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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桂小雯]妒夫遇見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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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6:05 |倒序瀏覽
妒夫遇見愛 作者:桂小雯

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眸,正閃耀著明顯的怒火與破錶的不屑……
哇,這個女人真的──太勇敢另類了!
明知相親對象是豪門世家,她卻早已盤算好退場機制;
明知他是全台灣最搶手的黃金單身漢,她卻將他視為超級大病毒!
本來只是冒充雙胞胎哥哥前來參加相親宴,沒料到竟會讓他遇見「寶」!
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徹底挑起了他的「黏性」,
讓他忍不住放下身段,黏著跟她抬槓,黏著跟她推銷自己………
羅綺曼絞盡腦汁也想不透,符寬這男人為啥就愛黏著她不放?
他是出身名門世家的符三公子,她是單親家庭的市井小民;
他是人見人愛的整形外科醫生,她是毫不起眼的快餐店小妹。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分,不敢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偏偏這塊牛皮糖非但不放人,竟還──
大庭廣眾之下,色心大起的偷摸她的小屁股!
這樣──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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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6:27
楔子

陰錯陽差的相親奇緣……

半夜兩點,符凱將雙胞胎弟弟從溫暖的大床上挖起來。

「我臨時有case進來,現在得離開了。」

被搖醒的符寬睡眼惺忪,他已經習慣雙胞胎哥哥來無影去無蹤的工作行徑,反正他長年都在國外,偶爾才會回台灣「省親」,但常常「省」到一半就又因為突如其來的工作邀約而臨時出國。

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好些次了,符寬不以為意的翻過身,打個大哈欠。

「好,我知道了,一路順風。」

繼續睡。

符凱見狀輕蹙起性格的俊眉。

要是以往,他在半夜離開,通常都只需要留下一張便條紙告知家人即可。

可這次不行。

因為他此次回國,被母親「命令」得出席一場重要的「相親會」,就在這個週末晚。

他臨時這麼一走,相親會沒出席,他準會被母親給念到耳朵長繭,因此……

「禮拜六晚上你得幫我出席相親宴。」唯一的辦法就是情商跟他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弟弟代替他出席。

反正母親昨天已隨父親到東南亞參訪,相親會為避免當事者尷尬,雙方的親人都不會出席,僅有介紹人陪同,而那個介紹人也剛好未曾跟他見過面。

「嗯,好。」還在半昏睡狀態的符寬想也不想直接答應了。

「謝了,兄弟。」

符凱沒料到雙胞胎弟弟會這麼乾脆便答應,他拍拍符寬的背肩聊表謝意後,背起置在床下的旅行袋,離開符家位於陽明山的豪宅,趕往機場搭機赴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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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7:34
第一章

故事的由來是這樣的。

起源一位已經退休且過著愜意退休生活的貴婦人──我們可以稱她為符媽媽。

符媽媽,聽起來很像穿寬鬆花洋裝,燙著爆炸頭,上菜市場買菜會跟菜販討價還價,非常貪小便宜的歐巴桑,其實不是的,外人通稱她為符夫人,不過她本人比較喜歡符媽媽這個稱謂。

符媽媽在退休前可是位名律師,還曾經在老公的支持鼓勵下擔任過立法委員,夫家在台灣是赫赫有名的望族,老公是曾擔任過政府院長級職位的名人,現為執政黨的大老,也就是說,這位符媽媽是位名副其實的貴夫人。

符媽媽年過半百,生過三個小孩,但身材保養得宜,氣質高雅,老公溫柔顧家愛她,兒子都事業有成也孝順,這樣的她還有什麼好煩惱的呢?

的確,要讓她煩惱的事情還真少,其中最大的一樁便是老二的感情。

符媽媽有三個兒子──

老大符爾,是名律師,在哈佛拿到法學碩士學位後,便返國接任她的事務所。日前剛新婚,大媳婦簡嬛菲是位新銳設計師,夫妻倆挺恩愛的,這讓她很放心,相信很快就會有孫子可抱。

老二符凱跟老三符寬是對雙胞胎,從外貌身材看來幾乎一模一樣,差別甚大的是兩人的個性。

擔任整形外科醫生的符寬本該成熟穩重才對,偏偏他活潑外向的很,平常多話又搞笑,一點醫生該有的形象都沒有,不過他也因此特受患者的喜愛,覺得他一點醫生架子都沒有,非常平易近人。

相反的,頭班是攝影師的符凱卻總是沈默寡言的酷樣,一年到晚總是在世界各國,為國際知名地理雜誌拍照的他,就連回到家來見到許久未見的雙親跟兄弟,只會微微牽動他那僵硬的嘴角,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為他跟家裏的人有仇呢!

讓她煩惱的問題來了。

老三符寬,女人緣好得不得了,一張彷彿沾蜜的嘴讓醫院院長之女、同行女醫生,甚至病患老奶奶,或是小女孩都愛死他了。

但老二符凱呢?在世界各國到處跑的他,應該看遍美女無數,卻從不曾聽他說起關於自己的風流韻事。

他對女人興趣缺缺──這是符凱所展現出來的感覺。

若有時間約會的話,還不如拿來整理相機──這是符凱曾對她這當媽的說過的話。

相機怎麼能跟女人比,唉~

他是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對男人比較……不,應該不可能──這是老三符寬給她這擔心的媽的答案。

為什麼?

「因為高中時我曾拿了本情色雜誌回家,當時符凱還陪我看完整本。」符寬所說的話差點讓符媽媽喜極而泣。

兒子看情色雜誌讓她開心到差點哭出來!?當然不是,而是至少她可以確定符凱的性向是正常的。

只要不是喜歡男人一切都好辦。

於是擔憂二兒子感情生活的符媽媽,透過死黨的親戚的朋友,輾轉認識了一位據說頗有口碑的媒人婆,想經由她幫符凱介紹位好女孩。

這當然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家大業大的符家,竟然還要透過關係幫兒子介紹女友?開玩笑,符家三個兒子,包含已經死會的符爾一站出去可是會讓所有的女人尖叫嘶吼,恨不得學章魚有八隻手可以巴上。

再配上符家顯赫的家世,想嫁入符家的明星名媛恐怕得排隊,若要替符凱相親的消息洩漏出去,她恐怕會被煩死(因為朋友親戚一定會狂介紹)。

抑或是會被有心人士炒作,是不是符家二兒子有啥隱疾,要不然何必透過相親介紹呢?

符媽媽首先要介紹人保證絕對守口如瓶,而且在挑選對像方面,一定要下足功夫。

符家不需要家世顯赫的媳婦,最好是平常百姓家,勤儉持家又吃苦耐勞的最好。

等等,看這條件……莫非是要找一個媳婦進符家好虐待?要不然幹嘛勤儉持家又吃苦耐勞?

別誤會,符媽媽之所以會開出這樣的條件,還不是因為考量到符凱的性格。

其一,符凱一年到頭都在國外,他的老婆若要跟隨在他身旁,性子當然要吃苦耐勞,因為符凱最常跑的地方,不是第三世界,就是熱帶雨林或是荒野大漠,那可不是高貴的千金或名媛能承受得起的。

其二,符凱雖出身於富豪之家,但性格極為樸實,或許是工作的緣故,他所穿的、所用的都是以耐磨實穿為主,吃喝住也盡量簡單化,也因此符凱相當厭惡生活奢華的女人,而那些千金大小姐每個月最基本的開銷都超過百萬,這點符凱應該不能接受吧!

符媽媽要介紹人仔細挑選,挑對人比較重要,至於容貌跟外型呢?只要順眼即可,因為真的不太知道符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這方面的條件還真難確定。

介紹人一聽竟是赫赫有名的符家要找二媳婦,再加上符夫人答應事成之後肯定給個豐厚的大紅包,她當然卯足全力非常用心的尋找。

這一找足足找了一個月,才讓她透過親戚的朋友的同鄉問到了一個非常貼近符夫人要求的女孩子。

這一天,她在符夫人的邀請下得以進入陽明山符家豪宅喝下午茶,順便報告相親對象的數據──

「羅綺曼,二十五歲,目前就讀A大夜間部,父親在她國一時病逝,由母親獨自扶養長大……」

介紹人從卷宗中拿出羅綺曼的大學入學照。

符媽媽瞧著黑白的大頭照,仔細打量。

介紹人連忙插入評語:「綺曼並不是大美女,不過也長得不差,模樣清清秀秀的,打扮也中規中矩,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配上二公子一八的身材剛剛好。」

「嗯……」看來符夫人挺滿意的。

「最重要的是,這女孩子很孝順,這年頭真是難得還會有這樣的女孩子,瞧瞧時下哪個年輕女孩不是拿名牌包、混夜店,人家綺曼啊,可是北一女畢業的,大學聯考也考上國立大學,只可惜那年她母親生了場大病,綺曼甘願放棄學業照顧母親兩年,直到母親的身體好轉,她才又考上大學夜間部,現在白天在花店打工,下午到母親跟朋友合夥的簡餐店幫忙,晚上讀書。」

瞧瞧,多麼的吃苦耐勞、孝順貼心、任勞任怨的年輕好女孩啊!

「是這樣啊……」

符媽媽為照片中的清麗女孩微微感到不捨,她才二十五歲而已,以年紀而言跟符凱是差了六歲,有點距離,不過這女孩的眉宇之間,有著比實際年齡還要成熟的色彩。

「對方知道要相親的對象是符家嗎?」符夫人問。

「不知道,夫人滿意前我是不會告知對方的。」

符媽媽很滿意介紹人的守口如瓶,她仔細思量了一下。

這女孩是挺有她的緣的,相信符凱應該也會滿意才對,下個禮拜符凱將會結束手邊工作暫時回到台灣休息,屆時正好是讓他們見面的大好時機。

「那就麻煩妳安排了。」

「當然當然,符夫人,我會馬上通知女方。」

「見面之前還是讓綺曼知道符凱的身份家世才好,不過可千萬不要有炫耀的意味。」她希望年輕人在一切都是公開誠實的情況下認識彼此。

「是的,符夫人,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介紹人喜孜孜的收起資料,她這個媒人大紅包是賺定了。

這個羅綺曼喔,前世肯定造了不少福,今生才得以拿到進入符家的門票,這可是台灣多少女性同胞夢寐以求的啊!

羅綺曼本人可不這麼認為。

當她放下總是挽在後腦勺的馬尾,脫下穿得習慣又舒適的素色POLO衫跟牛仔褲,換上鵝黃色及膝小洋裝且在腰間搭配上黑色細腰帶,來到這間位於北投,據說必須是鑽石會員身份才能訂位的高級俱樂部時──

她真的覺得自己為這一次的相親(希望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犧牲很大。

好吧,她對自己承認,要不是母親的懇求,她是絕對不敢「高攀」的。

她可以體諒母親的心情,她就跟全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有一個好歸宿,甚至嫁入豪門從此不愁吃穿。

問題是,她才幾歲?這年頭在台灣,二十五歲就相親結婚恐怕少之又少吧!

說到底還是相親對像惹的禍,母親聽見阿瓊姨的同鄉說,是台灣家大業大、在政商界都佔據領導地位的符家二公子要尋找結婚對象,千挑萬選才挑中「她」。

這又是羅綺曼另一點非常起疑的地方。

符家要挑媳婦應該是從千金世家挑起,怎麼會輪到她們這種市井小民呢?看來這位「二公子」肯定有不能言的隱疾。

罷了,反正她今天前來完全是為了母親,只要忍過這一、兩個小時,並且跟「二公子」把話說清楚,交差就可以了。

跟穿著整齊制服的服務生報上姓名,隨著服務生的帶領,羅綺曼來到俱樂部的中庭咖啡廳,悠揚的輕音樂旋揚在半空中,綠色的盆栽穿插在白色古典的名貴座椅之間。

這裏所呈現的,完全跟她的世界不同。

或許早有心理準備,她的心態很正常,不憤世嫉俗,也不特別羨慕。

就連到達位置,只見介紹人在,男主角「二公子」還沒出現她都覺得是很正常的事。

「綺曼嗎?來,快坐下來,妳跟阿瓊形容的還真像,清秀又乾淨,先坐下來點個東西吃,那個……符先生可能會慢點到。」

介紹人說慢點到,還真是給符二公子面子,羅綺曼坐下來點了份貴得不像話(但對能進入此處消費的人而言可能是很便宜)的一套下午茶,英式紅茶配上手工餅幹,當她慢條斯理將桌前的餐點吃的差不多,也準備吃完就要起身拍拍屁股跟介紹人道別時──

鏘鏘鏘鏘!相親會的男主角「符大二公子」終於姍姍來遲,他整整遲到了一個半小時。

「抱歉、抱歉,臨時有個手……不,臨時有事被耽擱了。」

真要命,上午排定的手術因為突發狀況一拖再拖,讓他險些趕不及這個不在原定行程中,但卻不得不來的「相親會」。

「沒關係,符先生是大忙人,遲到一會兒也是正常的。」介紹人連忙出面打圓場。

羅綺曼低著頭冷冷的嗤了一聲。

因為他姓符所以有遲到的權利?!真是可笑。

「不不,總之遲到就是不對。」符寬連忙答腔。

還算有救嘛,羅綺曼原本對符二公子的印象差極了,但因為他這句話,羅綺曼才緩緩的揚起螓首來,願意「正臉」迎向他。

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中相迎,對彼此的第一印象烙下痕跡。

喔,是個猛男──羅綺曼認為自己不該意外的,畢竟「符凱」是名攝影師,據說還頗有名,但請原諒她對攝影這門專業一竅不通,對符凱的認識也都來自剛剛介紹人的轉述。

她不喜歡猛男。

正確說起來,符凱也不是那種大塊肌肉,走起路來活像鐵金剛的男人,他的身材應該是會讓女人垂涎三尺的,寬闊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結實的長腿,倒三角形黃金比例的體型,再配上曬得很健康卻不黝黑的膚色,深邃宛如名家雕刻的五官,濃眉大眼、筆挺的高鼻、寬且有形的唇,再帶點歐洲貴公子的高雅氣息。

這男人……還需要靠相親認識女人!?羅綺曼內心充滿質疑。

嗯,這女人……絕對不是如她此時所展現的婉約性格。

瞧,那細巧的眉心隱約寫著對他的不滿,那微揚的唇角也透露著淡淡的不屑。

好在此時他是「符凱」而不是「符寬」,被討厭的也是「符凱」不是他,雖然說遲到一個半小時是他的錯,但符凱將相親這爛攤子丟給他,有代替他出席也算仁至義盡了。

撇開其它不談,被母親千挑萬選選中的這個女人,論姿色只能說是中等,不特別出色,也不算會打扮,除了那雙風情萬種的鳳眸……

不過,他可沒忽略那眸中的冷淡不滿。

這女人──不錯,夠勇敢,儘管已經刻意隱藏了,但他絕對沒有看錯,那鳳眸當中正閃著怒火跟破表的不屑。

看來她不是個妄想嫁入豪門,滿腦袋都是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笨女人。

相親對像遲到一個半小時還能不生氣的,肯定是對符家戰戰兢兢,努力拍馬屁奉承阿諛之人,顯然這女人不是。

光憑這一點,符寬對她第一印象所打的分數就極高。

可惜,他今天是代替符凱來跟對方道歉拒絕的,要不然他還挺欣賞她的,不介意私底下跟她當個朋友,可惜啊!

