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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愛]老婆養成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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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1:41
第九章

從酒吧裡出來的時候,已是暮色滿天了。

戴上墨鏡,掩藏了紅腫的雙眼和情緒,在原地發了半天的呆,韓水才決定驅車回公寓。

本來以為還這麼早,司寇玉肯定還在公司,打開門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已經回來了。

廚房裡飄出濃郁的魚湯的味道,很鮮甜,讓韓水一天未進食的胃泛起一陣酸意。

「回來了?」司寇玉從廚房裡探出腦袋,身著運動居家服,前面還圍了一件可愛的泰迪熊圖案的圍裙,竟然很有居家男人的味道。

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怎麼樣的一面?

明明可以請一個煮飯的阿姨,但這個男人竟然說什麼也不肯,非說多了一個人會不自在。

既然是他的地盤,韓水也不好要求太多,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嗯。」韓水低低地應了聲,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將包包甩進沙發裡,然後脫下墨鏡去了趟浴室。

鏡子裡的他有些慘不忍睹。

她的眼睛本來就很大,哭得太久,眼睛腫的像顆大核桃,連鼻頭都是紅紅的。

在浴室裡磨蹭了半天,用冷水洗了臉,還是不能消除痕跡。

韓水很懊惱,放任了情緒,卻留了痕跡,到時候被司寇玉那個男人看到,又要好一陣質問了。

「吃飯了。」外面傳來司寇玉的聲音。

有一陣恍惚,總覺得很不真實。

韓水想,他怎麼可以這麼平靜、這麼自在?就好像那份契約完全不存在,而他們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未婚夫妻。

總不能在浴室裡一直待下去,韓水低著頭走了出來,長方形的玻璃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四菜一湯,兩副碗筷,葷素搭配,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韓水有些詫異,這個在外頭一向挑剔的公子哥,竟然也能做一手好菜。

「怎麼樣?看不出來吧?很驚訝吧?」司寇玉為她盛了飯,獻寶似的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韓水自覺在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怎麼也做不到像他那樣的厚臉皮,只得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她的眼睛紅紅的,司寇玉一眼就看到了,心裡當然不悅,至於誰能讓她這樣情緒外露,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是哪個男人。

他很想發脾氣,很想使勁地搖晃她的腦袋,讓她好好想清楚、看清楚,誰才是她的男人,是他啊他啊。

可是看到她難得安靜的表情,心裡竟然有些於心不忍。

算了,算了,任誰這樣一夜之間被家裡人背叛,誰也吃不消吧。

更何況韓水還是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人,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肯定很大。

至於他自己的原因,司寇玉自動摒除在外,他相信自己總能感動她,讓她愛上自己的。

總有一天,她會原諒自己對她的算計的。

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女人認真的。

愛不愛的倒是其次,他是真的放不了手了。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飯,然後洗了澡,就一起在客廳看電視,公寓裡安靜得只剩下電視機裡那些動情或者平常的對話聲音。

司寇玉的手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眼睛卻直直地看著電視,似乎電視裡的情節真的很吸引人。

韓水看不下去,推了推他,「我去睡覺了。」

他一聽,馬上關掉電視,「好,一起睡。」

韓水感到很尷尬,很窘迫,有些事情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可真的面臨了還是會很不自在。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一時很冷場。

「怎麼了?」他摩挲著她柔順的秀髮,聲音輕揉。

韓水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開口了,「如果有一天你看上別的女人,一定要早一點告訴我。」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是真的沒辦法再跟他攪合下去了,沒有愛,留著尊嚴也是好的,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和他只是契約關係,而不是主人和豢養的寵物關係。

這話聽在司寇玉耳朵裡卻是另一層意思。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我嗎?」他的手輕撫她的脖頸,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斷她的腦袋。

「你是我的金主,我怎麼捨得離開你?韓水笑,笑意卻未到達眼底,玉臂主動纏繞上他的脖頸,雙腿跨坐上他的膝蓋。

司寇玉氣得七竅生煙,這個該死的小女人,嘴巴那麼壞,連一句好話也不肯說給他聽,偏偏動作卻這麼主動,讓他怎麼也發不出火來。

推開她,他還真的捨不得。

「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他低語,抱住她的腰身的手緊了又緊,頭湊下去,有些急切地吻住她的紅唇,才幾天的功夫,他已經想她想得發瘋。

本來司寇玉完全可以要求韓水甜甜陪著自己的,但是他看到她那麼難過,竟然硬生生地忍下了自己的慾望,只為等著一切塵埃落定。

一輩子有多長?誰能承諾誰的一輩子呢?她有些悲哀地想,喻涵凡也曾說過要一輩子都保護自己的話,到最後還不過如此?而司寇玉,完全是她生命中的意外。

甚至,他們之間可能從來就沒有真實過,她利用他、他算計她。

這樣的他們,如何能承諾彼此的一輩子?

