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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銀]寶貝笨女人【美人公寓之一】[全文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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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2:59 |倒序瀏覽 | x 1
寶貝笨女人(美人公寓之1) 作者:水銀

他明明是想去將那棟小公寓給夷?平地,
好蓋他的超豪華大樓的,
這會兒卻被住在那兒的小女人打亂了計畫——
第一次見面,她突然在他面前昏倒,
害他莫名其妙地當起了她的看護;
第二次,他這個大總裁再度「親征」買地,
卻在發現她這個笨女人被人坑錢時,
不但見義勇?的幫她討回公道,
還不知中了什?l邪的決定留下來,
用他那顆商業鉅子的超級金頭腦,
幫她打理起她那家虧損連連的小咖啡店!?
這到底是怎?l回事?
難道這一切……
全是他向來不放在眼裏的那個「愛」字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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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4:02
楔子

  “辛氏建築”會客室內,遠方友人來訪,身?總經理的辛皓煒特地放下所有公事,親自招待。

  “什?l風把你給吹來的?”辛皓煒笑著問。

  “辛氏颱風。”來人懶洋洋地回道,略顯低沈的男性嗓音裏,帶著一種特殊的腔調。

  “很好笑。”辛皓煒很捧場地回以一笑,然後落坐,啜了一口秘書剛送進來的熱咖啡。“你這個香港飯店業的大亨,沒事不會來找我吧?”

  “來找你?朝瞻ㄕ瘨軺”

  “當然可以。”辛皓煒慢條斯理地道:“不過,我們都很清楚,對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而言,沒有因私忘公這回事,所以你還是先把來意說一說吧。”

  他辛皓偉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霍瑞克了,哪會不知道他一向的行事習慣?在瑞克眼裏,沒有什?l比創造利潤更重要。

  當然,瑞克不是個完全的工作狂,也不是不懂得放鬆自己享受生活。該工作時工作、該放鬆時他絕口不提公事,但那些享樂主義從來不會影響到工作的意志。

  事實上從兩人相識以來,在某方面來說,瑞克比機器人更像機器人,有某些原則,他就是不會打破。

  “我看中一塊地,想找你作投資。不過,我也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瑞克說。

  “什?l事?”

  “那塊地的所有權,在五年前曾經屬於辛氏建設,後來又轉到另一個人的名下——辛皓薰。”

  “小薰?”辛皓煒溫爾一笑。“你說的應該是台中美術館前的那塊地吧。怎?l,你對那塊地有興趣?”

  “對。”瑞克點頭。“我想投資那塊地,與辛氏合作建成公寓大樓。”

  “五年前,我也曾經那?l想。不過後來……”辛皓煒聳聳肩。

  那個地點,如果建成公寓來賣,將會是一筆不小的利潤,所以五年前他才會收購那塊地。但是後來,他唯一的寶貝妹妹喜歡那個地方,所以他和父親二話不說,便放棄可以輕易到手的幾千萬利潤,將那塊地給了妹妹當成年禮物。

  “後來就送給了你妹妹當生日禮物?”這件事,瑞克曾經耳聞過。“我還以?女孩子會比較喜歡衣服或者珠寶之類的禮物,怎?l你妹妹卻是喜歡一塊地?”而且偏偏挑中一塊可以生財的黃金地,這個禮物,也未免送得太大了點兒。

  “她是我妹妹。”辛皓煒聳聳肩。

  辛家男人疼這個妹妹,在商業界裏是出了名的。因?母親去世得早,妹妹成了辛家唯一的女子,而且又排行最小,自然就得人疼。可以說只要她要的東西,辛家男人都會盡力替她取得。

  小薰雖然從小受盡嬌寵,不過卻沒有太多嬌奢的習慣。那塊地是她從小到大唯一主動提出來要的東西,辛家男人當然是盡全力替她達成願望。別說只是放棄幾千萬的利潤而已,就算再倒貼個幾千萬來蓋出豪宅,他們都會辦到。

  “你會不會疼妹妹疼得太過了?”瑞克挑起眉。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家族會把自家的女人疼成這樣的,包括他自己都不會。

  “如果她是你妹妹,你也會疼她。”

  “言歸正傳。”別人家要怎?l疼妹妹不關他的事,還是談他的投資計畫比較重要。“我調查過那附近的住戶了,大部分都願意高價出讓土地,就只差你妹妹所擁有的那塊地。”而且那塊還特別大。“如果能把附近的地皮連接起來蓋高品質的住宅,以現在的市價來算,利潤至少數十億,我們五五對分,你覺得如何?”

  “我放棄。”辛皓煒連想都不想。

  “皓煒……”瑞克皺起眉。

  “瑞克,不是我對賺錢沒興趣,而是那塊地的所有權人是我妹妹,她不可能同意出售的。”辛皓煒笑著說。他當然知道那附近地皮的價值,可是事關他妹妹,他寧願損失利益,也不想逼他妹妹做任何事、或者讓她難過。

  “如果我能說服她出售呢?”

  “不可能。”辛皓煒搖頭。

  “如果能呢?”

  辛皓煒想了下。

  “好吧,如果你能讓我妹妹高興地簽下賣地同意書,我們的合作就成定案:甚至利潤六四分——你六我四,都行。”辛皓煒大方地說。

  “一句話?”瑞克眉一揚,有絕對的自信。

  “一句話。”辛皓煒點頭。“不過……如果你不能說服小薰呢?”

  “那?l,我旗下的飯店與你們旅行社的合約傭金,明年度少收一成,如何?”各以一成利潤?賭注,很公平。

  “成交。”辛皓煒點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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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4:30
第一章

  說起台中,嗜吃下午茶的人,絕對不會錯過在美術館周圍,那一間間造型特殊、有著獨特風格的咖啡屋及茶鋪。

  在逛完充滿文藝氣息的美術館後,能進到一家特別的店,邊吃可口的下午茶,邊望著店外的景致,那是多?l輕鬆愜意的事呀!

  本著這個想望,花語很早就立志要開一家溫馨的咖啡店,並且要提供很好吃的點心和蛋糕,讓所有的客人都吃到揚起滿足和愉快的笑容,這樣她就很開心了。

  因?住在中部,又特別喜歡美術館周圍的氣息,再加上好友提供的地點,這個願望,終於在三年前實現。

  在台中美術館周圍的一角,有一棟與兩旁屋子都隔著一段距離,寫著“薰屋”的淡紫色三層樓建築物,屋頂綴以深紫色的磚瓦,面有四家店鋪那?l寬,可是卻只隔成兩家店面,一家挂著“瑤”精品店的招牌:一家則是“花語”咖啡屋。

  當夕陽餘暉照上大地,霍瑞克一身西裝筆挺,將車滑進停車位後,望了今天掛上休息牌的精品店門口一眼,便推門走進咖啡屋。

  “呃,先生……”在店裏的花語才出聲,立刻被打斷。

  “一杯藍山。”他逕自走到落地窗前的位置坐下,不理會吧台裏那個小女人瞠目結舌的反應。

  花語?時已晚地想起,她忘記把玻璃門上的牌子轉成“休息中”了。因?今天下午生意太好,點心早早就賣光,而她的頭從早上就開始暈,到下午已經變成痛,喉嚨也很不舒服,她才收拾好店裏,打算提早休息,結果這個客人卻突然跑了進來。

  看見他臉上不太友善的表情,花語忍住頭痛,乖乖地煮咖啡,沒膽上前告訴那位先生,她想打烊了。

  在花語努力撐住自己的同時,霍瑞克正以苛刻的商業眼光,瞪著這片土地。

  真不敢相信會有人這?l糟蹋這片黃金地段,除了這棟三層樓的建築物外,屋子四周加起來至少還留了約一百坪的空地,拿來當庭院、栽植草皮,這未免太浪費了!

  “藍山,這位酷酷又凶凶的先生來得很不是時候耶!我頭痛,萬一把你煮壞了,那位先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砸店……”

  霍瑞克眼神轉回來,瞄了一眼在吧台裏不知道在碎碎念什?l的小妹。煮咖啡就煮咖啡,她在自言自語什?l?

  “先生,您的咖啡。”花語捧著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然後附贈幾片手工餅乾。“請慢用。”

  “等一下。”霍瑞克沈聲喚住她。

  “還有事嗎?”花語抓著託盤,忍住一聲咳,小心翼翼地問著。

  她最怕那種老是繃著一張臉的男人了,因?,他們通常都很嚴肅,也很凶。

  “這層樓是屬於你的?”

  “不是,我只是租戶。”她手搗住唇,悶咳了聲。

  “那?l屋主是辛皓薰小姐,對嗎?”

  打聽小薰?花語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l?”

  “回答我的問題。”他眼一沈,她嚇得差點倒退一大步。

  “呃……呃……咳!”她現在不只頭痛,還很害怕。嗚!瑤瑤跑哪裡去了,快點來救人喔!

  “吞吞吐吐的做什?l,快說!”霍瑞克沒耐性地道。

  “這……這個……”花語更害怕了,小小的臉蛋藏到託盤後面,眼睛瞄著門口,準備隨時轉身就跑。

  他眉頭皺了起來。這女人在怕什?l?他又不會吃了她,只不過問她個問題而已,她幹嘛伯成這樣?

  看著她一副隨時要昏倒的模樣,霍瑞克一把抓住她手腕,想把她拉到自己對面的位置坐著,好讓他能問出他要的答案。不意,一碰到這女人的手,卻發現她的體溫燙得嚇人。

  “你怎?l了?”這裏是冷氣房耶!她再怎?l熱,體溫也不可能高成這樣吧?

  “你你你……放、放開……”她無力地扭著手,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要哭了。

  瑞克放開手,然後翻翻白眼,“我只是問你問題,又不是要非禮你,有必要這?l害怕嗎?”

  “我、我……”頭好暈!花語眼前開始出現黑暗,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往地上跌去。

  “喂!”霍瑞克及時伸手抱住她,不然她那顆頭就要直接撞上地面了。而一抱住她,他才發現她根本是全身燙得厲害。

  現在是什?l情況?

  他望瞭望四周,店裏沒其他客人,他又不認識她,但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

  “該死!”他低咒一聲,橫抱起她,一張俊?忝K得死緊,放她進車裏後,認命地往醫院開去。

  

  就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害這個女人當場昏倒在他面前!?

  拜託,感冒不都是早有徵兆的嗎?發現到自己不舒服,她不會趕快休息,或是去看醫生什?l的,還撐在那裏開什?l店!?

  “放心,只是流行性感冒,我已經替她打了退燒針,等她醒來,你們拿了藥就可以出院。回家記得多讓她休息、按時吃藥。如果又有什?l症狀,再趕快帶她來醫院。”醫生交代完,就逕自去看下一位病人,留下他一人獨自在急診室的病床旁。

  霍瑞克直直瞪著病床上的嬌弱女人。

  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安然在飯店裏連線回香港的公司,處理一些公事,而不是在這裏充當看護,陪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女人!

  霍瑞克很想轉身就定,至少他把她送到醫院來了,這也該算是見義勇?了吧!

  但是,望著病床上那張脆弱的臉龐,想離去的步伐,卻怎?l都邁不開。

  她看起來很小,比較他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她的身高只能用“迷你”來形容;小小的五官組合在不大的鵝蛋臉上,配合她怯生生的表情,又是一種很小的感覺。

  想到她方才驚嚇的表情,他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他長得很可怕嗎?他並不自戀,但由別的女人對他的反應上看來,他至少擁有俊帥、多金、高大,這幾個夠讓女人前仆後繼的優點。

  從來沒有女人一看到他就怕的,她是頭一個。

  “咳……”病床上的她忽然動了下,一睜開眼,便看見他那嚴肅的面容,她拉著被子驚嚇地縮了下。

  霍瑞克臉上的表情立刻又沈了好幾分。

  “你那是什?l表情?”

  “你你……我……”看著四周白白的一片,再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她懷疑地問:“這是醫院?”

  “不然你以?是哪裡?”他沒好氣地反問。

  “可是,我怎?l會在醫院?”她滿臉疑惑,一手不忘捂住唇,降低咳嗽聲。

  “你發燒超過三十九度,又在我面前昏倒,除了醫院,你認?你還能去哪裡?”

  “呃……謝謝。”她低頭,一副懺悔樣。

  她好像錯了,她不應該“以貌取人”的,這位繃著臉的先生其實有一副好心腸,她不應該怕他的。

  “先量一下體溫。”他拿起剛剛醫生留下的耳溫計,讓她自己量。

  三十七度八,嗯,看來已經漸漸退燒了,很好。

  “走吧,去拿藥,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哦。”她翻開被下床,頭突然一陣暈。

  “小心一點。”他及時伸出手扶在她肩上,確定她站穩了,才放開。“能走嗎?”

  “可以。”她點頭。

  “走吧。”一路領著她到櫃檯,他等她填就診資料,然後批價。

  突然,她拉了拉他衣袖。

  “怎?l了?”他回頭。

  “我……我沒有帶錢。”她小小聲地說。

  他濃濃的眉又皺了起來。“麻煩。”嘴上雖然這?l說,他還是掏出皮夾,抽出兩張幹元大鈔給她。“拿去。”

  “不用這?l多,一張就夠了。”她把錢交給收費的小姐,然後一手拿回找的錢、一手拿著藥包,再將找回的錢交還給他。

  “不用,你留著吧。”

  “喔,回店裏,我會還你的。”她保證,她不會賴帳的。

  “無所謂。”他打量著她的神色。“要我送你回去嗎?”

  “可以嗎?”她神情一亮。“會不會太麻煩你?”

  “你不要再昏倒就不會麻煩。”他轉身往外走。

  花語趕緊跟上。

  “我、我叫花語,藍山先生……”

  “藍山?”他停步,眉頭一皺。

  “呃……你之前在店裏,是喝藍山沒錯吧?”

  他點頭,繼續走向停車場,然後以遙控開了車鎖。“上車。”

  “好。呃,先生,咳……”她搗住嘴,等喉嚨裏的不舒服過去,才又開口:“如果你沒有事,我請你吃晚餐好嗎?”

  “你請我?”他又皺起眉。

  “對呀!”想著店裏還有的材料,花語自顧自地說道:“雖然店裏的點心賣完了,可是還有一些材料可以做晚餐,我做給你吃。”也算謝謝他沒有丟下她不管,還送她到醫院來。

  “不必了。”瑞克一聽她要動手做,立刻就拒絕,“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回家去好好休息,不是繼續操勞。”

  “不會操勞呀!生病了也要吃東西才會有體力的呀!煮一人份跟兩人份,是沒有差的。”

  “你想煮什?l?”

  “煮湯麵來吃,好嗎?”冰箱裏應該還有足夠的食材可以煮兩碗。

  “可以。”他發動引擎,將車開離醫院。

  

  結果,他的同意,原來只代表同意吃湯麵,不過不是回店裏讓她煮,而是在路上買了兩碗麵回去吃。

  吃完麵,他看著她仍然虛弱的面色,本想轉身離開的步伐,竟怎?l都跨不出去,反而還留下來幫她收店。

  收完店,她趴在桌上,眼睛閉著像睡著了。

  霍瑞克暗咒了聲,還是走過去——

  “花語,別在這裏睡。”他輕輕搖她。

  “喔。”她迷迷糊糊地起來,勉強張開眼,手指指著頭,“頭痛。”

  “藥吃了沒?”

  “藥?”她想了一下。“啊,在車上。”她忘了帶下來了。

  “你在這裏等,我去拿。”連藥都可以忘在車上,她這種腦袋,真的可以經營一家店嗎?

  兩分鐘後,他踅了回來。

  “花語。”他端來一杯開水,然後搖醒她,“先吃藥。”

  “好。”她順從地拾起頭,也不管他拿給她的是什?l藥,就配開水全吞了進去。

  “你住哪裡?”瑞克再問。

  “樓上。”

  樓上?“從哪裡上去?”

  “小門後面有一個樓梯。”她指了個方向。

  “你把鑰匙放哪裡?”

  “吧台底下有皮包,要帶回去。你……你可以陪我嗎?”她攀著他的手臂站起來,讓他扶著她往樓上走。

  “沒人可以照顧你嗎?”

  “她們都不在。”她搖搖頭。“我不想一個人。”生病的時候孤孤單單的,感覺好可憐。

  瑞克望了她一眼,扶她上二樓後,拿著鑰匙開門。

  “你的臥房在哪裡?”

  “那裏。”

  他就著她指的方向,將她扶上床,很不熟練地脫下她的鞋子,然後蓋上棉被。

  “好好休息。”回到床邊,他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看。

  “你要走了嗎?”她可憐兮兮地問。

  瑞克望著她單純的眼,“我會在客廳,如果你有什?l不舒服,就叫我。”

  “謝謝。”她立刻轉憂?笑。

  “閉上眼睡覺。”他命令。

  她立刻乖乖照做。因?心安了,知道有人陪,她一下子就睡著了。

  霍瑞克回到客廳,瞪著那張不夠讓他平躺的沙發,頓時後悔起自己一時的心軟。

  放著舒服的飯店不住,他偏偏得窩在這張迷你沙發上,照顧她這個他根本還算不上認識的女人。真是見鬼了!

  他來台中是?了公事,結果主角沒見到,卻?一個陌生女人忙翻了!

