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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裘夢]上樑偷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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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7 11:46: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這是什麼?」拔高的音量,唐滿月捏著一疊絹紙的手在微微的抖動著。
沐非塵不太自在的別開眼,伸手摸鼻子。她怎麼會看到這個東西?
「你、你……」質問人的人自己先紅通了臉,然後像是那疊絹紙會咬人般,將它扔給了他。
若無其事地翻了翻,他口氣是一貫的輕描淡寫,「嗯,只是一些閨房祕戲圖罷了。」
真是輕鬆的口吻啊!唐滿月忍不住磨了下牙。就是這些圖害得她最近都沒好好睡過一場覺,因為它們的主人非常的好學,簡直是令人髮指的程度。
瞄了瞄她的臉色,他以一種大義凜然的語調說:「既然妳這麼不喜歡,那就毀了算了。」雙掌一搓,絹紙頓時化作片片蝴蝶飛散空中。
唐滿月悄悄鬆了口氣。
沐非塵眸底閃過一抹狡詐。毀就毀了,反正他也全記住了。
「還沒找到嗎?」在這山裡轉了快一個月,到底幾時可以離開啊?山中景色雖好,但壞處是人跡罕至,套用某無良的人的話就是--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地方用來偷情是最好不過,所以還是及早回到人群中較妥當。
「怎麼了?」
「我好久沒能睡在軟軟的床褥上了。」聲音忍不住帶了些抱怨。她幾乎天天被壓,自己最近跟這山林中的枯葉,交情好到比金石還堅定。
沐非塵掩唇竊笑,眼珠轉了轉,一本正經地開口,「其實,妳最近的肉幾乎都長回來了呢,我壓得很舒服。」
唐滿月抓過滿手的枯葉朝他揚去。這無恥的男人!
笑著躲開枯葉,一個閃身就將人抓進懷中鎖緊,他親暱地抵著她的額頭,「真高興能讓妳補回失去的氣血。」這千峰山中果然良藥甚多,難怪小師妹要建議他來這裡替滿月療養身子。
這段日子裡,他都會在食物中加入藥草,盡可能不讓她察覺到藥味,再佐以山泉,果然讓她的身子重新豐腴起來,面色紅潤,底氣十足。
「今天去哪裡找何首烏?」
「喏,跟我來吧。」
唐滿月狐疑地跟著他朝林中一角走去。
當看到他把一株植物連根拔起露出下面一尺來長的肥大根塊,她終於發現自己被人耍了。
「沐--非--塵--」他明明早就找到,卻不說,讓她傻傻的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林中任他欺壓,他根本就是存心不良。
「哈哈……」
「你給我站住。」氣死她了,這滿肚子壞水的死男人。
「追到我,今晚就讓妳騎。」眼裡閃著邪惡的光芒,嘴角的笑壞得讓人尖叫。
唐滿月撲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樹葉,羞憤交加,「你去死了。」這種話他也好意思這麼大聲講出。對了,這裡是深山老林罕有人煙,這便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她一定要儘快回到人群,一定。
看她倒在地上半天沒動,沐非塵大吃一驚,飛掠而回,伸手去扶她。
「你這個混蛋。」她順勢撲進他懷中,粉拳亂如雨下。
他笑著承接她的發洩,未了,輕擁著她,安撫道:「閨房之樂嘛,要是也一本正經的就沒什麼意思了啊,是不是,娘子?」
唐滿月被他一聲「娘子」給震到,半晌無語。
「下山之後,我們就成親。」
「嗯。」
「就不知岳父大人會不會嫌棄我這江湖草莽?唉,真是傷腦筋!」
「你不是都想到對策了嗎?」她哼了聲。
「我有嗎?」他一臉「好驚訝」的表情。
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她恨恨地道:「你不是處心積慮想讓我珠胎暗結嗎?」剛剛他一說提親的事,她就明白了個七八分,這陰險的男人!