一切都是妄想而已。

韓水不說話,主動將自己的小舌伸進他的口中,大膽地纏著他嬉戲,雙手解開他睡衣的繫帶,上下撫弄著他胸膛上結實的肌肉,而胸前的那兩個敏感紅點也不放過,又揉、又捏、又搓的。

司寇玉倒抽一口氣,全身的慾望都集中往身下的某一點,感覺來得那麼強烈和洶湧。

「該死的。」他喘著氣,將她作惡的雙手一把抓住。

「怎麼,不舒服嗎?」她停下來,抬起有些迷濛的雙眸,紅唇閃著誘人的水澤。

「你在哪裡學的?」他有些怒不可遏,她才剛破了身,怎麼對這事這麼熟稔起來了,想到某種可能性,他就難以抑制心裡的嫉妒。

她將他的睡衣一把扯下,精壯的身子徹底裸露在她的眼裡,「我專門看影片學的,看吧,我們扯平了。」她的語氣難掩洋洋自得。

聞言,司寇玉有些啼笑皆非,這小女人果然睚眥必報,自己扯她一回浴袍,她就剝他一會睡衣。

「小壞蛋。」他捧著他的嬌臀,狠狠往自己的慾望上一坐,她的睡衣底下只穿了絲薄的內褲,雙腿打開,柔嫩的私處碰到他堅毅的分身,兩個人同時悶哼出聲。

「現在還打算來嗎?」司寇玉低笑,神情挑釁。

「怎麼不來?」韓水的好勝心又被激發了出來,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上鉤了。

有時候,女人不能那麼好強,不然很容易吃虧的,這個是韓水很久之後才得出的結論,不過那時候的她,已悔之晚矣。

霸氣地將司寇玉往沙發上一推,然後自己驕傲地爬上她的身體,雙腿夾住他的勁腰,隔著內褲那層絲薄的質地,她輕扭著臀部,刻意地磨著身下的那塊堅硬。

司寇玉悶哼一聲,厚實的大掌雙雙覆蓋住她胸前的柔軟,使勁地揉捏著。

「小妖精,還有什麼絕招都使出來。」他努力壓抑自己的慾望,聲音變得嘶啞低沉。

「司寇玉,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今天我是怎麼上了你。」話說得很霸氣,不過韓水其實也不好受,有時候學和實踐根本是兩碼事,現在的她可謂騎虎難下。

「那我拭目以待了。」司寇玉挑挑眉,放下雙手,平躺著任她調戲,只有額上的汗水才證明這個男人其實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慾望。

她要尋求心理上的平衡,他就給她機會,只要她高興。

韓水俯下身,靈活的小舌,蜻蜓點水地親吻著他的唇、脖頸、喉結,然後再到鎖骨、胸前的敏感處,末了,覺得自己太過溫柔,用上自己尖利的小牙,又吻又啃。

「嘶。」司寇玉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這樣很折磨人嗎?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你也不過如此嘛。」她譏諷他,柔嫩的小手撫摸著他的身體,然後改為跪坐在他的雙腿間,將他的內褲一把給扯下,粗大的堅挺彈掉出來。

韓水的臉紅了紅,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是不是太過幼稚。

她想將初夜他賦予自己恥辱加倍還給他,可是如今看來,她的臉皮真的沒有這個男人厚。

在看到他的慾望的時候,她不禁有些怯場。

「怕了嗎?」看到她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輕笑。

這個教人又愛又恨的小女人啊。

韓水沒回答他,猶豫地用手圈住他的分身,滾燙的火熱讓她的身體顫了顫,那夜的記憶如潮水般而來,清晰、曖昧、狂野,她的呼吸漸漸急促愛來。

司寇玉呻吟一聲,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剋星,就只是這樣被她撫摸著,他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慾望。

「笨蛋,還是我來教你吧。」再也忍不住,司寇玉利落地起來,翻身將這個折磨人的小女人壓在身下,嘴唇迫切地壓住她,熱烈地狂吻。

韓水嗚咽著,雙手無力地推拒者他的胸膛,卻更像是欲拒還迎的誘惑,惹得司寇玉更加急切了幾分。

他的大掌肆意遊走在她的身體上,輕易地扯破她脆弱的內褲,然後隨意丟棄在一旁,修長的手指熟稔地撫弄她的嬌蕊,滿意地聽到她動情的嬌吟聲。

「告訴我,喜歡嗎?」他喘著粗氣問她,她不回答,只拿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迷濛地望著他。

如此無辜,如此惹人憐愛。

一如他們初次接吻的時候,這個女人不解風情地瞪著他,只要一想,他就渾身發燙起來。

「韓水,記住,你是我的,永遠只能是我的。」他怒吼一聲,再也忍受不了,將自己的分身對準那神秘誘人的所在,狠狠地刺了進去。

那麼緊、那麼柔嫩又有力,司寇玉喉間發出一絲滿意的歎息聲。

永遠有多遠?韓水緊咬著下唇,尖利的指甲忍不住刺進他結實的背部。

就讓他們一起沉淪吧,哪怕未來是地獄。

他雙手捏著她的腰,她的雙臂抓著他的背部,兩個人如同末日來臨前的兩條魚,那麼用力、那麼不顧一切地釋放自己、佔有彼此。

在高潮後昏過去的那一瞬間,韓水好像迷迷糊糊地聽到男人在她耳旁低語。

她想,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多情?就連床第之間,說起甜言蜜語來也這麼順溜。

他竟然說,他愛她。

是她幻聽了,還是他腦子短路了?