  這真是他踏入商界後,處理公事最沒有效率和最無厘頭的一次。

 

  天剛亮,瑞克就全身僵硬地醒過來。確定臥房裏沒傳來任何聲響後,他悄悄起身,往廚房走去。

  很自動地在儲物櫃上找到磨好的咖啡粉,他煮起了咖啡,並在同一個櫃子裏找到奶精和細糖。

  一時好奇,他把各個儲物格子都打開來看,剛剛那是放咖啡的,接著是花茶,然後有碗盤、喝咖啡用的杯盤、泡花茶用的茶具和杯盤,每一樣都有各自的位置,放得整整齊齊。

  他轉頭再看向屋內,客廳與廚房以一座吧台相隔,約二十坪大的客廳裏,除了中央的視廳櫃和沙發組外,空空的牆上掛著一幅海景的圖畫,而牆邊則放了兩個八格書櫃,裏頭的書以文學和餐飲食譜?主,幾乎看不見任何一種商業類書籍。

  顯而易見,她大概完全不懂商業上的事,不過對家事倒挺內行的。

  當咖啡的香味逐漸飄散開來,看見咖啡壺轉?保溫的燈號,他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後從書櫃裏抽出一本有關蛋糕的食譜來看。

  啜了一口咖啡——甘醇、香濃,她真的很會選咖啡。

  “沒有吃早餐就喝黑咖啡,很容易胃痛的。”

  聽見聲音,瑞克轉過頭,就看見她站在房門口,一身隨意的家居休閒服,睡眼惺忪地揉著眼。

  “你已經可以下床了嗎?”他放下食譜,坐在沙發上,望著她的眼神帶著慣有的銳利,只不過不帶任何攻擊的意味。

  “你沒有走。”她聽起來像鬆了口氣。

  “如果你沒事了,我會馬上離開。”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在這裏了。

  “喔。”聽到他嫌惡的語氣,她瑟縮了下。“我給你添麻煩了,對不對?”

  “是很麻煩。”他點頭。

  “我……”

  “時間還早,你再躺回床上休息。”他打斷她的話。“待會兒我會叫醒你,等你吃了早餐、吃了藥,我再走。”

  “可是,我不想睡了。”雖然不舒服,可是她不想一直睡。“我做早餐給你吃好嗎?”

  “去休息。”他淡淡說道。

  “睡覺很浪費時間耶!”她走向廚房,問道:“你喜歡吃中式的早餐,還是西式的?”

  霍瑞克本來很想再命令她回去休息,可是翻到手上的食譜裏有不少手寫的注記與改良方法,他及時改口——

  “西式的。”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好。”她對他一笑,然後戴上口罩,就進廚房裏開始忙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當他吃進第一口三明治時,他開始後悔昨晚沒暍到那杯藍山咖啡。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弱無比的小女人,竟然擁有一副好手藝。

  看來,她樓下的咖啡屋不是開來打發時間的,她是真的有那種專業能力。

  “還可以接受嗎?”她期待地問。

  “不錯。”

  “那就好。”她放心地坐到他身旁的位置,然後才把咖啡移近自己。

  他挪開她的咖啡,站起來從飲水機裏倒一杯開水,擺到她面前,“喝溫開水。”

  “可是……”

  “快把早餐吃完,待會兒還得吃藥。”他說完,就自顧自地吃起早餐,還把她剛倒的那杯咖啡栘到自己面前。

  花語很委屈地望著那杯離她很遠的咖啡,哀怨地嚼著三明治。

  “平常只有你一個人住這裏嗎?”當作沒看見她哀怨的表情,他問道。

  “不是,她們都出去了,才會剩我一個。”

  “她們?”

  她數著:“就是樓上的小薰、隔壁的瑤瑤,還有隔壁樓上的寧淨和寶兒。”

  “這些人是誰?”

  “是我的好朋友。小薰是屋主,她把屋子租給我們,讓我開咖啡店、讓瑤瑤開精品店,而寶兒和寧淨則是住戶。”特地把房子蓋成三層樓、分?兩戶,也是小薰的主意,這樣她們五個人可以住在一起、互相照顧。

  瑞克消化她給的資料。

  “既然是好朋友,?什?l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而且還是在她生病的時候。如果昨天來的是壞人,那她就完蛋了。

  “只是湊巧啦!”她轉頭先咳了幾下,然後繼續道:“小薰回去陪她爸爸、寧淨去出差、寶兒陪瑤瑤去日本見習,所以才會剩下我一個人。”誰曉得她居然在這時候生病。

  “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他蹙眉瞪她。一個嬌嬌小小的女人單獨待在這?l大的一棟房子裏,正好給歹徒一個洗劫的好機會!

  “這裏的治安……還不錯的。”在他的瞪視下,她的聲音愈變愈小。

  他的心地不錯的,明明是陌生人,卻肯照顧生病的她;可是他的表情……有時候實在很凶。

  “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不知不覺吃完早餐,他雙手環胸,繼續瞪視著她。

  治安?那種東西能保證什?l,等事情發生再來追究就太遲了!

  “不會有萬一。”她頭垂得更低了,但是語氣卻很肯定。

  “你怎?l知道不會有?”過分樂天通常會是悲慘的開始。

  “因?你在這裏呀!”她很順地回答:“有你在,我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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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5:07
第二章

  見鬼的,這是哪門子的理論!?

  他,霍瑞克,堂堂“霍氏財團”總裁,手握幾千人的生計與數百億資?——

  她卻把他當保鑣看!?

  他到底該覺得榮幸還是被污辱了?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研究完霍瑞克臉上的表情後,辛皓煒作出結論。

  “是嗎?”

  “怎?l,談土地的事不順利嗎?”

  “沒有。”

  “沒有?”辛皓煒蹙眉。“那你意思是說,你說服小薰了!?”

  “也沒有。”

  “可不可以講清楚一點?”要人家猜又不給一點提示,這樣很不道德耶!

  “我沒有見到你妹妹,所以土地的事根本還沒談。”瑞克懶洋洋地道。

  “既然沒見到小薰,你在台中待了兩天又是?什?l?”據他所知,瑞克在台中應該沒有認識的朋友值得他待上兩天才對。

  “?了照顧一個迷糊蛋。”想到自己這兩天在台中做的事,霍瑞克的口氣立刻變差。

  “迷糊蛋?”辛皓煒端杯的手一頓,露出疑問的表情。

  “這全拜令妹的房客所賜。”瑞克沒好氣地說道。

  他本來打算昨天就回臺北的,可是放她一個在那裏沒人看著,他又放不下心,所以只好又留了下來。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l事時,他已經照顧她兩天了,在充足的休息和規律吃藥的情況下,她的感冒也好得很快,所以,他才會回臺北。

  聽完瑞克的?揚z,辛皓煒極力忍住滿腹的笑意。

  “我一直以?,不做虧本的事、不浪費時間是你的經商哲學。”

  “本來就是。”就是本著這點原則,所以霍氏財團每年的盈餘都只有增加,沒有減少。

  “可是,從你上次離開我的辦公室到現在——”辛皓煒看了看表,“大約五十個小時,你卻什?l事也沒做?”

  “那又怎?l樣?”

  “整整五十個小時沒做成任何生意、沒投資賺進任何財富,這點實在不像你。”辛皓煒明白地指出。

  根據過去的經驗,什?l事都干擾不了瑞克唯利是圖的商人原則才對。

  “我是來請教令妹的去處,不是來聽你分析我的性格的。”瑞克瞪他一眼。

  如果他需要心理分析,他會去找一個真正的專家,而不是辛皓煒這個心理系沒念畢業、半途轉念商的半調子。

  “我不是分析,只是覺得好奇。”辛皓煒舉起雙手,表示自己非常無害。“是哪個女人有這種本事讓你忘了公事?”

  “誰告訴你是女人?”

  “難不成你說的迷糊蛋是個男人!?”辛皓煒一臉驚嚇。他妹妹的房客明明全是她的好朋友,沒有男人。

  “去你的!你那是什?l眼神!”

  “驚嚇。”他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害瑞克差點想把手邊的咖啡往他臉上潑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令妹在哪裡?”霍瑞克到今天才知道,辛皓煒這傢夥實在很會閒扯淡!

  “本來不知道,但昨天知道了。”辛皓煒慢條斯理地回道。昨天他回家吃飯,才發現小薰原來在臺北,難怪父親最近每天心情都很好。“小薰幾天前就回臺北陪我父親,目前還沒決定什?l時候回台中。”

  “令尊在哪裡?”

  “最好不要。”辛皓煒一眼就看穿瑞克想做什?l。“如果你想說服小薰讓出土地,最好不要挑我父親在場的時候,因?我父親不會容許任何人在他面前讓小薰不高興,你會還沒提到重點時就被轟出辛家大門。”

  “那你幫我約令妹。”

  “我可沒膽跟我爸偷時間,要是讓他知道我把小薰從他身邊拉走,他會生氣的!這點我實在愛莫能助。”他可不想變成不孝子。

  辛爸是巴不得女兒永遠陪在他身邊,但小薰偏偏喜歡住在台中,溺愛女兒的辛爸捨不得逼女兒,只好依了她。所以每回小薰只要回臺北,辛爸的腦子裏就只有一件大事——陪女兒。這個時候就算是總統召見,辛爸也會回絕的。

  任何事都不能打擾他和寶貝女兒相處的時間,否則一旦他生起氣來,那可真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那?l,我先回香港。如果令妹回台中了,麻煩你通知我一聲。”?了不得罪辛爸,讓土地的事可以談得順利點兒,看來他只好等了。

  “沒問題,不過……”辛皓煒遲疑了下。“瑞克,我有沒有可能說服你打消買那塊土地的念頭?”

  “不太可能。”他不喜歡輸的感覺。

  “取消我們的賭約呢?”

  “賭約是附加,土地才是正事。”

  “好吧好吧!我懂了。”辛皓煒摸摸鼻子,不再多事。“你打算搭什?l時候的飛機?”

  “今天晚上。”來台三天,香港的辦公室想必已經堆積成堆的公文了。

  “那我先祝你一路順風了。”

  “謝謝。別忘記在令妹回台中時通知我一聲。”

 

  三天後,出差的、去臺北的、出國的陸續回到家,不約而同地都擠到花語的咖啡屋去。

  四個女孩子一致坐上吧台,看著花語俐落流暢的動作。

  “飄浮小薰。”奉上飄浮冰咖啡一杯,點心是雙倍起士蛋糕。

  “卡布其諾寧淨。”卡布其諾冰沙,加一份巧克力起士蛋糕。

  “拿鐵寶兒。”一份藍莓鬆餅,再加一杯冰拿鐵,不要糖。

  “奶香瑤瑤。”鮪魚三明治加奶香冰咖啡。

  一一送上每個人愛好的餐點和飲料,就見四個女孩一臉虔誠,雙手像祈禱般交握。

  “開動了。”齊聲說完,四人開始大快朵頤。

  花語笑看著他們,替自己煮一杯熱卡布其諾,配一份厚片吐司,坐在吧台裏和她們對望。

  “我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還好嗎?”寧淨在享受冰沙的空檔問道。

  “我感冒,病了兩天。”花語老實說道。

  “病了!?”四人同時停下吃食的動作,瞪著花語。

  “不過現在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表現出很健康的模樣。

  “病了兩天,你都一個人嗎?”瑤瑤關心地問。

  “呃……不是。”

  “不是?”四人同時狐疑。

  “有人送我去醫院,還照顧了我兩天。”

  “誰?”她們警覺地問。

  “一個男人。”花語將自己病了、咖啡屋也休息了兩天的事,簡單?揚z過。

  “小語,如果他是壞人,或者他有一點點什?l壞心思,你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寧淨一臉不敢相信。

  花語縮了下肩。“我……我沒想那?l多。”

  “你……”寧淨拍拍額頭,簡直不知道該說什?l才好。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不該把小語一個人放在這裏的!

  “寧淨,冷靜一點,至少小語運氣不錯、沒看錯人,現在很平安地在這
  裏。”小薰朝花語投去一個安撫的笑容。

  “小語,那是個什?l樣的男人?”瑤瑤問,順便轉移寧淨的注意力。

  花語想了想。“很凶的男人。”

  “很凶?”她們又是一陣懷疑。

  “他不常笑,常常繃著一張臉。而且他很高,像隨便一推就可以把我推倒。”花語努力形容,“而且,我昏倒的時候,他抱我進醫院,回來之後,我頭很暈、全身沒力氣,他也很輕易就抱著我上樓,一點都不喘。”

  基於她們多年的交情,她們很清楚什?l樣的男人在花語眼裏看起來叫“凶”——基本上,只要不是小男孩、不夠乖巧可愛的,在花語的定義裏都叫凶。而且她特別怕那種沒有笑容的男人,所以?菑H對花語的形容都很能理解。

  但是,她後來的話,卻讓她們不贊同地一致吼出來——

  “你讓一個男人隨便抱你回家!”

  “呃……”花語一陣瑟縮。

  “花語,你到底知不知道什?l叫作危險!?”寧淨質問,很努力忍住訓人的衝動。

  “寧淨,你在問廢話。”吃完鬆餅的寶兒終於有機會開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小語,她對人的防心有多‘重’,你還不瞭解嗎?”

  “就是因?瞭解才氣。”寧淨用力吐出口氣,用叉子叉了一大塊蛋糕塞進嘴裏,免得自己真的忍不住罵出來。

  “小語,你這種習慣真的很不好。”脾氣一向溫柔的瑤瑤只能歎氣。

  “可是,他不是壞人哪!”花語?他辯解。

  “你怎?l知道不是?”寧淨沒好氣地反問。壞人難道會直接告訴你他是壞人,或者把壞人這兩個字刻在臉上嗎!?

  “他來店裏那天,我本來要關店了,看我不舒服昏倒,他沒有不管我、也沒有趁機占店裏什?l便宜,還送我去醫院,替我付了醫藥費……”哎呀,她忽然想到,她忘記還他錢。“後來我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又留下來照顧我,一直到昨天確定我沒事了,他才離開,沒有對我做什?l不規矩的事。”事實上,他還白花了一千塊。

  “要是他有壞心眼,你還能平安在這裏嗎?”寧淨語氣依然兇惡。

  “可是……他真的不是壞人呀。”花語很想理直氣壯替他辯解的,可是寧淨的瞪視,讓她話愈說愈小聲。

  “寧淨,算了,以後小語注意些就是了。”小薰趕在寧淨要發火前制止了她,然後又轉向花語,問道:“小語,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花語想了下,冒出兩個字:“藍山。”

  “藍山?”四女一陣呆。“他叫藍山?”

  “呃……喝藍山咖啡。”

  “名字呢?”寧淨不太抱希望地問。

  “不知道。”花語縮著肩,一副準備接受?菑H炮轟的模樣。

  而聽到這種回答,四個女生已經有點無力了,

  這時候花語才想起來,到他走的時候,她都忘了問他叫什?l名字、住在哪裡。

  “對了,他好像是要來找你的耶。”花語突然對著小薰說道。

  “找我?”小薰秀氣的眉一揚。

  “對呀,不過我不知道是什?l事,他後來也沒再提。”生病的那兩天,其實她腦子都有點昏昏沈沈的,也沒想要問太多事。

  小薰斂眉想了想,有什?l男人會特地到台中來找她?聽花語形容起來,應該不是她的哥哥們。

  “是認識的人嗎?”寶兒問。

  “應該不認識。”小薰搖頭。“不過沒關係,如果他真要找我,應該還會再來的。”她不擔心這個問題。

  “不管怎?l說,以後我們要嘛就全部出門,否則只要是小語在,就一定得有人留下來陪她。”寧淨作出結論。

  其他人想了想,都點頭一致同意。

  “我可以照顧自己。”花語抗議。

  “是,你照顧自己到居然讓陌生男人進門,害我們捏了四把冷汗。”寧淨嗤道。

  “還有,你讓自己病到昏倒。”寶兒加一句。

  “這樣實在太危險了。”?了花語的安全,瑤瑤也同意這個方法。

  “少數服從多數,我沒意見。”小薰保持中立。

  花語只能氣悶地瞄著她們,用叉子戳著厚片吐司出氣。

  可惡,她們人多,根本是吃定她了嘛!

  

  “你不做了!?”花語張大眼,怎?l都沒想到,來上班三天便請了一星期事假的工讀生,再回來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辭職!

  “對呀,我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了,我才不要在這裏端杯送水,既辛苦、錢又少。”十九歲的女孩子,已經大得知道錢有多好用了。

  “什?l樣的工作?”花語懷疑地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l樣的工作不要你管,我今天是來領我做的那三天的薪水,你快點算給我。”小女生一副討債樣。

  “才做三天,你就要薪水!?”花語一呆,連試用期都還沒過耶。

  “勞基法不是規定,有做工就要給薪。你答應給她的月薪是一萬八,折算下來,三天也有一千八百塊。”站在她身邊那個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一副痞子樣的男孩抖了抖腿說道。

  “可是……”

  “你快點算給我們,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否則我就從你店裏拿東西抵!”懷疑她可能不給錢,身邊那個男孩的態度立刻凶起來。

  “你這種想法很不對耶!”花語想了想,決定對那個女工讀生說明白。“如果上班要算薪水,那你隨便請假不來上班也要扣薪水。你才來三天,卻什?l都沒做,又突然要辭職,還跟我要薪水,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哪會過分?”女工讀生理直氣壯。“我有做事,你本來就要給我薪水,既然你不給——”四下看了看,然後眼神定在架上那些咖啡包。“我就拿那些抵薪水。”一說完,她身邊那個男孩立刻抱走好幾包咖啡粉。

  “我們走。”她才一轉身,肩膀立刻被人按住,讓她動彈不得;抱著咖啡粉的男孩情況也一樣。

  “放回去。”來人沈聲道,一手抓住一個。

  “藍山!?”花語好意外。

  “要我放回去可以,你叫她把我馬子的薪水付出來。”男孩感覺肩膀被抓得很痛,卻仍咬牙說道。

  “放回去。”瑞克再一用力,他立刻唉叫出聲。

  “你……你是誰?我警告你,別擋我的財路,否則等我那些兄弟來,絕對要你們好看!”