「哎呀,」他一臉驚喜,「娘子大人,妳可真是聰明啊,這樣為夫以後可得怎麼辦呢?都不能瞞著妳幹壞事了。」
「什麼?」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她危險地瞇起鳳目,「你想做什麼壞事?」
沐非塵馬上求饒,「娘子手下留情,為夫也只是說說而已。」他一臉委屈狀,「家有悍妻如此,在下哪裡還有膽出外打野食。」
瞧他唱作俱佳的戲子樣,唐滿月「噗哧」一聲笑了。
「啐,就愛作怪。」
他抱著她哈哈大笑。如果能夠跟她這麼一直下去,他已無所求。
「現在就下山嗎?」
他沉吟了一下,然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滿月,」口氣加了些沉重,「既然妳已經看穿我的用意,我們不如等做人成功再下山好了。」
「去死。」一把就推開他,還不忘再狠踩兩腳。
「哎呀,都老夫老妻了,害什麼臊嘛。」他重新摟回她。
「今天下山。」
「下山人多,親熱不便,還是成功再說。」他毫不屈服,異常堅持。
「你……嗚……」所有的話都封緘在黏合的四唇中。
下山之路,還很長咧。

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瞧著睽違許久的繁華城鎮,聽著倍感親切的人聲喧鬧,唐滿月有種重返人間的感慨。
「客倌,您要的香酥烤鴨。」
熟悉的肉香飄入鼻翼,卻只引來她一陣乾嘔。
是的,這就是她得以重返人間的原因,她終究還是被藍田種玉了。
「你故意的。」明知道她如今一聞到油煙味就反胃,還點這道香酥烤鴨,居心相當的險惡。
沐非塵一臉無辜的揚眉說:「娘子,為夫怎麼會捨得呢,妳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自然要挑好的給妳啊。」
「嘔……」她捂著口鼻轉過頭去。
「娘子。」他一臉壞笑的靠過去,幫她撫背,用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道:「明天拜堂成親好了。」
她轉頭瞪著他。他、他……竟然用這種油膩的東西逼婚?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娘子,要小心身子啊。」滿臉的關切寵溺,任誰看在眼裡也只有羨慕的份。
唐滿月死死掐住他的手背,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明天成親。」她當初一定是鬼迷心竅,否則怎麼會被這個惡劣的男人打動。她也不過是就說了句,只有爹爹點頭,她才能下嫁給他,他就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卑鄙!
「好啊。」沐非塵笑得一臉滿足。
不多時,店小二就送上清淡的菜色與湯汁,因為害喜已經幾天沒吃什麼東西的可憐孕婦,終於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就算以前不知道沐非塵到底有多行,現在唐滿月也已經知道。
成親的物品他一天之內全部備妥,跟朋友借房子、調人手,還讓對方幫他出娶親的一切費用,真是一包到底的夠義氣。
當她見到這個如此講義氣的朋友,才明白原來這個義氣的背後是滿腹心酸。
上官聰,武林世家上官家的十二少,一個因為娶了沐非塵的師妹而不得不跟他化干戈為玉帛的可憐男人。
話說當年沐非塵數年之間三次下挑戰帖約戰上官聰,卻哪次都沒去,反倒害得可憐的十二少跟庸人谷結下一次又一次的孽緣,最終還賠上一顆心,情陷第三次趕去瞧熱鬧的白寶珠。
唐滿月本想為上官聰掬一把同情淚,但在看到冰山融化在白家師妹的天真笑靨時決定放棄。其實十二少是幸福的,只是外界的傳聞讓他聽起來很可憐。
沈七巧,沐非塵的小師妹,她和她的夫婿豐神玉,那個看起來很不像乞丐的美丐王,她是見過的,這次又見面了。
小師妹送她的賀禮除了一塊丐幫的食物,還有幾瓶名字聽起來古怪的藥,最後還附贈一句閨房私語,「能折磨就使勁的折磨師兄吧,我們大家會支持妳的。」
看來沐非塵的為人真的很差勁。
溫學爾,沐非塵的二師弟,拍胸脯保證只要她有需要,就出借他能幹的妻子免費幫她做暗器,其實,她很想回答,「我不想謀殺親夫。」雖然當時還沒拜堂。
沐非塵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師弟,更是直接扔下一句,「想殺他時,無條件武力支援。」
由此,唐滿月得出結論--這場婚禮是沐非塵未下山前就籌畫好的,否則他這些師弟師妹不可能這麼巧的齊聚一堂。
難怪他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婚,分明是怕面子掛不住嘛,他肯定是說了大話的。
可是……唐滿月皺眉。她有表現出不想嫁的意思嗎?
沒有吧,那怎麼有人就是想逼婚呢?
