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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席]藏愛美少女【億萬美夢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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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00:10:36
第九章

  找到了真正的生存目標,從那日之後,艾蘭沒有再昏睡過去。

  雖然心還是痛著,但她變堅強了,不再拿昏睡當擋箭牌。

  她全力在課業、工作上衝刺,在學校以全系前三名的好成績畢業,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在PUB,還做了幾首當紅的曲子,知名度急速往上攀升。

  牧采還是很眼紅,還是常找她吵架,雖然看到牧采,就想到牧豐、想到那淒楚的過去,但艾蘭已經不那麼在乎了。

  這天,是他們的畢業典禮,准畢業生們穿戴學士服,興高采烈。

  「笨蛋包艾蘭,今天我哥哥會專程從奧地利回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聽好,是我的喔,他是專程回來看我的。」牧采故意強調。

  愈氣不到艾蘭,她就愈火大。這會兒,她就不信她還沒反應。

  「那很好。」艾蘭的心揪了一下,卻仍裝出不窒息的樣子。

  她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把感情藏得很深,深到可以假裝遺忘。

  「當然很好,他已經完全忘記你,交到漂亮新女友了。」牧采撇著嘴撒謊。

  又氣不到她,牧采心裡討厭,趕緊撒個漫天大謊。反正撒謊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艾蘭心中一緊。

  「恭喜,也許你就快有嫂子了。」艾蘭草草回答一句,趕緊拔腿走開,「小晶,我也要拍照。」

  牧采只能在原地跺腳。

  「咦?哥哥。」牧采遠遠地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連忙揮手大喊,「哥哥。」

  玉樹臨風的牧豐正捧著一束鮮花,從椰林大道走過來。

  「小采,恭喜你順利畢業。」牧豐微笑著走到牧采面前,把手中的鮮花送給她。

  「哥哥,謝謝你專程回來。」牧采笑得好甜。

  只要其身旁艷羨的目光愈多,她就愈得意。

  牧豐墨鏡下的眼神搜尋著。

  艾蘭呢?她還好嗎?也是順利畢業了嗎?

  他無法不在意她所做的一切,但更無法漠視心裡那份牽掛。

  在奧地利的這一年多來,她的影子,沒有一天從他的腦海消失過。

  愛她,讓他恨,也讓他痛,他的心,卻仍執意深陷。

  他來這裡,不是為了參加牧采的畢業典禮,而是為了看艾蘭,看她好不好。他掛念她,掛念得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快,我要在這裡拍一張,等我成名後,就拿這個做宣傳。」

  一個熟悉的聲音送進耳裡,牧豐心中一震,注意力馬上被拉走。

  那是艾蘭,她把長髮染成褐色,看起來更壞,更高挑了。

  她變了,神情變得跟以前不一樣,行止也變了很多,連笑的樣子,也不一樣了。

  她渾身散發著成熟的自信和嫵媚,即使穿著同樣的學士服,在人群裡,她仍是最耀眼的一顆星。

  「喂,正經點,路人甲不要過來。」艾蘭和同學們笑鬧成一團,互相擠著要搶鏡頭。

  發現灼熱的目光,艾蘭轉過頭去。

  看見牧豐時,她心中一窒。

  是牧豐,她該怎麼辦?

  心裡還沒想出對策,眼眶就率先熱起來了。

  不,不行,牧豐雖然仍是她內心深處的最愛,但已經不是她的方向了。

  暗中吸吸鼻子,她朝他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趕緊逃開去和同學搶鏡頭。

  「喂.集合、集合,要進場了。」班代吆喝。

  「快啦,集合了。」一群人作鳥獸散。

  艾蘭跑過牧豐面前時,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他一眼。

  牧豐想拉她,但終究又縮回了手。

  「哥,我先進去會場了,你等一下要進來喔。」牧采叮嚀一聲,也跑去集合。

  牧豐對她揮揮手,表示答應。

  牧采走後,牧豐放眼瀏覽校園。

  這個校園是艾蘭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這裡有多少她的影子?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起她在這校園裡奔跑、歡笑的樣子,這美麗的校園裡,彷彿有她的餘溫。

  她明明是個純真的女孩,為何會那麼凶殘、惡劣?

  一年多前那些事對牧豐而言,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他的心至今仍疼痛、掙扎著。

  ※※※

  牧豐坐在家屬席,他的眼光,不斷地飄向艾蘭。

  當司儀在品學兼優獎喊到艾蘭的名字時,他驚訝的嘴遲遲闔不起來。

  她居然是全系全學年第二名?散漫迷糊的她,怎會這麼認真?

  她還是社團、科會幹部?她怎會這麼積極?