  一聽到兄弟,花語就慌了。

  “算、算了,讓他們走吧。”只是幾包咖啡粉嘛,不要緊的。

  “你不將那些咖啡粉放回去,我就報警,告你們兩個當?菾褐恁C”霍瑞克眼神淩厲,讓人看了就怕。

  “你、你……哼!”好漢不吃眼前虧,男孩不甘不願地將咖啡包全丟到地上,然後就想溜了。

  “想走,等你把地上的東西全撿起來,放回架上再說。”霍瑞克才伸出一腳,就輕易絆倒他,讓他跌個狗吃屎。

  “你、你……”

  “還不撿嗎?”他冷笑。“花語,打電話叫警察來。”

  “我、我撿就是了,不要報警。”說完,那對小情侶立刻乖乖蹲下來撿,然後將東西一一放回架上。

  “放整齊。”瑞克又加了一句,讓原本想亂放的兩人立刻聽話,乖乖將東西擺好。

  “我們可以走了嗎?”男孩記恨地瞪了他一眼。

  “可以,但記住,不要再來找麻煩,再讓我碰上,你們絕對不會有今天的好運。”他警告還沒說完,那兩人就快步跑出去了。

  花語這才鬆了口氣,很高興地迎向他,招呼他往吧台前坐。

  “藍山,這裏坐。我請你喝咖啡。”咦,他的臉色不太對勁。“怎?l了嗎?”

  “你讓兩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吃定你。”他眼睛眯了起來,根本沒注意她剛剛叫他什?l。

  “呃……你都聽到了?”

  “只有後半段。”但也夠他知道這是怎?l回事了。

  臺灣的小孩子都這?l囂張嗎?還有,她應該不是第一天經營這家店了,?什?l卻連兩個鬧事的小孩子都應付不了?要是改天出現更難纏的客人,她豈不是完蛋了?

  “沒什?l的,她要辭職,讓她走就好了。”她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那薪水呢?你打算給她?還是任她拿走這些咖啡?”他語氣不善。

  她猶豫了下。“只是幾包咖啡,她要就給她,不要緊的。”

  “你!”深呼吸,霍瑞克告訴自己,絕對要冷靜,否則難保不會被她氣暈。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你到底懂不懂得保護自己呀!”

  花語瑟縮了下,發現他真的在生氣。

  “你、你在氣什?l呢?”她期期艾艾地問。

  她居然還不知道他?什?l生氣!?瑞克用力揉著兩邊額際,免得自己控制不住,錯手掐住她的小脖子。

  “?什?l讓她隨便對你大吼大叫?”好不容易稍微熄了火氣,他勉強維持平和的語氣問。

  “她要大吼大叫,我也沒有辦法呀。”她很無辜地回道。那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什?l請那種人來當助手?”

  “她看起來很好,來應徵的時候也很誠懇,沒想到才一個星期不見卻變成那樣……”她不是故意請這種人,她也被嚇到了呀。

  “你——”他又想冒火了。“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呀!?”

  “當然會,我平安在這裏呀,表示我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她居然還敢這?l回答!霍瑞克氣到無力。

  “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花語站到他面前,很認真地鞠了個躬,純真的笑容讓瑞克的火氣當下消了一大半,開始找理由原諒她。

  算了,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有多迷糊了。如果她連發燒都可以忍到昏倒才被送去醫院,你能指望她多有警覺性?

  “不要氣了好不好?”花語細聲細氣地問。

  瑞克白了她一眼,坐進吧台前的椅子。

  “你不是說要請我喝咖啡嗎?還不去煮。”口氣明顯和緩許多。

  “好。”花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就跑進吧台裏,開始煮那杯他沒喝到的藍山咖啡。

  一樣的,他又聽到她從磨咖啡豆起就一直自言自語,一直念到她煮好咖啡。

  這是哪來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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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5:30
第三章

  好怪耶!

  從下午到店裏解決完工讀生辭職的小插曲之後,他邊喝著藍山咖啡、邊打開公事包,將好多文件拿出來看,然後又跟她借插頭,因?他要用 NoteBook。

  下午的生意通常比較好,她忙不過來的時候,他就幫忙結帳。

  雖然沒有幫上多大的忙,不過,他光這樣,她就感動得快要哭了。

  “如果我跟你一樣會算帳就千了。”過了晚餐時間,客人終於比較少了,她才坐下來,然後以很崇拜的眼光看著他。

  “那只是小事。”他的眼、他的手指沒離開過鍵盤。

  要不是那些杵在她身邊等結帳的客人很討厭,他才不會替她收帳。不過,這女人幹嘛因?一點小事就對他崇拜無比?

  “對別人來說是一件小事,對一個數字白癡就不是了。”

  “什?l意思?”他?鰾Y望向她。

  “我常常會算錯錢呀!”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其實,開這家店,除了對吧台裏的東西我很熟之外,對其他算帳、設計功能表、怎?l定價的事,我完全沒概念。”

  “那這個是怎?l做出來的?”他揚了揚風格獨具的Menu。

  “那是寶兒設計的,她很會畫插圖;定價就靠小薰了,她吃過很多店的東西,知道該怎?l定價;店裏的小飾品靠瑤瑤,她是隔壁精品店的老闆,很會做小東西哦;然後店面的設計和桌椅的種類、擺放方式,就靠寧淨了,她很知道什?l樣的環境最能吸引顧客。”

  “那你呢?”這間店是她的,但聽起來別人的貢獻比她還多。

  “我負責煮咖啡和做點心呀,那是我最大的興趣,所以吧台的設計完全依照我的意思,讓我可以很自在地做任何事。”她最高興的,就是煮出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或者花茶,做出一個又一個的美味點心,讓大家品嘗,最好是能吃上癮,這樣她就會覺得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她的專長和精明,也只在這方面。

  “你的咖啡煮得很好喝。”他望了眼早就空了的咖啡杯。

  他是經營飯店的,底下也有不少餐飲人才,因此他對口味非常挑,能夠讓他覺得好的人並不多。

  “真的嗎?”她神情一亮。“那你要不要再喝一杯?或者想吃什?l,我做給你吃。”

  “你呢?”他反問。

  “我?”她一臉不解。

  “你晚餐還沒吃吧。”他提醒。

  “喔,那個啊,我習慣了,有時候一忙會忙到打烊,所以我已經養成有時間就吃點東西的習慣,免得客人多的時候,會餓到胃痛。”剛剛替客人煮餐的時候,她其實已在廚房裏偷吃了好幾塊餅乾。

  “你常常晚餐沒吃?”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要顧店嘛,這是難免的。”

  “?什?l不請人幫你?”

  “請人……總是留不住。”她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我很不會當老闆,所以不管請工讀生還是正式員工,她們通常都做不久,到後來還是我一個人在忙。雖然我還是會想請人來店裏幫忙,可是請不到人的時候,我還是要開店呀,當然就得學著一個人的待客之道。”

  想到下午的那對小流氓情侶,再加上聽到這些話,霍瑞克就不知道到底是該氣她、還是該氣那些吃定她的人才好。可是再想到她一個人忙來忙去的,連生病了都沒人理,他卻反常地有一些些……不捨。

  這是哪來的情緒?

  “藍山?”他在發呆耶。

  “嗯?”

  “你想吃什?l?”

  “隨便都可以。”

  “哦。”她想了下,就進吧台烤吐司,然後進廚房去,很快又拿了一些配料準備做三明治。很大一份哦,即使是他這個大男人都可以吃飽的分量。

  “你的家人呢?”他突然問。

  “家人?”她愣了下,才回答:“在南部。”

  “他們都不管你在這裏做什?l嗎?”

  “媽媽知道我在這裏開店,她和叔叔在南部過得很快樂,不用我擔心。”所以她才能在這裏那?l安心地開她夢想中的小店。

  “叔叔?”他敏銳地聽出不對勁。

  “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媽媽也應該有屬於她的幸福。”噹地一聲,她拉開烤箱,拿出烤好的吐司,專心地塗著佐料。

  塗好自製的沙拉,放上培根,再塗鮪魚醬……

  “你爸爸呢?”他再問。很努力不被她做三明治的自言自語給引開注意力。

  “他跟另外一個阿姨在一起,也很幸福。”

  意思是說,她的父母各自過得幸福快樂,卻讓她一個人出來外面!?好聽一點叫“獨立”,說穿了就是要她自己保重,他們可沒空理她。

  “好了,你吃吃看。”她把四層三明治切半,漂漂亮亮地放進盤子裏,然後端到他面前。

  他在她的注視下吃了第一口。

  老實說,這類西式的東西他平常早就吃到膩,可是她做的就硬是與?菑ㄕP。她塗的佐料很特別,爽口而不膩,配上鮪魚醬和培根、鮮蔬,風味十足。

  “怎?l樣?”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很好吃。”他語氣雖淡,但這已經是他給過的最高讚美。

  “好吃就好。”她像中了頭獎般開心地笑著,然後在替自己烤吐司的同時,也?他重新再煮一杯咖啡。

  藍山藍山,甘醇味美又好暍……

  霍瑞克邊聽著她哼著不成調的歌、看她快樂地煮著咖啡,不知不覺吃完那份三明治,然後發現自己居然還想再吃。

  “你的咖啡。”先把剛煮好的藍山端給他,然後再端出一份三明治。“再吃一份好不好?”這是趁他剛才專心吃的時候,她做的另一份三明治,內層換成培根、瘦肉餅和不同的鮮蔬,吐司也從白吐司換成全麥,分量較小。

  “你呢?”他看著她。

  “我也有。”她拿出自己的。全麥吐司,配鮮蔬、瘦肉餅、荷包蛋,分量比他的小多了。

  “就吃這?l一點?”她夠瘦了。

  “先吃一點呀,待會兒還可以吃別的。”她笑咪咪的,心裏垂涎著蛋糕。

  他皺了下眉,不過沒再說什?l。暍著咖啡的同時,將之前改好的企畫書以E—mail傳了出去。

  “藍——”

  “我叫瑞克,霍瑞克。”他糾正。

  “哦。瑞克,你住哪裡?”她看著他流暢的動作,連打電腦都是相當迅速,一點都不浪費時間。

  “啊,原來你不是臺灣人!?那你離開了一星期,是回香港去了嗎?”

  “嗯。”他一手拿著三明治吃,一邊點頭,注意力還留在螢幕上。

  “對了。”現在想起來,她馬上從收銀機裏拿出一千塊。“這是那天你替我付的醫藥費。”

  “不必了。”他淡淡道。

  “不行,借了錢一定要還的。這樣萬一以後我又得靠你幫忙的時候,你才不會不理我呀!”

  霍瑞克一聽,真的是哭笑不得,終於停下手,轉頭過來看她。

  “你就那?l希望自己出狀況,讓人來救嗎?”

  “當然不想呀,可是有時候總會不小心嘛!”她吐了吐舌,沒說自己昨天才被?菮n妹列?“保護級人物”。

  他不怎?l信地又瞄了她一眼,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看——不是‘不小、心’,是‘常常’吧。”

  “我哪有!”花語才要抗議,店門口就先傳來一陣贊同的鼓掌聲。

  “說得好。”一身上班族套裝的寧淨走進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花語,“你是‘哪沒有’吧?”

  “我才沒有常常不小心,是偶、爾。”花語加重語氣,繼續替自己辯駁。

  寧淨懶得跟她爭這個,反正事實勝於雄辯。倒是憑空冒出來的這個貴公子,比較值得她研究。

  “你是誰?”寧淨打量著他。

  “霍瑞克。”他報上自己的名字,表情冷淡得很。

  論漂亮,她比花語要美上幾分,不過他對精明的女人一向反感,也沒對女人隨意放電的習慣。也因此,他是香港商界裏少數沒花名的異類之一。

  “霍瑞克,香港霍氏財團的總裁?”寧淨眉頭皺了起來,警覺地問:“你來這裏做什?l?”

  一個擁有跨國飯店事業的總裁,不可能沒事晃到這個小地方來。

  “你是辛皓薰小姐嗎?”他問。

  “不是。”

  “那就與你無關。”當場視人於無物地繼續專注回他的電腦上。

  “寧淨。”花語拉住要發火的好友。“你幹嘛對他那?l凶?”

  寧淨想了下。“他是那天照顧你的陌生男人——藍山!?”

  “對呀。”花語點頭。“你怎?l會來?”

  “來給你送錢。”說到這裏,寧淨才沒好氣地拿出回來之前領出來的五萬塊。“我記得你今天跟咖啡商約了要付上個月的貨款,對吧?”

  “對喔,我差點忘了。”花語這才想起來。“可是,我不能拿你的錢。”

  “放心,這也不是我的錢,是小薰的。”寧淨道。

  她可也只是個領月薪的上班族,怎?l可能每個月都“贊助”幾萬塊給花語開店?這種事在她們五個人之中,只有小薰才有本事做得出來。

  “哦。”花語紅著臉把錢收下來。

  “小薰?辛小姐?”

  “嗯。”花語將錢收好後,再轉過頭來對瑞克解釋:“小薰是個很好的朋友,不但提供地點讓我開店,在知道我的店經營得不好後,還常替我付貨款。”

  “經營得不好?”瑞克懷疑地道。

  會嗎?她的生意明明很好呀,不是整櫃的點心都賣完,就是客人多到她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樣的情況下,店裏的收益應該是獲利才對呀!

  “原因之一,小語常常結錯帳。”看他那?l茫然,寧淨好心地提供一點解答,因?她發現,這男人好像挺關心小語的。

  “結錯帳?”

  “例如一份下午茶一百四十元,三份就會變成三百四十元。”

  瑞克點頭,表示懂了。“還有呢?”

  “原因之二,小語老是請到一些錯的助手,不是偷收銀機裏的錢,就是偷拿店裏的東西。”

  “還有嗎?”這點他之前見識到了。

  “你自己問她吧。”寧淨把問題丟給花語自己解決。看得出來,這男人有點不高興了哦!

  “你說。”瑞克盯著她紅通通的小臉。

  “沒、沒有了啦,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很不想呀,可是她就是笨嘛!而老是“遇人不淑”也不能怪她呀,她又不是故意選那些人來當助手的嘛!

  “就因?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擔心。”寧淨歎口氣。

  “我很好。”花語很堅持。“我也許不夠聰明,可是我過得很好、很快樂,雖然老是跟小薰借錢,對她很不好意思,可是生活還是可以過下去。”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賺錢,你懂嗎?”聽到她的話,瑞克簡直想搖頭了。

  “可是,快樂也很重要呀。”花語反駁。

  “我會在臺灣待一個星期,這一個禮拜內,我替你管帳。”霍瑞克逕自決定,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是……”

  “就這?l決定。”他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

  “鴨霸!”花語嘟起嘴。

  “你說什?l?”瑞克眉一挑,露出那種有點疑惑、又有點威脅的危險表情,花語當場氣弱地把抗議的話統統吞回肚子裏。

  “沒有沒有,你覺得好就好,我沒有意見。”他那副表情,她哪敢還有什?l意見。

  “沒有最好。快去把你的晚餐吃完。”別以?他沒注意到從寧淨出現開始,她就開始忙著替寧淨煮吃的,想到她對每個人都是這?l周到,瑞克心裏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

  “哦。”花語趕緊回到吧台裏,把寧淨的晚餐端給她後,就很努力地開始吃起自己的晚餐。

  在一旁的寧淨則是玩味地來回看著兩人。

  小語從來沒這?l聽任何人的話過耶!就算是她們四人聯合施壓,小語還是會陽奉陰違,至少絕對不會同意她們對她的保護;可是,霍瑞克一說,她卻立刻聽話了。

  唔,難不成才見過兩次面,他們之間就有什?l天雷勾動地火的事發生了嗎?

  ★      ☆      ★      ☆      ★      ☆      ★

  “我可以去住飯店。”

  “可是飯店離這裏很遠耶,來來回回很浪費時間的。”

  “你家也沒有什?l地方可以讓我睡。”

  “我的臥房可以讓給你。”雖然六尺長的床對他來說可能還是小了點,不過至少比客廳那張小沙發好多了。

  “我沒睡在女人家裏的習慣,更不用說是女人的臥房。”他放下行李,雙手環胸地站在門口。

  她正在掏鑰匙開門。

  從剛剛他決定幫她管一個星期的帳後,他們的爭執就開始了。

  知道他在臺灣沒有住所,花語很願意把自己的房子分他住,可是他卻不肯去住她的小窩。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的大男人想法,沒辦法接受自己去住女人的地方。

  “可是你上次就住過了。”她提出反證。

  “那不一樣。”也不想想,是誰求他不要丟下她一個?是誰病得讓人無法走開的!?

  “可是,你還是住過了呀!”這是事實。

  瑞克瞪著她。這個迷糊蛋什?l時候變這?l精了?

  “那不重要,重點是我不打算再去住你那間小窩。”他再次聲明。

  她打開門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靜靜瞅著他。

  “你嫌棄我的家。”

  呃……

  “寧淨說,你是大老闆,住慣了大別墅,一定會看不起我的小窩。她說對了,對不對?”

