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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阿香]西梟王的俊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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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4: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阿香 - 西梟王的俊妻

這年頭女扮男裝不稀奇,愛逛花街柳巷也頂多讓人傻眼
風流的她還忙著趕場,非要光顧過各大妓院才過癮
不可對人說的是,她的身分是自小養在深宮中的二公主!
若非她那位新上任的侍衛盡責到根本把她當人犯監視
只怕至今仍沒有人會發現她熱中於那種異於常人的嗜好
不過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青樓逛多了總會倒大楣
沒料到她竟會被有斷袖之癖的傢伙下藥打算春風一度
她的侍衛出面英雄救美,卻換成他幾乎把她吃乾抹淨
原以為皇帝知情後會乾脆殺了他以維護皇室清譽
誰知一句「妳也只好嫁了」便想把她從公主貶為民婦!
乖乖認命?不,她「賈二爺」怎能辜負眾多姑娘的愛戴
哼!要她聽話的被他看管一輩子,答案是辦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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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4:3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大紅燈籠高高掛,歌舞升平是青樓。甫入夜,各家妓院便已開始做生意。

  「大爺請進來坐坐,咱青花院新來了一對雙生嬌娃兒呢!」紅衣名妓嬌滴滴地賣笑。

  「張大爺,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銀姊兒了?正想著您呢。」碧紗美伶俏生生地撒嬌。

  花街柳巷中,這個大爺手摸過來,那個姑娘嘴兒親過去,處處上演著一出出活色生香的戲碼。

  如同那些尋芳客,一名身著月牙白綢長衫的俊美公子,笑容愉悅地步入一間青樓。

  俊美公子面目如畫,正是花娘們喜愛的長相,衣著考究華貴,顯示出其應該家世不凡,是不少老鴇竊喜的好目標。

  俊美公子似乎也不是頭一次到花街柳巷尋芳,才一步入青樓,老鴇便春風滿面的迎上前。

  「賈二爺,你好久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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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4: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自從長公主出嫁後,年輕有為的金氏皇朝皇帝,眉宇上的四個代表著麻煩的死結,已經悄悄減少了一個。

  減少了一個死結是美事,但別忘了還有三個死結在那兒。

  如果可以,皇帝是很想當這三個死結並不存在,只要假裝看不見,也許有朝一日就真的統統不見了吧?他常如是想著。

  可惜他終究無法如願。

  「啟稟皇上,二公主寢宮的侍衛長求見。」太監在御書房外高聲稟報。

  「宣。」皇帝臉一垮,有氣無力地開口。

  「宣侍衛長。」毛公公立即轉身道。

  須臾,一名身形高大魁梧,膚色深黝,有著一雙深灰色燦亮眼眸的男人,從容的步入御書房。

  一身侍衛長的服裝,乍見之下,他和別的侍衛長或侍衛沒什麼兩樣,但細看便會發覺,他內斂的氣勢並不輸給高高在上的皇帝。

  「沒什麼事,你們都下去吧。」皇帝擺了擺手,遣退在旁服侍的宮女、太監,僅留下這個男人。

  因為事關重大機密,容不得第三人悉知。

  皇帝先是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才開口問道:「說吧,二公主昨夜又上哪兒去了?」

  「二公主先是到七彩樓喝酒,點了裡頭三名紅牌姑娘;旋即赴青花院,點了一對雙生姑娘;再赴絳珠閣,點了一群『紅粉群蝶』的舞孃賞舞;之後去紫錦坊……」

  「夠了、夠了!」皇帝難以置信,搖頭咋舌,「她趕戲場啊?難道不會累嗎?」

  顯然是不會。深灰色眼眸的男子默然的暗忖。

  若非親眼目睹,任誰都難以相信,一名女子竟然有那個興致,整夜胡混於花街柳巷中,玩鬧得比真正的男人還凶。

  「這真是……朕該如何說她才好?」皇帝喟然長歎。「天底下哪有女人家的嗜好是扮男裝逛花街來著?」

  偏生就有!皇帝自艾自憐的自問自答。

  結論是,非但有這種喜扮男裝逛花街的女人,重點是,她還是金氏皇朝的二公主!

  是的,這就是金氏皇朝開國以來最嚴重、最可怕的皇室秘辛,皇帝絕對不想讓任何人——指的是此刻御書房外的任何一人悉知金氏皇朝二公主的怪癖。

  無論是喜扮男子也好,逛花街也罷,傳出去都難聽得很,盡失金氏皇室的顏面。

  皇帝不知道二公主是何時開始喜扮男裝的,他只知道赫然察覺時她已經常常一身男裝偷溜出宮,整夜在花街柳巷流連,跟那些尋芳客一樣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原本並無人察覺出二公主的秘密行蹤,直到一年前,二公主寢宮原先的侍衛長告老還鄉,如今這名侍衛長接任後,一切才露了餡。

  有著一雙深灰色眼眸的侍衛長槐月,不出數日便敏銳的察覺二公主的秘密,且立即稟明皇帝。

  槐月不能明白的是,為何皇帝在聽聞此事後,一開始先是錯愕、驚詫,冷靜下來後便露出微帶感傷的神情,最後僅吩咐他在二公主擅自外出時尾隨著,暗中保護她,翌日再前來御書房稟報二公主的一舉一動即可。

  難道這之中有著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或緣由?

  不過話說回來,誰沒有秘密呢?槐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

  又到了入夜掌燈時分。

  按捺著一整天不斷騷動的渴望,金氏皇朝二公主飛燕轉身朝宮女們吩咐,「下去吧,今夜都莫入房來了。」

  「是。」她們似是已習慣飛燕這般命令,見怪不怪的應聲道。

  事實上這情形也的確是見怪不怪了,飛燕一個月之中總有幾晚會如是吩咐,據聞她是心情不好而想提早安歇。主子既然要提早安歇,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樂得早些休息。

  之後,就見二公主的寢宮裡,理應提早安歇的飛燕一臉興奮,在銅鏡妝台前坐了下來。

  她先是利落的把原先滿頭珠翠的髮髻解開,一頭長髮黑瀑似的垂至腰際,襯托著她那俊美勝於艷麗的面容。

  雙眉帶著英氣,眼眸晶亮,鼻樑直挺,再配上一副以女子而言稍修長些的身材,她,飛燕公主,並不算是個絕色佳人。

  飛燕自己會不清楚這一點嗎?不,她當然明白。

  她或許不是人人眼中的絕色佳人,但是如果她——

  長髮利落的綰起,全藏於冠帽裡,接著她褪去羅裙,換上男衫長褂,捨棄精巧的繡花鞋,改蹬男兒短靴。

  施施然步回銅鏡前,她得意的望著鏡中那俊美的身影。

  「嗯哼,瞧本二爺生得多俊哪!」

  一改妝,一換裝,她連說話的調調也不一樣了,十足的男子口吻。

  飛燕在銅鏡前又左顧右盼好一會兒,順手耍起折扇,這才驚覺一件事。

  「哎呀,時辰不早了,還是快點出發吧。」

  須臾,二公主的寢宮便熄了燈火,謐黑得與夜同色,製造出一種裡頭的人已經就寢安歇的錯覺。

  之後,只見寢宮的後門無聲無息地打開,緊接著,一道身著男裝的身影竄了出來,確定四下無人,迅速奔到後苑花園,自側門溜了出去。

  成功了!飛燕開心地朝空振臂,幾乎歡呼出聲。

  ***

  走了好長一段路,飛燕總算遠離了皇宮,來到城裡夜晚最熱鬧之處。

  不若一入夜便準備休息的尋常人家,這兒許多食攤酒肆點亮了燈籠或燭火繼續做生意,花街柳巷更是艷幟大張,招歡引客。

  大搖大擺,折扇啪地一張,女扮男裝的飛燕堂而皇之的走入一間妓院。

  「哎喲喲,這不是賈二爺嗎?」青花院的嬤嬤笑咪咪的迎上前。「自上回你來見過金兒、銀兒姑娘後,就沒再過來了,姑娘們都好想你呢!」

  「本二爺這不就來了嗎?」飛燕俊美的面容帶著笑,好不風流倜儻。「金兒、銀兒呢?」

  「在,她們都正念著你呢!你請稍坐,我馬上去喚她們來。」

  嬤嬤連忙將這名不常出現,可是一出手就闊綽無比的貴客安排至上等廂房,再趕去喚正在陪其它客人飲酒作樂的金兒和銀兒前去服侍。

  「喂,嬤嬤,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金兒、銀兒姑娘是我們兄弟倆先點的。」客人可不高興了。

  「兩位大爺請息怒,嬤嬤我也難做人啊,點金兒、銀兒的大爺不好得罪,就只能失禮了。嬤嬤找銅兒、鐵兒兩位姑娘來陪兩位大爺可好?」嬤嬤笑咪咪地打著圓場。

  「說什麼笑話!你道我們兄弟倆是誰?我們可是太平侯的兒子,誰敢這般得罪我們,不要命了是吧?」好竹出壞筍,一生忠耿的太平侯卻養出李藍、李靛這兩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嬤嬤一聽,可緊張了,「原、原來兩位是李藍、李靛大爺……」

  一方是惡名昭彰的人物,另一方卻是出手闊綽的賈二爺,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嬤嬤不禁頭大。

  不過,更令嬤嬤頭大的事還在後頭。

  「嬤嬤,怎麼回事,你不是要喚金兒、銀兒來陪本二爺嗎?」說話的是久候無下聞,索性尋了過來的飛燕。

  哎呀!這下該糟了。「呵呵,賈二爺,嬤嬤我……」急忙朝來到廂房門口的俊美公子迎去,嬤嬤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收拾這場面。

  倒是李家兄弟一見到這名俊美的公子,雙雙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地交換了一記眼神。

  飛燕並未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聽著嬤嬤急切、結巴的賠罪,她心生不悅,「這麼說來,金兒、銀兒今晚不能陪本二爺了?」

  「真是對不起啊,賈二爺。」

  「這位小兄弟,」李藍打岔道:「既然我們都點了金兒、銀兒姑娘作陪,她們又不可能分身,不如請君移駕,與我們坐同一廂房如何?」

  「咦?」飛燕一愣。

  「是啊,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逢,今兒個認識小兄弟,是我們的榮幸。不如由我們作東,小兄弟可要賞光啊!」李靛也道。

  「哎呀,這法子好啊!賈二爺意下如何?」也認為找到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嬤嬤跟著努力想說服飛燕。

  飛燕思索片刻後終於點頭同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賈二爺今年多大了?」

  一番酒酣耳熱,李靛頻頻為耳根漸漸泛紅的飛燕倒酒。

  「啊,小弟早已經成年了。」飛燕是常來青樓喝酒,但不曾一次喝這麼多酒,喝得她腦袋開始有些昏昏沉沉。

  「你有這麼大了?可是小兄弟你看起來像個孩兒似的細皮嫩肉,個頭也嬌小了些。」

  沒錯,飛燕扮起俊美公子賈二爺或許是有模有樣,但就是看起來有些稚氣。

  她不服氣地道:「你們胡說些什麼?本二爺才不小!」接著不太高興的一甩杯,酒杯掉落地上,應聲破碎。

  「哎呀,靛弟,你怎麼惹賈二爺生氣了?」李藍假意責備李靛,接著又朝因這變故而停下歌舞表演的兩名姑娘一番斥責,「好了,你們真是惹人心煩,出去吧!」

  姑娘們走後,李靛又倒了一杯酒送到飛燕面前,「賈二爺,在下向你賠罪了。」

  「算了。」飛燕仍一臉悻悻然,可是衝著對方的笑容,還是接過酒杯一口仰盡。

  「哈哈,賈二爺可真是海量,我兄弟倆佩服、佩服。」李家兄弟互換一記怪異的眼神,像是期待著某件事發生。

  「不過是這麼點酒,算得了什麼……」一陣奇特的昏眩感傳來,飛燕重心不穩,欲起身卻又不禁跌回坐榻上。

  呆了一會兒,她忽地領悟。

  「你們……讓本二爺喝了什麼?」是那杯酒有問題?

  「哈哈!」李藍終於顯露出陰險淫穢的心思。「也沒什麼,不過是一般的酒,裡頭再摻了些合歡散罷了。」

  合歡散?飛燕完全沒聽過這東西。

  李家兄弟假裝好心地為她解釋,「這合歡散呢,顧名思義,就是服下後須和男人交媾合歡,方能解其藥性,要不然呢,被下了藥的人會因慾火焚身而饑渴至死。」

  「你、你們……竟下這種藥……」驚覺四肢氣力迅速消失,綿軟如絮,飛燕最後竟一頭栽入李藍懷抱裡。「和男人……合歡……不對……本二爺不是女子……」

  李家兄弟哈哈大笑,「不是女子又何妨?我兄弟倆男人女人一樣愛啊!」他們兩個貪色可是不分男女的,如今,他們更有志一同地看上這位賈二爺。

  「不——」飛燕驚怒不已,奮力地抬起身子,掙離李藍的懷抱,但旋即又被李靛強拉住手臂。

  「來吧,讓我好好疼你。」他的色爪同時欲欺上她的胸口。

  說時遲那時快,廂房的門扉被人以掌風震開,李家兄弟才抬頭看向那道高大的人影,另一道掌風便掃過他們的臉龐,兩人頓時哀號出聲。

  原來那道掌風凌厲如刃,刮花了他們的臉龐,他們當下血流滿面,疼痛難當。

  「該死!」槐月快步奔向已然昏昏沉沉、全身乏力的飛燕,將她一把抱在懷中。

  他險些要遲了!這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因為已經習慣她入青樓召妓喝酒的行徑,一如往常只隱身於青樓外等候,若非她今晚在這裡待了太久,讓他心生不安,進而闖入裡頭找人,恐怕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一想到差點來不及救飛燕,他的眼眸瞬間暗沉,燃燒著無聲的怒火。

  「怎麼這麼吵?」終於注意到不同尋常的吵鬧聲,青花院的嬤嬤領了兩名保鏢趕了過來。「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在嬤嬤連連的驚呼聲中,槐月已經奔至窗邊,縱身躍出窗外,消失在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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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5: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擁有絕佳的輕功,槐月縱使懷中抱著飛燕,依舊如展翅的飛鳥般從容的脫逃。

  他原本打算就這樣直接送飛燕回宮,或許等她明日一覺醒來,會以為這不過是惡夢一場。

  但是情況並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單純。

  他的懷中忽地傳出細細的啜泣聲。

  「怎麼了?」槐月不得不暫時停下,立在一處屋頂上,就著月光,仔細打量飛燕異常嬌紅的臉龐。

  她彷彿一朵盛開的嬌艷薔薇,原本俊美的五官染上了嬌媚,嫣紅的面頰、濕潤的雙唇、迷濛的雙眸,呈現出剛柔並濟的誘人春色。

  槐月胸口倏然一緊,愣住了。

  原來,她發出的並不是什麼啜泣聲,而是呻吟,那種破碎的、斷斷續續的,是努力壓抑,卻又難以忍耐的情慾之聲。

  這樣的呻吟聲分明是……該死!他無聲的連連暗咒。

  「公主可是被下了藥?!」他語氣緊繃嚴厲。

  飛燕光是呻吟都來不及了,遑論回答槐月的問題。

  不過,當她主動伸臂勾住他的頸子,雙唇急切貼上他的嘴,等於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身子又熱又難熬,飛燕根本看不清楚眼前抱著她的男人是什麼模樣,耳邊更是一片轟轟然,聽不清楚對方的問話。

  可是,能否看得清楚男人的長相,是否聽得分明男人的問話,對飛燕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發現,全身的火熱在碰觸他的身軀時消退了些許,當她的小手摸向他的肌膚時,一股莫名的快慰更是自體內最深處湧起。

  她現下只想更緊貼著男人的身軀,更徹底的摸索男人的體膚,但是這個男人好討厭喔,不停地說話干擾她。

  「快回答我!」

  而且他每一句話都是以此作為結尾,聽得她愈來愈不耐煩。

  飛燕只好努力集中渙散的心思,聆聽他的問話,要不然他還不知要逼問她多久。

  「你究竟是被下了什麼藥?回答我!」

  喔,她被下了什麼藥嗎?「合……合歡……嗯……」

  她口齒仍不清,沒能交代個清楚,但見多識廣的槐月從這簡單的字眼已能得到結論。

  「合歡散?是合歡散嗎?」他的神情驀地繃得更緊。

  「嗯嗯嗯……」他好聰明喔,一次就猜對了!飛燕真想為他鼓鼓掌,可惜雙手無力舉起。

  該死!槐月再一次無聲的暗咒。合歡散是藥效強烈至極的春藥,通常用在被賣入青樓卻貞烈不從的姑娘身上。

  「有人識破了公主的女兒身嗎?」他喃喃地自言自語,不料嚶嚶吃笑的飛燕給了他答案。

  「嘻嘻……他們說男人女人一樣愛……」說著,她吃吃的笑聲又逐漸轉為嚶嚀呻吟聲。

  這下子,槐月明白了,也更加惱火。

  如果可以,他應該返回那間妓院,將那兩個膽敢打她主意的傢伙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可是現下他即使這麼做也無濟於事,僅能將懷中的飛燕擁得更緊一些,思索著試圖找出解決這緊急困境的方法。

  他該怎麼做?帶她返回宮中,速請御醫診治?

  不行,如此一來,她的秘密不就守不住了嗎?

  或者,他可以先帶著她到某個地方靜靜待著,直到合歡散的藥效自行褪去?

  這倒可行,只是他不曾聽聞合歡散的藥效會自行褪去,通常都是以另一種方法「解除」合歡散的藥效。

  飛燕的呻吟聲驀地拔尖,變得高亢。

  看來她真的被人下藥下得很重。

  不假思索,槐月吻上她呻吟聲不斷的嘴——

  ***

  當呻吟聲漸緩,飛燕努力瞠著眼,想要看清楚這張貼近她的男性臉龐,卻被那雙半合半斂的深灰色眼眸所吸引。

  那種深灰色,有些像泛白的天際,又有些像霏霏的細雨,更像是……是了,像極了夜空陰霾時的月亮,並無純白銀亮的光澤,而像是抹上神秘的灰影,半明半暗,格外引人好奇。

  是錯覺吧?她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雙深灰色的眼眸呢?