  當她上台,自信而從容地接過獎座時,牧豐心中有著滿滿的驕傲,彷彿她還是他的。

  典禮冗長而無趣,牧豐一雙眼只看著艾蘭,連典禮結束,都毫無所覺。

  「哥,走了啦。」牧采很生氣,因為艾蘭得了三個獎座,而她的名字,連在典禮中出現都沒有。

  「走吧。」牧豐雖然跟著走出校園,但她的雙眼,仍在尋找艾蘭。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看到艾蘭和其他同學一起走過來。

  他的心無法自己地雀躍起來。

  牧采看牧豐心不在焉,循著眼光看過去,看見死對頭。

  「喂,包艾蘭,獎座借看一下。」牧采毫不客氣的去搶。牧豐的眼神投向誰,她就氣誰,這已經是她的慣性模式了。

  「對不起,我不想借。」艾蘭把獎座藏到身後。

  她不客氣地動手動腳,一點長進都沒有。難道她不知道什麼叫禮貌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她無理取鬧的包艾蘭了。

  「借一下會死喔?」牧采跳跳腳,又去搶。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意外,她居然一把推倒艾蘭。

  「牧采。」牧豐連忙出聲阻止,「你這是什麼樣子?」

  這是大學生該有的樣子嗎!是誰把她寵壞了!

  牧采憤憤地看著艾蘭,跺腳走開。

  牧豐連忙把艾蘭扶起來。

  「謝謝。」艾蘭生疏地佛開他的手,也把頭別開。

  牧豐心中一刺。

  「對不起,牧采太任性……」他還想多說點什麼,艾蘭已經舉步離開。

  「沒關係,我已經不在意了。」艾壯迅速地離開他的視線。

  轉過身去,熱淚已如洪水潰堤。她無法控制地想起,自己曾如何愛他,又是如何被棄之如敝屐。而現在,學不乖的她又是如何渴望回到他身邊!

  包艾蘭,你不能再這麼沒用了。她努力把淚水嚥回去。

  牧豐看著艾蘭走遠,感覺到他與艾蘭,正走向不同的天涯海角,失落感在心中漸漸升起。

  在那之後,牧豐應巴黎皇家交響樂團之邀,去了法國,展開一連串的演奏活動。而新作「冥想曲」,也逐漸完成。

  牧采去了英國念研究所。

  艾蘭,則繼續遊走各大PUB,為她的億萬富婆理想打拼。

  就在各忙各的情形下,彈指之間,三年過去了。

  ※※※

  新年到、新年到,除舊新好運到。

  這是近十年來,牧豐首次在台灣過春節。

  而過春節的代價,就是得幫忙大掃除。

  從英國放假回來的牧采,當然也不例外。

  「小豐,幫我把這五斗櫃搬到閣樓去,好嗎?」牧伯母喊著。

  她現在是總指揮,負責指揮家僕整理屋子。

  「好,我也剛好有些書要搬去閣樓。」牧豐回答。

  「哥,讓歐文幫忙,順便幫我把書搬上去。」牧采喊。

  歐文是牧采在英國交的男友,兩人正打得火熱。

  於是,牧豐和歐文把半新不舊的五斗櫃抬上閣樓。

  「小心點。」閣樓裡又小又窄,滿灰塵,兩個大男人要縮著肩膀、低著頭,才能上去。

  放妥了櫃子,他們又下樓去搬自己的書。

  牧采的書又多又重,歐文搬得滿身大汗,把東西放下時,發出轟然大響。

  「喂,爭氣點。」牧豐用英文取笑他。

  「是這些書太重……」歐文還想解釋,就聽見兩件東西,一前一後地掉在地板上。

  「什麼東西?」牧豐問。

  「小提琴。」歐文找了找,找到滿灰塵的琴身和弓。

  「這裡怎麼可能有小提琴?」牧家是音樂之家,怎可能把樂器束之高閣?牧豐不相信,放下東西,也過來看。

  拍掉琴身的灰塵,琴背上幾個大字赫然浮現,令牧豐倒抽一口氣。

  包艾蘭是個大笨蛋!

  琴身雖陳舊,字跡卻依然明顯。

  「為什麼它……會在這裡?」牧豐握琴的手在微微發抖,多年前的往事,在腦海裡重播。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這小提琴好舊了,該丟掉了吧。」歐文想取走它。

  「別動。」牧豐猛喝一聲,撿起地上的弓,拔腿走下閣樓。

  他非找牧采問清楚不可。

  「牧采,牧采!」他氣沖沖地衝進牧采的房間。

  「小豐,怎麼了?」就連牧伯母也擋不住。

  「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激動之餘,他不敢置信地看見牧采手裡,正拿著一小袋幾乎沒用過的紅色小包裝,那赫然是當年毒死兔子的毒藥!