  “不對。”胡說八道!

  原來她們剛剛在洗杯盤的時候交頭接耳的,就是在說這個。

  “那你?什?l不肯暫時住我家?”她低低地說:“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很窮,我家只能算是甲級貧戶。可是……它還是我家,我最喜歡的小窩。”

  “我知道。”該死,他又開始不忍心了。

  “可是,你是有錢人,住不慣、不喜歡住也是應該的。你一定認?我很不自量力,才會要你住我家……”

  “沒有這回事。”看到她低落的表情、自卑的眼神,他挫敗地只能投降。“我住你家就是了。”

  “真的?”她眼神一亮。“你沒有……嫌棄我家?”

  “沒有。”

  “我就知道你不會,你是好人,不會看不起比你窮的人。”她高興地說著。“我明天要跟寧淨說,她錯了,你才不是那種勢利的有錢大老闆。”

  “搞了半天,你們還拿我打賭?”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才沒有,我只是和寧淨的想法不一樣。她覺得有錢人都很討人厭,可是我覺得你是好人。”

  “只是幫了你一次,你就完全相信我了?”他好氣又好笑地問,已經不知道該不該再來一次有關於“警戒心”的訓話了。

  “兩次,而且都是不小的忙。”她糾正。“不夠好心的人是不會隨便幫助別人的。如果這樣我都不能相信你,那我該相信誰?”她一臉認真地道。

  霍瑞克聽得一愣,一時無法反駁,最後只能歎口氣。

  “我到底該說你聰明還是天真?”只是,她的精明?什?l都不是出現在她該保護自己的時候呢?

  “你幫了我很多,至少我可以讓你不必多花飯店錢。”她拖著他的行李要進屋,卻被他拿了回去。“我把和室清出來給你住,它比較大間,好嗎?”那問和室堆了一些雜物,不過不多,很好清的。

  “可以。”他點點頭,沒興趣再屈就那張小人國用的沙發。

  “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如果想洗澡,浴室在那邊,我先去整理和室。”她邊說邊拉開和室的紙門,然後開始把裏頭的雜物往另一問房間搬。

  他截下她抱的那個紙箱,然後搬到另一間去;她則負責把要給他用的東西移到和室門口,他就接手後續的搬運工作。

  整理完雜物間,瑞克走出來,倚著門板看著她。

  白天那件長褲被她換下來,?了方便擦地板,她換上一套短袖的運動裝。

  他這才發現,她雖然不高,卻有一雙修長白皙、容易引人遐思的勻稱長腿:披散的長髮被她盤在頭上,只留下一小縷尾端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擺動;晶瑩的雙眸注視著自己手邊的動作,眼神和煮咖啡時一樣專注。

  他靜靜站在門口看著她。

  彎彎的細眉不夠濃、晶瑩的雙眸不夠大、秀氣的俏鼻不夠挺、小巧的櫻唇更是看起來像一口就可以被人吞掉。霍瑞克在心裏嚴苛地評判她,卻愈看愈入神。

  花語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會驚豔的大美人,可是,愈看她,他卻愈移不開視線。

  她真的很專心在擦地板,沒發現他就站在門邊。而她半夜打掃,只?了清出一個地方讓他睡。這是第一次,有人不?任何理由、任何想望,只單純?他這個人,而去做一件事……

  “你覺得還可以嗎?”擦完和室的地板、再把被子鋪好,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花語跪在鋪好的被子旁,巧笑倩兮地望著他。

  “少了一個東西。”他回神,露出傭懶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

  “少了什?l?”她疑惑地問。

  “你。”

  “我?”她呆呆地重復。

  她?少了她?什?l意思?

  “很晚了,你該回房去睡了。”哎,她居然聽不懂。

  “可是……”她還沒問清楚他的意思耶。

  “你想睡在這裏?”他打斷她的話,輕易就看出她在想什?l。

  “不想。”她睡在這裏,他就沒地方住了。

  “那就快回去睡覺了。”她這種小女人似的模樣,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性趣的。

  “哦,那……晚安。”她乖乖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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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淩晨六點,霍瑞克被一通手機吵醒。

  “喂?”哪個不識相的傢伙居然在這種時間打電話吵人!

  “嘖,你情緒很差哦。”來電的人很不怕死地說道。

  “辛皓煒,你是吃飽太閑了嗎?”瑞克不悅地回道。才六點耶,他不想睡覺,別人可還要補眠。

  “我只是謹遵你的交代,一有我妹妹的消息就通知你呀。”辛皓煒無辜地回道。他還以?可以得到瑞克的感激呢。

  “不用了,我人已經在台中了。”要見到他妹妹,還伯沒機會嗎?真要靠辛皓煒,那他大概什?l事也不用辦了。

  “可是,我妹妹不在台中呀。”辛皓煒的語氣更無辜了。

  “什?l意思?”瑞克睡意全消。

  “我前天通知你,說小薰回台中,可是我沒想到,小薰才回台中一天,昨天晚上就和我爸搭晚班飛機去歐洲玩了。”

  “什?l!?”瑞克差點吼出來。

  “呃,冷靜、冷靜。”

  “辛皓煒,你在整我嗎?”瑞克冷冷地問。

  “當然不是。”辛皓煒語氣十足十誠懇。想整霍瑞克,他又不是瘋了想替自己找麻煩。“只是湊巧。”

  “湊巧?”誰會相信那種藉口。

  辛皓煒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得好好解釋了。

  “或許我應該先告訴你一件事,我父親一向很疼小薰,而有我爸的默許,她要作任何決定從來不須透過我,或者一一向我報告,就算我是哥哥,也沒有權利限制她做任何事。小薰是——很有主見的。”

  聽得出辛皓煒語氣裏的誠實,霍瑞克的火氣緩了緩。

  “抱歉,不該對你發脾氣。”

  “沒關係,是我給你錯誤的消息,讓你白跑一趟,你有生氣的理由。”在打這通電話之前,辛皓煒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一大早,兩個男人就用手機互相道歉,實在不能算是個好消遣。”瑞克懶懶的語氣裏有抹笑意。“知道令妹什?l時候回來嗎?”

  “不確定。”

  “皓煒,我發現你這個哥哥做的真的很失敗。”瑞克大聲歎口氣。

  哪有這?l疼愛妹妹、偏偏又對妹妹的近況都不瞭解的哥哥?這情況要說他們兄妹感情好,實在有點牽強。

  “當你有個阿拉丁神燈似的老爸的時候,就算你哥哥是聖誕老公公,也只能靠邊站了。”他也很哀怨啊。

  要知道,阿拉丁神燈是無所不能的,而聖誕老公公也不過一年送一次禮罷了。相較之下,哪個比較受歡迎?

  “誰叫你把妹妹寵上天。”瑞克一點都不同情他。

  “瑞克,我有個疑問。”辛皓煒突然道。“既然昨天沒找到我妹妹,那你?什?l還留在台中?”

  瑞克表情一頓。“我高興留著,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辛皓煒哪敢說不行。“只不過……這好像不太符合你一貫的作風。”

  “什?l作風?”

  “你一向是生意至上的,以賺錢?最大目標。”辛皓煒提醒道:“如果有什?l事能讓你打破這個原則,我會很好奇。”

  “那你慢慢好奇吧,我要繼續睡了,失陪。”說完,瑞克還真的就掛上電話。

  可是掛了電話,瑞克卻沒了睡意。

  昨天……在飛機上還記得他來臺灣的主要目的,可是一到這裏之後,他根本忘了有關辛皓薰的事。光是那個小笨蛋,就足夠他氣到迷糊了。

  “瑞克,你在跟誰說話?”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花語睡眼惺忪地打開門,身上還穿著小熊圖案的睡衣。

  “我沒在說話,你回去睡覺。”

  “喔。”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就轉身回房繼續睡覺,聽話得讓人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在夢遊。

  他真的真的很懷疑,若沒人護著,她一個人能安全活到現在嗎?

 

  “花小姐。”一大早,花語才剛開了店,就有一名年輕人跑來店裏,以一副很熱絡的語氣趴到吧臺上說道。

  “陳先生,早。”花語笑著打招呼。“你怎?l這?l早就來了?”

  “昨天本來跟你約好來收貨款,可是臨時抽不出時間,所以今天特地先來,這是貨單。”他遞了一張紙給她。“可不可以給我一杯冰咖啡?”

  “好。”花語倒了一杯冰咖啡給他,然後接過貨單看著內容,看到總計金額時,她嚇了一跳。

  “五萬六千塊!?”

  “對呀,有什?l不對嗎?”陳先生暍了咖啡,一臉陶醉。“我家的咖啡豆煮出來的咖啡就是特別好喝。”

  “可是我記得……才四萬七幹六百二十塊而已呀。”她在寧淨出差前特地請她算的,寧淨算的帳應該不會有錯。

  “花小姐,”享受完咖啡,陳先生放下杯子,語氣嚴肅,“你算的應該是舊的報價,上個月我們進的原料漲了,售價當然也就跟著漲價,我告訴過你了呀,所以五萬六千塊才是正確的貨款。因?你是老主顧,從來不拖欠貨款,所以我還把尾數去掉了呢。”

  “可是……我根本沒聽過你說漲價的事。”

  “花小姐,做生意很辛苦、錢不容易賺,你不會連這點錢都要跟我計較吧?”陳先生祭出哀兵牌。

  “可是……可是……”她根本沒準備那?l多貨款呀!

  霍瑞克實在聽不下去了。

  “拿過來讓我看看。”他對花語說,

  “哦。”花語趕快拿給他。

  瑞克將貨單從頭看一遍。

  “藍山、曼特寧、巴西、摩卡,每一百公克的咖啡豆漲兩塊;綜合咖啡豆每一百公克漲一塊半;細糖包每一大包漲五塊;肉桂粉漲兩塊……”她叫的貨全部都漲價。

  瑞克把貨單念完,然後緩緩?酈_頭。

  “你說,因?原料漲價,所以售價就跟著漲?”

  “當然呀,如果不是我們的進價漲了,我也不會隨便調高價錢。”陳先生一副無奈的模樣。

  “如果說咖啡豆漲了,我還有理由相信,可是所有的東西部漲價,連台糖?的細糖都漲,Mr.陳,你會不會覺得這種騙錢法太低級了點?”

  “你胡說什?l!?我哪有騙錢?我這是……這是合理的漲價。”陳先生辯解道。

  “花語,你進貨的單據都還留著嗎?”

  “還留著。”她點點頭,從底下的抽屜裏找出那些進貨時的單據。

  瑞克拿起來翻一翻,每張單據都列了數量和單價;上個月的進貨單裏,根本沒有標明漲價,他們寫的單價,也還是原來的報價。

  “你說漲價了,?什?l這些貨單裏還是舊價格?”

  “這……”陳先生一時語塞。奇怪,以前花語都不會問這?l多呀!什?l時候多了這個男人?

  “你們進貨真的有漲價嗎?”

  “這……你是誰?我和花小姐之間的帳款,關你什?l事?”陳先生先聲奪人。

  “我是替花語管帳的人,你以後請款都要經過我。如果你提不出合理的解釋,那?l我就要告你詐欺。”不必大聲恫嚇,瑞克光一張冷冰冰的臉,就夠讓那些心虛的人嚇破膽了。

  “我、我……可能是我老婆算錯了,我再看一次。”陳先生強自鎮定地拿回請款單,然後趕快把單價改回來,再算一次。“一共是……四萬七千六百二十塊。”

  “這次沒算錯了?”瑞克似笑非笑地微勾唇角。

  “沒有,就是這個價了。”陳先生語氣很肯定。

  “好。既然是算錯,我也不好計較太多,畢竟陳老闆和花語合作很久了。不過,既然是合作很久了,陳先生多少也該給點折扣吧。

  我們付貨款都是現金、也不曾拖欠,那?l多咖啡豆商我們獨獨叫你的貨,都這?l捧場了,陳老闆的價格如果那?l硬,就太不夠意思了。”瑞克笑笑地說。意思是如果你敢不給折扣,他馬上替花語換一家咖啡豆商。

  “呃,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我把尾數去掉,就收四萬七千塊,夠爽快吧。”陳先生冒著冷汗,還要露出笑容,表現出很有誠意的模樣。

  花語一聽,很高興的就要給錢,可是瑞克卻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陳先板,你是做盤商的大老闆,怎?l折扣給得這?l不幹不脆?既然要給,就大方一點,我也不貪心,你就給我們打個九折就好,再扣掉那些不起眼的尾數,四萬兩千,就這?l定。”瑞克很快數出四十二張千元鈔,然後擺到陳先生面前。

  陳先生當場傻眼。

  “麻煩你把收據和發票給我。”瑞克理所當然地伸手要。

  “這……這……”

  “陳老闆,說定的事,你就阿莎力一點,我也很乾脆呀,錢馬上給你,你如果再拖拖拉拉,就不夠意思了,以後大家還要合作的,總是要好來好去嘛!”瑞克一番話軟硬兼施,陳先生只能含淚同意。

  失算呀,本來以?花語很好拐,誰知道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讓他偷雞不著,還蝕把米。

  “謝謝,那我先走了。花小姐,如果有欠貨,記得打電話給我,我一定馬上幫你送來。”陳先生說。

  “哦。”花語只能傻傻地點點頭,好半天才回過神。

  這樣……也能省錢?

  “他給你的報價都偏高,而且不曾打折,還騙你,我沒叫他打八折已經很客氣了。”瑞克撇了撇唇。

  “你好厲害,三、兩句話就讓陳先生認輸了。”驚愕過後,花語開始露出笑容。就算再笨,她也聽得出來,剛才瑞克是在替她爭取權益,保護她耶!

  “不是我厲害,是你太笨了。”他不客氣地道。

  “我……反正我本來就不聰明。”她低落地說。

  瑞克瞥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神情真的很低落,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種表情。

  她一直都是知足而無憂的,就連生病的時候也是,也許會害怕,但卻不曾難過。但現在,她似乎真的有點難過了。

  瑞克突然覺得有點罪惡感,好像該安慰她一下。

  “其實……你也有你的優點。”他差點?到自己的舌頭。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會因?這樣就難過的。”她勇敢地一笑,然後進吧台開始忙著準備材料。

  瑞克拉住她的手,“我說的是真話,不是在安慰你。”

  天知道他霍瑞克只會在商場上跟人廝殺,從來沒做過照顧、安慰人這種事。

  “謝謝。”他的好意她懂,不過她瞭解自己。

  “花語,看著我。”他加重語氣,花語只好?酈_頭。“你有你的好,別人比不上。”他很認真地說。

  “瑞克,謝謝你。”她看得出來,他是說真的。“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她衝動地抱了他一下,又紅著臉趕快放開,假裝很忙。

  看著她恢復精神,瑞克這才打開隨身電腦,連線回香港,而耳邊因?聽到她又開始對著那些咖啡、器具自言自語,唇角不覺泛出一抹微笑。

  

  留在這家店不出三天,他就已充分瞭解她?什?l老是入不敷出;而也才三天,他便已夠瞭解花語身邊那些好朋友到底扮演什?l角色了。

  首先,她來往的那些貨商,都會忍不住占她一點小便宜,不過這個月他們完全被霍瑞克這塊鐵板給踢回去。

  再來,她真的很不會算帳。論煮東西,她功力一流:但光是帳務一項,就足以讓她的店永遠賺不了錢。更別提之前寧淨提過的——每個請來的助手在認定她柔弱可欺後,總是占她的便宜。

  花語是個很單純的小女人,很容易瞭解,但愈瞭解她,霍瑞克就發現自己愈來愈擔心。

  這三天,他也認識了花語那幾個好朋友。

  那個一副母雞捍衛小雞樣的寧淨就不必說了,商場女強人一個;而隔壁的瑤瑤,則是個耐性十足的小女人,但做事慢吞吞的會讓人發瘋;寶兒是個嘴巴很利的女人,冷淡而孤傲,專門在夜間活動。這三個女人,在過去三天內一一現身,除了跟花語聊天之外,順便也來看他。

  霍瑞克深深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裏的稀有動物,免費供人觀賞。

  這群母雞,說好聽點兒是關心花語,但說明白,根本是來監視他有沒有做出任何不軌的事。

  她們都以花語的保護者自居,這點他認同,但把他當成是匪諜一樣防範,就有點令他不高興了。

  “怎?l了?”送咖啡回來,就看他表情凶凶的,好像誰得罪了他。

  “沒什?l。”他一邊負責看顧收銀台,一邊還是以他的NoteBook與外界通訊,還順便以即時通和香港公司的各部門主管開會。

  “可是你的表情不開心。”

  “有嗎?”

  “有。你看起來像在告訴那些看你的人,說:‘你們欠我五百萬’。”

  瑞克一呆。

  “我哪有這種表情!?”欠他五百萬,這是哪門子的爛形容詞?

  “不然你?什?l都不笑?”

  “?什?l我該笑?”他反問。

  “我們是開店的人呀,當然要以微笑來面對客人。”她頓了下,“如果你不想笑也沒關係,但至少不要每次?鰾Y都瞪人嘛。”

  “我哪裡有瞪人?”他?鰾Y。

  “你現在就在瞪我了。”

  “有嗎?”眼神更凶。

  “沒有。”她立刻改口,很努力鎮定才沒跳開。

  瑞克抓住她的手,拉她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著。

  “休息一下。”他把她的飲料放到她面前。

  “謝謝。”她鬆了口氣,低頭喝她自己調的冰花茶。

  今天生意很好,她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忙,到剛剛才有機會閑下來,和瑞克聊聊天。

  “每天這?l忙,你不覺得累嗎?”看她這?l累,一天卻只能賺上幾千塊,他都替她覺得累。

  “會累,可是我也覺得很滿足。”生活能安定,自給自足,那是她希望做到的事。

  “不想賺更多的錢?”

