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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阿香]鎮威王爺的春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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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 16:57: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沒事吧?」因為朝中政事忙了一整天,甫回府裡的金鴻烈卻連休息片刻也沒有,一口氣直奔回兩人目前共住的客廂,一見到瑞兒,劈頭便這麼問。

  「我會有什麼事?」她不明所以的眨眼睛。

  他拉她起身,緊張的上下打量,直到確定她毫髮無傷,這才放心。

  「方才一回府,丁總管便向本王爺稟告今日發生的事,教本王爺難免緊張了下。」

  「今日發生什麼大事嗎?」她更加一頭霧水。

  「你說呢?」對於她的迷糊,金鴻烈翻個白眼,「翩皇女為何與你同桌用膳?待會兒本王爺非要去好好的拷問那女人不可。」

  瑞兒撲哧一笑,「原來你是在說這件事。放心,沒事的。」她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他。「其實相處過後,我發現皇女殿下還滿可愛的,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

  他才沒興趣去理會兩個女人的友誼進展,只挑自己關切的重點追問,「這麼說,那女人總算識相要離開了?」

  「你別這麼凶嘛!.皇女殿下聽了會難受。不,她沒說何時要離開。不過我覺得在她離開前,我們可以好好的相處。」

  「是嗎?這倒好。」對於這一點,金鴻烈也是樂觀其成。如此一來,翩皇女就不會一古腦的想嫁給他了吧?不只朋友妻不可戲,朋友夫也一樣啊!

  只是幾日後,他就明白自己的想法……未免太樂觀了。

  「瑞兒,陪本王爺去小廳坐坐。」

  「可是我跟皇女殿下約好了,要去探視紅花的女嬰。」

  於是晚了一步的金鴻烈,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兩名年紀相仿,理應敵對,現下卻有如手帕交的女子,說說笑笑的離去。

  「瑞兒,你明日隨本王爺外出一趟。」

  「不行,我明日要曬藥草,而且答應了皇女殿下,要教她分辨毒性藥草。」

  再於是,金鴻烈還是獨自一人悻悻然出門。

  如果這種情況有一回就算了,第二回忍忍便過了,可是第三回……

  「瑞兒……」

  金鴻烈甫走入庭院,才欺近佇立在池邊的瑞兒,她竟然先發制人。

  「對不起,阿烈王爺,你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我先陪皇女殿下玩喂魚。」

  轟隆一聲,他只覺得腦門爆開了。

  「你說什麼?你覺得陪那女人玩喂魚會比陪伴本王爺來得重要?妳……妳……很好!」

  重重又憤慨的吐了口長氣,他怒氣沖天的轉身就走,腳步敏捷得不可思議。

  瑞兒連張嘴呼喚的機會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目送他離去。

  咦?他這是怎麼了?

  她轉頭,想向翩皇女求助,卻見這個新交的朋友只顧著笑,先是吃吃的笑,然後放聲大笑,最後捧腹大笑。

  「哇哈哈……本宮真要笑死了,哈哈哈……」翩皇女很誇張的擦掉笑出來的眼淚。「本宮從沒見過會跟女人吃醋的男人,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吃醋?」這說法教瑞兒傻住了,「阿烈王爺在吃誰的醋?」

  「除了本宮以外,還會有誰?」順過氣,翩皇女很自傲的抬頭挺胸。「看來鎮威王爺真的愛慘了你,連女人的醋都要吃。」

  「是這樣子嗎?」瑞兒竊喜,卻又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從來沒對我表示過……」

  「表示過什麼?愛你?」翩皇女提點她,「本宮的皇嫂說過,包括皇兄在內的全天下男人,都覺得主動向女子示愛是很沒面子的舉動,不過私下情啊愛的卻是口口聲聲說個沒完……所以你也別難過,等你們兩人關在房裡時,再磨著他多說幾遍給你聽便是。」

  「嗯……對不起,皇女殿下,我現下……」瑞兒忐忑,不知如何開口。

  「瞧你那神情,想去追他是嗎?罷了,你現下也沒心情陪本宮玩喂魚了吧?快去吧!」翩皇女亦不再逗弄她,很大方的一擺手。

  瑞兒臉紅了,卻又忍不住羞赧一笑,「那我離開了,皇女殿下,請自便。」

  「去去去……」翩皇女再度擺手,「嘖,本宮其實應該壞心一點,何必替那個臭王爺說話?算了,反正本宮就要走了,就當做臨走前做件善事吧!」她還真是功德無量呢!

  「阿烈……你等等我,別走這麼快,別……嗚啊……」

  金鴻烈原本不想理會身後那個愈追愈急的人兒。要知道,這幾天他夠氣悶了,明明知道她在後面追來了,可是他拿喬一下並不過分吧……等等,她跌倒了?!

  一聽見她的呼痛聲,他急切的轉身,果真看見她趴在地上的狼狽姿態,當下腦袋一片空白,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她身邊。

  「你沒事吧?」

  「沒事……」瑞兒深深的吸口氣,隔著層層禱裙撫摸膝蓋。「似乎只是一點擦傷,回房清洗、上個傷藥便可以了。」

  金鴻烈立刻抱起她,一邊朝兩人共住的客廂走去,一邊對著一旁的奴仆下令,「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布條,送進房裡。」

  當他將她安放在床上時,她忍不住調侃,「你這口吻可真像個真正的大夫,教人都忘了你其實是個王爺。」

  他輕哼一聲,「這是本王爺耳濡目染的結果,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的嗎?那我的傷口交給你處置囉?」她不在意的笑說,沒怎麼當真。

  他卻當真了,斥退想前來幫忙的小葉和小草,親自端著熱水與布條,跪在傻了眼的瑞兒面前,自動自發的褪去她的鞋襪,撩高她的裙裙。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有些難為情。