  「什麼?」牧采看見牧豐手上的小提琴,臉色刷地慘白,低頭看見自己手上的東西,連忙藏到身後。

  「那是什麼東西?」牧豐沉著臉,神情無比冷峻難看。

  「沒……哪有什麼?」牧采連忙把手中的東西放掉。

  「是你做的對不對?說謊的,其實是你,對不對!」牧豐怒氣騰騰的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牧采繼續矇騙,她說什麼都不能招認。

  「艾蘭根本沒有把小提琴丟掉,更沒有毒死小白兔,對不對?」牧豐嚴厲的吼,嘶聲裂肺。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牧采嚇得尖聲大嚷。

  心虛與牧豐的責備,嚇得她一直顫抖。

  牧豐充滿敵意地瞪著她,發紅的雙眼中,有莫大的恨意與失望。

  「很好,你不知道。」牧豐轉身就走。

  她不知道,但他都知道了。

  他狠狠地傷害了艾蘭,一把將她打入含冤莫白的地獄,以為是她對不起他,原來,錯的全是他。

  「哥哥!」牧采奔上去,從背後抱住牧豐。

  在牧豐恨意的眼神、嫌惡的表情下,牧采的武裝全數瓦解。

  他是她最喜歡的哥哥,她絕不能讓他恨她、厭惡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因為嫉妒,太嫉妒你和艾蘭的感情,才會……」牧采泣不成聲。她再怎樣,也不想讓牧豐討厭。

  「把事情說清楚。」牧豐咬著牙悶哼,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他必須花很大的氣力,才能將心中沸騰的怒火壓抑下來。

  「我……是我在艾蘭十二歲生日時偷了小提琴;是我趁她去刷牙洗臉時,毒死了小白兔,我……」有更多惡毒的事,她不敢說。

  「你!」牧豐心寒地倒退一步,「你怎能這麼狠心?」

  他的心,痛得彷彿被千刀萬剮。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錯把手足之愛,當作情侶之愛……對不起,對不起!」牧采跪在地上,拉著他的手,祈求他的原諒。

  在交了幾個男友後,她才知道手足之愛,和情侶之愛,其實天差地遠。

  牧豐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進房去。

  他生氣,非常生氣,氣牧采,更氣自己。

  「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你原諒我!」牧采在他的門外,肝腸寸斷地請求他的原諒。

  但是牧豐的門,一直沒有開。

  ※※※

  這些年來,艾蘭和小晶在PUB裡,混出了名堂,成了炙手可熱的樂團。

  「嗨,各位好。」清甜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現場氣氛馬上為之喧騰。

  舞台上不知何時,已經站著打扮別具一格的貝斯手、鍵盤手和打擊樂手。

  「好。」觀眾回以熱烈的掌聲。

  「我們的主唱啊,正在準備更動人的歌曲,要我先來還歌啦,首先還這首老歌——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哈哈,指的就是各位啦。」

  唉,小晶在幹嘛,怎麼這麼晚還沒來?真是愈來愈混了。

  現場歡聲雷動,聽眾們滿懷期待,艾蘭雖然不是主唱,但他們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她的歌聲簡直就是天籟。

  「曾經以為我會是你浪漫的愛情故事,惟一不變的永遠……」嘹亮的歌聲以清唱的慢板唱出一段歌詞。

  原本吵雜的現場,立時悄然無聲,任憑纏纏綿綿的歌聲席捲呼吸聲和心跳聲。

  清唱之後,貝斯音樂一下,鍵盤、打擊手也加人,纏綿悱惻的慢板抒情,立時變成浪漫輕快的藍調。音階提高了,節奏跟著加快,音樂立時變得活潑。

  「愛過,就不要說抱歉,畢竟我們走過這一回……」

  氣氛被炒熱起來,觀眾也跟著唱和,彷彿要就地起舞。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

  艾蘭的嗓音讓人忍不住跟著唱和,現場氣氛像小型演唱會。

  「善變的眼神,緊閉的雙唇,何必再去苦苦強求,苦苦追問……」

  歌曲由輕快走回慢板,觀眾如癡如醉。

  直到貝斯一連串漂亮而充滿韻味的裝飾音落下,現場掌聲雷動。

  「哎喲,我忘記唱首組曲,把歌曲一次還光啦。」艾蘭露出傻大姐般的笑容。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觀眾爭相取笑。

  「趁主唱練功的機會,彈個曲子來給各位洗洗耳朵好了。」艾蘭撥了下弦。

  「冥想曲、冥想曲、冥想曲。」觀眾喧嘩著。

  「來了。」手一撥,熱切的旋律暖和每個人的心,每個音符,都像談一場戀愛。

  她又托網友從維也納現場收音,偷偷錄了這首曲子,還把第三樂章改成貝斯曲,要是牧豐知道,一定會生大氣吧?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無法遏阻心裡那酸酸疼疼的思念。

