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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席]傻愛美少女【億萬美夢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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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0:29 |倒序瀏覽
傻愛美少女(億萬美夢 1) 作者:唐席

啥?這男人在說哪一國話啊?
先是對她說[七號],接著又給她一張燙金名片,
要她[想清楚再去找他],他到底要幹嘛啊?
嗯,他長得是很帥,體格也不賴,但腦筋怎麼有點[爬帶爬帶]……
蝦米?這男人竟然還出現在財經雜誌的封面上?
原來……他是要她想清楚要不要當他七號情婦!
但是她這輩子是立志要當[億萬富妻],
可不是要當[億萬富翁的地下老婆]!
堂堂的總裁大人怎能不顧她意願直接把她綁架走?
她不是應該有拒絕的權利嗎?
他怎麼可以因為她拒絕他就——啃她脖子!
嗚~~他一定是吸血鬼來投胎的,
而她再拒絕,會不會全身的血被他吸光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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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0:41
楔子
  
  包家祖宅和每個平凡日一樣,充斥著吃碰胡的叫聲和洗牌聲。

  「好呀,該我了,該我了。」年逾七十、蒼發白胡的老人家摸牌架式十足。

  「老太爺、老太爺,生了,您的曾孫媳婦兒替您生了曾曾孫——」在裡頭等電話的兒媳婦興奮的跑出來,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老太爺有了曾曾孫,她就有了曾孫,包家雖然沒錢沒勢,卻是積德之家,人人長壽又福氣,光看包老太爺高齡九十八,麻將還打得一把罩就知道。

  「生了幾個呀?」也不知是老天眷顧還是怎地,包家的媳婦兒個個能生,一胎兩個是平常,最多六個,人人平安。

  「是四胞胎,母女都平安。」兒媳婦開心的回答。

  「噢。」那很好。

  「我這會兒就去醫院,請問老太爺,四個女娃兒要取什麼名字?」

  包家歷代子孫的名字,都是老太爺取的,對他們的意義,如同古代皇帝賜名。

  「好,我有了十二個曾曾孫。」

  包老太爺眉開眼笑,他的子孫雖然賺錢有限,替他延續後代,倒是人人不遺餘力。

  「哎呀,梅花。」花牌。

  「請補牌。」三個孝順的兒子,八十歲左右,頭腦清醒、年老力不衰,生平雖無啥積蓄,倒還能夠每天陪老太爺打麻將。

  「嘩,槓上開花。」老太爺歡天喜地,第一把就胡牌,是好兆頭。

  「老太爺,女娃兒的名字……」做西服的等著老太爺開尊口。

  「哇,老太爺,你這下可贏爆了。」兒子們爭相看牌。

  「大三元、碰碰胡、三暗刻、清一色、紅中、白板、青發、東風、槓上開花、梅蘭竹菊……哇,這四個曾曾孫替你帶來了好牌運。」前前後後三十幾台。

  「這四個娃兒一出生,就替我招來好運氣,就取名梅蘭竹菊啦!」

  老太爺龍心大喜。

  「叫那對小夫妻好生照顧這四個娃兒,一出生就帶來財運,未來肯定是億萬富婆!」

  「是,我一定會把這番話告訴那對小夫妻。」

  這四個娃兒的名字,就這樣被決定了。

  「包艾梅,你將來想當什麼?」國小的國文課,老師依照傳統,提出這個問題。

  「當個億萬富婆。」包艾梅理直氣壯的回答。

  國中的作文課,題目是:我的志願。

  「古人說;『人性本善』……『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月落烏啼霜滿天』……我要奮發向上,將來做個億萬富婆!」

  反正老師說,多用名句就有高分,包艾蘭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學到的名句全塞上去。

  高中聯考,題目是:立志。

  「孔子說:」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古人有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立志將來要當億萬富婆,讓國家也變成億萬富國!」

  只知包艾竹以高分考取航空管理系,沒人知道她的國文考了幾分。

  大學聯招,不知是誰出的,作文題目仍是:論「建功主事、扶持社稷之臣,未嘗不以立志為先」。

  包夕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結論是:「若天下人均以成為億萬富婆為志,則輕清無憂、政治無慮、國安無虞。天下均富太平,是至幸也。」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梅蘭竹菊已經成為亭亭玉立、氣質出眾的美女,並且火力全開,朝億萬富婆的目標大步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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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1:03
第一章
  
  夜深人靜,五星級飯店內,女人企圖以淫聲浪語,令男人更銷魂。

  「嗯……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喔,快一點……好棒……還要……」

  雲雨乍歇,男人在床邊抽煙,女人則靜靜偎在他身旁,不敢有太放肆的動作。

  「荊,為什麼事心煩?」女人小心的開口。

  男人是晏氏財團的總裁,年紀輕輕便有數十億美金的身價,是女人趨之若鶩的鑽石單身漢。

  偎在他懷裡的女人,是他的六號情婦。

  晏荊從不記情婦的名字,只以編號稱呼她們,在他的心目中,她們只是一些有號碼的玩物。

  睨她一眼,隨即把目光拉回窗外的燈影中。眼前的一切都太無趣!

  女人在那莫測高深的目光下,不敢再說什麼,再次偎回他身側。

  他每次和她在一起,話都不超過三句。她從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敢大膽的臆測。

  「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女人想當一朵解語花,好在眾多情婦中脫穎而出,讓晏荊鍾情於她。

  男人驀地翻身下床,去淋浴、穿衣。

  女人見自己的提議奏效,連忙興奮地下床打點自己。

  名貴房車開在深夜的台北街頭。

  「我們去游車河,好嗎?」女人想盡一切辦法,要讓男人的表情柔軟一點。

  車子錯過了游車河的主要路線。

  「上陽明山看夜景,好嗎?」女人受挫一次,音量降低許多。

  車子再次錯過了上陽明山的路口。

  「那麼……」女人咽嚥口水,兩次提議無效,也失卻了勇氣。

  車內的電話刺耳的響起,男人沒有伸手去接的打算。

  手機緊跟著響起,男人也沒去接的打算。

  車子一路從熱鬧滾滾的市區開到郊區,電話鈴聲仍不死心的響著。

  「電話……」催命般的鈴聲令人緊張,情婦全身充滿不安。

  「煩!」晏荊把手機丟出窗外,也把車上的電話線扯斷,丟出窗外。

  情婦嚇一大跳,感覺自已就像坐在惡犬旁,隨時有被一口咬死的危險。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片紛擾的燈光和熱鬧的人群。

  「啊,是夜市。」情婦不小心發出一聲歡呼,但隨即又揪緊了心。

  高貴房車毫無預警地跟其他車輛一樣,停在路旁。

  「要去逛嗎?」情婦的動作揭露她迫不及待地想下車。

  晏荊不能否認,在經過那空氣污濁的市區、黑暗深沉的郊道後,這紛擾的燈光,彷彿拂去心頭上些許煩悶。

  他開門下車,情婦隨即上來挽住他的手。

  晏荊沒有逛過這種地方,也沒空從電視上看到這種畫面,這一切對他而言,異常的新鮮。

  「來、來、來,包家滷味,今天大放送,隨便挑、隨便選,一斤只賣五十元,包你吃了頭好壯壯、包吃包賺!」

  前方傳來的敲鑼打鼓聲刺入晏荊的耳膜,令他不悅的擰起眉,眼光也就往那大嗓門的女人投射。

  「來未來,包家包呷,包好呷,大人囝仔攏煞嘴!」

  晏荊身材挺拔,眼光一掃,就輕易地看到人群中那個站在椅子上,連聲吆喝的嬌小女人。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別開臉。

  那個女人才二十歲上下,臉蛋稱得上姣好,肌膚粉嫩,神色中仍帶有幾分稚氣,卻把自己弄得像個歐巴桑。

  只是,在嫌棄的同時,他的心卻不尋常地蠢動著。

  「來未來,試吃沒要緊,包好呷。」文梅邊吆喝邊動手包裝,忙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一斤五十元。來,客人,給你的。三斤?好,謝謝啦。兩斤半?來了來了。」她手腳利落、做人阿莎力,對斤兩又不計較,很多老顧客都成了朋友。

  晏荊對像歐巴桑般的女孩沒興趣,只想快步走開,情婦卻挽著他的手擠到攤位前。

  「好像很不錯,我們買一點來吃。」情婦興致正濃,簡直忘了身邊這個人脾氣很不好。

  「哎喲,殘障的朋友,這麼晚還要工作,真是辛苦辛苦,這點東西,雖然不見得吃得飽,但還能充飢,請你收下。」

  艾梅迅速地舀一包滷味,衝到推著輪椅的殘障朋友面前,很客氣的塞到他懷中。

  「小梅子小姐,你幾時改行呀?我吃你的滷味都吃膩了。」殘障朋友居然抱怨起來。

  「客人,你有所不知,我小梅子,生平不學好,除了鹵這些小萊外,再也沒有其他才能了,你就勉強將就吧……不吃就算了,還我!」

  艾梅板起臉,大刺刺的伸出手,佯怒的等對方把東西還她。

  「是、是、是,我委屈將就。」殘障朋友把滷味揣入懷中,活像藏什麼寶物,把感激的表情投向她。

  「我再買些飲料給你。」說著,跳到隔壁的泡沫紅茶棧提了杯梅子綠茶,「早點回家喔,別忙到太晚。」原來他們是老朋友。

  「你這樣呀,遲早會倒店。」相熟的客人勸她別愛心氾濫,讓自己虧本。

  「沒關係、沒關係,風雨生信心,患難見真情,大家互相幫助,日子才會好過。」

  艾梅揮揮手,送走殘障朋友,又跳回攤位中,替等著枰斤兩的客人算帳。

  「是呀,以後如果有那,記得來找艾梅大善人。」客人們互相取笑,他們就是因為這樣才喜歡她。

  「好啊,只要吃不膩滷味,就統統來投靠我。」

  艾梅笑著把零錢找給客人,又對一旁的客人吆喝。

  「小姐、先生,頭一擺來?乎我請、乎我請。」隨便舀起一包,塞到那凜亮的女人手中。

  「謝謝。」六號情婦微笑接過那包意外的禮物。

  哇塞,跑夜市跑這麼久,第一次碰到這麼酷的師哥,令人心情大好哩,不知倒他的聲音,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樣?

  艾梅見到酷哥,心跳亂也就算了,還傻笑個不停。

  「哼。」

  氣質低俗、農著粗劣、動作魯莽……每個在晏荊面前出現的人,都逃不過他聲苛的評判。

  活力十足、雙眼炯亮、動作俐落、笑容動人、善良親切……他不想承認,這些特質,像一泉活水,注入他這口枯井。

  包家滷味,艾梅……包艾梅?低俗的名字!晏荊暗中嗤哼。

  只是,為什麼他心中有著難以漠視的波動?

  「小姐有,帥哥當然也有。」艾梅又舀一包滷味,遞到酷哥面前。

  晏荊擰眉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眼前那衛生狀況不明的食物。

  「喂,酷哥,我保證這裡面沒有毒。」第一次碰到不接過她東西的怪人。

  他那什麼樣子嘛,好像沒見過滷味似的,不說句話來聽聽算了,連表情也沒有。

  「莫非你是木星人?」艾梅恍然大悟。

  不懂她的話,也不會說地球話……還是,他也是殘障朋友,生來就不會說話?嗚,好可憐。

  這話引來哄堂大笑。

  艾梅在旁人的笑聲中,把手中的小透明袋收回來,又裝進更多滷味,再次遞到酷哥面前。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啞巴,還取笑你是木星人,真的很抱歉。」艾梅再三迢歉。

  她居然把他當成啞巴!晏荊眼中迸出怒火,大有將她一手掐死之勢。

  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對他說這種話!

  旁人嗅聞到險惡氣息,紛紛走避,只有艾梅不知死活的垂著頭,致上最虔誠的歉意。

  「謝……謝謝你,我們先走了……」情婦怕自己變成罪魁禍首,連忙接過艾梅手中的小袋子,想盡一切法子拖走晏荊。

  晏荊卻甩開情婦的手,極度險惡地把臉湊到艾梅面前。

  面對那超大特寫,艾梅倒抽一口氣,心臟像受到壓迫似的,喘不過氣來。

  「睜大你的狗眼,我不是啞巴。」

  晏荊冷冷地從齒縫擠出這句話,他只是對說話感到又懶又煩,並不是他不會說話。

  不知何由,他同時又在那慌措緊張的嫩唇上,啄了一口。

  電光石火間,她的心裡發出轟然大響。

  「對……對不起!」艾梅趕快俯首認錯。

  難道他是吸血鬼?否則為什麼咬她?雖然不會疼,可是熱得很奇怪耶。

  啊,她一定撞邪了啦,回家要快吃碗豬腳麵線邪。

  「荊,我們走了吧?」情婦緊張地拉走晏荊。

  在一起一整夜,他從沒對她說半句話,卻對一個沒見到幾分鐘的女人耳語,怎不令她升起危機意識?

  晏荊回過頭來看低垂著頭,仍看得出臉紅如火的艾梅一眼,表情比方才更冷。

  過了半晌,沒再聽到他的聲音,艾梅才敢小心的抬起眼來東瞄西瞄,沒看到人,才敢把頭抬起來。

  嘿,她這個未來的億萬富婆,怎麼能被小小的撞邪嚇倒?還是快賺錢重要。艾梅又興匆匆地站到椅子上叫賣。

  「來、來、來,包家的滷味,愈吃愈煞嘴,香擱好呷。」

  很快的,她的攤子前又聚集了人群。

  「哎呀,艾梅,你那成為億萬富婆的心願,完成幾分啦?」有位客人開玩笑的問。

  附近的人都知道,在市裡有個想成為億萬富婆的包艾梅。

  「哈哈,昨天我殺豬公來算,裡面只有一千塊啦!」其餘的,都她被母親挖去應付繁瑣的紅、白色了。

  艾梅的話,令眾人忍不住掩嘴而笑。

  「來未來,大家多多捧場,我的豬公今天才會多一千啦。」樂天的艾梅繼續做生意。

  「啊,十二點了,現在開始降價特賣,每過一個小時,就便宜五塊啦,大家快來快來,夜是愈晚愈美麗,包家滷味是愈晚愈便宜。」

  一直走到豪華房車旁,晏荊耳邊還聽到那中氣十足的大嗓門。

  該死,他一定是中邪了,才會失去理智,吃了那鄉巴佬的嘴!晏荊詛咒。

  更可惡的是他的心,居然一接近她,就自作主張地跳得那樣張狂。

  晏荊對自己瞬間的錯亂,氣極敗壞。

  ********

  艾梅一直過著很忙碌的日子,忙著努力與「億萬」這兩個字拉進距離。

  她每天的工作流程是——夜市收場時,順道去屠宰場拿預先訂好的雞肉、豬肉,仔細清洗好後,放到鍋裡開始鹵,然後小睡一下,直到早上九點,才起來處理那些鹵料。

  處理好時,就開著半年前忍痛買的小發財車,載著那堆精品出去市場賣。

  剛滿十八歲時,四姊妹就被包家家長以「年輕人當自立自強」為由,給攆出家門,四人同心協力,花了一天的時間,找到這間小公寓,開始過著獨立自主的生活。

  她們都很忙,梅對讀書沒轍,高中一畢業,就全力朝「億萬富婆」的目標衝擊,蘭、竹、菊也不服輸的選擇半工半讀,同樣朝「億萬」的目標前進。

  雖然忙,但忙得理所當然,雖然四人存款加起來不到一萬,她們仍有足夠的自信,相信總有一天,會達到那從不曾改變過的目標。

  這會兒,艾梅把準備好的材料放下去鹵,然後準備上床睡覺。

  「菊,我跟你說,我今天碰到吸血鬼耶。」梅對被吵醒的艾菊說。

  「吸血鬼?」艾菊連眼睛都睜不開。

  燒了她吧,被那鏗鈴鏘的聲音吵醒,已經夠無辜了,還要替她解惑喔?

  「你去問問老師,看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吸血鬼,好不好?」艾梅興匆匆的提議,老師是現成的活字典,當然要物盡其用。

  「你都碰到了,還可能沒有嗎?」艾菊不認真地敷衍一句。

  和艾梅交談,最好能簡則簡、能短則短,否則細胞、內臟死傷無數——包家人一直記得這金科玉律。

  「真的有喔!那吸血鬼最怕什麼?」艾梅緊張的問。

  「快閃就是了。」艾菊半夢半醒地回一句。

  「喔,那被吸血鬼咬到,會怎樣啊?」她被他咬了一個下耶,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

  「會死。」艾菊翻個身,咕噥。

  唉,她已經不知道艾梅在問什麼,自己在回答些什麼了。

  「啊?會死喔?那怎麼辦啦?我已經被咬了啦。」艾梅害怕的哭起來。

  「厚,你怎麼那麼吵啦?」艾菊沒好氣的一吼,睡蟲被趕跑一半。

  「人家快要死了,你還嫌人家吵。嗚……」艾梅不滿的抗議。

  「是誰說你快要死了?」艾菊決定,她逮到那傢伙,要狠狠罵他一頓。

  「是你啦,你說被吸血鬼咬到會死,我已經被咬了。」艾梅哭得好不傷心。

  啊?是她?難不成是剛剛半夢半醒中說的?文菊發現被自已搬的大石砸中了腳。

  「不會死啦,緊張什麼?不要被咬第二次就好了。」艾菊趕緊改口。

  拜託,這時代哪來的吸血鬼?八成是夜市裡淘氣的小伙子,說來嚇她的。

  「真的喔?不要被咬第二次就沒事喔?」艾梅把眼淚收回去,又露出不解無辜的表情。

  「不然你把他咬回來呀。」幹嘛放自己被人欺負?

  「咬回來?」艾梅的小腦袋瓜搖了搖,「我咬不贏他。」

  那吸血鬼那麼高大,她頂多咬到他的手,根本咬不到他的脖子。而且,把他咬回來,她就會活了嗎?