符寬跟羅綺曼心思各異,介紹人介紹雙方的巧言花語倒是都沒聽進去幾句。

介紹人竊喜的以為雙方已經看對眼,連忙退場留給年輕人獨處的空間。

果然,介紹人才一離開,羅綺曼本來還稍有隱藏的眼神頓時丕變。

「我很抱歉……」

「你是該道歉。」羅綺曼毫不客氣。

符寬感到莞爾。

這女人挺直接的,呵!

「妳能夠原諒我嗎?……小姐。」

糟了,他忘記問符凱對方的姓名,這下子他又犯了相親大忌──連對方是誰都搞不清楚。

羅綺曼冷冷的瞇起眼。

「囉。」冷冷的吐出她的姓。

沒想到她生平第一次的相親,還真是該死的讓人印象深刻,對方不僅遲到,還連她姓啥叫啥都不知道。

「呵呵,真的很抱歉,羅小姐。」符寬趕緊陪笑。

他的笑容向來有很大的傷殺力,在醫院不管醫生、護士或病人都很吃他這套的。

偏偏羅小姐一點也不!

她輕扯了扯嘴角,符寬敢發誓,那絕對不是原諒他的表情,而是嘲諷。

羅綺曼要自己別發火,反正她待會兒開口要說的話恐怕也不會禮貌到哪裏去,讓他感到愧疚也好,至少條件好談。

「符先生,看你今天的表現……我們都心知肚明,出席這場相親會絕非我們的意願。」

試問,哪個願意相親的男人會遲到,甚至連對方叫啥姓啥都不記得。

符寬挑了挑左眉,他有注意到她的說詞,她用「我們」,也就是說││她也是被迫的?

「反正介紹人也走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這場相親結果肯定是不完美的,不能讓家裏的長輩如願,我們一定都深感歉意,只是,事關未來的幸福,我們絕對不能草率,你說對吧?」

任平常話很多的符寬也只能點頭,他很好奇面前這位羅小姐她打的算盤是……

「既然今天是你有錯在先,那麼你應該不介意這場相親就由你開口拒絕吧?」這就是羅綺曼的盤算。

相親最麻煩的便是,事後充滿期盼的長輩肯定會東問西問,問對方是否滿意,若是自己拒絕了,也會問為什麼對方條件那麼好,妳還要拒絕諸如此類的話。

羅綺曼早料到若是她拒絕符二公子的話,母親雖不會責備但一定不太能諒解,她靈機一閃,索性把這難題丟給符二公子。

反正由他開口說不滿意自己的話,母親就無話可說了,人家可是豪門世家,怎麼會看上她這隻小麻雀呢!

符寬恍然大悟。

他瞭然於心,嘴角勾起笑。

看來這位羅小姐非常的不喜歡此次的「相親」,腦袋裏早盤算好「退場機制」。

雖然他也是代表「符凱」前來拒絕的,剛好跟羅小姐的盤算不謀而合,可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我介意。」符寬笑著打量了一下羅綺曼。「我發現對妳還蠻有好感的,並不想拒絕這一次的相親。若妳也答應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試著進一步認識……」

「你想都別想!」羅綺曼激動的拒絕。

這男人……這男人……根本是在耍她!

沒錯,他說這話根本不是出自於真心,他的眼在笑、嘴在笑,整個表情都在笑,但那笑可不是真誠的笑,而是擺明在開玩笑的笑。

他在戲謔她!

「你真是……可惡。」羅綺曼咬牙切齒,要不是家教太好,她還真想學潑婦當場大罵。

羅綺曼的反應讓符寬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難道他沒有表現出真誠?應該是,太嘻皮笑臉了,難怪人家沒當真。

「你拿我當玩笑,很開心嗎?」

「不不,我沒這意思。」顯然對方是開不起玩笑的。「我是覺得妳的神經太緊繃了,今天這場相親姑且就把它當成是場鬧劇,鬧一鬧、笑一笑不就好了。」

羅綺曼的呼吸因為生氣而急促。「我笑不出來,也不喜歡笑。」

她羅綺曼平常就嚴肅冷漠慣了,所以才會二十五歲而已,就常被母親或朋友笑說像個小老頭,她不喜歡笑,很認真的過著她的人生,不會把她的生活當成是鬧劇。

但很顯然,這位「符二公子」的看法跟她不同,他喜歡遊戲人生,她可不。

既然道不同,就沒什麼好說的。

「笑其實很簡單啊,妳只要嘴角放鬆,再把嘴巴的線條延伸開來,瞧,像我這樣,好像要發出一的音,這樣就是笑了。」

符寬還親自示範。

像他這麼愛笑開朗的人,還真難想像有人說笑不出來。

羅綺曼翻著白眼,她真的覺得今天這位「符二公子」是以耍她為目的。

「來,笑一個,很簡單的,妳笑起來的話應該挺美的。」那雙迷人的鳳眸配上似有若無的淡笑,肯定就像畫捲走出來的古典仕女美人。

「要笑你自己笑,恕我不奉陪。」羅綺曼拿起背包準備走人,臨走前不忘撂下話,「管你要不要拒絕,反正我是拒絕定了。」她才不要跟一個一直想教她笑的家夥相親結婚。

「餵,等一下嘛,妳真的要走了?不笑一個再走嗎?」符寬真的是玩上癮了,還頻頻呼喚羅綺曼的背影。

眼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符寬無奈的聳聳肩,大大的感歎,為什麼他「嘻笑人生」的哲學總是沒人肯接受呢?

罷了,反正今天這場相親已經「搞定」,接下來也沒事……符寬喚來服務生,點了許多他愛吃的甜點。

接下來就好好的享受人生,吃甜點吃到膩翻吧,哈哈!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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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8:00
第二章

春天暖暖的陽光不偏心的迤灑在醫院中庭的各個角落,無論樹梢、花瓣或是噴水池的水珠都感受到春天已造訪的幸福。

下午三點到四點是簡餐店最悠閑的時刻,只要生意不忙,羅綺曼都會溜出來躲到中庭她最喜歡的一角窩著,或是翻翻書或是聽MP3,這該是她一天下來最放鬆愜意的時刻。

私立澄光醫院位於北縣板橋,醫院建築采口字型。

佔地甚廣的中庭據聞還是請名家設計的,好讓病患跟醫師在無聊單調的就醫看診生活中,點綴出一些色彩。

羅綺曼很感謝當初這項提議的人。

像她這種得大半天都耗在醫院裏的人,每天看到的除了穿著白衣的醫生護士,就是生病的病患,或是神色哀戚的探病家屬,看久了心情也會跟著低落,還好有這一大片色彩繽紛的綠蔭花叢中庭,它真的能調節在醫院裏逐漸枯萎的心情。

羅綺曼並不是病患也不是家屬,她是在醫院附設地下商街裏工作的人。

目前身體狀況還算良好的母親,跟老鄰居阿瓊姨共同創業,年前頂下位於澄光醫院地下商街的簡餐店,每天早上十點營業到晚上八點。

顧及曾經動過心臟手術的母親一整天忙碌下來可能會體力不支,羅綺曼跟原本工作的花店老闆商量,她現在中午左右便會到簡餐店幫忙,晚上則是到學校上課。

這樣的生活雖然很累,但她很滿足。

父親在她國中時就因病去世,母親扛下家庭將她撫養長大,在考上大學那年母親因生重病無法工作,她於是放棄學業,一邊打工一邊照顧母親,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歲月裏,母親佔了很重要的位置。

所以她才會乖乖聽母親的話去相親──想起上禮拜那場荒謬的相親,羅綺曼現在還憤恨難平。

不出她所料,隔天母親當然迫不及待問她結果,她支吾說不出口,當時母親還以為她害羞不好意思。

她哪是害羞,而是真不知該怎麼說。

若她堅持「符二公子」是個惹人火大的笨蛋,眾人一定會說她挑剔故意找碴,但她又很緊張,那個笨蛋該不會對家裏的長輩說對她有好感吧?

還好,下午消息傳來,介紹人打電話給阿瓊姨,說符家感到很抱歉,意思就是說「符二公子」拒絕她了。

呼,還好~

當下羅綺曼是鬆了口氣,母親也能體諒,畢竟符家是何許人也,她們終究是配不上的。

不過話說回來,羅綺曼在鬆口氣後回想也難免不爽,她就知道「符二公子」在當下那一句「我對妳還挺有好感的」是在戲弄她。

哼,最好不要讓她再遇見他……

他們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要再見面可能性極低,羅綺曼只能將對「符二公子」的怨恨不滿放在心裏頭髮洩。

真是可惡的家夥……

「你好可惡!」一聲軟弱的嬌斥,幾乎沒啥殺傷力,透過矮叢傳入羅綺曼耳裏。

在矮叢後有人──這是閃入羅綺曼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

她休息的地方可是她尋覓過整片中庭後才找著的,沒料到今天會被外人「入侵」。

算了,今天就暫且先離開吧。

羅綺曼想起身,但她跟對方就僅隔著一道矮叢,距離相當的近,若她忽地站起來的話絕對會被發現。

她可不想被指責為偷窺者,她還是悄悄的彎著身離開好了。

「你怎麼可以欺騙我的感情,人家不依。」

「MS.蔡,妳可能誤會了,我並沒有欺騙妳的感情……」

羅綺曼移動的身軀忽然定住。

這男人的聲音好耳熟。

很像很像……羅綺曼狐疑的瞇起眼,真的很像。

她絕對沒聽錯,羅綺曼又緩緩的移回矮叢旁,她輕輕撥開矮叢的一方,決計看清楚正在說話的男女長相──

對於經常遇到的狀況,符寬雖然無奈,但也盡可能去化解對方的誤會。

「MS蔡,妳可能誤會了,我並沒有欺騙妳的感情。」

在女性人數多於男性人數的醫院裏,白衣天使經常將感情寄托在男醫生身上,尤其單身的符寬,他的好人緣,不擺架子是有目共睹的,但卻也常被誤會。

「符醫生,你別不好意思,你承認沒關係,我不會說出去的。」

「MS蔡,我真的不能承認。」因為他對她真的沒意思啊。

「那……你幹嘛在我生日那天送我小蛋糕。」還偷偷放在她的位置上想給她驚喜。

「我只是想謝謝妳上個月幫我整理櫃子裏的醫療資料。」

由於那天聽見護理站的護士說要幫MS蔡慶祝生日,他於是請助理到地下商街買下午茶時,順便幫他帶一份小蛋糕,再配上親手寫的卡片,請助理放到她的桌上。

「卡片上我有特地寫明,難道妳沒看到卡片?」

MS蔡美麗的鵝蛋臉上閃過尷尬跟不甘,她的確有看到,只是她以為那是符醫生愛慕她不敢說的借口。

也就是說,整件事都是她一廂情願往自己臉上貼金。

MS蔡懊惱的直跳腳,她不敢相信。

「符醫師,難道你沒有一丁點的喜歡我,或是對我有好感嗎?我長得這麼漂亮,整個外科的護理站裏也屬我最年輕有活力,每次去逛街都有男人找我搭訕呢!」

符寬哭笑不得,現在是怎樣,自我推銷嗎?

「MS蔡,妳別太激動,喜歡一個人可不能嘴巴說說就算。」

「可是每次你跟我們出去聚餐唱歌,你都會幫我倒飲料或是跟我多說幾句話,上一次你還送我回家,難道你忘記了嗎?」

「MS蔡,我對醫院每位女同事都是這樣的,送妳回家的原因是剛好順路,而且同車的還有其它兩位同事。」符寬提醒MS蔡。

「所以……你真的不喜歡我?」MS.蔡連聲音都在顫抖。

符寬很清楚的點頭。

「嗚……」MS蔡心碎的狂奔而去,留下一臉無奈的符寬。

他的性格本就如此,熱情大方,喜歡跟同事們打成一片,只要不妨礙到工作,他不介意跟小護士們說說笑笑,或是參與她們的邀約跟聚會。

醫生本來就是個很枯燥無味的行業,每天面對生病的病患或是無聊沈悶的手術,心情的調適是很重要的。

可真不知道是他調適的方法錯誤,還是在醫院工作的護士太過渴望感情,每每都很容易造成誤會。

像MS蔡這樣的事件,平均一個月至少都會發生一回,他早已見怪不怪且處理得遊刃有餘了。

接下來幾天,醫院裏關於他花心的消息肯定又會流傳……

罷了,反正他已習慣。

符寬聳聳肩旋身欲離開,突然聽見一聲微乎其微的冷哼從背後傳來,他直覺的又轉過頭去。

然後──

他看見了她,正在呲牙裂嘴的她。

「是妳!」他脫口而出。

「是妳!」

就是這句話讓羅綺曼腦海裏所有的疑惑在瞬間化開。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認錯人。

從撥開矮叢偷看的第一眼,她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那個穿著醫生白袍被護士以愛慕眼神注視的男人,就是上禮拜跟她相親的「符二公子」。

但不對啊,她記得清清楚楚,介紹人說「符二公子」是個國際知名的攝影師,工作經年累月都是在國外居多,但矮叢外的那個男人明明穿著醫生白袍,也就是說他是澄光的醫師。

可那長相模樣、說話的聲調跟口氣,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然後她聽見護士叫他「符醫師」……

等等,她想起來了,介紹人似乎提起過符二公子是雙胞胎,他還有個弟弟。

所以眼前她所看到的人是「符三公子」囉,會不會太巧了些……是真的太巧了,還撞見他被告白的畫面。

她對別人的感情私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那個「符醫師」長的跟他哥哥幾乎一模一樣,是雙胞胎當然像,但也未免太像了,兩個人好像是同一個人似的。

看小護士傷心的跑走,羅綺曼在心頭又補上一句:他們兄弟倆就連機車的性格都像。

眼看告白戲碼草草結束,羅綺曼也不再躲藏,她起身雙手環胸冷哼。

原來長得相似,連個性也一樣──沒救了。

她孩子氣的朝符寬的背影扮起鬼臉,卻沒料到他會倏地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接。

「是妳!」符寬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羅綺曼先是愣了一下。

等等!她跟符醫師應該不認識吧?但為何他會在乍見到她的第一眼直覺的說出:是妳!