  「別亂動。」他卻握住她的足躁,制止她的閃躲動作。

  她只好又乖乖的靜了下來。

  膝蓋的擦傷面積並不大,傷口也不深,金鴻烈清洗完畢後,大掌往她的面前一伸,她竟也會意的從懷袖裡掏出一隻小藥瓶遞給他,整個過程流暢利落、默契十足。

  為她上傷藥之際,他倒是疑惑了,「怪了,既然你受了傷,何不為自己治療一下便好了?」瑞兒那身殊能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瑞兒遺爐的搖搖頭,「不行,我無法醫治自己的傷口病痛。而且相反的是,只要有一丁點的傷口病痛,我會變得比別人嚴重數倍。所以我一直都很小心,盡量不讓自己受傷生病。」

  「原來如此。」他明暸的領首,明顯的和顏稅色不少。

  「哪!阿烈。」她乘機求和,「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哪知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表情一沉,她只好乖覺的住嘴。

  待金鴻烈為她處理好傷口,關切的神情瞬間一變,繃得緊緊的。「本王爺這就去喚人來服侍你。」

  「不,我只想要你陪著我便行了。」瑞兒揪住他的衣袖,眼睛睜得大大的揪著他,用眼神告訴他,就只是這樣而已。

  金鴻烈發現自己居然不戰而降,順著她的意生在她身邊。

  只是他仍忍不住想抱怨,「你可知道本王爺還是在氣你?」

  「知道。」但現下已經沒氣到不肯跟她說話嘛!瑞兒晴自鬆了口氣。「可是我不知道你在氣些什麼。」

  盡管方才翩皇女說金鴻烈是在氣她被別人搶走注意力,沒能好好的陪他,不過她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怎麼可能為了自己而跟女人爭風吃醋?

  怎麼可能……

  「你說說看,你有多久沒好好的陪伴本王爺了?這幾天竟日和那女人廝混些什麼?難道那女人會比本王爺來得重要?」

  瑞兒哭笑不得,啞口無言。沒想到真如翩皇女所言,他是因為她與翩皇女走得親近而光火,他這醋可真是吃得莫名其妙啊!

  「你還沒回答本王爺,瑞兒。」見她無語,他這下更火大了,「本王爺可比那女人重要吧?」他這話問得氣勢洶洶,卻又隱然不安。其實世間男女皆如此,在愛情的面前,患得患失。

  「阿烈,」她笑了,嫩容上盡是甜蜜與對他的寵愛之意。「你想知道皇女殿下這幾天都在跟我聊些什麼嗎?」

  「不想!」金鴻烈用力別開俊顏,以表示不在乎,雙眼小不心瞥過來的餘光卻又說明他其實在乎得緊。

  口是心非呀!我的阿烈王爺。

  「她跟我聊很多事,比方說她很羨慕東鷹王與王后的恩愛模樣,也矢志要嫁給一個會疼寵她的好夫婿。東鷹王問她想嫁給什麼樣的對象,她想到你這個數年前救她一命的大英雄,便懇求皇上賜婚了。」

  「她想嫁,本王爺就得娶?門兒都沒有!」金鴻烈傲然冷哼,他也的確有悍然回絕金氏皇帝意欲賜婚的本錢,過去奉命為皇上征戰,沒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她也應該明白了,本王爺要娶的人是你,不是她。」

  「是啊!」瑞兒發現她好喜歡聽他宣誓她是他的人的一字一句,很猖狂、很霸道,可是她更覺得甜蜜無比。「她的確是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還不快快打道回她的東鷹國,留在這裡做什麼?」他可是很樂意為翩皇女整理包袱。

  「別氣了,其實皇女殿下滿可憐的。」將心比心,若她是翩皇女,想愛卻愛不到金鴻烈……嗚嗚,光用想的,她就想哭。

  「喝!你怎麼哭了呢?」金鴻烈驚喊,大手連忙撫向她的臉頰。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哭了,搖搖頭,努力想收住淚水,雙眼卻始終濕濃濃的。「我……我只是替皇女殿下感到難過罷了。」

  「你為何要為她感到難過?好好,不管為什麼,你再哭下去本王爺也要難過了。」這該死的淚水怎麼愈擦冒愈多?而且還害他愈擦愈驚慌失措。

  「我哭我的,你為什麼會難過呢?」瑞兒抽抽噎噎的問。

  「廢話!」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可是本王爺心愛的人,看見你哭,本王爺怎麼會不難過?」

  剎那間,她停止哭泣,暫停呼吸,一雙眼睛散發出燦爛光彩,彷彿聽到天績那般美妙聲音。

  「我是你……心愛的人?真的嗎?」她不敢置信的喃喃,「你從來沒這樣告訴過我。好好聽,你可以再說一遍給我聽嗎?」

  不行,太丟臉!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哪能口口聲聲說愛?就算她乞求的模樣再怎麼甜美可人都一樣。

  「不行嗎?」一見他似乎有意回絕,瑞兒頓時氣餒的垮下笑顏。

  「不!」別垮啊!金鴻烈馬上說得出口了,「你是本王爺心愛的人。」

  瑞兒喜出望外,再度笑顏逐開。「你說了!你說了!再說一遍好嗎?」

  「你是本王爺心愛的人。」真是教大男人害羞……不過算了,反正現下只有他們倆在,也只害蓋給她看,無妨。

  所以當她要求他再說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他都從善如流。

  「你是本王爺心愛的人最心愛最最心愛最最最心愛……」大男人的愛語一遍又一遍在客廂裡迴響。

  只是金鴻烈萬萬沒想到的是——

  「噓……小聲一點,不然會被發現的。」

  客廂門外赫見一片黑壓壓人頭,原來是翩皇女見瑞兒追金鴻烈離去,不放心的跟了過來,未料就在門外聽見金鴻烈在哄瑞兒的話語,她愈聽愈有趣,恰巧丁總管經過,索性將他拉來一起聽,然後是小葉和小草不消一刻鐘,客廂門外已經擠了一大票偷聽壁腳的人,而且有個共同的心聲——

  再說一遍,再說一遍,王爺,您可以再說一遍沒關係,真的好好聽喔!