隔天悠悠轉醒的時候,司寇玉已經煮好了早餐。

他在韓水的額頭上輕吻,「懶豬,起床了。」

笑容親切,語氣寵溺。

她不禁暗想,堂堂司寇少爺,竟然已經閒到這種地步?還自己做早餐。

默默地吃完早餐後,他站在穿衣鏡前打領帶,她收拾碗筷。

這種溫馨平靜的氛圍讓韓水有些困惑。

怎麼會這樣?他們明明應該是彼此討厭、彼此利用,甚至彼此心存芥蒂的吧?

「你那份契約還在嗎?」司寇玉望著鏡子了的自己,似不經意地問。

「啊?」韓水想著事情,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咳了幾聲,「就是之前我們簽訂的那一份。」

這下子韓水終於想到了,「哦。」

「哦什麼哦,快拿來給我。」他斜斜地睨著她,神情有些不悅。

昨晚還那麼纏綿,今天就要被踢出局了嗎?

她是該慶祝,還是該難過?畢竟這個男人這麼大方,她叫他一聲「金主」還真的不為過。

沉默地從臥室的抽屜裡拿出那份合約,然後沉默地將合約遞給司寇玉。

「我什麼時候搬出去?」韓水的心裡竟然沒有開心之類的情緒,反而有些麻木。

唉,她墮落了嗎?竟然還留戀起這個男人偶爾的溫情來了。

「誰讓你搬出去的?」他吼她,這個女人的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為什麼就是想不到重點上呢,看起來這麼精明,實則是個十足的大傻瓜。

唉,自己的眼光什麼時候這麼差了?竟然對這樣一個女人念念不忘,下半輩子他有得受折磨了。

「那你什麼意思?」她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想毀了合約,還不放她走,難道真的是想徹底豢養她嗎?

司寇玉利落地將合約撕成碎片,然後丟到垃圾桶裡。

「很早之前,我就想這麼做了。」他看著她,眼睛微瞇,表情愜意。

韓水烏溜溜的眼眸看著他,眼裡有疑惑、有震驚,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歎一口氣,撕毀了契約,沒了那層關係,兩個人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不是嗎?

他在給自己和她一個機會。

她的驕傲他欣賞,她的倔強他心疼,可如今,這兩樣都讓他很頭疼。

「我看不出來。」韓水急忙忙地轉身想回到臥室,手臂卻被這個男人給一把扯住。

「韓水,你覺得你逃避得了嗎?」司寇玉摟住她,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韓水的濃密的睫毛半垂了下來,良久才道:「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可能嗎?」

他又不是真的傻瓜,他的行動意味著什麼,她都懂。

可是她卻不能信。

背叛之後、算計之後,她還能信誰?

就連喻涵凡也遠走他鄉,她韓水天生注定是孤獨的命,她如何去信?她又如何敢信?

司寇玉擁著她,下巴蹭著她的頭髮,「雖然我的做法不對,但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好嗎?」

又是「永遠」這個詞,真是諷刺又可笑啊。

「浪蕩公子哥什麼時候變成新好男人了?」她譏諷他。

「韓水,你非得這麼說話嗎?」

「還是說,這是你想的另一個花招?」她嘲笑,也不知道是笑他還是笑自己。

「韓水!」他吼,聲音已經怒不可遏。

韓水掙脫他的懷抱,「我可沒忘記那天你是如何佔有我的。」

司寇玉額上青筋暴跳,「原來你一直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嗎?那昨晚是怎麼回事?」

「男歡女愛,各取所需。」她垂下眼,漠然地說出這句話。

他推開她,「韓水,你是在鄙棄你自己,還是在侮辱我?」

韓水沉默。

「我知道你一直在心裡怪我,怪我算計你、怪我手段卑劣,還怪我威脅你,是不是?」

繼續沉默。

「司寇玉此刻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理所當然,他可以用盡手段奪得任何一個女人,可是這些手段放在韓水身上,只會適得其反。

「我還知道你的心裡一直有另外一個男人存在。」

韓水微微動容,司寇玉的心漸漸冷下去。

「我更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她抬眼看他,眼底是一片死寂。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想不通,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步步為營,不過是為了得到和享受罷了。

為什麼現在這麼不甘心,還這麼的難過?