這個問題大概只有沐非塵才能回答了,所以不顧成親前新人不能見面的規矩,她直接跑到沐非塵下榻的西廂房。連孩子都有了,再講究那些有的沒的,很累的。
「你為什麼要逼婚?」
似乎早就猜到她會來問這個問題,沐非塵一丁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淡淡地笑了笑,「想知道?」
「嗯。」用力點頭。
他站到了窗前,眺望著遠山,幽幽地開口,「據說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妳爹決定在門生中挑選一個人做妳的丈夫,讓妳儘快出閣。」
這倒像是爹會做的事,上次的事的確是嚇到他跟娘了。
「選了誰?」
回首看她一眼,沐非塵嘴角的笑有些古怪,「唉,娘子啊,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為夫的尚未說,妳就猜到岳丈大人已經挑好人選。」
「若不是我爹已經有了人選,你會這麼大張旗鼓地拉著我成親?」他是江湖中人,又是視禮教於無物的浪子,要不是亟欲弄得人盡皆知,相信他是不興恪守這些繁文耨節的。
「可是,我飛鴿傳書給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斬釘截鐵的回覆我不可能。」
唐滿月聞言卻笑了,「這是我爹的用心良苦。」
沐非塵揚眉,「怎講?」
「藉著這個機會徹底斷了小侯爺的心思,也斷了我回家的心思,他是在告訴我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他有些難以置信,「是這個意思?」
「當然。」
「難以理解。」
「因為他是我爹,又不是你爹。」
「明天就是了。」
聽他這樣講,唐滿月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了?不願意?」
她搖頭,走到他身邊同樣望著遠山,「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會身穿嫁衣,從府裡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卻不料嫁人的時候沒半個親人在身邊。」
「妳曾想嫁給什麼樣的人?」他很好奇,也很小心地掩飾自己泛酸的心思。
她微勾唇角,「你說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會想要嫁給什麼樣的人?」
沐非塵怔住,在他的詫異目光中,唐滿月笑著離開。
許久,一道戲謔的聲音自院內大樹上響起,「原來,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正解啊。」
「師祖。」沐非塵微微蹙眉,不是很喜歡被人如此奚落。
「孫媳婦看過了,你這小子也身體健康,我老人家走了,不送。」
看著那道矯健的身影飛掠而去,沐非塵無聲地笑了。家人的祝福他收到了,他會幸福的。

成親是喜事,理該大肆慶祝。
但上官聰自己成親之時,都沒能見到這麼隆重的婚禮--因為他當時追著新娘回庸人谷了。
沒想到這次卻幫起庸人谷的大弟子沐大少辦婚禮,還被迫當了媒人。
他有些懊惱的盯著胸前配戴的大紅花。是誰規定媒人胸前要配戴大紅花的?尤其那花還做得比他下巴都高,只餘一雙眼能看到大廳裡的情形。
他該不是又被庸人谷的人耍了吧?上官聰忍不住的想。
當身穿喜服,胸佩紅花,一臉春風得意的沐非塵步入喜堂時,廳內眾人紛紛道喜,也有不少花樣女子強顏歡笑。
神采飛揚,俊秀灑脫的新郎立於廳中,接受四方賀喜,隨著吉時到來,喜娘牽著新娘自院外走來。
沐非塵玉面含笑,靜待新娘走來。
一道青影突地擋在入廳處,眾人譁然。
「月兒。」
兩字一出,新郎眼神一厲,新娘身軀一震。
大家的眼睛頓時睜到大。有好戲哦。
「妳真的要嫁他,妳記得他了嗎?」
感覺到來人的逼近,蒙著紅蓋頭的唐滿月本能地向後退。
紅影一閃,再定睛一瞧,新娘身邊已多了新郎,眾人神情一振,有志一同地看戲。
「徐兄,今日是沐某大喜之日,你若是前來討杯喜酒喝,那我歡迎之至,但你若是另有打算,那就抱歉了。」
「月兒原是我的未婚妻。」
眾人譁然。沐大少竟然連搶親這種事都做出來了,不過,也不奇怪,他這人也沒什麼不敢做的。
「我岳父好像已經解除你們的婚約了。」
「唐大人似乎也沒同意你們的婚事。」
私定終身?勁爆!
站在上官聰身邊的白寶珠忍不住咕噥了句,「想不到大師兄還誘拐良家少女,唉。」
上官聰眼角微微抽搐,沒說話。庸人谷中的人……唉,習慣了。
「就算我岳父沒同意,但至少滿月願意嫁給我。」他老神在在,面不改色。
「不可能,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徐明神色帶痛,手心握緊。
「那你一定知道她為什麼都不記得了。」沐非塵臉上的笑依舊,但眼神銳利冰冷。
徐明盯著身穿紅衣的唐滿月,神情閃過一抹悽惶,喃喃道:「月兒,我替妳殺了玉鳳淑,如果我早知道會那樣,我不會聽她的。」
沐非塵冷哂一聲,「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徐明不理會他,續道:「月兒,我只要妳應我一聲。」
微風襲來,吹動紅蓋頭,紅流蘇於風中起舞,一聲輕嘆隨風飄送。
「明哥,不論我是否失去記憶,你都知道我是不願嫁給你的。」
「月兒--」
「明哥,對不起,我們畢竟錯過了。」
徐明身子一震,神情為之恍惚。竟是錯過了嗎?如果當初不是抱著逗弄她的心態,或許今日便不是這樣的結局。
沐非塵含意不明地睇了唐滿月一眼。錯過了嗎?這話值得深思啊。
白寶珠興奮的扯了扯丈夫的衣袖,終於惹得上官聰一瞥,她附在丈夫耳邊小聲說:「哎呀,原來大師兄的地位也不是那麼牢靠嘛。」
上官聰抿緊了唇,還是沒吭聲。
「月兒,妳真的不肯原諒我?」徐明露出痛苦的神情。
唐滿月伸手要掀紅蓋頭,卻被一隻大手壓住,只能繼續隔著紅蓋頭說道:「明哥,我不恨你了,真的,可是我也不可能嫁給你,畢竟發生過的事,我不可能當它沒發生。」她記得那日的情形,也記得自己的誓言,永遠。
「一著棋錯,滿盤皆輸,這就是妳給我的答案?」徐明身子一個踉蹌,身子搖搖欲墜。
她沉默了下去。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月兒……噗--」一口血自徐明口中噴出,濺落青石板上,點點殷紅刺目。
唐滿月心頭一驚,就待掀紅蓋頭觀看,卻不意被身邊的人攬進懷中。
「這蓋頭今日是要讓我掀的。」
「他怎麼了?」
「這麼關心他?」沐非塵的口氣再也難掩酸意。
「成親的大喜日子沒人喜歡出狀況的。」唐滿月語氣焦急起來。她一點也不希望日後回想起出嫁光景時會捶胸頓足。
她的話提醒了沐非塵。對呀,盡顧著奚落徐明,卻不想萬一他就這樣翹辮子,多不吉利呀,滿月也不會原諒他的。
「徐兄,在下這裡有藥,你先吃一顆安安神好了。」
哎呀呀,沐大少嘴臉變化之快,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哦。
「明哥,身體要緊。」
徐明看著沐非塵掌中的那粒藥,又望了眼他懷中的那抹紅色身影,遲疑片刻終於拿了過去,吞下。
「吉時要到了,新郎新娘快進喜堂。」喜娘在旁催促。
眾人不約而同瞪了她一眼。這種關鍵時刻還管什麼吉時!