  適逢節慶,市集光景格外熱鬧,紅男綠女川流不息。

  「好熱鬧喔!」身著斗蓬,遮掩住自身的異族服飾,以避免旁人行注目禮,翩皇女興高采烈的東張西望。

  反倒是負責嚮導工作的瑞兒顯得較為拘謹,「東鷹國裡應該也有市集吧?又是什麼情形呢?」

  此時,她們正停在一處糖纏攤子前,翩皇女買了兩枝,大方的與瑞兒分享。

  「不太一樣,大多以物易物者居多,而且沒這麼多種小吃。」翩皇女滿足的嘗了口糖纏。「也沒這麼好吃。啊!本宮回去後,一定會想念這個。」

  「我也會想念你的。」瑞兒輕聲附和。

  是的,翩皇女終於公開宣佈放棄下嫁給鎮威王爺的念頭,向金氏皇帝稟告將不日打道回東鷹國,只是這個不日是哪一天,則由她自行決定的「黃道吉日」了。

  「那是哪一天啊?!」金鴻烈抓狂的反問。

  「直到本宮玩得盡興為止那一天。」翩皇女理直氣壯的說,「本宮都被拒婚了,內心受傷,合該好好的散心,玩個盡興才甘願。」

  「妳……你……」他氣結,卻也拿這位嬌客無可奈何。

  翩皇女才不管他有多火大,吃吃喝喝又玩樂,還拉著瑞兒一起玩。

  就像現在,也是她從丁總管口中探詢出今日有節慶市集,便趁著金鴻烈上朝,又拉著瑞兒出門。

  瑞兒也不拒絕她。遠來者是客,理應盡地主之誼。而且……一見翩皇女笑得賊兮兮的表情,她羞赧得什麼事都會點頭說好。

  羞赧?沒錯,只要一想到她與金鴻烈在客廂裡情話綿綿、互訴衷情的經過全被翩皇女偷聽入耳,瑞兒的氣勢就虛了,乖乖被牽著鼻子走。

  不,別再往下想了!瑞兒才想舉手煽向發燙的雙頰,卻又想到當她和金鴻烈驚覺門外有人,而且還是一大票人,將他們倆的情話都聽入耳中時……啊啊,她的臉更紅、更熱了。

  「你說好嗎?瑞兒。」

  「啊?什麼?」瑞兒猛然回過神來,「我分神了,沒聽見……」

  「呿,在本宮面前,你也敢分神?膽子恁大啊你。」翩皇女指責道,眉梢嘴角卻盡是調侃之意。「本宮說,日後換你來東鷹國,本宮款待你,再一起去逛市集可好?」

  「好啊!」瑞兒笑答,「我和阿烈一定……」

  「等一下,本宮只說要款待你,可不包括鎮威王爺。」翩皇女神氣的糾正,「本宮最討厭他了。」

  最討厭?瑞兒啞然失笑。敢情翩皇女已經忘了自個兒先前還非君不嫁?愛惡真是一線間哪!

  她們就這麼說說笑笑的逛著走著,無心卻不意吸引不少注視目光。有人是因為翩皇女異於金氏皇朝的異族美麗長相,而有人卻是對瑞兒愈看愈眼熟。

  「哎呀!你不就是賣藥草的小姑娘嗎?」一名大娘忽然從路旁竄出來,大聲招呼。

  定睛一瞧,瑞兒認出是她之前擺攤時認識的饅頭攤大娘。「妳好。」

  她又發現到,還真巧,瞧這四下有著幾分眼熟的環境,她回到之前與金鴻烈重逢的地方了。

  「那天你被鎮威王爺帶走後就沒個消息,我心裡還掛念著,不知道你怎樣了呢?」饅頭攤大娘喜出望外,拉著她的手,碎碎念道:「人沒事就好,平安就是福啊!」

  「對啊!平安就是福。」不只饅頭攤大娘,其他做生意的攤販亦輪番放下手頭的工作,團團團上來聊天。

  面對這些關切,瑞兒受寵若驚,「謝謝你們這麼關心我……」

  倒是被擠到一旁的翩皇女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們說完話了嗎?本宮可是要繼續逛街了。」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她叫『本宮』?真有趣。」不曾見過公主的饅頭攤大娘誤會翩皇女的自稱語為名字了。

  「兩位姑娘,要逛街,到我們這裡來就對了,這裡應有盡有,近來更添設了不少賣新鮮小玩意兒的攤位喔!」一旁馬上有人熱情的招呼。

  她們兩人被當成貴賓,簇擁前行。

  盛情難卻,瑞兒有些不好意思,翩皇女卻是如魚得水,一邊毫不客氣的大啖眾人招待的零嘴小吃,一邊聽眾人描述當日金鴻烈痛快教訓周家兩兄弟的故事。

  「要知道,從此以後那兩個虎霸子哪敢作威作福?躲得連影兒都看不見了,我們這裡的生意更是一飛沖天哪!」饅頭攤大娘眉飛色舞的說著。

  「此話怎麼說?」瑞兒好奇的問。

  「因為鎮威王爺教訓周家虎霸子一事傳開後,不少人跑來向我們問他出手教訓的經過,每個人都直呼痛快,而且他們聽故事時會順便買點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這樣生意要不好都很難。

  「原來如此。」沒想到還有這等附加效果,翩皇女見識到了。

  「那周家兩兄弟呢?」瑞兒又問。

  「不知道。」有人聳肩應道。

  「不,我倒有聽說。」有人如是回應,「聽說周大虎那日回家將養,卻是惡人再也沒膽量,至今仍不敢踏出家門一步。周小虎也因忌憚著鎮威王爺的警告,安分守己,不敢造次了。」

  「難怪我這麼久沒見到他們了。」有人恍然大悟。

  「呸!那種討人厭的傢伙,光是口頭提起也會觸霉頭的,別再提他們的名字了。」

  「哈哈……沒錯,不說了,不說了。」

  陽光煦煦,將街廓照射得明艷無比。只是有些角落裡,仍是陰影幢幢……

  一道人影動了一下,一雙燃燒著仇恨的眼睛穿過幢幢的陰影,直勾勾瞪向笑得甜美可人的瑞兒。

  都是這個王爺的臭女人害的!隱身陰影中,周小虎粗揖似的雙拳悄悄的握緊,仇恨與興奮之情在他的臉上交織著,備顯猙獰。

  想當初,他們兄弟倆也只不過摸了這個臭女人一把,吃吃豆腐罷了,卻落得周大虎成膽小虎,周家虎霸子威名不再的慘重下場。

  如今,他走在路上,非但不再是大搖大擺人人怕,而是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落差之大,足教周小虎記恨瑞兒與金鴻烈一輩子。