「你認識我?」

「上個禮拜相……」啊,符寬咬住自己的舌頭,糟了,洩底了!他希望羅綺曼沒聽見剛剛他所說的話。

羅綺曼瞇起眼,口氣危險的說:「你要說的是,上禮拜的相親見過對吧?」

符寬是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你說話呀。」怒火正迅速的席捲全身。

「呃……」看來他低估了羅綺曼的反應。

「好,你不說我幫你說。」羅綺曼將心頭的猜想說出。「你,冒充你的雙胞胎哥哥符凱,上禮拜跟我在私人俱樂部相親,你還遲到一個半小時,不僅沒有任何愧疚之心,甚至還戲弄我。」

這下子真的慘了,完全賓果,被逮著了。

「呃,羅小姐,其實是這樣的……」阿彌陀佛,還好他並沒忘記她姓啥。「妳聽我解釋,先別生氣。」

他小心翼翼的瞅她一眼,哇,此時他們的週遭宛如下著冬雪,氣溫直降到零下二十度。

「我叫做符寬,是澄光醫院的醫生,我哥是符凱,他是個經常在國外流浪的攝影師……」

羅綺曼對符寬的自我介紹露出一副「這些我都知道,你在說廢話嗎」的表情,害得符寬趕緊轉移話題。

「符凱在相親的前夕臨時有工作進來,為了不臨時爽約只好請托我出席。」

借口,這完全都是借口,是符家公子玩弄女人的手段。

「你們用這方法開相親對像玩笑幾次了?我應該不是第一個吧?」富家公子哥閑來無事玩女人調劑身心,羅綺曼鄙視的很。

「妳誤會了,我說過這是突發狀況,以往不曾發生過。」誰知他母親會突發奇想替符凱介紹對象,還要他去相親。

鬼才會相信他的話。

瞧他剛剛解決愛慕小護士的告白,多麼的輕鬆、多麼的無所謂,反正他們這種男人從不曾把女人的真心放在眼底,真是太差勁了。

「是嗎?若是突發狀況,當天你來到時就該先解釋自己的身份,說你不是符凱本人,但你沒有。」羅綺曼嚴厲的指控著。

對,他的確沒有,這點符寬承認,當天他的確是以符凱的假身份前去的,但他認為不論他是否有表明身份都不會影響相親的結果。

「若相親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個因此喜歡上符凱的女人,你會怎麼想呢?反正都是要拒絕,所以對方喜歡的這份心情就可以不顧了嗎?」她也到這一刻才領悟,符寬只是敷衍的出席,最終的答案都是要「拒絕」的,畢竟他並不是符凱本人。

符寬對於羅綺曼的指責並沒有激烈的反駁,反而陷入認真的思考狀態。

羅綺曼說的沒錯,他跟符凱以為身份替換可輕鬆解決事情,但在別人眼裏其實是不顧對方感受的作為。

「妳說的沒錯,我跟符凱確實欠缺思慮。」符寬大方承認自己的錯。

羅綺曼嗤之以鼻,她並不認為符寬是真心認錯,反正她打從心裏厭惡他的作為。

「我道歉……」

「免了。」羅綺曼冷冷的回他。「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

符寬蹙眉。

「妳不能老是這樣子。」他突地說道。「把別人的好意跟歉意拒絕於千裏之外。」

「要你管。」羅綺曼覺得他很莫名其妙。

「打開心扉接受他人不是件困難的事。」符寬繼續苦口婆心。

「那又如何,你該不會又要教我怎麼扯動嘴皮笑了吧?」羅綺曼一副你別多管閑事的排斥神情。

「開心點,別老是一副小老頭模樣。」

羅綺曼真的受不了了,怎麼情況又變成是他在訓她?

「對了,妳怎麼會在醫院裏?」符寬突然想起。

他們兩人還真是有緣,本以為在相親過後不可能再見面。

「要你管!」

羅綺曼像噴火恐龍一樣,怒瞪他一眼後轉身跑開。

「餵,等等……」怎麼又跑了呢?隔著一道矮叢,符寬根本追不上去。

在女生堆裏向來很吃得開的符寬有種莫名的不是滋味。

第二次被女人給拒絕於千裏之外,還把他當成是病菌般迫不及待想遠離他!

難道是他的魅力已經消退了?還是羅小姐天生跟他不對盤?嗯……答案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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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沒看錯吧?

應該沒有。

揉揉眼睛再看清楚一點,確定是她沒錯。

本來是要經過A棟迴廊到B棟的私人辦公室,卻在轉角遇到主任,跟主任聊了約十來分鐘,主任離開後他無意識將視線往中庭望去。

然後,他又看到她了。

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穿著公主袖的白色襯衫及七分牛仔褲,頭髮紮高成馬尾,在中庭噴水池前的小廣場讀書給病患小朋友聽。

十幾個小朋友圍著她,聽她講故事。

也難怪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說故事中的她表情可生動的,一會兒模仿老人河神,一會兒模仿故事裏男主角憨厚的笑聲,下一秒又變成奸詐壞人邪惡的說話聲。

她唱做俱佳的表現頗受小朋友喜愛,個個聚精會神,隨著故事的起落發展又是緊張,又是開懷大笑。

符寬情不自禁的靠近,聽她說著《金斧頭銀斧頭》的童話故事。

「河神爺爺問說:這是你的斧頭嗎?阿才猛搖頭:不是不是,我的斧頭不是金子做的,我的是一把破破爛爛的斧頭,於是河神爺爺又遁入河裏……」

羅綺曼很專心於講故事上頭,沒有注意到符寬的靠近。

她真的挺有說故事的天分,聲音模仿得很自然,也會故弄玄虛,把小朋友的心情弄得一上一下隨著故事起伏。

怎麼前後差距如此之大,說故事時表情活潑生動,面對他時則是冷著一張臉,連笑容都吝嗇施捨一個。

符寬再次感歎自己的人緣是不是越來越差了?

不過,她又再次出現在醫院裏,顯然她經常出入澄光。

她是誰?他確定她並不是醫院的護理人員,難道是病患家屬?這可能性頗高。

「壞蛋阿福看到河神爺爺從河裏拿出一把金斧頭,他開心的大叫:對,那把斧頭就是我的!河神爺爺聽了非常的生氣,他拿出壞蛋阿福真正掉入河裏的斧頭對阿福說:你是個不老實的人,現在我要沒收你的斧頭,讓你知道做人要誠實,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千萬別起貪念……」

故事說完了,小朋友們開心的大聲鼓掌,其中有一個小小朋友直接跳入羅綺曼的懷裏,雙手攬抱住她的頸項。

「綺曼姊姊,妳下禮拜還會再講故事給我們聽嗎?」

「會,當然會。」

小朋友們得到羅綺曼的保證後開心的隨著家長離開,只剩下仍然賴在羅綺曼懷裏的小女孩。

此時,符寬走近跟她打招呼。

「嗨。」

羅綺曼望向來者,臉上原本給小女孩的笑容即刻垮掉。

她別過臉,甚至不想跟符寬正面對上。

倒是小女孩挺好奇的看著穿醫生白袍的符寬,天真的問:「你是醫生叔叔嗎?」

符寬蹲到有張可愛蘋果臉的小女孩前。「對,不過我比較希望妳喊我醫生哥哥。」

小女孩從善如流,用她天真的童音喊了聲:「醫生哥哥。」

符寬似乎隱約聽見有人說他不要臉──用很小聲的音量說著。

「好乖。」符寬摸摸小女孩的頭。「這位小美女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嬡嬡。」

「哇~好可愛的名字。」符寬從小朋友下手。「抱著妳的這位姊姊呢?她叫什麼名字呢?」

「她是綺曼姊姊。」

「餵,你怎麼可以利用小朋友,卑鄙!」來不及阻止嬡嬡陷入「壞人」的陷阱,羅綺曼惱怒的瞪著符寬。

「嬡嬡,姊姊說髒話,妳不可以學喔。」符寬成功引起羅綺曼的注意。

「卑鄙才不是髒話,你別亂說。」羅綺曼對懷裏的嬡嬡說:「嬡嬡乖,我們到另外一邊去,別理這個怪叔叔。」

小嬡嬡好奇的來回看著羅綺曼跟符寬,最後瞭然於心的發表她觀察後的感想。

「我知道了,綺曼姊姊跟醫生哥哥在吵架。」

羅綺曼輕蹙眉,她不想當小朋友的壞榜樣。

「嬡嬡,姊姊沒跟怪叔叔吵架喔。」

「如果沒有吵架,妳幹嘛叫醫生哥哥是怪叔叔,醫生哥哥長得很帥,不是電視上演得那種壞壞的怪叔叔。」

符寬聞言失笑,嬡嬡真是可愛,還會替他美言。

羅綺曼怒瞪符寬一眼,他連忙僵住發笑的嘴角。

「嬡嬡,妳的綺曼姊姊是在生我的氣沒錯。」

「醫生哥哥你為什麼惹綺曼姊姊生氣呢?綺曼姊姊人很好的,她不會隨便生氣,一定是你不對。」

「沒錯,是醫生哥哥的錯,可是醫生哥哥已經跟綺曼姊姊道歉了,但她還是不肯原諒我。」

符寬說這話時,還偷覷了羅綺曼一眼。「嬡嬡,妳幫我跟綺曼姊姊求情好不好?」

嬡嬡很認真的點頭,在她小小的腦袋瓜裏認為,是朋友就不該吵架。

「綺曼姊姊,妳可不可以原諒醫生哥哥?他知道自己做錯了。」

充滿信賴跟天真的小眼眸瞅著羅綺曼,害得羅綺曼根本無法拒絕。

嬡嬡是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小朋友,從出生就經常以醫院為家,她們就是在醫院的中庭認識的,她很喜歡嬡嬡的懂事,也心疼她小小年紀就得承受身體的疼痛。

最可惡的就屬符寬,竟然利用小朋友。

她用眼神告訴符寬,他卑鄙的程度真是無人能敵。

「綺曼姊姊好不好啦,不可以生氣了,生氣會變老喔。」

羅綺曼溫柔的對嬡嬡說:「好,我答應妳。」

「耶,太棒了,醫生哥哥,綺曼姊姊答應不生你的氣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謝謝嬡嬡的幫忙。」

符寬伸出手,嬡嬡也伸出她的小手,兩手交握。

嬡嬡笑得很開心。

羅綺曼對符寬是很不滿的,但既然已經答應嬡嬡,她也不好推翻自己答應過的承諾。還有,看他對待嬡嬡的模樣──這個男人是打從心裏喜歡嬡嬡,而不是為了利用嬡嬡來達成目的。

看在他還算有心的份上,羅綺曼決定稍稍收起對他的敵意,以後若還有機會再見面,不會再擺臉色給他看,只是兩人之間要更進步到像朋友般──很難。

符寬看看手錶,他待會兒還有個手術必須離開了。

他又撫了撫嬡嬡的頭,再次謝謝她。

起身,他笑望著羅綺曼。

「綺曼……」他直呼她的名字。「我們要不要也握一下手,當作言和了呢?」

說完,他伸出手等待著。

羅綺曼在嬡嬡的期待目光注視下只好也伸出手來。

他主動的握住她的纖纖柔荑上下晃動。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有著健康膚色的臉龐上,他咧嘴笑,滿意今天意外的收穫。

倒是羅綺曼有些不滿的賞了他一記白眼。

這男人……她不得不承認,長得真的不賴,他的笑容足以「傷殺」方圓百裏內的女人心。

不過,不包括她在內──羅綺曼堅持自己剛剛絕對沒有因為他的笑而心臟漏跳一拍,絕對沒有。

「午安,這是您訂的餐盒,共五個請簽收。」

中午十一點三十分,羅綺曼開始在醫院各樓層分送外訂的便當,來到九樓的護理站,她將手裏最後的五個便當置於櫃檯,並且請裏頭的護士幫忙簽收。

「謝謝,下個月開始,我們簡餐店有做促銷活動,訂滿五百元就會再加送小菜……」羅綺曼很認真為簡餐店宣傳,然後將簽收單收妥,準備下樓回簡餐店。

她一回身正好看見穿著白袍的符寬跟另外一名醫師迎面走來,她下意識趕緊低下頭,祈禱符寬沒有認出她來。

符寬的確一開始並沒有看到她。

只是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因為她穿著鮮豔的橘色圍裙跟頭巾,他好奇的又多瞅她一眼這才發現。