唐滿月伸手拉拉沐非塵的衣襟,他馬上低頭附耳過去。
想不到沐大少也是妻奴一名。眾人目光不覺掃向冷若冰霜的上官聰,再掃過一臉戲謔的豐神玉。還缺一個人,嘖嘖,怪了,那個最愛湊熱鬧的溫學爾怎麼會錯過這種場合?
就見沐非塵一臉聆聽妻訓的受教樣,點了點頭,然後面帶微笑地朝著被氣到吐血的情敵道:「滿月說了,如果徐兄這麼不喜歡今天這個黃道吉日的話,她可以跟我再另擇佳期。」
「另擇佳期?」徐明重複一遍,一臉愴然,「月兒,回不去了是不是?」
唐滿月沉默。
沐非塵淺笑,「人總是要朝前看的,以前的事總歸是過眼雲煙,徐兄不如看開些。」
這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表率啊,很符合沐大少一貫的形象。
「你閉嘴。」
哦哦哦,新婦發怒了,沐大少你準備接招吧。眾人期待著。
「明哥,回去你應該待的地方吧,江湖風霜不適合你。」
「妳呢,難道妳就適應?」
「我只知道侯門深宅不適合我。」
沉默。
風徐徐吹過,樹葉沙沙而響,原本該喧鬧嘈雜的喜堂卻鴉雀無聲。
「我只想再看妳一眼。」
「非塵。」
沐非塵不是很情願的哼了聲,然後揭開了紅蓋頭。
妻奴啊妻奴,百分之百純的!
看著眼前熟悉的圓潤臉寵,徐明欣慰的笑了。她沒事了,又是他記憶中那個可愛的月兒了,這就足夠了。
兩個新人目送差點擾了他們婚禮的人離開,相顧無語。
「吉時到了,快快……」首先回過神來的是盡職的喜娘。
於是,喜堂再次熱鬧起來,好戲落幕,婚禮繼續。
新人各就各位,紅蓋頭重新蒙上。
「一拜天地。」司儀的嗓音異常宏亮。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沒等到送入洞房,狀況再次出現。
「嘔……」新娘頭沒抬起來就開始乾嘔。
眾人譁然。
「怎麼了?這裡又沒有油膩氣味,怎麼會乾嘔呢?」新郎不解蹙眉。
「呀,原來已經有身孕了,難怪會這麼爽快答應嫁給師兄,我就說嘛,師兄人這麼奸。」白寶珠頭一個冒出話。
她身旁的上官聰臉色又冷了一層。
若不是身子還在不適,唐滿月真要笑出聲來。這個沐非塵,還真的是素行不良啊。
廳內眾人神色更是五花八門,個個精彩。
名聞江湖的沐大少成親,果然是件大八卦,不枉他們來這一遭。
「司儀趕緊把最後四個字喊一喊,讓我們嫂子快回房休息吧,孕婦是需要靜養的。」這回是沈七巧說話了。
沐非塵不著痕跡的瞪去一眼,她回以一個調皮的笑。
「看來洞房是鬧不成了。」豐神玉嘆息。
「滿月酒能趕上的,不怕。」沈七巧如此安慰。
「不愧是師兄啊,沒入洞房就當爹,師弟我甘拜下風。」一道清朗的笑聲自外傳入。
「戲看完了,捨得出聲了?」沐非塵笑得很讓人心驚,熟悉這種笑容的人都不由自主縮了縮。
「師兄,別這麼講我了,我也是去拿賀禮才來晚的啊。」一道藍色人影終於步入喜堂,俊美無儔的相貌,多情的眸子一掃,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賀禮?」沐非塵揚眉。
溫學爾的笑容比他師兄更燦爛,讓眾人有志一同地再縮。這才是奸對奸啊,大夥能理解你在黃山被人設計丟了天下第一美男子稱號的鬱悶,但你選在這個時候報復,有失風度啊。
「這是我跟平兒要來的奪命追魂砂,送給嫂子當禮物。」
嚇!