  她想念他,但是更怕他。

  這幾年來,他在國內發表的演奏會,她每場都有去。

  他琴藝精進,變得更好、更迷人,她都知道,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敢再回去,也回不去了。那段日子,雖然好像很近,但事實上,已經很遠了。

  過去,是她太稚氣,也太癡狂,才會落得那種下場,如果再來一次,情況一定會不同。她絕不會再讓自己蒙受不白之冤,更不會再任他擺佈。

  這些年來,她變得自信、堅毅、強悍,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天真的包艾蘭。惟一不變的,是深藏在內心的愛。

  轉移目標,朝億萬富婆的目標全力前進並沒什麼不好,起碼不用再受那百般折磨。

  收回心思,艾蘭以超高的技巧給這優美的曲子劃下句點。

  「安可、安可!」觀眾歡聲雷動,要她再演奏一遍。

  「是不是唱完安可,我們就可以回家啦?」艾蘭說著,調皮地眨眨眼。

  「當然不是。」抗議聲四起。

  「今天就先唱到這兒,我們的主唱來了,給個熱烈的噓聲吧。」艾蘭開個玩笑,退到一旁去。

  「噓聲就不用了,掌聲多一點才是真的。」遲到的主唱小晶上台來,「嘿,先來首熱鬧的歌曲吧。給我個擁抱!」

  小晶扯開嗓子,唱了一句,隨後音樂跟著到。

  「你就是我的驕傲,同時瘋也同時笑,有你我才彈得高……」張惠妹高難度的歌曲,炒熱全場氣氛。

  表演節目,終於上軌道啦!

  ※※※

  牧豐並不是無法原諒牧采,他真正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他恨自己那麼愚昧,恨自己相信片面之詞,恨自己被怒火沖昏頭。

  他一直無法忘記艾蘭那傷痛的神情。他不只罵她、趕走她,甚至還推她、打她!

  她是他最想珍惜的人,卻也是傷害最深的人。

  CD唱盤裡播放著思念奏鳴曲。

  他還是沒空進錄音室濯唱片,這片CD,是艾蘭的,這些年來,他隨手帶著,常常下意識地放來聽。

  牧豐把小提琴上的灰塵擦拭乾淨,用薄鐵片把上頭的刮痕磨平,又用砂紙磨光,再逐一打底、重新上漆……每個動作都既小心又仔細。而這些動作花去了他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期間,他推掉了所有工作,用盡一切法子打聽她的下落,但是半點好消息都沒有。

  如果把小提琴恢復原本的模樣,她會再拉吧?會再回來吧?他暗暗想著,眼眶也跟著刺痛起來。

  她到底在哪裡?沒再繼續深造,也沒進入教育體系,她會到哪裡去?

  或者,她跑到音樂的路上去了?

  這想法太天方夜譚,牧豐對自己苦笑。

  當初,他禁止艾蘭碰音樂,恐怕早已傷透她的心,怎能希冀在音樂的領域裡找到她?

  現在,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不讀音樂學校了——失去了重要的樂器,教她如何繼續下去?

  可是,他現在多想把她找回來,彈一百遍、一千遍思念奏鳴曲給她聽!

  他後悔當初所做的所有事,後悔不相信她,後悔誤信謊言,後悔趕走她!

  離她走出這裡,已經五年了,這五年來,她是否過得好?還是每天都哭紅著眼怪他?

  牧豐不敢再想下去,只用指尖輕輕撫過小提琴。

  如果仁慈的上天恩賜他一個願望,他惟一的希望是艾蘭回到他的懷抱。

  但是,現在她在哪裡?

  鈴——

  電話鈴聲拉回了他的心思,他起身去接。

  「牧大師,原來您在國內,好久不見啦。是這樣的,我們想跟您接洽下半年度在國內開演奏會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來電的是牧豐以前的同學兼朋友,專門負責國內大大小小音樂會的安排和統籌。

  「演奏會?」牧豐遲疑了一下。

  這不失為找到艾蘭的方法之一。

  「是的。」

  「好吧。」牧豐一口答應。只要有一絲機會找到艾蘭,他絕不放棄。

  「這樣吧,下星期我們見個面,敘敘舊,也談談相關事宜。我知道有家PUB不錯,就在那兒見吧。」統籌說。

  「好。」記下了PUB的名稱和位置,牧豐收了線。

  希望辦演奏會可以見到艾蘭。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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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約好的夜晚,牧豐走進約定的PUB。