「嗨,綺曼。」符寬可熱絡的,搞得好像兩人很熟般。

羅綺曼蠻不甘願的回應。「嗨。」

符寬眼尖的注意到她的裝扮,還有圍裙上的店名,恍然大悟。

「原來妳是在醫院的地下商街工作。」難怪她常出現在醫院中庭。

「對。」不僅名字被知道了,連工作的地點也被發現,她明明很不想跟他有所接觸的。

羅綺曼有注意到站在符寬身旁的醫生,正好奇的打量著她。

她不喜歡被打量的感受。

況且在醫院裏頭,他們這種穿圍裙的服務業者,跟穿著白袍的醫生總感覺有著一大段的差距。

或許他的同事便是好奇為何符寬會認識在地下商街工作的女人,還一副很熱絡的樣子。

「我得下樓了,再見。」最好不要再見。

羅綺曼索性放棄很難等的電梯,決定走樓梯下樓。

「綺曼,等等。」

符寬拋下醫生朋友追了上去。

一聽見符寬追上來的聲音,羅綺曼的腳步更快了。

她幾乎是用跑的下樓,不過符寬也不是省油的燈,手長腳長的他即刻追上,逼不得已羅綺曼只好停下步伐。

「你幹嘛一直跟在我後面?」

「誰叫妳看到我就跑,妳跑我就追,這反應就姑且稱之為雄性動物的直覺反應吧。」

「這話一點都不好笑。」很冷。

「會嗎?我倒覺得挺有笑點的。」符寬很認真的跟羅綺曼討論起這話題。

羅綺曼有些不耐煩的斜睨他一眼。

在還沒有認識他以前,她所看見的醫生都是行色匆匆很忙碌的模樣,唯有他好像很閑,閑到總會黏著她說些冷笑話。

「我很忙,你到底想做什麼?」

符寬想了一下。「中午了,是該吃午餐的時候。」

羅綺曼沒好氣的說:「很好,不送,快去吃。」她只差沒雙掌合十恭送他離開。

符寬比比她圍裙胸前的店名。「跟著妳就有的吃了。」

「安心簡餐店」顧名思義就是賣簡餐的地方,他正好不曾光顧過,擇日不如撞日,他決定今天就去吃。

「不歡迎?」他問。

「不會。」豈有拒絕客人上門的道理,既然他要來吃就來吧,不過……

「小店小本經營,恕無折扣。」

「當然當然,這我瞭解。」基本上以她對他厭惡的程度,沒在他要吃的飯裏下瀉藥,他就該感激萬分了。

於是羅綺曼讓符寬跟著她下樓,讓他正式踏入屬於自己的地盤。

很莫名其妙的,不過是一頓午餐而已,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符寬卻能跟她母親,還有阿瓊姨打成一片。

他甚至還開口喊她母親為「美霞姊」,惹得她母親嬌笑連連,頻說他們年紀相差太大,不能叫「姊」得叫「姨」。

阿瓊姨也抗議了。

「你喊她姊叫我姨,那我豈不是比美霞硬大出一個輩份。」

於是符寬連忙改口,叫阿瓊姨為阿瓊姊。

頓時她母親跟阿瓊姨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二十歲的女人笑得心花朵朵開。

羅綺曼在一旁是又鄙視又輕蔑,這男人只會耍嘴皮子,甜言蜜語那麼厲害,她還真懷疑他的醫術,該不會是個只會用嘴巴說的「兩光」醫生吧?

「你的湯。」羅綺曼送湯來,用力的置於桌上,導致碗裏的湯溢出濺到符寬的手背。

「唉啊,綺曼,妳怎麼這麼不小心。」母親皺著眉指責羅綺曼。「快跟人家道歉。」

「不必了,美霞姐,綺曼她又不是故意的。」

錯,她是故意的。

「對、不、起。」咬牙切齒,說的心不甘情不願。

「真是對不住,我家綺曼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平常她對客人不會這樣的。」羅媽媽感到萬般歉意。

「沒關係,這是我應得的,我對綺曼做過錯事。」

「你認識我們家綺曼?」

「對。」符寬趕緊坦白。

他說出自己的身份以及之前佯裝符凱跟羅綺曼相親的經過,也補充說明後來跟羅綺曼在醫院再次見面後,她對他有所不諒解的態度。

「原來你是符家的三公子!」周美霞不敢置信。

家大業大對她們來講,宛如不同世界的符家人竟然就坐在她的身旁,甚至還稱呼她一聲姊,態度親和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實屬難得啊!

「千萬別這麼叫我,我不習慣,美霞姊還是叫我符寬好了。」

「好,那你也叫我羅媽媽。」他可是跟女兒同輩份的,雖然說女兒失去跟符凱認識的機會,不過這會兒又來了個符寬,這是不是表示……

羅綺曼在一旁不可置信,母親幹嘛對「欺負過她的人」如此友善。

「綺曼過來。」

羅綺曼不是很甘願的走到桌旁。

「幹嘛?」

「人家符寬都真心跟妳道歉了,妳就別小家子氣,態度好一點。」

什麼跟什麼,她小家子氣?!

羅綺曼一肚子火,無奈在母親面前發不得。

「羅媽媽,妳別誤會,綺曼其實已經原諒我了。」這是真的,符寬連忙解釋。

「那更是不應該,瞧瞧她,這是原諒人的態度嗎?她過世的父親好歹也是個老師,從小該有的禮儀禮貌我哪樣沒要求,沒想到她長大後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開始了,她老媽厲害的哀怨碎碎念又要開始了!

「媽,我知道了,我立刻道歉。」

她轉向符寬:「符醫師,您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先前對你不好的態度。」

符寬只好硬著頭皮接下羅綺曼的道歉,他沒有料到的是,羅媽媽會因為他的身份對他禮遇有加,不僅沒怪罪他欺負自己的女兒,反倒叫羅綺曼跟他道歉!

唉,看來他似乎弄巧成拙,現在羅綺曼不僅不會原諒他,八成會更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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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今天簡餐店的客人特別多,一直忙到晚上七點才匆匆換下衣服,準備到學校去。

「來得及嗎?綺曼。」母親關懷的詢問。

「應該可以。」

其實是來不及了,但羅綺曼不想要母親擔心。

今天還是學校期中考試的第一天,她現在從醫院轉搭公車到學校,應該是趕不上第一堂的考試了。

她之所以會比較晚離開的原因是母親下午突然偏頭痛不舒服,她希望母親能多休息,再加上晚上的生意特別好,她離開的話人手肯定不是,母親也會過於勞累。

羅綺曼匆忙的撈起背包套上外套……

「綺曼等一等,我找到人可以載你一程了。」聽到母親的呼喊,羅綺曼停下步伐回眸。

只見母親開心的迎向一一

「符寬,你接下來還有事嗎?」

「沒事了,羅媽媽,我剛下班。」正好符寬走進簡餐店裏,羅媽媽簡直就像發現新大陸般欣喜。

羅綺曼可不,雖然說有現成的司機可以讓她趕上第一堂考試的時間,可那司機若是符寬一一還是算了。

羅綺曼打算偷偷溜走……

「那正好,可不可以麻煩你載綺曼到學校去,她今天被店裏耽擱了點時間就快要遲到了。」

羅媽媽用眼角瞄到羅綺曼快要離開簡餐店的身影,一邊急著喚她回來,一邊等待符寬的回答。

「當然可以。」符寬也看見羅綺曼越來越遠的背影,顯然她比較不願意。

「綺曼別走,快點過來,人家符寬願意戴你列學校去。」

羅綺曼雙肩一垮,她還是被逮到了,只好無力的回到母親面前。

「媽,這樣太麻煩人家了。」她的表情有點虛假。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符寬笑瞇瞇的回答。

「真是太好了,快去快去,別耽擱了。」羅媽媽心急的推羅綺曼跟符寬趕緊上路。

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羅媽媽滿是欣慰,她真的蠻喜歡符寬這男孩子的,他不僅一點權貴子弟的傲氣都沒有,對待長輩的態度更是和善,這樣的好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雖然綺曼跟符家二公子沒緣分,不過卻也陰錯陽差的冒出了個雙胞胎弟弟。

這幾天符寬往店裏跑得挺勤的,搞不好他是對綺曼有意思……羅媽媽忖度盼望著。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才剛坐上符寬的香檳色LEXCS座車,羅綺曼即刻開口頗為無力的問道。

「啥?」

「你要的原諒我給了,我也沒那麼大的火氣可以從相親那天延續到現在,既然如此你可以少在我面前出現嗎?」

聞言,符寬的心受到嚴重的打擊。

「我長得很醜嗎?為什麼你總是一再排拒我的出現?」熟男心都出現龜裂了。

羅綺曼的額頭冒出三條黑線。

「不如我這樣問好了,你又何必在意我是否已經原諒你,我跟你的生活圈不同、朋友圈不同,以前不曾相遇,未來也不可能熟識,你不必在意我的感受不是嗎?還是你的神經過敏到非得每個女人都要喜歡你不可?」若非瞧過他對告白他沒自戀到那種程度。

符寬否決第二項可能性。

「至於為何在意你的感受,甚至不惜侵入你的生活圈護士的拒絕,她真的會這麼以為。

「若每個女人都喜歡我的話,我恐怕會瘋掉。」

「這麼說好了,我覺得你挺有趣的,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羅綺曼的眼神寫著不可置信。

「瞧你,又再懷疑我了。」唉。

「我哪裏有趣?」還有人說她雖然才二十五歲,行為舉止思想卻像是三十幾歲的女人。

「你在相親場合教訓我時,那表情好玩極了,還有,即便你知道相親的對象是符家人,也不見你有多興奮,甚至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拒絕的心態前來赴約的,對吧?」

羅綺曼承認符寬猜對了,可是……

「就因為這樣你覺得我有趣?」到底有趣在哪裏,她還真不知曉。

有錢人家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

符寬點頭。「身為符家人,我已經習慣當別人一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就等著被捧上天,甚至不管我做了什麼任性的行為或話語,都不會有人責怪我。」

「廢話,週遭的人巴結跟奉承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得罪符家人。」羅綺曼帶點諷刺的說。

「沒錯,可是你沒有。」符寬喜歡她的率真。「你明確的指出我跟符凱交換身份是非常輕率且不頤及對方想法的行為,你更是不怕得罪我,還一直嫌棄我。」

她的確是如此。

「知道我嫌棄,你還黏上來。」這男人臉皮還真厚。

符寬聞言大笑。「嫌貨才是買貨人。」

「拜託,我可沒要買你。」況且他身價太高,她也買不起。

「呵呵,不買可以,當個朋友也不行嗎?」

羅綺曼搖頭。「不行,不適合。」

「哪裏不適合?」

「生活環境、成長背景、工作內容……通通不適合。」

「在我聽來這些都不成問題,只是交個朋友而已,需要顧及這麼多嗎?」

羅綺曼聳聳肩。「好吧,若以上條件都無須顧及,有一點倒是挺重要的。」

「哪一點?」

「年齡。」

「啥?」

「這位大叔若我記得沒錯,你應該已經三十幾了吧!」當初相親前介紹人說過符凱今年三十一歲,符寬跟他是雙胞胎年紀當然相當。

「我才三十一而已。」符寬極力抗議。

「三十一業是三十好幾。」羅綺曼笑得像抹了蜜的刀刃。

符寬啞口無言。

「而我今年才二十五歲,人家說三歲是一個斷層,我跟你之間就有兩個大斷層,這樣如何當朋友呢!」羅綺曼搖頭再搖頭,「啊,到了,麻煩前面停車,掰掰哆,大叔。」

最後這一句「大叔」就像一把箭直直射進符寬的心窩裏,待他回過神來,羅綺曼已經下車進學校了,他望著空無一人的校門口,苦笑。

他這算不算被羅綺曼回砍一刀?

呵呵,不過這小妮子真的很有趣,他決定一直黏著她,直到她答應當朋友為止。

羅綺曼強烈懷疑符寬是橡皮糖的分身。

都跟他說過彼此的年紀「懸殊性」太大不適宜當朋友,他仍然不放棄,還是習慣往簡餐店跑。有時候是來用午餐,有時候下午沒診時也會過來喝杯咖啡,母親跟阿瓊姨可是很吃他俊挺容貌跟猛男身材那一套,只要店裏不忙,都會黏著他,跟他閑話家常。

話說回來,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像他這麼長舌。

「你怎麼又來了?」中午時分店裏正忙,母親跟阿瓊姨在廚房,羅綺曼負責外場服務。

符寬微微一笑。「每天都要吃午餐的,不是嗎?」

「對,但這地下商街有很多店。」意思是,你無須常光臨我們這裏。

「羅媽媽要是知道你把上門的客人往外推……」他喜歡跟她抬槓。

「要吃什麼?」羅綺曼可沒那個興致。

「排骨飯。」

「下次一份算你一百五,看你還會不會常來。」羅綺曼小聲嘀咕的說。

符寬有聽見她的嘀咕。他莞爾一笑,覺得羅綺曼真是個彆扭到裉可愛的小女人。

符寬不想開口跟羅綺曼鬥嘴,廚房裏卻倏地傳來尖叫及鍋碗摔落地面的響聲。

羅綺曼一驚,連忙奔進裏頭。

符寬也跟在她身後,奔入廚房。

廚房裏羅媽媽被熱湯給燙著手臂,情況嚴重,嚇得阿瓊姨驚慌失措不已。

「天啊!媽……」羅綺曼奔到母親身旁,看母親一臉難忍的疼痛,她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倒是跟在後頭的符寬動作迅速的抓起羅媽媽的手往水龍頭不放,他扭開水籠頭以冷水衝刷燙傷的部分。

