。我不同意,他便讓我離開。我告訴他,這次是他讓我走的,所以,今後他不能再來找我。」

  「那華誠是怎麼回答的?」我忙問。

  「他看了我很久,最後點頭,說『好』。」遲遲的聲音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她看著小區下面的游泳池,輕聲說道:「已經遇見兩次了,男人,為什麼都這麼自卑呢?」

  我明白,先是任之光,然後是華誠,兩人都因為遲遲的出手相助,而決定離開。

  「遲遲。」我猶疑地問道:「你,愛上華誠了嗎?」

  遲遲沉默著,臉上沒有一點變化,只是沉默著,直到我以為這沉默會延續到地久天長時,她開口了:「我不知道……他對我很好……我不知道。」

  風一股股吹來,撲在人臉上,暖暖的。

  原來不知不覺間,夏天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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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現在該怎麼辦?」在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莊昏曉後,我這麼問道。

  莊昏曉坐在椅子上,十指交疊,緩緩地碰碰下巴,最終做出決定:「首先,我們應該弄清事情的真相。」

  「遲遲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可依我看來,華誠是個很自信的男人,他絕不會因為後母幫了自己而生氣,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你是說,事情有隱情?」

  「我想,是這樣沒錯。」

  「那我去找華誠問清楚。」

  莊昏曉把我攔住:「既然華誠連後母都沒說,你覺得他會告訴你嗎?」

  「那怎麼辦?」我苦惱。

  「別急,我們可以從華誠身邊的人嘴上套話。」

  「可我不認識他身邊的人啊,要怎麼找?」

  「不用找,他們已經送上門來了。」說完,莊昏曉拉開窗簾,指著樓下:「看見了嗎?自從後母來了這裡,那幾個人天天就在樓下轉悠。我想,一定是華誠派來的。」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四五個人在那裡晃悠,不得不佩服莊昏曉的細心,但是,「怎麼你突然間對遲遲這麼好,居然主動想幫她?」我疑惑。

  「不是幫她,是幫我。」莊昏曉道:「早點把她給解決了,就早點進行我們的約定,還記得嗎?那個『進入』的約定。」

  「……」

  一看見我下樓,那幾個小子立馬鳥獸散。幸虧莊昏曉想得周到,提前在拐角處站著,成功地攔截住一個。

  那小子死命掙扎,但不是莊昏曉的對手,只能束手就擒。

  但是,怎麼這個人這麼眼熟呢?

  我仔細一打量,突然發現他手臂上那條粗糙的龍的刺青,難道是--

  「小混!!」我叫出聲來。這不就是在火鍋店裡惱羞成怒要追殺我但被遲遲擋下可還不甘心又叫來同夥繼續追殺最後被華誠攔住落得乖乖退場的小混嗎!

  莊昏曉輕輕瞄我一眼:「幹嘛叫得這麼親熱,你和他很熟嗎?」

  我趕緊解釋:「只是一面之緣,千萬別誤會。」

  「喂。」小混開始不滿:「你這女人,別亂取名字,我叫吳子強。」

  「聽見沒?」莊昏曉道:「人家說了,他不叫小混,叫小強。」

  小強?!小混一聽這個名字,差點沒暈過去,但翻了翻白眼,還是挺住了。

  「別亂說。」我瞪莊昏曉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友好地問道:「既然你叫小強,那你家蟑螂另外取了什麼名字?」

  可憐小混剛剛站定,聽見這話,又再次昏厥。

  「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往地下倒呢。」莊昏曉眉頭一皺,拍拍他的背,問道:「你們來這裡幹嘛?」

  「我……我逛逛不行啊。」小混緩過氣來,伸伸脖子,將嘴一癟:「難道這地方你買下了?」

  莊昏曉懷疑地看著他:「你不知道我們小區上個星期發生了兩起失竊案嗎?警察讓我們留意附近的陌生人,我看你就挺陌生的,該不會,那兩件案子就是你犯下的吧。」

  「你、你、你、你別胡說!」小混急得脖子都粗了:「華哥三天前才讓我們來的!」

  我和莊昏曉對視一眼,同時「哦」了一聲:「原來是華誠派你來的。」

  小混知道中計,悔得差點沒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

  「華誠派你來幹什麼?」我問。

  小混這次學聰明了,咬緊牙關,死都不說話。

  「骨頭很硬呢。」莊昏曉嘖嘖了兩聲,用手摸了摸下巴,微笑道:「那正好,華誠要你們照看的那個女人因為被他甩了,心情很不好,整天就在家裡砸東西發火。如果把你這個免費不倒翁送給她,倒可以為我們省下不少銀子。」

  「沒錯沒錯。」我附和:「快點把他給送上去吧,說不定還能把我的電視櫃給拯救下來。」

  小混見識過遲遲的拳頭,自然被嚇怔了,結結巴巴地說道:「別、別、別……我,我……說。」

  於是,我們來到火鍋店中,邊吃邊刺探真相。

  對小混而言,這絕對是場鴻門宴,但他還挺能隨遇而安的,叫了滿桌的菜,酒足飯飽之後,終於開口:「華哥派我們來保護楊小姐,另外,他並沒有甩楊小姐。」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我們做手下的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是深夜,突然從華哥房間中傳來一陣打鬥聲,我們趕緊跑去查看,結果一開門,就看見華哥幫楊小姐擋了一槍。」

  說到這,小混停下,從鍋中掏出一塊嫩牛肉,正準備往嘴裡送,卻被我用筷子奪下:「你說,華誠受傷,是為了保護遲遲!」

  「沒錯,當時楊小姐正忙著搶下那個叛徒的槍,另一個人急了,怕她反擊,便向她開了一槍,華哥就上前去擋。」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鬆開筷子。

  小混趕緊將牛肉塞進嘴裡,生怕慢一步又被我給攔截下,但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那依照你看來,華誠對遲遲好嗎?」我繼續問道。

  小混灌下一大杯啤酒,終於將牛肉嚥了下去:「怎麼會不好呢?簡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我們私下都說,華哥簡直把楊小姐當掌上明珠了。」 