  飛燕張嘴欲問,粉舌自然微微一勾,他受到這無心的鼓勵,頓時更加放肆,熱舌狠狠地與她糾纏。

  待他終於放開飛燕的嘴,結束這一吻,她嬌喘著休息,卻又覺得不甘,想將他的腦袋再度扳下,再狠狠吻上一回。

  但是槐月不肯給她這個機會。結束長吻,他原本沉穩的氣息開始紊亂,胸膛的起伏變得沉重,深灰色的眼眸直勾勾凝視著她。

  不過,被他凝視的飛燕卻是對此毫無所覺,她渾身再度湧起燥熱,難受得讓她雙眼眼角微微浮出淚光。

  接著,她感覺到這個抱著她的男人微微一動,然後又開始「飛」了起來。

  她的確覺得他是帶著她飛翔,盡管眼前一片迷濛,景不成景,物不成物,可是撲向她臉頰的風便足以感受他飛奔的速度有多快。

  這麼快,是趕著赴什麼約嗎?她張嘴欲問,可是吐出口的卻是一記比一記還急促的嚶聲呻吟。

  他飛奔的速度加快,然後突兀的停下。

  咦,為何要停下?飛燕想問,張開嘴欲說話,結果還是只能發出呻吟。

  等等,他似乎正在跟什麼人說話。她努力地凝神細聽。

  「我要一間房,上房。」

  「這位大爺,您倆半夜突然來投宿,小店怎麼來得及準備上房啊?您……呵呵,不過您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您隨時來隨時都有上房。」

  「帶路!」

  「是、是。」

  唔,好奇怪的對話喔。飛燕還來不及細細思索,他又帶著她飛……不,這回慢多了,頂多是疾行。

  他抱著她疾行,是要走去哪裡?

  很快的,一陣房門推開的咿呀聲傳來。

  「到了,大爺,就是這間上房。」

  「嗯。」槐月迅速抱著她走入房裡。

  「大爺還需要些什麼?」

  「不需要,下去。」

  「是、是。」接著關門聲跟著響起。

  光是合上門還不夠,槐月大步走向床榻,將飛燕往被褥上一放,便轉身走向房門,迅速落鎖,以防有人忽然闖進來,見到不該看見的事。

  接下來,槐月走到床邊坐下,閉目深吸口氣。

  再度睜開眼時,他變得面無表情,額綻青筋,彷彿以極大的克制力及耐性,開始動手摘去她的冠帽,剝去她的衣物……

  ***

  自昏睡中緩緩清醒,飛燕第一個感覺是疲累,沉重的疲累,好似有座千斤鼎結結實實地壓在她側躺的身上。

  不,她說錯了,不是什麼千斤鼎,是個打著赤膊的男人,正捱在她的身後,將一條手臂及大腿擱在她身上。

  喔,難怪她會覺得沉重。找出了原因,飛燕滿意地嗯了一聲,又要沉沉睡去。

  等等!才剛閉上的雙眼倏然瞠大。

  打著赤膊的男人?她半裸著身子,和一個打著赤膊的男人睡在一起?!

  這怎麼可能!飛燕奮力欲坐起身。

  她的動作連帶驚動了她身後的槐月,猶帶睡意的他,想也不想就採取入睡前的「招式」來對付她。

  「不!你、你在做什麼?大膽狂徒!你……」飛燕被這狀況嚇傻了,當她回過神抗議,為時已晚。

  槐月將火熱的慾望朝她貼近,驚得她渾身僵硬。

  「不……不要……」這般的沉溺是種可怕的墮落,飛燕告訴自己不能就此淪陷。

  「不,你要的。」像是怕她清醒、抗拒,槐月加重了誘惑的魔魅力道,「別抗拒,跟著我來……」

  她在他懷中繃緊了弓起的身子,直到被送上慾望的峰頂,放聲哭喊、崩潰,他才結束這樣的「行刑」。

  槐月凝視著這個背對著他躺臥在床上的女子,瞧得出她已經筋疲力盡,全身上下佈滿他前一夜至此時刻意留下的歡愛痕跡。

  無論是從上天的旨意,或是世俗的眼光來瞧,這個女人是他的了!

  這番領悟令他感到滿足,充滿了身為男子的虛榮感,以統領者巡視疆土之姿,飽覽她半裸的春色,大手隨之輕柔地愛撫。

  啪一聲,一記劃破空氣的巴掌,凌厲地拍開他的手。

  「你……你究竟是誰?」重振起精神,亦揚起怒火,飛燕無視自己半裸相向於人的模樣,怒目瞪著他。

  這名男子高大魁梧,黝膚深貌,模樣不像是他們金氏皇朝的人,更不用說那雙深灰色的眼睛明白點出他胡人的血統。

  「你是哪裡人?東鷹國?西梟國?南鴻國?哼,不管你是哪裡人,本宮定要奏明皇上,捉你治罪!」對他一派風平浪靜、泰然自若的架式愈瞧愈氣,飛燕亦愈嚷愈大聲。

  「是嗎?」槐月一挑眉,很有耐性地等她嚷完才開口,只用幾句話就反制住她又欲叫嚷的架式。「請問『本宮』應當如何稱呼?是賈二爺,還是飛燕公主?」

  瞠目結舌,飛燕不禁愣住,「……本宮、本宮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她嘴上逞強,可是頸後已冷汗涔涔。

  「是嗎?你最好是不知道。」槐月也不點破,逕自下了床便拾起衣物穿上。

  見狀,飛燕才想到自己衣不蔽體,也慌張地開始尋找自己的衣物。

  穿到一半,她便發現有些異狀,手朝臀後一揩,頓時又羞又氣。

  「你死定了!」目露凶光,飛燕恨不得手中有把刀,將他千刀萬剮。

  雖然沒有回過頭,槐月還是可以察覺背後所射來的羞怒凶狠目光,但他仍從容地著裝完畢才慢條斯理地轉身面對她。

  「我叫槐月。」

  「槐月?」怎麼突然自我介紹?是想說有名有姓,好方便她將來向皇上告狀?沒問題,本宮絕不會讓你成為無名無姓的孤魂野鬼!

  「牢牢記住我的名字,飛燕公主。」原本面無表情的槐月,此時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因為,我會是你未來的夫婿。」

  ***

  皇帝沉重地道:「看來,你是非嫁他不可了。」

  「本宮才不要!」

  飛燕不斷尖叫,叫得御書房外的侍衛、太監、宮女們皆人人一陣緊張,不曉得裡頭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讓向來沉靜的二公主叫嚷成這般。

  之前,一大清早前往二公主的寢宮服侍的宮女、太監赫然發現公主失蹤了,嚇得頓時有如兵荒馬亂。

  然而,當他們顫巍巍地稟告皇上,皇上卻並未驚怒,只是臉色一沉,要眾人退下。

  這還不夠奇怪,最奇怪的是,眾人稍待片刻後,飛燕公主就突然現身了,還驚世駭俗地穿著一身男裝,同侍衛長槐月一起回來。

  一現身,兩人倒是默契十足地直接前往御書房求見皇上。

  想當然耳,飛燕一開口就要皇上砍了槐月這個登徒子的腦袋。

  至於槐月,則是一開口便請求皇上賜婚,將飛燕嫁給他。

  真是不自量力!飛燕真想哼聲冷笑。

  這個男人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即使兩人「算是」有了肌膚之親,皇上還是會砍了他的腦袋一了百了,哪可能賜婚,將她嫁給他?

  再者,她可是堂堂金氏皇朝二公主,他不過是一介小小侍衛長,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皇上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倆成親,這傢伙是不是存心找死?

  可是,皇帝竟一口便同意賜婚,這可把飛燕嚇壞了,當下想都不想,立即回絕——說回絕還算客氣了,她根本是尖叫兼跳腳,激烈抗議。

  不曾見過飛燕撒潑,皇帝一時之間也被嚇著,愣在當場。

  倒是原本定靜無波的槐月冷不防地開口:「別讓我再聽見你說任何一句反對的話。」

  他的嗓音很輕,語調淡然,可是乍聽之下卻讓人冷得直想打哆嗦。

  「喔?」拚命壓下那股想打哆嗦的戰慄感,飛燕不馴地轉身仰首,以矮了他半個腦袋的高度努力地想睥睨著他。「本宮偏要說,你能奈我何?」

  「是嗎?」話才說完,他的站姿倏地一變。

  饒是已經暗中作好準備,飛燕仍在一記驚喘下被他強行攬入懷中,她又想抬頭怒目相向,長髮卻已經被他一手纏繞於掌,在她吃痛的張嘴欲驚呼前吻住她。

  這太過分了!她怒瞠著眼,但被他吻得一點聲音都喊不出來,她想推開他,奈何他的胸膛硬實如一堵牆,想用腳踹他,卻被他突然溜到她臀上揉弄的大手驚得渾身一僵。

  「你說,我能奈你何?」結束這個吻後刻意貼在她耳邊,槐月以溫柔得令人發毛的聲音低語。

  面紅耳赤,眼含恨光,悻悻然的飛燕用力咬住下唇,不敢再吭聲。

  「哇!朕真是大開眼界……咳咳!朕是說,你們的親事就這麼決定了!」

  皇帝握拳擊桌,拍板定案。

  「不!本宮說不嫁就不嫁!」氣極的一跺腳,飛燕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便奔出御書房。

  一坐一立,兩個男人默默瞪向洞開的門,以及門外一堆探頭探腦,又閃躲不及的腦袋。

  「毛公公。」皇帝好整以暇的揚聲喚道。

  「奴才在。」薑是老的辣,臉皮是老太監的厚,毛公公一臉從容地現身應答,不若他人忙著抱頭鼠竄。

  「把門合上,莫吵了朕和二公主未來的駙馬說話。」

  「奴才遵命。」毛公公行禮如儀。

  關上御書房的門,還給門內一室安靜,門外則爆開一陣又一陣因皇帝突兀的宣佈而引起的嘩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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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5: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二皇姑就拜託你了。」御書房的門一關上後,皇帝面色一整,顯得認真嚴肅,甚至起身作揖,鄭重地道。

  若是任何人看見這一幕,肯定會驚得瞠目結舌。

  這是怎麼回事,堂堂皇帝竟拜託他人,口氣還是這麼的紆尊降貴?何況對方還只是個侍衛長,究竟是何德何能?

  更奇怪的是,槐月非但一臉鎮定,從容的接受皇帝的大禮,還以平等之姿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完全沒有「皇上坐著說,臣下站著聽」的模樣。

  「吾會好好照顧她的。」

  若是御書房裡有第三人在場,肯定會因為槐月的自稱再度驚呆。

  吾乃一國之君的自稱,等同於「朕」。

  說得更詳細一點,皇帝自稱「朕」,其他國家的王者,如西梟國的王者便自稱為「吾」。

  槐月,正是西梟國的王位繼任者之一。

  一個堂堂西梟國王子怎麼成為皇宮裡的小小侍衛長?

  有別於其他王國的世襲制,西梟王為了遴選出優秀的下一任王者,乃將所出之子均視為太子人選,及長便得離開西梟國遠赴異境磨練成長,再視他們的表現與成就決定繼位者。

  這段期間,這些王位繼任人選身不傍錢,前無隨扈,後無奴婢服侍,必須僅憑己身之力闖蕩歷練,直到西梟王召他們回國。

  無怪乎槐月能與金氏皇朝的皇帝平起平坐,再說皇帝身邊本就少有可以開懷暢談的對象,這段時日以來,他更是和槐月迅速發展出把酒言歡的哥倆好交情。

  不過,交情再好,皇帝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西梟國的王子有朝一日……不,是現下就要成為他姑姑的丈夫。

  「怎麼辦,朕可不想喊你一聲皇姑丈啊。」不但把槐月喊老了,也把自己喊小了。皇帝傷腦筋地想著。

  「吾也不想要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侄兒。」槐月懶懶地朝他溜了一圈,不慌不忙的回嘴。「更不想在你的生辰或過年時給你紅包。」

  「哈哈哈……」皇帝聞言乾笑。

  「不過,吾不明白,就算公主拒絕嫁人,憑你堂堂皇帝的身份,可以直接命她出嫁,哪管她是否同意?」為何非要拖到公主不得不嫁人的地步才決定婚事?

  「不輕易強行為公主決定親事,這是朕的家族裡一貫的作風。」皇帝解釋道。「朕數代之前的祖先,有一名公主就是為反抗其父皇為她決定的親事,不惜以性命威脅,所以從那時之後,歷代皇帝便不再主動為公主決定親事,除非是發生非出嫁不可的特殊情況。」就像這回飛燕清白已毀,當然非嫁給槐月不可了。

  換句話說,現下還有好幾個已達適婚年齡,但仍未到非出嫁不可的公主仍待字閨中,等著他「清倉」啦!皇帝不想還好,一想到頭就痛。

  槐月有點同情地看著他,「原來如此,再加上她也一直沒有成親的意願,所以你就任由她將終身大事拖延至今了。」

  而且,瞧現下這情況,飛燕似是堅決拒絕嫁給任何一個男人,並非單純的不願嫁給她。

  一名女子,在什麼情況下會拒絕嫁人?是她異情異心,只對女子感興趣?或是她心中已經有人,非如意郎君不嫁?又或是她天性冷情,不想過問世事,只想遁入空門長伴青燈?

  若她只對女子感興趣,他會想辦法讓她轉心變情;若她心中已經有人,他會索性剷除那個「如意郎君」;若她天性冷情,他會一次又一次點燃她的熱情,直到她除了嫁給他之外毫無其他選擇。

  點燃她的熱情……最後的這個想法讓槐月勾起一抹自得的微笑,腦海中上演著昨夜一幕幕香艷旖旎的畫面。

  所以,管他是什麼原因,飛燕終究還是得跟他成親的,他也不接受其他的結果。

  「不,有一度朕以為她會提的。」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不覺反駁道。

  「什麼意思?」槐月警覺地問:「她曾有成親的意願?」換句話說,「她曾有過心上人?」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這值得你那麼驚訝嗎?」像是扳回了一城,皇帝睨著他。「現下的二皇姑性情和幾年前相差甚多,別說是拒絕嫁人,朕還記得,她那時好像還喜歡上一個將軍的兒子呢。」

  「她真的有喜歡的男人?」槐月危險地瞇起雙眼。

  好極了,原來這個飛燕公主不止愛女人,也愛男人啊!他的「情敵」還真不少呢!

  「哈哈哈!」皇帝撫掌大笑,「你去照照鏡子,一臉像喝了整缸醋的模樣哩。」

  有嗎?槐月努力壓抑著起身找鏡子來照的衝動。「吾只是無法想像飛燕愛男人的模樣。」倒是這一年來見多了她愛女人的模樣。

  「哈哈,是嗎?好,言歸正傳。」皇帝輕咳一聲,「那位將軍的兒子名叫耿一鳴,亦是朕的一名小將。幾年前,二皇姑似乎相當喜歡他,常與他親近,後來,耿家亦向朕表示欲提親之意。」

  「你同意了?」深灰色的雙眸射出寒光,槐月問得嗜血,彷彿皇帝一點頭就等著掉腦袋。

  真是的。皇帝不自覺地摸摸脖子。「朕同意,可是二皇姑卻拒絕了,而且怎麼樣都不肯說明箇中原因,婚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她拒絕了?」槐月亦因疑惑而沉吟。

  飛燕為何會臨時變卦,拒絕心上人的求親?

  不過,不管她是為什麼拒絕了那個耿一鳴,「她休想拒絕吾。」槐月沉聲徐徐地道。

  「也對,此時非彼時也,何況以你的真實身份……」皇帝因槐月的手勢而打住話頭。

  「關於這一點,吾想跟你打個商量。吾想以侍衛長的身份,而非西梟國王子的身份成親。」

  「你說什麼?」皇帝雙眼一瞠,「那樣相差甚多!要知道,你以西梟國王子身份,是盛大迎娶二皇姑,可是以侍衛長的身份……就只能說是招贅成為二皇姑的駙馬。」

  這兩者身份不但名義上有差別,人們對槐月的觀感更會不一樣,槐月難道不清楚嗎?

  「哼,不論是娶是嫁,都影響不了吾。」槐月一聳肩,迅速垂眸掩去眼中算計的精光。

  「是嗎?」皇帝狐疑地端詳著他。

  「此外,吾希望成親禮一切從簡,按一般人家拜天地的儀式即可。」

  「啊?這怎麼行!要知道,二皇姑可是金氏皇朝的二公主,婚事不盛大舉行怎麼行!」

  「怎麼不行?排場盛大,是準備告知天下人二公主是怎般心不甘情不願的成親,只因她愛扮男裝玩姑娘,玩到自己差點失身?」

  「呃……」皇帝啞口無言。

  「最後,吾希望你不必費事準備駙馬府,吾不打算住進去。」

  「那你們要住哪裡?」被槐月一連串不合理的要求弄得暈頭轉向,扶了扶腦袋,皇帝問道。

  槐月嘴角一勾,以毫無圜轉的語氣道:「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吾住哪裡,她自然得跟著住哪裡。」

  「那豈不是住在……」皇帝張嘴欲反對,但槐月一記銳利的目光掃來,警告他莫有異議,他只好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吾再清楚不過了。」槐月直視著皇帝,待他點頭同意。

  終於,皇帝緩緩頷首,「好吧,你的條件朕都同意。不過,可以告訴朕,你提這些要求的原因嗎?」

  「當然。」槐月爽快的道出箇中原因,「飛燕公主既然不肯嫁人,吾倒不介意『嫁』給她。但是,吾目前並不希望西梟國其他王子發現吾的蹤跡,成親之禮自不能盛大。至於不住進駙馬府的原因是……」他深灰色的眼眸一瞇,「吾要好好跟她玩玩。」

  ***

  這是誰的成親大禮啊?如此低調又簡陋——紅巾一方,花轎一頂,將新嫁娘送到一排平房前,轎夫就走了。

  「是哪家娶媳婦啊?」

  不少人從其他的平房裡走出來,探頭探腦,東張西望,交頭接耳,但就是沒人知道這頂花轎是打哪來的,又是送至哪家。

  直到槐月稍後現身,一身大紅蟒袍,眾人方恍然大悟。

  「不是吧!小子,你什麼時候成親了?」左鄰張老伯問道,驚得整把白鬍子一抖一抖的。

  「今日。」槐月嘴角噙著淡笑回答。

  「今日?現下?」右捨劉大嬸看看毫無裝飾、素得可以的花轎,忍不住問道:「你娶了哪家的閨女?」

  「內人娘家沒什麼好提的,各位日後喚她小燕子便是了。」槐月四兩撥千斤地避開這樣的追問,同時接受眾人道賀。

  他走到花轎前,掀起轎簾,親自將一身大紅嫁衣、臉覆紅巾的飛燕抱了出來。「來,要拜堂了。」

  鬼才跟你拜堂!飛燕真想對他尖叫。

  但她叫不出聲,人也逃不開。

  槐月早把她的反應算準了,上轎之前,她還來不及尖叫、反抗,便點了她的啞穴及筋軟穴,好讓宮女為她換上嫁衣。

  這未免太過分了!飛燕怒火中燒。天底下有什麼人家是這樣嫁女兒的?簡直像是丟破爛嘛!