  強烈的恨意壓過理智,就算這個臭女人的背後靠山是鎮威王爺又如何?他照樣……

  周小虎信手從路邊抄起一塊石磚,暴喝著殺將出去。

  「出去了?」難得提早下朝,金鴻烈在返回王爺府的途中,已經暗自計畫著要帶瑞兒出去走走,沒想到她卻先走了一步。

  「是,約一個時辰前,瑞兒小姐與翩皇女殿下出去散心了。」丁總管回答,「若是小人臆想無誤,她們應是上節慶市集去了。」

  就這麼巧?他才想帶瑞兒去那裡逛呢!

  「王爺要前去尋找瑞兒小姐嗎?小人立刻為您備馬車。」

  「不必了。」金鴻烈一口回絕。「馬車擾民,本王爺步行便是。」他這個大男人的腳程,應該足以趕得上她們。

  開辦節慶市集的這幾條街道並不長,東橫西交錯的,恰巧就交織成一個「井」字,走著走著,金鴻烈突然想起來了,這裡不就是他與瑞兒再度相逢之處?是啊!再過去便是他當時俯瞰瑞兒當街賣藥草的酒樓了。

  心念一動,他朝酒樓所在的方向走去。

  當他快要走近酒樓時,一記女子哀號聲貫穿他的耳朵。

  「該死的王爺臭女人,我殺了你……」

  周小虎的發難來得又快又突然,眾人毫無預警,他那暴戾身影便強行突破人牆,好幾個人或撲倒或跌坐在地,驚叫聲連連。

  瑞兒被沖般過來的周小虎嚇住了,全身凍結似的無法動彈,無力逃跑。

  「小心!」翩皇女卻是不假思索,反射動作的一把抱住瑞兒,雙雙撲向地面,以自己的身軀護住底下的瑞兒。

  與此同時,周小虎手持石磚,朝翩皇女的後腦勻狠狠砸下,教她登時血流如注,發出疼痛的哀號聲。

  周小虎嗜血的紅了雙眼,雖然明白自己砸錯了人,但是砸得順手的他已經無法收勢。不管了!反正這女人是王爺臭女人的同伴,一樣該死。

  被翩皇女護在下方的瑞兒回過神來,倒抽一口氣,眼睜睜的看著周小虎手起手落,惡狠狠的朝翩皇女砸第二下、第三下、第四……

  「不!」她放聲悲鳴。

  「快住手!」回過神來的眾人慌張的叫喊著,七手八腳想拉開力狂如牛、一心只想著復仇的周小虎。

  突然,一道強勁疾風力退眾人,赫然正是金鴻烈。

  他聽見女子哀號聲,沒想太多,只想著要過來幫忙救人,直到發現遭到攻擊的對象竟是瑞兒與翩皇女,神情頓時變得可怖。

  咚的一聲,周小虎手中的石磚掉落地上,驚懼回神,且轉身拔腿就跑。

  眾人義憤填膺,立刻包抄。

  原本落在後方的金鴻烈輕功巧施,一晃落在他眼前。

  「呀呀……」拚了!周小虎低著頭,朝金鴻烈猛撞過去。

  金鴻烈文風不動,僅伸單手彈指,指尖勁道直穿周小虎的雙腿穴道,在他痛號之際,廢了他的雙腿。

  「有些人,就是不知悔改。」他的聲調輕而冷酷,令人不寒而慄。

  「好痛啊!鳴鳴……我悔改了,王爺可以看小人發誓……去死!」周小

  虎耍詐,突然發難,用頭撞向金鴻烈的腹部,卻只是換來另一聲痛號。怎麼那麼硬?

  「哼。」早在周小虎呼天搶地,聲明悔改時,金鴻烈就知道有鬼,所做的也不過是運功蘊氣至腹部,使之硬如鐵板罷了。

  如果有時間,他可以陪這廝玩上一、兩個時辰,折磨他到生不如死。

  可惜,現下只能速戰速決。

  眾人瞠目結舌,看見金鴻烈單手掀起周小虎,輕鬆高舉,另一手五指如爪,朝他身上各大穴道部位拂過,周小虎登時爆出更加淒厲的哀號聲。

  「好痛啊!救命!好痛啊……」

  最教人驚駭的是,周小虎就此暈厥,待金鴻烈將他甩下時,整個人像團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自此以後,周小虎全身筋脈皆斷、骨骷全碎,只能在床榻上終老,連根指尖都動彈不得。

  金鴻烈才不理周小虎日後如何,一甩下他,便趕到瑞兒身邊。

  「瑞兒,你沒事吧?」他審視著她,她衣裙狼狙,手腳皆有破皮擦傷,實際上並無大礙。看來真正重傷者,應是翩皇女。

  「我沒事……是皇女殿下受傷了,她保護了我。」飽受驚嚇,瑞兒淚眼汪汪,拚命為翩皇女擦拭後腦勺,卻無法還止失血的速度及流量。

  「瑞兒,冷靜下來,你先為她把脈。」金鴻烈比她冷靜。當然,這是因為實際受到傷害的人不是瑞兒,而是翩皇女之故。「你是大夫,先為她把脈。」

  金鴻烈的命令聲讓她回過神來,「對,我是大夫,為她把脈……把脈……」擦拭淚眼,她探向奄奄一息的翩皇女的腕脈。

  翩皇女尚未真正陷入昏迷,仍有一絲清醒,卻只能虛弱得任由她擺佈。

  脈動正在減弱當中,瑞兒當下便明白,按照正常情況,翩皇女能成功挽回一命的機率並不大。再者,今日臨時起意出遊,她任何的醫用器具與藥草都沒帶在身上,後悔莫及,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要在她眼前消逝……而且這人不是他人,是翩皇女,是她新交的朋友啊!