以醫生的專業,迅速判斷羅媽媽的傷勢,燙傷的面積幾乎涵蓋整條手臂,程度以肉眼觀察至少是淺二度,應該已經傷到真皮表層。

「有剪刀跟紗布嗎?」

慌亂中,羅綺曼連忙從抽屜找出剪刀跟紗布,符寬用剪刀剪開羅媽媽的衣袖,再將手臂浸泡到冷水中。

「羅媽媽,待會兒我們上樓處理燙傷的傷口,會有點疼,但你別怕,我會親自幫你處理的。」他不忘安慰羅媽媽。

看著母親被燙傷的手臂,羅綺曼淚眼汪汪。

還好符寬正好在店裏,要不然她一定會慌到無法處理現場的狀況。

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呈現驚慌的狀態。

符寬注意到了,連忙安慰她說:「別慌。這裏是醫院,我是醫生。」

他將泡過冷水的手臂蓋上千淨的紗布。

「我們現在上樓去。」

羅綺曼要阿瓊姨留在店裏,她則是陪著母親到樓上處理燙傷的傷口。

診斷的結果,羅媽媽的手臂果然是二度灼傷,還好真皮部分傷到的並不多,符寬親自為羅媽媽上藥。

整個過程當中羅媽媽還比較堅強,倒是在一旁的羅綺曼捂著嘴不時的哽咽。

符寬輕歎一口氣。「綺曼,你先到外頭去好嗎?」

不然她激動的反應會影響患者的情緒。

羅綺曼原先不依,後來是在母親的要求下才離開到外頭去。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門診室的門才被打開,符寬從裏頭走出。

「我媽呢?」羅綺曼衝過來。

「護士在幫她做後續的處置。」

看著羅綺曼紅通通的眼眶,符寬想起剛剛羅媽媽在診問跟他說的話。

「那孩子太緊張了……其實也不能怪她,在她國中那年,她父親罹患癌症,走得太倉促,前後短短不到三個月,後來我又突然心臟病發嚇壞了那孩子,她常跟我說,要我保重自己的身體,別留下她一個人……」

也難怪羅媽媽只是燙傷而已,她的反應會如此激動。

「乖,眼淚擦一擦,沒事了。」符寬輕聲的安撫著她。

他貢獻出自己的雙臂,將情緒終於從緊繃而鬆懈下來的羅綺曼擁入懷裏。

此時的羅綺曼的確需要安慰,再也顧不得在此之前她跟符寬的關係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她窩進符寬寬闊的胸膛,汲取他給子的溫暖。

他輕拍她的纖背,安撫她。

胸膛傳來她的哽咽哭泣聲,符寬心微微凝疼,撫拍的動作又更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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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9:05
第五章

羅綺曼已經在醫院中庭刻意徘徊了好些天。

「這個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之前不喜歡他出現在眼前,卻每回到中庭都會意外碰面,不然就是三天兩頭到店裏報到。

結果現在她有事想找他,他卻整整一個禮拜沒出現,她只好到中庭來碰碰運氣。

怎麼感覺他好像憑空消失了般,羅綺曼心情莫名受到些許影響。

流言可畏,她又不能上樓到門診找他。尤其符寬在澄光醫院的超高知名度,澄光醫院裏所有單身的女性,不論是護士、醫生或工作人員,應該有九成左右都對他有著隱約暗藏,或是大膽顯露的情意吧?

要是她直接上門診找人……呃,接下來的日子,她可能會在澄光混不下去。

很難想像每天被愛慕的目光追著跑的那種感受,那肯定很不自在,或許符寬已經習慣也說不一定,以他的身價,所有他生活工作週遭的女人,都會抱存著一絲絲的小希望,心想著,或許有一天會被符家三公子看上,飛上枝頭當鳳凰吧!

聽聞八卦,澄光醫院的院長獨身女似乎也是對符寬情有獨鍾。

符家三公子配上院長千金,挺搭的啊,只是未見符寬有積極的動作,聽說兩人依舊維持朋友的關係。

朋友,也對,他該交的朋友應該是院長於金之類的,而不是她這種平民小老百姓。

說來說去,她還是覺得符寬那顆腦袋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好像跟平常人不同,思考邏輯方向更是與常人相反。

「說他怪又稱不上哪裏怪。以為他是正常卻又感覺不太正常……」

「你在碎碎念些什麼?什麼正常又不正常的?」符寬倏地從她身後冒出來,嚇了羅綺曼好大一跳。

她從矮泥牆上跳起來,猛拍胸脯,只手指著他一一

「你、你、你背後靈啊,嚇死我了!」

符寬對羅綺曼所用的詞語感到新鮮好笑。「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用背後靈來形容我,呵」可。」

他真的不太正常,被說成是背後靈還這麼開心,羅綺曼等心跳恢複正常後才開口說話。

「要不然大家都怎麼說你?」

「嗯……帥哥醫生、猛男醫生,或是親切可愛之類的形容詞。」

羅綺曼做嘔吐狀。

「可愛?」眉毛懷疑的提高。

這麼健壯高大,被稱為可愛?

「呵呵,通常都是六七十歲的老奶奶才會這麼說我的。」

「難怪……」

「你剛剛嘴巴唸唸有訶,說什麼正常不正常,你在說誰?」

「沒有,我自己無聊胡言亂語而已。」羅綺曼趕緊將話題帶開,千萬別被他察覺,她嘴裏說的不正常人就是他。

「怎麼這些天都不見你的人影?」害她想找他「答謝報恩」都找不到人。

「你想念我?」符寬笑著說。

「很難笑。」

「喔,綺曼,你真是不懂欣賞我的幽默。」符寬抗議。「羅媽媽的手,複原的如何了?」

「很好。」羅綺曼就是為這件事找他的。「我想跟你道謝,卻找不到你。」

「原來你是為了道謝找我,而不是因為想念我。」符寬顯然還念念不忘「想念」這件事。「我出國參加醫學研討會,昨天才回國。」

原來如此,才會不見人影一個多禮拜。

「下禮拜天你有休假嗎?」

符寬頷首。

「挑間餐廳我請你吃飯。」是為了答謝那一天他的幫忙,還有出借他的肩膀。「先說好,不可以用你的水準挑餐廳,我的薪水不高,負擔不起太貴的。」

符寬開心的允諾。

雖然是以道謝為由而請吃飯,至少綺曼對他已經釋出善意,符寬欣喜的接受邀約,至於餐廳嘛……

羅綺曼大概不曉得他向來喜愛過著「平民」生活,上回相親的高級俱樂部,他雖然擁有會員身份卻鮮少前往,不過是吃頓飯,當然是要挑讓自己會很自在的場合。

他挑了家位於三重的路邊百元熱炒店。

矮小擁擠的桌椅板凳排列在人行道上,喧騰熱鬧的吵雜聲讓人說話都得放大音量,符寬跟羅綺曼就坐在人行道最靠馬路旁的位置。

「要吃些什麼?」符寬拿起點菜單俐落的勾選。「來兩瓶台灣啤酒。」他跟服務生說。

瞧他自在熟悉的態度,羅綺曼簡直看傻了眼。

「你常來這種地方?」

「對。」

這可是一般平民小老百姓才會來的地方,無論家庭晚餐或是公司同事聚餐,一道菜才一百元,不是精緻的大餐,卻能吃飽喝足又不至於讓皮夾太過失血,非常划算。

但……他是符寬耶。

望族符家的三公子,他本人的身價至少以億來計算,怎麼會挑這種地方用餐呢?

「有一回跟同事聚餐來過後就發覺這地方挺不錯的,氣氛熱鬧自在,還能吃到這種家常小菜,之後就成為熱炒店的常客。」

羅綺曼咋舌,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看到偶像明星原來也會上廁所般,挺莫名的感受。

「真難以想像……」

羅綺曼看符寬用桌邊的開瓶器打開玻璃瓶裝的啤酒,注入啤酒杯裏,他的動作優雅自在,原來整型外科醫生的手不僅僅適合拿手術刀,開啤酒也是挺有一套的。

「怎麼了?你不習慣這種地方嗎?」符寬瞧羅綺曼從一坐下就萬般奇怪的神情。

羅綺曼搖搖頭,「我不習慣的是你的行為表現,能讓你感到自在的應該是像相親那次的高級場合。」

符寬笑著解釋:「我的確擁有幾家私人俱樂部的會員資格,不過我很少去,除非跟我的律師大哥一同吃飯,總不好叫我大哥跟我一起坐在這種小矮凳上吧!該怎麼說呢,我大哥天生看起來就挺尊貴的,比較符合你腦袋中『符家人』的樣子。」

「我腦袋裏沒有特別認定的『符家人』樣子。」

符寬才不信,羅綺曼對有錢人的歧視意味可是很明顯的,不過這都是他惹的禍,她本人並無偏激想法,他學乖了,不予以反駁。

「收到你的邀約我真的很開心,真沒想到我們還能夠同桌坐在一起吃飯,這表示我們離朋友又更靠近了。」

對他的「不解風情」,羅綺曼白他一眼。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要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請你吃飯。」要不是心裏頭的障礙已經解除,要她跟他同桌吃飯,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嗎?」符寬又驚又喜,原來羅綺曼已經當他是朋友了。

他開心到要服務生多拿幾瓶啤酒來。

「餵餵,該不會當朋友的第一天,我就被你喝倒了吧。」羅綺曼開玩笑的說。

「不會不會,是朋友的話今天這頓就讓我買單。」其實誰請誰又何必介意。

「不行,今天這頓也算是要答謝你而請的,況且,若要你買單的話,我可要挑間昂貴點的餐廳大A你一頓。」

「這有什麼問題。」他一點都不在意被A的,說明白點,他一點都不在意被羅綺曼A.

此時服務生送上熱騰騰的熱炒,符寬跟羅綺曼都餓了,他們添了兩大碗白飯,愉快的吃飯、飲酒、聊天……

由於兩人的心情都挺不錯的,幾瓶啤酒很快就分享光了,而恰巧整點上班肋酒促小姐第一眼便看上符寬的「美色」,穿著酒商提供的制服,短裙加上小可愛及馬靴,黏到符寬身旁。

「帥哥,要不要喝喝看我們家的啤酒,現在買六瓶送一個吻喔!」酒促小姐用那會膩死人的嗲聲說著。整個身軀幾乎都跟符寬貼在一塊了。

羅綺曼一口啤酒差點從嘴裏噴出。

買六瓶送一個吻?這大概是只有符寬才有的「福利」吧!

符寬客氣的婉拒酒促小姐的好意,並且稍稍將身子拉開,以保持距離。

但酒促小姐不死心又黏了上去。「不然買三送一好了,這特別的優惠只給帥哥你喔!」

噗!羅綺曼這回真的噴出灑來,沒辦法,情況真的太好笑了。酒促小姐的「送一」指的應該不是加送一瓶啤酒,而是一個吻。

酒促小姐火大的瞪她一眼,嘴裏似乎叨念著很不衛生之類的話語;符寬則是連忙遞衛生紙給她,用埋怨的眼神瞅她一眼。

怪她在一旁只顧著看成,也不會替他解圍。

唉喔,憑他的聰明機智跟能言善道,小小的一個酒促小姐是很好打發的。

「再給我們三瓶啤酒好了,不過不用送贈品,要不然我女友待會兒可能會拿椅凳砸我。」

酒促小姐一聽只好放棄獻慇勤,她臨離開前還送給羅綺曼一記狠毒的目光。

羅綺曼做了個「我怕怕」的小動作,雙手猛拍胸口,她直笑:「你害我被瞪。」

「哈,誰叫你不救我。」」

「你的桃花太旺,誰救得了。」羅綺曼回他:「在醫院裏受歡迎也就算了,來吃個飯也有辣妹投懷送抱。」

符寬敏感的瞇起眼。「你有聽到什麼八卦嗎?」

「多的很。」羅綺曼也據實以告,她拿出手指頭來數數。「醫院院長的獨身女、某某種女醫生、某某護士長、某某小護士……」

「夠了夠了,別數了。」尤其她特別強調的「某某」聽起來還真礙耳。

符寬求饒。

「我真怕接下來我會成為符醫師緋聞事件簿的女主角之一。」羅綺曼露出敬謝不敏的表情。

符寬看了心裏挺不舒服的。

「你的表情寫著好像跟我牽扯上是多麼倒黴的事。」

羅綺曼摸摸自己的臉頰。「有這麼明顯嗎?」

「有,非常明顯。」他沒好氣的回答。「你真傷我的自尊心。」

羅綺曼很訝異。「已經有這麼多女人愛慕你了,難道你還不滿足?」

「這無關滿不滿足的問題,我是那麼自戀的男人嗎?只是聽到你這麼講,心情難免小小介意了一下。」

「喔,既然只是小小介意,待會兒應該就可平複了。」她可不想接下來的時間都花在安慰一個自尊心受損的男人身上。

「我不好嗎?」

羅綺曼覺得符寬這問題問得很莫名其妙。

「不。你眾所周知的好。」外貌好、身材好、學曆好、工作好,最重要的是,家世好到不得了。

「那你有哪裏不滿意的?」符寬承認,被羅綺曼這麼明顯的「嫌棄」,自尊心一時降到谷底。

羅綺曼的眉頭都打結了。「我沒有不滿意。」

「但你也沒有很滿意。」

「我滿不滿意不重要,總之,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關你啥事。」話題怎會繞到這邊來呢?

「若我身旁的朋友有你喜歡的類型,我可以幫你介紹。」

原來是想當媒人公。

「免了,謝謝。」羅綺曼埋頭苦吃,閃避這話題。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又開始回絕我的好意了。」符寬可憐兮兮的指控。

吼!羅綺曼發現自己真的拿符寬沒轍。

「我又沒談過戀愛,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型。」逼她只好承認。

「沒戀愛過?一次都沒有?」符寬的眼神跟口吻都充滿好奇。

「對。」

真是的,非得要她承認這麼丟臉的事實,都是二十五歲的輕熟女了,卻未曾識得情滋味。

符寬沒有取笑羅綺曼,倒是有些訝異就是了。

「暗戀也不曾有過?」

「暗戀……」羅綺曼的小臉倏地想起了誰,臉頰無法遏抑的染紅,小腦袋卻搖得像波浪鼓。「不,沒有,沒有暗戀。」

虛長她幾歲的符寬可不是笨蛋,瞧她臉紅成那樣,心裏肯定有鬼。

「改天我幫你介紹吧。」他故意這麼說。

「真的不用了,你的朋友肯定不適合我。」

「你看,你又潛意識裏排擠我了。」符寬抗議。

「我沒有。」羅綺曼趕緊解釋:「唉,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你真的不必替我介紹。」

「好吧。」

符寬口頭上是放棄了,但心裏卻想著,羅綺曼肯定是對心裏暗戀的那個人情有獨鍾,要不然何必為了他而不肯去認識其他男人呢?