喜堂內響起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大喜之日有送這種大凶之禮的嗎?他們到底是同門師兄弟,還是有深仇大恨的宿敵?
上官聰無言的望了望屋頂。唉,庸人谷裡真的沒一個正常人。
「果然是好禮物。」
難得沐非塵還笑得出來,並且很熱心的將禮物交到妻子手上,這讓眾人又是一驚。
「送入洞房。」
突然福至心靈的司儀急忙喊出最後四個字,不再讓這對新人挑戰眾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成親,到底是件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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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7 11:46: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觸目皆紅的洞房內,龍鳳喜燭高燃。
新娘喜服搭在屏風上,床上喜帳低垂,新娘已自睡下。
看到這種情形的沐非塵無聲的笑了笑,轉身將門栓插好,輕步移至床前,伸手掀開喜帳。
「折騰了一天,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我已經吃過糕點了。」
「合巹酒總是要喝一杯的。」
唐滿月無奈地從床上起身,接過他遞來的合巹酒,喝了一口。
「妳心情不好?」
「我想應該沒人在成親當日狀況頻出之下,還能保持愉悅心情的吧?」
他笑了,「有道理。」
「我累了,先睡。」
「先睡?」
「如何?」她不馴的挑眉。
「今天是我們新婚之日,洞房花燭夜妳要先睡?」
「懶得理你。」唐滿月重新躺回床上。
一雙大手放至她肩頭,沐非塵的聲音透著幾絲哀怨,「娘子,新婚之夜就冷落夫婿,不太好吧?」
一巴掌拍掉他的毛手,她拉被過頭。
沐非塵輕嘆一聲,在床邊坐下,「看來妳是真的很不高興。」
唐滿月沒說話。
「我沒想到他會來。」
「我也沒想到。」被子裡的聲音悶悶的。
「他看起來終於死心了。」
「但願吧。」
「妳話有保留哦。」
「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
「青梅竹馬。」有人的臉開始變顏色了。
「如果沒有那個婚約,我會當他是大哥。」
「可是,婚約存在。」他忍不住開始替徐明嘆氣了。
「所以別在這時候來煩我。」聲音惡聲惡氣起來。
討個沒趣的新郎倌於是摸摸自己的鼻子,脫衣服上床睡覺。唉,可惜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虛度呀。
翌日,當他們向上官夫婦辭行時,突然下人來報有人送來賀禮。
兩人對視一眼,沐非塵拿過禮盒打開,一看,他為之怔愣。
看到這個禮物,即使送禮者未留姓名,他也知道是誰--徐明。你竟然拿這個東西當禮物?!
唐滿月見他神情古怪,湊過去一看,臉色忽變,那是一對圓形玉珮,一旦月分別鑲嵌其上,赫然是她跟徐明的定親信物。
「啪」的一聲,錦盒被沐非塵闔上,他臉色鐵青,聲音發寒地看著拿禮盒進來的下人,「送禮的人走了沒有?」
「已經走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東西我會還給他的。」他什麼意思,還想讓滿月睹物思人嗎?哼!
「什麼東西要還人啊。」白寶珠好奇地探頭一看,然後驚異出聲,「哎呀,師兄,這塊嵌月亮的玉珮不是你的嗎?」
沐非塵心中暗叫慘,眼睛幾乎不敢看向新婚妻子。
唐滿月心頭一震,驚疑不定的眸光落在丈夫身上。
真相遲早都有揭開的一天,只是早與晚罷了。
「原來是你撿到了它。」一字一頓,字字沉重。
沐非塵只能保持沉默。
「原來是你害我這麼些年擔心受怕的。」
「這東西比較少見。」最後他只能這麼說。
「普天之下也只有這麼一對。」稀世之珍。
「所以我留在身邊把玩了幾年。」
「那我算是活該?」
「滿月--」不需要這麼疾言厲色吧,他當年也只是撿到,而後未能及時歸還而已,最後還不是還給她了,這麼愛計較。
「沐非塵。」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嗄?」她這樣說,他反而一時反應不過來。
「當我畫出圖形讓你幫忙查找時,你為什麼不肯坦承?」
「這東西師兄送給我娘當四十歲壽禮了,不過前些日子他突然跑回庸人谷,千拜託萬拜託的又要了回去,原來這東西是師嫂的?」白寶珠終於截到插嘴的空檔。
唐滿月愕然地看向沐非塵。
他神色不大自然的點頭。
「你離開的那段時間是回去取玉珮?」難怪當日見他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她的心為之抽痛。他也是求將事做到盡善盡美了,這讓她如何再怪他。
「我真慶幸是我撿到了這東西。」否則,只怕此時她早就是平陽侯府的少夫人了,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唐滿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沐非塵乾笑了兩聲,「滿月,我知道錯了,妳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行船,別跟我賭氣,我們好歹昨天才成的親。」
「大師兄,你慘了。」白寶珠在一邊幸災樂禍。
「死丫頭,閃一邊去,別搗亂。」嫌他不夠焦頭爛額啊,這些同門一個個全等著看他笑話,奇怪,他平時不就是嘴壞了些,他們用得著這麼見不得他好嗎?