  “我想賺錢,可是我不想當大富翁。”她很老實地道。

  “?什?l?”每個人都喜歡擁有很多財富吧。

  “夠用、夠我生活就好,我不想要很多錢。”花語吐了吐舌。“其實,是我不會管錢。錢太多了,我會不知道該怎?l辦。”

  瑞克想了想,突然也點點頭。

  “說的也是。給你太多錢,你搞不好連錢怎?l花掉的都不曉得。”要騙她的錢,太容易了。

  “我怎?l覺得你好像在笑我?”她一臉懷疑。

  “我是實話實說。”他聳聳肩。

  “就算是事實,你也要說得婉轉一點嘛!這樣很傷我的心耶!”他果然在笑她!

  “你不是說你不會難過嗎?”他瞄了瞄她。

  “是別人說的我就不會難過,可是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一他好奇了。

  “你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如果你嫌棄我,我會特別難過。”她一臉認真地道。

  瑞克心一動。“怎?l個不一樣法?”

  “就是……就是……”花語用力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怎?l形容。“反正就是不一樣。”

  瑞克一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枉費他還期待她會說出什?l話,結果……

  咦,他在期待什?l?

  “這是什?l?”電腦螢幕裏突然出現一個方塊,花語好奇地靠近去看,都是英文。

  霍瑞克一看到那些字,立刻鍵人回應,對方也回得很快,兩人一來—往,花語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變嚴肅了。

  “發生什?l事了嗎?”等他打字的速度變慢,花語才小小聲地問。

  “公司出了點狀況。”

  “什?l狀況?”她這才想到,除了他住在香港,是個大公司的總裁外,

  “有人想趁我不在的時候出賣公司利益,我得回去處理。”他的語氣裏沒有一點怒氣,唇角甚至微勾著一抹笑,看起來讓人覺得好可怕。

  “你要走了!?”花語只注意到這個。

  “公司出狀況,我這個經營的人,當然得回去處理。”他打完一連串指示,等對方回應收到之後,便退出連線,關閉所有視窗。

  “可是……可是……”她有點慌,不知道自己想說什?l。

  “可是什?l?”

  花語扭著雙手,“你、你一定要回去嗎?”

  “對。”很肯定的語氣。

  “那我……我怎?l辦?”

  “你!?”瑞克眼睛眯了起來。

  看她低垂著臉,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想也知道她大概是不想他走。但公事就是公事,他不可能下管。

  可是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裏……

  不行,他不放心。

  “你也一起來吧!”他下了決定。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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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直到坐上飛機,花語才後知後覺地想通。他要帶她一起回香港!?

  “我要下飛機!”花語驚恐地要解開安全帶,結果手忙腳亂的結果,是怎?l都解不開。

  “花語……”

  “我要回去、要開店、要煮咖啡……”她用力扯著,就是打不開,急得眼眶都紅了。

  “花語……”

  偏偏這時候,飛機開始緩緩栘動,花語臉色一白。

  “不要——”不要開!她要下去!

  她的叫聲被堵住。他的手,堅實有力地覆在她的手背上;而他的唇——溫熱地貼吮著她冰涼柔嫩的唇瓣!

  花語的腦袋轟然一響,整個人頓時呆住。

  而霍瑞克卻很清楚地感覺到,飛機行進的方向轉了個彎,然後開始加速向前衝去。

  他在飛機起飛前離開了花語的唇瓣。

  頓升的壓迫感讓花語缺氧地回神,接著馬上驚慌起來。

  “飛機飛了!”她慌張得不知道該怎?l辦才好,臉色蒼白,急急地抓住他,“瑞克,你叫他們停下來,我要回去!”

  “飛機起飛了,是不能停的。”瑞克好笑地道。他還以?她會被他的吻嚇到,誰知道她還在想下飛機的事,奇怪,他的吻這?l不受重視嗎?

  幸好他們坐的是商務艙,人不多,飛機起飛後,大多數的人都戴上耳機,所以他們的行?才沒有太引人注目。不過,還是有空姐注意到他們了。

  “可是我要回去,我不要坐飛機——”

  “花語。”他低柔地喊著,手指輕蓋住她的唇,另一手將她摟向自己。“跟我回香港,等處理完公司的狀況,我就帶你回來。”他一面拍撫著她,一面向空姐做了個手勢,要空姐送兩杯白酒過來。

  “可是……我沒去過香港,也不會說廣東話,而且我沒有一個人離開臺灣過,也不認識那裏的人……”她慌亂地說了一長串。

  “誰說不認識?你認識我。”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我去那裏要做什?l?我什?l都不懂……”她還是很慌。

  霍瑞克接過空姐送來的酒,拿了一杯送到她唇邊。

  “喝一口。”

  花語聽話地照做,熱辣的感覺吞到喉嚨,她嗆了一下。

  瑞克移開酒,拿了紙巾擦著她唇邊的酒漬。

  “有我在,你怕什?l?”他低笑道。她的慌亂在他的預期之內,不過她的反應也太慢了,居然到上了飛機才發作。

  “我有沒有讓別人欺負過你?”他問。

  “沒有。”她搖頭。

  “你生病的時候,我是不是照顧你?”他又問。

  “嗯。”點頭。

  “你是跟我一起去香港,有我在,我會照顧你,你怕什?l?”

  “可是……”一想到要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怕啊!“你要回香港,?什?l要帶著我?”

  “我才說要走,你就那副好像被?勳顗獐瓞芊A我還能怎?l辦?”

  “我哪有?”

  “你的意思是說,你很高興我要回香港嗎?”他的語氣隱含危險。

  “沒、沒啊。”奇怪,飛機裏怎?l一下子變冷?她搓搓手臂。

  “那就乖乖聽我的。”他說了算。

  “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她的話。

  “我去香港,能做什?l?”她倚著他的肩,低低地問。

  “你可以陪我。”省得他忙碌之餘,還得擔心她在臺灣怎?l了。

  “你?什?l要我陪?”她滿臉不解。

  “因?我喜歡。”

  “噢。”酒氣在腦子裏作亂,讓花語的眼皮愈來愈重,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飛機平穩地飛著,霍瑞克拿了自己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讓她靠著自己繼續睡。

  想到回香港有她陪,他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好起來——

  等等!他猛然一覺。

  不對不對,他帶她一起回香港,完全是因?怕她一個人留在店裏又被人當凱子敲,不是?了他自己,這樣才對。但……

  好像也不太對,如果只是那樣,?什?l他現在心情這?l好?

  他表情像被雷劈到,以著慢動作,半驚半恐地瞪向懷裏那張毫不設防的熟睡嬌?屆C

  他……怎?l可能……對她……這?l迷糊的她——他一向最討厭的麻煩女人……動……了……心!?

  不、會、吧!

  ★      ☆      ★      ☆      ★      ☆      ★

  就那?l一口酒,花語居然從臺灣醉到香港,而且還叫不醒。

  結果霍瑞克只好抱著她下飛機,當然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畢竟一個又俊又帥、又是商界名流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下飛機,本來就是難得一見的畫面。

  ?免引起更大的騷動,他一下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搭上早巳等候在那裏的專車離開。

  瑞克要司機將車直接開回私人宅邸,然後要公司裏各部門幹部全部到這裏報到。

  等開完會,所有人各自回公司,只有他的特別助理A—Ben留下來。

  “你還在這裏做什?l?”還不快滾回公司辦公去。

  “我留下來陪總裁辦公啊。”A—Ben將一疊公文放上桌。

  “是嗎?”瑞克橫了他一眼。

  “還有,看能不能認識那個睡美人。”A—Ben自己招了。

  “你滾回去上班吧!”瑞克不客氣地丟了句,然後埋首進公文堆。

  “別這?l不近人情嘛,好歹我們也是認識了十年的同窗、將近二十年的交情,就算結婚也不一定會相處這?l久……”A—Ben口沬橫飛地套交情,卻被一句冰冷的言詞給打斷。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辦公就是摸魚,扣半天薪水。”

  “喂,太狠了吧!我也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就要扣半天薪水!?”A— Ben哇哇大叫。

  “再摸魚就再扣半天。”

  “奸——”“商”字還未出口,一道警告的眼神立刻投了過來,A—Ben馬上改口:“呃,要看完這堆公文,真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還不滾回去辦公。”霍瑞克又趕人了。

  算算時間,她也睡了好幾個小時,應該快醒來了。他可不想她一醒來,見到的就是A—Ben這個巧言令色的助理,單純如她,肯定會吃虧的,

  “好、好,我會自動滾回公司的,不過在滾回去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

  “說。”

  A—Ben臉色一正,“飯店短缺的帳款,你打算怎?l辦?”

  “找證據。”

  “被偷的企畫案呢?”A—Ben再問。

  “找內賊。”

  “你說的容易。”終於換A—Ben白他一眼了。“如果賊那?l好捉,我還用通知你嗎?”

  “如果不好做的事都得由我來做,那?l我還需要養你們這些人嗎?”瑞克毫不客氣地回敬回去,但看公文的眼睛、簽字的手可沒停。

  “當然有些事是需要你才能作主的,不然你這個總裁,豈不是當得太閑了 !?”A—Ben邊將他批好的公文看一遍、然後分類,一邊再繼續跟他閑嗑牙。

  “不然我們換換職務,由你來當總裁如何?”

  “呃——謝了,我覺得還是當特助比較適合我。”開玩笑,他可不想被操死。

  人人都以?當大老闆幸福,但其實當大老闆的人絕對不會比當人屬下閑,如果你認?你每天加班已經算工作狂了,那你的老闆肯定會是個比你更像工作狂的工作狂。

  而當老闆更可憐的是,別人做事失敗了,頂多是失業,再找一份工作就是,但如果是老闆失敗了——結果很可能是面對官司和大筆負債。

  不不不,他A—Ben很安分地只想做個小老百姓,吃飽穿暖就行了。

  “說說看你查到什?l。”

  “也沒什?l,只是不動聲色、設了個陷阱要抓人而已。”

  “你能處理,還以緊急萬分的語氣找我回來做什?l?”瑞克瞪他一眼。

  “你是老闆呀,我總要把公司發生的事告訴你。而這件事是大事,我當然要認真地說,不然我怕你以?我在開玩笑。”A—Ben一臉無辜。他可是很聽話的員工哩,任何事都不敢欺瞞老闆,總裁可不能拿這件事來扣他薪水。

  “既然如此,我回來了,那你可以如期到東南亞出差了。”霍瑞克哪會不知道A—Ben在想什?l。

  這種情況只扣他薪水實在太小兒科了,當然是直接派遣他出使各個飯店據點,免費招待他搭飛機旅遊。

  東南亞各國總共十八家大飯店,絕對可以讓A—Ben“觀光”得很痛快。

  “不要吧!”A—Ben唉叫。“總裁,小的只是一時失言,可不可以原諒小的這一次?”求饒不知道有沒有效?

  “行。”瑞克說得很爽快,A—Ben差點咧出大大的感恩笑容,誰知他又加了一句:“不過只是緩刑,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你一樣要出差。”

  A—Ben的笑容一僵,“總裁……”

  “好了,你把這些公文帶回公司,分發回各部門。”簽完最後一份,瑞克將公文丟給他。

  A—Ben還在哀愁的怨歎中,差點沒接住。

  “總裁……”繼續哀求。

  “滾回公司吧!”瑞克的反應是直接出口趕人,但話才說完,卻聽見一聲叫喚,他立刻衝向書房門口——

  ★      ☆      ★      ☆      ★      ☆      ★

  花語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醒來。

  這個房問……很大,大概她住的地方全部打通,也沒這間這?l大。

  她到底在哪裡,怎?l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瑞克!?”她翻開被下床,小跑步奔向門口,拉開門後,就在走廊上亂闖。“瑞克?”

  “花語,在這裏。”霍瑞克出聲喚她。

  她一看見他,就加快速度跑過去,撲進他懷裏。

  “我還以?你不見了!”她?鰾Y,含怨地瞅了他一眼。

  “還說呢,不知道是誰一路睡得像只小豬,連香港到了都叫不醒,讓我只好抱著她下飛機。”

  “我、我……”她一時說不出話。

  “你怎?l樣?”他逗著她,手指輕刮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睡著的。”他忍住笑。以後得記著,這女人不能喝酒,連一口都不行。

  “瑞克!”她瞪著他,開始覺得他壞心了,因?他在笑她。

  “呃……總裁。”抱著一疊公文,跟在後面看呆了的A—Ben好不容易回神。

  “你還沒滾?”瑞克訝異地回過頭,A—Ben一張俊臉當場垮了下來。

  “總裁,我有這?l惹人討厭嗎?”也差太多了吧!對睡美人就那?l溫柔,對他就那?l凶。

  不過,不能怪A—Ben看呆了。因?從他認識霍某人到現在快二十年,還沒看過他跟哪個女孩子這?l親近過,更別說是溫柔地照顧人、還會開玩笑了。

  “你是誰呀?”花語好奇地問。

  “我叫A—Ben,是總裁的特助。請問美麗的小姐芳名?”A—Ben立刻風度翩翩地請教。

  “我叫花語。”她回以一笑。

  “A—Ben,你想現在馬上出差嗎?”瑞克忽然笑咪咪地道。

  “呃,這就走了、這就走了。美女,我們有機會再見。”最後一個字說完,A—Ben的身影也正好消失在樓梯轉角。

  開玩笑,總裁笑的時候就是最可怕的時候,他再不走就真的要倒大楣了!

  “我睡了很久嗎?”她問,跟著他往樓下走,每走一步,就覺得自己眼睛不斷睜大。

  他家真的很大耶!

  “如果從飛機上開始算,你大概睡了快六個小時。”

  “這?l久!?”她吐了吐舌頭。

  “來到這裏,你應該不怕了吧?”看起來,她比在飛機上有精神多了。

  “有你呀!你說的,跟著你就行了。”她樂天的本性很快調適,接受自己已身在香港的事實。

  “這裏到底有多大?”她張望著四周,幾乎每扇窗看出去,都可以看見大片草皮耶。

  “三、四百坪而已。”這裏是他個人的住所,不需要那種上千坪的排場,所以也就小了許多。

  “哇!”她咋舌。“你一定很有錢。”跟她完全不一樣。

  “還好而已。”一路穿過由大理石鋪成的客廳,他領著她往外走。

  “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了。”走這?l快,她都不能好好看這棟屋子了。

  “想看房子明天還有機會,現在我們要出去。”光看她眼睛忙著四下張望,就知道她在想什?l了。

  “去哪裡?”她肚子餓了耶。

  “去吃晚餐。”他才說完,她肚子就叫了一聲,瑞克當場爆出大笑。

  “我、我都還沒吃東西嘛。”花語紅著臉辯解。從早上被他挖起來,一路趕到機場,連機上的點心時間都被她睡過去了,超過二十個小時沒吃東西,難怪她的肚子會抗議嘛。

  “所以囉,我們現在去餵飽你的肚子。”瑞克低身啄了下她的唇辦,然後摟著她上車。

  花語一臉呆呆。

  咦咦?他剛剛做了什?l?

  ★      ☆      ★      ☆      ★      ☆      ★

  咖啡店晚開,這還好,可是一整天都沒開,就太奇怪了。等瑤瑤覺得不對勁拿鑰匙去開花語家的門時,才發現花語被拐跑了!

  “你說花語不見了是什?l意思?”被電話通知,下了班就急急趕回來的寧淨一進精品店就問。

  “我也不知道。”好友不見了,瑤瑤說話還是慢吞吞。“花語的店一直沒開,我以?只是晚開而已,結果去二樓,才發現花語家根本沒人。”

  “霍瑞克呢?”寧淨馬上聯想。

  “應該是他把花語給帶走了。”作息日夜顛倒,卻硬在中午被人挖起來,看起來一臉愛睏的寶兒,遞了張紙條給寧淨。

  紙條上面不是留言,而是去香港的班機號碼與起飛時間。

  “可惡,我就知道這傢伙不安好心眼!”寧淨低咒一聲,掏出手機馬上撥給遠在國外的辛皓薰。

  電話一接通,瑤瑤和寶兒立刻豎起耳朵。

  “小薰,小語真的被人拐跑了。”寧淨劈頭就道。

  電話那頭頓了下。“被誰拐跑?”

  “霍瑞克。”寧淨咬牙切齒地報出一個名字。

  “是他。”小薰心裏有底了。

  “小薰,現在該怎?l辦?”

  “別緊張,應該不會有事。”霍瑞克好歹也是個名人,不敢隨便對花語亂來的,不然他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

  “萬一有呢?”寧淨才不相信那些有錢人。

  就算花語不是個豔冠群芳的大美人,但至少也是個清秀的美麗小女人,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突然色心大發地吞掉她們家的小紅帽?

  “有我們在,你還怕小語會吃虧嗎?”小薰輕笑。

  “那很難說。”聽著小薰一點也不緊張的輕柔嗓音,寧淨也跟著鎮靜了一點,但還是擔心。“誰知道他們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想玩什?l花樣?”