  一進門他就蹙起了眉頭,這地方所表現出來的混亂聲音,像小提琴初學者粗嘎、紊亂、不堪人耳的音色。

  「怎麼會約在這種地方?」牧豐實在不習慣這種聲音。

  「這家PUB的餐飲不錯,樂團也一流,慢慢你會知道我所言不假。」統籌克盡職守地替牧豐點餐。

  牧豐意興闌珊地喝著紅酒,心中只想快把事情辦完,走人。

  在他就位,靜下心來後,觀眾的鼓噪引起他的好奇。

  「冥想曲,彈冥想曲。」觀眾喧嘩著。

  「你們確定?」一個清亮香甜的聲音送進耳裡,令他的心瘋狂地鼓噪、悸動起來。

  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他看見那個思念多時的人。

  是艾蘭,雖然她一身帥氣的牛仔裝扮,也上了點妝,但他無比確定,那就是他的艾蘭。

  她居然有這麼清亮甜美的嗓子!牧豐驚訝得幾乎要心臟衰竭。

  看到日思夜念的她,他激動地想把她綁回家,但他的手腳卻被這意外的驚喜,震撼得無法動彈。

  「噓,小聲點,這首是從演奏會A來的,別讓原作曲人聽見。」艾蘭用食指抵著唇,做出噓的動作。

  因為小晶有事請假,她只好貝斯手權充主唱,努力把歌還完。

  「噓……」觀眾也學著作出噓聲。

  「來了。」手一撥,熱切的旋律飄進每個人的心。

  熟得不能再熟的旋律一竄入牧豐耳膜,他的眼眶沒來由的發熱。

  雖然使用的樂器不同、音色不同、節奏不同,但他絕不會錯認,這是他所作冥想曲裡的第三樂章!

  當時,他邊想她,邊寫出這首曲子,只在維也納當地舉辦過幾場發表會,想不到她不但找到,還準確無誤地彈奏出來!

  是了,這就是艾蘭獨特的技法……

  除了她,沒有人能這樣彈弦,她的技法,成熟、多變又精彩!

  技法沒話說,感情沒話說,詮釋方式更沒話說!

  若非對音樂浸淫數十年的人,根本無法有如此精湛細膩的表現!  

  牧豐突然明白,她都沒有離開音樂,從來都沒有,當年是他忍不住心裡的疼痛,自私地逼她離開……

  對她的認知愈多,牧豐就愈慚愧、心痛。

  緊接著一串變奏音,讓牧豐驚為天人,艾蘭以其獨特的品味和高難度的技巧,把這首曲子修飾出另一種更迷人的味道。

  他想聽她拉小提琴,想聽她詮釋思念奏鳴曲!他的心瘋狂地喧騰著。

  「謝謝各位。」演奏完一個章節,艾蘭向觀眾敬禮,也向伴奏的鍵盤手眨眨眼,聊表感謝之意。

  鍵盤手也回以充滿默契的親密眼波。

  牧豐的心中衝進強烈的妒意,胸口劇烈起伏。

  嫉妒艾蘭與男鍵盤手的眼波交流,嫉妒別的男人接收艾蘭的眼神,嫉妒……他嫉妒現場的每個男人!

  理智與教養再也壓不住內心翻騰的衝動和嫉妒,他衝上舞台,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走艾蘭。

  「喂!做什麼?」受驚嚇的艾蘭,沒命地掙扎。

  「綁架你。」牧豐低沉的嗓音毫無商量餘地的回答。

  聽見這心心唸唸的聲音,艾蘭的眼眶衝進了淚水。

  「放開我!」她極力掙扎。

  她絕對要和他保持距離,絕對不能讓他看出心中的秘密。

  「別想!」這輩子,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放開她了。

  現場驚訝之聲四起,但牧豐毫不在意,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包艾蘭。

  ※※※

  牧豐在極為困難的情況下,順利地將車子開到聽濤小樂。

  「放我走!」一路上,艾蘭無所不用其極地想逃,但都徒勞無功。

  打他,他不在乎;咬他,他不怕疼;踢他,他腳比她粗;捶他,他比她強壯……

  這會兒,車子終於停了,她趁機打開車門,卻還沒逃出半步,就被他逮個正著。

  「進來。」牧豐半拖半拉不得要領,索性將她扛進屋子。

  「放開我!」艾蘭再也跑不了,只能懸空踢著雙腳。比驚恐更甚的,是她心中排山倒海而來的惶惑和不安。

  她千千萬萬不能讓他知道,她仍想念他、仍愛著他,更千萬不能再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但是,為什麼她的眼淚一直止不了?為什麼她的心仍這麼想跟他到天涯海角?