  我抹去額邊冷汗:「小混,掌上明珠不是這麼用的。」說得他們都亂倫了。

  「反正差不多的意思吧。」小混不在意,繼續道:「雖然華哥表面上冷冷的,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他確實很在乎楊小姐。」

  「這麼說,華誠果然不是因為自卑而要離開遲遲了。」我總結。

  「別忘記了,是後母自己想離開的,我想,華誠應該是擔心她和自己待在一起,會有危險,這才同意。」莊昏曉提醒。

  「那我們快回去告訴遲遲吧。」說著,我拉著莊昏曉就要跑。

  「等等。」小混叫住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小道消息。」

  「什麼?」我湊近跟前。

  「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小混拿到控制權,開始裝模作樣。

  「如果你告訴了我,今天這頓飯就我請。」

  小混想了想,覺得滿意了,便向我擠擠眼:「在楊小姐來別墅那天,我無意間聽華哥的心腹陳奇悄悄在說,華哥幾年的心願終於如願以償了。」

  「你的意思是,華誠在幾年前就認識遲遲?」我皺眉:「不可能吧。」

  「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說完,小混搓搓手,笑嘻嘻地求我:「拜託讓楊小姐在華哥面前幫我美言幾句,也好讓我能受重用啊。」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一頓火鍋就把華誠的秘密給套出來了,你還能受重用嗎?」

  說完,我偕同莊昏曉離開。

  走出沒幾步,「咚」的一聲,身後便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然後是服務員的驚呼:「先生,你醒醒!別吐白沫啊!」

  回去後,我把和小混的對話內容全告訴了遲遲。

  她默默地聽著,臉上很平靜,波瀾不興。直到我講完幾分鐘後,還是維持著這種表情。

  「為什麼還是悶悶不樂?」我問。

  她搖搖頭,輕輕勾動嘴角,還是沒說話。

  我忽然醒悟:「你離開華誠,還有其他的原因,對嗎?」

  遲遲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道:「我不確定,很不確定。」

  我安靜地聽著。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只是某一天,我們在某個地方遇見了,然後他就喜歡上了我,只是那麼一眼,他就決定要我,只是那麼一眼……莞爾,你不覺得我們的故事太缺乏安全感了嗎?我們瞭解對方的程度,甚至還比不上彼此一般性的朋友。我在哪裡長大,我以前的生命中經歷過什麼,他從來沒問,也不關心。或者可以這麼說,他在決定要我前,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遲遲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只是那麼一眼,可以維持多久?」

  「也許,不只是那麼一眼呢?」我想起了小混說的話。

  「嗯?」遲遲疑惑地看著我。

  「一切,交給我。」我眼睛一亮,信心十足。

  在一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帶領下,我和莊昏曉進入了華誠的房間。

  他正躺在床上修養,肩部包著厚厚的繃帶,染著點點血跡。臉瘦了一圈,看上去有些疲倦。看見我們,他第一句話是:「遲遲好嗎?」

  「和你一樣,不太好。」我說出實話。

  聞言,華誠輕輕閉上眼,喉結動了動:「麻煩你們照顧她。」

  「為什麼你自己不照顧她,為什麼要讓她走?」莊昏曉問。

  「她留下來,不安全。」華誠依舊閉著眼。

  「可是你逼走了遲遲,獨自一人留下面對危險,你覺得依遲遲的性格,她會好受嗎?」我問。

  華誠先是沉默,就像睡著一樣,輪廓分明的臉一動不動,隔了許久,終於長歎口氣:「其實,她不像外表那麼堅強……她會哭,也會受傷。」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看過遲遲哭的?」我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華誠,其實你早就認識她了,對嗎?」

  「沒錯。」華誠睜開眼,看著前方,看著回憶,緩緩說道:「3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朋友正在喝酒,接到消息說他的幾個手下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收拾了,反正閒著無聊,就去派出所看看情況。就在那裡,我看見了遲遲,她正很冷靜地向警察敘述她與那幾個人打架的情景,沒有絲毫驚慌。從派出所出來後,我又看見她拚命保護的那個男朋友向她提出分手,同樣,她很冷靜地點頭答應。當時我就想,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冷血動物。可是錯了,等他男友走遠之後,她居然慢慢蹲下身子,輕聲喚著男友的名字,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就在那刻,我才知道,有時候,她也會軟弱。之後,也不知怎麼的,我查了她的資料,知道她每年都會參加武術比賽,於是,每次都準時在電視機邊觀看,看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怒。我一直沒有問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直到那次在火鍋店裡碰見她,腦海中突然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那個女人,就是我一直尋找的。也許是因為等待太久,我有些著急,過於強迫她,我明白,她……很討厭這樣的我。」

  「為什麼不把這話告訴遲遲?」聽見華誠這番誠懇的話,我有些動容。

  華誠沒有回答,只是苦笑。

  「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時,門忽然被人打開,遲遲走了進來。

  沒錯,一切都是我的計謀,這兩個人,性子這麼硬,肯定不會當著彼此的面玩柔情的,所以,就讓遲遲在門外站著,聽清楚華誠的真心話。 

  遲遲走到床前,在華誠身邊坐下,兩人只是互相看著,不說話。

  正當我急得要跳腳時,遲遲開口了:「那樣的你,確實討厭……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吧。」