「喂,師兄,你現在站的地盤是我家耶。」厚,真是不會看情形。
「什麼妳家,妳家在庸人谷呢。」
「我現在是上官家的少夫人哦。」白寶珠笑容燦爛。
呃,對呀,她現在是上官少夫人,上官家可不就是她家,庸人谷只能算是她的娘家了,汗,習慣了習慣了。
唐滿月看著那只禮盒,不禁又嘆了口氣,「這禮物不能收,要送回去的。」
「對對。」絕對不能收,這要是整天都看到妻子跟別的男人曾經定親的信物,哪個正常男人受得了啊,至少他沐非塵受不了。
「看來,還是得入京一趟。」她微微蹙眉,心情有些複雜。
「正好去看望一下岳父岳母。」
白寶珠忍不住又插嘴,「大師兄,你確定師嫂的父母想見你?」
「十二少,把你老婆拉走。」有人抓狂了。
上官聰不發一言將妻子拉回身邊,只是不忘冷冷的瞪了沐非塵一眼,示意他站在別人的地盤上時要收斂一點。

蕭瑟的秋風吹來淡淡的花香。
徐明已經在亭裡站了半天,他在等一個人。
當聽說唐尚書的女婿上門請罪時,他以為自己終有機會再見唐滿月一次,可是他趕到唐府卻只看到那個佔了她心的男子。
沐非塵,出身庸人谷,武藝超群,更於日前在黃山百曉生江湖排名擂台賽上,再次奪得江湖公子排行榜第一名,手中那柄玉骨風月扇更是名列兵器譜第三名。
談笑間力挫群雄,若非品性有待修正,恐怕那個江湖十俠的排行榜上也會有他的大名。眉宇間漸漸籠上輕愁。就是因為這個沐非塵太過出眾才會讓他失去月兒。
「在下來遲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徐明一驚。這人的武功果然不可小覷,竟然近身一丈之內自己還未察覺。
「是我來早了。」
「冒昧相約,多謝徐兄賞臉。」
徐明搖頭,看著他的眼道:「即使你不約我,我也會約你。」
「哦?」
「你心裡清楚上次見面,我們之間的事情並沒有解決。」
沐非塵笑了,「徐兄要如何解決?」
「雖然江湖上都說沐大少武功深不可測,可是沒有親身領教過,在下卻是不大相信。」
「可是在下今日約談徐兄,實在沒有與人動武之意。」
「好吧,先說你的來意。」
「這件禮物還請徐兄收回。」
一看到那只錦盒,徐明臉色微黯,「她不肯要嗎?」
「這禮物太過貴重,也太過沉重了,我與拙荊實在不敢笑納。」沐非塵話中有話。
徐明苦笑一聲,「是呀,若沒有它,或許便不至於是今日這般的結局。」
「禮物徐兄收回吧。」
徐明伸手去接。
兩個男人都沒有立時收手,不動聲色地以內力相抗,片刻之後,徐明將錦盒放於亭內石桌上,額際汗漬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光澤。
而兩人移開腳步的地方分別凹陷大半截。
「她好嗎?」
沐非塵微微一笑,「好。」
「為什麼沒有一起回京?」
「身懷六甲不便長途跋涉。」
「好好待她。」
「我會的,徐兄也請放手吧。」
「我會試著的。」
「那在下告辭了。」
微風徐徐地吹拂著,山腰涼亭裡的身影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月兒西墜,紅日初升。
終是沒能再回去。

看著腳下的草地,唐滿月輕輕地嘆了口氣。
來到庸人谷已經半個月了,這裡的風景很好,人也很好,唯一不太好的是她的心情。
他沒讓她一起去,她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想到沐非塵的小心眼,以及那泛著酸氣的口吻,她「噗哧」一聲笑了。
伸手摸向小腹,經過這段日子的調理,她害喜的症狀總算穩定,可以正常的飲食。
抬頭看到一隻小鳥展翅飛過,又不免微微撇嘴。去了這麼久,他幾時回來呢?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熟悉的調笑語氣,是她思念不已的俊秀面容。
她不自覺地露出淺笑,「回來了。」
「當然,身子還好吧?」
貼近他的懷中,感受他穩健的心跳,唐滿月輕輕地道:「我很好,你怎麼會去了這麼久?」
「路上有些事耽誤了行程,想我了?」他有些不正經的笑,順勢在她的唇上親了一記。
「嗯。」她沒有否認,大方坦承自己的思念。
微微怔忡,沐非塵笑著擁緊懷中的嬌軀,「他們二老身體無恙,玉珮我也當面還給了他。」
沉默了片刻,她低低地問出口,「他們怪我嗎?」
沐非塵嘆了口氣。當時說得信誓旦旦,事到臨頭卻仍免不了心情忐忑。
撫弄著她柔滑秀髮,他道:「如妳當日所說,岳父果然是有考量的,只是沒料到小侯爺會闖到我們成親的現場去。」
「我爹還有講什麼嗎?」