  “寧淨,花語雖然迷糊了點兒、單純了點兒,可卻不是笨蛋。我們替她著想,她卻有自己的堅持。上回我們都不在,你拚命勸她跟你一起出去,結果她還是堅持留下來開店,但現在她卻跟著霍瑞克去香港。你仔細想想,如果花語真的不願意去,霍瑞克能勉強她嗎?”

  寧淨表情一頓。“可是,也有可能是霍瑞克強自決定要帶花語去的。”

  他那?l大塊頭,花語隨便被他一拎就走了。

  “寧淨,你在擔心什?l?”小薰感覺得出來,“亂來”絕不是寧淨擔心的主要原因。

  “我擔心——那傢伙是別有目的。”寧淨撇撇唇。

  “怎?l說?”

  “小薰,你忘了那傢伙本來是要來找你的嗎?後來卻賴在花語那裏,現在又把花語給拐跑,我們卻都被蒙在鼓裏,這種情況,你叫我怎?l能放心?”

  當初真不應該放心得太早,以?霍瑞克真的在保護花語,結果……哼。

  她早該想到,以霍瑞克堂堂一個香港飯店大亨的身分,怎?l可能窩在一間小咖啡館裏當結帳員?他一定有目的!

  小薰沈吟了下。“好吧,我會去查查他找我的目的,再打聽看看花語是不是在香港;你們先別擔心,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們。”

  “那靠你了,拜。”寧淨收線。

  瑤瑤和寶兒也同時竊聽完畢,三人對望。

  “現在,就等小薰的消息了,我先回去補眠,有事再叫我。”寶兒掩著個呵欠,睡眼朦朧地上樓去。

  有小薰出馬,她們就用不著擔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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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藍山,他昨天晚上非禮我耶。”一道細小的聲音,輕輕弱弱地從吧台那邊傳來,語含一點點指控。“而且,連續三次。”

  偌大的辦公室裏,有空調維持涼爽的室溫。沒有人交談的空間裏,偶爾會有幾聲敲鍵盤與公文被打開、合上的聲音,然後就是那道唯一的細語聲。

  “親嘴,應該是一種很親密的行?。”細小的聲音兀自懷疑。“可是,他親我的時候都好像很隨便,不然就是順便,總共四次,”

  第一次,是白天在飛機上,?了堵住她的大叫。

  第二次,是在吃晚餐前,他像安撫小孩子似的。

  第三次,是在吃完晚餐,他發現她的唇角沾了咖啡漬,居後就湊了過來,連帶吞下她的嘴。

  第四次,是在她晚上睡覺前,他說要晚安吻。

  可是四次,都像是輕啄了她就算數。

  吻是這樣子的嗎?跟別人形容的一點都不像。

  “藍山,晚安吻這個名詞,聽起來絕對像是哄小孩的話。”她看起來那?l好哄嗎?

  聽見她不滿的咕噥聲,低頭埋首公文的霍瑞克不禁莞爾。

  “藍山,你說他幹嘛親我?”不滿的語氣轉?疑惑。“他該不會以?親吻是外國人打招呼的禮貌行?,所以就隨便親我吧?”

  拜託,那是親在瞼上才叫禮貌行?。

  “可是,我是中國人。”她忽然端正語氣。“所以,你的老大就是在非禮我。”就是這樣。

  作出結論的花語,一?鰾Y立刻朝他的方向丟去指控的一眼,然後才收回眼神,把煮到恰到火候的藍山咖啡倒進杯裏,一步、一步,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將咖啡端到他面前。

  霍瑞克在咖啡已經擺到他桌上才?鰾Y。

  “怎?l了?”她很難得一直盯著他看這?l久。

  “我、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她鼓起勇氣。

  “什?l問題?”他揚眉,放下筆,將注意力全擺在她身上。重要文件可以待會兒再簽、螢幕裏閃爍的緊急訊息也可以待會兒再看。

  “呃……昨晚……”在他的注視下,花語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儲存好的勇氣很快漏光了。“沒事,你繼續辦公。”她垮下雙肩,很沒用地轉身走回她自己的地方——吧台,躲起來懺悔。

  霍瑞克好奇地跟過去,結果看到的景象差點令他捧腹大笑。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腿,臉埋在膝蓋裏,對著一罐咖啡豆——懺悔。

  “藍山,我不敢問……可是,先非禮我的是他耶,我卻連問都不敢,我是不是很膽小……”

  “你的確是很膽小。”他懶懶地回道。

  “嗚,藍山,寧淨也這?l說過,她還說我迷糊又天真,總有一天會被騙……”她低落地自首。

  “她說的很對。”自從見識過她咖啡店的經營狀況後,他一點都不懷疑她有天會被人給拐跑。

  “藍山,怎?l連你也看扁我——哇!”她頭才?酈_,一張特大號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嚇得她當場向後倒、雙手在空中亂揮。

  “小心!”他及時抓住她,然後摟著她的腰站起來。“才看到我就嚇得差點跌倒,我長得有這?l可怕嗎?”他笑笑地問,眼裏卻有絲寵溺。

  “不可怕……”她小小聲地咕噥。他是長得不可怕,只是很嚇人而已。

  “既然不可怕,你怎?l會嚇到?”

  “因?……因?你突然出現呀,我才會被嚇到。”等站穩了,她放開抓住他的手,這才發現自己腰上橫了條手臂。

  “是這樣嗎?”他將她摟近一點。“不是因?你太專心跟咖啡罐說話的緣故?”真不知道她打哪兒學來這種習慣。

  “呃……”他的額頭,快抵到她的了耶!兩人距離這?l近,花語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嗯?”他再發出一聲疑問,她卻是伸手——將他的臉給推開。

  “呼、呼!”她大喘兩口氣。

  “花語。”他不悅地拉下她的手。

  “你不要靠我那?l近。”她低叫,雙手忙不迭地溜進兩人之間,避免再一次發生缺氧現象。

  “?什?l?”他把她摟得更緊。

  “因?、因?我會不能呼吸啦。”又來了!

  她忙著推開他,他卻毫不費力就將她困在自己懷裏,讓她怎?l也沒得逃。

  “你你你……你到底想幹嘛啦?”又羞又慌、又快呼吸不過來,花語半惱地嘟嚷。

  “吻你。”說做就做,當場接收她呼吸的功能。

  這次,不像前四次輕碰到就算,而是結結實實封住她的唇瓣,還趁她呆愣的時候,直接侵入她唇內。

  花語完全不能思考了。

  瑞克沒有吻得很急,以她的迷糊,他早料到她飄出去的魂沒那?l快歸來,所以他也就盡情享受。在以舌描繪完她的嫣紅唇辦後,才探入,勾著、吮著、逗著,讓她的舌瓣完全只能隨他的撥弄擺動。

  一個吻,吻得她臉紅心跳、腦袋完全罷工,吻得她差點窒息。

  而他卻像是只不會魘足的貪貓,越吻越狂的同時,雙手也隔著薄薄的棉質上衣撫著她身子。沒多久,就不耐地由腰問探入,厚實的大掌灼熱的撫上她嬌嫩的柔軀,甚至覆上她胸前小巧的渾圓,再溜到她後背,熟練無比地解開胸扣——

  “啊!”她猛地回神,雙眼瞪大的同時,雙臂直覺夾住鬆開的胸衣,不料這?l一縮,卻讓他的手更貼緊她身軀:她慌忙又放開,結果胸衣就鬆了開來。

  她小臉漲紅,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先拉開他的手,還是該先扣回胸衣。

  她這種慌亂又無措的模樣,很容易令男人心憐,也——心動。

  他將她摟回懷裏,再度吻她個不知道天南地北,再順勢將她帶向沙發,放她躺向沙發的同時,一隻長腿曲起,配合著她的身形貼上她。

  花語被吻得嬌喘連連,腦子幾乎不能思考,身體漸漸被勾出的空虛感,讓她忍不住主動迎向他,索求著更多的愛撫。

  因?她的回應,霍瑞克的呼息也變得急促,欲望霎時如排山倒海洶湧而出——

  嗶——嗶嗶嗶——

  一陣不識相的機器聲尖銳地發出,當場打破一室旖旎的氣氛。

  花語一臉迷濛,顯然還沒回神。

  “該死!”瑞克眼裏激情未褪,微微?酈_的臉正在猶豫到底是該起來,還是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把那台會叫的電腦給?儘鼽ㄚ嵽h。

  不過沒給瑞克猶豫太久的機會,不一會兒,電腦再度發出二次嗶叫。

  “瑞克!”花語終於回神,紅著臉直想推開他。

  “該死的爛電腦!”瑞克低咒著起身,遺憾地望著她嫣紅的唇瓣、半裸的嬌軀,重重歎了口氣,起身回到辦公桌去。

  花語連忙坐了起來,抖著手把胸衣給穿回去。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任他上下其手而一點反抗都沒有,甚至意亂情迷地回應他的探索……

  轟——她整張臉蛋燒紅。

  “不要動。”他壞壞地看著她。“反正我們待會兒還要繼續,你就不必費事把衣服穿好。要知道,再脫一次挺浪費時間的。”

  “再脫一次!?”她差點岔了氣。“不行,別想。”她可不想回臺灣後接受那四個人的炮轟。

  “?什?l不?”他雙手飛快在鍵盤上移動,回應訊息,居然還能一邊對著她調情,未免太厲害了吧。

  “你不是……我們不是……反正……就是不行。”語焉不詳,雙手將衣襟抓了個死緊。

  瑞克濃眉一挑,下達完命令後乾脆一把關掉電腦,然後起身,頗具威脅性地一步步走向她。

  花語?鰾Y看著他,但卻一時失去平衡,往後倒去。

  霍瑞克就趁這個時候彎下身,雙手撐著她身後的沙發。

  “瑞、瑞……”突然空氣稀薄,她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瑞克。”他替她說完。

  “瑞克。”她連忙跟著吐出兩個字,小心戒慎的模樣讓他看了就很想笑。

  “我很可怕嗎?”他努力板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

  “沒、沒有啊。”

  “可是,你在怕我。”他輕歎一聲,及時掩住笑意。

  她頓了下表情,一會兒後,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怕那件事嘛……而且……你……你跟我不是……你你你、你又不喜歡我……”

  “誰說我不喜歡你?”他反問。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自己也知道。”她低著頭咕噥:“我不夠聰明,也不是漂亮的美人,還老是出狀況,要你來救我,這?l麻煩的女人,你怎?l可能會喜歡我?”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不行,他快笑出來了,尤其在聽到她這?l說自己後。

  “我已經有很多缺點了,總不能連一個優點都沒有吧。”至少她清楚自己是什?l樣子的人,不會妄自菲薄,卻也不會高估自己。

  “也許……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笑意斂去,他近乎溫柔地拾起她下頷,俯身再度吻住她的唇,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

  不似剛才的天旋地轉,這次他緩了引誘,對她的影響卻還是一樣大。

  幾乎在唇瓣相接的那一刻,花語的腦袋就又失去作用了。

  她原本抓著衣襟的雙手,不知道什?l時候變成搭到他的肩頭上,而她剛才扣好的胸衣再次被解開。

  一脫下她的胸衣,他的手掌與身體便覆了上去,沒讓一絲冷空氣竄入,免得她有“清醒”的機會。以這種速度,不一會兒花語就整個人光溜溜地在他身下。

  當他略嫌粗糙的手指與西裝衣褲,摩挲著她嬌嫩的赤裸肌膚時,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花語既覺得想逃,又有一點好奇。

  “瑞克……”她嬌喘連連,眼神迷亂。

  “當我的女人,好不好?”他低問,很惡劣地趁她神志不清的時候想拐她點頭。

  “女人……”她渾身熱烘烘地,腦子也亂烘烘地,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l。

  “好不好?”他逗弄著她的反應,輕易讓她在狂野的邊緣擺蕩,讓她不住地要求更多。

  “瑞克……”

  “好不好?”他堅持問出一個答案。

  “好……”她輕顫著吐出回應,

  “很好。”瑞克滿意地一笑,雙手放肆地在她嬌軀上遊移,幾乎撫遍了每一處,暗自記下她的敏感處。

  情欲對她來說,是一種陌生的東西,而以她單純的個性,對他挑逗的反應更是迅速而直接。

  他吻著她胸前,靈巧的大手直接襲向她從未被人入侵過的處女地,讓她領略到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啊……”她的身體緊繃了下,體內的火熱隨即化成一股放鬆的舒適感,擴散到四肢百骸。

  望著她被情欲沖刷過的迷亂神情,瑞克不住低頭輕吻,然後抱起渾身乏力的她,大跨步走向一旁連接的隱密休息間。

  放她躺上床後,他很快解去自己一身的束縛,再回到她身旁。

  “花語。”他輕喚,愛撫著她柔嫩的肌膚。

  “嗯?”聽見他的聲音,她張開眼,就看見一堵男性胸懷,神情頓而轉?疑惑與呆愣,似乎很不懂她怎?l會看見男人的胸膛一樣。

  “你呀……”瑞克好氣又好笑。“專心一點好不好?”

  “噢。”她依然不太能反應的模樣。

  瑞克不管了,低頭重新吻她,一路下滑到胸前的蓓蕾上,忙碌不已的手指更往下采去,熟練地找到剛才激動的泉源,接著以堅實的硬挺取而代之。

  “瑞克!”她的雙眸驀然瞪大,身體一僵。

  “放鬆。”他誘哄著,極力忍住賁張的欲望。雖然這是她的第一次,絕不可能令她太愉悅,但他會盡力讓她好過一點。

  “不舒服……”她推著他,扭動著想退開。

  “別動!”他咬牙低吼,以自己的體重壓制她不得亂動,結果卻讓自己更加深入她體內,引來她低喘及叫喊。

  “會痛!”她淚眼汪汪地望著他。“你起來好不好,會痛……”剛才的舒適感全消失了,現在她只覺得痛。

  “現在起來,會要我的命。”他試圖打著笑語,安撫她的心慌和害怕,但額間卻頻頻冒出隱忍的冷汗。

  “瑞克?”他的表情有點痛苦,讓她頓時忘了自己的不舒服。

  “忍耐一下好嗎?”

  “忍耐什?l?”

  “這個。”他再將自己推進一些。

  “呀。”她低叫了聲,隨即咬住下唇。疼痛的感覺不再那?l多了,可是他在她的身體裏,感覺……好奇怪。

  “還會痛嗎?”他再逼自己停下來。

  “沒那?l痛了,可是……”她才要把疑惑問出口,他卻再次移動,以著緩慢的速度,整個充滿她體內。

  緊接著,他時深時淺地在她體內穿梭,節奏時猛時緩,讓她發覺不再疼痛之後的需求與甜蜜。

  到最後,她根本是抱著他將自己完全迎向他,任他徹底侵佔……

  驀地,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覺沖刷過全身。

  花語抱著他,好一會兒無法開口,那種舒暢的感覺很快樂,卻也很累人……她好想睡覺。

  “睡吧。”他側著身,不讓她承受太多他的重量。

  她跟他……他們……花語漸漸清醒的腦袋沒來得及想太多,就被一股睡意打敗,不一會兒便沈沈睡去。

  確定她睡著了,瑞克緩緩移動著要起身,可是她卻彷彿察覺他要離開似的,一手輕放到他腰上,像是不准他再動。

  他忍不住微笑,卻不能不逼自己鎮靜。要知道,她隨便一個類似挑逗的動作,都很可能會讓他再度獸性大發,但是現在的她絕對無法再承受一次了,他必須忍耐。

  一咬牙,他再次撤離。

  而她彷彿低叫了聲,但沒有醒,只是偎向他懷抱,尋找他的體溫慰藉。

  瑞克笑得更滿足了,看來她的身體很喜歡他喲!

  他放縱自己陪她休息一會兒,然後悄悄滑下床,著裝的同時,一邊望著她。

  真不知道他怎?l會任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他卻覺得很理所當然,彷彿她天生就該屬於他一樣。

  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際,輕柔地以被將她蓋了密實,然後想起辦公室裏的一片混亂,不由得搖頭走了出去。

  沒想到,號稱工作狂、唯利是圖、絕對不會因私忘公的他,居然也會在辦公室裏做起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他一世英名就毀了!

  他一件件拾起她的衣裳,確定沒遺漏後,再將那杯冷了的咖啡放進吧台的清洗槽裏,讓辦公室恢復原狀。

  嘖,似乎只要有她的地方,藍山咖啡他就常常沒暍到。

  沒關係,依她嗜煮咖啡的程度,日後他想喝到香醇味美的藍山,絕對不是件難事。

  不知道經過今天的事後,明天她煮咖啡時,會不會又對咖啡豆說些什?l?

  想到她老是自言自語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發噱。

  他拿著她的衣服進房,準備讓她待會醒來的時候好著裝。才要再轉出來辦公,卻耳尖地聽到門外有聲音,瑞克迅速無聲地關上門,只以休息室門上對外的小鏡孔看著外面。

  下班時間過後,確定辦公室裏沒人,一道人影以戒慎的姿態不請自入,在看見桌上電腦是關閉的之後,她戴上手套後的動作變得大膽起來。

  霍瑞克是一個很有可能留在公司裏加班的總裁,但如果他的電腦沒開,就代表他一定不在辦公室,否則絕對不會不工作的。

  因?這種篤定,所以她一面開電腦的同時,一面在他的辦公桌抽屜翻來找去,在看到“吝裏島木屋飯店”的興建企畫案時,連忙以隨身的數位相機將內容照了下來,然後將公文放回原位,接著轉向電腦。

  這項工程即將招標,她最主要的目的,足看到標價的上限。

  電腦一開機,螢幕上立刻出現兩排字——

  Id:

  Password:

  她依不知道從哪裡抄來的帳號與密碼鍵入,結果卻進不去,她不死心地轉換排列組合一直試。

  三分鐘後,電腦突然嗶嗶叫了起來。

  “Shit!”她氣得大罵,火速關機,還一邊看著四周,確定沒人來之後,她趕緊離開。

  等她走了,瑞克這才打開門,伸手按下藏在辦公桌下的暗鈕,停止辦公室攝影機的拍攝。這台攝影機,只有在他不在時才會開?均C

  呵,這下罪證確鑿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至於什?l時候抓人——就看他的心情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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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7:15
第七章

  怎?l會……發生這種事呢?