  華誠看著她,眼神很柔和,他伸出手,撫摸著遲遲的臉龐,點點頭。

  終於大結局了!而且大部分是我的功勞!我得意非凡,對著莊昏曉做個勝利的姿勢。

  莊昏曉先是給我一記訕笑,然後他無意間瞄到窗外,臉上突然出現從未有過的嚴肅。接著,他快速向我奔來,像是要幫我擋住什麼東西,但是………來不及了。

  槍響與玻璃破碎聲之後,我感到一陣劇痛。

  周圍似乎都靜止下來,時間空間,全靜止了。

  在陷入黑暗前,我看見莊昏曉的臉,蒼白得嚇人……

  病房中,一切的物事都是蒼白的,牆壁,天花板,被單,還有躺在病床上的我。

  遲遲和華誠站在床邊,看見我,都不約而同地低頭,只手摀住臉,很難受的樣子。

  「你們……笑夠沒有!」我終於忍不住,大叫出聲。

  沒錯,他們倆是忍笑忍得難受。

  「對不起,莞爾,我錯了。」遲遲雙掌合攏,做個道歉的姿勢,但嘴角還是不自覺往太陽穴伸延。

  「還有你,華誠,說到底,我是幫你擋了一槍啊!」怎麼好人沒好報呢。

  「是、是、是。」華誠點頭:「我是該感謝你的……屁股。」

  此話一出,兩人又笑了出來。

  我又羞又惱:「我也不想那個部位中槍好不好!」

  根據現場的分析,事情是這樣發展的:在我和莊昏曉進入房間時,華誠的仇家恰好就在窗外埋伏著,準備將華誠爆頭,可偏偏我擋在中間,讓他一直不能得手。終於等到遲遲進來,我得意忘形,向莊昏曉方向挪了幾步,移出一個空擋,仇家趕緊趁此良機發出一槍。可與此同時,莊昏曉向我撲來,我一愣,下意識往後退,移回原地,成功地用屁股接收了那顆子彈。

  最可惡的是,聽說那個殺手在被抓住時還激憤難平,口口聲聲罵道:「就因為那個屁股啊,我瞄得手都酸了,好不容易等屁股移開,趕緊發出一槍,可那個屁股不知怎麼回事,又回來了,都怪那個屁股啊!天殺的屁股啊!」

  天知道,我這個受害者都沒說話,他卻哭天喊地起來,什麼人啊。

  遲遲停下笑:「說真的,莞爾,還好這次你沒傷到要害。」

  「我倒寧願傷到要害,也不願傷到那個部位啊。」我將臉埋在枕頭中:「全被醫生給看光了,而且,那醫生還是個帥哥!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哀嚎完畢,卻發現周圍一陣寂靜,心裡一緊,難道--

  果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多帥?」

  糟糕,莊昏曉什麼時候到的?

  我趕緊轉移話題:「你終於來了,快點,我要餓死了。」

  莊昏曉將香噴噴的雞湯在我面前轉了轉,引得我垂涎三尺,他卻悠悠地問道:「你真的覺得,那個醫生很帥?」

  難道大家都覺得受了槍傷是小事嗎?每個人都這麼整我?

  無奈,我只得向遲遲和華誠求助:「你們就忍心看我被他折磨死嗎?」

  聞言,他們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沒人性啊,全是些沒人性的!

  我捶著枕頭,欲哭無淚。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莊昏曉在床邊坐下:「他真的很帥?」

  「沒錯,他很帥。」我點點頭,但在莊昏曉即將出招時及時補充道:「但比起你還差點點。」

  「只是點點?」莊昏曉威脅地挑挑眉毛。

  「比你差很多,很多!」我屈服於淫威之下。

  莊昏曉這才滿意地點頭,然後將湯倒在杯子中,插上吸管,遞到我嘴邊。

  雞湯溫熱,有著淡淡的清香,趴在床上,一口口地喝著,我忽然問道:「莊昏曉,當我中槍時,你是什麼感覺?」

  他不說話,只是低頭削著蘋果。

  「問你呢。」我拿腳碰碰他。

  「當時,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莊昏曉道。

  「什麼?」我滿心期待。難道想為我終身不娶,還是跟著我去了?

  「我在想。」莊昏曉將蘋果遞到我手中:「以後誰給我煮飯呢?」

  「……」

  「醫生說,你下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愁眉苦臉:「還要在這趴一個星期?太痛苦了!」

  「我和你一樣難受。」莊昏曉道。

  「真的?」我詫異,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對啊,東南丘陵都已經變成東北平原了,再躺下去,可真的成為四川盆地了。」

  「……」我真是,自取其辱啊。

  打擊完人,莊昏曉開始收拾床頭櫃上的果皮,這個舉動提醒了我:「對了,你去我家打掃衛生沒?別忘記了,我可不想回去後認不出自己的屋子。」

  「已經認不出了。」莊昏曉輕聲說道。

  「什麼?」我當時沒有聽清。

  莊昏曉看著我,微微一笑:「沒事,我會去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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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周之後,我準時出院,回到自己家。

  在開門前,莊昏曉一直將我扶住,我笑他窮緊張:「都已經完全好了,不用扶了。」

  他搖搖頭:「還是扶著吧,我怕你摔在地上。」

  「怎麼可能,我哪裡會這麼沒用?」

  我甩脫莊昏曉的手,逕直打開門,走了進去,站在客廳中,笑著對他說:「看,不是站地好好的嗎?」

  說完,我轉身,看見眼前的情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耳邊傳來莊昏曉的聲音:「現在覺得,扶著你的建議比較好吧。」

  「莊!昏!曉!」我厲聲詢問道:「那堵牆呢,那堵隔開你和我屋子的牆呢?」

  他打開冰箱,拿出礦泉水,扭開蓋子,喝了一口,才輕描淡寫地說道:「拆掉了。」

  「拆……拆掉……了?」我抓狂:「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拆掉?!」

  「這樣我們就能看見彼此了。」他氣定神閒。

  我徹底傻眼:「難道你現在看不見我嗎?」

  「我的意思是,我們隨時都能看見彼此。」

  已經沒有語言可以形容此時的心情,所以我保持沉默。

  「還有。」莊昏曉湊近我,將暖暖的氣吹進我耳中:「今天,我會履行那個『進入』的協議。」

  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耳邊的風,我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忐忑了整天,也沒看見莊昏曉有什麼特別的動靜,我稍稍安下心來,以為他是開玩笑。

  晚飯後,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和往常一樣,除了沙發後的那堵牆已經不翼而飛。

  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覺莊昏曉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在我肩上。