  貝齒狠狠的咬住下唇,她雙手握拳,掌心熱度卻愈來愈高。

  她很清楚自己擁有的殊能是個不能公諸於世的秘密,莫說春大夫生前便譯詩教誨她這一點,後來她接觸世人,從待人處世裡也體悟到這一點,因為世人對異於常人的人事物都是驚惶且加以排斥的,更重要的一點是……

  她抬起有些蒼白的小臉,望向金鴻烈。

  他知道她身懷這種殊能是一回事,但他能接受她將這秘密主動公諸於世,並諒解她嗎?

  「阿烈……」她的內心百般掙扎糾結,到最後只有化為一句最輕也最深的愛語,「我愛你。」

  「什麼?妳……」金鴻烈先是一楞,接著看見她吃力卻堅決的將翩皇女的上半身抬高且抱緊,雙掌則覆上翩皇女頭部的傷口。

  瑞兒想用殊能醫治她?!他登時領悟,隨即倒抽一口氣。如果瑞兒用殊能醫治一個血崩產婦,便如死去一般昏迷數日才得以甦醒,且這段期間還生死未卜,那麼這次她醫治翩皇女又必須付出何等代價?

  「瑞兒……」心一驚,他出聲想制止。

  瑞兒卻搶先一步,開口向他乞求,「翩皇女是我的朋友啊!而且她救我一命在先,我豈能不出手救她?就算我日後被人排斥為異類也認了,就算我會因為救她而置身險境也甘願。阿烈,我的心情,你會懂得的吧?」

  要命!金鴻烈狠狠的咬牙。對,他該死的懂得她的心情。對瑞兒而且一一間,翩皇女恐怕是自幼長年居無定所的她所交的第一個手帕交,意義自是非同小可,瑞兒想救她也是當然的。

  只是……

  「瑞兒,你記得你說過什麼嗎?你無法為自己醫治傷口病痛,而且相反的是,只要有一了點的傷口病痛,反而會變得比別人嚴重數倍……」他低聲且心急的提醒著她曾親口說出的話。

  「我記得。」瑞兒肯定的點頭回應。

  金鴻烈感到震驚,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但很快的回過神來,擔憂的追間,「那你想過嗎?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你還去醫治別人的重傷,又會對自身產生什麼樣的後果?豈不是愈嚴重的傷對你的身體健康影響愈大?」

  「放心,一切會沒事的。」她當然也想過後果,仍投給他一抹絕美堅定的淡笑,執意要做她決定要做的事。

  不能再遲疑了,她閉上雙眼,雙掌散出源源不絕的暖熱真氣,凝神灌入翩皇女的體內。

  金鴻烈這輩子從不曾覺得自己這麼無能又無助,只能以高大的身軀做為屏障,為她們遮去好奇張望的眼神,以王爺的身分開始指揮眾人,差人前往鎮威王爺府通風報信,要丁總管點齊人手趕過來幫忙,同時請大夫到府裡等候。

  閉著雙眼,思緒放空,瑞兒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覺,當然也包含金鴻烈調兵遣將的陣仗,僅對翩皇女的痛楚時也同身受。頭破血流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小心輕柔的引導真氣注進被外力傷害的主要脈絡中,然而愈嚴重的傷勢必須注進的真氣就愈多,被消耗掉的體力也愈多,氣息愈發虛弱。

  猶如春蠶吐絲,而……蠶死絲方盡。

  悄然無聲的,瑞兒牢牢貼住翩皇女頭部的雙掌頹然垂落,整個人也失去氣力似的往後仰,跌入金鴻烈預做準備的張開臂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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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別於過往醫治他人時所帶來的昏睡後遺症,瑞兒這回吃足了苦頭。

  她的頭疼痛難當,痛極而醒,醒後痛哭至昏昏入睡,睡著後又痛到清醒,是一連串彷彿沒有止盡的折磨。

  頭痛之外,她的四肢沉重,無力又無助,吃不下任何東西,再精心調製的膳食,一入她口中,不到一刻鐘便難受的吐出。

  「好難受……嗚……師父……阿烈……好難受……」她啜泣。

  不眠不休守在床邊的金鴻烈扶抱起嬌柔的身軀,柔聲撫慰,「瑞兒乖,待會兒就不難受了。別哭了,你哭得本王爺的心都摔壞了……喝些水好嗎?」

  她痛到唇齒打顫,無法自行喝下茶水,他便親自哺喂,又在她耳邊嗯嗯細語,情深之姿,足媲鸝蝶。

  站在門邊看見這一幕,丁總管紅了眼眶,但有要事稟告的他不得不上前打擾。「王爺,毛公公前來傳旨,皇上召見您。」

  「讓他等。」向來最是謹守君臣本分的金鴻烈,此時卻語出驚人。

  「但是皇上召見……」

  「讓他等,讓皇上等,讓全天下的人等!」金鴻烈微側俊顏,上面寫滿狠畏與絕望。「直到本王爺最心愛的人甦醒為止。」

  「王爺……」跟在丁總管身後的毛公公動容了。

  不少暗自守在四下的奴僕間,啜泣聲隱隱約約。

  聽罷毛公公回宮稟告,金氏皇帝非但沒怪罪金鴻烈,反而還派出御醫為瑞兒診治,卻也束手無策。

  只有其中一名御醫大膽的預言,「這情況,非病非傷,就只能等了。」

  「等什麼?」仍是緊摟著昏迷的人,金鴻烈抬起頭,犀利又痛楚的神情竟教對方一時語塞,幾乎不敢往下說。

  「等瑞兒小姐是會活下來,或是……」死去。那名御醫沒膽把話說完。

  「本王爺明白了。」金鴻烈自是明白對方的言下之意,並未遷怒對方,但是要所有的人離開廂房。

  他沒遷怒對方,是因為不相信瑞兒會死。她若死,他也不獨活,就這麼簡單。

  一刻又一刻,一時辰接一時辰,一日復一日……

  時間流逝得何其緩慢,卻又何其快速,金鴻烈明明記得太陽方西下,怎麼一瞇眼又日正東升?