  她,堂堂金氏皇朝的飛燕公主,竟被當作破銅爛鐵丟掉?

  可恨啦!她氣憤的在心中警告著這場陰謀一定有份的皇帝,討打的侄兒,皮繃緊一點,給本宮記住!

  「哈啾!」幾乎是同一時間,宮中正舉杯慶祝順利嫁掉飛燕的皇帝打了個極響的噴嚏。

  飛燕瞪著大大的眼。更可恨的是現下這個抱著她的男人!哼,他以為她真的會乖乖同他拜堂成親嗎?

  待會兒等他解開她的穴道後,她就……

  「待會兒我會替你解穴,準備拜堂。」忽地,隔著紅巾,槐月附在她耳邊,像是洞悉她的心思般低聲道:「你若是不怕丟臉就盡管鬧吧。」

  丟臉?她有什麼好丟臉的?大不了一鬧,大家知道她是飛燕公主,喜扮男裝,喜歡上妓院玩姑娘,結果姑娘沒玩成反而被人下春藥,險些被當成兔兒爺來玩……

  不不不!不想還好,一想就冷汗涔涔冒,打死她也不會讓別人知道她這些糗事!這個男人當真吃定她了!

  就在忐忑猶豫間,被解了穴的飛燕緊張不安、迷迷糊糊地跟槐月行禮拜天地,什麼意外之舉也沒有。

  ***

  槐月成親的消息傳得迅速,聞風而至的鄰居們興匆匆地扶老攜幼,前來向他道賀。

  「槐大哥,你成親怎麼事先不通知一聲,小弟都來不及準備賀禮。」

  「槐兄弟,恭喜!恭喜!」

  「槐月啊……」熱情的人們紛紛來到這間小小的平房,幾乎將這兒擠得水洩不通。

  眾人看來都很高興,唯一不高興的只有飛燕。

  如果可以,她真想尖叫,告訴這些人槐月無恥、下流、卑鄙、狡滑的真面目!

  「槐大哥,新娘子臉色忽白忽青,她病了嗎?」

  「肯定是病了,方才還是槐小子把她從花轎裡抱出來的。」

  「這樣啊,她身子這麼虛弱,能為槐月生下胖小子嗎?」

  「誰……」要為他生胖小子?

  飛燕被這句話激怒了,張嘴就想罵人,槐月卻先一步抬起手,像是為她拂整頰邊的髮絲,實則再度點住她的啞穴,及時擋下她一番怒斥。

  這下子,飛燕又變成「有口難言」的模樣。

  她氣得雙眼睜得大大的,卻又不想看向任何人,所以往上吊得高高的,這個姿勢一直維持到有人終於注意到她不高興的表情。

  「哎呀,時候不早,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以為新娘是默默埋怨眾人耽擱了新人的洞房花燭夜,有人體貼地這麼道。

  見一人告辭,人人跟著告辭,飛燕心下一樂,想要乘機偷偷溜走。

  想溜之大吉?門都沒有。槐月起身送客的同又是一抬手,再度點了她的筋軟穴。

  直到客人都送走,大門也關上了,他才走回床榻邊替她解開穴道。

  穴道一被解開,飛燕一躍而起,「這場鬧劇真是夠了,你最好立刻送本宮回宮去!」

  「『回』宮?那裡已經不是你的家。我倆已經成親了,你忘了嗎?」槐月冷靜地端詳她張牙舞爪的模樣,覺得她像極了一隻撒潑的野貓。

  「誰跟你成親!分明是你不知怎麼串通宮裡的人,合謀將本宮架入花轎,待本宮回去稟明皇上,你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好啊,不然你現下就回宮去告狀,教皇帝來砍下我第一百零一個腦袋。」

  「你……別以為本宮不敢!」

  飛燕真想打死他,奈何手邊沒有什麼可用之物,索性脫下繡鞋用力朝他丟去,丟了一隻又馬上丟另一隻,但槐月都輕鬆地避開了。

  「給本宮記住!」最後沒鞋可丟,飛燕無計可施,便扭頭衝出屋外。

  ***

  好不容易,飛燕來到宮牆外,卻不禁傻眼。

  原本她用來溜出宮的側門竟被封死了!

  「怎麼會……」她正錯愕的敲打著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警戒的吆喝聲,她一轉身,便被好幾把長槍抵住,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大膽刁民,竟敢想擅闖皇宮!」這群侍衛的帶頭者怒斥道。

  「你才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宮是刁民?」飛燕幾乎氣炸了。「本宮是皇上的二皇姑飛燕公主,你們若不快進去通報,屆時怕是人頭不保。」

  帶頭者原本不信她的話,但她一臉認真的神色,看來又相當高傲,且彷彿有種天生的權威,讓他不由得猶豫起來。

  該怎麼辦才好呢?

  「將她押在這裡等著。」之後,帶頭者匆匆走入宮裡通報。

  總算解決了!飛燕暗自鬆了口氣。她相信自己等會兒便會被迎入內,脫去這身可笑的嫁衣,再好好沐浴一番,徹底洗去一身疲憊。

  很快的,對方去而復返,後頭還多了個人。

  救星來了!飛燕雙眼一亮,立即喊了聲,「毛公公!」接著抬起下巴有些高傲地道:「快告訴他們本宮是誰。」

  毛公公卻將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副認生的模樣。「你是什麼人?膽敢對本公公大呼小叫!」

  「什麼?毛公公,本宮是飛燕公主,你看清楚一點。」這毛公公老眼昏花了嗎?飛燕欲上前,但立即被侍衛攔下。

  「你們把本公公找來,就是為了見這個又髒又狼狽的陌生女子?」毛公公一臉不悅的看向侍衛們。

  「真是抱歉,毛公公。」他們一個個趕緊低頭認錯。「因為這名女子聲稱她是二公主……」

  「瞧她這模樣,像嗎?」

  「是不像……」

  眾人不約而同朝她打量,狐疑的眼神又激怒了飛燕。

  「本宮要砍了你們的腦袋!來人!快來人——」

  「嘖,真吵!」毛公公怒道:「這裡可是皇宮,豈容得你這個瘋女人大吼大叫?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把她拖下去打個一百大板!」

  「是!」眾侍衛一擁上前,準備捉住飛燕。

  「等等。」

  忽地一道制止聲傳來,聲音雖輕卻十分耳熟,眾侍衛轉過身,看著徐緩走來的槐月。

  「啊!就是這個惡人把我擄走,快將他抓起來!」真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飛燕恨聲大叫。

  豈料,眾侍衛卻顯得對槐月十分恭敬。

  「侍衛長認識這位姑娘?」

  「是的,她是內人。」槐月表現出淡淡的窘然神色。「真是抱歉,她是不是給各位添了什麼麻煩?」

  「喔,原來是侍衛長的妻子啊。」眾侍衛大感意外之餘,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是的,內人常常胡思亂想又愛亂跑,如果她剛剛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還請各位見諒。」

  「我們不會介意的。」眾侍衛立刻接受槐月的解釋,甚至露出同情的眼神,但並不是同情飛燕,而是同情娶了她的槐月。

  「既然是槐月侍衛長的妻子,本公公這回就不計較了。」毛公公意有所指地道:「快把她帶回去吧,還有,槐月侍衛長,你可要好好教她什麼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

  「槐月明白。」迅速地暗暗和毛公公交換一記眼神後,槐月立即摟著因震驚過度而呆愣的人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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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5: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回到家,槐月就把飛燕往床上一放,又離開屋子。

  被放在床上的飛燕,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前途茫茫。

  很明顯的,她莫名其妙的丟了公主這個身份,又莫名其妙多了「槐月的妻子」這個新身份。

  她難以置信,也難以接受。

  對,就算她不再是公主,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槐月的妻子!誰要當他的妻子啊,她發過誓,只對軟軟香香的姑娘家有興趣,硬硬臭臭的男人滾一邊去!

  不然她滾也行!

  沒錯!飛燕從床上一躍而起,衝向門口,門扉卻先咿呀一聲被人自外推開,害她險些撞上一堵溫熱的胸膛。

  她旋即被一雙鐵臂牢牢圈住。

  「該死!你還想逃?」

  槐月真是服了她,歷經這大半夜的折騰,她就是不死心,不斷想逃離他身邊。

  「你可知道現在已是三更半夜,一名弱女子獨自在外行走,會遇上多危險的事嗎?」

  「是啊,本宮不就遇見你了嗎?」有誰比他還危險啊!

  就在兩人之間的情勢緊張得幾乎一觸即發之際,門外,劉大嬸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槐小子,你要的熱水來羅!」

  「你若是不想再被點穴,就閉上嘴巴乖一點。」槐月低聲在飛燕耳邊道。

  這不是威脅,他說到做到。

  「你……哼!」的確也不想被他點穴,變得毫無反抗能力,飛燕只好抿嘴不語,靜靜地看著眼前所進行的一切。

  劉大嬸一進來就忙著指揮著隨行的兩個孫子,將一桶桶的熱水倒入屋子角落的浴桶裡。

  「謝謝你的幫忙,劉大嬸。」

  送走他們祖孫三人後,槐月關門上閂,接著開始脫衣服。

  「哇!你你你……快給本宮住手!」飛燕嚇得趕緊摀任雙眼,但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悄悄挪開雙手。

  全身衣衫已褪,槐月裸露出線條結實的昂藏之軀。

  飛燕不由得瞪大雙眼,從上而下,視線緩緩掃視他健碩的胸膛,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結實坦腹,以及腹下的……

  「蘇蘇蘇蘇……」呃,她在流口水,飛燕立刻挽袖揩嘴,希望他沒發現她丟臉的模樣。

  「呵呵。」她口水流得到處都是,他會沒發現?槐月非常清楚那個坐在床沿的小女人正看著他,而且顯然看得很過癮。

  他原先的怒氣被大好的情緒取而代之。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會很高興妻子如此欣賞自己。

  「你、你幹嘛脫衣裳?」飛燕不知道要看他哪裡才好,不過,她最想看的是他的「那裡」……

  天,她在想什麼啊!

  「因為我要沐浴,不脫衣裳難不成穿著洗?」槐月好整以暇地回答,走向浴桶。

  沐浴?對喔。她低頭皺眉看著一身髒兮兮的自己。不僅髒,還流了好多汗,渾身不舒服。

  「本宮也想……」

  再抬頭,她卻只聽見嘩啦嘩啦的水聲,以及坐在浴桶中狀似優閒的享受著熱水澡的男人。

  吞了吞口水,猶豫再三後,飛燕走了過去,「那個……本宮……」

  「誰?」槐月似是正閉目養神,淡淡地問。

  「誰?是本宮……」

  「我不認識什麼叫作『本宮』的女人,我只認識今日同我拜堂成親的妻子,小燕子。」

  「好。」一咬貝齒,飛燕知道他是要她放下身段。「相公,小燕子也想沐浴。」為了一桶熱水,她只好把身為公主的尊嚴賣了。

  「你也想洗?」又一陣水聲,槐月在浴桶中調整坐姿,由側轉正,大刺刺地面對她,也好打量她:「嗯,你髒得像只小豬,是該好好洗個澡。」

  你才是豬咧!「對呀。」飛燕笑得神情有些猙獰,「小燕子髒得像只小豬。」

  「不過,你想洗的話,就得等一下了,因為我還沒洗好。」

  槐月抬起雙臂,將雙手交疊枕於腦後,線條結實的半堵胸膛看得飛燕又差點猛流口水。

  趕快把嘴角擦乾淨後,飛燕突然發現槐月的語病。「等等,本宮……不,我要沐浴跟你有沒有洗好有什麼關係?」他洗他的,她洗她的呀。

  「因為就只有這桶水啊。」

  「那就差剛剛那位大嬸再送熱水來不就行了?」

  「你有錢嗎?方才我可是花了錢請劉大嬸及她的兩個孫兒幫忙,她才為我燒這桶熱水供我沐浴喔。」槐月解釋道。

  「啊?這要花錢?」飛燕驚呼一聲。

  「上妓院玩姑娘要花錢,請人燒水自然也要錢哪。」

  他說得有理,可是她身上現下只有一套髒兮兮的嫁衣,兩手空空,連一文錢也無。

  「你可以先幫本宮……不,幫我付錢嗎?」硬著頭皮,她心急地提出請求。

  「我也沒錢了。」一聳肩,槐月回絕她。

  「那、那那……」飛燕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你就等我洗完澡,再用這桶水洗。」槐月建議道。

  「不要!」到那時候水都又涼又髒了。

  「不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跟我一起洗。」槐月提出另一個建議。

  「什麼?」飛燕錯愕,直覺就要張嘴拒絕,可是卻被他接下來的一番話堵住。

  「怎麼,你敢扮男人上妓院,卻不敢跟真正的男人共浴?」槐月歎息,語氣裡帶著輕蔑,「唉,畢竟只是個女人。」

  槐月這番話簡直就像串毫無預警的鞭炮,猛烈地炸出飛燕的好勝心。

  「誰說我不敢!」低喊一聲,她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一鼓作氣的跨入浴桶。

  一坐入浴桶中,全身立刻被熱水包覆住,飛燕發出滿足的輕歎。

  「真舒服……」

  不自覺地閉上雙眼,她陶醉的神情,讓面對著她的槐月看得眼神漸漸變得熾熱。

  飛燕並不算美,他行走過大半個天下,見過不少佳麗,她們每個都不知比她艷麗多少倍。

  但是,嘗過她的滋味後,槐月知道這個不算美艷的飛燕公主,有著一種專屬於她的撩人風情。

  他知道,她的唇吻起來如沾了蜜的花辦,總讓他忍不住探入舌尖更深入地品嚐;他知道,她胸前的渾圓很敏感,輕輕一捏就會變得粉艷;他更清楚,她修長纖柔的雙腿之間有著什麼樣的美景……

  奇怪,這桶水怎麼愈洗愈熱啦?

  原本閉著雙眼的飛燕並不知道槐月正看著她,但因為他的視線實在太過火熱,強烈得她無法忽視,讓她不得不張開雙眼。

  一察覺她要睜開眼睛,槐月立刻低眉斂目,擺出正享受著熱水澡的慵懶模樣。

  真的怪怪的!

  打了個哆嗦,飛燕也不管有沒有洗好澡了,只想趕緊離開浴桶。

  只是她才要起身,腳下卻意外的一滑,就這麼往前撲倒。

  嘩啦一聲,一陣極大的水波溢灑出浴桶,飛燕已迅速被槐月牢牢地護在懷中。

  他低頭俯視她嚇白的小臉。

  「你沒事吧?」問話的同時,他的大掌也迅速在她身上摸了一遍,確定她沒有撞傷、摔傷,才安下心來。

  「沒、沒事。」驚嚇過後,飛燕才發現自己正和他赤裸裸的抱在一起,兩具身軀的磨蹭讓她開始渾身燥熱,抵住他胸膛的雙峰變得腫脹,置身在他雙腿間的柔軟更與他的熱鐵緊密地貼合。

  怎麼會這樣?飛燕漲紅了臉,在心中慘聲哀號。

  畢竟以前在妓院裡廝混,她或多或少知道,男人一旦「性致」一來,會有多急色,就像現下……

  「嗯,你沒事就好。」很平靜的,槐月非但沒有對她更進一步,反而把她推開,還悠哉的起身跨出浴桶,往床榻走去。

  咦,這樣對嗎?

  「等等!」飛燕回過神,不假思索的跟著跨出浴桶追過去。「你給本宮站住!」

  迅速抄到他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她高高仰著頭,雙手擦在腰上,兩眼瞪著他。

  「你看見了本宮的裸體……」

  「誰?」槐月懶懶地把頭往旁一別,當作沒聽懂。

  「你……好,你看見了小燕子我的裸體。」飛燕咬牙改口。

  「看見了又如何?」他這才肯轉回頭,挑眉看著她。

  好一句「看見了又如何」!

  「你、你看了之後難道沒有感覺嗎?」

  「我要有什麼感覺?」槐月仍一派可有可無的語氣。

  飛燕被激得怒火中燒,「你難道不會想抱住我嗎?」

  「啊?你現下並沒有跌倒、摔傷吧?」換句話說,既然她好端端的,他沒事幹嘛抱住她?