他挖空心思想和她在一起,甚至覺得就算這一輩子都綁在一起也是好的。

司寇玉的神情有些落寞,「他叫喻涵凡。」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韓水的眼珠子動了動。

喻涵凡是她心底除了母親之外,唯一一個可以令她內心變得柔軟的人了,以前她一直以為他會是她的,現在看了,有時候青梅竹馬注定只能是青梅竹馬。

她敬重他、信任他,慶幸的是她總算還沒有愛上他。

不然喻涵凡離去,她一定得傷心死。

韓水的表情落入司寇玉的眼裡,更讓他嫉妒得要發瘋。

「你想等韓氏營運正常之後,再把錢還給我,然後離開我是嗎?」他繼續說。

韓水終於正眼看他,這個男人竟然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道,他竟然可以把這些隱藏得這麼深,如果她今天沒有激怒他,可能她一輩子都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有這樣的城府。

司寇玉冷冷一笑,雙手捏著她的肩膀,那力道似乎要將她捏碎了一般。

韓水忍著疼痛不吭聲,有一點他沒說對,她誠然恨他算計自己,可是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善類,她也在利用他,如果她是個簡單的女孩,完全

可以遠走高飛,但她選擇留下來、依附他,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她在嘲諷她自己,她這樣的女人,怎麼還能有資格擁有愛?

「可是,韓水,你一定要知道,不管你怎樣想,我都放不開你了。」司寇玉定定地看著她,眼底是明顯的傷痛和固執,那情緒強烈得似要灼傷了她。

韓水忍不住瑟縮了身子,有一種憂傷漫延至她的心臟,讓她忍不住疼了疼。

「所以你逃不掉的。」說完這一句,司寇玉抿了抿唇,拿著公文包就朝門外走去。

韓水私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無力地癱倒在地,她的一隻手摸著心臟的位置,還在疑惑。

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這個男人傷心、失望,心底湧出來的竟然不是快意、不是高興,竟然還覺得疼。

為他疼。

有了司寇玉這個強大的經濟後盾,韓水成為韓氏名副其實的主人。

所有的人都羨慕她找了這麼一個男人,既好看又好用,還捨得花錢討得佳人歡喜。

有時候就連韓水自己也覺得不真實。

有部分高層因為年齡太大的關係開始陸陸續續地遞出辭呈,韓水再三挽留,也沒有任何作用。

下屬走一批、來一批,除了幾個人以外,似乎見到的都是生面孔。

從前韓水不覺得什麼,人事變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今看來,卻總覺得有些蕭索。

韓氏還是那個韓氏,卻又不是原來那個韓氏了。

期間,喻涵凡打了一通電話回來,他去了麗江,一個休閒得可以讓人忘記時間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解放了,除了她。

她依然背負著過去。

想著想著就想到司寇玉,自那天鬧了彆扭以來,他們一直在冷戰。

也不能說冷戰,只是兩人之間一直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司寇玉的應酬開始變多,每天襯衫西裝、各類休閒裝,挖空了心思打扮,笑容燦爛、自信滿滿的模樣,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有濃重的酒味和各種香水味。

韓水看在眼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即使是這樣,他每天半夜都會洗完澡然後爬上她的床,不管她睡著還是醒著,總要用盡各種方法來廝磨一番。

漸漸地,他們兩個人都愛上這種方式。

白天不見面、不聯繫,然後在深更半夜盡情纏綿。

只有在黑暗裡,他們才可以釋放真正的自己,他不隱忍自己慾望,她也順應本心,不故作矜持。

在情慾方面,他們從來配合得天衣無縫。

只是,也只能在這方面配合得天衣無縫。

司寇玉想要什麼,韓水很清楚,但是卻給不了,既然給不了、走不開,只能日漸沉默下去。

偶爾半睡半醒間,韓水都會感覺黑暗中有雙眸子在深沉地盯著自己。

「我愛你。」

「不要離開我。」

有些纏綿的話語,即使聽到,韓水也只當自己做了一場夢,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心還是抑制不住地疼痛。

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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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2:14
第十章

今天提前下班,韓水卻想不到那麼早回去,那座公寓每天都是她一個人等著,那種空洞的寂寞感覺太可怕,安靜得好像連自己的心跳聲聽起來都是那麼響亮。

翻出手機裡的通訊薄,一行一行地看了很久,韓水終於放棄,她根本沒有什麼聊得來的朋友,還是自己一個人去餐廳吃個飯、看場電影,然後去酒吧喝杯小酒再回家好了。

去了常去的餐廳,韓水習慣性地想點石鍋拌飯和人參雞湯,話到嘴邊還是變了,「牛排,八分熟。」

有些習慣是要好好改一改了。

輕抿了口紅酒,韓水隨意地打量餐廳裡的客人,人生總是很戲劇性,眼睛不經意地一掃,就看見門口進來一對熟悉的男女。

司寇玉和那個當紅的玉女演員相攜走了進來,女明星巧笑倩兮,司寇玉笑容滿面,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落寞痕跡。

韓水嚥了咽紅酒,覺得味道也不是剛喝得那般醇香美味了。

司寇玉的目光一掃,很自然地就看到坐在窗邊的韓水,笑容隱了下去,眼底一片漠然,韓水的心裡莫名地酸了一酸,自己還沒找他算帳呢,竟然還擺起臉色了。

突然又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眼神不由得黯了黯。

那個當紅玉女演員也順著司寇玉的目光看過來,自然看到了韓水,她的表情微訝,欲言又止,眼神卻分明有藏不住的洋洋得意。

司寇玉低聲說了什麼,那女明星笑得花枝亂顫,然後很乖順地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往裡面的包廂走去。