  沒關係,沒關係,正常交往動作。

  我安慰著自己。

  再過了一會,他靠近我的脖子,輕輕地吻起來。

  鎮靜,鎮靜,只是幾個吻。

  我再次安慰自己。

  接著,他的手,慢慢在我身體上滑動,直到滑進衣服中。

  這次,我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繃得緊緊的,氣都不敢出一聲。

  「祝莞爾,你很緊張?」莊昏曉覺察到我的變化。

  「緊張?……我,我沒有啊。」我違心否認。

  「那你為什麼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忙低頭,果然,居然發現自己正死命掐著莊昏曉的胳膊,忙不迭鬆開,可指甲印還是留下了,洗不掉的證據啊。

  「沒關係,別勉強。我可以等,直到你願意的那天。」莊昏曉溫柔地笑笑,揉揉我的頭髮,起身跨過沙發往自己家走去。

  我靠在沙發上,心中並沒有意料中的大鬆口氣,而是種說不出的感覺,竟然……有微微的失落。

  不知怎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我中槍的那刻,莊昏曉蒼白的臉色,那種絕望的神情。

  其實,我一直沒有向人提起過,在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那瞬間,心中湧起的,竟是一股後悔,後悔沒有珍惜與莊昏曉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儘管我們經常吵鬧,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總是快樂的。

  我站起身,對著莊昏曉的背影說道:「我願意。」

  莊昏曉轉身,深深地看著我。

  我呼口氣,粲然一笑:「莊昏曉,我心甘情願履行協議。」

  洗完澡,走進臥室,發現莊昏曉已經坐在床邊等候。

  「過來。」他拍拍身邊的床。

  我依言,在他身邊坐下。

  雖然平時吼得比誰都厲害,但一到關鍵時刻,我就成了軟腳蝦,只是雙手交握,頭低垂著。

  莊昏曉將手伸在我腰間,緩緩將帶子解開,浴衣慢慢滑下。他開始吻我的臉,我的肩,我的胸。

  我閉上眼,渾身有種奇異的顫粟,緊張而快樂。

  莊昏曉輕輕將我放倒在床上,他則隨之覆蓋上來,他的身體緊緊貼著我,

  一種安全的重量。

  在昏而柔的燈光下,他的側臉,完美得不像真人,我情不自禁撫上他的額頭,緩慢向下,經過挺直的鼻樑,柔軟的唇,最後,是堅硬的下巴,並在此輾轉。

  終於,莊昏曉握住我不聽話的手,將它們禁錮在我頭上方,然後,他俯下身子,親吻著我胸前最敏感之地,用舌頭劃著一個個的圈,慢慢地逗弄著。

  我全身如遭電擊,腦子裡一片茫然,胸前輕柔的撕咬與親吻讓我墜入情慾的漩渦。已經完全忘卻周圍的事物,耳朵裡只是一陣嗡嗡聲……還間雜著「吱吱」聲。

  嗯?「吱吱」聲?

  我半睜著眼,看向聲音來源處--床頭櫃上,那裡,一隻小白老鼠正歪著頭,看著我們。

  老鼠!!

  「啊!」我尖叫一聲,情急之下,膝蓋一頂,重重地撞到一個硬硬熱熱的東西。三秒後,立即反應過來,糟糕,誤傷到小莊了!!

  果然,莊昏曉臉刷地一下變白,摀住肚子,慢慢地蜷縮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樓上那隻老鼠,他又跑來了!」我趕緊道歉:「莊昏曉,你沒事吧?」

  「你、說、呢?」莊昏曉從牙齒縫中迸出一句話。

  「拜託你不能倒下啊!」我雙手合什,懇求道。

  「你就這麼渴望繼續?」莊昏曉微詫。

  「不,只是,你倒下了,誰去捉那隻老鼠呢?」

  「……」

  一刻鐘後,莊昏曉終於緩過勁來,把那只迷路的,純潔的,不知道剛才我們在幹嘛的小笨蛋老鼠捉住,送到樓上。

  由於小莊已經陣亡,短時間內無法重振旗鼓,我們的協議只好暫時作罷。

  當天晚上,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我滿懷愧疚,想了一晚,終於想出一個補償莊昏曉的好辦法。

  第二天,我跑到街上,買了件非常性感的睡衣,黑色,蕾絲花紋繁複,料子是真絲,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女人的曲線,裙擺只到大腿,成功達到若隱若現的效果。

  我對著鏡子轉個圈,眼睛像貓一眼,懶懶地眨動。

  很好,真的很好。

  拿出香檳,倒上兩杯。然後拉上窗簾,把所有的香薰蠟燭都點上,床頭櫃上,窗台上,櫃子上,營造出旖旎的氣氛。

  最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側躺在床上,只手枕著頭,做個誘惑的姿勢,等待。

  終於聽見了動靜。

  「莞爾?怎麼把門關著……」莊昏曉開門,看見我,立即愣住。但很快,眼中就出現一叢暗暗的火花。

  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有些壞,就像我今天試穿性感睡衣時的壞。

  我將香檳遞給他:「乾杯。」

  他將香檳放在床頭櫃上,把領帶一扯,一個餓虎撲羊,把我結結實實地壓在床上。

  「怎麼不喝酒?」我嚇了一跳。

  「幹正事要緊。」莊昏曉堵住了我的嘴。

  也許是睡衣刺激了他,莊昏曉今天表現得非常「勇猛」,抱著我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去又滾來。我們兩個,像油條一樣,攪在一起,你扯我的衣服,我脫你的褲子。

  正忙得不亦樂乎,突然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好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

  我睜開眼,竟看見床幔著了火,火焰已經竄得有一人高。

  我嚇得不行,馬上把莊昏曉推開,情急之下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向那團火潑去。

  潑了之後才想起裡面裝的是香檳,但已經釀下大錯,那火越來越大,最後將整張床都燒了起來。

  無法,莊昏曉只得跑到樓層過道中,砸開玻璃,取出滅火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火撲滅。

  結果是,整層樓的住戶都看見了我們的狼狽相。

  沒多久,小區居委會的大媽戴著紅袖章,拄著枴杖爬了上來,語重心長地給我和莊昏曉上了一個小時的課,說什麼男女朋友吵架歸吵架,燒房子是不行的,讓我們要和和睦睦,相親相愛。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太太,我和莊昏曉望著那張被燒得黑焦焦的床,一點相親相愛的意思也沒有了。