話說回來,他又何必在意羅綺曼暗戀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或是長什麼樣子……

符寬悶悶的喝了口酒,或許是因為他非常關心羅綺曼的緣故,不希望沒談過戀愛的她被男人給欺騙了。

應該是這原因沒錯,他忖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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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19:22
第六章

「朋友」的定義為何?符寬曾想過這閃題。

他喜歡交朋友,男的女的,合得來不特別討厭即是朋友,一起吃過飯能聊上幾句的也算朋友。

在他們三個兄弟當中,就以他朋友是最多的。

他的個性較活潑多話是其主因,還有他交友並不受限於身份地位,不像大哥符爾,交往的均是跟他同等級,屬於社會金字塔頂端的朋友。

至於雙胞胎哥哥符凱,他的朋友等級落差性就挺大的,在世界各國遊定工作的他,同樣也是什麼朋友都有,只是他作風較低調,個性酷得不得了,朋友的數量並不多。

而他,真的是什麼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男女不限。

只是……女的朋友真的就比較麻煩,一旦對方對他存有「私心」,兩人的關係就非常難以界定跟拿捏。

好比黎美芯,她是澄光醫院院長的獨生女,目前是台灣某財團旗下交響樂的首席鋼琴手。

叩叩,說人人到。

嬌小的黎美芯倚在他辦公室未合上的門板,禮貌的敲門提醒她的到來。

「哈囉,有空陪我吃個午飯嗎?」

「當然。」

美芯是朋友,這點符寬很確定,但她對他卻有男女之間的情感,只是礙於身份跟面子問題僅能做隱喻的示好。

符寬陪黎美芯到地下商街的義大利餐廳用餐,雖然他比較想吃的是「安心簡餐店」的排骨飯。

黎美芯條件不差,是眾多男人追求愛慕的對象,只可惜她給他的感覺不對,儘管院長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自己的女兒美言,他仍舊

還好他不需要像八點檔連續劇的劇情般,為了大好的前程決定犧牲真愛娶院長獨生女。

因為澄光醫院最大的股東便是符家,父親當然是希望將來他能擔任院長,只是他生平無大志,興趣缺缺。

在用餐間,符寬一如往常談笑風生,惹得黎美芯嬌笑連連,眼波流轉問又顯露出更多對他的愛意。

符寬只能視而不見。

「下禮拜日我在國家音樂廳有場鋼琴獨奏表演,你願意賞光嗎?」用餐結束前,黎美芯拿出裝在粉藍色信封袋裏的音樂會入場券遞給符寬。

符寬不好意思拒絕,他收下票,但也不想給黎美芯過多的希望:「我不太能確定,怕會有臨時的手術進來。」

「沒關係,票共有兩張,希望你能夠跟朋友一起來。」黎美芯雖然有些失望,卻不得不展現氣度。

她愛慕符寬已經多年,幾乎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一顆心便已淪陷,她期盼著,期盼符寬有一天能夠回應她的愛意。

只要他仍維持單身,身旁沒有女人出現的話,她依舊存有希望。

用完午餐後,符寬展現紳士風度,送黎美芯到停車場取車,目送她離開醫院。

黎美芯的車才剛駛出醫院停車場,一台黑色的BMW跟她錯身,就正好停在黎美芯之前停車的位置上。

下車的是位穿著俐落套裝,戴著眼鏡的高挑女子。

「嗨,符寬,真巧,剛送大小姐離開。」席光麗下車,手裏提著愛瑪仕名牌包,她認得黎美芯的車。

符寬點頭。「剛跟美芯一塊吃飯,就順便送她出來。」

席光麗不與置評,她不喜歡黎美芯,原因無他,因為她們都喜歡上同一個男人。

「下午有排手術?」符寬問。

「對。」

席光麗跟符寬是醫學院的同學,畢業後也同樣進入澄光實習跟工作,她是個幹練俐落的外科醫生,個性雖不如黎美芯那般的女人味,但頗有新時代女性的獨特風格。

年紀跟符寬相當,已經超過三字頭的她,近來在雙親的堅持下陸續跟些社會菁英相親約會。

不過她挑剔的很,再也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比得上符寬,無論外型家世各方面。

「你不回醫院嗎?」

席光麗邀符寬同行,符寬婉拒。

「我順便到對面買咖啡豆。」這是借口,也是事實。

席光麗雖然是朋友,但還是跟她保持距離的好。

他知道席光地他有意,但很抱歉,他不能給予回應,而她的性格強烈,他不想給她似有若無的感受。

若朋友不能維持朋友該有的距離情分,相處起來就會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符寬步出停車場,等綠燈轉變成紅燈,過馬路。

若說最近能讓他相處得極自在愉悅的女生,非羅綺曼莫屬。

說也奇怪,她對自己鮮少有好口氣,兩個人相處時也是鬥嘴的成分居多,可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就是好得不得了。

或許待會兒買完咖啡豆後,趁中午休息時間再繞到簡餐店……

符寬經過花店前的人行道,分心盤算,跟從花店裏出來的人撞個正著。

「對不起……」

兩人同時出聲跟對方道歉且抬頭。

「是你!」

「是你!」

才一想到羅綺曼她便出現在自己面前,符寬的心頭浮現微妙的感覺。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上午在這裏打工。」羅綺曼比比花店。

「所以你現在要到簡餐店了?」

「嗯。」

「那等我一下,我到隔壁買個咖啡豆,等會兒一起吃。」

「也好。」反正時間並不趕。

「小曼?」

此時一名留著長髮、面貌俊秀的中年男子從花店裏走了出來,他穿著紫色的長圍裙,修長的手裏拎著羅綺曼的包包。

「你的包包忘了拿。」

羅綺曼俏皮吐吐舌,接過包包,用近乎撒嬌的聲音說:「謝謝老闆。」

「你喔,忘東忘西的,像個小朋友一樣。」說完,花店老闆還揉揉羅綺曼的頭頂,臉上堆滿寵暱的笑容。

符寬來回打量羅綺曼跟花店老闆之間,他眼尖的注意到羅綺曼原本白皙無瑕的臉龐微微泛起如蜜桃般的粉色。

「綺曼,你不為我們做介紹嗎?」符寬故意說道,刻意打斷兩人間無人能介入的氛圍。

「你好,我是綺曼的老闆,畢姓齊,單名一個靜。」沒等羅綺曼為兩人介紹,齊靜大方的先自我介紹。

「我叫符寬,是綺曼的朋友。」

符寬伸出手與之交握。

這個叫齊靜的男人身上有股氣定神閑的自在,要是平常他會很樂意認識他,交他這個朋友,不過此時他的心思全被另外一件事情給佔滿。

齊靜儘管身材保持的非常好,但他看起來至少已經四十五歲左右,而羅綺曼瞧他時雙眸綻亮的可疑模樣。

莫非羅綺曼喜歡的人是……

符寬拒絕再往不想,他拉起羅綺曼的手。

「我們該走了,再見。」毫無預警,甚至態度有些差的,他直接在齊靜的面前帶走羅綺曼。

「餵,你不是要買咖啡豆嗎?」羅綺曼喊道,他們怎麼會是往醫院的方向走呢?

「不買了。」

符寬莫名的感到心煩,連咖啡豆都不想買了。

符寬回來後越想越不對勁,他覺得自己必須跟羅綺曼談一談,奉勸從沒談過戀愛的她不要一時被迷惑。

可他又不能直接跟羅綺曼說,他想談的是有關花店老闆齊靜的事情,於是他找了個借口約她。

「禮拜天晚上有約嗎?」

「沒有。」

符寬掏出黎美芯送給他的貴賓票。

「陪我去欣賞音樂會如何?」

羅綺曼瞄了一眼票面,鋼琴獨奏?

「我沒興趣,你邀別人吧。」在他的朋友圈裏,肯定有一堆人,具有欣賞古典音樂的能力與興趣。

「去聽聽看,或許會養成興趣也說不一定。」符寬努力遊說。

他是盤算說,聽完音樂會再順道去喝杯咖啡,喝咖啡時就是「曉以大義」的好時機。

「很難。」

說服的工程沒有他以為的簡單。

「你還是約別人好了,免得浪費了那張票……嘖嘖,還是貴賓席呢!」

「反正你週日晚上都待在家裏,就當打發時間嘛。」

「我甯願在家看電視。」好過聽鋼琴獨奏。

看來羅綺曼心意已定,符寬正在心裏盤算要不要更改原訂計劃,一直在一旁聆聽兩個年輕人對話的羅媽媽連忙答腔。

「去聽音樂會好,看能不能幫我家小曼多培養些音樂素養。」羅媽媽笑得眉開眼笑,瞧符寬一個勁的邀請,看來他對小曼是頗有意思。

偏偏女兒這麼不解風情,她這個當媽的當然要推波助瀾一番。

「媽……」言下之意,老媽嫌她沒音樂素養噦。

好吧,她承認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音樂素養,但她可不認為音樂素養可以靠一場音樂會就能培養起來。

「綺曼,你就跟符寬一起去,正好阿瓊姨這個週日要約我到藝文中心看歌仔戲,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

「我不會無聊……」

「綺曼,你都幾歲了,假日還一個人窩在家裏看電視,左鄰右舍知道了恐怕會笑媽的。」

這帽子扣得還真大啊!

「好吧。」反正只是聽場音樂會,充其量也只是悶一個多小時罷了。

羅綺曼勉為其難的答應。

羅媽媽開心的呢,她叮嚀符寬禮拜日晚上記得準備到家裏來接綺曼。

「要不然我怕她不知道國家音樂廳怎麼去……」

吼,瞧母親把她形容的好像文化藝術白癡……不對,羅綺曼的腦海裏閃過一絲警訊。

母親的態度太過積極,笑容太過燦爛,肯定有鬼。

該不會是……不會吧,羅綺曼暗地發出呻吟,若母親真有那意思的話,喔喔,那就慘了……

黎美芯在國家音樂廳唯一一場的鋼琴獨奏會,獲得熱烈的迴響跟鼓勵,結束時全場觀眾起立鼓掌長達一分鐘之久。

羅綺曼是在昏睡的情況下被符寬拉起,她驚醒,連忙加入鼓掌的行列當中,但手是在動,嘴巴卻打了一個可媲美河馬的大哈欠。

符寬用斜眼看見,忍住笑。

「睡得很飽喔。」他微微傾身輕聲在耳邊調侃著。

羅綺曼小臉一紅,瞪他一眼。

都怪他,自己都已經擺明對音樂會沒興趣,尤其一聽見鋼琴聲就想睡覺,今天獨奏會的時間有多長她就睡多久。

「看來我得跟美芯要一張她的CD送給你,好讓你失眠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在排隊等出場時,符寬還不忘調侃她。

羅綺曼也隨他調侃,反正她睡掉一整場音樂會是事實,她不想反駁。

總之今晚的重點不在於音樂會,而是她得叮嚀提醒符寬。

「對了,以後你要約我,別再當著我媽的面,我怕她會誤會。」她用手肘撞他。

「誤會什麼?」他們緩步順著人潮出場。

「誤會你對我意思,邀我出來是想追求我。」羅綺曼露出一副「要真的是這樣你就完蛋了」的表情。

符寬見狀有些不悅。

羅綺曼沒有注意到他微微不爽的表情,仍繼續說道:「我有感覺,我媽想湊合我們兩個,真是太糟糕了,若真是如此該怎麼辦才好,唉。」

「羅綺曼,誤會跟我在一起有這麼不好嗎?你整張臉都皺成一塊了。」反正他符寬的身價在她心裏從來沒高過就對了。

「當然不好。」

羅綺曼的答案竟是如此,這讓符寬更是力之氣結。

「我哪裏不好,論年紀工作至少都比齊靜強。」

符寬倏地提起花店老闆齊靜,羅綺曼睜大眼。「你幹嘛提起老闆的名字,這又幹他何事。」

「你暗戀的人是他,對吧?」算了,本來打算待會兒喝咖啡時再提的,但既然都已說破,那就現在談吧。

羅綺曼迴避符寬的注視。「才沒有,你別亂講。」

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讓他更加確定。

「那個老男人雖然保養的還不錯,可是他至少大你二十歲以上吧?甚至是已婚,孩子搞不好都讀國中了。」

「哪有,人家齊老闆單身,沒有結過婚也沒有小孩。」羅綺曼反駁。

「那又如何,他的年紀都是夠當你的叔叔了。」

「你不懂,那叫做成熟穩重。」

符寬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以爭執的方式討論這件事並不在他的預期當中,他本來打算好好跟她說的。

「綺曼你還年輕,又沒談過戀愛,難免會陷入連自己部無法捉摸的情況當中,你清醒一點,那個男人不適合你。」

「你在說什麼啊?」羅綺曼氣得跺腳。

她覺得符寬越說越過分,她對齊靜與其說是暗戀,不如說是欣賞跟崇拜,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齊靜發展男女感情。

況且,就算她真的想跟齊靜怎麼樣,那也不關他的事啊,他會不會管太多了!真是惹人發惱。

羅綺曼氣到臉頰都鼓鼓的,懶得跟他說了,她旋身就走。

「綺曼,等等,綺曼……」

符寬正想追上,後頭黎美芯卻出現喚住他。

黎美芯欣喜符寬前來她的演奏會,表演結束後她在後台等了老半天就是等不到符寬,她拋棄衿持到前頭來找他。

她遠遠的便看見符寬似乎帶著一位年輕女子,兩人對話的表情都略顯激動。

符寬看到仍舊穿著禮服的黎美芯,他神色匆匆的說:「美心,抱歉,有什麼話我們改天再說。」

他忘記恭喜黎美芯表演成功,一心只掛念著越走越遠的羅綺曼。

符寬拋下黎美芯追了上去。

那名女子是誰?黎美芯沒能看清楚她的面目,落寞的垂眉。

她只知道符寬對待那名女子的態度有別子以往,至少他就不曾對自己顯露過緊張之情,而剛剛很明顯的,他非常緊張那名在她出現前就匆匆離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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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心情持續的低落,就跟五月的梅雨季節一樣,細綿的小雨飄啊飄,整天整夜沒停,擾人心思紊亂不堪。