  「反正你死不了,別吵我睡覺。」艾菊翻個身,繼續睡去。

  只有艾梅這個大笨瓜,才會對這種沒常識的玩笑,這麼當真。

  「可是你說,被咬第二次就會死耶!」文梅鍥而不捨。

  「那你就不要被咬第二次呀。」艾菊不耐煩的嚷著。

  「可是萬一他要咬呢?」艾梅擔心極了。

  「不要讓他咬在同樣的地方,就行了。」文菊又掰出一套。

  「不要在同樣的地方咬兩次,就不會死了嗎?」艾梅睜大雙眼,緊追著問。

  「對啦對啦。」艾菊忙不迭的回答,好早點結束這個話題。

  「這樣我就不會死了耶,太好了。」艾梅興奮的張開雙手,從背後抱住文菊,「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太好了,只要同樣的地方不被咬兩次,她就可以活得長長久久,沒什麼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快睡,不要拿我當抱枕。」艾菊轉過身來,用棉被把她連手帶身子,裹得像個蠶蛹,自己又翻身睡去。

  「好。」艾梅放下心來,很快就睡著了。

  天已經亮了,她只剩三個小時可以睡,緊接著又要開始工作。

  生活很忙碌,艾梅一點都不以為意。

  人生要先用來奮鬥,等賺到億萬後,再來認真揮霍。

  呵呵。

  ********

  晏荊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桌上的營業報表,那上頭顯示,這一季的總盈餘又超過千萬。

  晏氏財團做的是代理貿易,所有進出口貨品,上頭都有他們的標誌。

  業務範圍早期只遍佈東南亞,晏刑接任後,積極將業務拓展到歐洲、美洲。晏荊的身價也從百萬躍升為億萬。

  他的眼光向來很好,不管是看中的標的物,還是遴選出來的人,沒一樣令他失望過。

  只是,這半年多來,他突然感到倦怠煩悶,他就像一潭激不起漣漪的死水。

  直到那無心的一觸,心湖猶如被投進了巨石,波波漣漪,一直動盪至今。

  地的唇,到現在還留著那柔嫩綿滑的觸感、熨著暖暖的餘溫。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激動著,好像自作主張地要跑到某個地方去,任他怎麼也拉不回來。

  他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想要那個能讓他心動的女人,就像即將乾渴而死的魚,渴求一方池塘。

  真是中邪了,一個邋遢的小女人有什麼好的?他一轉念又大罵自己品味驟降。

  但是,他的心卻是這麼無法理解地想要她,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漠視。

  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差錯!而他該把這其中的問題找出來。

  「特助。」他按下內鍵。

  「總裁。」特助恭敬的靜待吩咐。

  「去南郊調查一個星期五在夜市擺滷味攤,名叫包艾梅的女人。」

  「是。」特助很快地退出總裁辦公室,以最高的效率,著手進行這件事。

  半個小時後,傳真機就傳來三大張紙,上頭全是包艾梅的資料——

  姓名:包艾梅。

  年齡:二十歲。

  學歷:高中畢業。

  職業:晚上到不同的地方擺夜市,白天在市場賣成衣首飾、進口化妝品……

  掛在口頭上的心願:當個億萬富婆……

  「昨天我殺豬公來算,裡面只有一千塊啦。」

  腦海中不期然地掠過她說這句話時開朗的笑聲。

  「擺地攤能成為億萬富婆?」他質疑,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談談的弧度。

  難道他心動的原因,是她的開朗和樂觀?

  這個問題沒有結論。

  他只知道包艾梅這個開朗少女,莫名地吸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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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1:30
第二章

  一如每個平常的上午,勤奮的艾梅在市場固定的角落裡。把她的吃飯傢伙架起來。

  她把衣服、飾品、化妝品排列在前方的攤子上,把具有宣傳效果的漂亮衣服套在人體模型上,把其他服飾一件一件地掛上身後的網架,看起來就像個迷你露天精品屋。

  她酷愛香花,就把隔壁阿婆給的玉蘭花、玫瑰花、七里香花,繫在網架上,讓花香在空氣中飄蕩,讓每個駐足的人都有好心情。

  這麼有氣質的攤子,總不能像在夜市那樣大聲吆喝,她坐在攤子後,邊看流行服飾雜誌,邊等客人上門。

  「阿梅,我上次要的那款口紅有沒有找到?」來的是個少婦。

  艾梅賣的東西物美價廉,穿戴出去,人人都稱她是氣質高尚的貴婦。所以她不但自己用,還會夥同左鄰右舍來買,就算缺貨,也會找他調。

  「有,找到了。不但找到口紅,還找到同品牌、色澤相搭的粉底;眼影和腮紅,你已經有了,用完再添就好。」

  艾梅俐落地翻出一條口紅,還翻出一系列化妝品。

  「有沒有衣服?」少婦又問。

  她最喜歡艾梅的細心和體貼,比上百貨公司更令人倍敢尊榮。

  「有,替你留著呢。」艾梅又翻出一件細心保存的洋裝來。

  「那就替我全包起來吧。」少婦說。

  「你不先看看嗎?檢查看看有沒有瑕疵比較保險耶。」艾梅勸客人檢查商品。

  「我相信你已經替我檢查過了。」少婦笑著回答。她不但會替她檢查瑕疵,還會替客人把多餘的線頭修掉。

  「啊……喔……被你發現了。」艾梅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好吧,我就替你包起來了。」

  「不用找了。」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一千塊,少婦付了錢,高高興興的離去。

  「我要找你兩百塊耶,真的不用找喔?」

  人漸漸多起來了,艾梅沒空多想,要怎麼把錢找給她。只好決定下回若看見奇巧的小東西,就送她一份。

  「哎呀,小姐,你的眼光真好,這個樣式很適合你,但是你的膚色比較適合這種顏色。」客人愈來愈多,文梅忙得暈頭轉向。

  「嗨,杜小姐,我替你留了這一季最流行的指甲油。」

  「劉太太,你要的裙子我替你找到了,穿在你身上肯定高貴優雅。」

  得空喘口氣時,已經接近中午。

  太陽愈來愈毒辣,人愈來愈少,艾梅擦汗擦個不停,但還是保持愉快的心情,與隔壁賣內衣褲的小姐聊天。

  「說個謎語給你猜,跟你賣的東西有關的。」艾梅興匆匆地,「超人與蝙蝠俠,有什麼不同?」

  「一個有翅膀,一個沒翅膀。」

  「不對。」艾梅要她再猜。

  「你說答案嘍。」內衣小姐遠遠的看到一個穿著不俗、表情超酷的帥哥走來,無心再猜。

  只見那酷得嚇死人的男人,停在艾梅的攤位前。

  「噹噹噹噹,答案是——」艾梅很得意的說,「超人把內褲穿在外面,蝙蝠俠把內褲穿在頭上,根妙吧!」說完,自己笑個不停。

  「你……」內衣小姐頻頻深呼吸,才能把話說出口,「前面……」

  天啊,艾梅在這麼帥的男人面前講這種笑話,真是糗大了。

  「誰?」艾梅轉過頭,瞬間心跳失序。

  老天!她講的話,不會剛好被這吸血鬼聽去了吧?

  *****

  晏荊其實不用自已出現在這種市井小巷,他隨便指派一個人,就能把這種小事處理得完美無缺。

  只是,這幾天以來,他一直無心無神,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這時,撞見這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內褲穿在哪裡!

  這內定的七號情婦還真不是普通的沒格調。他額上青筋直冒。

  她今天跟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樣,雖然品味沒啥長進,至少穿著,看起來稍稍順眼了點。

  「啊——吸血鬼!」艾梅尖著嗓子大叫。

  啊!他怎麼會大白天的出現在這裡?吸血鬼不是見不得太陽的嗎?

  上回以為他是啞巴,這回又說他是吸血鬼,這女人的腦袋瓜裡,有沒有一點正常的東西?晏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呃……要買東西嗎?」文梅縮在角落,顫抖的問。

  吸血鬼也需要衣服、化妝品嗎?

  天啊,如果他又要咬她,她要哪裡讓他咬?

  反正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讓他咬她的嘴,否則她的小命就沒了。

  「過來。」晏荊不耐煩的命令。

  全天下的女人看見地,都無所不用其極地博取他的青睞,這女人還癱在那裡做什麼?

  「過……過去喔……」艾梅怕得連幾個字也講不清。

  老天,他叫她過去,是要做什麼?叫她乖乖受死嗎?她嚇得魂幾乎全飛了。

  艾梅怕得巴不得把自己埋到地底去,她那雙太聽話的腳,卻在他的威視下,自作主張地伸直、站起來,朝他走去。

  「那個……那個……你是想挑禮物給女朋友嗎?」她的嘴迸出這句,大腦自動往好的方向想。

  對呀,這吸血鬼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嘛,說不定他只是找她幫忙而已,自己根本沒必要怕成那樣。

  雖然手腳還抖得厲害,但這麼一想,艾梅飛掉的魂就回來一些。

  「放心,我幫你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艾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喔,他好高,自己往他身邊一站,他寬大的胸膛就擋得她日月無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也令她全身發緊。

  晏荊沉默,這丫頭的表情與動作,時而驚恐、時而故作勇敢,現在又這麼篤定,讓他又想生氣,又覺逗趣。

  「我挑的禮物,一定會讓她很高興。而且,殘障人士……呃,吸血鬼可以打折,呃……不用錢……」

  錢不要了,她只希望他留她一條小命。

  她雙手顫抖地替他挑禮物,還故作專業的講解適合他女朋友的色調和彩狀,以掩飾自己的害怕。

  又把他當殘障人士、吸血鬼?這女人有沒有長眼睛?

  而且,她口口聲聲提到女友做什麼?難道地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是誰?這太令人生氣了!

  「艾梅,你這樣做生意,會虧死啦。」內衣小姐一直暗中注意他們的互動,聽見她的話。擔心得忍不住發出抗議。

  「不會不會,沒關係……」艾梅連連擺手否認。

  拜託,內衣小姐可不可以閉嘴?如果這些東西能保住她的小命,虧不虧本根本不值得在意。

  「包艾梅,你……」內衣小釋都替她急得要心臟病發了。

  那男人穿得那麼體面,根本輪不到人來救濟,包艾梅到底有沒有大腦?那過度氾濫的愛心,總有一天會把她拖垮。

  「真的沒關係。」艾梅快手快腳的把東西打包妥當,只希望盡早送客。

  連虧本都歡天喜地?晏荊不禁莞爾。

  「七號。」他盯著忙碌的她,吐出明確的兩個字。

  「啊?」艾梅的心驚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她是第七個被他吸乾血的?

  嗚……她不要死。

  艾梅機伶的神經火速發號施令,把自己藏起來。

  「你躲到那裡做什麼?」晏荊暴喝。

  所有女人看到他,無不使盡渾身解數倒貼上來,這女人卻鑽到攤位下去躲起來!?

  「哇,吸血鬼,不要吸我的血啦,我的血很苦,不好吃啦。」艾梅躲在攤位下嗚咽。

  「給我出來!」該死的,這女人居然又口口聲聲喊他吸血鬼!

  「嗚……嗚……」艾梅揉著淚流不止的眼,連忙怕死的鑽出來。

  咚咚咚咚,分不清是腳步聲還是心跳聲,只知她那因太緊張而不好使喚的腳,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絆了一下。

  「艾梅——」內衣小姐驚呼一聲,眼看來不及搶救,卻見酷面男適時將她勾住,那嬌小的身子就那樣處在寬大的懷中。

  「嗚……嗚……」艾梅抹抹眼淚,這才弄清自已的處境。

  咦,好奇怪,吸血鬼有體溫的嗎?艾梅吸吸鼻子,雙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真的,他是熱的耶。

  喔,他的胸口好寬,肩膀也很有力氣……他靠她這麼近……她的臉好熱……

  怎麼辦?她對一個有女朋友的吸血鬼臉紅心跳,該怎麼辦呢?

  「嗚……人家不要當鬼的新娘。」艾梅縮著肩膀和脖子,從他的懷抱中溜出來。

  「我不是鬼!」該死的,又拿他當鬼!晏荊氣得吹鬍子瞪眼。

  「嗚……鬼不要有找我……」艾梅愈想愈害怕,抱著頭,恨不得鑽到地底去躲起來。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解不聽得懂人話?晏荊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發抖。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艾梅騰出一隻手,朝他空揮,口中惶恐地低誦著。

  該死的、沒長眼睛的女人!

  晏荊忍無可忍地用力拎起她。

  「告訴你!我是人,不是鬼,把你的眼睛和大腦拿出來!」晏荊終於暴吼,吼得攤架搖搖欲墜。

  嗚……他怎麼這麼凶啦?不是吸血鬼就不是吸血鬼,有必要這麼凶嗎?

  咦?什麼?他說他不是鬼?

  艾梅小心地睜開緊閉的眼,對上的正是他恨恨地盯著她的俊臉。

  他說他不是吸血鬼,不知他嘴裡有沒有獠牙?會不會吃人?她把嘴張大,要他照辦。

  這女人在搞什麼?以為他是牙醫嗎?他忍不住又氣得齜牙咧嘴。

  咦,真的沒有耶,而且他也沒像吸血鬼那麼蒼白,那他應該真的不是吸血鬼。艾梅很快就相信了。

  「那個……吸……先生,請問你可以放我下來嗎?」艾梅小心的央求。

  雖然知道他不是吸血鬼了,但看到他的臉,她的心還是跳得很快。

  「哼。」晏荊冷哼一聲,把她丟開。

  「那個……我叫包艾梅,大家叫我艾梅、小梅子……」艾梅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紹,希望能緩和氣氛。

  「聽好,你是七號。」晏荊嚴厲地告訴他,不准她再聽不懂。

  「不是、不是,人人都叫我小梅子,不叫七號。」艾梅很認真地搖手、糾正。

  可惡,還是不懂?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在著雜誌、電視?

  「很好,七號是我專屬的稱呼。」這個白癡女人!他不悅地從齒縫擠出幾個字。

  「為……什麼?」艾梅覺得說話困難,甭為他的表情好像會把她當場吞掉。

  他為什麼這麼愛生氣?人家還想為他不是吸血鬼好好慶祝一番說,他這麼氣,要怎麼慶祝?

  「你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幾時想清楚,就幾時打電話過來。」晏荊發現再跟她廢話下去,只會氣死自己。

  他遞給她一張燙金名片,相信只要她弄清楚,就會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床。

  「呼,這張名片好貴重。」艾梅小心地以食指與拇指拿著名片,怕稍不小心折到或壓到,賣了她也賠不起。

  晏荊睨她一眼,轉身離去。

  「喂,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懂耶,你說清楚好不好?」看晏荊走掉,艾梅慌張的叫嚷,「還有,你的東西忘了拿。」

  晏荊沒有回頭。

  好怪,他為什麼都不把話說清楚?

  ********

  艾梅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怎麼也想不透。

  「這是怎麼回事?」艾梅回過神來,問看熱鬧的內衣小姐。

  內衣小姐聳聳肩。

  「那這張名片怎麼辦?」艾梅拿著那張燙手山芋,遲遲不知如何處置。

  「我看看。」內衣小姐湊過來,「哇,這很貴耶,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會不惜重金打造這麼貴重的名片,你要走好運了。」

  「我又不認識他。」他那麼怪,認識他未必是好事。

  「有名片就認識啦,哪,你就記住這名字,依這號碼,照三餐打電話會問候。巴上這種有身份地位的人,比擺地攤有出息。」內衣小姐說得理所當然。

  「你要,給你好了。」她把那張燙手名片放到內衣小姐手上。

  才不希軍去巴上什麼有身份地位的人,要是因此變成億萬富婆,他被她的妹妹們笑死才怪。

  再說,擺地攤哪裡沒出息啦?既不偷不搶,身份證也沒比別人小張,總統還不是照選,立委還不是照罵!?啐!

  「人家看中的是你,我沒那個命,你留著自已用好了。」內衣小姐敬謝不敏,那個男人帥是帥,不過渾身透著詭異,能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

  不過……那男人還真有點面熟,是不是什麼名人?

  「啊!」內衣小姐突然大叫起來,「我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那個……」她開始翻早上看到一半的八卦雜誌。

  「你是被鬼咬到喔?」叫那麼大聲,街坊行人被嚇到了。

  「你看?」內衣小姐翻出雜誌,封面那個男人,赫然就是他!

  艾梅應付式的把眼睛瞄過去。她對八卦沒興趣。

  「晏荊,晏氏財團的總裁,身價百億美金,出手闊綽……近來與六號情婦過往甚密……噢,我的天,他說你是七號……」內衣小姐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你瘋了啊?」艾梅用百無聊賴的表情看她。

  八卦雜誌有什麼好看的?浪費時間!

  「你看看這篇,仔仔細細的看,這關係到你一生的幸福。」內衣小姐把雜誌塞給艾梅。

  「我沒空,要收攤了。」她看到「八卦雜誌」,就倒胃口。

  「我替你收,你好好把這篇看完。」內衣小姐將她拉回位置上,把雜誌塞到她手中,要她乖乖的看。

  艾梅垂眼一看,馬上從位置上彈跳起來,結結巴巴的指著晏荊消失的巷口。

  「這個……這個不就是……」她終於知道內衣小姐為什麼會結巴了。

  天啊,她怎麼會去得罪這麼有錢有勢的人?他想弄死她,比掐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去找暗殺組織來殺她了……天啊,她得快躲起來才行。

  艾梅往衣服後躲,覺得不安全,又往攤子下鑽,也覺得不安全,只好往內衣小姐攤位下的箱子鑽——

  「艾梅,你在做什麼?」內衣小姐把她拖出來。

  「躲起來。」艾梅簡短的回答,又往箱內鑽。

  「幹嘛要躲起來?」

  「我得罪這個人。」她將雜誌丟給內衣小姐,好像那是燙手山芋。

  「你沒聽清楚他的話。」內衣小姐被她逗得啼笑借非。「他說要收你做情婦。」

  「啥?情婦?」艾梅的小腦袋瓜很管用的轉了一圈,把身子更往裡頭縮,「那更危險。」

  開玩笑,當他的情婦不就是任他宰割嗎?她又不是命不要了。

  「喂,那可是人人求之不得的耶。被晏荊包養,有花園洋房可住、百萬名車可開,每個月還有數十萬的生活費……」內衣小姐把雜誌上的內容念給她聽。

  「那又怎樣?」艾梅一點也不心動,她有手有腳,為什麼要被包養?

  「什麼叫那又怎樣?你仔細想想,以五十萬來算好了,一年就有六百萬,五年就有三千萬,你不到四十歲,就是億萬富婆了!」

  聽見那四個字,艾梅的眼睛登地發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內衣小姐很用力的點頭,艾梅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也與有榮焉。

  艾梅很用力的想了想。「不行,他那麼愛生氣,我會悶死。」人活著就是要開心,她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他的倩婦那麼多,怎麼可能成天跟你窩在一起?更何況他還要賺錢。」笨蛋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內衣小姐極力說服她。

  「不行,我得罪他,恐怕第一天就被他斷了餵狗。」小命要緊。

  「他如果要憑你,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張。」

  「那你去讓他包養好了。」艾梅不介意把名片給她。

  憑別人的力量變富有,是沒志氣的行為。她要以自己的力量,變成超級大富婆,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這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連攀炎附勢也不懂?內衣小姐啼笑皆非。不過這也就是她可愛的地方了。

  「好了。我不要再浪費口水說服你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吧。」內衣小姐終於放棄說服地,「快把東西收一收,時間不早了。」

  「你答應幫我收的。」她替她找來一堆煩惱,替她收攤,一點也不為過。

  「好啦。」艾梅向來死心眼,答應她的事,當然要做到。

  「那我請你吃飯。」艾梅鑽出攤子,跑向街口的自助餐,「我去包便當。」

  她不喜歡佔人便宜,也不喜歡不勞而獲。

  把什麼包養、洋房、五十萬拋在腦後,她還是覺得像現在這樣實實在在、快快樂樂比較好。

  雖然她不否認那個男人帥、酷、強壯得令她的心怦然一動。

  ********

  天知道他是哪根筋秀逗了!晏荊發現自已竟然在等艾梅的電話。

  上回在市場見面,她在他心上投下更大的巨石、更多難以忽略的問號。

  那可惡的傢伙,居然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倒貼上來賣弄風情,不但讓他費盡唇舌解釋說明,還弄得現在這樣心心唸唸。

  更可惡的是,他明明對她太作怪的表情不順眼、太簡陋的衣著有意見、太誇張的舉止倒胃口,卻還是掛記著她。

  該死的,這些畫面環繞在心頭,像要逼他承認某些事才甘心。

  他才不會承認那些鳥事,全天下的女人,呼之即來,根本不用花費心思。

  不,他沒有在等她,等他眷顧的女人多得很,他一點也不在乎她!