  第二天,我怏怏地在服裝店裡坐著,引起了小妹的注意:「怎麼無精打采的?」

  我搖搖頭:「你還小,不懂。」

  小妹癟癟嘴:「我哪裡小,馬上都滿18了。」

  我看著小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猶疑地問道:「你、和你男朋友、那個、那個……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小妹疑惑,但看著我的樣子,忽然醒悟:「你是問,我和他做過沒嗎?」

  現在的未成年人好生猛啊,我半張著嘴,點點頭:「我是問你,你們那個了沒?」

  「拜託,我們都在一起半年了,不做人家還以為我們有病呢。」

  「那、你們的第一次,那個、那個、那個是怎麼發生的?」我字斟句酌。

  「我們……」小妹說到這,忽然停下,對著我,曖昧地一笑:「老闆,難道,你和你男朋友……」

  「打住。」我做個暫停的姿勢,利誘道:「如果你說清楚我想知道的,並且不讓我難堪,就給你加半個月工資。」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小妹立即正襟危坐:「做愛就像做生意,一旦有機會在你面前飄過,一定要死死抓住,看準目標,立即下手,容不得半點猶豫,總而言之,要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宗旨,絕不能拖。」

  我緊握住小妹的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妹,店裡交給你了!」

  說完,我拿起包,一溜煙跑回家。

  滿頭大汗地打開門,莊昏曉正在電腦前坐著,狐疑地看著我:「這麼早就回來了?」

  「別廢話!」我一把將他拉到床上,然後快速扒下他的襯衣,又去解他的皮帶。

  「幹嘛?」莊昏曉好笑地看著我。

  「這種事情,拖不得的。」我乾脆跨坐在他身上,直接脫去自己的上衣。

  「等等。」莊昏曉聲音有些低啞。

  「怎麼了?」我緊張地問道:「難道小莊還是不行?」

  「不是這個!」

  「那為什麼?」

  「我覺得,這次又會被打斷。」

  「不會了。」我向他保證:「你看,門和窗已經上了鎖,人和老鼠都進不來,蠟燭早就扔光光,連煤氣都關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就欠你這股東風了。」

  莊昏曉看著我,眼中慢慢染上情慾的色彩:「好,開始吧。」

  說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放倒在床上,我們兩人肢體交纏在一起,汗津津的,別有一種慾望的滋味。

  莊昏曉決定依照我的指示,快速進攻,於是,放棄溫柔的情話,輕柔的愛撫,直接切入正題--他的手,從我的小腿,滑到大腿,然後扯下最後一塊遮羞布。

  來了來了,要上壘了,我深吸口氣,等著,等著。

  可是,怎麼沒有動靜呢?

  睜眼一看,發現莊昏曉面無表情,不,有點表情,學名叫絕望。

  怎麼了?順著他的眼光,向我的小褲褲看去,我的心,一下沉到底。

  我媽媽的大姐,來了。

  莊昏曉從我身上滑下,躺到旁邊,長歎口氣:「祝莞爾,我放棄了。」

  我拿著自己的小褲褲,欲哭無淚。

  不就是做愛做的事嘛,也沒褻瀆神靈啊,怎麼就這麼難呢?

  根據一般情況,大姨媽要一周才走,那天之後,我們就停止了嘗試。

  況且,估計在心中,大家都已經完全放棄了。

  事已過三,這是神的旨意,禁止結合,豈敢不從。

  也許神怕我們無聊,這天吃早飯時,「乓」的一聲,許久不見的遲遲開門闖了進來。

  莊昏曉沒抬頭,只淡淡說道:「以後我們應該記得鎖門的。」

  我不理他,轉向遲遲,問道:「咦,怎麼氣沖沖的?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有誰?」遲遲一臉怒火:「都是那個華誠!」

  「你們不會又分手了吧?!」我大驚,千萬別,這段姻緣可是我用屁股換來的啊。

  「沒有,只是吵了一架。」

  「為什麼?」我好奇。

  「因為。」遲遲看我一眼,欲言又止:「因為一些小事。」

  「什麼小事?」我鍥而不捨。

  「嗯……」遲遲吞吐著。

  「是因為一些閨房之事。」門外又闖進來一個人,不用說,華誠是也。他微笑著對我們道:「比如誰該在上,誰該在下,你們兩位,肯定有經驗,應該會理解的。」

  經驗?

  我和莊昏曉想到那無數次失敗的經驗,對視一眼,趕緊埋頭吃飯。

  剩下遲遲和華誠在那裡拉拉扯扯,糾糾纏纏。

  「咦,他們什麼時候把這堵牆拆了的?」

  「我不知道!……你來幹什麼?」

  「來接你回去。」

  「我不會再上當。」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明明約好重新開始,但你還是這個樣子,什麼都要聽你的!」

  「我並沒有強迫你啊,你想在上面就在上面好了。」

  「不是指這個!……我說過,不要親你不該親的地方,你總是不聽!」

  「哦?可是你不也是很享受嗎?」

  「華誠,你!」

  聽著他們的話,我和莊昏曉的腦子馬上充血,正當要爆炸時,一個電話來了。

  莊昏曉接起,聽了會,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放下電話,他說道:「我大哥在外公面前承認出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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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00:45:02
第十四章

  我們立即乘車前往柳半夏家。

  一路上,天色黃黃的,陰雲密佈。

  而到了目的地,才發現,柳半夏家的氣壓和外面一樣的低。

  外公正拄著枴杖,怒氣衝天地指著柳半夏:「你、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不相親,因為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柳半夏的語氣很平靜。

  「你、你、你居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怎麼可以喜歡男人呢?!」外公捶著胸,痛心疾首:「在這麼多外孫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把公司的全部業務都交給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這樣辜負我的期望!你對得起我嗎!」