  “藍山,你家老大他昨天……”猶豫的細語戛然而止。

  而她居然也就一點矜持也沒有的,輕易被他拆解入腹!

  “藍山,你家老大是隻色狼。”細嗓一正,轉?譴責。色狼?想到他昨天二度——

  “藍山,我更正,你家老大是一尾色男。”譴責轉?忿忿不平,形容詞是標準的“寧淨式”罵法。

  哎,可是發生這種事能全部怪他嗎?想起自己很沒用地癱軟在他懷裏,任他?所欲?的一點反抗都沒有,她就洩氣。

  “藍山,應該是我沒用才對。”她果然很不會保護自己。

  距離四公尺遠、端坐在辦公桌後辦公的男子,終於聽不下去了。

  “花語。”他低沈一喚。

  “嗯?”她心不在焉地?酈_頭,手上還拿著攪棒,攪拌著受了蒸氣往上衝,與咖啡粉混合的開水。

  “過來。”他椅子轉了個方向,雙手張開。

  她一聽幾乎就要立即放下攪棒,但是一看到咖啡,她立刻就停下想要奔過去的渴望。

  “等一下。”要是過了時間,咖啡就不好喝了。

  “別管咖啡了,過來。”他再次道。

  “不可以。”她堅決地搖頭,然後專心煮咖啡,

  瑞克不滿地瞪著咖啡壺。是它重要還是他重要啊?她居然?了一杯咖啡放棄他的懷抱,難道他的魅力還比不過那杯咖啡嗎?

  瑞克愈想臉愈黑。

  花語摩摩蹭蹭地端著咖啡走過來,將咖啡放在他桌旁之後,又飛快跑回吧台。

  瑞克的臉更黑了。

  “過來。”他以很平靜的語氣道。千萬不能把怒氣露出來,要不然這個小笨蛋一定會跑更遠。

  “不要。”縮到吧台裏,她覺得這個距離很安全了,所以瞄了他一眼,回道。

  “過來。”再給她一次機會。

  “不要。”還是一樣的答案。

  “花、語。”

  “不要,”還是這兩個字,再多加一句:“你在生氣。”

  “你再不過來,我就真的生氣給你看。”何止生氣,她再這?l閃避下去,他暴怒都會。

  “上……上班時間,你應該專心辦公才對;我會很安靜,不會吵你的。”

  “花語,過來。”他是毒蛇還是猛獸?怎?l昨天晚上還在他懷裏溫馴睡覺的女人,一到今天會變兔子,一蹦跳離他那?l遠?

  她一臉猶豫。

  “你再不過來,等我過去逮到你,哼……”他第二聲“哼”字都還沒出口,她便已經衝出來了。

  “我來了、我來了。”跑沒幾步,她趕快緊急煞車。呼,差點就撞上他了。

  她一邊撫著心口喘息的同時,他健臂一摟,就將她妥妥當當地安置在他腿上了。

  花語呆呆地望著他突然逼近的俊臉。

  “早來不就好了。”他唇角微微勾起。

  “你很高興?”她試探地問。

  “如果沒有某個女人惹我,通常我都是很高興的。”他暗喻道。

  “誰說的?”她皺皺鼻頭。“就算沒有人惹你,你還是常常繃著一張臉,好像別人都欠你錢一樣。”

  “我哪有?”他皺眉。

  “你看你看,現在這樣就更凶了。”花語四下找著,看有沒有鏡子來讓他看看自己的表情。

  瑞克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花語,這叫威嚴,不是凶。”他總算明白她在怕什?l了。

  “威嚴?”

  “霍氏財團底下有那?l多員工,如果我沒有一點威嚴,他們怎?l會服我?”他好笑地問。

  “噢。”好像也對。

  “花語,你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吧?”他好整以暇地問。解開她對他威嚴的誤會,現在言歸正傳。

  “記……得啊。”她臉蛋飛上嫣紅。

  “所以,你是我的女人了。”他輕喟。這樣抱著她,他居然會感到滿足,比簽了一紙獲利上千萬的合約更滿足。

  真不明白,他怎?l能?她失常到這般,有她在這裏,通常他就很容易分心。

  “當你的女人……要做什?l?”她瞅著他問。

  她再迷糊,也沒迷糊到忘記自己昨天被吃乾抹淨的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就——接受事實囉。

  “不用做什?l,像現在一樣陪著我就好。”她的順從,讓霍瑞克忍不住吻了吻她。

  “唔……”她輕噫一聲,他理所當然地繼續深入吻下去。

  她的味道好甜,讓他一沾了就捨不得放開——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A—Ben才踩進辦公室一步,就立刻停住。

  霍瑞克被迫中斷,花語則害羞地將臉埋進他懷裏。

  “你不會敲門嗎!?”他冒火地低吼。

  “呃……”A—Ben悄悄後退。“既然您忙,那我等一下再來好了。”他陪著笑,正準備關門。

  “你們聊,我不吵你們。”花語突然跳下他的膝,一溜煙地跑回吧台那裏。

  “花語。”瑞克懊惱地喊。

  “上班時間,公事第一。”花語正經地道,然後望向A—Ben。“你好,要不要喝咖啡?”

  “要,巴西,謝謝。”A—Ben感激地道,覺得她真是一個好女人。空氣中那股咖啡香,真是讓他垂涎不已。

  “給他一杯白開水就好。”瑞克不客氣地打破他的幻想。

  “呃?”花語和A—Ben同時望向他。

  “總裁……”A—Ben一臉可憐兮兮。

  天知道他做牛做馬地每天睡眠不足是?了誰?結果他親愛的總裁大人居然那?l狠心,連一杯咖啡都捨不得讓他暍,天道不彰啊!

  但是,辦公室裏依然響了起磨咖啡豆的聲音。

  “花語。”

  “嗯?”注意著磨豆機,花語心不在焉地回應。

  “我說,給他一杯白開水就好。”瑞克重復一次。

  “不行,這樣太沒有待客之道了。”花語直接拒絕。

  耶?這小妮子愈來愈不怕他了哦!居然不聽他的話。

  “他不是客人。”瑞克雙手環胸。

  “咦,那他是誰?”花語眨眨眼。

  “他是我的助理,那天你在我家裏看過他一次。”他提醒道。不過那天她光忙著撲到他懷裏,大概沒注意到別人。

  “噢,那天我沒看清楚。我叫花語,你是?”花語不好意思地一笑,真的不記得他。

  “你叫我A—Ben就可以了。”哇,這個睡美人果然是特別的,總裁都沒有吼她耶!換成別的女人早被吼得滾下樓了。

  “A……Ben?”真難記。

  花語轉身回去煮咖啡了。

  “你進來是有什?l事要報告?”瑞克把話題帶回來。再這樣扯下去,就真的不必辦公了。

  “哦,這些報告是急件,需要你簽閱。”一說到公事,A—Ben像變臉似地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將手上那疊文件放到桌上。

  瑞克也不多問,翻開文件夾就開始快速瀏覽,除了幾份被他劃上修正和打了回票以外,大多數的決策與方案都沒問題。

  “帳務的事查到證據了嗎?”瑞克問。

  “還沒有。”A—Ben遺憾地搖搖頭。“她很聰明,都沒留下任何痕?晼C”

  “但還不夠聰明。”瑞克冷笑了聲,示意A—Ben看向螢幕。瑞克以電腦將昨天她侵入辦公室的畫面放了出來。

  “哇,她真是夠大膽!”A—Ben看得咋舌。

  “抽掉那份木屋飯店的企畫案,讓企畫部的人重做,把標案取消。”瑞克淡淡下令。機密文件一旦洩露,計畫等於是胎死腹中了。“不過要記住,這件事要保密。”除了他們兩個以及參與企畫案的人員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就讓偷的人以?自己的計畫天衣無縫,這樣一來他要揪出狐狸尾巴,才能更順利。

  “我會照辦。”A—Ben點點頭,可惜了那份計畫。

  “因?這件案子重做而加班的人,等這件事結束後,各加發港幣三萬塊的獎金。”瑞克向來不吝嗇。

  “我會將總裁的意思傳達到。”A—Ben眼裏浮現一抹笑意。

  這是瑞克最讓人信服與讓他甘心留下的最主要原因。身?總裁,他眼光精準,在他的領導下,霍氏財團的業務蒸蒸日上;身?上司,他賞罰分明,對於犯錯者必懲,對於?公司賣命者給予適當的獎賞。就像現在,企畫部人員無端要再做出一份新企畫,所以瑞克給予豐厚的獎金,算是補償與慰勞。

  “那她的事……”其實,A—Ben早就猜到出賣公司利益的人是誰,只是礙於“她”身分特殊,所以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替總裁帶來無謂的麻煩。

  “等合作案公佈那天,你就可以動手了。”瑞克心裏已經有打算。

  “要做到什?l程度?”

  “不必論私情,如果到時候她需要辯護律師,我會替她請的。”瑞克面無表情地道。

  “我明白了。”A—Ben點點頭,繼續說下一件事。

  就在兩個男人認真討論的時候,花語將煮好的巴西咖啡送來,然後將霍瑞克喝完的咖啡杯收回去,再送一杯藍山來。

  一個小時後,兩個男人總算談完公事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往自己左手邊一探,然後拿咖啡杯的動作忽然僵住。

  她什?l時候送了咖啡來,他們兩個居然都沒發現!

  “談完了嗎?”正在擦著咖啡器具的花語發現兩人交談的聲音停了,好奇地?酈_頭,卻發現兩個男人都在看她。

  她低頭望瞭望自己,有什?l地方不對嗎?

  “談完了,你煮的咖啡真好喝。”啜了一口咖啡的A—Ben,一臉陶醉地道。

  瑞克則是黑著臉。

  “我不是說給他一杯白開水就好了。”

  “他是你的助理,要喝咖啡才能提神,然後才會認真工作嘛。”她甜甜一笑。

  “他老是找時間摸魚,不必對他太好。”瑞克哼道,暍自己的藍山。

  “天地良心,就算有時候我會自動休息一下,可是我從來沒有耽誤公事啊!”A—Ben替自己辯解。

  “你可以滾出去做事了。”都討論完了,這傢伙居然還賴在這裏!想摸魚也不必特地摸到上司面前吧!

  “好吧。”看得出總裁大人的不悅,A—Ben摸摸鼻子,覺得還是快快離開比較安全。他對一年到頭出差可沒興趣。“花語,謝謝你的咖啡。”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抱著公文,A—Ben快快閃人。

  “不客氣。”花語目送他走。

  “過來。”瑞克對她道。他可沒忘記剛才被打斷的事。

  “我在擦東西,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花語對他甜甜一笑。

  他瞪著她,“我忙完了,現在需要的是你。”她再不過來,等他過去,他絕對會先將她的小屁股給教訓一頓。

  “現、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專心辦公啦!”要是她過去,他又對她亂來,那怎?l可以。

  “花語,過、來。”他的臉又黑了。

  “好、好嘛。”天生怕黑臉的花語縮了下肩,以著生平最慢的速度走過去。

  “快一點。”

  “哦。”當她走到只剩下兩步時,他伸手將她拉了過去,一把抱在懷裏。

  “你愈來愈不聽話了。”他瞪著她。

  “我又不是小貓小狗……”

  “你說什?l?”他眯起眼。

  “沒有、什?l都沒有。”她堆出甜笑。

  “?什?l煮咖啡給A—Ben喝?”想到A—Ben喝到她精心調煮的咖啡,他心裏就不太高興。

  “A,Ben?”她一臉茫然。

  “巴西咖啡。”他提醒道。

  “噢。”她一臉恍然大悟。“巴西先生哦,因?他是你的員工呀!當老闆的人不可以對員工太小氣,這樣會留不住員工的。”

  “不知道是誰被員工吃得死死的?”居然還敢訓他,真是夠了。

  “對哦。”她吐吐舌。“可是,你也不能太虐待員工啊!畢竟他們都是替你做事的耶。”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虐待員工了?”

  “你只准他暍白開水。”他不會忘了剛才自己說過的話吧?

  “那是因?那傢夥選在不對的時間進來,打斷我的好事,我沒把他轟出去,還招待他喝白開水,已經對他夠好了。”要不是那傢伙帶進來的公事真的很緊急,他會很樂意親自將他給踹出去。

  “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他來報告事情是對的;你怠忽公事,是你不對才是。”她很公正地指出。

  “我是老闆。”

  “那又怎樣?”

  “所以,我可以摸魚。”事實上,他現在正在做——對坐在他腿上的嬌軀上下其手。

  “色狼!”她拍開他的手,紅著臉跳下他的膝。“上班時間,你應該正經嚴肅一點。”

  此刻,她反而有點懷念剛開始時他一絲不苟的模樣,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老是找機會吃她豆腐。

  “有你在,很難。”他任她跳開,沒把她抓回來的原因,是因?在昨天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自制力原來沒有想像中那?l好。

  “那、那我不要陪你上班了。”

  “?什?l?”他好奇地問。一般女人在這時候,不都是巴不得兩個人黏在一起嗎?怎?l她不想?

  她望了他一眼,“因?,我不想當壞女人。”

  “陪我上班,跟當壞女人有什?l關係?”她現在是在說哪一國的話?

  “你沒讀過歷史嗎?”她很有耐心地開始解釋:“古代很多有名的君王,就是因?太沈溺女色才會導致敗國。我如果害你沒有心情辦公,萬一你沒處理好公事造成什?l損失,我就變成害你的壞女人了。”

  瑞克一聽,差點沒笑出來。

  “這話是誰說的?”這種似是而非的邏輯,以她的單純腦袋,絕對想不出來。

  “寧淨。”花語回答。因?她在工作場合裏看過太多不務正業的男人,而主意打到她身上的,通常都被她整得很慘。

  “這女人怎?l老教你一些有的沒的?”

  “寧淨是?了保護我,你不可以罵她。”這是花語第一次說話這?l大聲。寧淨她們很保護她的,她不能讓任何人汙蠛她們。

  看在江寧淨過去挺照顧花語的份上,這次瑞克不計較了。

  “放心,你這輩子跟‘壞女人’三個字大概沒有緣分了。”瑞克沒好氣地道。

  她太單純,要是她壞一點他還會放心一點,省得老是擔心她單獨出去會被拐走。

  “我不想當壞女人,所以明天起,我不陪你來公司了。”花語自有想法。

  “那你想做什?l?”

  “我想回臺灣。”她說。

  “不行!”他一口否決。

  “?什?l不行?”她不滿地瞪他。

  “我現在還沒忙完,等我工作告一段落,再帶你去。”

  “不用你帶啊,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以?他擔心她會迷路,還笑著拍拍他。“放心,我會平安回到家的。”

  “別想。”他一把勒住她的腰。“沒有我,你哪裡都別想去。”

  說完,就蠻橫地堵住她的唇。

  這個笨女人,居然一點都不瞭解他是不想和她分開,虧他們日夜相處,結果她那顆單純腦袋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嘖!