  「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女人看?」飛燕真的很想打他。

  「難不成我是跟個男人成親?」這句回得更絕,槐月甚至刻意上下打量她一番,歎口氣。

  「你你你……你歎什麼氣?」這分明是侮辱人!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命很苦。」

  「命很苦?」

  「命還不苦嗎?我娶了個妻子,可是她說臉蛋沒臉蛋,說身段沒身段,更沒有什麼風情可言,只會叉著腰學潑婦罵街;你難道沒發現,今日成親時,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

  「你你你……」飛燕氣過了頭,接著問:「那好,你是希望本宮有什麼樣的風情?」臉蛋、身段是天生注定,但風情是能改變的。

  「至少,」槐月緩緩地提醒她,「要懂得在床上服侍相公,不過,你是做不到的。

  「誰說本宮做不到?過來!」飛燕伸手用力拉著他朝床榻走去。

  當然,槐月很樂意配合,否則她哪能拉得動他。

  「躺下!」十足盛氣凌人地,她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張腿橫跨,坐在他的小腹上。

  肌膚相親的熱燙讓槐月頓感亢奮,男性的熟鐵昂藏硬挺,全然抵在她柔嫩的臀後。

  怒火當頭的飛燕渾然來覺,只想著要如何扳回一城。她傾身向前,模仿著青樓姑娘張嘴含住他的唇,貝齒將他的唇咬得通紅,香舌用力撬開他的牙,糾纏他的熱舌。

  全身肌肉倏地繃緊,槐月明裡享受她的熱吻,暗地裡卻必須凝聚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反客為主將她撲倒,切記,現下可是她在「服侍」他。

  熱吻未竟,飛燕就因為憋氣憋太久而嬌喘吁吁,不過,她不會這樣就認輸的。

  她吻著他的嘴、下巴、脖子,小手也生疏地揉弄著他的胸膛,把玩上頭硬實的頂端,終於聽見他變得急促的喘息聲。

  哼!看你還敢不敢笑我!飛燕有些得意忘形,決定把他從頭到腳都好好「服侍」一遍。

  於是乎,親吻一路往下移,嬌軀也跟著往下移動,接著,她的俏臀意外的撞到某樣東西。

  忽地頓悟那是什麼,飛燕僵在當場,慢慢側身轉頭往後一覷。

  那個又硬、又大、又燙、又挺的東西正是……眨了眨眼,飛燕趕緊手腳並用,想以最快的速度爬下他的身子,逃離床榻。

  「慢著!」健臂不過一勾,就輕輕鬆鬆把她勾回床上,槐月隨即翻身覆上她。「為何想逃?」

  開什麼玩笑,在他身上放了把火而不打算滅火?門兒都沒有。

  掙扎再掙扎,可是飛燕哪敵得過槐月的力氣?最後她實在是沒力了,只好道:「不逃行嗎?你那個……太大了,我哪能承受得住啊!」她嚇得連「本宮」這個自稱都忘了。

  「那個?」槐月一愣,隨即領悟,眼眸瞬間染上男性的得意與慾望,「多謝誇獎,不過別擔心,你絕對可以承受得了我。」

  不待她反駁,槐月已經欺至她的臉前,吻住她的嘴,存心加重、加深這個長吻,熱舌纏弄著她,大手亦同時揉向她的胸前。

  飛燕在他嘴裡低吟著,終於臣服在他溫柔的愛撫下,嬌軀更是不覺往上弓起,無聲向他索求更多的歡愉。

  想要更多是嗎?深幽的雙眸微瞇,乍現不懷好意的光芒,他開始以嘴洗禮她的嬌軀。

  輪流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舌尖的濕熱讓她感到酥麻,他又轉向她細緻的頸膚,婉蜒著往下移,最後停在她的胸前,將其中一朵粉嫩含入嘴中。

  雙眼變得迷濛,她垂視著埋首於她胸前的男人,陣陣酥麻感自豐盈處往外擴散。他像是上了癮頭,舌尖溫柔地吸吮,將一朵蓓蕾吮出艷色紅澤後才轉向另一朵,彷彿裡頭含了無數甜美的蜜糖,令他流連忘返。

  飛燕難以抵擋,不由自主的放鬆四肢,嬌軀柔軟地任他擺佈。

  忽地,槐月一改溫柔,她的雙臂被他拉高,扣在頭頂,接著他用力吸吮含入嘴裡的豐軟,甚至重重朝那朵柔嫩的蓓蕾一咬。

  「不要!」這太刺激了!嬌軀又蹭又扭,飛燕卻只是徒勞無功地在他不動如山的健實身軀下掙扎。

  槐月甚至好整以暇,將另一隻空著的大掌探入她的雙腿間,長指刺入她緊致的體內抽弄。

  飛燕一僵,似曾相識的疼痛及快感讓她無法招架,再加上槐月愈來愈用力的蹂躪著她胸前的蓓蕾,欲強行將她推向歡愉的慾望峰頂。

  「不要了……不!」由於他又加入一根長指,她驀地喊了出來,俏臀一繃,幽徑緊緊的包裹住他的指尖。他也不急著抽出來,反而將拇指按向柔嫩的花核,用力來回搓揉。

  不要這樣啊!她的嬌吟聲變得更加高亢。

  如同之前那般突兀,他的長指忽然抽出,另一掌亦放開她的雙手,她尚未回神,他已經俐落的挺身將昂藏的熱鐵刺入她體內。

  「不!」快感瞬間被疼痛取代,飛燕覺得痛得全身都糾緊了。

  「好痛!」

  她直扭動著身子想逃。

  「別動。」他有先見知明地以雙掌牢牢扣住她的腰,制止她離開,「待會兒就不痛了,女子初次破身本來就會有些不適。」

  這豈止不適?這是撕裂、是疼痛、是殺人好嗎?她張嘴欲罵,腦海中卻一片空白,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她男衫穿得再考究,打扮再逼真,依舊改變不了她身為女子的事實,她不可能認真的擁抱任何一位姑娘,卻可能輕易臣服在男人身下。

  天,她好小,好緊,好令人銷魂!

  原本閉著眼讓自己冷靜些的槐月,睜開眼後卻發現身下的人兒竟心不在焉,雙眸不禁狠狠的一瞇。

  看來是他「體貼」得太久了,她才有空在那兒發呆!

  不再留情,他將健腰往後稍稍一退,再往前重重一挺。

  她倏地回神,包住熟鐵的花徑一縮,絞弄得他快意地呻吟,律動的速度開始加快。

  每一次的律動,熟鐵總是稍稍抽出,重重插入,一下下都逼至緊窄花徑的盡頭,強迫著她接受他,享受著她柔嫩的包裹。

  每一下的抽插都讓她又疼又歡愉,雙腳十趾因快感而蜷縮,隨著他強悍的佔領而起舞,卻不知道這支舞何時才能結束。

  「我不行了,饒了我。」

  「我也還不行!」粗喘著,他尚未盡興,健腰擺動的速度愈來愈快,毫無疲倦之勢,她無力招架的柔弱之姿,更加激出他發狠掠奪的雄性本色。

  「嗚嗚嗚……」這位大爺你說錯了吧?你明明就還很「行」,是她才要「不行」了吧?

  終於達到滿足的巔峰,槐月雙掌的十指緊掐著她的腰,滾燙的熱液豐沛地灌入她的體內。

  他捨不得離開她的體內,挺立的熱鐵享受著柔肌激情餘波的擠弄,覺得那彷彿柔軟小手的撩撥。

  「你的滋味真美,小燕子。」槐月抱著她,大手愛撫著她的曲線,下半身仍與她纏弄交合著,顯得溫存又煽情。

  都快痛死了,誰在意滋味美不美!飛燕累得沒有力氣對他咆哮,但還是努力地賞他一個白眼,表達抗議與不滿。

  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原來男女交歡之事這麼痛又這麼費力氣,莫怪她以前扮男裝上妓院,偶爾經過花娘接客的房門前,裡頭總是會傳出花娘又痛又累的呻吟聲……那些花娘賺的可是真正的「皮肉錢」哪。

  飛燕忽地吃痛,原來是槐月不滿她人明明在他懷中,可是心魂不知神遊何方,因此故意掐住她一朵蓓蕾。

  「啊,你做什麼!」飛燕舉起手打了他一下,然後連忙將他推開。「會痛耶!」

  「誰教你不專心。」槐月理直氣壯地道:「你在想什麼?」

  「你管本宮……咳!你管我想什麼。」她才剛端起公主架子,就見他雙眸危險一瞇,於是慌張地改口。

  很好,她被教得乖一點了,不過還可以更乖一點。

  「我是你的相公,當然可以……」他重重擰了蓓蕾一把,她痛呼出聲。

  「管你的人。」他舔舐她的頸項,冷不防地輕咬,她又是一記痛呼。

  「管你的身,」他刻意以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倏然進入她體內用力抽插。她更是痛呼連連。「當然也可以管你的心。」

  可憐兮兮地悶哼,咬唇強忍著,飛燕不覺流露出脆弱的小女人模樣,惹人心憐。

  但槐月一點也不憐惜,「說,我有沒有資格管你?」

  「唔……」仍咬著唇,飛燕不肯松口。

  「說!」一挺又一挺,槐月再問。

  盡管淚水盈眶,但飛燕這回連悶哼聲也不肯發出來。

  「好,夠倔強。」不怒反笑,他深灰色的雙眸頓時發亮,像是發現上好獵物的猛獸。「就陪你玩玩。不想說話是嗎?我就看你能忍著多久不出聲。」

  飛燕呆愣時,他已經撤出她體內,熱鐵迅速離去的力道惹得花唇連連痙攣。

  在床榻上半跪半坐,槐月注意到散落一旁的腰帶,立刻抓起其中一條將她的雙手反綁於身後,另一條則蒙住她的雙眼,在她腦後打了個結。

  頓時陷入黑暗又無助的狀況,飛燕用力蹬著雙腿想逃,卻被槐月牢牢箝住。

  他托高她的俏臀,讓她的身子弓起。

  「小燕子,就來看看你能多倔強。」

  飛燕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下半身就猛然一顫。他竟以嘴就她的花唇,開始玩弄著她。

  不,不要這樣!哽咽著,喘息著,飛燕哆嗦、顫抖、痙攣,眼前一片漆黑奇異地增強了她感官上的歡愉,彌補了看不見的缺憾。

  而且,就算雙眼看不見,她腦中也能清晰勾勒出現下的景象,昂藏赤裸的男人強行拉開她的雙腿,恣意愛撫、品嚐著隱藏在她腿間的柔嫩。

  彷彿呼應著她腦海中的景象,槐月的舌尖忽地重重掃過腫脹的花核。

  不!不能出聲,她趕緊咬住下唇。

  來不及了,他已經聽見了,笑著放下她的身子,「忍不住了是嗎?」

  不!飛燕的表情仍然很倔強,無聲表達出她的堅持。

  見狀,槐月的求勝心更盛,將她一條大腿抬至他的肩上,長指開始玩弄裸露的花蕊。

  他的指尖先是拂過柔軟的密林,分開濕潤的花辦,再緩緩探入花徑,讓柔肌慢慢地包裹他的長指。

  他的雙眸已經被慾念逼出紅絲,額筋跳動著,胸膛肌理賁張,熟鐵無比硬挺亢奮,恨不得能立刻佔有眼前的她。

  長指霍然撤出,將她抱到大腿上坐著,槐月從下往上狠狠的頂入她的體內。

  再也隱忍不住,她失聲喊了出來,太過強烈的快感及疼痛在體內同時爆發,緊室的花徑被迫一口氣吞下他的碩大熟鐵,她疼得掉下眼淚。

  托著她的俏臀,不顧她的嗚咽,槐月緩緩律動著,熱鐵在她體內磨蹭戳刺。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依舊,可是一股快感亦迅速累積,飛燕不自覺地嚶嚀出聲,「夠了,給我。」

  終於,槐月解開她眼前的腰帶,逼她直視他的雙眼,「看著我,求我。」

  眼神最能代表一個人的意志,他必須看見這雙眼睛裡的神情,方能確定她的臣服。

  眼神渙散,飛燕好半晌後才回神。「求求你。」

  她的求饒聲未竟,槐月已再度狠狠插入她體內,激烈又狂暴,強迫她不斷吐出相同的求饒。

  最後,槐月懷著饜足的心情,擁著她入睡,絲毫未察覺她原本渙散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

  求求你……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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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5: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午後陽光溫暖和煦,天藍雲白。

  溝邊聚集著一群婦女,她們一邊談笑,一邊勤快的洗衣。

  一道身影在不遠處停住腳步,手裡也提著一桶髒衣裳,卻遲疑地不敢走近。

  一名眼尖的婦人發現了那道身影,「那不是槐月的媳婦嗎?」

  沒錯,一身簡單的衣裙,長髮僅簡單的扎於腦後,一臉憔悴,正是飛燕。

  「是啊,就是她呢。」其他人亦紛紛認出了她。

  「來呀,小燕子。」

  見劉大嬸主動朝她招手,飛燕遲疑地走近。

  劉大嬸熱心地幫她安頓位置。「你也來洗衣裳啊?這邊還有空位喔。」

  「謝謝。」飛燕的動作很笨拙,腦袋垂得低低的,其他人跟她說話,也唯唯諾諾不太應答。

  這是她嫁給槐月後首度出門,因為,除了身上這套裙裝,家裡已經沒有第二套衣物可以換穿了,害她不知所措地呆愣許久。

  若是以前,身為公主的她哪會想得到衣裳髒了該怎麼辦,直接換套新的就是了。

  然而今非昔比,她許久後才想到「清洗髒衣裳」這個解決之道,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可是,衣裳該怎麼清洗啊?

  腦筋一轉,飛燕觀察著別人洗衣又搓又捶打的動作,半晌後才從桶中拿起一件衣裳如法炮製。

  她第一次洗衣的經驗是,肩膀又酸又痛,提著衣裳來回一趟,她一雙手臂幾乎廢了,可是值得,她有乾淨衣裳裳可以換穿啦!

  萬分期待的,飛燕認真地守在木桶前,雙眼直盯著木桶裡的衣裳不放,渾然未覺時光流逝。

  「你在做什麼?」剛踏入屋裡,槐月就見她縮在一處角落,盯著一個木桶直瞧。「裡頭是什麼?」

  走上前,槐月渾然未覺飛燕原本閃爍著期待的眼神一看見他便變得空洞。

  「洗好的衣裳?不會是劉大嬸幫忙洗的吧?」他完全沒想到飛燕動手的可能性。「我們可得好好謝她一聲。不過,別人都幫你把衣裳洗好了,怎麼不掛起來晾乾?」

  「對不起……」原來,不是衣裳洗好後,會自行從濕的變成乾的啊。

  原本期待的興奮感盡失,飛燕覺得自己真笨,真的很笨、很笨……

  ***

  「不是大嬸幫我們洗衣裳的?」槐月驚詫地道。

  「當然不是。」劉大嬸一臉莫名其妙。「你們家的衣裳是小燕子洗的。她那天洗得可賣力了。」

  「是嗎?」他又是一驚。一個自幼嬌生慣養的公主賣力地洗衣?槐月實在無法想像,但話又說回來,又有誰想得到一個公主背地裡喜歡扮成男人呢?

  劉大嬸不知他心思潮湧,吱吱喳喳地道:「不過小燕子她洗衣洗得不怎麼熟練,連洗衣要用皂莢都不知道,還好有我們這些婆婆媽媽在一旁指點,否則那些衣裳怕是要髒著來,髒著回去囉。」

  槐月啞口無言了。

  他真的沒想到那些衣裳是飛燕親自洗的,所以也應該是她親自提去溝邊,又親自提回家的吧?

  還有,她那時守在木桶旁,是等待著那些洗好的衣裳由濕變乾吧?她當然不知道要把衣裳掛起來晾乾啊!以往她恐怕連剛洗好的濕衣裳都沒見過呢!

  一陣內疚襲上心頭,他是不是對她太嚴苛了呢?

  還不嚴苛嗎?內心有道尖銳的嘲弄聲反問著。

  你吃飽沒事做想「玩」公主,把人家一下子從富麗堂皇的宮裡弄到陌生簡陋的小屋中,還斷了她回娘家的後路,好不好玩?

  人家公主當真親自「下海」,洗衣裳、做家事,好不好玩?

  瞧她迅速變得沉默、麻木、憔悴,活力頓失,好、不、好、玩?

  在路上行走著,槐月生氣地抿緊唇,步伐加快,像是要甩去心中連番愈問愈充滿困難的問題。

  「槐月王子?」

  直到一記低低的呼喚聲清楚傳入他耳中,槐月才猛然停住腳步。

  該死!忙著想心事,他差點就走過頭,錯過與人相約的隱密地點。

  槐月強迫自己定心凝神,然後道:「出來吧,江侍衛。」

  「是。」一名黑衣侍衛現身,恭敬地朝他行禮。

  江侍衛是槐月的探子,經年於槐月身邊與西梟國之間奔波,為槐月探聽西梟國宮裡以及那些位王子的消息。

  當然,槐月相信其他的王子也派了探子探聽他的消息。

  「有什麼新消息?」

  「王上又喜獲一名王子與兩名王女,槐日王子近日將回國慶賀。」

  慶賀?不如說是未雨綢繆,想探探那個新生的幼弟是否有爭奪王位的可能性吧?槐月心中冷哼。

  「槐星王子流連在艷名冠天下的名妓那兒,至今仍不願離去。」

  那麼這個競爭對手就不值得費心了,離宮磨練磨到青樓名妓的床上,父王再怎麼樣也不會將王位交給這樣的人。

  「此外,槐辰王子與槐天王子……」江侍衛繼續說下去。

  這兩個就更不值得費心了。未了,槐月問道:「吾成親的消息可走漏風聲了?」

  「目前尚未。」但是江侍衛不敢保證日後不會,探子們打探消息的功力是不分上下的。

  槐月也清楚這一點。「能瞞多久便瞞多久。」讓他們知曉應該也無妨,他不過是多了個妻子,對未來王位的定奪應無阻礙,而且飛燕是金氏皇朝的二公主,其身份對他而言有利無弊。

  思及此,飛燕那黯然的神情彷彿又出現在眼前,槐月頓時心浮氣躁。

  「若無別的新消息,你可以走了。」

  江侍衛離去後,槐月邊走邊思索著。

  他在心浮氣躁些什麼?一切都很完美順利不是嗎?

  公事上,侍衛長一職,他可說是擔任得輕鬆愉快,遊刃有餘。

  同僚間,他適時展現王者風範,不僅手下的侍衛相當聽命,連別的侍衛長亦對他言聽計從,他說一沒人道二,他說向東走就沒人敢往西;左鄰右舍問,老老少少都和和氣氣的跟他相處。他沒有理由感到心浮氣躁吧?