他跟羅綺曼的關係又陷入低潮,這是他情緒低迷的主因。

今晚不想獨自一個人,但也不想約朋友出門,離開醫院後他便直接開車回陽明山符宅,想說回家陪雙親吃頓晚餐也好。

車子駛進符家佔地百坪的前院,回到符宅進到家裏,偌大的客廳只有懷孕的大嫂獨自一人在客廳翻閱著育嬰雜誌。

「咦?嬛菲,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啊,大哥沒陪你?」他左顧右盼沒見到雙親的身影,又問:「爸媽呢?」

「爸媽去參加主席所舉辦的宴會,符爾在樓上書房講電話,他公事一堆還硬是要陪我回來,真搞不懂他,還有,叫我大嫂別叫我嬛菲。」

懷孕六個月的簡嬛菲一一回答符寬的問題,最後又不忘叮嚀他在符家的輩份大小。

「你跟我是同學,叫你大嫂豈不是把你叫老了。」符寬對高中同學淺淺一笑的說。

「我不介意比你老。」

「你不介意我介意。」符寬跟她鬥起嘴來,誰叫他們兩個從高中就熟識,還同班三年。

簡嬛菲自認說不過能言善道的符寬,她摸摸肚皮對肚子裏的小孩說:「Baby,你將來可千萬別學小叔叔喔。」

「學小叔叔有什麼不好?」

「是沒什麼不好,就是話多了點,比較吵。」符爾緩緩從二樓踩著階梯而下,順口回應小弟的話。

「大哥。」符寬喚他一聲。

符爾頷首回應。「吃飯了沒?」

「還沒,本來想說回來陪爸媽吃飯,怎知他們應酬去了。」

「他們兩個向來比我們還忙。」

符爾跟簡嬛菲也一樣撲了空。

「你們先聊聊,我去廚房看看可以上菜了沒,順便叫管家再加兩個菜。」簡環菲挺著大肚離開客廳,留下兩位兄弟在客廳閑聊。

十分鐘後管家前來告知可以開飯了,兄弟倆從客廳移到中自風格濃郁的餐室裏。

「聽說你代替符凱去相親。」

「媽告訴你了?」

「對,還在我們面前數落你一番。你跟符凱也真是的……」符爾邊說邊頻搖頭。

「是凱的主意。」後來由於良心過意不去,符寬主動跟老媽坦承,被念一頓當然是免不了的。

「媽還說,可惜了她為符凱千挑萬選的好女孩。」簡娛菲認為這對雙胞胎真是玩笑開過頭了,相親這種事怎能交替身份呢!

符寬聳聳肩。「那個女孩子不適合符凱。」

「你怎麼會知道?該不會是你已經對那個女孩子下手了!」簡嬛菲狐疑的瞇起眼。

「我跟她只是朋友。」哇!說得好像他是大色狼一樣。「她不喜歡我跟符凱這類型的。」

符寬的語氣帶些埋怨跟委屈。

「喔?」符爾跟簡娛菲同時感到好奇,真難得有女人竟然沒臣服於符寬俊帥的外型下。

「她喜歡斯文,弱不禁風的老男人。」

怎麼符寬的話聽起來好酸啊!

符爾跟簡擐菲兩人互換眼神,心裏頭均覺得怪異。

「真奇怪,怎麼會有年輕女孩會喜歡上大自己二十歲的中年男子,他的年紀幾乎可以當她爸了!」符寬不解的自言自語。

「是戀父情結吧。」簡娛菲不覺得奇怪。

戀父情結?符寬的眉宇鎖了起來。

有這可能,據羅媽媽的說法,綺曼擔任教師的父親在病逝前跟綺曼的感情非常之好,也許就是這個緣故,綺曼對於年長斯文的男性特別有好感。

「但我還是覺得不妥。」

「愛情是沒有道理的,她喜歡什麼樣的人是她的自由,你不該幹涉。」簡娛菲如此以為。

可她的說法並沒有說服符寬,他打從心裏對齊靜就是限排斥,無論如何,他絕對要斬斷羅綺曼對齊靜的愛慕。

同一個晚上,結束只有兩堂課的課程後,羅綺曼收拾包包準備回家。

「小曼,肚子餓不餓,陪我去吃巷口那家蚵仔麵線好不好?」苗可雀,羅綺曼的好朋友兼同學,漾著一張圓嘟嘟的可愛笑臉,提出邀約。

她一隻手摸著自己圓潤的肚皮說:「我晚餐沒吃,好餓喔。」

「好,我陪你,走吧。」

兩人相偕離開教室,從學校後門出去正好是一整條的小吃街。

晚上九點多依舊人聲鼎沸,生意興隆,這就是將店開在學校附近的好處,晚上出來覓食吃宵夜的學生一大堆。

羅綺曼跟苗可雀好不容易擠到一個小位置。

「老闆,來兩碗大的蚵仔麵線、一碗小的,還有一盤臭豆腐。」苗可雀大聲喊著。

「看來你真的餓到了。」

「沒錯,今天店裏忙翻了,根本來不及吃便當。」苗可雀用哀怨的眼神瞅著羅綺曼。「你也知道我是餓不得的,哪像你身材這麼窈窕,一餐沒吃無所謂,或是吃個小蛋糕就可以替代一餐。」

苗可雀不高,才一百五十五公分的她很吃虧的,一點點肉都多不得,可偏偏她又愛吃,所以離苗條美人可是有段距離。

「拜託,你又不胖。」頂多稱之為豐腴。「你這樣子很可愛的。」

「吼,你別安慰我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是實話實說……東西來了趕快吃吧。」老闆的手腳很快,她們所點的東西很快就上桌。

羅綺曼將兩碗大的蚵仔麵線跟臭豆腐移到苗可雀的面前。

苗可雀拿起筷子。「開動了。」接著便開心的太快朵頤了起來。

羅綺曼的吃法比較斯文,她一邊吃,一邊跟苗可雀說最近讓她感到很生氣的事情。

「……你說氣不氣人,我喜歡什麼樣的對象哪輪得到他管啊?」羅綺曼闡述完時,苗可雀正好解決一大碗的蚵仔麵線。

她抽紙巾擦擦嘴巴,很憑良心的說:「我覺得他說的也沒錯,坦白講,我也覺得很奇怪,齊老闆是很溫和儒雅沒錯,但畢竟都已經四十五歲了,要是我真的很難喜歡上大我足足二十歲的男人。」

「我沒有喜歡齊老闆好不好,我是很欣賞他。」

「欣賞之後就會喜歡,喜歡之後就是愛了,總之,我還是無法想像自己愛上年紀可以當叔叔的男人。」

「我不會愛上齊老闆的。」羅綺曼重申。

苗可雀不相信的哼然兩聲。「你何不試著跟年輕男人交往看看,如此一來那個惹你生氣的朋友不就無話可說了。」

羅綺曼想想,覺得苗可雀的話頗有道理。

「可是我週遭也沒有什麼年輕男人。」

苗可雀翻白眼,這位小姐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是你始終不肯正眼瞧他們,害他們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夾著尾巴跑了。」

也就是說,沒年輕男人出現是羅綺曼自己的錯。

「你還說我,你自己不出是,一顆心全懸在那個沒良心的高中學長身上,在他開的婚紗店裏當廉價勞工當的心甘情願。」

苗可雀皺起俏鼻。也對,她似乎沒立場說羅綺曼,誰教她是個為情所困的笨蛋女人。

陪苗可雀吃完宵夜,兩個人又買了珍珠奶茶坐在校門口的人行道矮階聊天,直到快十一點才回家。

回家後洗好澡,整理好包包裏的物品準備上床睡覺時都已經十二點了。

羅綺曼打了個哈欠,拉起被單……

優雅的和旋鈴聲卻在此時很不識相的響起。

這麼晚了,還會有人打電話給她?莫非是打錯電話了?

「餵。」她接起電話,整個人順便滑進被窩裏。

「睡了嗎?」符寬剛從陽明山回到位於市區的家裏。

「是你喔,有什麼事嗎?」羅綺曼側翻過身,打了個哈欠。

他們彼此有交換過手機號碼,不過這是第一次通上電話。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哪來那麼多氣好生,況且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羅綺曼看不到電話彼端此時符寬的表情,他很訝異。

其實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無疑是想再次說服羅綺曼,他無法見她傻傻的去迷戀一個大她二十歲的男人。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再花費一番唇舌,或是惹她再發怒火。

他萬萬沒料到羅綺曼會這麼回答,實在太出他意料之外了。

「怎麼?訝異到說不出話來?」

「沒錯。」符寬承認。

「首先我得先讓你明白,我絕對沒有暗戀齊老闆,我只是很欣賞他罷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齊老闆戀愛,或是有更進一步的關係,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跟一個大我二十歲,足夠當我叔叔的男人談戀愛。」羅綺曼一口氣說完。

「但愛情沒有道理可言,欣賞久了就會轉變成喜愛。」

羅綺曼無言的長歎。

「坦白講,若我真的跟齊老闆戀愛了,你又有何權利幹涉呢?」他會不會管太多了。

「我們是朋友。」這是符寬唯一的理由。

「朋友也不該管朋友的愛情。」

符寬頓了頓呼吸。「我年紀比你大,我遇過的人跟狀況比你多太多了。」

「就因為這樣我必須聽你的話?」

「好吧,我知道我管太多了,但,綺曼,我是為你好。」符寬拿著手機,身上的襯衫已解開一半的鈕扣,赤著腳踩在冰冷的磁磚地板上。

為你好一一符寬心裏知道這理由實在蠢的可以,但現在他也只有這個借口可以拿出來說項。

羅綺曼緊抓著手機,想起苗可雀晚上跟她說過的話……

雖然她真的不認為自己欣賞愛慕齊老闆有哪裏不妥,但顯然週遭的人都擔心不已。

可雀說,她週遭的男人都因為她的遲鈍而跑了;符寬說,要幫她介紹年紀相當的男性友人……

這對從沒戀愛過的她無非是個好機會,為了證明她並沒有所謂的「戀父情結」,也是會欣賞年輕好男人的。

「符寬,你不是說過要幫我介紹男人?」

「你願意了?」

「嗯,就交給你處理吧。」羅綺曼哈欠連連,現在已經過了她的睡眠時間。

「等等,先別掛電話,你總得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或是工作要求?身高?體重?個性?」

「……」這麼麻煩啊!

「想好了嗎?」符寬以為羅綺曼的靜默是在思考。

其實她是眼皮已經沉重到快掉下來了。

「沒有……我都沒有意見,你幫我篩選好了。」她把全部的責任推給符寬,誰叫他這麼雞婆。

「這怎麼可以,你至少也提出一兩項條件來……」

「我好睏,好想睡覺喔,我先掛電話了,晚安。」說完她便摁下手機切鍵,蒙起棉被呼呼大睡去了。

「餵…餵……」符寬不可思議的瞪著傳來嘟嘟長音聲的手機。

她就這樣睡著了!這小女人會不會太不在乎自己的幸福了!

符寬深歎,他真是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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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4 00:20:02
第八章

符寬曆盡千辛萬苦、焚膏繼晷……只差沒到懸樑刺骨的程度而已,他百般挑剔、萬般篩選,終於從他的男性友人當中挑出一位年紀適合、個性適合、職業適合的男人。

吳一庭,今年二十七歲,是位室內設汁師,戀愛經驗零,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體重六十八公斤。

在符寬挑剔的眼光下,他覺得吳一庭的年紀、工作都可以,只是身高矮了些,體重輕了些,不過他考量到綺曼喜歡斯文清秀的男人,於是捨棄身材較壯碩的男人。

符寬真不懂,身材壯碩健康才是真正的男人不是嗎?

吳一庭從來沒談過戀愛,在讀書的青澀時期頂多有過幾回暗戀滋味,個性比較安靜但又不至於太過內向無話。

這點是符寬唯一比較滿意的一點,戀愛經驗太過豐富的男人,恐怕羅綺曼會應付不來。

符寬從來不認為自己龜毛,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他真的挑剔到了極點,就連雙方第一次見面的餐廳都是他精挑細選的。

"BLUESKY」是家新穎,頗具格調的美式餐廳,生疏的雙方第一次見面挑在這種氣氛較輕鬆自在的餐廳是最適合的。

這裏絕對比他親愛的母親大人所挑的高級俱樂部還要來得適當許多,至少綺曼的接受度會比較高。

原本符寬決定就讓男女主角自行會面,但最後他又臨時決定陪伴羅綺曼出席。

「這樣比較不會尷尬。」他同羅綺曼說。「我認識你們雙方,可以幫你們帶些話題。」

羅綺曼沒有反對,撇開先前被逼迫參與跟「符凱」的相親,這一回是真的切切實寶她自己答應願意跟男人坐下來吃頓飯認識對方。

週六晚上七點,她跟符寬抵達「BLUESKY」美式餐館,吳一庭已經先到了,這讓羅綺曼對他的第一印象增添些許好感。

符寬為兩人做初步的自我介紹。

吳一庭長得並不帥,戴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鏡,規矩的髮型跟穿著,整個人的氣息是斯文中帶點宅男的味道。

「你是做設計的?可是你這個人看起來……呃,該怎麼說,比較樸實,不像從事走在時代尖端的設計業。」

吳一庭笑了,為羅綺曼直率的言論。

他用手點點腦袋。「只要這裏能跟得上時代潮流就足夠了。」這足他的回答。

羅綺曼點點頭,非常認同他所說的話。

許是兩人的年紀跟生活背景相似,羅綺曼跟吳一庭還蠻談得來的。

尤其是在得知吳一庭的父親也是學校的教師時,過往對父親的記憶頓時被挖掘出來。

她跟吳一庭分享著身為老師兒女的成長過程跟心情。

吳一庭本來不是很健談的個性也被開啟。他跟羅綺曼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般,話匣子一開不可收拾。

兩個聊得很開心的人一一相對的,坐在羅綺曼身旁默默吃著飯的男人卻是鬱悶到不行。

他這個介紹人明顯被他們兩個給忽略了。

符寬心情低悶的叉著盤中的凱薩沙拉,一口一口往嘴裏送,卻又食不知味,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聽著……

聽吳一庭說他擔任國中老師的父親對他在課業上的要求,羅綺曼點頭如搗蒜,她說她父親曾要求過她每天都要背三首唐詩。

符寬暗地冷哼,他父親不是老師而是搞政治的,所以這話題他搭不上嘴,不知怎麼地,吳一庭樸實平淡的臉上,那淡淡的笑容讓他看了好礙眼。

突然,他感到有些後悔。

其實吳一庭未必適合羅綺曼,符寬頓想了一下。

他記得吳一庭好似是家中的獨子,要是萬一羅綺曼以後嫁到他家去,肯定會有所謂獨子媳婦的壓力,吳一庭的母親該不會要羅綺曼非生個兒子不可,萬一生不出來會不會慫恿吳一庭去外遇呢?