  牧豐打開屋裡的燈,隨手取過小提琴,把艾蘭一路扛到月色稀微的露天陽台。

  「拉!」他把小提琴塞入她懷中。

  「我不要!」艾蘭把小提琴丟開。

  早在十二歲那年她就決定,不是牧豐送的那把,她不拉。

  「叫你拉,你就拉!」牧豐再次把小提琴塞入她手中。

  「這樣算什麼?!」艾蘭神色一凜,「當初是你不讓我再碰音樂,現在又要我拉琴,算什麼?」

  她絕不能再碰小提琴,絕不能再打開那個傷痕纍纍的愛戀之匣。

  牧豐怔怔地著看她,那雙發紅的淚眼,令他心驚。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艾蘭了!」艾蘭強悍地宣示。

  她無法恨他,只能借此武裝自己。

  「我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是非不分、聽信謊言的牧豐了。」牧豐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艾蘭迎向他的目光,心中撼動不已。

  「那很好,祝你幸福。」她堅定地告訴自己,那不關她的事。

  與他錯身而過,只怕再不走,她就要掉入他眼中那潭深泓。

  「艾蘭!」牧豐慌張地從背後摟抱她。

  「請你放手。」他的懷抱仍是她渴望停泊的港灣,但她只能這麼說。

  「我辦不到。」牧豐埋在她的頸窩悶嚷,「過去是我的錯,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請你放手……」艾蘭什麼話都說不出,只能哽咽地重複這四個字。

  錯的根本不是他,是她太愚蠢,太一廂情願。老天憐見,她甚至不忍苛責他。

  「我不放。」牧豐的手環得更緊,「我愛你,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改變過。」

  「請你放手。」艾蘭力持鎮定地再次重複。

  她必須竭盡一切力氣,才能不讓他發現,她的內心正波濤洶湧。

  「我不放,除非你不愛我,除非你能不再愛我!」牧豐狠下心。

  艾蘭沉痛地閉上眼。她很想幹脆地告訴他,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愛他的包艾蘭,但是,這麼簡單的話卻梗在喉頭,半個字也吐不出。

  「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就像我愛你那樣……不,比我的愛,更多千百倍。艾蘭,再給彼此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出發。」

  「請你放手!」艾蘭驀然掙脫他的手臂。

  她痛恨他掌控她的自信,痛恨當他所知道的包艾蘭,痛恨一切又落回以往的窠臼——她好不容易才從那死心塌地的深淵裡跳出來的!

  附屬於任何人都是折磨,現在她只想當她自己。

  「你錯了,你錯得太離譜!」艾蘭毅然跳開,「我不愛你,早就不愛你了,我早就不是你所知道的包艾蘭!」

  每說一個字,都深深割剮她的心。但她不要再當他所知道的那個包艾蘭,更不要再變成一廂情願的女人!

  洶湧而出的淚水浸濕眼眶,模糊視線,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牧豐深受震撼地倒退一大步。

  她……不想當他的艾蘭了?

  想不到他一時的愚昧,竟讓他失去最珍視的人……

  ※※※

  牧豐木然地凝視那雙淚眸良久,才找回呼吸和思考的能力。

  「再拉一次小提琴,請你。」說這話有難以想像的艱難。

  如果真的無法挽回,再聽她拉一次小提琴,是他最後的請求和願望。

  艾蘭怔然,他這麼堅持,為的是什麼?

  「用這一把。」牧豐要一再深呼吸,才能鼓起足夠的勇氣走向她。

  艾蘭顫抖著,遲遲不肯去接。

  她早就決定不再拉小提琴了,不是他當初選的那把,她不拉。

  「算我……求你……最後的請求。」牧豐艱難地從唇邊擠出懇求。

  艾蘭顫抖地接過那把小提琴。

  一碰到琴,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淚,瞬間洶湧如江河。

  這是她想念了十多年、找了好久好久,最初的小提琴!

  它回來了!她苦苦壓抑在心底,任其沉睡、遺忘的情感,統統被喚醒。

  將它抱進懷裡,激動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它是你的,現在終於物歸原主。」牧豐強忍激動的情緒。

  原來,這把琴跟艾蘭有這麼深的牽繫!牧豐瞬間彷彿明白所有事了。

  艾蘭迫不及待地將它架在肩頸間,迫不及待地拉弓,奏出心中的曲子。

  當那動人的旋律穿梭在濤聲中,牧豐不禁動容了。

  就算是他,也無法把思念奏鳴曲詮釋得這麼動人。

  嘹亮的小提琴聲如歌如泣,如怨如慕,聲聲扣人心弦,每個細膩的音符都敲在他的心上,揪著他的心。

  她懂這曲子中的思念!在那不同的詮釋方式,卻更動人的樂音中,他有著深刻的瞭解,同時,也深深體驗了她的思念。

  她的思念,比他的更深、更長、更久、更遠!