  「啊——荊,你太用力了——」他心不在焉,六號情婦在他身下哀哀告饒。

  「你在氣什麼?啊——」她從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所有不肯對自已承認的事,全在這一刻逼他就範。

  腦海中浮現的,是艾梅健康率真的笑靨;感受到的,是艾梅身上的餘溫……

  情婦的每個表情,都變成艾梅帶笑、動人的眼眉。

  情婦的每句吟哦,都變成艾梅爽朗、略帶稚氣的笑聲。

  他從未想要一個女人,想到這種著魔的地步!

  這只是一時的幻覺,女人躺在床上全都一樣,他不承認有人能佔據他的心。

  他想要她,知識想挑戰、征服,證明自己並沒有欠缺!

  「啊——啊——」

  情婦激越的吶喊著,晏荊不予理會,發洩在情婦體內的,是他對自已輕易動心的憤怒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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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1:45
第三章

  連續假期對擺夜市的人來說是旺日,得空的艾菊硬是被艾梅拉來幫忙。

  天色將暗,姊妹倆邊架攤位,邊聊天。

  「梅,我那天在家裡看到一張燙金名片,是你的嗎?你幾時認識那種大富豪?」

  艾梅呆了一下,一個人影躍進腦海,許多畫面像錄影帶般,播放不停。

  「不算認識,是他想收我做七號。」艾梅一語帶過。

  事情過多久了?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她太忙,忙到沒空回電拒絕,他應該死心了吧?

  鏘——

  「哎喲。」艾菊手中組合到一半的鐵架失手掉下來,砸到自己的腳,「好痛。」她抱著腳跳個不停。

  「你是被什麼鬼嚇到?」艾梅過去把地上的鐵架撿起來。

  「怎麼有人眼光這麼差,想收你做情婦?」菊半開玩笑的問。

  「我有同感,他是全世界眼光最差的人。」艾梅瞪文菊一眼。這種話幹嘛講這麼大聲?

  老實說,文菊這樣諷刺,她心中還真有點不舒服。

  那男人雖妙又帥又挺拔,但她也不差呀!

  「你怎麼說?」艾菊試探,她還是不太相信。

  「我對被包養沒興趣。」夕梅撇撇嘴,「那個人脾氣壞、個性差、不愛說話、臉色也……不……好……看……」她的講話速度愈來愈慢,聲音愈來愈微弱。

  老天,那個把目光鎖定她、一路走過來、臉色愈來愈難看的鐵面男是誰?

  不會說人人到吧?救命呀!

  艾梅顧不得對艾菊解釋,丟下手中的東西,逃命去也。

  「七號,站住!」冷著臉出現在前方的,赫然是晏荊。等了近一個月,他的耐性全失。

  他手下的秘密情報網,把她的祖宗八代,都做了完整的調查,他當然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她。

  「不要。」他的臉色那麼壞,艾梅再笨也知道逃命要緊。

  見狀,晏荊火冒三丈,怒氣勃勃地拔腿追去。

  那個人真的是晏荊耶!艾梅不會真走狗屎運了吧?

  艾菊楞在當場,久久無法回神。

  ******

  艾梅沒命地在夜市穿梭,擺攤子的小販們忙進忙出,她跑得跌跌撞撞。

  這女人在玩什麼把戲?晏荊氣瘋了。

  「我沒有做壞事,你不要追啦!」艾梅邊路邊說。

  「七號,給我站住。」她不跑,他會追嗎?這女人有沒有大腦?

  「我不叫七號,叫艾梅,包艾梅。」話一出口,艾梅心中大喊不妙。他已經氣成這樣了,她怎麼還糾正他的錯誤?這下於被他捉到,鐵定會被他掐死的啦!

  「我不管你叫什麼,給我站住!」晏荊氣得五臟六腑俱焚。

  可惡,這女人遲遲不包袱款款,滾到他懷裡來,害他得了白天失魂症、黑夜焦躁症不說,還差點丟了歷年來最重大的合約!

  「不要。」艾梅更沒命的往前跑。

  晏荊懶得跟她玩貓捉老鼠,加快兩個步伐,在夜市旁的停車場,把艾梅逮個正著。

  「呃……那個……」艾梅因為跑得太快,氣喘不過來,連話都講不出來。

  「別想見了我就逃。」晏荊嚴酷的命令。他可沒空陪她玩遊戲。

  「對不起。」順好了氣,艾梅趕快虔誠地行個九十度鞠躬禮,急急解釋。

  「我不是故意不給你回電的,實在是因為太忙了……」反正遲早都要被這鐵面男痛罵一頓,還不如早早認錯了事。

  「馬上把東西整理好跟我走。」晏荊命令。

  女人的把戲他看多了,欲迎還拒無非是想擁有更多優渥的條件,晏荊不讓她有囉嗦的機會,逕自開出一張支票。

  「啥?」他的意思是,道歉無效?哪有這樣的?「我不要……」

  「別再廢話。」這女人,聒噪個什麼勁兒?

  「啥?」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那個……那個……」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艾梅二話不說,拔腿再溜!

  「你又跑?快給我站住!」晏荊氣瘋了,他給的條件這麼豐尹,她還有什麼不滿?

  把支票薄塞回口袋,他繼續追去。

  「不要!」艾梅邊跑邊喊,「我不要你包養,你去找別人。」

  晏荊愣了愣。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不想被他包養的女人。

  「我說,我不想被你包養,也不想當你的情婦,你去找別人!」艾梅趁機把話說清楚。

  「你到底想要什麼?」難道對他開出的條件不滿意?

  「什麼都不要。」她不要他的任何東西。

  艾梅跑得好累,終於在一座公園中停下來。

  「喘死了,你幹嘛一直追?」她忍不住要怪他。

  「是你一直跑。」晏荊覺得這女人不是腦筋秀逗了,就是對錢沒概念。

  他撕下剛寫好的支票,遞到她面前。

  「這是你一個月的生活費。」胡信她看到這數字,會改變主意。

  「這是什麼?」艾梅伸手去接。

  她做生意都是現金交易從沒見過支票。

  「這是六十萬,相當於總統一個月的薪水。」她既然裝傻,他就把話攤開開講。

  「六十萬?」艾梅的表情怪異。

  騙人,六十萬是很多很多的兩千塊耶,怎麼可能是這麼小的一張?五百塊都比它大!

  咦?斜眼瞄到地上一個發出澄黃色閃光的東西,她快快把那張紙塞回晏荊手中,跳過去撿。

  「嘻,我撿到一塊錢。」

  她用衣角把硬幣擦一擦,很寶貝的放進口袋——豬公里那一千多塊,就是這樣累積起來的。

  「七號……」晏荊突然覺得頭痛起來。六十萬對她的吸引力,居然比不過一塊錢硬幣?

  「七是我的倒霉數字,請不要把我跟它劃上等號,我叫包艾梅,包家滷味的包,艾森豪的艾,梅花的梅。」艾梅不忘替自己打廣告。

  「我不想再花工夫拐彎抹角,不如你直說,到底要怎樣,才肯歸我所有。」晏荊覺得與她溝通,真的很費力。

  「歸你所有?」艾梅一臉茫然,這個辭好難懂,她困惑的搖搖頭。

  「變成我的東西。」晏荊不耐煩的解釋。

  天殺的,這女人的戶籍是不是地球台灣,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句子都不懂?

  「東西!?」他要把她變成東西?是要把她吃掉還是賣掉?

  夕梅受驚,心急地跳開一大步,一時重心失控,反射性地伸手抱住他,以免自己跌個四腳朝天或狗吃屎。

  「啊,對不……」艾梅心慌地想快離開他的身軀,誰知他的手臂已經從背後環住她。

  「你巳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晏荊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的追逐,只是她的欲迎還拒。

  心中瞭然,晏荊的唇舌覆上那不知所措的紅唇。

  什麼?他當場就要把她吃掉了?怎麼辦?怎麼辦?

  艾梅邊掙扎,邊努力動腦想法子,只是當他的大手不滿的遮住她太晶亮的眼睛,她的腦子就變得不管用了。

  晏荊終於得到確認——她的嘴是他吃過,最可口的;她的氣味是他聞過,最吸引人的;她的身子是他抱過,最契合的!

  他當她是鴨子嗎?不然怎麼吃她的舌頭?她可不喜歡生吃鴨舌頭,他可不可以別再搞怪?

  她想把口中的鴨舌頭推出來,卻惹得它頻頻作怪,害她揮身發燙、發軟,連站都站不穩,只能抱住他,以免跌倒。

  啊——他吃了她兩次嘴,她掄死了?嗚……他還說不是吸血鬼。

  她生澀而熱情的反應,充分鼓舞了晏荊,他不自覺地加深那個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慾望在體內奔竄。

  「我現在就想要你。」意亂情迷地在她耳邊低喃一句,他抱起暈陶滔的她,快步往豪華房車走去。

  ********

  幸好她沒有因血液被抽光而死。艾梅鬆了一口氣。

  而且他吃她的舌頭,帶給她一股陌生,卻不討厭的感覺。

  艾梅做出這個結論時,已經躺在晏荊的豪華大床上,T 恤和破牛仔褲也已經失去蹤影。

  她的身上佈滿晏荊留下的吻痕,他的唇舌正在吸吮她胸前的蓓蕾,那深刻而尖銳的刺激,使她驚醒過來。

  「啊?」她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吃驚的一坐而起,隨即又被壓倒在床上。

  「這裡是哪裡?你……你在做什麼?」她幾時到這裡來的?

  「少廢話。」所有的女人,都會配合他的動作,醞釀誘人的情調,只有她還問這種破壞氣氛的問題。

  「這不是我家,你……」他到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她變得這麼奇怪?

  她的身子變得好熱,好像想要什麼似的;腦筋也變得好鈍,好像想抗議什麼,卻又無法組織出真正的想法……

  「閉嘴。」晏荊喝道。

  「我……嗯……」他火熱的唇舌一瑪開,艾梅便不安地挺起胸脯,想要他重複同樣的動作。

  他雙眸氤氳地再次用唇舌舔吮那粉紅色的小櫻桃,又用牙齒輕輕咬嚙,激出她更多性感的反應和表情。

  大手同時緩緩地滑過玲瓏的細腰、平坦的小腹,來到神秘的三角地帶……

  艾梅忍不住抓住床單,全身的血液全集中在某一點,不安地蠢動,燃燒著。

  「啊——」艾梅驚喘、輕顫,他的每個觸碰,都讓體內的火勢更壯大,她心慌的推拒。

  女人有多少把戲,他肯定比她們更清楚,這當然又是她的欲迎還拒!

  晏荊執意不肯稍緩,長指在稀疏的森林裡找到嬌嫩的花朵,恣意地撥開花瓣,邪肆地探訪花蜜的蹤跡。

  「嗯——呀……」艾梅的大腦在這凌厲的攻勢下,完全不管用。

  陌生的感覺主宰她的一切,讓她不解地款擺、呻吟,而那燃燒的櫻心,隨著他的撥弄,釋出水,令她更慌措。

  晏荊的長指在那柔軟、熾熱的花心探險,每多進入一分,他就更讚歎一分,那綿柔的觸感、純真的熱情,令他迫不及待。

  「咿……」艾梅媚眼如絲,不解而無辜的看著晏荊,粉紅色的身子早已覆上一層薄汗。

  她的膝蓋曲起,腳跟深入被褥,渾身抖顫著承受這陌生的觸碰,和體內快將她焚成灰燼的猛烈大火。

  最後,她只能無比不安的仰起身,索求一個甜吻。

  看見那性感、銷魂、需索的表情,晏荊再也按捺不住,脫掉身上所有累贅,吻上她等待的唇,同時也一舉入侵那熾熱的身子——

  「啊!」隨著一聲驚呼,豆大的淚珠從那無辜、晶亮的眼中滾下來。

  晏荊毫不留情地將慾望更深入那絲帛般誘人的甬道——

  女人佯裝處女,只是為了博取他的憐愛,好擁有籌碼換取實質利益,他實在厭倦了這種把戲。

  「啊——痛……好痛……」艾梅終於忍不住哭喊出來。老天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跟他……

  「哼。」晏荊輕哼一聲,用他高超的技巧,融化艾梅的叫嚷,他要她像所有情婦一樣,發出淫聲浪語來求他滿足她們。

  「嗯……喔……」前所未有的酥麻和炙熱,從尖銳發疼的地方蔓延開來,衝上腦門,退出所有的感官和知覺,她忍不住張開雙臂抱緊晏荊,尋求舒緩和安慰。

  這才是她的真面貌!她早就被他的財勢和聲名吸引,之前的追逐,只是她的嬌柔造作!

  晏荊告訴自已,這個女人已經徹底被他征服,這世上,果真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要不了的女人!

  他惡質地在她最迫切的時候,將傲人的慾望抽離,想逼出她需索、貪求的嘴臉。

  「嗯……要……」艾梅純真的抬高臀部,生澀而熱情地摩擦,卻只讓體內的火焰更張狂,只好用難耐的眼神瞅著他。

  「喊我的名字。」他命令。不希望女人在他的床上,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東西。

  「哼……哼哼……」艾梅發出小狗撒嬌的輕哼。

  「喊呀。」他更致命的挑逗。

  「啊、荊……晏荊……」在他刻意的挑逗下,艾梅全身都在顫抖。

  他是怪人,要她不記得,實在強人所難。

  「哼。」晏荊迅速地衝入她體內深處,在那熱情誘人的反應中,他有一絲的迫不及待。

  「啊——」艾梅發出一聲驚呼,水火同源之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顫慄,逼得她近乎瘋狂。

  「啊!好棒!」晏荊爆出一聲讚美,忘情地在她體內衝刺,無法自制地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

  那緊窄的甬道熱情的接納他,甜美的滋味令他流連忘返。

  「啊——」艾梅隨著他的衝刺而律動,身子也無法控制的顫抖,深處不斷湧出水泉,體內的火愈燒愈旺盛。

  「啊,我……」

  在猛烈的衝擊下,核心癲狂地抽搐著,水液如瀑布般激湧而出,艾梅在晏荊的懷中,顫抖得像只剛出生的小綿羊。

  晏荊不讓她有休息的機會,將她秀氣修長的腳抬上肩,進行更深入的衝撞、更銷魂的摩擦。

  「啊——啊——」艾梅敏感的身子,承受更多屬於他的炙熱慾望。

  晏荊將熾熱強壯的種子,激射入她體內時,艾梅再次攀上高潮,世間的一切都幻化成無形,唯一感受到的是彼此體溫和吶喊,還有那瞬間即逝的耀眼光輝。

  晏荊摟著累垮的艾梅,第一次體會到深刻、真實的滿足。

  ******

  這個女人……晏荊望著那熟睡的容顏,激情的餘韻猶在體內激盪。

  他終於得到她了!這個讓他追逐了一個月之久的女人。

  本以為她和別的女人有不同之處,原來她也沒高明到哪裡,只不過比別人懂得如何魅惑男人、懂得欲迎還拒。

  現在,他該起身離開這裡,就像對待所有情婦一樣,可是他無法那樣做。

  原因之一是,艾梅像個極需疼愛的孩子,縮在他的懷中,令他的憐惜之心氾濫。

  原因之二是……

  好吧,就算她是作戲,她滋味甜美、感覺契合是事實;她惹他眷戀不捨是事實;他想跟她多溫存也是事實……

  不行,他向來不寵女人的,他該趕緊離開,讓這女人明白,她並沒有比其他情婦特別;他該快起床離開,別讓她自以為握有了什麼籌碼……

  可惡,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離開這女人?

  可惡,為什麼他無法像他所想的那樣,冰冷的對待她?

  可惡。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死的,這是他的房子、他的床,難道他連賴床都不行?

  該死的,這個女人他用名車、洋樓、重金包下了,難道他連多碰碰她、摸摸她也不行?

  該死的,反正他就是要摟著她、抱著她,誰奈他何?

  晏荊厭惡沉迷於女色的自己,但,他就是那麼無能為力。

  「嗯……」

  睡夢中的艾梅發出一聲嚶嚀,想翻身,卻因全身綿軟酸痛,遲遲翻不了身。

  「唔……痛……」她輕聲呻吟。

  晏荊大手往她的腰一扶,讓她順利的翻過來。

  「嘻……」艾梅抱住他的手,又沉沉的睡去。

  晏荊把像只無尾熊的艾梅摟進懷裡,肌膚的貼觸,令他感到滿足。

  說他貪鮮也好、轉性也罷,留在這裡,井不算十惡不赦。

  就算這女人是個虛偽的戲子,比其他人更貪得無厭、更工於心計,但她是他的女人,他當然有法子治得了!

  不管心緒如何紛擾,唯一肯定的是,他得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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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2:19
第四章

  晏氏財團內部高層整天傳著一堆耳語。

  「總裁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從來沒有見他心情這麼好過。」

  「有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又找到了新情婦吧。」

  「又不是沒見他找到新情婦,他沒為這種事這麼高興過。」

  「那是中了樂透?」

  「別鬧了,晏氏這麼大,中樂透沒什麼好高興的。」

  「做事不做事,在嚼什麼舌根?」

  晏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眾人紛紛作鳥獸散,卻仍忍不住頻頻低語:總裁說話了耶,他平常都用那嚇死人的眼神傳達指令……

  「秘書,資料呢?」晏荊問。

  「啊?」秘書大感不妙,一整天都和同事大猜總裁心情好的原因,根本忘了他早上給的文件,這可怎麼辦?秘書急得不得了。

  總裁是不會痛罵她,可是看到那臉色,膽子再大的人,也會惶惶不可終日。

  「忘了?」

  糟糕,真是糟糕到家了,總裁的臉色變得又青又綠,她起碼要作半個月的惡夢了!

  「下班前送進來。」晏荊留下一句,舉步走回辦公室。

  「咦?」這樣就沒了?秘書錯愕不已,總裁變得不太正常……

  「我正在查,是誰讓總裁的心情好到這種狀況。」特助湊過來,「只要讓總裁持續下去,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嗯,希望真有其人。」秘書由衷的盼望。

  晏刻的好心情維持了一整日,這是前所未有的現象,日進斗金,都沒讓他這麼開心,他自己也不太瞭解是怎麼回事。

  也許因為艾梅真的非常特別,給了他別的情婦無法給的東西。

  讓他心情好了一整日,她該得到獎賞的。

  「管家,叫艾梅聽電話。」他想買鑽石犒賞她。

  「小姐?小姐剛剛走了。」管家據實以告。

  「什麼!?」那個女人居然跑了!?