  他俯首,凝視懷中昏睡但氣色明顯紅潤健康許多的人兒……一滴溫熱的水珠滴在她的臉上,又一滴……他才麻木的察覺到那是自己的淚水。

  「唔……」驀地,原本沉睡的容顏抽動了下。

  金鴻烈呼吸一窒,看著她終於緩慢的睜開雙眼。

  狂喜如潮水一般席捲過他全身,他努力佯裝平靜,雙手卻興奮激動得直打顫,俊顏更是在痛哭一場與撐面子到底的相剋情緒中變得好笑又扭曲。

  瑞兒沒有取笑他,而是輕輕吁了口氣,抬起手,勾下他的腦袋,虛弱卻主動的吻上他的唇。

  「嗚嗚……哇哇哇……」

  事隔許多年後,丁總管與鎮威王爺府的奴僕們依舊會津津有味的聊起,金鴻烈因為瑞兒終於清醒,當場號眺,哭得像個嬰孩一般的往事。

  清晨下過一場細雨,空氣中充滿濕潤與清新的味道。

  盡管瑞兒已經清醒,且感覺恢復良好,金鴻烈仍堅決不許她下床,要她臥床調養,她的膳食、更衣、如廁等事,他則一手包辦。

  現下,他正將一匙銀絲燕窩粥吹涼,再餵她。

  這是個極需耐性的行為,他卻毫無不耐煩神色。

  「我自己吃就好了。」瑞兒其實不只一次這麼表明,有些事總是她可以自己做的吧!

  「不行,也不瞧瞧你這是什麼虛弱身體?本王爺喂你。」金鴻烈想都不想便打回票,執意要服侍她。

  吃完粥,她也不過咳了聲,他立刻取來一件皮裘。

  「我自己穿就好。」她又要求。

  「不行,你把手臂伸出來,本王爺幫你穿上。」他還是一口回絕,接著小心翼翼的為她穿上。

  瑞兒有些好氣又好笑,「阿烈,我不是琉璃做的,不會一碰就碎。」

  「你是黃金打造的。」金鴻烈想也不想便回答,「本王爺就怕捧在手中會融,含在嘴裡會化。」

  他綿綿情話說得順溜,旁人可是聽得臉色發青——被噁心到的。

  「沒想到鎮威王爺竟也如此兒女情長啊!本宮真是見識到了。」毫不客氣的推開房門,不請自來的翩皇女酸不溜丟的說。

  「客氣了,皇女殿下。不請自來難道是東鷹國特有的風範嗎?」金鴻烈馬上臉色一整,擺出面對瑞兒以外的人的冷峻神情。

  「你當本宮喜歡嗎?若非本宮臨走前想再跟瑞兒道別,豈會順道來催你?」翩皇女冷哼一聲,可是轉頭面對瑞兒時,卻又笑得燦爛如花。「瑞兒,你再睡個回籠覺,本宮去去就回,別擔心太多喲!」

  「這話是本王爺該說的!」金鴻烈不悅的斥道,可是同樣轉頭面對瑞兒時,也露出笑容,「瑞兒,好好休息,本王爺去一趟宮裡,晉見過皇上後就回來,你千萬別想太多啊!」大同小異的說詞。

  瑞兒無奈的搖搖頭,卻仍忍不住擔憂之情,「這教我怎麼能不擔心呢?你們不僅是要去面聖,而且還打算做出那麼膽大妄為之舉……唔……」

  金鴻烈吻住她的小嘴,打斷她的話,久違的甜美滋味很快就教他沉溺、陶醉直到幾近忘我之際,全憑著全副意志力,才得以抽身退開。

  留戀的凝視著她那張被吻得嫣紅的小嘴,以及羞紅的嫩容,他最後僅以大手輕輕撫過,然後克制的收手。

  「別想太多,本王爺真的就是去去便回來,好嗎?」

  她能說不好嗎?瑞兒頷首,以擔憂的眼神目送他們離去。

  這不是一場公開的召見,金鴻烈與翩皇女被毛公公直接引至御書房,晉見好整以暇的金氏皇帝。

  「鎮威王爺、翩皇女,可知道朕為何傳喚你們?」

  「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金鴻烈恭敬的說。

  「朕已聽聞之前發生的事,不但是你欲迎娶的那名民女以天賦殊能將重傷瀕死的翩皇女救活一事,連之前那名民女拯救血崩產婦一事,朕也有所聽聞了。」金氏皇帝的表情愈發犀利,探索似的看著金鴻烈。「朕可有說錯?」

  「臣不敢說錯。」未料金鴻烈立刻這麼回答,「臣不知皇上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臣欲迎娶的民女僅是個隨江湖郎中習得幾招醫銜的生手,仍有待學習,根本不真有什麼殊能,純屬道聽塗說。」

  「是嗎?」金氏皇帝不信,「她不是救了血崩產婦一命?」

  「子虛烏有之事。是那名產婦命大,加上那日正逢注生娘娘壽辰,神降奇跡,產婦自行止血的。」金鴻烈將先前散播的謠言內容,堅定的重複一遍。

  「是這樣嗎?」那日的確是注生娘娘壽辰……金氏皇帝瞬視金鴻烈堅定的神情,原本的信念開始動搖了。「但是她不也救了翩皇女一命,當下治癒她嚴重的頭部毆傷?」

  這就是金氏皇帝為何一併傳喚翩皇女的緣故,當場對質為證。

  「啟稟皇上,本宮並沒有什麼嚴重的頭部毆傷。」翩皇女努力克服說謊的心虛感,告訴自己這是不得不說的謊。「本宮在那惡人撲上來時慌張跌倒,碰破了皮膚,流了些血倒是真的。不過幸好那民女尚識大體,知道本宮的嬌貴,當下就以自己的身子遮掩,保護了本宮……哼,不然本宮非治罪她不可。」