  艾蘭用她所有的精神、靈魂拉奏這首曲子,好像非要拉到精力枯竭才罷休。

  十二歲以前,她要每天拉著小提琴、想著牧豐,才能好好過日子。

  十二歲以後,她失去了它,失去思念他的媒介,她寧可長睡不醒。

  十八歲擁有這首曲子,她聽著它,終於擁有清醒的力量。

  二十歲,她擁有這曲子的主人,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沒想到卻失去了一切。

  現在,她二十五歲,找回了小提琴,拉著這首曲子,心中還是思念、渴慕著那個人,但世界卻已全都走樣。

  她拚命地拉奏,彷彿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坦率的表白和抗議。

  琴聲和在淚水、濤聲中,不知到底演奏了多少遍。

  「可以了,可以了,艾蘭,我知道了。」牧豐哽咽著從背後擁住搖搖欲墜,卻仍執意拉弓的艾蘭。

  旋律中的情感如此椎心泣血,就算沒心沒肺的人,也要痛斷肝腸。

  「我知道,我全知道了。」他小心地接過琴和弓。

  磨破的指尖染紅指板,傾訴著深藏在她心中,無法言喻的痛。

  艾蘭故作堅強地深吸一口氣,卻引來淚水洗淨後的暈眩,直直地倒入牧豐懷裡。

  「對不……」她虛弱地道歉,想離開,卻被他強壯的手臂按在那裡。

  「不,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沒有試著瞭解你,沒有試著替你想、相信你,才讓誤會有機可乘。」他該理智地更相信她一百倍。

  艾蘭不言不語,腦中的暈眩,足以讓她睡到三十世紀。

  「過去的錯誤無法彌補,也許我永遠也無法求得你的原諒……」

  牧豐低柔的嗓音在濤聲中,顯得忽遠忽近,她下意識地專注聆聽,尋找嗓音中的溫暖力量。

  這是他溫暖的胸懷啊,是他充滿磁性的嗓音,是他的氣息、他的氣味、他的心跳啊……思念氾濫成災,艾蘭又淚濕眉睫。

  「吻我,艾蘭,說你願意跟我重新開始,願意和我住在這裡,組織一個家庭……」她是他這輩子,惟一想要人。

  牧豐低啞的嗓音如歌如訴,催眠她的理智,催化她的神經。

  「小豐!哥哥……」艾蘭艱難的攀著他的脖子,迷濛的雙眼望著迷人的薄唇。

  她怎麼可能離開他?怎麼可能不愛他?他是她今生惟一的思念和依歸!

  艾蘭踮高腳尖,軟軟的唇就觸在那薄唇上,臉上未干的淚痕,也印在他臉上。

  「我愛你、我愛你!」牧豐喜極而泣地抱起她,瘋狂地旋轉。

  她肯原諒他了,她真的肯原諒他了!他一定會用盡一切心力去愛她、疼她、寵她,感激天上眼神!

  「小豐哥哥,我……」艾蘭暈眩不已,發出一聲呻吟後,人也跟著昏睡過去。

  ※※※

  「嗯?」艾蘭醒在清晨的陽光、浪濤聲中。

  她想翻個身,這才意識到身邊躺著個人,小臉霎時紅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面對小豐哥哥?她覺得好難為情。

  還是繼續睡覺好了。艾蘭悄悄用棉被把自己連頭帶腳蓋得密不透風。

  「早安,我的小蘭花。」牧豐帶笑的聲音飄過頭頂,隨即一個早安吻落在她的額上。

  「嗯?我在夢遊。」艾蘭又想用棉被把自己埋起來。

  天啊,怎麼辦?她還沒想到怎麼面對他耶!

  「沒關係,我也可以陪你夢遊。」他把她整個摟進懷裡,心裡覺得好踏實。

  「不行啦,你怎麼可以陪我夢遊?」艾蘭抗議。這樣夢遊下去,根本沒完沒了。

  「不然呢,你覺得我該怎麼辦?」牧豐輕點她的鼻尖。他的小蘭花,就是這麼可愛。

  「去忙啊。」艾蘭理所當然的回答。

  「不要。」牧豐要任性,「我怕你去陪周公下棋,樂而忘返。」

  「周公又老又醜,誰想陪他?」艾蘭嘟著小嘴。

  「我既年輕又瀟灑,你就多陪我吧!」

  「臭美。」艾蘭臭他一句。

  「小蘭花,這麼多年後,還能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高興。」牧豐以濃得化不開的吻,親吻她。

  「我們要幸福的在一起,要很幸福喔!」艾蘭祈求的表情。

  「會,我們會很幸福,會比任何人幸福。」牧豐愛憐地親吻她的髮絲。

  艾蘭窩進他的懷裡,終於找到最幸福的姿態。

  「跟我一起演奏,嗯?」牧豐低喃。

  「什麼?」艾蘭驚訝地撐起身子,她有沒有聽錯。

  「我說,請你當我的小提琴伴奏。」牧豐再確定不過地重複一次。

  「我……可以嗎?」艾蘭睜著意外的大眼,一顆心鼓噪著,躍躍欲試。

  與他同台演出,是她一直以來暗藏的心願,只是……她真的可以嗎?