  更不用說在家中——

  剛推開木門,槐月便看見飛燕正在桌前擺碗筷,一見他回來便立即迎向前,完全一副以夫為天的賢妻模樣。

  「相公,可以開飯了。」

  不,他心浮氣躁,不想吃飯,而是想……

  飛燕柔順地任由槐月將她拉到床邊。

  知道他想做什麼,她靜靜地開始為神色緊繃的他寬衣解帶,十指笨拙地拉開他的衣襟,然後以唇含住他胸前的堅硬,輪流舔吮。

  槐月的氣息因慾念而變得粗沉,定睛看著她繼續往下舔吮,腹下的熟鐵因她小手的愛撫而硬挺,讓他忍不住呻吟。

  聽見他的呻吟聲,飛燕便站起身,逕自褪去衣裙,裸身躺上床榻,雙腿曲膝敞開,雙眼卻牢牢緊閉。

  槐月默默瞪著她這般溫馴的模樣,彷彿說著「相公請用」的姿勢,終於明白自己在心浮氣躁些什麼。

  很明顯的,他把飛燕「調教」得非常乖順,乖得過了頭,已經喪心失魂,成了任他擺佈的布娃娃。

  他要她忘卻貴為公主的身份,於是她不再自稱「本宮」。

  他要她像一般婦女操持家務,於是她學會了洗衣、煮飯。

  他要她臣服在他身下,於是她變成了一個對他言聽計從的蕩婦。

  這就是他要的不是嗎?那他心浮氣躁些什麼?

  怒火慾火齊飆。槐月一上床便欺至她的雙腿間,進入她體內,重重地一頂。

  「啊!」這冷不防一下的撞擊,她的雙峰跟著晃動,可是雙眼仍牢牢緊閉。

  難道,她這樣緊閉雙眼是想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一場惡夢?

  這個想法激怒了槐月,連續用力地在她體內搗弄。

  就算這個時候已疼得皺緊雙眉,飛燕仍不敢喊疼,不斷承受著他粗魯的力道。

  「不痛嗎?會痛就喊出來。」該死,他知道自己正傷害著她,但是她為什麼不掙扎,不反抗,甚至不出聲抗議?

  他的大手粗魯地抓弄她胸前的渾圓,用力擰掐,她仍咬著牙;他蓄意拉扯著兩朵蓓蕾,她痛苦地張開嘴,依舊無聲;他俯首重重吮咬她的耳垂和頸側,還是無法換得她一記痛呼。

  「該死!」是惱也是羞,槐月再也無法面對她這副委屈隱忍的神情,將她翻轉過身,雙掌用力握住她的腰,熱鐵衝進她俏臀的嫩縫。

  「嗚!」終於如他所願,飛燕哭喊出聲。

  但為時已晚,他已然瘋狂,雙掌掐著她的俏臀,強迫她承受熟鐵無情的進出,十指在她臀上留下深深的紅痕。

  「嗚……不……不要了……」她試著往前爬,卻立刻被身後的他一把拖回去,改為摟抱在懷的坐姿,熟鐵在她體內變得更硬、更大。

  在最後一陣激狂的搗弄下,飛燕暈死了過去。

  ***

  細緻的女性肌膚上,有著一抹又一抹深淺不一的紅痕。

  男子的大掌輕拂著,昏迷中的人兒則瑟瑟地顫抖。

  該死……無聲咒罵著自己,槐月明白自己是多麼粗魯地傷害了她。

  傷害已然鑄成,悔之晚矣,只能事後竭盡所能的補償。

  以最快的速度備妥熱水,他抱著飛燕一起坐入浴桶。

  裸身相擁之際,他心疼她近來迅速消瘦的身子,就算浸在熱水中了,她的臉色還是顯得蒼白,手腳纖細得彷彿一折便會斷裂。

  憐惜的、輕柔的、仔細的,槐月拿著布巾,以熱水為懷中的人兒清洗。

  布巾撫過她的肩頸,那裡有他啃咬過的痕跡。

  布巾撫過她胸前的渾圓,蓓蕾被他「疼愛」得腫脹通紅。

  布巾撫過她腹下至雙腿間,每一處肌膚都又青又紫。

  每每探視過一個地方,槐月便忍不住愧疚合眼一回。

  其中令他最感愧疚的,是她的雙手,她的手掌已經有了一層繭。十指亦然,那都是勞動所留下的痕跡。

  幽幽轉醒,飛燕這才發現自己身浸浴桶,被槐月抱在懷中,嚇得全身僵直,沒有注意到他溫存憐惜的舉止。

  他拿著布巾的大手探向她的腿間,她原想併攏,最後仍認命地張開雙腿,任他宰割之姿。

  見狀,槐月好笑又心疼,更是深深責備自己將她嚇成驚弓之鳥。

  不過現在說什麼安撫之言都沒有用,不如以行動來表達他的歉意。

  輕柔地將她雙腿合攏,槐月將她抱出浴桶,為她擦乾身子與長髮,穿上乾淨的衣衫。

  整個過程中,飛燕不曾反抗,只是低垂的眼偶爾會悄悄輕揚,露出困惑的神情,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得這麼溫柔。

  她不相信他會願意溫柔的待她,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瞧,他現下不就是要將她抱上床榻,壓在她身上索歡了?

  槐月的確是將她抱上床榻,可是下一個動作卻是拉起被子將她蓋住。

  「好好睡吧。」在她詫異地瞠大雙眼之際,他已經揚手點向她的睡穴。

  ***

  這一覺飛燕睡了好久,直到有人喚醒她。

  「起來吃點東西,小燕子。」

  緩緩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劉大嬸笑咪咪的臉孔。

  迷迷糊糊的醒來,飛燕坐起身,呆呆看著劉大嬸端來的粥。

  「快趁熱吃吧。」

  「謝謝。」是真的餓了,飛燕頓時胃口大開。

  「多吃一些,我可是熬了一大鍋呢。」劉大嬸笑咪咪地道,同時開始動手清掃屋子。

  劉大嬸動作之俐落,令飛燕佩服不已,不過是吃下一碗粥,劉大嬸就將屋子清掃得差不多了。

  「謝謝您的幫忙。」飛燕感激地道。

  「甭謝、甭謝,真要謝,就謝你家相公吧。他說你生了急病,需要好好靜養幾天,但他這幾天要值班守夜,無法留在家裡陪你,所以拜託我來照顧你,並且替你打掃一下。」

  「是嗎?」飛燕悵然若失的低語。

  她是因為將有好幾天見不到他而感到失望嗎?不,怎麼可能,也不想想他把她害得這麼慘,她躲他都來不及了啊!她硬是要自己這麼想。

  經過劉大嬸幾天的照顧,飛燕的精神漸漸恢復,開始顯得容光煥發。

  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想念著槐月,那個殘忍的傷害她的男人。

  想念著他嗤笑或冷然的表情,想念著他高大從容的身影,想念著床第之間他那雙深灰色的眼眸中所閃動的激烈光彩……「哎呀!小燕子,你的衣裳飄走了!」

  猛地回神,飛燕趕忙起身,拔足去追那件被水沖走的衣裳。

  幸好追上了,這件淡藍色男性衣衫槐月穿起來很好看的。

  心中慶幸著,往回走時,飛燕並未注意到不遠處有個身著戎袍的男子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她。

  她只想著要趕緊把衣裳洗好,槐月回來後,得有乾淨的衣物替換才行。

  說也奇怪,若是前一陣子,她一定對「槐月要回來」這個想法充滿抗拒,現下卻只有滿心的期待與興奮,會是因為這幾天的分別,反倒讓她察覺自己對他的想念和依賴之情嗎?還是她早對他有情,卻一直未曾察覺,現下才霍然領悟?

  提著滿滿一桶洗淨的衣物,與幾名婦人道別後,飛燕有些蹣珊地走著。

  冷不防,她手中的木桶被人奪走。

  「您、您回、回來了。」看著槐月情緒深沉的深灰色雙眸,飛燕興奮得有些口吃。

  但她這模樣卻被槐月誤解,以為她是害怕得結結巴巴。

  「嗯。」簡單地應了聲,不想也不敢見到她臉上的懼色,他掉頭就走。

  被突兀地留在後頭,飛燕的芳心不禁一沉,好半晌後才遲疑地舉步跟上。

  從這天起,他們之間開始有種微妙的親密氣氛。

  飯桌上,槐月才把空碗放下,飛燕立刻默默為他盛滿;桌上若有飛燕不愛吃的菜,槐月的筷子立刻就夾過去,全放進自己的碗裡。

  夜晚,槐月才脫去鞋襪,無論飛燕原本正忙著做什麼事,都會立即動手舖床;飛燕才一躺下,槐月便立刻為她蓋上被子。任誰看了,都必定認為他們是鸛鰈情深。

  然而他們之間仍有著僵硬的隔閡,每當槐月想將飛燕摟進懷中,她全身就硬如木板;而當飛燕的小手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他便會不自然的避開,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唉,她畢竟還不能原諒我。槐月感慨的這麼想。

  唉,我究竟該如何取悅他呢?飛燕百思不得其解。

  ***

  這日,附近的市場舉行例行的趕集。

  市集並不大,卻像是聚集了全天下的商貨,琳琅滿目,不少人家都扶老攜幼前來湊熱鬧。

  飛燕跟在槐月身邊,雙眼興奮地東張西望。她不曾逛過市集,看見這麼新奇的熱鬧景況,覺得就算生了十雙眼睛都瞧不夠。

  光看還不夠,她更不時停下來伸手碰碰攤子上那些新鮮的小玩意兒。

  只要她一停下來,槐月也跟著停下,以高大的身子護著她,免得她被洶湧的人潮擠走,雙眸更是警戒地張望著,喝阻幾個想搭訕的登徒子。

  咦,充滿英氣的飛燕有什麼吸引登徒子的姿色嗎?

  當然有。長髮挽成婦髻,臉上有著初解人事後的溫潤神情,散發出甜美的氣息,一身粗布衣裙包裹著穠纖合宜的柔軟嬌軀,只要是長了眼睛的男人都會想前來搭訕。

  他要宰了每個長了眼睛的男人!深灰色的雙眸散發著厲光,掃逼周遭每一張男子的臉,直到他們識相地摸摸鼻子離開。

  「咦?」飛燕抬頭,納悶著怎麼身邊突然安靜了不少?然而她還沒找出原因,就發現周遭有不少姑娘家,正朝著高大英挺的槐月露出花朵般的笑容。

  可惡,什麼花朵般的笑容,誰笑得像花,她就真的把誰抓去栽種好了!飛燕登時目露凶光,逼退那些原本想靠向槐月的女子。

  很好,男的女的全都跑光光,他們身邊可說是一片「清靜」。

  「嘻嘻嘻……」忽地,飛燕掩袖輕笑,嫣然又可人。

  槐月也想笑,才勾起唇,卻不禁忘我的凝視著她的笑容。

  他有多久沒見過她如此燦爛的笑容了?不。應該問,他見過她這麼燦爛的笑容嗎?她的笑容讓他很想……下一刻,槐月神情緊繃,轉身就走。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飛燕一愣,在他身後追趕著。

  「等……等等!」

  一前一後,他們穿過熱鬧的大街,行經人潮擁擠的小巷,槐月愈走愈快,飛燕愈來愈跟不上,甚至因為步伐太過急促而跌跤。

  「你沒事吧?」槐月警覺到身後的人兒出了狀況,這才回頭,後悔莫及地想將跌得趴在地上的她扶起。

  忽然間啪一聲,飛燕用力拍開他的手,抬起頭怒目相向。

  那是他許久未見,生氣蓬勃的神情!槐月的心猛然一跳。

  「不要碰我!」拒絕他的扶持,飛燕自行站了起來,賞了他一記憤怒的眼神。

  「呵呵……」不怒反而大喜,槐月不知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她如此神采飛揚的模樣,那個女扮男裝,膽大妄為的飛燕回來了!

  幾乎是雀躍的,槐月跟在她昂首闊步的身後。

  「小燕子……」

  「住口!」

  「我只是想問問,你的腳……」

  「住口!」

  「我……」

  「住口住口住口!」

  途中,不少左鄰右舍看著他們,瞠目結舌,因為,任誰都沒有見過如此激動的飛燕,也任誰都沒有見過露出罕見戲弄笑容的槐月。

  沒有人捨得轉開看好戲的雙眼,直到他們倆走進屋內,砰一聲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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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怒火中燒的飛燕立即動手收拾包袱。

  槐月這下可笑不出來了,「你在做什麼?」

  「收拾衣裳,本宮要離開這裡。」一邊回應,她加快收拾的動作。

  「不准。」槐月臉色一沉,口氣凝肅,「把衣裳放下。」

  「你說放下本宮就照做?當本宮是什麼人了?」被激怒的飛燕拿出公主傲然的神色與他爭吵。

  「就算你身為公主,仍是我的妻子,理當聽從我的話。」愈氣,他的神情便愈沉冷,低沉嗓音中的危險氣息便愈重,任何人聽了都會馬上噤若寒蟬。

  哼,也許「小燕子」會怕他,可是「飛燕公主」才不怕!他咬牙她就切齒,他怒目瞪她,她就來比比看誰的眼睛大。

  果決地轉身,飛燕繼續收拾她的衣裳。

  當她正拿起一條裙子,槐月舉起手臂往下揮動,指尖若刀,唰一聲,輕而易舉將布裙一分為二。

  「你……」飛燕又驚又氣,驚的是他顯然不俗的功夫,氣的是,他弄破她衣裙的舉止。他為什麼要弄破她的衣裳?

  豁然領悟,飛燕急著想保護其他的衣裳。

  但是太遲了,他的動作更快,又是一件上褂被破壞。

  飛燕好氣他那種遊刃有餘的態度,彷彿正告訴她,這不過是彫蟲小計。

  唰唰數聲後,才眨眼,她的衣裳一件件都被弄破,飄落在地上。

  好,大不了她空手離開!飛燕拔足往屋門衝去。

  又一記刺耳的布帛撕裂聲響,飛燕僵硬地停下腳步,只覺身後一片清涼。

  他竟劃開了她穿在身上的衣裳?

  「你敢再動一下試看看。」槐月下手極準、極狠、極精確,僅以如刀的力道劃破她身上的衣裳,卻未傷及她半分肌膚。

  他那輕描淡寫的恐嚇有著不小的威力,偏偏飛燕不信邪,挑釁地高仰著頭,作勢欲繼續往前走。

  這可是你自找的。唰一聲,他真的下手。

  「啊!」飛燕只覺胸前一涼,衣服被劃破,裸露出肌膚,且這道筆直的力道直往下移,所及之處布料不但破裂,甚至片片碎開,她的胸脯、腰、腹以及私密處盡數裸裎。

  飛燕一手遮在胸前,一手遮住腿間,看在槐月眼裡,那赤裸的慌張模樣有別於可憐兮兮的風情。

  「這下看你怎麼走。」槐月雙手負於身後,徐步走到她面前。

  他一身整齊的衣著和她渾身的赤裸,形成有些詭譎的對比。

  「嗚……哇!」飛燕羞憤的大哭,抱住自己蹲在地上。

  槐月一愣,瞪著她,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再怎麼說,粗魯地將女子剝光,還得意洋洋地對她逞威風……好吧,他確實是太過分了。

  原本又怒又冷酷、威風凜凜的大男人,現下卻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他遲疑地跟著蹲下身子。「別哭了。」

  「嗚……嗚嗚……」

  槐月真的不愛看她哭,情願看她發火、叫罵、高傲的擺架子。

  「就教你別哭了!」他的語氣裡帶了點煩躁。

  飛燕邊哽咽著邊回嘴。「嗚嗚……你以為……嗚……可以說不哭就不哭嗎?」

  怎麼不可以?她的哭聲不就漸漸停下來了嗎?可是槐月聰明地沒有說破,只是耐心地等待她的哭聲完全靜止。

  同時,他注意到她的雙臂不斷搓揉著肌膚的動作,才後知後覺地為她取來薄毯,覆上她發冷的身子。

  終於,哭聲停歇,飛燕低著頭,已然筋疲力竭。「你為什麼都不理我?」

  「什麼?」槐月被她問得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我不理你?」

  「在市集裡,你都不理我,自顧自向前走……幾天前,你也不理我,不但將我一個人丟在家裡,回來後也不跟我說話……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做什麼事都無法取悅你?」

  「我沒有不理你的意思。」槐月終於明她誤會了。「我自從……那麼粗暴的對待你後,擔心你不原諒我,也不想看見你怕我的眼光,所以認為盡量少跟你說話、少碰你,你會比較開心……你誤會了。」

  是這樣嗎?「那你在市集裡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我是生氣……但是是生那些男人的氣!你難道沒注意到那時有多少男人正在偷看你嗎?」

  「你在吃醋?」飛燕不問還好,一問,就見槐月冷然的臉竟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你還臉紅了!」不會吧?

  「住口。」槐月覺得這輩子從沒這麼丟臉過。他可是八風吹不動,泰山壓頂也不懼的西梟國王子,哪能在女子面前吃醋、臉紅!