  「真是這樣?」金氏皇帝的信念更加動搖了。「朕還以為……」

  「皇上以為什麼?」金鴻烈問道。

  「朕還以為那民女正是傳說中的瑞族人,天賦殊能,有著能治百病、起死回生的神秘力量,打算召她入宮,封為女醫官呢!」

  果然如此!金鴻烈只覺得冷汗濕透背脊。

  幸好他瞭解金氏皇帝,明君大器,卻仍有著不可避免的人君弊病,比方說對長生不老的回春之術有所冀望,若真在他眼前證實了瑞兒的殊能,她肯定立刻被強行召入宮中,休說迎娶,日後怕是連一面都見不著。

  「皇上所知,恐怕有誤。如果那民女天賦殊能,又怎麼會在遭惡人攻擊後,傷癒卻仍受驚昏迷多日方醒?她合該自救,不是嗎?」為了在金氏皇帝的面前圓謊,金鴻烈和翩皇女很有默契的收拾起互別苗頭的敵對之心,共商大局,編造出漫天大謊保全瑞兒,且毫不後悔。

  為什麼會後悔?為了保護心愛的人,他殺人放火都願意了,何況不過是區區欺騙聖上一事。

  很明顯的,金氏皇帝被金鴻烈的謊言說服了,「也是,她若真是天賦殊能,合該自救,又哪會昏迷多日?嗯……」

  金氏皇帝陷入長考,其他兩人屏息,靜待聖意最終如何定奪。

  「罷了。」金氏皇帝是個明君,除了知錯能改,更懂得忖度大局。「看來是朕誤會了。」

  成功了!金鴻烈暗中鬆了口氣,但仍嚴格維持住俊顏上的如常神色。金氏皇帝肯放過瑞兒了。

  輕咳一聲,金氏皇帝肯這樣就放過這件事,一方面除了覺得自己是真的誤會了這件事以外,另一方面也覺得為了一個小小民女而跟鎮威王爺翻臉,乃不顧大局之舉。

  須知金氏皇帝盡管身為九五之尊,但大將於下豈能無兵?而為了一丁點無證無實的傳聞跟一名向來效忠的人臣反目,是大不智之舉,金氏皇帝是決計不會這麼做的。

  不過事到如今,他該如何修補自己親手造成的、冒出疙瘩的君臣關係?

  「皇上,如果您沒別的事,臣可否乞請就此告退?」金鴻烈適時提出這個請求。

  「你急著回去?為什麼?」

  「那名民女已經懷有臣的孩子兩個月有餘,加上身受重創,臣擔憂母子難以均安。」

  「什麼?她有喜了?」金氏皇帝總算抓到借題作文章的機會,「那麼朕現下就賜婚給你們吧!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民女……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瑞兒。」金鴻烈早已習慣金氏皇帝偶爾說風雨就來的躁進態度。

  翩皇女看了,不禁傻眼。

  「好,重來一次。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民女瑞兒,捨身拯救東鷹國皇女而不惜身受重傷,實應褒揚,又因民女瑞兒與鎮威王爺金鴻烈郎情妾意,非君不嫁,非卿莫娶,故朕特予賜婚,並令擇吉日盡快完婚,欽此。」

  「謝皇上。」金鴻烈立刻高聲呼喊,五體投地,於聖前叩首。「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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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 17:15:1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謹遵聖旨,金鴻烈在最近的黃道吉日完婚。

  鎮威王爺大婚,合該盛大隆重,但顧及瑞兒仍在安胎調養當中,隆重的成親儀式是有,卻一點也不盛大,只因金鴻烈就怕會累壞新娘子。

  不過這可是金氏皇帝的賜婚,誰敢怠慢?休說皇親貴族紛紛提前線贈厚禮,文武百官登門致意,就連平日與金鴻烈、雲槐夏有所來往的富賈巨商送入王爺府的奇珍異品更是堆得老高。

  「天啊!這像是一座座小山。」雲槐夏嘖嘖有聲,端詳著張燈結糕的大

  廳,以及四下堆滿禮品,而丁總管忙著指揮人手搬運至庫房存放的壯觀光景。

  「丁總管很快就會整理收拾乾淨的。倒是你,好久不見,近日是在忙些什麼?」身著喜氣洋洋的大紅蟒袍,金鴻烈俊逸的臉龐同樣洋溢著洋洋喜氣。

  這陣子只顧著和瑞兒談情說愛,他還真的把這個朋友忘到天邊,想來就有些內疚。

  「我?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照樣做生意過日子,就只是……」雲槐夏原本說得麻利爽快,後來卻支支吾吾的。

  這下可就勾起金鴻烈的興趣了,「就只是什麼?」

  拜過堂且送入洞房的瑞兒坐在喜床上,正隔著大紅色蓋頭,與翩皇女交談。翩皇女是特地來跟瑞兒道賀兼道別的,為了說私房悄悄話,還特地先將喜娘與丫頭們全都支使到一房外。

  「本宮明天一早便要起程回東鷹國了,所以在此先與妳道別。改日妳一定要來東鷹國玩,本宮做東,款待妳和妳的孩子,至於妳那個王爺相公……好吧!本宮也就勉勉強強一起款待好了。」

  瑞兒撲哧一笑,「皇女殿下上回好像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有嗎?哈哈本宮沒長記性,忘了。」翩皇女笑道。

  「話說回來,皇女殿下,我該如何謝謝妳?」瑞兒顧不得自己仍頭戴鳳冠、身著霞艘,笨拙的下床跪地。「妳幫了我和阿烈王爺一個大忙,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報。」

  「快起來,妳是有喜的人,不好這麼跪著吧?本宮沒幫上什麼忙啦!」翩皇女一驚,急著拉她起身。「若說真有幫忙,妳救了本宮一命,恩情才大。」

  是的,翩皇女是記得的,盡管當時周小虎將她打成重傷,不過她仍保持住一絲清醒,知道周遭與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她很清楚的記得瑞兒的手貼在自己的傷口上,立刻減輕疼痛的感受,那只能用「神奇」兩個字來形容。她也記得自己的傷勢在她的撫揉下不藥而愈的感受,如暖泉流經,通心舒暢,教她一生都永難忘懷。