  柳半夏身邊的混血男友低下頭,不忍地拉拉柳半夏的袖子:「半夏,算了,我先回去。」

  「別被他給騙了。」柳半夏將男友拉住,轉身說道:「外公,不要上演悲情劇。你只有三個外孫,墨色整日花天酒地,昏曉根本不聽你指揮,最後只剩下一個選擇--你只能把公司交給我。」

  外公輕咳一聲,表情沒有那麼戲劇化了:「關於那個問題就別談了,但是你怎麼能做出讓我們家丟臉的事呢!居然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傳出去,我們家的好名聲就全毀了!」

  「外公,我想你是忘記了,我們家的名聲早在你60歲生日那天和女侍應躲在衣櫃中偷吃,被外婆發現,然後將你們倆的衣服丟到游泳池中,害你不得不圍條浴巾,在眾目睽睽之下撿回來的那刻,就已經毀了。」柳半夏氣定神閒。

  外公惱羞成怒,斥道:「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允許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否則,我就撤了你的職!」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新建了個雜誌社。」柳半夏不慌不忙地說道:「記得嗎?最近業內都在討論的《AS》,幕後編輯就是我。」

  「你……你不肖!居然背叛你親外公!」外公摀住胸口,急急地喘著氣。

  「外公,少來了。」一旁的周墨色忍不住說道:「上次去醫院檢查,你的心臟比我還強壯。」

  「我急性心臟病行不行?」外公恨恨地瞪周墨色一眼。

  「外公,你自己回憶下,這些年,都是我在管理公司,你根本沒有操一點心,並且還時常挪用公司的資金,買禮物送給那些女朋友,不說別的,就在兩天前,便送了那個卡莉.胡一幢公寓,關於這些,我從來不追問。鑒於此,我認為自己的孝心已經儘夠。如果你實在不同意我和恰克的事,那,我只好辭職。」

  柳半夏剛說完,老天就很合作地打了個雷。

  「轟隆隆」一陣巨響,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家的戲劇性真是強。

  外公被反將一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綠一陣,再紫一陣。

  要發怒了,睹此情狀,我趕緊往莊昏曉身後躲,免得被誤傷。

  可半響之後,外公忽然和善地一笑,對柳半夏說道:「其實,你們都誤會了,我,也是很開通的。」

  「沒有吧。」周墨色輕聲嘀咕:「你剛才明明在反對啊。」

  「我那是為了鑒定他們的感情是否真摯,現在看來,你們確實是認真的,我自然是支持你們在一起了。」外公對著柳半夏呵呵一笑:「半夏,你也別走了,繼續幫外公打理公司吧。」

  「如果外公允許我們在一起,那我肯定會繼續盡自己的孝心的。」

  說完,祖孫兩人握手言歡,粉飾太平。

  「看來今晚是走不了了。」莊昏曉掀起窗簾,外面電閃雷鳴,下著瓢潑大雨。

  「沒關係,反正房間多。」外公恢復一家之主的樣子,開始分配房間。

  我和莊昏曉一間,柳半夏和男友一間。

  周墨色看著我們成雙成對,立即眼紅:「早知道我就帶女朋友回來了,長夜漫漫,多無聊啊。」

  「那正好,我也沒帶女朋友回家,墨色,來,陪外公殺幾盤。」

  就這麼,淚流滿面的周墨色被強拖去下象棋。

  剩下我們幾個,各自回房休息。

  我和莊昏曉住的是他以前的房間,黑白色調為主,看上去簡潔大方,一個大書櫃中擺滿了獎狀。

  莊昏曉自嘲地解釋:「是外公擺的,每次來了客人,他都要讓別人參觀我們的房間。」

  我仔細看著那成堆的獎狀和獎盃,「咦」了一聲:「你居然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真沒看出來。」

  「那你認為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他問。

  「我覺得你是……」我做個鬼臉:「讓全校男生神魂顛倒的女裝美少男。」

  「祝莞爾,我很佩服你的勇氣。」莊昏曉淡淡一笑,然後,迅速衝上前來,將我按在床上,捏我的腰,癢得我不停求饒,眼淚都笑了出來。我們兩個在床上翻來滾去,整個房間充斥著我的尖叫聲。

  最終,瘙癢的他也累了,被瘙癢的我更不用說。兩人就這麼躺在床上,慢慢地喘氣。

  隔了許久,莊昏曉忽然問道:「祝莞爾,你說我們怎麼會在一起呢?」

  我看著天花板,喃喃說道:「不知道呢,我感覺自己就這麼睡著睡著,忽然有一天你就出現在我面前……突然間就出現了。」

  他握住我的手,輕聲問道:「和我在一起,你後悔過嗎?」

  我「嗤」的一聲笑出來:「這種話,不是該等我們白髮蒼蒼,臨終時才問對方的嗎?」

  「我現在就想聽。」莊昏曉道。

  我吸口氣,重重點下頭:「後悔過。」

  手上忽然一緊。

  「什麼時候?」

  我側頭,看著莊昏曉臉上的緊張,微微一笑,將手撫上他的臉,緩慢卻清晰地說道:「我後悔的是,為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你。那樣,我會有更多的快樂。」

  莊昏曉深深地看著我,然後湊近身子,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也是。」

  我們輕輕環在一起,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環在一起,許久許久。

  「去洗澡吧,早點睡。」莊昏曉將我拉起來。

  我點點頭,去到浴室,放水,脫衣服。

  在嘩啦啦的水聲中,衣服一件件被脫下,T恤,牛仔褲,內衣,然後是……

  我低著頭,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

  三秒鐘後,我裹著件浴巾衝了出去。

  莊昏曉正在整理被單準備入睡,看見我,狐疑地問道:「怎麼了?」

  我深深吸口氣:「我家親戚,已經走了。」

  莊昏曉先是皺了一下眉,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輕輕問了句:「可以嗎?」

  我含笑看著他,點點頭。

  接著,莊昏曉快步走來,將我橫抱而起,放在床上。

  他伸手,將那條浴巾解開,然後,他俯下身子,親吻著我的身體,每一寸都吻遍,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手臂,我的手掌,我的小腹,我的腿……