「他說希望妳下次回去的時候,帶上他可愛的外孫。」
唐滿月不由得暈紅了臉。唉,她未出嫁便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做出有違閨訓之事,若是被娘知道了,恐怕免不了要被說上幾句。
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一段時間不見,她因懷孕的日子漸久,竟多了幾絲誘人韻味,小腹微微隆起,但若不細看,以她豐腴的體態倒是不易察覺出異常。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微微發熱,瞧著她有些困倦的面容,沐非塵抱起她朝居所走去。
依山傍水的地理位置,建了棟寬敞木屋,想起年少的自己幾經折騰才將這屋子蓋起,他不由得莞爾一笑。
木屋因她的入住而多了女性特有的柔美與細膩心思,窗簾桌布,甚至還多了幾株小小的盆栽,讓木屋頓時充滿一種溫暖的氣息。
將她放到床上,替她掩好薄被,一回首看到茶幾上的針線筐,不禁目光一閃。小小的衣裳、小小的鞋、小巧可愛的虎頭帽……
沐非塵唇線輕揚。他們共有的孩子啊!想到那段日子的貪歡,他眸色為之一深,抿了抿唇,索性關了門窗,走回床邊。
似睡非睡間,察覺一雙不老實的大手襲上身子,迷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俊容,唐滿月釋然一笑。
「滿月--」含著情慾的輕喚如春風吹拂而過,讓人心暖暖癢癢的。
像乾涸的土地終於有了水的滋潤,壓抑多時的情慾在這一刻得到宣洩。
木床因劇烈的晃動而發出伊呀聲,床帳流蘇隨波起伏,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喘息彌漫整個房間。
在這縱情歡愛的時候若有不識相的闖入者,那真是大殺風景,偏偏就是有--正當沐非塵戰到緊要關頭時,耳中卻傳入一絲異響,讓他懊惱不已,此時根本無法抽身而退。
「咦,動作這麼快,算了。」來人推了下房門,然後發出一絲曖昧的笑,「師兄,忙完就去見見師父,他老人家想你的緊。」笑聲中腳步遠去。
這個該死的溫學爾!終究還是給他逮到報復的機會,真是小心眼。
垂眸看到身下人兒性感嫵媚的神情,他心頭不由得一蕩,腰身更是加快速度與力度,將兩個人一起送達極樂的顛峰。
歡愛盡興之後,摟著愛人小憩片刻,這才有些戀戀不捨的穿好衣物去跟師父師母請安。他們分明就是故意要看他出糗。
哼!

無事的時候,唐滿月是很喜歡去找唐平平的,即使不說話,單是一起坐著看看雲、吹吹風,也感覺很愉快。
那對很寶的師兄弟昨天相約出谷去採辦日用品,而她索性就搬到石屋來跟唐平平作伴。
「這是什麼?」瞧著唐平平手上那只小小的圓筒,她不免有些好奇。
「小玩意兒。」唐平平的口吻一貫的漫不經心。
「暗器?」
「算是吧。」
「有什麼作用?」
「按這個,再轉這裡,三丈之內目標無法逃脫。」唐平平詳細地解說,邊動手演一下。
漫不經心地瞄了眼她圓滾滾的大肚子,唐滿月有些擔憂地開口,「妳會不會很累?」
唐平平笑了笑,一臉的滿足幸福,「還好。」
「聽非塵說,七巧這幾天就會回來,然後一直待到妳順利生產。」
「是呀。」唐平平笑得更開懷,「學爾最近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一天不知放飛幾隻信鴿去催促,七巧就算不被他煩死也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兩個女人相視而笑,終至越笑越大聲。
「有什麼有趣的事,看妳們笑得這麼開心?」
兩個美男子並肩走了過來,各自走到愛人身邊坐下。
「沒什麼,」唐滿月搖了搖頭,「這麼快就回來了?」
「對呀,因為半路碰上小師妹一家人,正好就省了來回奔波。」
「七巧回來了,我們去看看。」唐滿月拽了丈夫就要走。
「我出門遠歸也沒見妳這麼激動啊。」他忍不住抱怨。
「七巧答應送我一件小東西的。」
「那丫頭又打算給妳什麼東西整我?」沐非塵俊臉忍不住抖了抖。原本滿月只是口舌利了點,心思聰慧了點,但自從跟庸人谷的小惡魔沈七巧熟識後,就變得有些惡魔起來,動不動就拿一些讓他哭笑不得的藥用在他的身上。
當他看到那個所謂的小東西時,終於放下心。那只是一串別致的風鈴罷了,就像沈七巧園中那眾多風鈴中的一隻。