司寇玉大步向韓水走來,她捏著刀叉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竟然有些微的緊張。

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在這麼明亮的環境裡見面了。

他在她的面前坐下,看了看她點的牛排,心裡一動。

「我今天沒事情。」她解釋道。

他點了點頭,「一直在外面吃?」

韓水點點頭,她雖然在國外待了很多年,可是真的不會做菜,以前和同學搭伙吃的時候,她也從來只是打打下手,或是洗洗碗之類的,這幾

天,她一直都是叫外送吃的。

然後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司寇玉看著這個小女人,只見她的下巴微尖,瘦了不少,本來就很白皙的肌膚更加的白了,看上去倒顯得有些蒼白了。

「有時間可以去如姐那裡,偶爾放鬆放鬆也好。」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心裡有絲心疼,本來想要給這個女人嬌寵的生活,卻沒想到讓她心裡更苦。

「你也是。」她點點頭。

聽到她的話,他的臉色卻黑了,冷哼一聲,「你巴不得我和別的女人走得近吧,韓水,你就這麼討厭我?」

韓水詫異地抬頭,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啊。

司寇玉卻裡也不理她,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裡面的包廂走去。

韓水臉色煞白,切了幾塊牛肉,但卻食之無味,勉強吃了幾口,便買了單,打道回府。

公寓裡一如既往的安靜,少了那個人,似乎一點人氣也沒有。

去浴室泡了澡,然後安靜地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華燈似錦,韓水有些呆呆地想著往事。

最近的她真的很糟糕,似乎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和意義,什麼都變得無所謂起來。

手裡捏著那日喻涵凡送的水晶天鵝吊墜,心裡迷茫的情緒更深。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往後的路又該怎麼走?

曾經她以為只要有韓氏在,叫她做什麼都願意,可是現在她卻突然開始質疑起來。

現在,韓氏如願以償握在她的手裡,她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到底在執著什麼,或是留戀什麼?

想到司寇玉的固執,韓水的心有些疼,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本來應該對任何事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可是如今,卻如此固執的禁錮著她,或許也在禁錮著他自己。

媽媽,這真的是愛嗎?韓水喃喃自語,不確定、不敢信,但心裡卻由衷地希望。

夜已深了,韓水縮著身體,靠著落地窗就這麼沉沉入睡。

司寇玉的心情在遇到韓水後,變得很容易大起大落,剛在餐廳裡見到她很高興,一轉眼就生氣,但還是抑制不住自己打發了那個女明星走,然後自己往她的座位走去,只為看看她,然後在看到她蒼白消瘦的容顏時,覺得心裡很憐惜,還沒憐惜完,就被這個女人呆呆的樣子氣瘋了。

韓水這個女人,真的是他天生的剋星。

可是在嘗過她的甜美之後,他真的無法再放手了,那麼多個日日夜夜,只要她在她在他的身邊,他就感到心裡滿滿的不再孤單,所以他刻意忽略她,他怕自己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就會心軟地想要放手。

原來愛上一個人,再霸道也會變得心軟。

心不在焉地吃完飯,司寇玉拒絕了女明星赤裸裸的暗示,更推拒了朋友們去酒吧聚會的邀約,驅車回家。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回家最早的一次。

打開門的時候,公寓裡一片黑暗,司寇玉心裡一沉,韓水竟然沒有回來。

可是不在這裡,她又能去什麼地方?B城裡她並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也許,就連普通的朋友也沒有。

去浴室裡沖了一個澡,然後披著睡衣去了臥室,才發現落地窗前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個讓他魂牽夢縈、近在咫尺卻又感覺遙不可及的身影。

韓水,他的心裡微微一動。

臥室裡昏暗的壁燈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有一種模糊的溫暖。

司寇玉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細細地打量著她的睡容,只有像這樣的時刻,他才放任自己的目光、放任自己的情感,他怕她質疑的目光,怕她咄咄逼人或是冷漠無情的語言。

「韓水。」他伸手在她的臉上細細地摩挲著,然後將她的身子抱到床上。

韓水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就看到一雙有著細碎光輝的眼眸,她揉揉眼,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回來了?」她的腦袋還沒清醒過來,表情很無辜。

司寇玉最愛她剛睡醒那呆愣的模樣,天真、嬌憨,最主要的是,不會對他冷言冷語。

想著,就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親吻她的唇。

韓水偏過頭,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有一個冰涼的東西碰到了他的肌膚,司寇玉扯過來,想隨手扔在地板上,卻被她著急的抓住手,「別扔。」那個是喻涵凡送她的禮物。

司寇玉看她緊張的樣子,將手掌裡的東西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這一看,臉色大變。

韓水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是誤會了,想解釋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咬了唇,呆呆地看著他。

「韓水,你怎麼就這麼的無情無義?」他怒不可遏,狠狠將手中的天鵝吊墜扔到地板上,那水晶質地脆弱,被人用這麼狠的力道甩在地板上,早就散成了碎片。

「司寇玉,你太過分了!」她大喊,吊墜碎了她並沒有那麼心疼,但還是被他冷硬的態度傷到了,憑什麼他可以這樣對待她?像對待奴僕一樣,隨意踐踏她的意願和自尊。

就因為他撥過一筆資金給韓氏,她就得成為他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只要她乖乖的還好,不乖的話就是無情無義?