  我緊緊抓住床單,身子微微顫慄著,接受著他虔誠的吻,從心底深處感到一種被珍惜的愉悅。

  有一段時間,他停下,開始脫去自己的衣服。我們,赤裸以對。

  他將頭埋在我的胸前,撫摸,舔舐,在最敏感之地,輾轉流連。他柔軟的髮,時不時碰觸著我的皮膚,更加深了刺激,我開始微微地喘息,無意間從嘴中逸出了幾聲輕微的呻吟。

  也許是聲音刺激了他,我感到,莊昏曉的呼吸開始變得粗濁,而肌肉,也繃得更緊,

  他的手,從我的小腿,慢慢向上移動,來到大腿內側,然後,更進一步……

  就像一股強烈的電流劃過全身,我忍不住輕聲尖叫起來,體內翻騰起一陣陣情慾的波浪,將僅存的理智全數淹沒。

  在一片茫然之中,我感到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我的下體,正蓄勢待發。

  他湊近我耳邊,用粗濁的忍耐的聲音問道:「可以嗎?」

  我睜開迷濛的眼,沒有說話,只是將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莊昏曉領悟了這個無聲的贊成,接著,他一個挺身,進入了我。

  我咬住下唇,緊緊抓住他的背,忍耐著那陣撕裂的疼痛。

  接下來,他的動作很輕,而且不停地安慰著我。我已經不記得當時他說了什麼,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些話,都讓我快樂。

  感受著我身上的這個男人,撫摸著他的背脊,那平坦,寬廣的,安全的背脊,隨著他的律動,一起上升,至不知名的愉悅的所在……

  歡愉之後,莊昏曉抱著我躺在寬大的按摩浴缸中。

  「痛嗎?」他柔聲問道。

  我低著頭,雙頰熱熱的,沒有回應。

  「莞爾,你太讓我著迷了。」莊昏曉的聲音低啞而性感:「你知道嗎?剛才,我真想把你一口吞進肚子。」

  「你吞得進嗎?」我輕笑。

  「一口一口地,就吞進去了。」莊昏曉吻著我的肩膀,而他的手,則握住我胸前的柔軟。

  清澈的水下,我的渾圓在他的大掌中做著無謂的掙扎,變換成各種形狀,一眼看去,有種純淨的情慾。

  他用拇指摩挲著我的蓓蕾,不停地劃著圈,直到它們變得硬挺。

  他的唇沿著我的肩,順著手臂,慢慢地,一直滑到手掌。

  他親吻著我的手心,親吻著那些神秘的紋路,帶著虔誠與愛憐。

  我感覺得到,自己的臉,變得更加紅潤,因為熱氣,因為體內的悸動。

  「莞爾。」他在輕聲喚我。

  「嗯?」我閉著眼,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我又想要你了。」莊昏曉柔聲道,聲音帶著情慾。

  說完,他環住我的腰,倏地一個轉身,將我們兩人的位置對調,讓我靠在浴缸邊緣。

  他分開我的腿,把它們放在自己腰上。

  然後,他將手指伸入我的甬道中,揉捻著,撥弄著我最敏感的花瓣。

  「這裡面,全是我的東西。」他湊近我耳邊,聲音曖昧。

  我羞赧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一邊垂下頭,看見隨著他手指的蠕動,那些白色的愛液隨之飄散出來。

  他手指的動作漸漸加大,我感覺到一絲生澀的疼痛,可是卻有種心甘情願的歡喜。

  我開始嬌喘吁吁:「莊昏曉……昏曉。」

  「我在這裡。」他吻住我,將舌頭伸入,纏住我的,吮吸著,糾纏著,像要席捲去我全部的神智。

  我的皮膚,被熱氣熏得透紅,粉嫩一片。我的眼睛,也氤氳成朦朧。

  我的小徑,緊緊吸著他的手指,讓他愛不釋手。

  莊昏曉再也忍不住,抽出手指,將自己早已昂然的慾望抵住我的柔嫩,緩緩地摩挲著。

  一陣陣酥麻從我的私處傳來,那種感覺,非常地難受。

  我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雙腳也環住他的腰,緊緊地。

  莊昏曉握住自己的堅挺,緩緩送入我的花蕊深處。

  那種炙熱,那種充滿感,讓我腦海中瞬間一陣空白,我咬著下唇,可呻吟聲依舊逸出了嘴。

  莊昏曉渾身一緊,額上立刻佈滿了隱忍的汗,他用低啞的聲音說道:「莞爾,你是要我的命嗎?」

  我已經無法回答,他一個挺身,將自己的亢奮送入我體內更深處。

  我仰起頭,叫出了聲,那種聲音,異常嬌媚。

  莊昏曉抱住我的腰,開始狂野地在我體內衝刺,霸道地律動起來。我緊緊環著他,感受著他的悸動,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節奏舞動。

  翻滾的水花,濃郁的香氣,濛濛上升的霧氣。

  還有兩具糾纏的赤裸身體,他的低吼,我的嬌吟,交織在一起,再也無法分清……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莊昏曉懷中。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潛進屋子,在地板上伸延,無比綺麗。

  「還好嗎?」莊昏曉低聲問道。

  「伺候得還不錯。」我一本正經:「回去給你小費。」

  莊昏曉雙眼一閃:「原來有小費?那,我就多掙一點吧。」

  說完,又翻身壓在我身上。

  正在嬉鬧,門忽然被打開,周墨色站在門口,泫然若泣地看著我們。

  莊昏曉用身子將我擋住,問道:「有什麼事嗎?」

  「外公讓我來叫你們吃早飯。」

  「那你為什麼是那種表情?」我忍不住探出頭去問他。

  「因為,我敲了兩個房間,裡面的人都成雙成對地睡著。」周墨色抱頭大叫:「為什麼你們都要刺激我!你們歡度春宵,卻留下我一個人陪老頭子下象棋,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我和莊昏曉異口同聲地說道:「報應。」