  “可是……”她低喘地掙扎道:“我的店……”

  “你要陪我,哪有時間再回去開店?”他很理所當然地說。他會照顧她,她當然也就不必那?l辛苦開店了。

  花語一僵。

  “不要。”她推開他,三、兩下爬下他的腿,很認真地說:“那家店是我的夢想,我不要放棄。”

  “回來。”他不悅地沈下臉。

  “不要。”她又跑向吧台那邊,一邊叫道:“我要我的店,你不能阻止我——”花語還沒叫完,腰就又被摟住。

  “你想跑到哪裡去!”他不悅地低吼,將她整個人扳了過來。

  “你不讓我回家……我不要在這裏……”她一臉委屈。

  “你的店以後再說,我不准你自己回去。”他霸道地命令。

  “你凶我,我才不要再留下來。”她沒嚇到,反而一反常態地叫了回去,叫完還委屈地哭了起來。“你好凶……”

  “好好,我不凶,你別哭了。”她怎?l說哭就哭啊!?瑞克手忙腳亂地安撫她。

  “我想家……”

  “好好,我知道。再留下來陪我幾天,我答應一定會抽時間帶你回去,好不好?”瑞克無奈地抱著她輕哄,作夢都沒想過自己會做這種事。

  “不能騙人。”她要求保證。

  “絕對不會。”他語氣肯定,只差沒舉起手來發誓了。

  花語這才乖乖偎在他懷裏,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瑞克只能歎氣。

  哎,完了,他居然會敗在她的眼淚上,以後她要是動不動就哭,他肯定會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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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00:07:43
第八章

  霍氏財團總公司大樓的高層會議室裏,聚集了許多飯店相關行業的重要人士,以及各家媒體。

  因?今天,霍氏財團要宣佈在峇里島的投資計畫,將與哪家企業合作,以及將由哪家建築商負責興建。

  儘管亞洲經濟持續不景氣,但由於休閒與度假風潮的盛行,只要對觀光的眼光夠精準,旅遊的相關行業依然能創出大筆利潤。霍氏財團底下的飯店業,就是靠著霍瑞克的精准眼光與獨樹一格的領導方式,年年賺進大把鈔票。

  在一般人眼中,“霍氏財團”這四個字就是一道金字招牌。

  因此,當霍氏計畫在峇里島這個度假天堂作投資的消息一放出去,所有相關企業都忙不迭探聽霍氏的需求與合作門檻,因?只要能跟霍氏一起進軍峇里島,那絕對是會賺翻天。

  宣佈時間是早上十點,但是不到九點半,整問會議室就鬧烘烘的,大家名片交換來交換去,逕自打得熱絡。

  而霍氏的員工除了定時奉上茶水飲料外,一律在旁默默站著,彷彿侍衛般訓練有素。

  “只是一場宣佈會,沒想到霍氏也辦得這?l正式。”

  “就因?事事認真、連小事都不疏忽,所以霍氏才能成?全香港最賺錢的連鎖飯店。”想要賺錢,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的。

  “可是,我也聽說霍瑞克獨攬大權,將他那些同父異母的手足們個個排擠在外。”八卦的語氣。

  “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是不可能成就什?l大事業的。現在的霍氏比起老霍的時代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這種成就霍瑞克功不可沒,就算他獨攬大權,也是應該的。”這是商界老一輩的看法。

  事實上,他們還很羡慕老霍呢!有個這?l成材的兒子,把總裁的棒子交出去後,就帶著最寵愛的小老婆環遊世界,一點煩惱也沒有,不像他們都五、六十歲了,還苦命地得在商場上繼續跟人廝殺。

  “但比起一個?了錢財連親手足也排擠的人,我寧願我的兒女平凡一點。”有人持相反意見。

  “我不覺得霍瑞克是這種人。”在商場上、公事上,本來就應該鐵面無私,老是顧慮東、顧慮西,那什?l事都別想做成。

  “不管怎?l說,霍氏今天的成就是不容置疑的。”?菑H一致同意。

  閒聊約半個小時後,九點五十五分整,會議室的門再度打開,第一個走進來的人,是總裁特別助理A—Ben,然後是霍瑞克。

  見到總裁,所有在場服務的員工一致立正,現場交談的聲音也立刻停止。

  “各位請坐。”A—Ben先招呼,說開場白:“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到這裏,現在,就由敝公司的總裁霍先生,宣佈霍氏財團在峇裏島投資案的合作對象與大致內容。”

  霍瑞克站上主位,環視現場一周。

  “各位好,有關於霍氏在峇裏里將投資度假村一事,由本人在此正式對外宣佈:度假村將由霍氏財團與威皇集團、臺灣的辛氏企業合資,由辛氏建築負責規畫與建造,預計將投入X X億的港幣……”

  光聽到前面幾句,就足夠讓全場人士驚訝。

  威皇集團是香港最近五年來新竄起的生力軍,不但橫霸娛樂界,還跨足投資各種行業,它的領導人相當年輕,但卻也是一個與媒體絕緣,行事相當低調的男人。

  有這兩個可怕的商界後起之秀,再加上在臺灣商界赫赫有名的辛氏企業,那其他人在峇里島還有賺頭嗎?

  因?會議室裏禁止攝影與錄音,所以在場所有記者無不振筆疾書,多希望可以寫得夠快,把霍瑞克所有的言詞都抄下來!

  “……以上,是霍氏今天對各位的說明,再次謝謝各位來到現場。”說完,霍瑞克向現場致意,然後便轉身離開會議室,剩下的問題,自然有A— Ben會代?回答。

  不過霍瑞克要是以?應付完剛剛的場面,就可以得到一些清靜,那就實在是想的太美好了。

  才到辦公室門口,他就看見一臉怒容的霍珍妮。

  她也未免來得太快了,A—Ben辦這種事的效率還真是高,可惜他現在不能逗他的小女人了,他惋惜地想道。

  “大哥。”一看見他回來,霍珍妮立刻迎向前。

  “有事?”

  “對。”她點頭。

  “跟我進來吧。”他率先走進辦公室,霍珍妮跟隨在後。瑞克站在辦公桌前,回過身來看她,“說吧。”

  花語不在這裏,那會是在休息室嗎?

  “這是什?l意思?”她拿出皮包裏的撤職令。

  瑞克接過來瞄了瞄上頭的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l?我自認把飯店帶得不錯,業績也沒有下降,?什?l突然要換下我?”霍珍妮忍氣地說。

  “珍妮,你做了什?l事,你自己應該很清楚,還要我把話挑明嗎?”他半靠著辦公桌,露出一抹沒有笑意的笑。

  珍妮心一驚,不可能,她做得……天衣無縫。

  “半年來飯店的應收帳款短缺、銷帳不完全,還有建築標案的內容外洩。”他頓了下,“還要我說更多嗎?”

  霍珍妮深吸口氣,保持冷靜。

  “你什?l時候知道的?”事情既然被大哥知道,驚慌也沒有用了。他們雖是兄妹,但是並不親,她沒有指望他會留多少兄妹情分。

  “不算太早,大概半個月前吧。”而A—Ben則是從帳款有異時,就開始注意這件事了。

  “那?什?l現在才說?”

  “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瑞克淡淡回道。

  是哦,她都忘了,霍瑞克在商場上是冷靜、冷酷,毫不容情的。

  “那些錢對你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且以霍氏的資?而言,我能繼承的數目還不只那些。”

  “繼承歸繼承,你濫用職權,挪用公款,就是觸犯法律。”

  “我只是暫時借用,會還的。”霍珍妮挺胸道。

  “你拿什?l還?等你男朋友理查的公司賺錢,拿那些紅利還嗎?”瑞克冷笑了聲。“如果是這樣,那你這輩子都還不起。”

  憑他搞的那問爛經紀公司還想投資拍片?要等他賺錢,還不如等他什?l時候再向珍妮伸手要錢比較快。

  “就算他還不起,你可以從我繼承的部分裏扣。”

  “公是公、私是私,等那家公司變成你擁有的時候,你要怎?l敗掉隨便你;但現在你是我底下的一名員工,而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員工擅動公款。”

  “財團是歸你管,但飯店我也有股份。”珍妮辯解。

  “你真的不懂是嗎?你真的以?就因?你是霍家人,就可以任意挪用霍氏的資?嗎?我可以告訴你,於公,你是飯店聘請的總經理,對公司只有盡責、替飯店創造更多業績的本分,對於你的付出,公司自然會給予合理的報酬:於私,你雖然是霍家人,但霍氏整體的資?到目前?止,仍然屬於父親與董事會所有,就連我也不能任意挪用。這樣,你聽懂了嗎?”對於這種公私不分的人,他能解釋到現在還沒吼出來,真是不容易。

  “那又如何?”霍珍妮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老爸不會逼我還錢。”

  “你未經董事會同意就挪用資?、還作假帳,就是詐欺,是犯罪行?。”對於這種自恃身分、自以?是的人,霍瑞克決定不再留情。

  “你……你少嚇唬我,別以?這樣我就會怕,等老爸回來,他會?我作主。”犯罪?別想騙她!

  “就算他回來,依然不能改變你挪用公款、作假帳的事實。”他冷冷說道。

  “就算是,你想怎?l樣?報警抓我嗎?”珍妮挑釁地道。

  “我會。”瑞克冷笑地點頭。“如果這條罪不夠,我還可以提供警方另一條罪證——竊取商業機密。”

  “機密?什?l機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l。”她眼神閃了下。

  “不久前,你來我的辦公室,偷走了峇里島投資案原先的企畫內容,還將它賣了個好價錢,不是嗎?”

  就因?企畫曝光,所以他取消原本想要公開招標的興建計畫,轉而與辛皓煒聯繫。辛皓煒聽過後,就答應承包度假村的建設工程,並取得度假村三分之一的股份。

  “你、你少亂說,有什?l證據說我偷了你的企畫案?”他不可能會知道,那天辦公室裏明明沒人,她是搭專用電梯上來的,連警衛都不知道她來過。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辦公室裏,只要我不在的時候,攝影機就會自動開?均A把所有進來過的人全錄下來。”他看著珍妮的臉色刷地變白。“就?了理查?一個只會玩弄女人的男人,值得你?他付出這?l多嗎?”

  珍妮一怔。原來……大哥什?l都知道。

  理查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很體貼、很懂得女人心,也有很多賺錢的鬼點子。可是他從來不肯好好工作,他總認?要賺錢很容易,所以他也花錢如流水。

  在她替他還過幾次債後,他很理所當然地常常跟她開口借周轉金。

  他保證過,只要度過危機,他一定會好好認真工作賺錢,儘快將周轉金還給她。但他的“危機”卻不斷,她一直相信他,希望他能真的改變,可是理查卻一次又一次辜負她的期望。

  但,她不幫他又能怎?l辦?眼睜睜看著他被討債的人打死嗎!?

  “你真的相信像那樣的男人,會受教訓、會?了你而改變嗎?”瑞克搖搖頭,不敢相信她居然會笨成這樣。

  沒想到一個留過學、聰明美豔的現代女子,居然會蠢到相信那種人的保證!她的腦袋都用到哪裡去了!?

  “我愛他。”珍妮垂下眼。

  “蠢。”瑞克受不了地翻白眼。

  “像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懂得什?l是愛、什?l叫付出、什?l叫愛人的快樂。”珍妮恨恨地說。

  除了賺錢,他腦子裏根本什?l都沒有!

  “付出?快樂?”瑞克嗤道:“像你這樣?他艇而走險,甚至弄得身敗名裂,叫什?l付出?算什?l快樂?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愛你,他會希望你?他這?l做嗎?”

  “我……”珍妮一時語塞,隨即回道:“你、你根本不懂,憑什?l……這?l罵我!?你天生冷血,成天只懂得賺錢,怎?l會知道愛有多可貴?如果可以相愛,要我付出什?l代價我都甘願。”

  “你才什?l都不懂。”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霍家兩兄妹同時循聲望過去。

  大……大哥的辦公室裏,怎?l會有個女人!?珍妮驚呆了。

  “你躲在那裏做什?l?”瑞克好氣又好笑。這女人舒服的休息室不去,偏偏蹲在吧台下面,那裏的風景比較好嗎?

  “我在整理咖啡豆啊。”她理直氣壯地回道。

  “看到我回來了?什?l不出來?”

  “因?你帶了別的女人一起回來呀,我就順便躲起來看看你有沒有背著我偷吃。”她跑到他面前,努力?鰾Y仰望他。

  “偷吃?”他瞪她。“你竟然懷疑我會偷吃!?”

  “放心,我知道你沒有。”她踮起腳尖拍拍他的肩。“她是你妹妹嘛,我剛剛聽到了。”說完,轉過身,對霍珍妮露出了個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花語。”

  “你好——”霍珍妮招呼還沒打完,就見花語被她大哥扳了回去。

  “我還沒說完!你怎?l可以對我沒信心?”他質問。

  “我沒有啊。”花語一臉莫名其妙。

  “還說沒有,你明明認?我會背著你偷吃。”她剛剛才說過的話,不會馬上就忘記了吧!?

  “現在我知道你沒有。”她嫣然一笑。

  “花、語!”他快被她氣得頭頂冒煙了。

  “怎?l了嘛,我已經知道你沒有背著我偷吃了,你在氣什?l啊?”她再笨也不會看不出來他已經在冒火了。

  “你這個——女人!”他終於忍不住低咆:“你以?我很隨便,隨便一個女人我都看得上眼嗎?”

  “我沒有說你隨便啊!”她一臉無辜,真不知道他今天火氣怎?l那?l大。早知道她應該堅持留在他家裏,不陪他來上班的。

  聽到這句話,霍瑞克本來可以稍微滿意的,結果她卻又冒出一句——

  “這只是男人的本能,用不著什?l眼光的。”

  說得好!霍珍妮聽得當場大笑出來,霍瑞克則是一臉鐵青。

  “你有膽再說一遍。”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我……不說了。”聲音馬上變小,還悄悄後退一步。

  “又想跑。”他更生氣。每次她看苗頭不對,就是先跑再說。她就不會多信任他、多依賴他一點嗎?

  “沒、沒有啦。”她瞄了他一眼,意外地看見他眼裏那抹防備又受傷的複雜神情。她遲疑了下,轉而向前抱住他,“你不要那?l凶嘛,我會怕。”她埋在他胸前小小聲地咕噥。

  “誰叫你惹我生氣。”因?她主動抱住他,他的火氣莫名就消了。

  “我哪有!?”

  “還說沒有,你懷疑我會偷吃,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污辱。”他義正辭嚴地道。

  “這個嘛……”她支吾了下。“你還是先處理你的問題吧。”突然想起旁邊還有人在,花語不好意思地又埋進他懷裏。

  霍瑞克將注意力轉向自己的妹妹。

  剛剛被花語這?l一鬧,兩兄妹之間的緊張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現在你對撤職令還有什?l意見嗎?”罪證確鑿,她也承認了,他沒有冤枉她。

  珍妮深吸口氣,“沒有了。”

  “那?l,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回家等法院通知吧。”公事公辦,他從沒打算徇私。

  “我知道了。”珍妮再深吸口氣,僵硬地轉身。

  她清楚霍瑞克的行事風格,對於一個背叛的人,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霍珍妮沒想過要求情。他說得對,她的確是錯了。

  “法院?等一下。”花語突然喊了聲,“瑞克,?什?l要送法院?”

  “剛才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不是嗎?”他低首望著她,沒讓情緒洩露出半點。

  “都聽到了。”

  “那?l,虧空公款、出賣公司機密,就是依法送辦。”他語氣平淡。

  “可是……”花語望了珍妮一眼。“她是你妹妹,不是嗎?她做錯了事,你做哥哥的沒有及時勸阻,也是有錯啊!不能不送法辦嗎?”

  他有錯!?瑞克皺起眉。

  “你們是兄妹呀,有什?l事不能互相包容?”花語望著他們兩個,又對珍妮道:“瑞克不冷血,他是個好人。”

  大哥是好人!?珍妮表情抽搐。這句話可以當選全香港商界年度最佳笑話。

  瑞克的表情也怪怪的。他一向很樂意給人冷血的印象,但她……她認?他不冷血,不知道?什?l卻讓他覺得很高興。

  “花語,這是公司的事,你不要管。”他哄道。

  “可是……”花語咬了咬下唇。“瑞克,再和她談一談好不好?你們是兄妹,應該珍惜這種情分,不像我——一個兄弟姊妹都沒有。”

  瑞克心一動,想起了她曾經說過的家世,心就軟了。

  “好吧,你先到我椅子上坐著,不許插嘴,懂嗎?”他交代。

  “懂。”她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立刻跑到辦公桌後,跳進他個人專用的真皮辦公椅,然後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瑞克再度清了清喉嚨。

  “珍妮,你知道自己做錯什?l了嗎?”

  霍珍妮驚愕地回過頭,怎?l都沒想過大哥會用這?l軟的語氣跟她說話。

  “大哥,你……”她一時不知道該怎?l應對。

  “‘霍家人監守自盜’,霍氏財團不需要這種負面宣傳。”瑞克語氣有點不自然。“如果你認錯,我可以考慮不將這件事公開。”

  嘖,他居然只?了不讓她難過,就違背自己的原則。

  “真、真的嗎?”珍妮本來以?自己會面對官司,可是大哥……她望向一旁安靜的花語。她……就是讓大哥變了性情的原因嗎?

  如果是以前的大哥,絕對不會寬容這種事的。

  “雖然不公開,但處分依然不能免。我不撤你職,但要降你職等;另外,從現在開始的一年內,你都只能領半薪,另外半薪,就當是彌補飯店的損失。你願意接受這種處分嗎?”他說得無情,但其實已經是很大的寬容。

  珍妮不是第一天當他妹妹,她知道這種破例對他來說有多不可能。

  “我接受。”

  “還有一個條件。”

  “是什?l?”她問。

  “好好想清楚,那樣的人是不是值得你愛。如果你再?他公私不分,下次我不會再留情。”這是提醒,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讓步。

  “我會想清楚。”珍妮點點頭,“謝……謝謝大哥。”不自覺,她鼻頭酸了。大哥心裏……還是關心她這個妹妹的嗎?

  “有什?l事直接來找我談,別再亂作主張了。”這句話,等於允了在適當的時候給她幫助。

  “我會的。”珍妮點點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又轉回來,衝動地抱了瑞克一下。“大哥,謝謝,也請你原諒我剛剛的口不擇言。”說完,她就先離開了。

  瑞克歎了口氣,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真是頭昏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黎U妹妹不管。”花語笑得很開心。

  “你很開心?”他一步步走近她:心裏想著該怎?l把補償討回來。

  他真的很怪,竟然因?不想看她沮喪的表情,而改變了原來公事公辦的主意。

  “對呀,你們兄妹和好,是一件好事嘛。”她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面臨的危機。

  就在瑞克準備撲上去的時候,電話機上的對講燈突然亮了,秘書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

  “總裁,臺灣辛氏企業的辛皓煒先生已經在會客室等很久了,他想見一位……花語小姐。”

  秘書的聲音其實很沒把握,因?,總裁的辦公室裏怎?l可能會有女人嘛!

  “辛大哥來了!?”花語驚喜地眺了下來,立刻往門口衝。

  霍瑞克傻眼地看著她跑走。

  他的女人,居然?了別的男人興奮成那樣,還把他丟下,自己就跑出去了!?

  現在是什?l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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