還有,吳一庭沒談過戀愛,據說婚前那種乖乖牌的男人在婚後才是最受不了誘惑的,也就是說吳一庭是外遇的高危險群。

符寬在心裏頭竭盡所能的挑剔,他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滿意吳一庭從沒談過戀愛的青澀經驗。

羅綺曼跟吳一庭顧著講話沒人理會符寬,符寬只好發洩似的吃著一道道送上來的餐點,從前菜到熱湯、主菜、甜點,無一放過。

「哇,你今天胃口真好,你很餓嗎?」羅綺曼終於注意到他了。

符寬沒好氣的賞她一眼。「對。」

現在才終於發現到他的存在,符寬的眼神散發出宛如棄婦的哀怨,羅綺曼沒有看見他的怨慰,她將自己的甜點推到符寬面前。

「這個也給你吃。」

「符大哥,不夠吃的話我的也給你。」

吳一庭也如法炮製。

符寬嘴角抽搐,現在是怎樣,他頓時成為餓鬼投胎,他是因為被忽視才猛吃的好不好。

這個吳一庭不好,大大的不好,不懂得察言觀色,要是綺曼跟他交往的話肯定得不到他貼心的對待。

於是符寬在心裏頭把吳一庭劃上個大叉叉,宣佈他正式出局!

但羅綺曼可不這麼以為。

吃完飯後,吳一庭跟羅綺曼在餐廳門口交換手機號碼,符寬雙手環胸冷眼旁觀。

待吳一庭走後,符寬馬上說:「他不適合你,把他的手機號碼刪除。」

羅綺曼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不會啊,我覺得他很好。」

符寬蹙眉。「你沒談過戀愛判斷性不准,手機給我。」

他有些霸道的奪過她仍拿在手中的手機,自作主張的刪除掉吳一庭的電話號碼。

羅綺曼氣得跺腳,覺得符寬霸道的程度真是讓人氣結。

「我會再幫你介紹下一個對象,多看看、多比較,千萬別輕率做決定。」這是符寬提出的理由。

好吧,算他說的有理,羅綺曼暫且被他安撫下了。

羅綺曼承認在愛情這課業上,她只是個小學生……不,可能是幼兒生吧。

因此,她「不恥下問」,在爬上床睡覺前打電話給符寬。

她從一進家門就開始思索,她不懂吳一庭到底哪裏跟她不適合?就算不是當男女朋友,當個朋友也是不錯的,何必直接刪除掉對方的手機號碼呢?

羅綺曼將她的疑惑提出。

符寬絞盡腦汁,努力思索可以說服羅綺曼的說詞。

他幾乎是硬著頭皮上場,他沒有料到羅綺曼在回家後還會打電話來詢問。

「是這樣的……你沒有戀愛經驗,不懂男女相處的深奧,我們必須將眼光放長遠來看,而不是只顧眼前的美好。」

羅綺曼掏掏耳朵,認真「受教」。

「吳一庭是家裏的獨子,要是你以後嫁過去,在吳家可能會有婆媳問題,除非吳一庭有能力在外頭購屋,但他的事業才剛起步,能力肯定不是,如此一來你就必須跟著他吃苦……」

符寬一說就沒完沒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吳一庭就是一一不、適、合。

「我又不是要嫁過去當少奶奶,兩個人一起打拼奮鬥是應該的。」羅綺曼是這麼覺得。

若男人想娶老婆都必須擁有房子、車子,跟很多銀子的話,等他們這三種都具備以後,大概也已經發蒼蒼、視茫茫,娶不動了。

「況且我跟一庭才第一天認識,姑且只能稱為朋友,現在就想到結婚以後的事情,會不會太早了?」

「一庭!你叫他一庭?」符寬敏感的提高音量。

「不然呢?叫他吳先生會不會太過生疏了。」羅綺曼覺得今天的符寬不管行為舉止或是言語都有些怪,出乎平常。

「呃……也對。」符寬用手抹抹額頭冒出的薄汗。

「若你真的有考量到吳一庭是獨子的問題,當初怎麼會把他介紹給我,我以為你有篩選過,或是你只是隨便抓一個單身的朋友?」

這問題犀利的呢!

他得小心謹慎。

「我當然有篩選過,這是我一時的疏忽,要考慮的條件實在太多,誰叫你把責任通通丟給我,也不開出你喜歡的條件。」

符寬話鋒一轉,把問題丟回給羅綺曼。

羅綺曼自認理虧,符寬做力朋友也算是盡責了,她竟然還質問他。

於是羅綺曼不再追問,她好奇的想知道一一

「你總是說我沒戀愛經驗,會缺乏判斷力,那你呢?你的看法如此之多,難道是因為你戀愛經驗豐富?」

刷地,羅綺曼這問題就好比一把冷箭直直射進符寬的心窩裏。

「至少比你多次。」

「任誰都比我多好嗎。」羅綺曼沒好氣的說,這不是廢話是啥。「重點是比抱鴨蛋的我多幾次?」

「……」

「數不清嗎?」

羅綺曼誤會符寬沒出聲是因為在心頭數數,以他受女人歡迎的程度,莫非一雙手十根手指頭不夠用?

「一次。」

符寬掙扎許久終於坦承。

「什麼?」

羅綺曼不可置信,再度掏掏耳朵。

「你,你再說一遍……」

「就比你多一次而已。」

算了,反正君子坦蕩蕩,一次就一次,雖然次數很少,但還是比羅綺曼「豐富」。

羅綺曼無言,隔著手機,下巴都掉了。

她久久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對著手機,下唇在抽搐。

「符寬,你好樣的……」才一次戀愛經驗的人竟敢在她面前大作文章。

「還是比你豐富呀。」符寬緊咬著這句。

「對,但沒有『豐富』到哪裏去。」豐富兩字講得咬牙切齒。

「這你就錯了,愛情的豐富不在於次數,而是在這當中你學到了什麼,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但有些人經了十事卻還是長不到一智。」

「喔?」

「你有沒有發現到,有人總是在愛情路上不停跌跤,那就是談了十次戀愛卻從沒深思過自己在每一段的戀愛裏頭的得與失、錯與對。」

「你呢?你思索過嗎?在你『唯一』的戀情裏,你願意說給我聽嗎?」

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環著雙腳,羅綺曼屈著膝坐在床上,在深夜時分聽符寬訴說他過往的愛情。

許是時機氛圍恰好對了,符寬不再隱瞞,說起從未對人說過的愛情,那場在他大學時期所發生的情事。

「她很美,氣質空靈,是音樂系的學妹,留著一頭飄逸的黑髮,頰畔有著若隱若現的梨渦,說起話來柔柔慢慢的,很貼心,總是先為我著想後才考慮到自己……當年,我可是很迷戀她的。」

半倚在床頭,性感的雙眸微瞇,憶起當年的慘狀,不再心痛,也不再唏噓。

「我們談了四年的戀愛,從她是大一新生到畢業,當時我還有兩年才從醫學院畢業,但我已經決定在畢業後將她娶進門。她是那麼的美好,對我而言,她是上帝送給我最棒、最美麗的一份禮物,就連計劃跟她求婚的當天,我還緊張的連飯都吃不下,我想給她一個驚喜,假裝晚上沒辦法到她住的公寓接她一起出來吃飯,但我偷偷去了……」

他曾經想過,當年不設計那一場驚喜的話,現在的結果又會如何呢?她能偽裝一輩子嗎?

羅綺曼摒住呼吸,聆聽。

「公寓的門半掩著,可能她正準備要出門吧,我聽見她跟室友,同時也是她好友的談話一一她說:真不知道符寬會拖到何時才跟我求婚,我偽裝自己的性格四年,為的就是要嫁入豪門,真正出社會工作才覺得好辛苦,等我當了符家的少奶奶後,一定要盡情享受貴婦的生活,呵呵,現在光是用想像的,都會情不自禁的發笑……」

羅綺曼短促的倒抽口氣,簡直不敢相信符寬曾經親耳聽見心愛的女人說出那般殘忍的話。

符寬輕笑,雲淡風輕的說:「都過去了。」

羅綺曼知道在「都過去了」這淡淡的四個字背後是多麼的心痛。

「從那之後我變了。」他說。

「變了?你之前跟現在不一樣嗎?」

「也不能說完全不一樣,我的個性依舊開朗愛說笑,不過我逐漸脫離所謂『豪門貴公子』的生活,我努力交朋友,不希望朋友用『有色眼光』看我,我上一般的館子,從事一般的娛樂,我並不是厭惡『符家三公子』的身份,只是希望自己能擺脫那枷鎖自在的生活。」

羅綺曼懂他想要的自在。

他上熱炒店吃飯、買平價咖啡、穿著雖有品味卻不昂貴,這就是符寬,樸實又瀟灑的他。

「所以當你在相親時狠狠的教訓我時,我當下真的非常佩服你,非常想交你這個朋友。」

「是喔,原來你有受虐欠罵的本質。」

「我可沒有,你誤會了。」符寬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都該睡了,你放心,我會再努力幫你介紹下一個對象的。」

「晚安。」

道完再見切掉手機後,羅綺曼抱著長形抱枕躺在單人床上,雙眸凝視著被小夜燈侵略一角的天花板。

她突然沒了睡意。

想起符寬、想起他說的愛情……心莫名的為他擰了起來。

撇開一開始對他的敵意,在兩人化敵為友之後的相處,其實她有察覺到符寬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會有女人如此傷他呢?光是想像,就替他覺得心痛了。

頭好痛。

符寬廚筆敲著自己的腦袋,看著桌前寫著滿滿名字的A4紙張,嘴巴唸唸有詞。

「這個不好,聽說他的興趣是釣魚,一個禮拜要釣五天,有時連假日也不放過。」

刪除!

符寬在紙上劃上兩條橫線,釣魚不是壞興趣,不過太沈迷就是不好。

「魯志祥?呃……好像跟上一個女友還糾纏不清,不行。」

刪除!

符寬又在紙上劃上兩條橫線,對感情扭扭捏捏的男人太過差勁,配不上綺曼。

半個小時過去,符寬原本列出來的名單在瞬間被他刪除到只剩下五個左右。

整個午休時間他就花費在這個上頭,偏偏結果還是沒出爐,這比看一份醫療報告還頭疼。

「符醫師,這是你要的參考病例。」

肥肥胖胖的護理長敲門進入符寬的辦公室,將幾份病例卷宗擱在他的辦公桌上。

「謝謝。」符寬抬眸對已經五十歲的護理長感激的一笑。

性格開朗的護理長誇張的捂著自己的心開玩笑說:「符醫師,你別隨便對我們這種歐巴桑笑,會引發我有想外遇的念頭,哈哈……」

符寬早習慣護理長的幽默,他也跟著大笑。

「符醫師,你在寫什麼,瞧你一張紙寫得密密麻麻的。」護理長瞄到符寬案上的男人名單。

符寬扒扒頭髮,一頭原本早上還挺帥氣的發已經被他扒到宛如狗啃。

「想幫一個朋友介紹男友,可是真難篩選,看來看去好像都沒個好男人適合她。」

「喔?她的條件很好嗎?」要不然怎麼會難挑呢。

想到羅綺曼,符寬的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經驗老到的護理長有注意到。

「她喔,脾氣有點不太好的小妮子一個,很直率卻比很可愛。」

這樣條件的女孩子在護理長聽起來是很普通一般,對像應該很好找才對。可是看符寬說起她時的笑顏,護理長就覺得不普通了。「符醫師認識的朋友應該都是社會菁英,總該有一個適合的吧?」

符寬蹙起俊挺的眉。「才不,挑來挑去都覺得不適當。」

不是真的不適當,而是某人心裏有鬼才會如此挑剔。

「既然符醫師都覺得不適當,我手邊有個人選倒是可以介紹。」

「喔,幾歲?做什麼的?多高多重?有什麼興趣?家裏頭的成員組織如何?」符寬火急的丟出一長串問題。

護理長掩嘴偷笑。「他呦,大概三十出頭,是個醫生,多高多重不太清楚,不過身材很好,容貌也很俊俏。」

符寬不是很滿意的聳著眉。「很俊俏?這不太好,肯定是只會到處採蜜的蜜蜂。」

護理長搖搖頭。「據我觀察,他朋友是很多,花心倒不至於。」

符寬思索了一下。「你說他也是個醫生?在哪家醫院?」

「也在澄光。」

「誰?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符寬想不出,澄光有哪位醫生符合護理長所說的條件呢?

「他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符寬一時間沒意會過來。

護理長把短肥的手指指向符寬,笑得很燦爛。「就是你呀,符醫師。」

「我!?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符寬直覺反應。

「我不是開玩笑,你高大俊俏、事業有成、家世良好,應該跟那個女孩子很速配吧!除非你不喜歡她。」

符寬連忙否認。「我當然喜歡她,我……」

頓住,符寬驚覺自己說出了什麼!

護理長笑了笑。「好了,我要去忙了,符醫師你自己好好想想。」

有些事情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尤其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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