  「你以為否認臉就不會紅嗎?」從未見識過他的窘態,飛燕大樂,得寸進尺的追問。「我去找面銅鏡來給你照照,瞧瞧你的臉紅得多粉嫩。」

  「住口。」

  偏不!「你可知你的臉紅得粉嫩嫩,像新嫁娘……啊!」

  她的調侃驀地變成拔聲尖叫,因為他毫無預警的連人帶被卷抱起她,迅速跨步來到床榻邊,將她往床上一放。

  「你再不住口,我會幫你住口。」他跟著上了床榻,以君臨天下之姿看著她,警告道。

  已經恢復十足的元氣,飛燕以雙肘撐起上半身,大有乾脆好好吵個夠的架式。「我偏不住口,你有本事就……」她話未盡,就突然說不出話來。

  原來她恰巧正面對著他的褲襠,換句話說,在他的衣褲下,就是他的……

  但她完全來不及逃開,因為槐月已一手牢牢定住她的頭,另一手則迅速解開束縛,釋放堅硬勃起的熱鐵,朝她驚愕微張的唇一挺。

  「嗚!」飛燕悶哼一聲。這下子,他真的「幫」她住口了。

  屋內迅速瀰漫著緊繃撩人的氣氛。

  雙腿劈得極開,眼中充滿濃烈的慾望,槐月不待飛燕適應,逕自開始前後擺動腰身抽插。

  她先是嚇呆了,但熟鐵的粗長硬挺與抽插的力道很快的讓她回神。

  男性的濃烈氣息充滿口鼻,她因不習慣而想躲開,但她根本無法做到,因為他的大掌牢牢按著她,強迫她吞吐著他的熟鐵。

  可惡!他竟敢這樣強迫她?那就休怪她給他「好看」。

  吞吐得有些難受,飛燕決定反客為主,舌尖不再閃閃躲躲,開始大方地舔吮他熱鐵的粗身,雙眼更是挑釁地往上微勾,。直視他驚詫的雙眸。

  想玩是嗎?槐月立刻回應她的挑釁,稍稍往後退,旋即挺得更深,在她嘴裡脹得更大。

  天,她根本含不住他!飛燕呼吸一窒,舌頭無意識地朝熟鐵頂端某處一頂。

  「喔!」槐月立即低咆,全身明顯震了一下。

  飛燕立刻明白這裡就是他的敏感點,心中壞壞地偷笑著,舌尖刻意地往那一處舔去。

  「該死!」槐月全身又是一顫,發現了飛燕得意的眼神似乎說著來比比看誰厲害。

  奉陪!他以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幾欲爆發的慾望,享受著她唇舌溫潤甜美的服侍,故意放慢抽插的速度,甚至索性不動,任她為所欲為。

  而她真的就為所欲為,唇舌刻意仔仔細細舔吻他的熟鐵,從前端舔弄至根部,存心逼他更加失控。

  但是,她完全沒想到即將失控的反而是自己。

  飛燕一邊舔弄,一邊被他的男性氣息所迷惑,渾圓的雪峰變得沉甸甸的,蓓蕾變得紅艷,腿間的花心裡淌出了蜜液。

  喔,這可不行,她是要逼他棄械投降,而不是自己陣前倒戈耶!

  飛燕雙手向前環抱住他的身軀,隔著衣衫,開始暖昧的搓揉。

  盡管慾火高張,槐月仍險些失笑,「你這是『調戲』我嗎?不會吧?」

  誰說她不會!飛燕可不服氣了,要知道,她以前上青樓時所調戲的姑娘可多著,沒道理她無法調戲男人!

  於是她更加賣力,雙手自他的背上一路往下滑,很快就來到他結實赤裸的臀上,指尖忽地一掐。

  「唔!」悶哼一聲,槐月不敢相信地看向她。

  飛燕得意洋洋的回視著他,彷彿問著,怎麼樣,調戲成功了吧?

  很好,她的確是「成功」了,就讓她瞧瞧有多麼「成功」!

  健腰再度往前挺,槐月不再存有逗弄的心思,熱鐵在她的雙唇間凶猛抽出再插入,速度愈來愈快,欲身愈挺愈碩大,彷彿一條欲掙脫囚籠的蛟龍,而她柔軟的唇舌便是蛟龍渴望投奔的泉源。

  「唔……」怎麼才一眨眼,他就反客為主了?她被迫不斷吞吐著熱鐵,察覺到他愈來愈激烈的反應。

  她才想著該糟,他倏然爆發,熱鐵前端激射出滾燙的濃液,全數湧入她的嘴裡,但大半都溢出她的唇,順著下巴與頸子流到她的胸口。

  他終於鬆開對她的箝制,她有些虛脫地閉上眼,身子往旁一倒去。

  飛燕不住地喘息。原來「調戲」是這麼累人的事,難怪自古以來只聽聞男人調戲女人,這種耗費體力的事還是讓男人來做比較適合。

  因為太過疲憊,飛燕毫無力氣地任槐月擺弄身子。

  「你別……不要……」

  原來槐月將她翻過身,提起她的腰身與俏臀。她立即想起上回他以蠻力侵犯時所帶來的疼痛,驚得連連抗議。

  「放心,」槐月安撫著她,「讓我補償上回弄疼了你。」說著,他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身上的衣衫。

  補償?不會是要把她弄得更痛吧?就像上回舊事重演,她驚慌地想往前爬,逃離他的掌控,卻仍被身後的他一把拖了回去。

  「嗚!」她用力緊閉雙眼,等待著如同上回那般撕裂的疼痛傳來。

  槐月瞭解她的緊張與驚懼,而這是他造成的苦果,得靠自己化解。

  他的臉輕輕貼住她的鬢邊,唇舌溫柔地含住她的耳垂,輕柔的吮吻,蜿蜒至她的頸側,一隻大掌握住她一邊的渾圓,輕擰頂端的蓓蕾,另一隻大掌滑至她腹下的花蕊,長指找尋到柔軟密林下的細嫩花核。

  「不要。」飛燕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他多管齊下的「攻擊」,只想逃離。

  他修長有力的雙腿制住她的雙腳,「別躲開我,小燕子。」

  真正讓她靜下來的,是他這句飽含歉意與憐惜以及一絲脆弱的低語,像是她若逃跑的話,他將會多麼痛苦難當。

  飛燕終於放棄逃跑的念頭,嬌軀跟著放鬆。

  察覺她默許的表現,槐月大喜,愛撫與親吻更為深入細膩。

  豐盈的頂端在他的指尖下蛻變成硬實的花蕾,顯得嬌艷欲滴,而他另一手的長指試探地刺入她的花徑,柔肌立即緊緊地將他裹住。

  「這麼緊,卻又這麼甜!」他低笑,夾雜著愉悅的喘息。

  飛燕的俏臀不覺開始款擺,像是要把他的長指吸得更緊、更深,渴求更多。「給我。」

  「給你什麼?」槐月凝視著她迷魅撩人的神情,啞聲低問。

  「這個嗎?」

  長指展開抽動。

  「對!」她扭動俏臀,花徑裡湧出蜜液,沾濕了他的指尖。「給我更多一點。」

  「多一點?」他的長指微微在花徑中轉動,不同的刺激感讓她痙攣扭動得更激烈。「你是指像這個樣子?」

  歡愉如閃電貫穿全身,她不禁嚶嚀出聲。

  「那再多一點如何?」他突然又加入一根長指,佔滿花徑,並惡意地將它撐開,逼出她一連串破碎的呻吟。

  飛燕吶喊出聲,上半身猛地往上挺仰,姿態妖媚,更多蜜液從她的腿間滴落。

  「真是甜美。」撤出長指,槐月將蜜液抹上她的嘴,再俯首吻住她,與她一同品嚐甜美的滋味,同時,一直抵在她臀後的熟鐵亦一寸寸挺入她窄嫩的細縫中。

  隨著他的佔有,她咬唇擰眉,直到他完全進入她體內,當她才微微鬆了口氣,他就立即展開歡愛的律動。

  滿滿的挺入,令她半疼半興奮地呻吟著,再加上他一直逗弄著她的身子,讓她覺得自己有如一攤軟泥,隨時都會融化在他懷中。

  「等等。」熟鐵仍在她臀後搗弄著,可是他竟又俯身貼在她的「不夠,還不夠!」

  他著魔於這種反覆的律動中,直到體內的歡愉愈攀愈高,腹下抽緊,終於在她體內釋放火熱的慾望。

  身子軟軟地倒下,飛燕四肢綿軟,臀縫與花瓣艷紅腫脹,滿滿的都是交歡的痕跡與愛液。

  終於結束了,原本累極地合上雙眼,飛燕在被他翻過身子且分開雙腿時驚醒。「嗯?你不是……」

  「不,我一點都不累。」再度挺立的熟鐵在她的花徑外來回輕戳、撩撥。

  「可是、可是我累了!」她幾乎哀號。

  「放心,我會幫你恢復體力。」槐月勾起笑承諾道,熱鐵已經挺入她的花唇中,再度享受著花徑柔肌的絞弄。

  「這樣我是要如何恢復體力啊!」

  ***

  「小燕子,你跟槐小子相處得還好吧?」三姑六婆最愛探聽消息了,不過這當然也是因為關心,要不劉大嬸也不會主動詢問。「前兩天瞧你怒氣沖天的模樣,不知道槐小子是怎麼惹你生氣的,後來他有沒有向你賠罪啊?」

  「呃……有。」如果說讓她累得幾乎下不了床也算是賠罪的話。

  「那就好。呵呵,雖說丈夫是我們女人的天,可是男人沒我們女人也是不成的,所以我們女人也不能太示弱喔。」關心之餘,劉大嬸還很好心地提供過來人的經驗叮嚀道。

  「女人不能太示弱?」這倒是飛燕不曾聽過的說法。

  她以往之所以喜歡女扮男裝,想當男人,便是覺得當女人實在太過柔弱,容易吃虧,不若男人來得強勁,可是,劉大嬸卻告訴她女人不能太示弱?

  這言下之意是,「女人強嗎?」

  「呵呵,女人當然強啊!」劉大嬸有著她自己的一套見解。「男人下田,女人也能下田,可是女人能生娃娃,男人行嗎?光憑這一點,女人就強過男人啦!」

  是這樣嗎?「若是女人強的話,又何必服侍男人?」

  「呵呵,傻小燕子。」劉大嬸笑著指點她,「你只要服侍男人,男人便會聽你的話,為你做任何事,這樣不是省力多了?」

  「是嗎?」飛燕的興致來了。「那……要如何服侍男人?」

  ***

  是夜,值班一整天的槐月回到家。

  「相公,你回來了!」飛燕盈盈笑著,上前迎接他,「想先沐浴還是用飯呢?」

  「呃,吃飯。」這情況讓槐月覺得頸後寒毛直豎,謹慎地回答,在菜色豐盛的餐桌前坐下。

  「好吃嗎?」飛燕服侍他吃飯,替他夾菜舀湯,顯得非常殷勤。

  咦?這下子不僅頸後寒毛直豎,槐月還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之後,連他在沐浴時,飛燕也不停問他水夠不夠熱,要不要替他擦背。

  這當中絕對有什麼古怪!浸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深灰色雙眸半瞇半合,打量著飛燕一臉急切的神情。

  「過來。」槐月在熱水中朝她勾勾手指。「你不是想幫我擦背?乾脆就一起洗吧。」

  「可是我的衣裳是乾的。」飛燕正猶豫著,他就突然拍起一陣不大不小的水花,嘩啦地灑了她一身。

  「這下不就濕了?」

  「你……」飛燕氣極,張嘴就想罵,但立即忍住。喔,不行,如果現下罵了出來,那她一整晚的「服侍」不就白費心思了?

  「我還是站在外面幫你擦背,這樣比較……」

  這回,不等她把話說完,另一陣比方才更大的水花直接潑向她。

  「咳咳!」因嗆著了而輕咳,飛燕瞪著他,長髮濕漉漉的,雙頰因氣憤而嫣紅。

  很好,她明白了,這是他的戰帖,就看她敢不敢接下。

  一咬牙,飛燕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衣裙,一鼓作氣跨入浴桶。

  想當然耳,飛燕都還沒有開始服侍槐月沐浴,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求她給於另一種服侍。

  槐月將她抱上他的大腿,讓她面對著他,一手滑到她的俏臀後方,一手探入她敞開的花瓣,同時搓揉輕扯。

  不斷受他疼寵的嬌軀一下子就起了反應,飛燕輕喘低吟著,雙手搭上他的肩膀,以便他低頭含住她胸前的蓓蕾。

  「不行了。」

  「這樣就不行了?」長指撤出,熟鐵迫不及待的取而代之。

  「那接下來你怎麼辦?」

  她都無法思考了,怎麼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只知道緊緊抱住他。

  屋裡充滿著男性快慰的低咆和女性哆嗦的呻吟,以及一陣又一陣激烈的水波聲。

  等一切聲響都消失後,槐月憐惜的擁著懷中的人兒,但熟鐵仍堅挺地插在她體內,就著這個姿勢抱起她,跨出浴桶。

  槐月頻頻的動作,連帶熟鐵在她體內不停搗弄,磨蹭的快感讓半昏半迷的飛燕輕聲嗚咽。

  「哭了?」槐月擁著她來到床榻,將她放下。「索性讓你哭更大聲一點。」毫無預警的,槐月在她體內狠狠一頂。

  強烈的撞擊與快感,讓飛燕立刻張開雙眼。她的雙腿被拉高,推靠在胸前,完整的裸露出花瓣與悸動的嫩口,歡迎著男人的疼愛佔有。

  熟鐵立刻興奮地脹得更大,槐月衝刺的動作更加激烈。

  「嗚嗚,不要了。」柔軟脆弱的花瓣禁不起太多狂暴的交歡,她哭喊著道。

  「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終於,他將熱鐵頂入她體內深處,在花徑的盡頭釋放出熱液,並末察覺她已暈了過去。

  當飛燕清醒時,發現精力過人的槐月正支肘撐首,側躺在她身旁,把玩著她胸前的蓓蕾,一條大腿跨在她的雙腿間,揉弄者她腿間的柔軟。

  她不禁想著,這男人是從不會累的嗎?

  「醒了?」槐月捏了她一下,「還想繼續服侍我嗎?」

  開什麼玩笑!「不要。」飛燕趕快用力搖頭。

  「真可惜;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天天這般服侍我。」

  「誰要天天這般服侍你?要不是想求你……呃!」不慎說溜了嘴,飛燕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我就知道你主動獻殷勤服侍我是有目的的。」槐月挑眉,看著她又窘又糗的神情。「說吧,你想求我什麼事?」

  飛燕猶豫再三,最後才下定決心道:「請你,帶我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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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夜闌人靜。

  皇宮裡,人們已經紛紛安歇,只有侍衛們仍不鬆懈的值勤,宵小盜偷無法進入。

  但槐月豈是一般宵小?明著他都能大大方方在皇宮中出入,暗裡他帶著飛燕進入皇宮也不是問題。

  「到了。」終於來到二公主的寢宮,踏入內室,槐月才把抱在懷的人兒放下來。

  「嗯。」腳一著地,飛燕藉著窗外映入的月光,靜靜的、慢慢的看著周遭。

  真是恍若隔世!她的心中不免感慨。她在這座寢宮裡住了那麼多年,已經習慣全天下最華麗的居處與殷勤的服侍,卻也習慣了最深刻的寂寞及高高在上的孤獨感……

  把玩著一塊玉石文鎮,她腦中忽地靈光乍現。

  其實她現在可以大喊大叫,製造出吵鬧聲響引人前來察看,如此一來就會驚動皇帝,她不就有機會恢復她應有的公主身份了?

  她興奮地張嘴欲喊,若不是發現槐月平靜的臉上一閃而逝的難過與認命的表情,只怕已經喊出聲來。

  她知道他也想過這一點了,但他仍願意帶著她回宮,願意甘犯風險的走這一趟。

  就算他是宮中的侍衛長,但只要她告上一狀,指控他虐待她這個二公主,皇帝仍會馬上砍下他的腦袋。

  為了實現她的盼望,槐月不惜喪命,天底下還會有第二個男人肯為她如此付出嗎?

  「走吧。」放下玉石文鎮,最後環視四下一圈,作最後無聲的道別,飛燕走向一旁等候著她的男人,仰頭對他一笑,將臉頰貼靠住他的胸膛。

  這樣的狀況讓槐月大感意外。他還以為飛燕會乘機大聲喊叫,引來皇帝的注意,恢復公主的身份。

  「你想走了?」槐月再三詢問。「你確定?」

  「當然,快帶我回家,我想早點睡,明天一大早還要跟劉大嬸她們一起上街買東西呢。」

  槐月緊緊地摟了她一下,然後按照來時的路線離開皇宮。

  一回到家,槐月立刻激烈的吻住她,唇舌纏綿之際,解開兩人下身的束縛,熟鐵急切地挺入她仍未準備好的體內。

  「別這麼急……」看來今晚又是漫漫長夜。

  飛燕想得沒錯。一整夜,槐月沒放過她,不斷最激烈的索歡,也不斷的付出最纏綿的溫存,讓她嘗盡被男人萬般疼惜的滋味。

  這也害她差點睡過頭,錯過與劉大嬸和眾婦人的相約。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飛燕匆匆趕到相約的地點,迭聲道歉。「我睡過頭了,你們等了很久嗎?」

  「還好啦。」劉大嬸正和幾名婦人閒聊,「我們也才剛到。」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睡過頭的。」飛燕仍然覺得很抱歉。

  劉大嬸眼尖地發現了她頸窩的吻痕,「呵呵,我們都明白啦,應該是槐小子故意讓你睡過頭的吧?」

  「劉大嬸!」飛燕馬上試圖遮掩吻痕,可惜為時已晚。

  「哈哈哈……」其他婦人也有些暖昧的笑了起來。哎呀,大家都是嫁了丈夫的人,當然也很明白夫婦倆關起門所做的事囉。

  「好了、好了,別笑了,沒瞧見小燕子這麼害羞啊?趕快裝作什麼都沒瞧見,我們該出發囉!」

  「劉大嬸——」嗚,您這是幫我打圓場還是加倍調侃?飛燕真的羞到覺得沒臉見人了。

  ***

  「你和二皇姑過得可好?」

  才下早朝,皇帝就迫不及待要毛公公秘密召槐月前來御書房,殷殷垂詢。

  皇帝是很高興嫁掉了飛燕這個燙手山芋,但還是很關切她,尤其飛燕等於是頓失過往的享受和服侍,真的可以適應尋常百姓的生活嗎?他不僅關心,也充滿了好奇。

  「二皇姑當真住進你那間又小又舊的屋子?她真的親自打掃、洗衣、做飯?朕真想親眼瞧瞧呢,哈哈……」在皇帝的想像中,飛燕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拿著鍋杓,面前還有一座小山般堆得高高的髒衣服,正嬌聲頻頻喊救命。

  皇帝笑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槐月臉上一點笑意也無。

  「哎,你怎麼不說話?不會是二皇姑讓你日子不好過吧?」

  這下皇帝可有點不安了,但仍以開玩笑的口吻道。

  可是槐月沒有被他的話逗笑,臉色反而一沉。

  見狀,皇帝的臉色也跟著一沉,「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未能好好對待公主……」一咬牙,槐月簡單地將先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你竟如此虧待二皇姑?」不聽還好,一聽,皇帝真想砍人。

  「當初你是怎麼跟朕說的,啊?不過只想跟她玩玩?還跟朕解釋說這種玩法可以大大增進夫妻間感情?朕當初是鬼迷心竅才相信你!」

  槐月不吭聲,默默地任皇帝罵。他能說些什麼?自己未能善待飛燕是事實,現下皇帝對他破口大罵也是應該的。

  「吾知錯了,但是吾沒想到愛上她……」話一頓,槐月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既感震驚又釋然,震撼感宛若閃電貫穿他全身,心思豁然清朗。

  是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將飛燕視為嗜扮男裝的古怪公主,僅是他需要保護的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擁抱她時不再存有戲弄、懲罰之心,而是真情真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在意她的喜怒哀樂,希望永遠見到她的笑容?