  「這世上,只有你可以。」牧豐再肯定不過。

  只有她能真正瞭解曲子中的情感,只有她能完美地詮釋他的曲子。

  「我……」一千句恭維,也比不上這句讚美,她感動得說不出半個字。

  「跟我到世界各地去演奏……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他衷心懇求,再也不願任何力量將他們分開。

  「好、好、好。」艾蘭喜極而泣。

  她要跟他到天涯海角,不管窮困貧苦、風雨冰雪。

  「然後,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請求。」牧豐無比嚴肅。

  艾蘭看他這麼嚴肅,心中忐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願意……」他要深呼吸,才有勇氣說完後面的話,「你願意嫁……嫁給我嗎?」

  「我……」淚水湧出了眼眶,「我願意、我願意!」

  她等這句話,等了二十年。

  「我會好好疼你,我們一定會幸福的。」牧豐恨不得全世界幾十億人口,全來見證他的誓言。

  「嗯、嗯。」艾蘭泣不成聲。

  牧豐將她按入懷裡,心裡好感激、好充實。

  ※※※

  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學什麼都特別快,效果也特別好。

  牧豐充當良師,把所有曲目全教給艾蘭,練習很辛苦,但艾蘭很快樂,因為無論何時和牧豐眼神交會,都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愛意。

  艾蘭對樂曲有獨特的見解,也很勤於練習,在演奏會開始前,已體會出一套與眾不同的詮釋方式。

  因此,牧豐臨時答應的三場演奏,創下台灣音樂界最輝煌的成績,引起世界各大報爭相報導——

  音樂界的神秘女郎!

  來歷不明、技法獨特、對音樂詮釋獨到!

  思念奏鳴曲再創音樂新領域!

  邀約的信函如雪片般飛來,艾蘭連拆都來不及。

  電話幾乎沒一秒鐘停過,牧豐接到手軟。

  「一年內,我們不接任何工作。」牧豐第N百次告訴電話那端的人。

  他們很忙,要忙著結婚,忙著環遊世界,忙著相親相愛,沒空!

  結完婚、度完蜜月,牧豐和艾蘭展開世界巡迴演奏,所到之處萬人空巷,喧喧騰騰,一再地加演再加演。

  不到兩年的時間,艾蘭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億萬富婆。

  但她更高興的是——當億萬富翁牧豐的老婆。

  巡迴演奏到台灣,一干親友全來祝賀,一時間,牧家車水馬龍。

  「包艾蘭,你倒好,成了億萬富婆,我卻在這裡苦哈哈的替你代班。」怨言無數的是替艾蘭在PUB代班的艾菊。

  「看你怎麼補償我,光當伴娘是不夠的。」小晶也跳出來。

  她害他們的PUB差點拆伙,怎麼賠?

  雖然艾蘭結婚時,找了她當伴娘,讓她見識到那壯觀風光的婚禮,但那是不夠的。

  「還有我,如果不是我頻頻把你從昏睡邊緣喚回來,看你去哪裡當億萬富翁的老婆!」艾竹也跳出來邀功。

  這兩個人,不管是在平地還是空中,都親密縫給,怎不叫人嫉妒得想找麻煩?

  「我知道啦,你們很辛苦,不然,我叫我親愛的老公,彈奏一曲感謝你們好了。」艾蘭露出為難的表情。

  「不用了!」她們異口同聲。

  「只要你肚裡的孩子,認我做乾媽就好。」小晶打的是那三個月小生命的主意。

  有個小孩來叫乾媽,還比較實際。

  「至於我呢,折合現金,扣抵你肚裡孩子的滿月、週歲、過年紅包好了。」艾竹精打細算。

  「我也是、我也是。」艾菊連忙跟進,沒什麼比這更實際了。

  開玩笑,艾蘭現在不只是億萬富婆,還是億萬富翁的老婆,她們可還要苦哈哈地攢銀子,當然是能省則省。

  「你們會很疼他嗎?」艾蘭替肚裡的小傢伙邀寵。

  「當然。」她們異口同聲。

  不給紅包,可不代表她們不疼他,但若能快叫聲姨來聽聽,她們肯定會把他寵上天。

  「那好吧。」就為一句承諾,艾蘭把孩子未來的福利給丟了。

  其實,生完小孩後,牧豐計劃讓她去茱利亞音樂學院深造,到時小傢伙就要靠她們多擔待嘍。

  呵呵,仔細想想,她並沒有吃虧。

  艾蘭露出幸福的笑容,指尖和牧豐的纏在一起。

  他們會和樂融融,然後很幸福、很幸福的攜手共度一輩子……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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