這一段時間的壓抑和痛苦讓她的憤怒徹底爆發出來,她扭著身軀,著魔了一般地捶打著這個男人。

司寇玉怒極而笑,冷冷地看她為了一個吊墜就這麼捶打自己、反抗自己,心裡有道傷越來越大、越來越疼。

明明知道這個女人的心裡沒有自己,他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自己?禁錮著她的同時,他的心也被禁錮著;看她痛苦的同時,他的心何嘗不是在煎熬?

「在你心裡,我永遠比不上他吧?」他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她,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一向高高在上、縱情快意的他,竟然語氣如此悲哀、如此低聲下氣。

愛情面前,任何一個強大的人都忍不住自卑、忍不住自我懷疑。

韓水的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疼痛,但倔強讓她說不出好話來,爆發的憤怒也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她一字一頓說出了十九年以來最惡意、最違心的話。

「是,在我的眼裡,司寇玉永遠比不上喻涵凡,永遠比不上。」

韓水看著司寇玉眸裡的那最後的一點星光漸漸暗淡下來,直至成為死一般的寂滅。

此時此刻,她應該感到快意的、應該是開心的。可是她的心情卻更加的難受,即使碎了一千個、一萬個水晶吊墜,都比不上他的眼神讓她難受和絕望。

他們默默對視著,如兩隻相持不下的野獸一般。

司寇玉再也說不出,像「韓水,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我不要離開」這種狂傲而篤定的話。

她擊碎了他所有的信心和勇氣。

而韓水惶惶不安,明知道自己不做點什麼,一切都將走向不可挽回的結局,卻因為迷惘和驕傲讓她說不出、做不了。

「韓水。」他低低喊她,親吻他的額頭、眉眼,然後嘴唇,前所未有的細緻溫柔,他的雙手遊走在她每一寸的肌膚上,熟練地挑逗著她的敏感地帶,歡喜著享受著她的每一次顫慄和情動。

韓水微微喘著,柔順地依附在他的身下,雙腿主動交纏上他勁瘦的腰身,用那柔嫩的私處慢慢地磨著他堅挺的慾望。

在幾乎決裂的吵架之後,兩個人分外默契地沒有說一句掃興的話。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那麼多次的歡愛,這次卻是最出奇的契合。

前戲進行了很久,還不是很熱的天,兩個赤裸裸的人,全身卻都佈滿了細微的汗水。

可是,即使再捨不得,始終還是要進入最後一個環節。

「韓水。」司寇玉的聲音飽含深情和絕望,將自己已經硬得無法再硬的堅挺刺進她的體內,她抬頭看他,昏黃的燈光裡,她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交纏越來越深,他狠狠地刺著她,不再講究技巧,只一味地橫衝直撞,誓要將全部的情感都發洩出來。

她無力地在他的身下動情嬌喘,心底卻很哀傷。

這場激烈的歡愛,注定了是分離的前奏。

該高興嗎?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底卻是一片憂傷?

情愛的節奏越來越快,他們交換了各個姿勢,努力延續著這場愛慾的盛宴,兩人都捨不得就此結束。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激烈碰撞,卻終於在高潮快要來臨的時刻,司寇玉熱烈地喊著「我愛你」,韓水的心一緊,兩人同時到達了快樂的巔峰。

這一夜,格外的長,又格外的短。

十月,B城又分別發生了兩件大事。

司寇玉在媒體上宣稱,因性格不合,與韓家二小姐解除婚約,但保留韓氏的投資,稱兩人以後依舊是朋友。

隨後一個星期,韓水在律師事務所簽署了各類文件,將手中韓氏的股權全部轉移給了司寇玉,但拒絕接受媒體的任何採訪。

簡單地收拾了行李,韓水將手中的訂婚戒指摘下,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留戀地看了看這個曾經屬於她和司寇玉兩人之間的愛巢。

終解決定要走了,她卻捨不得。

曾經她以為韓氏是她的全部,等到最後才發現,她執著的是那一份已經失去和沒有得到的親情,等人全部散了之後,韓氏就不再是她的精神支柱。

曾經她也以為她的人生只有恨不會再有愛,可是到最後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愛上了被自己傷得最深的男人。