  晏荊氣急敗壞的甩掉電話,臉色鐵青的走出辦公室。

  「接下來的會議不開了,晚上的應酬也不去了。」晏荊留下一句,忿忿地離開辦公大樓。

  「有……有人踩到超級大地雷……」秘書結結巴巴,說不完一句話。

  她還沒見過晏荊氣成這樣。

  「是會死傷無數的超級核子彈。」特助撫著頭,又有苦日子過了。

  ********

  艾梅悠悠的醒過來,是在下午三點多。

  「唔,怎麼這麼酸?」她掙扎的睜開眼,看見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這裡是……」

  然後,她隱約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

  「那個霸道男,只不過講了他兩句講話,就把人家綁到這個地方,還把人家弄得這麼疼……噢,肚子好餓。」她的肚子正咕嚕咕嚕的抗議。

  轉頭看見茶几上擺著一碗粥,她猛吸幾口口水。

  「趁他不在,偷吃一下。」東張西望一陣,確認晏荊不在,艾梅沒兩下就把那碗超級好吃的粥吃光光。

  「好吃。」她滿足地舔舔唇。

  「吃飽了,就有體力落跑。」艾梅取過床頭的電子錶,「嘎,快四點了?」

  她匆忙的找衣服,衝進浴室,好好的把自已清洗一番。

  「噢,稍微動一下就很痛耶,那個霸道男為什麼要把他的……」艾梅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忍不住氣呼呼的對著鏡子叫罵。

  「可惡,人家不給他包養,他就這樣嗎?太可惡了,如果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乖乖當他的情婦,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哇,身上有好多吻痕!討厭,是他害的啦!

  「快快,快回家,還要推備晚上擺夜市的東西,希望菊有先得我弄好……」

  艾梅匆匆把身子洗於淨,穿戴整齊,跳出留戶,消失在廣大的庭院裡。

  正在洗車的司機和管家,看到的是艾梅活蹦亂跳地跑出別墅的背影。

  ******

艾梅匆匆回到家裡,就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瓦斯爐上發著人人稱讚的包家滷味,難得放假回來的艾竹躺在床上調時差。

  「梅,你回來啦?」

  「嗯,是你幫我把東西放下去鹵的?」她把烹調的細節貼在瓦斯爐上方,只要按照步驟,就能鹵出好吃的包家滷味。

  「是菊。」艾竹回答,「她說你忙著拓展超級大業務……」

  「什麼拓展業務?是走霉運。」碰上那斤斤計較的小氣男,不叫倒霉叫什麼?

  艾梅從衣櫥裡找出一套衣服換上。早上已經沒上工了,晚上她要早點出門。

  「那就吃碗豬腳麵線去霉運嘍。」艾竹隨口搭腔,「咦?你身上怎麼有那麼多紅點?皮膚過敏啦?」

  「是史上最毒的蚊子咬的。」艾梅沒好氣的回答:那個毒蚊男!

  「噢喔,小心登革熱,如果有發燒的症狀,記得快去看醫生。」登革熱已經是人人自危的傳染病了。

  「是,我不會傳染給你們的。」艾竹這麼煞有其事,艾梅只好這麼回答。

  「咦,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外頭有人在喊耶,好像在叫誰似的。

  「有嗎?」艾梅側耳聽,聽到那個毒蚊男的怒吼,整個人跳起來。

  艾竹不明所以的看著艾梅火速鑽進棉被裡。

  「是那只超級大蚊子。」天啊,他怎麼追來了?艾梅連動都不敢動。

  「既然是找你的,你就應一聲嘛。」

  艾竹忍不住笑出來,原來又土又俗的艾梅交男朋友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當然不搞破壞。

  「不要,那個毒蚊男斤斤計較又小氣、自私任性又暴躁、毛手毛腳又惡霸,好色又愛欺負人……我不要理他。」艾梅數落一大串。

  「不然我替你趕他走好了,他叫什麼名字來著?」艾竹很有義氣的問。感情的事勉強不得,只好叫他死心嘍。

  「晏荊。」艾梅從棉實裡,露出半個臉來回答。

  樓下,晏荊的怒吼有增無減。

  「包文海,給我滾出來!」晏荊狂暴、強悍的吼聲,連頂樓都聽得到。

  一聽管家說她走了,他立刻丟下所有工作趕回別墅,果然沒看見半個人影,這女人如此不安於室,他簡直氣瘋了,立即驅車趕到她家樓下。

  氣急敗壞的他不知道她住幾樓,便想用這方法把她吵出來。

  「呀。」艾梅又連忙縮進棉被裡。天啊,她又沒做什麼壞事,他可不可以別這麼大聲?

  「什麼?晏荊?」這可是個無人不知,無人下曉的名字耶,她怎麼和他認識的?艾竹好生訝異。

  全世界想跟他認識的女人,恐怕比天上飛的蚊子還多,梅卻躲到棉裡?

  「你快說我不在,叫他走啦。」艾梅催促。

  她不是討厭他,是他每次都害她沒來由的緊張、心跳,他們昨天又做那種事,他不羞,她可是會羞的。

  啊,她的臉又熱得可以煮沸一鍋開水了。

  「你是不是欠他錢?不然他怎麼一副來討債的樣子?這樣會吵到鄰居耶。」

  艾竹好奇的掀開艾梅的棉被,看見她的面紅耳赤,心中明白她躲他,是因為喜歡。

  「才沒有。」艾梅連忙否認。

  啊,他該不會是因為她吃了他的粥、用了他的浴室,才氣成這樣的吧?被這個小氣鬼捉到,下場一定會比昨天還要慘的啦!

  「包文海,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上去逮人!」晏荊氣急敗壞的聲音又從窗口傳進來。

  可惡,她要他喊多久?被他逮到。看他怎麼治她!

  「你快叫他走啦。」艾梅趕緊央求。

  「好。」艾竹拉開窗戶,朝樓下大喊,「包艾梅說她不在,請你快走。」

  「好,敢說她不在!」晏荊咬牙切齒,從旁邊那扇打開的門,忿忿的爬上四樓。

  「嗚……被他知道了,他怎麼那麼聰明?你快幫我想辦法啦!」艾梅一心只想躲晏荊,並沒有仔細聽艾竹說了什麼話。

  「我看,除了跟他說清楚外,你沒有別的辦法了。」文竹攤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艾梅能讓風靡全球的晏荊追到這裡來,-定是發生了某些驚天動地的大事,有好戲要上演,她當然全力促成。

  「竹……」她包艾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鐵面男兼小氣鬼,誰來幫幫她?

  不管,先把自己藏好再說。她又鑽進被窩裡。

  「包文海,給我滾出來!」震耳欲聾的暴吼,挾著尖銳的電鈴聲,撼動整棟公寓。

  「快去跟他說清楚,再這樣下去,如果引來管區警察關切,恐怕會上報紙頭條。」

  艾竹這不是危言聳聽,以媒體目前的八卦程度,任何和晏荊有關的事,都會被拿來炒作。

  「真的嗎?」艾梅連忙翻身爬起,她最討厭被警察「關切」了。

  「快去快去,我會假裝不在家的。」呵呵,准看好戲嘍!艾竹在心底竊笑。

  「好啦。」文梅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去開門。

  一拉開木板門,她就開始替自己脫罪。

  「你真的很小氣耶!大不了我把粥、洗髮精、沐浴乳都還你嘛,如果你討厭浴室弄濕,我也可以替你擦乾,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卻跑來鬧……」

  「包艾梅!」

  看見艾梅果然溜回來,晏荊臉色鐵青;而艾梅看見這麼難看的臉色,更沒勇氣開鐵門了。

  「你回來做什麼?」晏荊冷酷的逼問。

  「我……」夕梅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嗚,他為什麼一開口就這麼凶啦!

  「把門打開!」該死,他非好好修理她一頓不可。

  「嗚……不要。」艾梅的雙腳忍不住往後,打死都不替他開門。

  「包艾梅!」晏荊暴吼。

  「嗚……你好凶……」艾梅抽抽噎噎。

  晏荊倒抽一口氣,哭泣的女人令他煩悶。

  「把門打開,還是馬上跟我走,你自己選一樣。」他悶聲把氣壓下來。

  二選一,對於一個情婦而言,已經夠仁慈了。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要把門打開?為什麼要跟你走?嗚……」艾梅嗚咽著反駁。

  「因為你是我的情婦!」晏荊悶吼。

  這種事需要說得這麼清楚嗎?氣死人了!

  「人家沒答應!」艾梅嘟起嘴回答他。自作主張的惡霸男!

  「沒答應?那昨天算什麼!?」這種事需要他來提醒嗎?

  這女人的腦袋瓜裡,裝的是哪一國的稻草?

  一聽到「昨天」兩個字,艾梅害羞地鑽到沙發下,把自己藏起來。

  「昨天的……不算。」確定把自己藏妥,她才敢出聲悶喊。

  「不算?」晏荊暴跳如雷。

  「你和我接吻不算?和我上床不算?睡在我懷裡也不算!?」他氣得幾乎語無倫次。

  這世界真是反了!向來只有被他遺棄的女人,才會哭著對他追討責任,幾時輪到他說這種話?

  這女人他不捉來打頓屁股,難消他滿腹怒氣!

  「不算、不算、都不算!」艾梅心慌的摀住耳朵。

  他這麼大聲,鄰居都聽見了,他不羞,她都想鑽到地心去了。

  「包艾梅!」晏荊怒氣騰騰,「開門!」拍得鐵門嘎嘎響。

  「不開!」艾梅說什麼也不開,被他捉到,小命沒丟,也會失去半條命。

  該死的!晏荊咬著牙,將那扇破銅爛鐵,硬生生的拆下來。

  「出來!」一手伸向躲在沙發下的艾梅。

  「殺人了,救命,救命——」艾梅邊往旁邊逃,邊大喊救命。

  「你還敢逃!」晏荊悶吼,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不逃難道被你捏死?」艾梅跳到屋角去。

  他氣成這樣,鐵定會把她分屍,只要是有大腦的人,都會快逃。

  「敢再跑!?」晏荊氣得想捏死地。這個情婦,不巴著她,只會跑給他追,太可惡了!

  我有腳,幹嘛不跑?「她邊跑邊反駁,忘了害怕。

  「我有錢,難道不能讓你不跑?」女人處心積慮接近他,全是為了金錢,他相信她也是。

  「我也有錢,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追?」艾梅央求。

  錢誰沒有?她的口袋裡就有剛才在路上撿到的五塊錢硬幣。

  「你是我的人,沒叫你跑,你就不准跑!」這女人懂不懂得服從?

  「我才不要當你的人!」他脾氣這麼壞,誰要當他的情婦?

  「你……什麼叫不要!?我說要收你做情婦,你只能跟我走!」晏荊快氣昏了。

  「不要,就是不要跟你走!」艾梅又跳離他更遠。

  「你到底怎樣,才肯跟我走?」他這等於是開出一張空白支票任她填,她別不識好歹。

  「都不要。」艾梅毫不考慮。

  她要風風光光的嫁人,不要當情婦。而且,就算要嫁,也不嫁他。

  「當我的情婦有什麼不好?」他氣死了!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不然當你的情婦有什麼好?」艾梅反問。怕他氣得失手捏死伶,再跳離一步。

  「當我的情婦可以坐擁金山銀山、吃遍山珍海味、穿遍綾羅綢緞,有什麼不好?」

  「被關在那個大房子裡,朋友不見半個、狗也不會經過、連天氣好壞都看不見、出門還要爬窗戶,誰要?」艾梅只差不抄膽對他扮鬼臉。

  「當我的情婦象徵身份地位,在社會上高人一等,有什麼不好?」她到底有沒有正常價值觀?晏荊氣壞了。

  「包家滷味在夜市裡,也有身份地位。」誰希罕?

  「你……」晏荊咬牙切齒,在這女人的眼中,他的身份地位居然與夜市的攤子無異?

  「呃……」艾梅準備落跑的腳,看見他比平常鐵青百倍的臉色,怕死的悄悄縮回來。

  她的腦袋瓜想不透,找不到情婦有必要氣成這樣嗎?還是為了那碗粥?

  「過來!」他沉聲命令。

  艾梅被喝得兩腳發軟,縮著脖子,走到他面前去。

  怎麼辦?他比平常更可怕,她要怎樣才能逃過這一劫?

  古人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她還是先認錯好了。

  「對不起!」艾梅朝他深深地行個九十度鞠躬禮。

  「我不是故意要吃掉你的粥,實在是因為太餓了;也不是故意要用你浴室裡的東西,我會還你的;還有,我也不是故意不折棉被,更不是故意忘了關窗戶……」快想、快想,她還做錯了什麼事?

  晏荊看她低頭碎碎念,不知該氣還是笑。

  這女人有足夠的本事,玩弄全天下的男人於股掌間——前一刻,他還氣得想捏死她,只消一轉眼,就又覺得她可愛到讓他想吻她。

  「不要——」艾梅看見他把唇壓下來,連忙伸出雙手摀住自己的嘴,「不要再吃你的鴨舌頭了。」

  他的鴨舌頭是很甜啦,可是吃他一分,要還他一百分耶,怎麼算都吃大虧,她才不要。

  晏荊額上青筋跳動。被他吻,是她的榮幸,她到底知不知道?

  晏荊氣急敗壞的拉下她的手,卻看到她熱淚漣漣,胸口那股沸騰的怒氣,頓時消散無蹤。

  「人家不要吃你的鴨舌頭,吃一口要被你非法入侵,那很痛很痛耶……」艾梅用手背拭著不幫滾下來的淚珠,心裡很不滿。

  晏荊愣了一下。她在說什麼?在抱怨他昨天弄疼她嗎?

  還有,舌頭是什麼?非法入侵又是什麼?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或代溝?

  「別哭了。」他把她按入胸中,寵溺的揉揉她的發。

  女人的眼淚向來只會惹他心煩,想不到她的清淚卻一點一滴的融化他的心。

  「我煮一碗粥賠你,拜託你不要再生氣,也不要再叫我吃你的鴨舌頭,更不要叫我做你的情婦了,好不好?」艾梅拜託著,梨花淚帶淚的容顏楚楚可憐。

  「你跟我上床,不做我的情婦,要做誰的情婦?」她該不會這麼快就想琵琶別抱吧?

  「啥?跟你上床就變成你的情婦了喔?那不是吃鴨舌頭的代價嗎?」艾梅睜大不解的雙眼,她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她講的到底是哪一國的語言?晏荊有瞬間被搞瘋了的感覺。

  看來,為了講清楚、說明白,他得先弄清楚她自創特殊名詞。

  「過來。」他拉她到沙發,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

  她體型嬌小,坐在膝蓋上、摟在懷中,那彷彿嵌人的感覺,極為自然,他因此心情大好。

  「這樣……有點太近了耶。」艾梅不自在的扭動身子。他離她這麼近,會讓她想起他們昨天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說……

  「這剛好。」晏荊的嘴角浮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她要是肯一直乖乖的跟在他身邊,就會讓他心情愉快。

  「我想……我還是坐在椅子上好了……」艾梅的小屁股咚地滑到沙發上。

  「上來。」晏荊二話不說,又把她挪上自己的膝蓋。

  「不用了,你的腿會酸。」咚!艾梅又自動滑到沙發上,對晏荊扔出一朵傻笑,粉飾太平。

  「我要生氣了,我一生氣,就想讓那個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晏荊對她這麼可愛的舉動,實在氣不起來,可是又討厭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只好喃喃地低語,期望收到點效果。

  突地——

  「啊!」艾梅想到什麼似的彈跳起來,把晏荊也嚇一大跳。

  「我的包家滷味!」艾梅快速衝進廚房,把瓦斯關掉,把鍋子裡的雞肉、鴨肉撈起來,又從冰箱裡提出冰水,猛往鹵料上衝。

  緊接著,她將鹵料分門別類,加人不同的佐深,變成各種不同的口味。

  晏荊看她忙,也在一旁幫忙,她那股認真、拚命又歡天喜地的勁兒,給他一種勞動也會很快樂的感覺。

  「咦?」艾梅忙到一半,側頭看他一眼。

  「嗯?」轉個方向,又偏頭看他,好像他臉上有哪裡不對勁兒。

  「這樣。」艾梅用手把他兩邊臉頰往上提,把唇線往上拉。

  「嗯。」她很滿意的嗯一聲,又繼續低頭忙她的工作。

  「你做什麼?」她那樣子,像打了他小小一拳就偷跑的小孩,讓他莫名其妙又想發笑。

  「嘿嘿,你笑了。」艾梅露出一個傻笑,「你笑起來比較帥。」

  原來他也有開心的時候,如果他一直都很開心的話,那麼,也許他們會成為好朋友。

  「小心我搔你癢。」她竟然嘲笑他!?

  他作勢把手伸向她的腋窩,對她身上每個部位的反應清楚得很。

  「嘿嘿。」艾梅怕癢,趕緊把身子縮緊。「我要出門做生意了。」

  她把滷味一包包的裝在大鍋子裡,提到樓下去。

  「嘿嘿。」晏荊暗笑一聲,趁她沒手推拒,也沒法子跑,扳過她的臉,覆上那想念已久的紅唇。

  想親她,就不能太正人君子;想拐地,就不能太一本正經——他終於找到治她的好方法了。

  晏荊的唇舌又曖又甜,惹得她渾身發熱發軟,若不是他及時放開,她恐怕沒法子站。

  晏荊得意的舔舔唇,像偷腥成功的貓;艾梅則一臉困惑、苦惱。

  她又吃他的舌頭了,而且還吃了不只一次,是不是又要跟他上床?唉,好苦惱、好苦惱。

  她的心思還真一目瞭然呀!晏荊這嘿兒終於自她的表情明白她單純的心思。

  「放心,接吻並不表示一定要上床。」他輕笑。

  「真的?」艾梅似懂非懂。

  「不過,你也不能隨便讓別人吻你。」

  他接過鍋子其中一個把手,和她一起把鍋子提到樓下的車子裡去。

  「不然那……那要怎麼還?」她可不能平白無故吃他的舌頭。

  「怎麼還嘛……就換你給我吃吧。」她的邏輯不能以常理判斷。晏荊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

  「這樣喔?」艾梅想不透,這樣吃來吃去,到幾時才扯得平?

  「還有,昨天你睡在我的床上,今天換我睡你的床。」無好不成商,晏荊發現跟艾梅在一起,他奸商的段數又提高了。

  「啊?我沒有床……」她跟菊一起睡,兩個人躺平,床就滿了,哪還擠得下別人?

  「不管,你得去想辦法。」他賴皮。

  「啊!我快來不及了。」艾梅看天色暗下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把所有東西打理妥當。

  「你說的事,改天我再想辦法,我現在要去做生意了,對不起。」

  晏荊怎麼可能讓他的債務人跑掉?他開著房車,隨後追去。

  直到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遠,艾竹才拉開窗戶,緩出憋了好久的笑聲——

  哇哈哈,終於有人領教艾梅那「甸甸將人搞瘋」的本事了!

  看來,快有人可以替她們三胞胎保管這個寶貝了。

  呼呼!上天有好生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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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2:47
第五章

  艾梅抵達夜市時,已經比平常晚了半個小時,位子差點就被佔去了。

  「小梅子今天比較晚?」

  「還以為你不來了。」

  右邊擺小鋼珠的大哥、左邊賣五金的大叔,紛紛向艾娥迷打招呼。

  「是呀,有只大蚊子害我耽擱……」反正他又沒聽到。艾梅邊架攤子,邊笑稱晏荊是大蚊子。

  正這麼想,耳邊卻聽見他的怒吼。

  「誰也別想跟她說話!」晏荊衝進艾梅和那些人之間,擋住別人的視線。

  可惡,才幾分鐘沒看著,就有人向她搭訕,這叫他怎麼放心?