可是,在他們回到自己的家,看到她手上多了一隻小巧的竹筒後,沐非塵的閒散悠然倏地消失,連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這又是什麼?」
天吶,應該杜絕她去找唐乎平的,現在木屋裡,已經有不少讓江湖人眼紅的暗器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是特別膽大敢去動那些小東西,就怕一個不巧,中招。
說到手上的東西,唐滿月就興奮起來,「平平說,這個只要這樣又這樣,三丈之內目標都會命中……」詫異的抬頭,眨了眨眼,然後迅速低頭,「怎麼又射到你身上了。」
「溫學爾--」某人暴喝,「不准你老婆再送東西給滿月。」

那一日原本冬陽暖暖,晴空萬里的,但由於唐平平突如其來的腹痛,而讓一切人仰馬翻起來。
不久之後,谷裡的所有人就都守在溫學爾的石屋外,尤其以溫學爾最為焦躁,腳下的青石板都差點被他磨穿掉。
「怎麼還沒好?平兒叫得這麼痛!啊,小師妹到底在做什麼…」
一天一夜過去,就在溫學爾忍無可忍要衝進去時,一聲暸亮的嬰兒啼哭傳來,眾人神情激動。
「師兄,誰讓你平時一直幫師嫂補的,兒子長這麼大,當然難生產。」這是沈七巧被人質疑醫術後的嗆聲。
從那天起,唐滿月的食慾就變得不好起來,一想到唐平平痛苦的生產經歷,她就一點東西都不想吃,因為她現在的肚皮正在不斷的膨脹……真讓人憂心。
「滿月,乖,再吃一口,這可是我從百里外的秋月樓給妳買回來的梅子糕。」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沐大少此時表現得像個保母,還是那種不招人待見的類型。
「我不吃。」
「妳如今一人吃兩人補,不吃東西怎麼成啊。」
「我沒胃口。」她的臉色頓時有些苦。
「滿月,其實妳的擔心是多餘的,不是每個人生產時都會像弟妹那樣痛苦。」知道她心結的沐非塵再一次試圖開解她。
「七巧說她當年生產時,差點痛得暈過去。」
她們怎麼都不灌輸一些好的東西給他的滿月啊,再這樣子下去,她會營養不良的,他可憐的孩子尚未出世便被親生母親虐待了。
「滿月。」
「嗯?」他怎麼這樣一張怨夫的表情啊?
「妳不愛我了。」絕對的指責。
唐滿月怔了下,搖頭,「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妳怎麼捨得這麼對待我們兩個的孩子?」
「……」她只是害怕。
「雖然生產的時候很痛苦,可是,妳不也看到了,弟妹有多疼他們的孩子。」
她是有看到呀,可是,一看到食物下意識的就排斥了,她也很痛苦,明明很餓的說。
「再多吃幾口吧,我只怕孩子生出來連兩斤都沒有,真淒慘。」
被他誇張的語氣表情逗笑了,她伸手捶了他一記,「別玩了。」
「吃東西吧,妳說想吃什麼,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為妳去弄來。」原本紅光滿面、精神奕奕的孕婦,這段時間下來,下巴上的肉少了一圈,讓他好心痛。
唐滿月目光在滿桌的食物間掙扎著,最後一臉悲憤的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吃下。
一旁的沐非塵看得痛心疾首。早知道就不要讓她去看平平生產了,把好好一個孕婦給嚇的,連吃美食都能吃出這樣生不如死的表情來。
真痛苦!

五個月後,唐滿月順利產下一名女嬰,讓沐非塵著實在溫學爾跟豐神玉面前跩了很久。
沐家有女,將來他也可以隔著門縫對那些男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得不爽還能踹兩腳。有女兒就是好,難怪岳父大人只生女兒。
至今想到當年岳父對自己雞蛋裡找骨頭的評價,他的心還是有些不爽,不過,有了女兒後,他漸漸能理解岳父當年的心情。如果將來有個男人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聲不吭的拐走,再次見面時附贈外孫一名,他肯定會扁那小子。
只是當他收到遠方寄來的一件賀禮時,沐非塵的臉色頓時黑沉如墨,咬牙切齒地望著京城的方向低吼,「徐明,到現在你還賊心不死!」
但見他手上的錦盒中,靜靜地躺著一對鑲嵌著日月玉玦的圓形玉珮。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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