離開吧,一切都已經結束。

韓水緩緩站起身,然後看了看那枚訂婚戒指,腦海裡浮現出司寇玉的各類表情,痞痞的、自戀的、譏誚的、嘲弄的、陰沉的、動情的,甚至還有最後的絕望。

心,痛了一痛。

還是將那枚戒指收入懷中,留著當紀念也好,她為自己找借口。

出門的時候,又很戲劇性地碰到回來的司寇玉,他手上還拿著外套,風塵僕僕的樣子,臉色有些憔悴,但還是那麼帥氣。

顯然,司寇玉也不知道她還會回這座公寓。

那個晚上以後,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再回這個公寓,不大的B城,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再見過面。

只要有心,再熟悉的人都不會再有交集。

他緊抿著唇打量著她,眉毛微皺,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

韓水有些難過,人總是這麼犯賤,對你好的時候你覺得他居心不良;擺起臉色來客氣對你,卻又覺得對自己太過冷落。

「我是來收拾自己的東西的。」她將旅行箱拖到前面。

司寇玉的眼神從旅行箱上轉移到她的臉上,點了點頭,換了拖鞋,越過她走了進去。

「回家住嗎?」彷彿是最普通的朋友問候。

「嗯,是啊。」其實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不過她想不管去哪裡,他都不會介意。

「回家住也好,家裡有傭人,不用天天叫外送。」他倒了一杯水,問她:「要喝嗎?」

「不了。」韓水搖搖頭。

「為什麼要將韓氏轉給我?」司寇玉又問。

「物歸原主罷了,原來的韓氏早就倒了。」她盡量回答得冷漠,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

「哦。」他沉默了下來。

他們之間也只能是這樣子了……韓水,你還在期待什麼?

「那我走了。」她沒有說再見,以後也不可能再見了。

「好。」他喝著水,並沒有轉過身來。

直到門被關上,那熟悉的高跟鞋篤篤的聲音漸漸遠去之後,司寇玉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手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的地方還有些泛白,他環顧四周,公寓裡打掃得很乾淨、很整齊,但是所有屬於女性的東西都不見了。

沉默了半晌,他終於將手中的玻璃杯砸在地上。

韓水,你何其絕情。

來到麗江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喻涵凡在這裡開了一家小酒館,很古樸的店面、美麗的服務生、熱情而暢快的顧客,洋溢著濃烈的休閒氣息。

「怪不得你一來到這裡,就捨不得回去了,這裡真的很適合醉生夢死或者養老。」韓水趴在木質的吧檯上,感歎道。

吧檯後的喻涵凡一邊調酒,一邊笑著看她,這裡溫暖的氣候讓他白淨的臉色變為麥色,少了幾分斯文,多了幾分健康的野性。

「怎麼,你也不打算回去了?」

「怎麼,你想趕我回去?」她朝他挑挑眉,好不容易一路旅行到這裡,還沒白吃白喝幾天,這個傢伙竟然就想趕自己回去?

喻涵凡笑著搖搖頭,韓水還是一樣的脾氣,但他總覺得這次她有哪裡不一樣了。

小女孩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關於她為什麼和司寇玉解除婚約,甚至把韓氏的股權全部轉給他,喻涵凡很小心地沒有問起。

而韓水也保持緘默,對於B城的一切,她的確沒有什麼勇氣提起,那是她永遠的傷痕。

剛剛過了中午的時間,酒館裡的人並不多,只坐著零星的幾個客人,這裡的氣候常年都很溫暖,陽光更是曬得人昏昏欲睡。

有隔壁酒館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來向喻涵凡討教調酒的技術,喻涵凡和氣地跟著她去了那邊,那個姑娘很美麗,烏黑的秀髮編成兩股粗黑的髮辮,肌膚小麥色、眼神明亮、嘴唇紅潤,笑的時候臉上泛起一個迷人的酒窩,她對著喻涵凡笑的時候,睫毛扇動得如蝴蝶一般,扯著喻涵凡手臂過去的動作率真可愛,韓水含笑地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那姑娘似有感應,回過頭來看著韓水,俏皮一笑。

酒館裡安靜了下來,韓水臉上的笑容隱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

過了那麼久、走了那麼多路。似乎心裡還沒有完全釋懷。

一想到某個人,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會有股酸澀的感覺。

韓水無力地趴在吧檯上,反覆翻看著手機的通話記錄和簡訊。

直到過了很久,才猛然發現,自己一出B城就將SIM卡換了。

竟然,心裡還有幾分期待。

酒館的大門「吱呀」一聲,有客人進來,輕捷沉穩的腳步由遠而近,就坐在她不遠處的高腳椅上。

客人不說話,似乎只打了個手勢,館裡的酒保熟練地調了杯酒,遞了過去。

韓水昏昏沉沉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將手機當成玩具,在手掌裡轉來轉去,略一分神,就將手機甩到地上去了。