  「呃……那個……」艾梅拔腿就溜。看見他就逃,已經變成她的慣性動作了,更何況她又隨口說了他的壞話。

  「別想跑!」晏荊反手把她撈回來。

  這女人,如果他不小心看著,恐怕她會跑到天涯海角去。

  「呵呵……你怎麼會在這裡?」艾梅馬上擠出一臉傻笑。

  「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別想和別人勾三搭四。」

  她隨意和別的男人說話,就把他氣壞了,再想到他們認識她比他久,他就想把她綁回家。

  「勾三搭四是這樣嗎?」艾梅以動作代替言語。搭著泡沫茶品的小弟跳大腿舞,把詢問的表情投向晏荊。

  那小弟大約十七、八歲,平常就喜歡和艾梅開玩笑,兩個人玩來玩去,是常有的事,倒是小鋼珠大哥很中意艾梅,直衝著要娶她回家當老婆。

  「包艾梅!」晏荊氣得火冒三丈,把艾梅從那小弟手中揪過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喂,她是我未來的老婆耶,你算哪根蔥?」小鋼珠大哥挺身為艾梅說話,看她被吼來吼去,他感到不平。

  「那你又是哪根蒜?」晏荊老實不客氣,全台灣鬥得贏他的,沒幾個。

  「你……」小鋼珠大哥被晏荊超難看的面腔嚇得不出話。

  「好了,別生氣,大家都是開玩笑的。」艾梅連忙打圓場,把晏荊拉回攤子內,也把小鋼珠大哥推回他的攤位。

  這時,有個人撞到艾梅,隨後,又是幾個混混跑過。

  「天狗,給我站住,把東西交出來。」叫嚷聲嘈嘈雜雜。

  「喂,別跑太快,小心跌倒了。」艾梅邊把被撞歪的霹靂包調整好,邊對那群急風叮嚀。

  夜市裡多的是混混,大家早已司空見慣。

  「過來。」氣呼籲的晏荊把艾梅拎到身邊來,不准她再跟小鋼珠大哥走得太近。

  「你那種臉會害我關門的啦,笑一個、笑一個。」艾梅邊把滷味擺好,邊對晏荊說。

  他的凶神惡煞臉可以毀了她的攤子,笑臉則能使她生意大好,她當然要叫他多笑笑。

  晏荊瞪她一眼,她身邊這麼多豺狼虎豹,家他怎麼笑得出來?

  天暗下來,夜市的燈也一盞接一盞的亮起,夜市的舞台正式開幕。

  「來來來,包家滷味,今天有帥哥熱情服務。」人愈來愈多了,艾梅登高疾呼,引起附近的人一陣莞爾和好奇。

  「快來快來,帥哥的笑容只送不賣、只送不賣!」

  「你在做什麼?」晏荊不快地把她拎下椅子。她想把他論斤秤兩賣掉嗎?可惡的傢伙?

  「替你吆喝美女呀!如果人潮多,美女也會多,那你就會開心一點,笑容自然就會多一點,我的生意也會好一點。」真是一舉數得呀!她好佩服自己的聰明。

  「你……」晏荊哭笑不得。

  「快快快,有美女來光顧了,快替人家結帳。」艾梅繼續吆喝。

  晏荊被艾梅這麼一說,只好啼笑皆非的扯下領帶、挽起袖子,跟艾梅一起算帳、打包、道謝和微笑。

  「快來快來,包家滷味今天半買半送、買好吃的滷味,送帥哥優質服務,機會可遇不可求,大家多多把握。」

  也許真是因為晏荊的緣故,包家鹵昧的生多,比以往更好,把艾梅忙得不可開交。

  「好的,你的,一共一百元。這是你的,一共八十元……」艾梅忙得暈頭轉向,直有體力不支之感。

  奇怪,那裡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痛?好豹有刀子在割似的,痛得她冷汗涔涔?可惡,都是那個鐵面男害的。

  「喂,小梅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在各大夜市討生活的殘障人士,把輪椅停在艾梅的面錢,以前不管她多忙,都會老遠就看見他,今天連他來到面前都還沒看見,實在太奇怪了。

  聽到這句話,新朋友、老朋友,全把眼神投向她,也大有同感。她為什麼臉色那麼蒼白。

  晏荊也不自覺地揭止手上的動作,把注意力投向她,發現她臉上的血色都沒了。

  「哈,沒什麼啦。還不是昨晚被非琺入侵……」艾梅爽朗一笑。

  只是話還沒說完,晏荊就上來掩住她的嘴。

  這女人!這種事也能在夜市說的嗎?

  「什麼?你家昨天遭小偷了?」

  一有人這麼說,大家全往這方面想。

  「有沒有被偷走什麼?」

  「人有沒有怎樣?」

  「哎呀,小偷算什麼?以小梅子的本事,小偷只能走著進來,爬著出去!」

  「小梅子,下次若還有不怕死的小偷敢去闖空門,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找記者去做全程實況轉播。」

  這些話引起哄然大笑。

  「謝謝啦,我一定會打的。」艾梅爽朗的朝大家揮手致意,他們使她心情大好。

  「到現在還很痛嗎?」晏荊湊在她耳邊問,心疼極了。

  艾梅斜他一眼。他以為她真的說得出口?

  「為了感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愛護,包家滷味今天大請客,自己動手不用錢!」晏荊不由分說的抱起艾梅,離開攤子。

  「喂,做什麼?要去哪裡?我的攤子……」艾梅揮手擺腳的喳呼。

  「你欠我的,我現在就想要,而且我肚子餓了。」晏荊把她放進車子。

  他怎麼捨得他的女人挨苦受痛,當然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和填飽肚子。

  「我欠你什麼?」艾梅一時想不起來。

  「嗚,我的滷味……」從窗戶看出去,她看見滷味被大包小包帶走。

  晏荊二話不說地猛加油門,高級房車駛離熱鬧滾滾的夜市。

  M 艾梅雖掛心她的滷味,但是能休息一下也算不錯,起碼身子不那麼痛了。

  也許真是太累了,她開始覺得困了起來……

  *******

  東南亞走私業最有勢力的組織,在逼問一個該死的竊賊。

  「東西呢?給我吐出來。」這個人正是組織裡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灰狼。

  「我沒有拿。」這個該死的竊賊,正是撞到艾梅的混混——天狗。

  「沒有!?」一陣拳打腳踢,「快說,那到哪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天狗矢口否認。

  「天狗,你最好把實話吐出來,否則,別怪我讓你絕子絕孫。」

  「我……我弄丟了。」

  「弄丟了?」灰狼勃然大怒。

  「該死的,你居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弄丟了?在哪裡弄的?給我說出來!」

  「我……我忘了……」

  「忘了?我看你是忘了怎麼說話!」幾個巴掌把天狗揮得鮮血直流。

  「說不說?」

  天狗臉腫如包,說不出半句話。

  「好,我就看你的命有多硬。」慶狼惡狠狠地吩咐手下,「給我打,他什麼時候想出來,就什麼時候停!」

  於是大大小小的拳頭,落在天狗身上。

  他到底是在哪裡把東西弄丟的呢?大樓?公園?夜市……

  對了,他在夜市撞到一個女人,那個地方有個旗子,叫包家什麼的……

  *****

  艾梅在五星級飯店的床上呼呼大睡,身邊的晏荊撐起身來看著她的睡臉,桌上擺著餐廳送來的人參雞湯。

  「從沒見過有人連睡覺,也能這麼津津有味。」晏荊的唇角勾起微笑,她睡得又香又甜,居然讓他感到滿足。

  也許被俘虜的是他也不一定。他的心裡浮起這個念頭,他俘虜了所有女人的心,而她卻俘虜了地,多麼不可思議!

  也許是睡夢中感覺到那熾熱的眼神,艾梅像貓咪般,揉揉眼睛醒過來。

  「啊——有怪獸!」她對著他大喊,被嚴重嚇到似的,往外滾出去。

  「誰是怪獸?」晏荊齜牙咧嘴伸手把她拎住,以免她滾到床下,跌個狗吃屎。

  「還不是你。」艾梅嘟著嘴,想下床,他卻反而把她往懷裡帶。

  「放手啦。」她想掰開他的手,卻怎麼也做不到。

  「嘴巴這麼翹,想幹嘛?」看她把嘴翹那麼高,晏荊的眉心忍不住擰起。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給他臉色看。

  「起床氣。因為看到可怕的怪獸。」艾梅的五官擰成了一團,她討厭怪獸。

  「包艾梅!」她口口聲聲說他是怪獸,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給人家怪獸臉看,害人家有起床氣。」討厭!

  「你說什麼!?」晏荊忍不住咆哮,哪個女人不說他酷、帥,她卻抱怨他怪獸臉,怎不令他氣炸。

  「你不會對人家笑嗎?笑起來明明那麼帥,卻那麼小氣。」艾梅理直氣壯的抱怨。

  晏荊別過頭。他的字典裡,沒有「讓步」這兩個字。

  「再見。」不說話?艾梅不理把她當隱形人的人,二話不說地溜下床。

  「站住!」

  晏荊趕緊把她擄回床上,艾梅卻又溜下去,晏荊只好又把她擄回來。

  「你又沒話要說,我幹嘛在這?」對望嗎?那肯定悶死、無聊死。

  「可惡……」晏荊悶哼。

  他今天與她的交談,巳經超過與六個情婦的對話總量了,她還想怎樣?

  艾梅把身子轉過來,用手將他的兩頰往上提,變成微笑的唇線。

  「咿——這樣就不會有起床氣。」

  這個女人……她怎麼總有辦法做出這麼可愛的動作?晏荊又氣不出來了。

  「嘻,有吃的。」艾梅並見桌上的美食,飛快的跳到桌進去,打開蓋子,立即香味四溢。

  晏荊為她注意力轉移之快咋舌不已。

  「怪獸是草食性,還是肉食性?」艾梅問得煞有其事。

  「等你吃飽了,就變成肉食性。」晏荊啐她一句。

  「噢喔,我是植物。」艾梅雙手在頭上伸成開花狀,隨後撕起一隻雞腿,把其他整盅雞推到他面前。

  「把怪獸餵飽,就不會被吃掉。」她說得理所當然。

  晏荊接過來,冷眼看她還有什麼花樣。

  艾梅大口大口的撕雞地來吃,模樣比餓死鬼強不到哪裡。

  「唔,好吃,太好吃了,為什麼跟你在一起,總是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晏荊心裡又泛出一股滿足的甜味。她不管做什麼、吃什麼,都這麼興味盎然、歡天喜地,令他深深感覺到生命的喜悅與生存的價值。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永遠跟我在一起,永遠吃好吃的東西?」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已有說這種話的一天。

  「你想用食物拐我喔?」艾梅機伶的轉頭反問,沒一會兒,又開心的指著他笑。

  「怪獸不見了,不用擔心被怪獸吃掉了。」

  他笑了嗎?晏荊轉頭望向牆上的大鏡子,果然看見自己臉上柔和的線條。

  「咦?這裡是哪裡?」艾梅啃著雞骨頭,邊習慣性的東張西望,想尋找時鐘看看時間,卻發現這個房間不一樣。

  「你說你沒有床可以還我睡,我只好把你帶來飯店。」

  如此一來,為了「還債」,她就沒有理由溜掉了。

  「是喔?這裡有空床嗎?可是怎麼沒有鐘?」太奇怪了,床比鐘重要嗎?她家鐘比較多耶!

  算了,不重要,她的包包裡有表。

  艾梅在床頭找到了地的霹靂包,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翻出來。

  「咦?破掉的玻璃珠?」艾梅從包包裡拿出一顆比拇指大一些、長得像刺蝟、髒髒的珠子。

  「誰放進來的?」說不定是上次回包家祖宅時,那些小孩子塞到她包包裡的。她把它放到一邊。

  晏荊暗中替那珠子叫屈。

  一顆價可敵國的天然原石,居然被那眼光的女人說成一文不值的玻璃珠!

  不過,她打哪兒拿來這大原石?

  「這不是你的?」晏荊拎起原石問。

  這果然是純度、硬度最高的原石,全台灣還沒有人進口過,它的價值,恐怕賣掉整個台灣島也買不起。

  「不是。如果你喜歡,送你好了。」艾梅搖搖頭,對破掉的玻璃珠沒興趣。

  「咳!」晏荊嗆了一口氣。

  她隨口就把一座島嶼送他,他怎麼消受得起?

  「嘻,你喜歡它。」艾梅很高興。她本來還以為他會大大的嫌棄一番呢!

  「是,我喜歡。」誰得到稀世珍寶,不會愉快呀?只有她這個小傻瓜,會把寶物拱手讓人。晏荊哭笑不得。

  「那就送你了。」艾梅豪氣的揮揮手。

  他的腦海中閃過傍晚撞到艾梅那個混混。說不定是他塞到艾梅的包包去的?

  如果這顆原石牽扯到黑道仇殺,那可一點都不值得高興。晏荊敏銳的聯想到其中可能隱藏的危機。

  「那就謝謝嘍。」他道謝一句,把原石放進西裝暗袋。

  「不客氣……什麼?已經半夜三點了?我要快去收攤。」表上數字讓她嚇了一大跳,艾梅一骨碌地溜下床。

  晏荊不發一語地反手將她撈回來。

  「攤子不收,會被恐龍踩壞的。」

  曾經有人告訴她,夜市結束後,恐龍會出來開舞會,所以每個人都要把東西收乾淨。

  晏荊又動手把她撈回來。

  如果他料得沒錯,那些混混現在一定急著要找回這顆原石,他怎麼能讓她回去把小命搞丟?

  「嗚,人家要去救攤子和車子……」討厭,她能不能變成富婆,就靠它們了,晏荊為什麼不讓她去收?她好擔心,萬一真的有傳說中的恐龍,那就糟了。

  「你欠我的,我現在就想要。」晏荊撲倒她,吻上那太聒噪的小嘴。

  「唔……可是……」艾梅擋不住他的來勢洶洶,連聲音都沒了。

  *******

  一吻上她,他就想要她,那想望來得又快又猛,他邊狂亂的吻她,邊褪去她的衣服。

  「嗚……為什麼……」艾梅邊忙碌地搶救早已無法蔽體的衣物,邊不解的看著他。

  「我想要你。」晏荊在她裸露的肩印上吻痕,一手從領口伸入。

  「不要!會痛……」艾梅把身子縮成一團。

  「乖,我會找到不讓你那麼痛的方法。」他親密地舔弄她的耳垂,以吻融化她的堅持。

  「唔……」艾梅怎麼敵得過身經百戰的晏荊?再怎麼抵抗,最後也只能害羞地往他懷裡縮。

  他故意吻得她意亂情迷,趁機脫掉彼此身上的衣服,把滿臉酡紅、暈陶陶的她,抱進浴室。

  他訂的是全自動的SPA套房,房間一經啟用,浴室裡的和式造景就會往浴室淙淙流入溫度適中的熱水,香甜的玫瑰花瓣與沐浴精油在浴燃中流洩。

  門一打開,熏香燈就開始釋放出迷人的大自然香氣,悅耳動人的SPA音樂,也在浴室內飄蕩。

  晏荊抱著嬌小的艾梅滑入水中,隱藏在水面下的水柱立時發揮按摩功效,讓身上每個細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和舒暢。

  「嗯……」氤氳的薄霧中,被擁在懷中的艾梅輕歎一口氣,感歎這份打心底升上來的放鬆與愉悅。

  「喜歡?」他破天荒的想得到一個女人的認同。

  晏荊綿密地吻著她迷濛沉醉的臉龐,她的愉悅與滿足比任何更重要。

  她的身子在稍高的水溫中,閃耀著誘人的粉色光輝,烏黑的長髮飄散在水面上,與嫣紅的玫瑰花瓣相互輝映。

  氣氛太好、音樂太好、水溫太舒服、他的懷抱也太舒服,艾梅如癡如醉。

  「不回答?」她不回答,他就用吻逼問她,雙手也不安分地愛撫她水面下的肌膚。

  「咯咯。」艾梅被親得好癢,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是冬眠的水草。」冬眠中,恕不會客。

  「水草不冬眠的。」可惡!光顧著自已享受,不打算理會他?

  「冬眠的魚。」艾梅又動點不動地枕在他的肩上,冒充魚。

  「把冬眠的魚釣來吃!就先吃這裡……」他朝她的耳垂啃下,還惡質地用牙齒咬嚙。

  「接下來是這裡。」再啃她敏感的脖子,雙手也爬上她小巧的乳房。

  「唔……冬眠的魚不好吃。」艾梅從他的懷中鑽出來,逃命去。

  也許是水溫升高了,她的心跳加快,身子也瞬間變得好熱。奇怪,明明在水裡,身子裡的火怎麼照燒不誤?

  「冬眠的魚還會跑?」晏荊從後頭追上去,在池邊攫住她細細的柳腰,惹得艾梅發出一聲驚叫。

  「這是魚屁股。」往那白嫩的屁股捏一把。

  「力爭上游。」儘管腰肢被捉住,艾梅還是很上進的划動手臂,企盼游出他的掌握。

  可是情況太奇怪,身子好多地方又熱又癢,燃下意識地伸手去抓癢,才發現是力母不一的水柱在搔她癢。

  更怪的是,她的意識愈來愈飄忽、全身愈來愈無力,身子裡的火愈來愈旺盛,那火勢最集中的地方,隱約沁出水泉,又形成了水火同源……

  「嗯……」艾梅努力逃到池邊,想避開這致命的攻擊,想不到卻掉入更險惡的陷阱。

  晏荊從她純真的反應,知道是水柱攻勢得逞,便將計就計,放她逃到池邊,再將她困在水柱最集中的角落。

  「怎麼樣?冬眠的魚,醒過來了嗎?」晏荊貼著她的背,往她的耳根呵氣,低啞的笑問。

  偉岸的身子在她細嫩的背上摩擦,雙手在她的大腿愛撫,頑皮的長指在神秘的三角叢林探險,輕巧地揉捻那敏感的花蕊。

  「嗯……呃……」艾梅無助地轉頭看他,下意識地扭動身子,渴望他慰借那焦躁不安的核心。

  「唔,還沒醒?」長指趁機溜進銷魂的花徑,輕輕地勾弄旋轉。

  「啊!」艾梅發出一聲歡呼,焦灼的核心得到慰藉,減少了心中的不安,但身子和貪得無厭的請求更多。

  「醒了?」晏荊扳過她的頭,唇舌趁機侵入她香甜的嘴,吸吮那熱情回應的小舌。

  長指不停地撩升她的慾望,把她想移開的身子,按回原處,讓水柱衝擊她最致命的性感帶。

  「嗚……」艾梅受不住這多重攻擊,忍不住嗚嗚低泣,身子狂野地擺動,需索著更多。

  「想要我?」他在她的耳畔呵熱氣,抬起她的臀而,將早就叫囂著要爆炸的亢奮抵在而足以使他瘋狂的入口,輕扣慢摩。

  「嗚……嗚……」艾梅承受不住地將頭抵在池邊,身子裡的折磨快把她逼瘋。

  「告訴我,你要誰?」用新冒出的鬍渣在她敏感的背上輕輕摩擦。

  「嗚……怪獸……」他這個要求是強人所難。她捉不住半點思考能力。「鐵面男……小氣鬼……」她的身子因慾望而顫抖。

  原來,她在暗地裡替他取了這麼多可笑的綽號!晏荊這下子可挖到天大的秘密了。

  「荊……晏荊——」

  她終於喊出了他的名字,晏荊也終於將快爆炸的慾望,擠入那天鵝絨般絲滑、熾熱的小徑。

  「呃……」他咬牙忍住快意馳騁的衝動,沒忘記昨日的放縱使她仍痛著。

  「嗚……」她的身子狂野地蠕動,需素更多。

  晏荊將火熱的慾望埋入那令人瘋狂的深處,勉強靜止,卻仍止不住前端興奮的顫動。

  「啊……」那股充實令艾梅心中一窒,小嘴不斷呵出熱氣,消化他的巨大和熾熱,身於深處同時也釋出更多渴望。

  晏荊低吼一聲,給那甜美的核心一記結實的撞擊。

  「嗚……」身子深處泛起致命的焦躁。

  緊接著,又是一輪猛攻。

  「啊……」艾梅連連發出驚呼,從身子深處漫出一股銷魂的感受。

  「舒服?」他要確認她的感受,讓她再也無法說不當他的情婦。

  「呵……舒服……」艾梅呵著熱氣,是比舒服更難形容的感覺。

  「讓你舒服的人是誰?」他又頂她一記,以另一種形式逼問。

  他要讓她再也無法否認她是他的女人。

  「晏荊……」她的身子在吶涉著:要,還要!