  愈是想,槐月就愈恨不得趕快回家去陪伴她。

  皇帝不悅地道:「看來是朕錯了,不該陪你玩這場遊戲,朕決定現下就把二皇姑迎回宮中。」

  「不!」槐月立刻反對,「她是吾的妻子,是吾的人。」

  「哼哼,誰是誰的人啊?」皇帝不懷好意地瞇眼提醒他,「要記得,當初你選擇的是把自己『嫁』給二皇姑,而不是娶二皇姑進門喔。」

  聞言,槐月臉色倏白,無法反駁這一點。

  「更何況,你『嫁』給二皇姑後,還玩什麼鬼把戲,玩得二皇姑消瘦憔悴,朕一定要二皇姑把你給休了,永遠別再跟你見面。」

  「你敢!」

  「朕有何不敢?朕可是金氏皇朝之君!」、

  「吾西梟國王子!」

  兩個大男人彼此叫囂,吹鬍子瞪眼睛,若是手中有把刀或劍,肯定開戰廝殺。

  槐月的表情愈發激動。

  皇帝也氣極了。若真要開戰那就來吧,誰怕誰?他張口就要揚聲下令。

  可是忽然咚一聲,槐月竟屈膝跪下,倏然間的動作讓皇帝當場一愣。

  「拜託,別把小燕子從吾身邊帶走。」先是跪,槐月接著竟然磕起頭來。

  皇帝嘴巴張得極大,好半晌都合不攏。他耶!槐月耶!西梟國王子耶!竟為了二皇姑而向他磕頭!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二皇姑,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虧待她呢?」皇帝撫額歎道。

  「當初是吾未能及時察覺自己的心意,才會鑄下大錯。」槐月坦白地承認。

  皇帝沉吟了一會兒後才悶聲道:「那現下怎麼辦?」

  「吾希望你能再給吾一段時間,好跟小燕子慢慢解釋吾的身份。」說到這兒,槐月又頭大了。

  說到身份這件事,皇帝在氣憤之餘,倒是顯得有些幸災樂禍,「你是說,你要親自告訴二皇姑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們倆成親的來龍去脈?到時朕可以在一旁恭聽嗎?」

  槐月咬牙切齒,這下換他想砍人了!

  ***

  市集中,浩浩蕩蕩地出現一群婦人。

  婦人們來到菜販的攤子前,「老闆,一把青菜賣多少?」

  「一把五文錢。」

  「五文錢?」她們齊聲驚呼,聲勢果真不小,「太貴啦!」

  「少算一文錢吧!」

  「少算兩文錢,我們就跟你多買兩把菜。」

  「你們、你們……」可憐的老闆,孤軍不敵團攻,當下就敗北,結果一把青菜賣一文錢,買三把還送兩把。

  哇——真是大開眼界,飛燕終於明白劉大嬸為何要找這麼多婦人一起買東西,當真是團結力量大!

  「來喲!各位,我們往肉攤出發!」菜攤只是第一處,像個指揮戰局的大將,劉大嬸揚起手,朝肉攤的方向一比。

  「喔!」婦人們精神抖擻地應了聲,面露殺氣……不,是興奮神色,蜂擁而上。

  這真是、這真是……太有趣啦!飛燕真想放聲大笑,但現下不是時候,還是先跟上劉大嬸她們要緊。

  然而她才向前走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突兀低沉的叫喚聲。

  「飛燕公主,您是飛燕公主吧?」

  飛燕一驚,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那名大步朝她走來的陌生男人,之後立即發覺他有些面善。

  「末將耿一鳴參見公主。」

  「耿一鳴?」飛燕一呆,愣愣地看著這個以為此生再也不會相見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

  「末將奉命自邊境調派回皇都。公主為何又會在此?末將上回曾見過公主在溝邊洗衣,追著一件飄走的衣裳,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沒想到真的是公主啊!」耿一鳴異常興奮道。

  當年他差點便可以和飛燕公主成親,當上駙馬爺。他自認與她感情甚為親好,也察覺出她對他的愛慕與好感,才自信滿滿地向皇上提出求親,卻未料公主竟然拒絕,婚事不了了之,他也喪失魚躍龍門的大好良機,接著便被調派至邊境,直到現下才得以返回皇都,未料會在此地與她重逢。

  「公主為何穿著這種粗布衣裳?怎麼不在宮中?」耿一鳴追問,又立即領悟道:「該不會是公主遭惡人強擄出宮?公主莫慌,末將現下就護送公主回宮。」屆時皇上龍心大悅,必會好好賞賜他一番。

  「放手!你放手!」飛燕不肯被他拉走,急得尖聲叫嚷。

  飛燕的尖叫聲立刻引起四周眾人的注意。

  「喂、喂,你做什麼啊?」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世上沒王法了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搶良家婦女!」

  「你快放開小燕子!」不管是認識的還是陌生的,人潮迅速圍了上來。

  寡難敵眾,就算耿一鳴自負有著一身武藝,在人潮中仍難以伸展,因此猶豫著要不要放開飛燕。

  「你想做什麼?」一道男聲無預警地自他後方欺近。

  耿一鳴回過頭,驚險地避過一道掌風,但一繒髮絲仍應風削斷。

  同時,槐月亦伸臂將飛燕安穩地抱入懷中。

  「好啊!」槐月俐落的身手獲得現場眾人一致歡呼。

  當然,耿一鳴除外。「你是誰?好大的狗膽敢偷襲本將軍!」

  確定飛燕安好,槐月才好整以暇的看向耿一鳴。「你是將軍?一個差點被人偷襲成功的將軍?而且還是個輕薄他人妻子的將軍?」

  耿一鳴被他輕慢的態度一氣,又因他的話一驚,「什麼?你是……你們是……」

  「相公,」飛燕緊緊揪著槐月的衣襟,「我想回家。」

  「但是……」槐月還不打算就此放過耿一鳴。

  「我想回家了。」此時飛燕的聲音裡已帶著哽咽。

  「嗯,回家。」這回,槐月抱起她掉頭就走,接著一縱身,他們便在眾人的視線裡消失,留下一片驚呼的人潮,以及難堪的耿一鳴。

  ***

  十歲那一年,飛燕頭一回見到入宮面聖的耿一鳴後,小小的芳心立即戀慕上這個笑容俊美的將軍之子。

  往後,只要耿一鳴一進宮,飛燕便開開心心地將自己打扮一番,跑去找他,覺得光是與他說上一句話都充滿了甜蜜蜜的滋味。

  「公主愈來愈漂亮了。」耿一鳴也總是噙著俊美的笑容讚美她。

  耿一鳴是喜歡她的吧?等她年紀再大一些,他會不會請求皇上賜婚?啊,要不自己開口請求賜婚也是可以的……唔,好羞人啊。

  今日,耿一鳴又再次進宮,飛燕如同往常前去找他。但耿一鳴去了御馬司,那是個宮女與太監絕不肯讓她前往的地方,她便自行偷偷前去。

  來到御馬司的馬廄外,裡頭除了馬兒充滿活力的嘶鳴聲,還夾雜著幾名少年的笑談聲。是耿一鳴和其他幾名年紀、家世相當的少年。

  「喂,一鳴,聽說飛燕公主很迷戀你啊?」

  「沒有啦,這麼說太褒獎了。「耿一鳴謙虛地道,語氣卻是沾沾自喜。

  「說真的,你喜歡她嗎?」

  「她是公主,我當然喜歡她了。」

  「哈哈,說得真好!沒錯,有誰不喜歡公主呢?就算她是個醜八怪,可是想想日後的榮華富貴,就算是個醜八怪,也要把她看成西施啊。」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完全沒發現馬廄外有人。

  飛燕心都碎了,尤其是她發現耿一鳴的笑聲格外響亮,碎成片片的心像被扔在地上,狠狠地踐踏。

  飛燕回到自己的寢宮,失魂落魄地病了,發起高燒。

  高燒時,她不斷在心中對自己喃喃囈語。

  不要了!她不要當公主,不要當女人了……

  如果可以,就讓她當個男人吧!當個可以對姑娘評頭論足、調戲玩弄的男人!這樣,至少她的心就不會再受傷,傷得那麼痛……

  ***

  「所以,你開始有了扮男裝夜遊妓院的嗜好?」槐月終於明白她這不尋常嗜好的箇中原因。

  「嗯。」狠狠痛哭過一場後聲音有些沙啞,坐在他的腿上,飛燕已經平靜下來,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最得楚楚可憐。

  幾個時辰前,槐月帶她回家,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她的淚水就如潰堤似的直流。槐月極有耐性的抱著她坐在床上,任她哭個夠,直到她逐漸平靜,開口娓娓道來,告訴他她過去所發生的事。

  槐月很冷靜地聽著,臉色變都沒有變一下,這讓飛燕十分感激。

  她不知道的是,他其實已經氣得暗中緊緊握拳,青筋都浮起了。

  他當然生氣!氣那個耿一鳴竟如此傷她的心,直想將耿一鳴碎屍萬段,他更氣當她被耿一鳴傷透了心時,自己無法在她身邊安慰她。

  現下安慰她也不算太遲吧?

  「你……」槐月欲言又止。他該說些什麼安慰之詞呢?「你的男裝扮相其實相當俊美,比真正的男人還好看。」該糟!這是什麼安慰人的話呀!

  可是飛燕仍被他逗笑了。「是啊,本二爺可是俊美無瑕,好些青樓姑娘為我爭風吃醋呢!唉,若我真是男兒身,早娶了一堆如花似玉的美眷囉。」

  「天底下沒有姑娘娶姑娘的事。」

  「是啊,我明白。」飛燕長長歎了口氣。這一歎,像是要歎去過往不快的雲煙。「那些事都過去了……」

  「包括你對耿一鳴的愛慕之情?」槐月還是很介意這一點。

  沒辦法,這是男人的天性嘛!

  聞言,飛燕淡淡地笑了,「我對他早就已經沒有愛慕之情了,有誰會喜歡一個撒下漫天大謊的人呢?氣他都來不及……喔!」

  接著她一驚,訝異槐月怎麼突然將她抱得這麼緊。他是在緊張些什麼啊?

  槐月之所以緊張,正是因為飛燕那句「有誰會喜歡一個撒下漫天大謊的人」,他赫然驚覺,自己不也是正欺騙著她嗎?安排了一個可怕的騙局,粗蠻地剝奪她應有的尊貴身份,讓她過著辛苦勞動的百姓生活……回頭想想,這是她應受的嗎?她曾做錯了什麼,讓他非如此對她不可?

  有,槐月的嘴角諷刺地一扭。她唯一做錯的事,就是不慎被他輕薄後還拒絕嫁給他,激起他的好勝和報復之心,她何錯之有?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飛燕困惑地凝視他先是陰晴不定,繼而變得陰霾的表情。

  他能說什麼?再撒謊會讓他日後死得很難看,可是若說實話,他現下就會死得很淒慘……

  「沒事。」他決定了,還是日後死得很難看吧!「我只是在想些心事。」

  「什麼心事?」

  禁不起她再三追問,槐月脫口道;「我只是高興那個姓耿的有眼無珠,不懂得珍惜你,否則你就不可能與我成親了。」

  「咦?」她一愣,他這些話的意思是,「你很高興能與我成親?」

  「當然。」

  「即使我長得不夠美?」

  「我覺得你夠美了。」

  「也不介意我不是以公主的身份與你成親的?」

  「你是我的小燕子就夠了。」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介意呢?」

  「因先我愛你啊!」

  彷彿有人敲了記響鑼,脫口而出後,槐月才驚覺自己說了些什麼。

  「啊!」雙眼一亮,飛燕興奮地揪住他的衣襟,將臉龐湊近,與他鼻尖碰著鼻尖。「你再說一遍!你愛我?」

  如果可以,槐月很想否認。這太丟臉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和女人一樣,把情啊愛的掛在嘴邊?

  但是,飛燕急切喜悅的表情是那麼的可人,槐月著實不忍見她失望。

  「對,我愛你。」他只好投降,又說了一遍。

  「嗚嗚嗚……哇——」

  槐月萬萬沒想到,飛燕竟毫無預警的放聲大哭,嚇得他手足無措。

  「你怎麼又哭了?」剛剛她哭,是哭耿一鳴對她的傷害,現下她哭又是為哪樁?

  「因為、因為我太高興、太激動了……你愛我,我也愛你,這太美好了!我是不是在作夢啊?我……嗚嗚……哇——」

  原來是喜極而泣!槐月覺得好笑,又有些傷腦筋。「別哭了,哭得這麼凶,小心哭腫了雙眼。」

  「嗚嗚……」她無法控制激動的淚水,仍哭個不停。

  若說耿一鳴留給她的情傷值得她好好痛哭一場,那麼,槐月不經意表達出的情意,她可是感動得願意哭上一輩子。

  「別哭了。」槐月親吻她,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的嘴噙住她的,深深吸吮她口中的香津。

  哭泣聲變小了,但仍清晰可聞。飛燕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轉移,但激動的情緒一時之間仍然無法控制。

  槐月勾起唇一笑,慾望亦開始高昂,大手探入她的衣襟內,找到胸前的蓓蕾,惡作劇的一擰。

  這一擰,果然讓她無法繼續哭泣,她低呼一聲,嬌軀酥軟地偎向他的胸口,頰上還留著激動的淚痕?充滿情慾的神情甜美得讓他挪不開目光。

  槐月拉開她的衣襟,將她抱高,俯首愛憐的舔吻方才被他擰過的蓓蕾。飛燕嚶聲嬌喘著,腿間湧出了濃稠的春潮。他改變姿勢,將她壓在身下,裙子整個推向腰際,露出穿著雪白褻褲的雙腿。

  這時,飛燕的衣襟全部敞開,露出胸前的渾圓與艷紅的蓓蕾。

  「槐月……」她雙眼迷濛,雙臂朝居高臨下的他伸去,乞求他更進一步的愛憐。

  貪婪地飽覽她的春色,槐月心中滿是男性優越感。她是他的!她這番迷人風情是他發掘出來的,也只有他才能獨享!

  他托高她的俏臀,褪去雪白的褻褲,讓她甜美誘人的羞花呈現在他貪婪視線中。

  「啊,別看!」饒是不知已歡愛多少次,飛燕仍無法適應他時而放肆時而大膽的舉止。

  她以手捂著臉,仍然無法擺脫他的視線,身下的花瓣緊張地收縮著,湧出更多的蜜液,引誘著男人品嚐。

  他就不客氣了!槐月以嘴罩住那濕潤的花瓣,舌尖先是掃過柔嫩的內壁,再直逼花徑。

  飛燕雙腿緊繃,如拉滿弦的彎弓枕在他的肩上。雙手改為緊緊掩住自己的嘴,雙眼則充滿激動的水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察覺到她的注視,槐月故意對上她的眼,唇舌同時仍然愛撫著她,舌尖不經意掃過花瓣上的某一處。

  驀地一聲驚呼,飛燕忘我的放開掩著嘴的手。「那裡不行……」

  但他仍故意加重吸吮的力道。

  「哪裡不行?」含住她紅艷濕潤的花核,刻意輕咬,換來她更為激情的呻吟。

  「這裡?」他的熱舌逗弄得更為深入,「還是這裡?」

  「哪裡都、都……」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攻勢,她雙腿虛軟,俏臀若非被他以雙掌托著,早就沉重的摔落,但她又能摔到哪去呢?還不就是跌入他火熱的懷抱裡、纏綿的情網中,自此之後再也無力掙脫。

  槐月突然把她的雙腿自肩上拉下,放開了她,迅速下床,俐落地扯去上半身的衣衫,緊接著是腰間的系帶,最後是下半身的束縛。

  飛燕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為什麼你這麼好看?」

  他那頑長結實的昂藏之軀,她百看不厭,更歡迎他重新覆上她的身子。「肩膀寬得這麼好看,手臂和胸膛結實得這麼好看,還有……」呃,好害羞,她不敢往「下」說了。

  他可不羞,鼓勵她繼續。「然後呢?你說到哪兒了?」賚張的熟鐵半威脅半挑逗,在她大腿內側的裸膚上輕輕磨蹭著。

  他好壞喔!飛燕禁不起他的挑逗,只好道:「為什麼你的、你的……」不行,這真的太羞人,她說不下去啦!

  「怎麼又不說了?你不說,可就換我說囉。」熱鐵大刺刺地在她的雙腿間挑逗著,槐月的雙手則忙著褪去她上半身的衣衫,逗弄著她。「為什麼你是如此美麗?為什麼你的胸兒敏感得如此美麗,只要輕輕一揉尖端就硬了?為什麼你的腰搖得如此放浪。只要稍稍一撫便迎合我的動作?為什麼你……」

  「別說了!」才聽了幾句,飛燕便急急伸手想摀任他的嘴。他敢說,她可不敢聽啊!