  某人華麗麗倒下。

  待洗漱完畢下樓時,所有人都已經坐定,我們也忙在位置上坐下。

  柳半夏家規矩不多,吃飯時可以隨時說話,所以……

  「恰克,來,這是我最喜歡吃的,你嘗嘗。」

  「真的好吃,半夏,別全給我,你也吃啊。」

  「你吃下去,我會更開心。」

  「真的?那我吃。」

  「墨色,你這臭小子,昨晚居然使全力,就不能故意輸讓我開開心嗎?」

  「外公,我已經把女朋友讓給你了,現在連象棋都要讓,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噓,你說這麼大聲幹嘛?他們都聽見了!」

  「他們本來就知道啊!」

  在一片喧鬧之中,莊昏曉靠近我,輕輕說道:「剛才起床時我本來想對你說句話的,結果被墨色打斷了。」

  「什麼話?」我問。

  他雙眼一眨,拿起自己的叉子,忽的一放手,叉子如願以償地掉在地上。

  然後,他蹲了下去,我也照做,好奇道:「究竟是什麼話啊?」

  這時,我們倆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眼睛,如一塊黑玉,有著無聲的吸引:「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說完,他吻住了我的唇。

  就這樣,在桌上的喧囂中,桌下的我們,靜靜地接吻。

  我沒告訴莊昏曉的是,這,也是我想對他說的話。

  微微張開眼,我發現,窗外的天空,蔚藍得不可思議。

  最燦爛的盛夏,已經到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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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00:45:20
番外之一:黑暗中

  夜。

  深夜。

  伸手不見五指。

  這種夜,自古以來有兩種用途,一是用來殺人,二是用來H。

  但,殺人是犯法的,而且,一不小心會殺到自己。

  可,H得好,則不會犯法,而且,一般情況下不會H到自己。

  在這靜謐漆黑的房間中,只聽見高低起伏的喘息,與一對男女的對話。

  「莞爾。」

  「嗯。」

  「把手放開。」

  「不……我怕。」

  「如果你不放開,我就不能繼續。」

  「可是,莊昏曉,我……真的好怕。」

  「放心,我會負責的。」

  「真的?你會負責?」

  「是真的,所以,把手放開。」

  「……」

  「對,就是這樣,慢慢地放開,別緊張。」

  「莊昏曉,不要!不是那裡!不要碰那裡!」

  「莞爾,相信我,應該碰哪裡,男人天生就知道。」

  「……」

  「莊昏曉,你……你好了沒有,你快點,我……我好難受啊!」 

  「別動!我馬上就好!別動!」

  「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啊……。」

  「忍住,馬上就結束了。」

  「不行了,救命,我不行了!」

  「別動!……呼,好了。」

  話音剛落,廁所燈亮了,祝莞爾趕緊將莊昏曉推了出去。

  然後,釋放內存。

  接著,走出來,低聲埋怨道:「讓你修個燈,就花了這麼長時間,差點憋死我。」

  「我有辦法嗎?」莊昏曉覷她一眼:「你一直護著那盞燈,讓把手拿開,又不聽,要我怎麼弄。」

  「這是古董燈,很貴的,我怕你弄壞了。」

  「早說過,我會負責的--弄壞了再給你買一盞就是了。還有要記得,男人天生就知道怎麼修理電器,不需要你在旁邊指手畫腳,告訴我哪裡該碰,哪裡不該碰……好了,我肚子餓了,快去廚房下碗麵。」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撐死你!」

  「放心,我吃得再多也比你瘦。」

  「莊昏曉,你說什麼呢!」

  「怎麼,不服氣,有本事你現在就把睡衣脫了我們光著身子比一比。」

  「……」

  深夜H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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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00:45:41
番外之二:婚後二三事。

1.奴役。

  婚後,莊昏曉每天都把我按在床上,不停地做做做,於是,我成功地懷上了寶寶。

  懷孕後體重突增,腰圍毀掉,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確實很難受。可是,卻能隨意奴役莊昏曉,確實是一大樂事。

  「莊昏曉。」我悠閒地坐在沙發上,輕喚一聲。

  話音剛落,莊昏曉便從廚房飛奔過來,緊張地詢問道:「哪裡不舒服嗎?要喝水嗎?要遙控板嗎?需要揉腳嗎?」

  「都不是。」我搖搖頭:「我餓了。」

  「我馬上就弄好菜了。」他抹去一頭的汗。

  自從懷孕後,他就不准許我再進廚房,自己買來一堆烹飪書,自學成才,做得還挺不錯。 

  「我要吃薯片。」我揮揮手:「快下去買吧,要大袋的。」

  「不可以。」莊昏曉一臉嚴肅:「不能吃垃圾食品。」

  我癟癟嘴,低下頭,撫摸著隆起的小腹,語帶哀怨:「寶寶,我們母子好可憐啊,連一小包薯片都不給吃,你爸爸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所以才會對我們這麼吝嗇……(省略1000字)」

  他:「……我買。」



2.懷孕的好處。

  懷孕之後,我整天腰酸背痛,莊昏曉一有空便來幫我按摩。

  這天,按著按著,他的手便從腰上,漸漸地跑到我胸前。

  我嬌羞,討厭拉,莊昏曉怎麼能這個樣子呢?人家在懷孕,不可以做那個事情的。不過也難怪,我魅力太大,他一時無法把持,也是有的,哎,祝莞爾啊祝莞爾,你說你沒事長這麼討人喜歡幹什麼呢?

  正在自我膨脹,身後的莊昏曉開口了:「莞爾,我剛才摸了摸,你的胸部終於比我大了。」

  我:「……」



3.孩子出生後。 

  寶寶出生了,是個兒子。

  我們圍在嬰兒床邊,看著寶寶可愛的樣子,開始爭論起孩子最像誰。

  「當然最像我了。」我一樣一樣地指給莊昏曉看:「喏,他的鼻子和臉型像你,可是眼睛,嘴巴,頭髮像我。三比二,你輸了,哈哈哈哈。」

  莊昏曉沉默良久,忽然將孩子褲子一脫,露出小雞雞:「他還有這個像我,三比三,我們打平。」

  我:「……」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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