  「想要更舒服的話,就再喊我的名字。」他要讓她再也無法將他忘記。

  「荊!啊——荊!」

  隨著艾梅一次又一次激越的吶喊,老奸巨滑的晏荊終於得以勇猛的進襲那想望多時的花徑,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一次比一次更發洩心底的渴望……

  「啊……」艾梅不斷地吶喊著,那貪婪需索的身子深處所激發出來的灼燙,快將她全面融化。

  在快達到激情的臨界點,晏荊反而不進攻了,他將艾梅的身子反過來,被動地任她抱住、夾住,欣賞她的慾求不滿。

  「嗚……荊……荊……」她出聲呼喚他的名字,身子不自覺地蠕動,唇舌飢渴地纏上他的舌。

  他的純真、坦率,扇動他的慾望和情感。。

  晏荊驀地衝進那渴望的慾望中心,加快抽送的頻率、加重衝刺的力道,讓高潮一波緊接一波,綿綿不絕地沖激彼此的靈魂,將他們推上美妙絕倫的天堂……

  激情過後,艾梅乏力的滑進池裡,任晏荊扶住她。

  「現在你知道自已是誰的女人了?」晏荊輕笑著,以指尖拂過她泛紅的臉龐,雙唇隨即吻上那微啟的唇。

  「冬眠。」艾梅害羞地避開他帶笑的眼神,柔柔地枕上他的肩。

  好羞人,她的身子深處,還滾滾的沸騰著。

  「舒服嗎?」他用拇指細細地刮著她的背,享受那份絲帛觸感。

  「討厭。」艾梅躲進他的肩窩,覺得自己的臉比水還燙。

  「以後不要擺地攤了,來我的公司,嗯?」他要把她留在身邊不讓任何人來覬覦,更不讓她有任何危險。

  「公司?你的?你不是穿著西裝的混混嗎?」艾梅露出不解的表情。

  「小看我?對了,你還替我取了不少可笑的綽號,看我會不會修理你!」他往艾梅的脖子掐去。

  什麼?被他知道了?

  糟糕、糟糕!艾梅機伶地溜出他的懷抱。

  「饒命、饒命,我不是故意的。」嗚……她每次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這回一定會死得更慘啦!

  晏荊把她壓在池畔,吻上那哀哀告饒的小嘴。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他對她喘不過氣的表情宣示。

  「不要。」艾梅嘟著嘴抗議。擺地攤天寬地闊,沒什麼不好。

  「不答應?」他有的是讓她答應的方法。

  艾梅賭著嘴,倔強。

  「沒關係,我的時間很多,精力也很充沛,我們可以一直做,做到你答應。」他可是一點都不介意。

  「色老頭!」艾梅邊驚叫,邊推拒他的毛手毛腳,卻怎樣也阻擋不了他的攻勢。

  又多一個可笑的綽號了。晏荊哭笑不得。

  「色老頭!」討厭、討厭!他讓她害羞、好想逃。

  什麼大老頭!?他才比她大八歲!

  「怎樣?我很有把握讓你死於慾求不滿喔!」他威脅,那是太簡單的一件事,雖然他也會深受內傷。

  「好啦、好啦!」對於他嚴重的威脅,她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投降。

  「至於那個新綽號……」他不懷好意的欺近她。

  「喔?那個……」

  晏荊發出得意的輕笑,對她,他化遠不會膩。

  *******

  「老大,把天狗說的攤子搗爛了,還是沒找到東西。」

  「他說的那個女人呢?」灰狼臉色灰敗。

  「沒看見。」

  「到哪裡去了?」

  「附近的攤販說,她跟一個男人跑了。」

  「該死,難道是接應?」灰狼踹踹地上奄奄一息的天狗。

  「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人?跑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天狗快快求饒。

  「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灰狼氣憤地又踹他一腳。

  「那麼貴重的東西,任何人看到,都會起貪念時的……」天狗替自己抱不平,他已經把知道的全說了嘛!

  「老大,會不會是那女人想把東西佔為己有?」灰狼身邊的嘍囉低語。

  「可惡!去給我找出那個女人,就算她躲在老鼠洞,也要把整個台灣掀過來,找到她!」灰狼更氣急敗壞。

  那東西關係到幫主一生的幸福,更關係到他的顏面,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出來,雙手給幫主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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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3:03
第六章

  艾梅的攤子果然被「恐龍」踩了個稀爛。

  晏荊沒讓她知道這件事,只在她熟睡時,暗中派人去清理,想法子把被破壞的一切還原,再將她的車開回她的住處。

  艾梅當然不放心自己的攤子和車子,但他總是以近乎催眠的嗓音說著:「別擔心,我會處理」,讓她的心漸漸放下,漸漸依賴他。

  而晏刻所處理的,還包括了替她打電話回家報平安、請人去她的住處附近看著,和注意黑道人物的動靜。

  晏荊和艾梅相偕離開飯店,是在兩天後。

  「先去換髮型,再去買衣服,你要改行當上班女郎。」

  他要她煥然一新,變成另一種味道的女人,讓那些混混找不到她。

  「上班女郎?」艾梅對這個詞沒概念,但也沒有認真追究,她的整顆心全被鏡子裡設計師的動作吸引。

  「她在做什麼?」艾梅好奇的問。

  「燙髮。」晏荊邊欣賞她的表情,邊回答。

  她的表情好像看見驚人的怪物似的,好有趣。

  頭髮很快就燙好了,艾梅看著鏡中的自己,怎麼看怎麼怪,頻頻用手把歪來扭去的發尾技直。

  「討厭、討厭、討厭!」發尾怎麼也拉不直,她快氣死了。

  「幫我拿著。」晏荊看不過,抄起一旁的雜誌,遞給她。

  艾梅下意識的接住,可是她更想動手把頭髮拉直,變得拉頭髮也不是,拿雜誌也不是,手忙腳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不解的眼神投向晏荊,希望他快把雜誌拿回去。

  「看也沒用,就是不讓你動手拉頭髮。」晏荊露出好笑,她太單純,也太好捉弄。

  「怎麼這樣……」艾梅為難的嘟起嘴,轉眼突然看見設計師在她的頭髮上,來回塗抹某種眼熟的東西。

  「哇,她怎麼在我頭上塗大便?哇——」

  她嚇得哇哇大叫,吸引了往來顧客的注意,也讓設計師笑到手軟。

  「那不是大便,是染髮劑!」晏荊連忙對她解釋。雖然那顏色實在很像,但也別講這麼大聲嘛。

  「是啦,是新鮮的大便。人家不要在頭上塗大便,快把人家弄乾淨啦……」

  一想到自已寶貝的頭髮被百般荼毒,艾梅委屈的淚水嘩啦嘩啦的掉下來。

  「別哭,乖。」晏荊想不到她竟然像個小孩子,當場哭起來,立時手足無措。

  髮廊裡的其他人。反倒笑起未——她們早就發現這件事了,只是這麼坦率的人,倒不多見呢。

  「荊?」

  正當晏荊手忙腳亂地哄著艾梅時,一個聲音飄過耳膜。

  晏荊和艾梅同時抬頭,看見晏荊的前情婦——六號。

  晏荊的表情有幾分不以為然,艾梅反倒像看見救星。

  這家髮廊的技術有口皆碑,大部分的貴婦是這裡的會員,六號自從躍升為晏荊的情婦後,也成了會員之一。

  「她是……」六號大吃一驚,那女人赫然是包家滷味的小姐?他們什麼時候……

  因為包家滷味好吃到令她印象深刻,她後來又在不同的夜市惠顧過幾歡,想不到今天居然會在這裡碰見。

  「為什麼?她憑什麼!?」原來晏荊冷落她這麼久,是為了這個擺地攤的女人!

  她哪裡比不上一個粗俗的滷味小妹?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六號!」晏荊冷峻地沉喝一聲,阻止她再鬧下去。

  「嗚……姊姊。」艾梅帶淚的眼神投向六號。

  「你叫晏荊不要讓人把這些大便塗在我的頭上,好不好?你是他女朋友,他一定會聽你的話的。」她是晏荊的女朋友嘛,她當然認得,她們還說過好幾次話呢。

  她這是故意炫耀!?原本被晏荊喝走的怒火又上揚。六號表情厭惡的盯著艾梅。

  「你別裝瘋賣傻,以為自己永遠炙手可熱!」六號隔著晏荊與設計師,對艾梅張牙舞爪。

  可惡,晏荊對她從來沒有冷漠以外的表情,這女人卻讓他這麼保護!

  「滾!」晏荊嚴峻簡潔地命令。

  「我不服!」六號吶喊。她有姿有色,哪裡比不上那個又土又俗的土包子?

  「她有什麼好?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只是個擺地攤的下等貨,她有什麼好!?」六號歇斯底里。

  可惡,這個出言不遜的女人!

  「滾,從我眼前消失!」晏荊氣憤地把她扯到鏡子前,要她好好的看自己醜陋的德性。

  該死,他當初怎麼會看上這個女人?

  六號全身一震,看到鏡中難看得連自己都厭惡的模樣,瞬間什麼氣焰都沒了。

  「對不起,是我失態……」說著,她噙著又羞又愧的淚光,奔出髮廊。

  早知道當情婦,遲早會有新人笑、舊人哭的下場,她還搞得這麼難看,太丟臉了!

  「姊姊……下次我做好吃的滷味請你吃,不要難過喔。」艾梅最討厭看人難過了。

  艾梅嘟著嘴,一下子發生好多討厭的事,令她心情不好。

  可惡,再有人敢對他的艾梅胡言亂語,下場就不只如此。晏荊氣憤地把指關節折得咯咯響。

  「暴力男!」艾梅轉頭啐他一句,又把臉轉開。

  「喂,你那是什麼臉色?」晏荊不悅的跳腳。

  放眼天下,還沒人敢啐他,她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

  「欺負自己的女朋友,沒良心。」艾梅又啐他。

  「喂,我的女朋友是你,我幾時欺負你了?」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女朋友是那個姊姊。」雖然都有女字,但代表的意義是不一樣的!艾梅要他分清楚。

  晏荊覺得如果就這話題跟她爭論下去,自己只會被她搞瘋掉。

  「我鄭重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的女朋友、女人,都是包艾梅,所以,你別再隨便讓別的女人當我的女朋友。」

  氣死人,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戀愛、被愛的自覺?

  「不要,兩個頭銜會把我壓死,而且難得有個姊姊那麼喜歡你,我要把其中一個還給她。」艾梅趕快拒絕。

  開玩笑,當他的女人就快把她累死了,再當他的女朋友還得了。

  「難道你不喜歡我?」晏荊氣翻了。

  「嗯……」艾梅擰著眉,認真的想了半晌。

  「你考慮這麼久是什麼意思?」

  虧他為她勞心勞力、擔憂掛心,還浪費大量氣力與她溝通、交談,她卻為這麼簡單的問題,思考這麼久。晏荊氣得想把她掐死。

  艾梅無辜的看著他,還是覺得很為難。

  比喜歡更多一點耶,但是多多少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一直追問的話,她一定無法回答的,還不如一開始就裝傻。

  晏荊額上的青筋跳動。

  「好,你現在不說沒關係,我總有辦法讓你說清楚的。」他挑挑眉,反正逼供的方法多得是。

  艾梅縮縮脖子,還是搞不清楚該怎麼說。

  晏荊氣悶,沒心情作聲,逕自看報紙。

  艾梅偷偷用眼角瞄地,看他氣得不輕,心裡有點不安,只好垂下頭來,但忍不住又偷偷瞄他。

  他實在很帥,連生氣的時候也很帥喔,她最喜歡看他了……

  還有,他睡覺時也很帥喔,她有幾次在睡夢中醒來,光看著他,就看到忘記睡覺了。

  「看什麼看?」晏荊佯怒。她連這種小動作,也可愛到不行,可是她不表明心跡,就讓他想擺張臭臉給她看。

  噢,他生氣了,她不喜歡他生氣。艾梅別過臉,無意中瞥過鏡面,看到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指著鏡子狂叫。

  「啊——你把人家變成金毛獅王了!」

  晏荊剛喝入口的茶水,噴得鏡面一陣水霧,對艾梅張牙舞爪的模樣,啼笑皆非。

  「喂,這麼自然、漂亮的髮色,你有什麼意見?」說金毛獅王,太誇張了吧?只不過是有點褐色而已。

  「人家要黑色,不要這個顏色,人家要原來的顏色!」艾梅向設計師抗議,又轉頭向晏荊求救。

  「古人說,不孝有三……反正這是不孝,人家不要當不孝的人。」

  古人的話,她記得四個字,可喜可賀。

  「聽我說,我要把你改頭換面,變成史上最漂亮的人,讓自己變漂亮,也是孝順父母的好方法。」希望這能說服她。

  「愛漂亮會敗家,父母不會高興。」艾梅反駁。

  「那你邋裡邋遢的去見你父母呀,他們不氣死才怪。」晏荊的音量提高。

  可惡,居然敢反駁他的話!

  艾梅垂下頭,他說的是有道理啦,可是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大聲?

  「快把她整理好,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晏荊沒好氣的對設計師吩咐。

  對艾梅發脾氣,使他的心情不好。

  艾梅沒有再抗議,晏荊生氣,會影響到她的心情,她不要他生氣。

  ********

  設計師把頭髮弄好了,艾梅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雖然怎麼照都不像她,但很像衝上而些時髦又美麗的小姐,到是真的。

  這給她很大的新鮮感,也讓她愈覺鏡中人漂亮,每每經過櫥窗,都會忍不住對玻璃裡的人影多看幾眼。

  而且,路過的人都在看她唷,她只好向他們微笑。

  「快點,在做什麼?」晏荊沒好氣的催促,把大手伸向她。

  她變得這麼漂亮,吸引路人的眼光就算了,居然還面露微笑,讓人忍不住回頭多看她幾眼!?

  晏劑氣得想把路人的眼珠子全挖出來。

  「好。」艾梅喜孜孜地把小手放人他的大手中。這代表他不生氣了,對不對?

  握她的小手在手心,晏荊的心情才算穩定一點。

  「嘻嘻。」艾梅甜甜一笑,他的表情沒那麼酷了唷,代表他真的不生氣了。

  「又向誰亂笑?」他沒好氣的瞪她。可惡,她是他的女人,怎麼可以亂向人笑?

  「這樣。微笑。」艾梅踮起腳尖,兩手往他的臉頰一拉,唇線上揚成一朵微笑。

  在晏荊跳腳前,艾梅已經笑嘻嘻的跑開。

  「包艾梅!」晏荊氣得雙手叉腰怒吼。

  她自己不檢點,還要求他微笑?氣死人。

  「微笑才會帥喔,才會有一堆美女回頭來看你。」艾梅雙手圈在嘴邊對他喊到,人早已跑到前頭去。

  「站住!」這女人,居然還要美女來看他!難道她一點也不會嫉妒嗎?

  「捉不到、捉不到。」艾梅邊對他扮鬼臉,邊往前跑,活脫脫是個頑童。

  「捉不到?看我不把你吊起來打屁股才怪。」晏荊拔腿追去。

  開玩笑,他不捉住地,難不成讓她跑進別的男人懷裡?

  「嘿嘿,捉不到咧。」艾梅扮著更誇張的鬼臉,全力往前衝。

  難得挑起他的興致,她可不能讓這難得的快樂時光溜得太快。

  要比體力、耐力、腳力,晏荊才不會輸她,他也卯足勁地追上去。

  「快來呀,快追來。」艾梅邊開心的回頭對晏荊挑釁,邊馬不停蹄地往前跑。

  「喂,小心一點!」晏荊的聲音還沒落下,艾梅已經一頭栽向商家擺在門口的特價看板。

  「哎喲,好痛。」艾梅撞翻了看板,還來不及跌個狗吃屎,就被急速衝上來的晏荊懸空抱起,留在額上的只有一個包。

  「看你還淘不淘氣!」晏荊斥她一句。

  「呵呵,被你捉到了。」艾梅苦著臉傻笑。

  「我看看。」他用手心揉她腫起的額頭。

  「哈,你的頭髮亂了。」伸手拔撥他的劉海。她的苦瓜臉消失無蹤。

  他向來一絲不苟,從沒見他頭髮這麼亂過,他這樣容易親近多了。

  「從現在開拍,不給你逃跑的機會了。你只能待在那裡。」晏荊一把將她拽上肩。

  「過分,人家的腳不是生來裝飾的。」艾梅不停地擺動雙腳,以證明它的實用性。

  「不准你再亂跑。」晏荊才不理會她的抗議。

  她才撞那麼一下下,就讓他的心跳差點停止,他不敢想像如果她撞上的是一輛車,或是更危險的器具,自己該怎麼辦。

  「討厭,你把人家當水泥包。」只有水泥包,才會被扛來扛去。

  「是把你當傢具。」他的傢具根本不用他來扛,是她這件比較特殊。

  「抗議,人家不要當傢具。」

  在艾梅的抗議聲中,精品服飾店已經到了。

  ******

  這家精品屋是晏荊的小阿姨開的,賣的全是進口貨,當然,代理商是晏氏財團。

  「哎呀,晏大總裁,您好久沒來了。」好譏誚的口吻。

  「好說好說。」

  晏荊才把艾梅放到地上,艾梅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去東張西望、東摸西碰。

  哇,質地好棒、設計好新穎、車工更是沒話說……在攤子上,從沒看過這麼好的衣服。

  哇,是進口的唷,光是摸起來,覺得就好舒服。哇,這是服飾雜誌上模特兒穿的耶,真的有這麼漂亮唷……

  艾梅興奮地在精品屋內跑來跑去,簡直忘了今夕是何夕。

  反正試穿又不用錢,艾梅貪心地抱了一堆漂亮衣服,想問更衣室在哪裡,卻否見晏荊和成熟漂亮的銷售小姐有說有笑,銷售小姐還不時拍拍他的手臂、戳戳他的肩窩。

  一種陌生的情緒侵入艾梅心裡,她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

  不是只有她才可以碰他嗎?不是只有她才可以摸他嗎?