還好酒館的地板的木質的,韓水慌忙彎腰去撿,有另外一隻手同時覆蓋在她的手機上。

那雙手很漂亮,手指修長、肌膚如玉。

韓水撿起手機,努力抑制心頭的悸動,慢慢抬頭,望向那雙手的主人。

司寇玉抿著唇,淡淡地看著她。

韓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

這可是在麗江,距離B城有十萬八千里,而他們目前所在的只是一間小小的酒館,這樣的幾率比中樂透還要小得多。

「好巧。」他開口,聲音很平淡,好像他們只是偶遇的朋友。

「呃,好巧。」她有些不知所措,臉慢慢地紅了起來。

然後司寇玉不說話了,沉默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

韓水也坐回位置,但她明顯沒有某個人那樣的定力,她現在走也不是,繼續坐著好像也不是,兩個人這樣的氣氛尷尬得要命。

她一邊為自己打氣,一邊安慰自己,又不是死地,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好像顯得她很小家子氣了。

「你這麼來這裡了?」一問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太曖昧了,好像她在問他是不是為她而來。

「哦,路過。」他瞥了她一眼。

韓水感覺腦袋裡一團亂麻,路過,請問,你去什麼地方,這麼巧就路過這麼遠的地方?

「哦。」她感覺自己還有些木木的。

兩個人又冷場了。

「玩得還開心嗎?」他又問。

「還好,挺開心的。」她如實回答,的確,這個月來是她十九年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完全放下了負擔,沒有任何的壓力,如果心底沒有這個男人的話,也許她可能會更開心。

司寇玉拿著酒杯的手一顫,瞥了韓水一眼,那一眼,怎麼讓她感覺他好像有些不悅。

但是麗江休閒安逸的生活,讓韓水有些喪失了警覺的本能,她傻傻地掏出手機,翻到相簿那個畫面,似乎急於證明自己確實活得挺開心的。

從某一方面來說,韓水還是太嫩了,這個舉動很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司寇玉真的認真看起了照片,不過他的表情太平靜了,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韓水有些不確定,這個男人剝下了花花少爺的外衣以後,簡直深沉的可怕。

「玩得開心就好。」他將手機還給她。

「我的號碼已經存在裡面了。」他又道。啊?這是什麼意思?韓水呆愣地看著他。

司寇玉轉過臉,耳根悄悄蔓延一股酡紅,「後天我就要回去了,如果你也想回去的話,到時候我幫你訂機票。」

韓水繼續呆愣,這是什麼狀況?

司寇玉眉毛緊皺。咳了咳,「反正也順便。」

「哦,好的。」韓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如此響應,看著他有些過分嚴肅的表情,她的心底升起一股很微妙的感覺。

她從來沒認真去瞭解過他,總覺得他不好,其實他也挺可愛的不是嗎?

「那就這樣吧。」他站起身,拿出一張信用卡,酒保刷好了,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館,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更沒說再見。

不過,他好像忘記把信用卡拿回去了。

韓水並不是個笨蛋,喻涵凡回來的時候,就被韓水捉住進行審問了。

喻涵凡拗不過她,只得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原來,韓水一離開B城,司寇玉就找來了,原因是韓水連電話號碼也換了,一點蹤跡也找不到,司寇玉沒辦法,才找到喻涵凡,囑咐喻涵凡,如果韓水一到麗江的話就和他聯繫,結果韓水在路上晃蕩了近一個月才來到麗江。

這不,才剛來沒幾天,司寇玉就從B城急急地趕過來了。

「笨蛋,你還不明白嗎?」喻涵凡看著韓水有些失神的臉,終於知道,讓她改變性情的這個男人就是司寇玉了。

「可是我們不可能了。」韓水的聲音悶悶的。

「你愛他嗎?」他瞭解她執拗的性格,一旦鑽進牛角尖就出不來的那種。

愛嗎?韓水心裡的迷霧漸漸散開,其實在B城的時候,她就對司寇玉有感覺了,可是她被別的東西蒙蔽了雙眼,看不清楚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意願,還自以為是地重重傷害了他。

失去他,是她活該。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小女人情根深種了,喻涵凡歎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膀。

「不要因為無謂的倔強,而輕易放棄自己幸福,有時候,愛情需要兩個人的遷就,不要讓對方等得太久,也不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喻涵凡的思緒飄向大洋彼岸,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韓水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韓水手裡捏著那張卡,一點一滴地回憶著在B城的種種。

他說:「你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

他說:「韓水,記住,你是我的,永遠只能是我的。」

他說:「韓水,我愛你。」

他說:「玩得開心就好。」

司寇玉的確不是個好人,風流、扮豬吃老虎,凶的時候特別凶,算計人的時候像狐狸,霸道的時候那麼令人討厭,傷心的時候那麼讓她心疼,可愛的時候簡直讓人萌死。

什麼叫「反正也順便」?韓水噗哧一笑,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

她握著手機和信用卡,急匆匆地出了酒館,才發現自己沒有司寇玉的地址,打他的手機,竟然是關機。

韓水急匆匆地又衝回酒館,向喻涵凡問了具體地址之後,又衝了出去。

一路上,又興奮又忐忑。

這一次,她一定不再那麼壞脾氣、不再那麼驕傲了;這一次,她一定要親口告訴他,她愛他,很愛很愛。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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