  受人點滴之恩都需要湧泉以報了,更何況是救命大恩!所以當金鴻烈找上她,共商晉見金氏皇帝,御前編造漫天大謊以保全瑞兒母子時,她毫不考慮的同意。

  幸好此事到目前為止處理得尚稱圓滿順利,翩皇女也覺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她將來一定會有福報的,報什麼呢?老天爺不如就報給她三世疼她、愛她又寵她的良人,教她睡了也想笑。

  「嘻嘻嘻……」

  「皇女殿下,妳笑什麼?」瑞兒好奇的發問。

  「本宮笑……」

  「本王爺的洞房花燭夜,閒雜人等一律謝絕。」好巧不巧,新郎官金鴻烈推開新房的房門,第一眼看見的居然不是他的新娘,而是個閒雜人等,口氣自然不好。

  「嘖,本宮成了閒雜人等?本宮真該為了這種侮辱,命人拔了你的舌頭……不過看在瑞兒的份上,本宮忍,你給本宮記住就是。」話說得凶狠,翩皇女卻也識趣的起身,沒真敢打擾人家的大喜之夜,與瑞兒道別後,逕自離去。

  終於!金鴻烈愉悅的為瑞兒掀去蓋頭,看見嫣紅嬌羞又甜美的嫩容,亦是他這一生珍愛疼寵的臉龐。

  「瑞兒,本王爺的愛妃……」只有妳!他深情如許的目光如是承諾。

  「阿烈……我的阿烈王爺……」瑞兒嬌羞的回視他。盡管兩人早就裸裎相見過,今宵卻是他們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燭夜,教她不羞也難。

  濃情蜜意至深處,似乎每個動作皆帶有熏人心神的陶醉之意。

  他為她寬衣,卻戀戀的瀏覽嫁衣的大紅色澤襯托她凝膚的美感,於是將她輕柔的放倒在喜床上,紅彩、凝膚,再加上秀髮均句散闊的烏澤,落入他的眼中,美不勝收。

  「瑞兒,妳美得教本王爺恨不得一口吞了妳。」換他自行寬衣,口中卻發出如是讚歎,教她又紅了臉。

  「我美嗎?我是說王爺不覺得我因為有喜而胖了,很難看嗎?」其實才懷胎兩個多月,實在是胖不了多少,但瑞兒覺得自己胖了一大圈,志志不安,深怕他會嫌棄。

  「難看?」此時她已全裸,臣服的躺在他的身下,溫馴如羔羊,教男人的腰際一陣騷動。「哪裡難看了?這裡嗎?」大掌握住一隻圓乳,輕揉徐捻拾。

  「嗯……」她微喘。

  「嗯,果真胖了些,似乎……也更敏感。」他俯首,貼近她的胸前,張嘴探舌,朝一朵嫣紅點兒熱辣辣的。

  「啊……」她失聲嬌啼。

  舔、吮、吻、噬,連番的唇舌撩撥讓她頻頻嬌吟,他自她的胸前輾轉來到她的小腹,也就是她最為在意的發胖部位。

  他的動作放得格外輕緩,親吻的力道柔軟得不可思議,撫摸她小腹的姿勢更是小心翼翼。

  「呵……」好不容易自激情中稍稍喘口氣,瑞兒卻笑了,順手愛憐的梳理男人的黑髮。「瞧你的動作,像是在摸什麼珍珠寶貝。」

  「這可比珍珠寶貝還貴重。」他停止親吻的動作,「這樣會不會太用力?」

  「不會,你可以再用力一點點沒關係。」

  「真的?」他仍有些不放心,「瑞兒,盡管今宵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過若妳的身子真的無法承受,本王爺不做亦無妨」

  「但是我想做。」她脫口而出,「先前重傷、養胎時,我就想被你好好的疼愛了。」羞煞了,可是她繼續說下去,「我自行把脈過,現下腹中孩兒的情況相當安穩,你的動作只需要再放輕、放慢一些就可以……可以……」哇!要做些什麼,不要教她真的說出口啦!

  「本王爺明白了。」他的雙眼愈發明亮,像一隻猛獸盯著她,讓她的雙腿之間溢出春潮,引他低頭一瞧,低笑出聲,「本王爺是真的明白了。」

  天啊!他究竟是明白了些什麼?瑞兒好不害羞,任由他輕柔的分開雙腿,大掌覆上那柔軟絨發,一根長指試探的插入嫩口。

  「啊……」不過一下下,她便欲仙欲死。也許是有喜改變了她的體質與知覺,她現下敏感得緊,一丁點的撩撥對她而言卻如浪卷濤襲。

  「嗯……」他也清楚她的清況,只敢放肆的勾弄出她新一波的濕潮,便利落的改變姿勢,將她的一條腿高舉,挺動腰臀,將堅挺朝嫩口淺淺插入,再輕輕抽出。

  只消如此,她便狂喜得高聲嬌啼,「阿烈!嗯……阿烈……」

  「在這裡,本王爺在這裡。」如此徐進緩行,無法痛快的抽插,對金鴻烈而言實在無法屢足,但是當他見著她將達高潮的神情時,覺得再多的隱忍都值得。

  很快的,他在感受到她達到高潮的呻吟時,慢慢的從她的體內退出。

  「嗯……」高潮過後,緊接而來的便是濃濃的睡意,不過瑞兒卻還記著一件事,「阿烈……可是你還沒……」

  「噓……沒關係,睡吧!」刻意忽視膀下的火熱需求,金鴻烈凝視著她獲得滿足且睡意濃厚的嬌靨,柔聲安撫她,「來日方長,本王爺有的是時間向妳索討回來的,睡吧!瑞兒。」

  是的,睡吧!雖然人生才一回洞房花燭夜,不過日後卻有更多的春宵夜行將彌補,他可是會逐一索討回來的,別擔心,瑞兒,睡吧!

  露出滿足的笑容,他亦漸漸沉入夢鄉。

  饒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只要新郎與新娘願意,他們可以自行創造出更多個專屬於他們倆的春宵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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