  「我偏要說,」槐月輕而易舉地扣住她的雙手,俯低的昂藏身軀貼上她的裸身,故意在她耳邊呢喃,「為什麼你的臀渾圓得如此令我愛不釋手?為什麼……」他的健腰倏地往前一挺,熟鐵如劍刀般直入她的體內。「你的滋味如此銷魂?」

  花穴立即緊緊絞住熟鐵,他發出暢快的呼喊聲,硬挺在她體內來回衝刺,胸膛則在衝刺的律動中,來回磨蹭她的胸脯。

  「等一下,槐月!我要、我就要……」

  柔嫩的內壁突然一陣痙攣,槐月立刻加快衝刺,在她猛然仰首吶喊出歡快時,低聲咆哮著在她體內釋放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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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 03:06: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陡然間,飛燕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明亮了起來。

  黎明清醒後,她微笑看著窗外灑入屋裡的晨曦,覺得好明亮。

  下廚作飯時,她凝視著爐火,覺得好明亮。

  出門與左鄰右舍寒喧,她笑意盈盈,更是顯得明亮。

  連劉大嬸見了她都打趣問道:「小燕子,瞧你這笑容,晚上跟槐小子很恩愛喔?」

  「啊?」突然被這麼一問,飛燕支支吾吾,倒也間接證實劉大嬸的猜臆,又換來眾婦人一番不帶惡意的調侃。

  晚上,在床第間,她不怎麼認真地向槐月撒嬌抱怨,「都是你啦,害我被人家笑。」

  「笑得好啊!」展現出男兒本色,槐月半點都不知羞。他一臂枕於腦後,一臂摟著她,五指傭懶地握住她胸前的渾圓,逗弄著蓓蕾。

  「什麼笑得好?」飛燕完全掙不開他的箝制。反正她也並末認真的掙扎,最後還是乖乖任他調戲。

  「要知道,她們可是稱讚我可以將你疼愛得如此徹底,笑著入夢,笑著醒來,笑給大家看……喔!」他忽然悶哼,因為飛燕氣急敗壞的擰了他一把。

  「住口!你、你怎麼這麼貧嘴!」她幾乎尖叫。「而且誰讚美你來著要你臭美!」

  「喔,我臭美?」槐月也回擰她一把,只不過飛燕擰的是他的大腿,不痛不癢,而他擰的卻是她的渾圓,讓她嬌顫不止。

  「看來我要是不好好表現一番,你豈不當我是空口說白話之徒?」

  「什麼?啊!你不用表現……」太遲了,飛燕已經被他翻身壓住,挺入體內逞歡。

  無論歡愛過幾次都一樣,一開始,緊窒的女體總得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適應他的碩大,熱鐵來回抽動所製造出的水聲,每每令她聽得耳紅心跳,不斷刺激著她的感官。

  「不行了……」

  「這樣就撐不住了?看來我真的得好好『鍛煉』你一番。」不同於她的嬌軀逐漸癱軟,他仍挺著昂藏之軀,熟鐵的衝刺不曾問斷過。

  什麼?飛燕被他的話嚇著了。平日的他,她就已經招架不住了,他還想「鍛煉」她?

  「不要啊……」一緊張,她的花徑再度一縮,逼得他忍不住呻吟。

  「這麼緊,真是會害死我!」回應著她,他的熱鐵衝刺得更快、更深。

  「不……」她哪敢害死他?是他想害死她吧?

  待纏綿的歡愛告一段落,飛燕已經幾乎陷入昏睡狀態,其「鍛煉」的影響力可見一般。

  「槐月……我有話想說……」

  努力地想保持清醒,她有些事想告訴他,一些他倆成親以來,瑣瑣碎碎、慢慢累積在她心中的情愫。

  「一開始我好氣你,認為你這個侍衛長怎麼匹配得上我這個公主,而且你還欺負我,強行帶我離開宮中,住到這裡來,強要了我,我還不得不洗衣裳,做好多、好多活兒。」

  她說得都沒錯,槐月隨著她的話,一次次揪緊心房。他真的待她很差、很壞,經她一提,他更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小燕子,不,飛燕……」是時候了吧?他應該表明自己西梟國王子的身份,招認這場他所主導的「好戲」。

  可是,槐月的嘴張開了又閉上,閉上了又張開,竟吐不出隻字片語。

  他心虛、遲疑、害怕,怕他將一切照實說出來後她會生氣,會傷心難過,再也不理睬他。

  飛燕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與為難不安的神情,因為這場歡愛「鍛煉」得她好累,只想立刻墜入夢鄉。

  等等,她最最重要的話還沒說呢!

  「可是啊,就算你欺負我,我還是好愛你……」

  嗯,終於說出口了。

  雙眼一閉,飛燕便墜入甜美的夢鄉,留下聞言後直呆愣到天明的槐月。

  ***

  她說,她愛他。

  即使他未善待她,欺侮她,她還是好愛他……他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愛?

  嗤!你確實是沒德也沒能啊!內心有個聲音譏諷著槐月。

  虧他還是堂堂西梟國王子,如果當初他別那麼小家子氣,想著要給飛燕一個教訓,現下就不會演變成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

  失眠到天亮,不忍驚動沉睡的人兒,槐月自行踱出家門,順便呼吸新鮮的空氣,好好清醒一下混亂的腦袋。

  他沉思著,接著在一棵樹下駐足,凝望著東方愈升愈高的朝陽,終於下定了決心。

  千頭萬緒,一切就從吐實開始,他必須告訴她一切實情——他至少虧欠她這件事。

  苦笑一聲,槐月欲轉身回家去,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攻勢從背後以極快的速度襲向他,他立即驚覺,抬臂欲擋,一把大刀已經凌空劃下,結結實實的砍傷他的手臂。

  「耿一鳴?」劇痛頓時傳來,槐月強忍著疼痛,雙眸因為發現偷襲者的身分而瞠大。

  「對,正是本將軍。」耿一鳴毫不留情的將大刀一舉,再度攻向前。

  第一下挨刀,是因為槐月心裡毫無準備,但休想讓他挨第二下。他俐落的閃避過耿一嗚的攻擊,耿一鳴不善罷甘休,連續朝他進攻。

  戰況看似雙方平分秋色,但已經身負刀傷,槐月縱使身強體壯,仍略微吃虧,更不用說這一刀的傷勢並不輕,傷口正不斷湧出鮮血,使他的體力逐漸流失。

  終於,耿一鳴將他扳倒在地上。槐月大口大口地喘息,不甘心地想起身再戰,耿一鳴舉腳用力踩向他受傷的手臂,重重地旋腳輾壓,直到槐月痛得暈死過去。

  真難對付!耿一鳴滿大汗,揚聲吩咐他身後所帶來的人馬。

  「來人!把這個惡賊——」他本想將槐月拖去斬了,但轉念一想,便道:「帶回將軍府的窖房關起來。」對,還不能讓槐月死,活捉這個綁架二公主的惡賊到皇上面前領功,肯定得到的賞賜會更為豐厚。

  「是!」

  「還有,準備一下,二公主被惡賊軟禁在前面那間屋子裡,本將軍這就前去迎接她。」

  「是!」

  ***

  御書房裡,皇帝才剛開始批閱奏摺,看沒兩行字,眼皮便一直跳,跳到他不得不停下筆。

  眼皮仍不斷跳著,而且本來只有一邊跳,現下竟是兩邊都跳,活像是一場競賽,比誰跳得快。

  「怎麼回事?」皇帝喃喃說著。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是兩邊一起跳是什麼意思?花財消災?呸呸呸,大吉大利!

  「皇上累了?要不要喝杯茶小憩一番?」毛公公畢竟貼身伺候皇上已久,主子一抬眉,一扯嘴,他就能明白主子的心思。

  「也好。」橫豎眼皮跳個不停,他也看不下任何奏摺。

  「奴才立刻下去準備。」毛公公行禮告退。

  此時,御書房外卻傳來一陣隱隱的騷動聲,聲響由遠而近,由小至大,未了竟直逼御書房而來。

  造反啦!饒是年紀輕輕就登基,見識過幾番大風大浪,皇帝心下亦不免一凜,擲筆案前,等著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金氏皇朝史上頭一遭,御書房的房門被一群爭先恐後的侍衛擠破了,侍衛們如一個個沙袋往前撲倒在地上。「冤枉啊,皇上!」

  啞口無言,皇帝先是瞪著那扇最「冤枉」,被眾人擠破的門扉,才又看向這些慷慨激昂的侍衛。

  「皇上,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你說錯了,不是要請皇上為我們做主,是要為莫名其妙被人抓走的槐月侍衛長和他的妻子做主。」

  「什麼?怎麼回事?」皇帝頓覺大事不妙,「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痛暈之後轉醒,槐月赫然發覺自己身在一處黑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雖然什麼都看不清楚,但鼻端能嗅到一股囚牢裡特有的污水味和霉味,雙眸在黑暗中立即微微一瞇。

  接下來,他試著活動手腳。很好,他未被捆綁拴鏈,臂上的傷亦被粗糙地包紮起來,其目的是要防止他流血過多致死。

  非常好。勉強撐臂坐起身,他盤腿打坐,試著運功。

  看來,他被耿一鳴逮住且關了起來,想必耿一鳴是為了搶奪飛燕才這麼做。

  不過,這世上沒人能奪走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飛燕現下不知怎麼樣了?

  這時,一名奉命前來察看的小兵來到地下的窖房,槐月立刻裝出靠在牆邊暈死過去的模樣,小兵立刻嚇得趕緊拿鑰匙開門,湊近想探他鼻息,反而冷不防被他一把扣住咽喉。

  「你如果敢喊救命,我立刻扭斷你的脖子,讓你的命怎麼樣都救不回來。」

  小兵馬上閉緊張大的嘴,光憑槐月說話的狠勁,他相信槐月說得出就做得到。

  「我問你答。這兒是什麼地方?」

  「這、這裡是耿將軍府。」

  「耿一鳴除了我以外,還帶了誰回來?」

  「還、還有一名姑娘,將軍說她是飛燕公主。」

  果然!「她人在哪裡?是否受了傷?」槐月不認為飛燕會乖乖地任耿一鳴「帶」回來。

  「她人沒受傷,但將軍說怕飛燕公主心神驚懼,特地對她下了些寧神香,讓她沉睡。」

  很好。「她目前被安置在哪裡?」

  「將軍說他要親自照料公主,所以將公主安頓在自己的房裡……唔!」小兵話一答完,槐月便側掌拍向他的額穴,小兵當下昏了過去。

  槐月換穿小兵身上的衣服,刻意低著頭步出地下的窖房,以免有人認出他,之後立即找尋著耿一鳴的廂房。

  幾名婢女遠遠地端著飯菜走來,槐月見狀,猜測她們也許正要前去服侍飛燕,於是靜待她們從身邊走過,再暗暗跟了上去。

  ***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原本以為睡了一覺醒來,她應該是精神飽滿的,但卻全身綿軟沒什麼力氣,她是怎麼了?

  飛燕驚疑不定,注意到四周的景象時又是一驚。

  這裡不是她跟槐月的家啊!這是哪裡,誰能來告訴她?

  彷彿呼應她的心聲,有人推門而入。

  「耿一鳴?」飛燕更迷糊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公主,這裡是末將的家中。」耿一鳴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好一段時日不見,嬌潤似水的她又更美了,那股已解人事的成熟風韻令他恨不得立即一親芳澤。

  「公主想必餓了吧?」耿一鳴隨即吩咐婢女們備膳。

  「你家?我為什麼……」本來她想問「我為什麼會在你家裡」,但尚未問出口便恍然大悟。「是你把我抓來的?」

  「公主此言差矣,是末將『請』公主您來末將家裡。」只不過這邀請的手段不甚光明正大罷了。

  跟她耍嘴皮子?飛燕感到驚詫。奇怪,她以前怎麼不曾發現耿一鳴這幼稚的一面?她立刻端出過往高傲的公主派頭。「你為何將我……將本宮請來你家?」

  「二公主,此言又差矣,您應該慶幸末將識破了惡賊的詭計,救您逃出惡賊的掌握才是。」

  「惡賊?你指的是本宮的夫婿?」

  「他不是您的夫婿!二公主,一切情形末將都打探清楚了,侍衛長槐月不知以什麼手段將您綁架出宮,皇上則是礙於這是宮中的醜聞而未對外宣揚。接著,槐月將您軟禁在他的家中,強逼您成為他的妻子,是嗎?」

  是,也不是,一開始也許是強逼的,但是到後來,她是心甘情願成為槐月的妻子。不過這些事她自己明白就好,不必說給耿一鳴這個外人聽。

  「這不關你的事,耿將軍。」飛燕冷冷地凝視著他。「現下立即送本宮回去。」

  耿一鳴萬萬沒想到飛燕竟不領他英雄救美的好意,反而想回去,這不就是往他臉上摑巴掌。

  「恕末將難以從命。」既然她軟的不吃,他就來硬的!

  「末將不可能讓公主重返險境,何況槐月那惡賊已被末將打傷、囚禁,屆時將連同公主一併交由皇上定奪。」

  「你打傷他?」飛燕一聽見槐月受傷,立即心急如焚。「你竟打傷本宮的夫君!」

  見她激動的模樣,耿一鳴恍然大悟,「原來你不是被他軟禁,是自願留在他身邊?」一股難堪之情油然而生。

  「沒錯!本宮就是想留在他身邊。耿一鳴,現下立刻把本宮的夫君放出來!」飛燕命令道,欲起身下床。

  「現下?」難堪之情迅速轉變成熊熊的怒火與慾火,耿一鳴走到床邊,輕輕一使勁,把好不容易坐起身的她用力推倒回床上。

  「耿一鳴?」飛燕驚怒交加,眼睜睜看著他接著竟也上了床,覆在她身上,開始用力拉扯她身上的衣裳。「住手!」

  「住手?公主,末將早就該「動手」才對。公主一定是受惡賊影響太深,神智也不太清醒,才會認賊為夫,不過沒關係,末將會好好疼愛公主,幫助公主恢復正常,稟明皇上願與末將共結連理。以往,公主是與末將兩情相悅的,不是嗎?」

  「耿一鳴,你當本宮真的不知情嗎?不錯,本宮確實曾經傾心於你,但你卻對人說,你是拿本宮的情意當作飛黃騰達的踏板,本宮怎麼可能會再愛你!」

  原來她都知道了?耿一鳴呆住,終於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全是白費工夫,他再怎麼討她歡心也是枉然。

  既然如此,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只要乖乖成為我的人,助我成為駙馬,獲得榮華富貴和名聲就行了!」

  即使全身無力,飛燕仍不斷掙扎,反唇相稽,「什麼樣的名聲?強佔他人的妻子嗎?原來堂堂耿一鳴將軍到頭來是想求得。這樣的名聲?哈哈哈……」

  「住口!」惱羞成怒,耿一鳴狠狠地摑下一掌,啪一聲摑得她臉龐往旁邊一偏。

  「本宮偏不住口。」飛燕緩緩轉回臉龐面對他,眼神依舊盛怒、強烈、筆直,耿一鳴見了更為光火,卻又感到一絲畏懼。

  不過數年的光陰,這個原本沒姿色、沒膽量,只會傻傻對著他笑的飛燕變得判若兩人,美麗、傲氣、凜然得教他一度心生怯意,但是,榮華富貴的誘惑太過醉人,耿一鳴說什麼都不甘輕易罷手。

  有了,他想到了!

  「你很在意你的惡賊?」耿一鳴逼至她眼前,「那就乖乖順了我,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他一命。」

  飛燕的掙扎一頓,靜了下來,「你是說真的?」

  「真的。」不,當然是假的!

  耿一鳴滿口的謊言,但他的謊言似乎成功地安撫了飛燕,她不但安靜下來,連雙眼都主動閉上,彷彿終於認輸,默許他為所欲為。

  「早這樣乖乖聽話不就成了?」耿一鳴伏在她身上的姿勢更加猥褻,打算一路往下剝光她的衣裳。

  飛燕忍耐著、等待著,然後倏地睜開雙眼,弓身曲膝使勁朝他胯下一撞。

  「哇——」這一撞非同小可,耿一鳴慘叫一聲,從她身上直接滾下床榻。

  「小燕子!」

  跟蹤婢女前來,槐月才在門外擊昏她們,就聽見房裡傳來一記重物落地的聲響,於是立刻破門而入。

  他來得太遲了嗎?槐月一眼就看見半裸橫陳在床的飛燕,發了狂,二話不說就朝耿一鳴攻去。

  冷不防遭襲,耿一鳴已然居於下風,但他趁隙伸腿掃去,槐月被絆倒後,耿一鳴朝他的胸口狠狠地拍了一掌。

  「不——」飛燕驚懼的吶喊出聲,眼睜睜看著槐月嘴裡嘔出鮮血。

  不能輸!輸了就完了!槐月無心理會流血與疼痛,雙眸炯然,倏地看向耿一鳴。

  耿一鳴被這一眼看得心中一凜,終於意識到,槐月並非他所想的,只是個強娶了飛燕的惡賊。

  生死關頭不容絲毫分神,槐月騰身而起,旋即迅速衝向耿一鳴,一掌擊向他的天靈蓋。

  「啊——」連串的慘聲哀號未盡,耿一鳴氣息已絕。

  「小燕子……」嘴角猶帶血跡,身上更是一片血污,槐月強撐著受創的傷軀,蹣跚地走到床邊。「你沒事吧?」

  「有事的是你啊!」飛燕哭喊著,努力地以虛軟的雙臂擐抱住他。「來人!快來人啦!」

  「別費事了……」槐月強扯起笑容,「我的傷太重了……」

  飛燕不斷抽泣道。「再重的傷都一定能醫的!」

  「沒得醫的……除非有高明的大夫……」

  「高明的大夫?御醫呢?是啊!本宮立刻送你到宮中讓御醫醫治!本宮這就喊人過來!快來人——」

  「呵呵……好久沒聽你自稱本宮了……」

  「你……嗚嗚……你不是最不愛聽我自稱本宮嗎?那就快振作起來罵我啊!」

  「好……振作……我有話要告訴你……」

  由於失血過多,體力不斷流失,槐月真的很想就此撒手不管一切,但飛燕的聲聲呼喚猶如繫住他的繩索,不時拉扯著他,逼他回神。

  「我……欺騙……」字已不成句,但槐月仍努力地想告訴她一切的事實。

  這時,外頭又響起了一片嘈雜聲。

  他心中一凜。是耿府的士兵?

  「啊!在這裡,公主及侍衛長他們都在這裡!」不是耿府的士兵,是皇宮中的侍衛,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彷彿充滿了整幢府邸。

  飛燕大喜,雖然仍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槐月有救了。

  「來人!快來人啊!快將槐月送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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