  討厭,她討厭別的女生摸他,討厭別的女生看見他的笑容,很討厭、很討厭!

  人家「女朋友」姊姊也沒有摸他、碰地,為什麼她卻可以?

  他很喜歡她嗎?不然為什麼會讓她碰?

  他一定是很喜歡她的啦,不然怎麼不對她大小聲?

  說不定自己會像「女朋友」姊姊一樣,被他凶,被他休掉,那她睡覺時就沒人可抱,也沒漂亮的睡容可看了,嗚嗚……

  艾梅愈想愈傷心,愈發覺得這裡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她傷心地把手上那堆衣服塞進晏荊手裡,拔腿奔出那家精品店。

  討厭,他害她好難過,討厭!艾梅邊跑邊抹淚。

  「艾梅!」

  一切都太突然,晏荊心驚地追出去,一把拉注往車陣中衝去的她。

  「走開啦。」艾梅甩開他的手,改變方向走去。

  反正她就是不夠漂亮,就是惹他不喜歡了,她都知道啦!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晏荊氣死了。她無端發什麼脾氣?

  他愈跟,艾梅就愈傷心,也就愈走愈快。

  「包艾梅,你給我站住!」可惡,叫她挑衣服,她要跑去哪裡?

  「你不要再跟了啦,我知道你不會再喜歡我了……我自己會回家啦。」艾梅哽咽的喊。

  討厭啦,他看上別人,直說就好,何必千里迢迢帶她來現場目睹,讓她的心這麼痛?

  「你在胡說什麼?」晏荊氣死了,這外太空的小女人,又是哪根筋打結了?

  「反正我已經知道結果了,你不要再跟……了……」

  艾梅邊抹淚邊往前走,熱淚模糊她的視線,一不小心,一頭栽進施工中的坑洞。

  「艾梅。」晏荊心急的探頭進坑洞,剛好與艾梅的腦袋瓜撞個正著。

  原來這個坑洞並不深,只有艾梅的高度。

  「嗚,人家這麼傷心,你還撞人家頭。」艾梅捂著額頭,眼淚掉得更凶。

  嗚……把她遺棄就算了,還追上來欺負她!他怎麼這麼惡劣?

  「先上來,再把話說清楚。」這個亂哭的迷糊蛋,到底是要惹他生氣還是心疼?

  晏荊伸手把艾梅拉上來,看起來雖然容易,但當成功的把艾梅拉上來時,他們還是重心不穩的跌成一團。

  艾梅翻起身又快跑,她才不是呆呆任人欺負的笨蛋。

  「你再跑,我要動粗了。」晏荊粗聲粗氣的朝她的背影威脅。

  「嗚……」艾梅不敢再跑,縮著脖子嚶嚶低泣。

  他怎麼這麼壞?不喜歡人家,也不許人家回家嗎?

  「嗚……環保人士說,找們養了小狗,就要全心全意的疼它、陪它、愛它,不可以因為有更討你歡心的寵物,就把它隨意丟掉……」艾梅任自己被晏荊霸氣的拉往路旁,斷斷續續的哭訴。

  「我沒有養寵物。」晏荊斷然回答。

  這女人說什麼不著邊際的話?

  「寵物專家說,對小狗而言,它的主人就是它的全世界、它的唯一,人類不可以辜負它……」她愈說愈難過,眼淚就愈掉愈凶。

  「你想養小狗?」她第一次哭成這樣,他想不在意都難。

  「人家……沒有要養小狗……」討厭,他怎麼不懂?

  「那你哭什麼?」晏荊把她拉到騎摟下,轉過身來問。

  「你是不是要把我像小狗一樣丟掉了?」她哭得更傷心。

  「誰說的!?」晏荊驚訝地跳起來,用個該死的傢伙挑撥離間?

  「我……看到你喜歡別人……」嗚……這輩子,他可不可以只喜歡她就好?她抽噎得更厲害。

  「誰?」晏荊一怔,這笨丫頭亂想了什麼?

  難道她吃醋?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人家這麼傷心,你笑成這樣。」好過分的人。

  「你在吃醋,對不對?」晏荊止住笑,饒富興味的問。

  原來她連吃醋也這麼「外太空」,真是可愛極了。

  他很高興,這表示她對他,已經不只是簡單的喜歡兩個字。

  「才沒有。」艾梅搖搖頭,她這樣算吃醋嗎?她不知道。

  還嘴硬呢!晏荊不禁莞爾。

  她吃醋,比給他全世界的財富,更令他開心。

  「真的沒有?」他壞壞的放開她的手。

  「不可以遺棄小狗。」艾梅惶恐地從背後抱住他。

  嗚……她改變主意了,她不要自已回家,要跟他在一起。

  「不准胡思亂想。」晏荊轉過身來,摟住哭得好可憐的她。

  他沒有不要她,對不對?

  兩人手拉手一同走回方纔的精品屋。

  「來,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晏荊將艾梅拉到小阿姨面前。

  「小阿姨,她叫包艾梅,是我的女朋友。艾梅,她是小阿姨。」

  「啊?」艾梅的臉上佈滿驚訝的問號。他們不是……

  「彗星可要撞地球了。你這小子向來只有情婦,沒見過半個女朋友,是不是這小妞有特殊意義呀?」小阿姨極盡所能的調侃。

  「喂,我交個女朋友,不是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沒必要詛咒世界末日吧」這個小阿姨,老愛仗著輩分高欺壓他。

  「不要世界末日。」艾梅連忙抱緊晏荊。就算世界末日,他們也要在一起。

  「呵,我開玩笑的。」小阿姨連忙打哈哈。這小妞,未免太認真。

  「好了,去挑些衣服來試穿,喜歡的,就帶回家。」晏荊摸摸艾梅的頭。

  「嗯。」艾梅重重的點頭。

  「我帶你去更衣室。」

  於是,艾梅負責更衣,小阿姨和晏荊負責訣定衣服合不合適。

  晏荊就在更衣室外,艾梅很放心,點就開心的試穿漂亮的衣服。

  結果,晏荊選了十套,小阿姨很熟練的把名牌服飾放進袋子裡,艾梅很順手的又將衣服拉出來。

  「艾梅,這是我要買給你的,你讓小阿姨打包。」晏荊很想找根繩子,把她綁起來。

  只要試穿,不要買。「艾梅連連搖手。

  光一個沒用的吊牌就四位數,她恐怕連一顆扣子都買不起。更遑論一件衣服。

  「聽話,你明天要到公司了,得有幾件像樣的衣服。」

  他摟著她的肩,走出小阿姨的精品店,暗中打個手勢,要小阿姨把東西送到他的別墅。

  艾梅高聳眉心,他一定要買下那些很貴的衣眼嗎?

  「我餓了,我們找地方吃飯去吧。想去哪裡?」晏荊趕忙轉移她的注意力。

  「吃垮土林夜市。」艾梅臉上陰霾乍掃,又變得歡天喜地。

  「走吧。」晏荊也興味盎然。

  於是,兩個人興高采烈地過了個「搜括夜市美食」之夜,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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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3:28
第七章

  第二天早上,艾梅隨晏荊到晏氏財團,站在那龐大、豪華、新穎的辦公大樓前,艾梅瞠目結舌。

  天啊,這是她見過最氣派的大樓了。

  「那個……那個……」要她走進這麼豪華氣派的大樓,她有點腳軟。

  晏荊在前頭等她跟上。

  「你……呃,你真的在這裡上班?」小手緊張地拉著晏荊西裝外套的衣角。

  老天爺,真的假的,她交到這種高級朋友喔?

  「說正確點,從這個廣場開始,後面都是我的。」晏荊糾正她的錯誤。

  千萬人的崇拜和逢迎,怎麼也敵不過她此時的表情——那表情大大地滿足了他、肯定了他,讓他情願為她掙得一切,或放棄一切。

  「呵呵……」艾梅發出兩聲乾笑,沒法子在短時間內消化這件天大的事。

  「我們進去吧。」晏荊拉著艾梅的手,一同走進大摟。

  一進樓,上至守衛,下至打掃的歐巴桑,所有看到晏荊的人,嚴肅緊張的敬禮。

  艾梅渾身不自在,只好也跟著鞠躬回禮,把那些人嚇一跳,只好更拚命敬禮。

  「那些人向你打招呼,不用回禮。」晏荊拉住想繼續鞠躬的艾梅,往辦公室走去。

  「可是……那是基本禮貌耶……」艾梅被拉上最高樓層,映入眼簾的,全是超一流的建築設計、擺設,她目瞪口呆。

  「總裁。」看見晏荊難得一早來公司,秘書和特助全驚訝的起身恭迎。

  「你們好。我是包艾梅,在夜市擺攤子,我鹵的滷味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有機會我鹵給大家吃。」

  在他們敬禮前,艾梅巳經跳過去先行了九十度鞠躬禮。

  晏荊說她不用回禮,但先向他們敬禮總可以吧?如果一直被敬禮下去,她一定會彆扭死的。

  「啊?呃……」特助和秘書全愣住了,總裁帶來的朋友,沒必要向他們敬禮、自我介紹吧?

  「走啦。」晏荊在身後催促。她這是在做什麼?拉生意?

  「好。」艾梅登登登地追上去,臨走還回頭對他們揮揮手。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生意做到我的公司來。」晏荊像拎小雞般,把她拎進總裁辦公室。

  秘書與特助面面相覷。

  誰來告訴他們,那個面帶微笑,聲音比平常柔和許多的人,真的是總裁大人。或者誰來捏捏他們,告訴他們,這不是夢?

  那個可愛逗趣的小姐肯定是關鍵人物,如果他們想過好日子,就要多對她下工夫。

  謝天謝地,能讓鐵面總裁轉性的人物終於出現了!

  晏氏財團的高級主管們,對仁慈的老天爺感激涕零。

  晏荊讓人在總裁室添了一張辦公桌,桌上擺滿了雜誌、報紙,和最近幾期的消費資訊——那是艾梅的位置。

  晏荊很忙,艾梅也很忙。

  晏荊忙著開會、批公文、講電話交代事情。

  艾梅忙著拉衣服和頭髮。

  套裝的裙子太短,不管站著坐著,大腿都會露出來;袖子太短,把手舉高一點,就會看見「不拉架」;領口太鬆,稍微動一下就擔心走光……

  她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別人穿這樣很好看,她穿這樣,就好忙又好怪。

  那雙高跟鞋也有問題,為什麼別人穿起來,高雅又美麗,她一穿就跌倒三次?

  還有絲襪,到底是誰發明這種一穿就破的爛襪子?

  尤其是頭髮,她明明把它拉直了,一放手,偏偏又捲回去,讓她氣很好想剪掉了事。

  晏荊常常批公文到一半,就傻傻的望姜艾梅笑,在他眼中,她像只乖巧地玩著毛線球的小貓,每個動作、表情,非常可愛。

  她不需要逢迎餡媚,不需要強調自己的溫柔解語,只要這樣就夠了。晏荊只是看著她,就覺得好滿足。

  他事業有成,不需要女強人介入,更不需要企業聯姻來擴大版圖。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能讓他感覺到生命的喜悅,讓他開心、給他溫暖和慰借的女人。

  他知道,艾梅就是那個可遇不可求的女人。

  艾梅忙累了,逕自趴在桌上睡到流口水。

  晏荊放下手中的金筆,輕輕地走過去,把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大手親暱地摸摸她的發。

  「嗯?」艾梅被他的動作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

  「你有空了?」伸手攀住他的頸項,執意縮進他的懷中,她喜歡睡在那裡。

  他太忙,她一直不敢吵他,現在他終於有空了,她耍賴著他。

  原來,她看他忙,才沒有過來吵他,桌上的雜誌都沒有動過,她一定很無聊吧?

  他該做些什麼,才能讓她不無聊呢?

  他能為她做任何事,但絕不放她出去外面——外頭,全台灣的黑道分子都在找她,絕不能讓她涉險。

  晏荊坐在沙發中,輕輕搖著她,他喜歡她依賴他,甘願被她依賴一輩子。

  *****

  灰狼又在發脾氣,那群酒囊飯桶,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居然還是找不到一個女人!

  「老大,她住的地方,好像有人刻意守著,我們一有動作,警察、路人就過來,讓我們沒有進門去搜的機會,夜市也遲遲不見她出現。」

  「不會守株待兔嗎!?」笨蛋!

  「我們一直守在她的住家附近,只看見幾個長相相近的女人,但沒有下手的機會。」

  「夜市也固定有人去巡邏,可是都沒有看見她。」

  「笨蛋、白癡!」灰狼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上,「那個男人呢?查出來歷沒有?」

  「我們只知道那男人穿名貴襯衫、打名牌領帶,像上班族……」

  「飯桶!連名字都沒問到嗎?」一群白癡!

  「那個……好像叫什麼荊的……」只查到一個字,實在很難啟口。

  「長相呢?不會畫出長相去查嗎?給我發動所有力量去找,不管男人或女人,不管是生還是死,無論如何都要找到!」

  該死,怎麼有人可以躲得如此徹底?

  「要是再找不到,給我小心看好你們的小命!」

  每個人都在祈求上蒼保佑,連灰狼也不例外。

  ******

  晏荊已經開會開一個上午了,艾梅坐在堆滿雜誌的辦公桌前,視線不停地投向那扇遲遲不開的門。

  和晏荊同進同出已經快一個月了。

  他開會時,她就一個人望著這偌大的辦公室發呆;他辦公時,她就偷偷看他的側影,尋找一點快樂。

  他當然也會和她聊天,但往往才剛開始,他就必須接電話或開會,把她冷落在一旁。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希望他多陪陪她,或准她找點事做。

  從窗外望出去的天空好小,她想念過去的天寬地闊……她並不是不快樂,和晏荊在一起,比任何事都快樂,只是她想念過去的日子。

  她想念熱鬧滾滾的夜市、想念人來人往的市場,想念大聲說話、大聲談笑、大聲吆喝的快樂。

  這裡很大,卻看不見天空、照不到太陽,又空洞又寒冷。

  艾梅鑽進桌子庇,抱著膝蓋坐在涼涼的地板上,才感覺好一點,好像回到過去那隨時可席地而坐的生活。

  新的企劃一定案,晏荊火速衝出會議室。

  已經下午一點了,艾梅有沒有去咯飯?她是不是餓壞了?可惡,這場會議怎麼開這麼久?

  「艾梅!」晏荊火速衝開辦公室大門,卻沒看見預料中的人影,整個人都慌了。

  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看到她?

  她最近不太快樂,是不是趁他開會,走掉了?

  幸好他在她的辦公桌下看見了她。幸好。

  「怎麼了?怎麼躲在這裡?餓了嗎?我們去吃飯。」

  他伸出雙手,把她從辦公桌下抱出來,愛憐地吻吻她,這才撫慰了那顆緊張不安的心。

  「我想回夜市。」艾梅靜靜的說,心中好惶恐,他會不會准?

  「晚上我帶你去逛。」晏荊毫不考慮的回答。

  那會使她開心點吧?這幾天她悶悶不樂,令他擔心。

  「不是。」艾梅急急解釋,「我想回去擺夜市,賣滷味……」

  晏荊的臉色火速變青。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晏荊嚴峻的問,表情很受傷。

  他確信,只要她點一下頭,他一定會心痛而死。

  「不是!」艾梅突然聽見這樣的指控,眼淚不受控制的涓涓落下,雙手搖晃不停。

  「不然呢?」晏荊深吸一口氣,彷彿死裡逃生。

  「我想念大家……」想念那種自由和人情味。

  「不准!」晏荊斷然拒絕,他不能接受這理由,這表示她心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

  「我要去擺地攤、和大家在一起!」她哭嚷,討厭他的專制。

  「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不如和別人在一起?寧可當個小販,也不願意待在晏氏!?」她的意思太明顯了。

  「不是……」在晏荊犀利的責問下,艾梅只能傷心得不停掉淚。

  他氣憤地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抵著她緊咬著的下唇。

  「勸你覺悟,打從和我在一起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准你有和別人在一起的念頭!」他咬牙警告她。

  「我只是想找事做而已……我想過原來的生活……」

  她不想失去他,卻又想過原來的日子,是不是很任性貪心?

  「你應該知道,當你成為我的女人,原來的生活,已經變成過眼雲煙了!」晏荊咬牙咆哮,她這是在找借口?

  「可是……」艾梅自動降低要求,「我想出去,想出去外面走走、逛逛、玩玩!」

  「不難!」晏荊厲喝。外面有那麼多人在找她,她想出去送死嗎?

  「你好凶……」艾梅怕得不斷發抖。

  晏荊一怔,驀然從龐大的怒氣中醒過來。

  他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怎麼讓怒氣沖昏了頭?怎麼把她嚇得直發抖?

  他用力把她擁進懷中。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是他太恐慌。

  「對不起,我也很任性……」她最受不了別人低頭了,別人道歉,她也會跟著道歉。

  聽見她也道歉,晏荊不捨的撫著她的發。

  「好不好?讓我出去,你開會的時候,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她相信,只要他答應,事情就有轉圜,她就可以做很多事。

  「不准!」這種提議,和一腳踩進他的痛處沒兩樣。

  「討厭。」艾梅垂著頭、紅著眼,掙開他,鑽回自己的辦公桌下。

  她知道,他的話一旦出口,是不打折扣的,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

  她的心情好糟,只有縮在那裡,才會讓她覺得好一點。

  「你如果想去哪裡,只要說一聲,我就陪你……」晏荊亦步亦趨,她為什麼又鑽回這裡?他不是不給她自由,是不放心她。

  艾梅抬眼看他,又悄悄的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整個身子,彷彿被桌子吸進去了。

  她相信他的話,也相信他的心,只是看他忙成那樣,她怎麼能任性的纏著他?

  「艾……」那一眼刺痛晏荊的心。

  他怎麼能讓她有如此落寞的表情?他怎麼能讓她像個被遺棄的小可憐?

  為了不讓她遭受任何危險,他堅持不讓她獨自出門,誰知道造成了她的苦悶和寂寞;怕她害怕恐懼,他甚至連真相都不敢告訴她……

  事到如今,他該怎麼辦?

  「艾梅,我是為你好。」晏荊蹲下身來,與她同高。

  她不開心,他捨不得。

  艾梅看了他一會兒,才把雙手伸給他,她一直是相信他的。

  晏荊再次將她從桌子底下抱出來。

  「現在我們先去吃午餐,晚上呢,就去逛夜市。」唉,一想到她會見到夜市那些人,他實在挺吃味的。

  「好。」艾梅點點頭。希望她的老朋友們,都還記得她。

  「如果你的老朋友中有人要當你的男朋友,你會不會答應?」

  這個問題,讓他覺得自已有些孩子氣,但心中的不安,已經要將他淹沒。

  「不會。」艾梅想也不想的回答。

  老朋友是老朋友,男朋友是男朋友,根本不一樣,況且她的男朋友是晏荊,已經沒有缺額了。

  「這是個好答案。」她的回答,給晏荊打了一劑強心針。

  艾梅跟在他身後,心情也好了一點。

  「喜帖?日期是是下個月初。屆時我們一起去吧。」晏荊拿起桌上的紅帖子一看,新郎是他的好朋友林威武。

  林威武所帶領的林家幫,是白道想勾結、肖小想高攀的台北第一大幫,想不到那黑幫老大居然要結婚了。

  「好。」艾梅點頭。她喜歡吃喜酒,很喜氣。

  「吃飯去了。」晏荊把喜帖放下,拉著文梅出門。

  ********

  夜市總是燈火通明的,艾梅浸淫在這熟悉的情境中,覺得好快樂。

  晏荊著她快樂,心中也泌出甜味。

  「小梅子!?哇,你變漂亮了!」雖然她以前的攤位,已經被人佔去了,但老朋友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誰?小梅子回來了?在哪裡?」

  「小梅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許多老朋友們放下手邊的工作,簇擁著她。

  「怎麼會看不到我呢?」艾梅眼泛淚光,受到這麼熱情的問候,她好高興。

  「哎呀,這段時間來,每天都有混混來找你,向我們逼問你的下落,我們還以為你被他們捉走了。」

  「混混?他們要吃滷味嗎?」艾梅不明所以的問。

  「走了。」晏劑不想讓攤販們再說下去,怕稍不小心就對艾梅造成恐慌,急著拉走她。

  「等一下嘛。那些混混有沒有說什麼?」艾梅掙脫他的手,想問清楚事情的始末。

  「看樣子不像要吃滷味,我們擔心你闖了禍。」她的單純是很可愛,但若沒把危險當一回事,可就不好玩了。

  「闖禍?」艾梅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解。

  她生平惹的最大禍端,就是招惹晏荊,除了他之外,她不記得自己還招誰惹誰。

  「總之,你先躲起來,別讓人找到你。」

  「對啦,那位……鐵面先生,你就把小梅子藏好,別讓混混找到她。」

  大夥兒擔心艾梅的安危,紛紛叮嚀晏荊好好保護她。

  「我又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要躲起來?」艾梅怎麼想都不對。

  「反正,聽大家的話準沒錯。」

  大家連忙推艾梅和晏荊離開那裡,晏荊也順理成章地拉走艾梅。

  「為什麼?」

  晏荊不讓她出門,朋友們也要她躲好,他們是不是串通好的?她又沒做壞事,為什麼要躲?

  艾梅不中用的小腦袋瓜,很快就打結了。

  「啊,我要玩那個。」著到射飛鏢,艾梅二話不說的拔腿衝過去,居然撞到從旁邊跑出來的人。

  「包艾梅?」更扯的是,那個人居然馬上喊出她的名字。

  「啥?」艾梅來不及看清來人,整個人已經被一股恐怖力強行拉走。

  「救命——」她嚇死了。

  「放手!」晏荊欺身上前,一出手就把那人海扁一頓。

  誰知那惡人居然死拉住艾梅不肯放,大有不惜拚命的態勢,附近幾個混混也加入戰局,想掩護惡人擄走艾梅。

  晏荊只好發動一輪猛攻,迅速把那些惡人打得落花流水。

  只是在這一來一往中,艾梅的衣服被扯破,頭髮也被揪得好痛。

  晏荊終於把她拉入佩中,邊心疼地揉著她的頭皮,邊惡狠狠的斥喝那個混混。

  「滾!否則就要你們的小命。」

  「把東西還來,兄弟就滾。」惡人不搶回東西,誓不罷休。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晏荊逕自拉著艾梅走開,擺明了不把對方當一回事。

  如果客客氣氣的要,他還會客客氣氣的還,如今他們弄疼艾梅,別說還東西,再不消失,就休想他會放這些人活命。

  「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誰嗎?是台北的第一大幫!」混混齊聲大喊。

  「你只有兩條路走,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或者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休想見到明天的太陽!」惡人嗆聲。

  「林家幫的幫主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如去問問他,是誰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晏荊挑挑眉,要嗆聲也得看人,以為隨便丟個名號,就能唬住他?

  「你交是不交!?」惡人氣極,又欺身上來。

  「你再前進一步,我就讓你血濺當場。」這沒什麼難。

  震懾於晏荊的氣勢,惡人和混混都不敢再欺身一步。

  「我們要走了,麻煩向林威武問好,說他的婚禮我們都會去。對了,如果要東西,叫他自已來找晏總裁拿。」

  物歸原主是必要的,問題是,東西貴重,不能亂還。

  晏荊摟著艾梅離開了,身後的惡人還一愣一愣的。

  難不成他真是幫主的朋友?

  不行,要先和灰狼聯絡才行。

  「什麼?對方說,對幫主去找他拿?」灰狼一臉慎重,「不行,如果連這種事都辦不好,我們憑什麼在林家幫混?」

  原來灰狼所統馭的這群人,只是林幫核心外的小組織。

  「那……」

  「找機會下手,把那個女的擄來,以威脅男的。」

  「可是他說他是幫主的朋友……」

  「任何人都可以自稱是幫主的朋友。只要拿走我們的東西,就是敵人。派人跟蹤了沒?」

  「已經派去了。」

  「一擄到人,馬上帶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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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03:44
第八章

  晏荊飆車回別墅,一路上艾梅默不作聲。他知道她疼,一下車,他就吩咐管家準備熱水。

  「還有沒有哪裡痛?」-進房間,晏荊就用熱水敷她腫起的頭,同時小心地檢視她有沒有受傷。

  「這裡。」她指著自己的心臟。

  除了嚇壞了的心臟外,沒有其他傷處。

  「不怕、不怕。」晏荊親吻她的心窩。

  「他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又沒有做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才怎樣都不讓我出門?」

  受驚的小腦袋瓜,突然聰明起來。

  她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他,自己會被劫到哪裡去,說不定會殺人滅屍……一想到這裡,她渾身打個哆嗦。

  晏荊點點頭,仔細觀察她的心情變化。

  「你怎麼知道的?」艾梅瞠大雙眼,興匆匆的問。

  她剛才雖然很怕被滅屍,但現在她比較好奇,晏荊為什麼這麼神通廣大——說不定他還是個私家偵探,喔!太刺激了。

  「別亂問。睡覺去。」晏荊輕輕將她推倒在床,拉上棉被,要她別過問。

  她興奮的表情太可怕,好像期待什麼大事發生似的,如果知道真相,恐怕會做出一堆笨事。

  「跟人家說嘛,你怎麼知道的?你有水晶球嗎?還是你會掐指一算?」艾梅纏著要他說。

  「快睡覺。」晏荊不打算理會她的好奇。

  「哦,我知道了,你是福爾摩斯轉世,咬咬煙桿,就知道兇手是誰。」

  「如果你再不乖乖睡覺,明天害我睡眠不足,丟了大筆生意,我會把你掐死。」晏荊舉起雙手侗嚇。

  艾梅趕緊躲進棉被,但又忍不住探頭。「他們說的『東西』,是什麼?」

  「睡覺!」晏荊伸出手臂抱住她,不准她再發問。

  「你真的很疼我喔?」雖然他的話很少,又有很多事不告訴她,她感覺得到他疼她。

  「廢話。」晏荊輕戳她的額頭。這小腦袋瓜,怎麼那麼鈍?

  「為什麼?」她想聽他說。

  「笨問題。」晏荊又戳她額頭。這需要問嗎?

  「笨答案。」艾梅也戳回去。

  「笨人問的笨問題,不需要答案。」敢頂嘴?

  「笨人說的笨答案,笨小孩不懂。」就是要聽他說。

  「不懂就算了。」他把冷背丟給她。

  「討厭。」艾梅敗下陣來。

  沒關係,她沒有氣餒,他是奸商,她當然怎麼也說不贏他,但她有別的方法。

  艾梅爬到他身上,傾身往他的嘴親去。嘻嘻!得逞了。

  「笨小孩做什麼笨事?」晏荊轉身,疼愛地把她攬在懷中。

  「嘻嘻。」笑著,又往他的嘴親去。

  晏荊終於反過身來壓住她,唇舌在她的頸間流連。

  「為什麼?為什麼?」她纏著發問,追討他每個動作的解釋。

  「笨瓜。」這女人,真是超級笨的。

  「為什麼?」她不死心的又問。

  晏荊終於深深吻住那太過聒噪的嘴。

  因為愛呀!這個大笨瓜。

  ******

  經過昨夜的夜市之旅,艾梅想起了自己「億萬富婆」的願望,心裡愈想回去擺攤子,於是開始偷偷擬定重新開幕計劃。

  先溜出晏氏財團,再去拿貨,清理完後,大火快鹵,如果傾利的話,包家滷味,晚上就可以開張。

  至於那些想找她的混混,相信只要好好跟他們溝通,他們應該不至於不講理。

  如果他們告訴她「東西」是什麼,說不定她也可以變成福爾摩斯二代,咬咬煙桿,就知道東西在哪裡。

  呵呵,那肯定很刺激。

  才過一夜,艾梅已經把昨夜的危險和疼痛,全忘光了。

  趁晏荊去開會,艾梅悄悄從辦公室的門邊探頭出去。

  「嘻,沒人。」太棒了,可以不用為敬禮耽擱時間。

  把門關上,小腳悄悄往外滑。

  「小姐?」

  特助的聲音陡然在後頭升起,艾梅這才發現,那裡有個人。

  「呵……我去買東西,很快就回來。」她不自在地乾笑一聲,連忙找借口。

  「想買什麼,寫購物單給我,我去買。」特助很快的走到她面前,恭敬的行禮,邊不動聲色地把她往辦公室內請。

  開玩笑,總裁一早表示過,全公司上下都要替他看著小姐,他要是放她跑出去,豈不等著人頭落地?

  「不用啦,你們那麼忙,我自己去買比較知道……」艾梅還沒說完,已經請進辦公室。

  「小姐,沒別客氣,如果有事吩咐,按下內鍵就可以。」特助很恭敬的告訴她,內鍵的用法。

  於是,艾梅的第一波落跑計劃,全面失敗。

  下午,雖荊和特助去會晤客戶,艾梅又發動第二波落跑計劃。

  小腳先往外伸,頭再探出去,左顧右盼。

  「呵,沒人。

  登登登,她脫下高跟鞋,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走出辦公室。

  「嘿嘿,還是沒人。」她小心的往電梯前進。

  「噹!」電電梯門開的聲音,把艾梅嚇一大跳。

  「小姐,想下樓嗎?」秘書自茶水間走過來。

  「呃……只是走走。」艾梅看看手中拎著的鞋,好心虛。

  討厭啦,電梯出賣了她。

  「小姐想去哪裡?我陪你去。」秘書笑容可掬。

  難得總裁最近心情好到不行,她可不想弄丟這個開心果,讓自己回到水深火熱的地獄。

  「沒,只是試試絲襪耐不耐磨。」她縮著頭,溜回辦公室。

  第二波落路行動,又告夭折。

  第三波也鎩僥羽而歸。

  第四波……

  第五波……

  反正隨便一個人,就能看見想落跑的她,把她請回辦公室。

  「聽說你最近很熱衷於散步運動?」

  第八波落路計劃,是在突破了秘書、職員、守衛的防線,快樂地舉腳往大門衝去時落敗——出去會晤客戶的晏荊,居然在這時候迎面走進來。

  「呵呵……我知道你快回來了,專程下來等你。」但願傻笑能矇混過去。

  剛從化妝室出來的守衛,迎上的是晏荊的大白眼。

  「那好,我們上樓吧。」晏荊把她帶入電梯。

  他當然知道她心裡打穿什麼主意——想玩偵探、冒險?可以,公司裡隨便她玩,秘書、特助,也可以全力配合。但是想出去?門兒都沒有!

  這幾天來,混混們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讓他更加小心戒備。

  那天殺的林威武,如果那顆原石對他很重要,就該親自來認領,如果不重要,就算送他了!讓手下寸步不離的守著,是什麼意思?

  「好。」艾梅佯裝乖巧,心中暗自策劃第九波行動。

  「別想再跑出去。」他耳提面命。

  「為什麼?」艾梅翹著嘴。

  「外頭守著很多想伺機綁架你的人。」看她這麼積極,晏荊不得不開口警告她。

  「只要跟他們講清楚就好了,他們也不會白花時間在這裡……」艾梅的聲音愈來愈小,因為晏荊的臉色愈來愈綠。

  「他們的判斷是正確的。」晏荊為她昭示答案。

  「啊?真的嗎?他們在找什麼?我們怎麼有?」艾梅一步一跳的跟在晏荊身後,心中好好奇。

  「是這個。」晏荊從西裝暗袋拿出那顆原石。

  「啊?是這顆破掉的玻璃珠?早說嘛,我還可以回家拿幾顆好的給他們,要多少有多少。」艾梅拿過破玻璃球上下下的丟著。

  不就是玻璃珠嗎?隨便找包家的小孩搜括,三秒鐘就堆得比山高。

  「這個是原石,琢磨後就是鑽石,不叫破玻璃珠。」晏荊從空中把原石接過來,不讓她再玩下去。

  「鑽……鑽石?」艾梅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騙人,鑽石嘛都小小一顆,哪有這麼大?而且,鑽石哪有這麼醜。」她不信。

  雖然地沒在看書,但也有在看電視呀。

  電視上的鑽石都嘛比一粒米大不到哪裡,而且又漂亮又耀眼,說這大大的丑玻璃珠是鑽石,一定是他不讓她玩的借口。

  他愈不讓她玩,她就愈想玩,艾梅欺身去搶,不費吹灰之力就搶過來。

  「它雖然醜,但是很大,質地上等,產地也不尋常,琢磨之後,可以買下一個台戳。」晏荊聳聳肩,說得好像買一包乖乖般稀鬆平常。

  「啥?」艾梅急忙把原石塞回晏荊手中。

  哇塞,一個台灣耶,萬一掉了一個碎片,她就算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現在你可以想像,外頭有多少人在等你了。」這小女人真是單純得可以。

  「那……那我們把東西還給他們吧。」艾梅吞嚥一口口水,撿到這種價值連城的寶愉,不惹來殺身之禍才怪。

  「外頭人馬那麼多,萬一被盜領,我們就麻煩了。」晏荊挑挑眉。

  「啊?那怎麼辦?」艾梅傻眼,不是物歸原主那麼簡單喔?害她有一點緊張說。

  「我已經放風聲出去了,真正的失主會來領。」

  「那要多久?」要多久,才不用害怕出門被謀殺?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只要你別擅自離開我的王國,就沒有人動得了你。」他的時勢、地位固若金湯,任何人都不敢進犯。

  晏荊看見她怕得小臉蒼白,慢慢地把她摟進懷中,他要用一切力量保護她。

  「好。」艾梅偎進他的胸口。

  她這才知道他的懷抱多麼溫暖安全,自己一再地想溜出去,實在太笨了。

  得到她的承諾,晏荊懸掛多時的心,總算能稍稍放下了。

  ********

  灰狼快被他的手下氣死了。

  「叫你們綁一個女人,居然這麼久還沒有結果!」

  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乾脆變成化石算了!

  「我們去守株待兔,可是兔子一直不出來,我們半點辦法都沒有……」

  「我們也想趁他們外出時找機會擄她,可是她身邊那個男人寸步不離,找不到下手機會……」

  「飯桶!」灰狼勃然大怒。

  「兔子不出來,你們不會進去捉嗎?男人不走開,你們不會用點計謀嗎?動腦,懂不懂?你們長那顆腦袋是做什麼用的!?」

  手下們低頭不敢吭聲,不敢說那男人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他們連靠近都不敢。

  「現在馬上想辦法捉人,把東西弄到手。如果今晚還沒讓我看到人,你們就別在我面前出現!」灰狼下最後通牒。

  這群飯桶,東西找不到、綁人也做不好,他要這種手下做什麼?

  「是……」

  手下們爭先恐後的展開行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掃地出門。

  為了繼續留在全東南亞聲名最響亮的幫派,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把事情做好。

  *******

  做過徹底的溝通,瞭解事情的嚴重性之後,艾梅很認分的生活在晏荊安全的羽翼下,再也不偷偷摸摸的落跑。

  「小姐,要下樓?」秘書小姐在電梯口喚住艾梅。

  「我去找守衛伯伯聊天。」艾梅微笑點頭。

  最近只要晏荊不在,她都會離開辦公室,到處找人聊天——托之前「散步運動」的福,她認識了不少人。

  有空跟她聊天的人不多,但有些工程師會教她玩很笨的電腋,有些會計小姐,會偷偷請她吃零食,交換彼此的秘密。

  「總裁下午才會回來,小姐中午想吃什麼?」晏荊交代秘書要照顧艾梅。

  「我要和守衛伯伯一起吃,所以跟他一樣就好。」艾梅喜滋滋的。

  守衛伯伯很博學多聞,她喜歡跟他聊天,聽他談他們那個時代的事。

  「好,那請小組自己小心一點。」

  「沒問題。」艾梅興高采烈的走入電梯下摟去。

  艾梅到樓下時,大門的守衛正擋住一個氣派陌生人,好像那人想強行上樓的樣子。

  「對不起,我們總裁不在,我無法辨識你是不是他的朋友,真的不能放你進去。」守衛很嚴格的執行任務。

  「他不在不是我的錯。難道你要他的客人站在這裡等?你保證他回來不會革你的職?」陌生人聲色俱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灰狼的手下,一早看晏荊出門後,就開始佈署行動,專挑這個警衛輪流去吃午餐,守備最弱的時候使計進去捉人。

  「守衛伯伯,你在忙?」艾梅探頭探腦的走過來。

  「小姐請不要過來。」守衛把她擋在身後。

  「這位小姐,你一定是晏氏財團的主管吧?看看這個守衛,居然不讓你們總裁的朋友進去,這像什麼話!?」那氣派男人向艾梅告狀。

  那人看到艾梅,心中連呼「好運當頭擋不住,得來全不費工夫」,眼下只要找個空隙,把她擄過來就成了。

  「你是總裁的朋友?」艾梅好奇的問。

  「是當兵的朋友,還是生意上的朋友?還是朋友的朋友?」她很開心,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晏荊的朋友,忍不住興奮地衝到他面前。

  「小姐……」守衛慌得不得了,如果她因此有個閃失……

  擔心才成形,那人已經擄住艾梅,急速衝到外面,上了一輛等著接應的轎車。

  「小姐!」守衛追出去,發現那輛車沒有車牌。

  他趕緊打電話給秘書,要秘書聯絡總裁。

  「什麼?小姐被擄走了!?」

  電話中幾乎能聽到秘書跳起來、整個樓層雞飛狗跳的聲音。

  「我們會被殺頭的!」

  說著,秘書趕緊打電話給晏荊,同時也要大家把皮甭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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