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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清]愛人知名不具(尋愛啟示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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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6: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愛人知名不具(尋愛啟示4) 作者:湛清

她真的是太丟臉、也太沒用了!去看牙看到嚇得昏倒,
而那牙醫還是自己以前瘋狂暗戀的學長,慘兮兮啊~~
難道她的桃花運真的那麼差嗎?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跟他……
這麼甜美可口的小學妹,竟然會需要四處張貼「尋愛啟事」,
有沒有搞錯啊?還發到他的牙醫診所來,
根本是自己自動送上門來嘛!不享用怎麼對得起自己?
雖然他平常看起來的確一副斯文無害的樣子,
但只要是他想要的從沒失手過,
何況這個小學妹讓他有想當大野狼的衝動,
他第一次這麼動心,一定要拐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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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7: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宋新羅絕對不是一個膽小鬼。

  她敢站在講台上面對公司一百多個人講述投資理財的技巧,也敢為她的企劃直接面對董事長據理力爭,她甚至不怕鬼,任何鬼片都嚇不倒她。

  可是她有一個罩門。

  吱……吱……吱……

  那規律卻足以教人頭皮發麻的機械聲音響起,宋新羅感覺到自己全身僵硬,心臟跳動得像是要蹦出胸膛了。

  「嘴巴張開。」醫生戴著口罩的聲音有點含糊,但是當他發現她完全沒有意願張開嘴巴時,開始變得不大耐煩起來。「你不張開我怎麼治療?」

  「等一下,你先把那個關掉。」宋新羅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她的心理建設不夠,開始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小姐,我有很多人要看,你不要浪費時間了。」醫生瞇起眼睛,只差沒把她壓回去座位上,硬是扳開她的嘴。

  「可是我……我很怕那個聲音。」她的眉頭整個皺了起來,說得倒是挺理直氣壯的,她不相信只有她那麼怕那機械聲。「再說你還沒看我牙齒,怎麼就知道要開哪個機器,難道你已經打算要拔我的牙了?」

  光想到那個鑽子要在嘴裡頭鑽來鑽去、磨來磨去,那可想而知的痛楚讓她額頭開始冒汗。

  好可怕、好可怕哪!

  「小姐!」醫生猛翻白眼。「你來看牙不外乎是因為蛀牙,那不管要拔還是要治療,總是需要用到機器,難道你不知道嗎?」哪裡來的天兵?

  「可是你要顧慮到病患的心理。」她生氣了。剛開始她對自己的恐懼是懷著歉意的,但是這個醫生非但不體諒病人的恐懼,居然還恥笑她

  她的恐懼是比一般人多了「一點」,他也沒必要用那種鄙視的目光看她好不好?病人也是人啊!

  「我又不是心理醫生。」那醫生再次把手裡的機器弄得吱吱響,磨刀霍霍向著她而來。

  「啊!」她再也忍耐不住,推開那醫生惡意靠近的手,連滾帶爬的下了那個躺椅。「我不看了、不看了!」她拿起包包就往外逃去。

  她不管那個醫生舉著機械鑽頭,下巴快掉下來的模樣有多好笑,她根本沒時間笑,就這樣一路狂奔出牙醫診所。

  奔出了兩條街,宋新羅坐在街角的人行道上喘息,一雙肩膀垮了下來,就連眉毛都快變成八字眉了。

  她牙齒痛了兩天,其實這根本是老毛病了,這顆牙也早就開始造反了,但她寧願忍痛也不敢去看牙醫。終於忍到一個程度,她鼓起勇氣要去牙醫診所「冒險」,結果還真是慘烈。

  她今天特地穿得很輕鬆,跟平日上班的套裝完全不同,又是T恤又是牛仔褲的,還挑了公司附近她觀察很久的一家牙醫診所,誰想到還是敗北。

  希望剛剛逃出來時沒被同事看到,否則她的形象就全毀了。

  「唉呀,好餓喔!」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遲疑了幾秒還是放棄進食的念頭。「不行,就這樣放棄有違我做事的態度。」她握起拳頭,只差沒在額頭上綁條勵志的白布條。

  今天為了去看牙醫,她先是在家裡仔仔細細刷過牙,出門後她又在診所外面培養好久的勇氣,折騰到現在,都下午三點多了,她一粒米也還沒吃到,簡直餓到不行。

  「不行,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顆牙齒搞定。」她堅定地站了起來,一抬頭看到前面幾公尺處就有一家牙醫診所。「不用選了,就這家吧!」

  宋新羅再也不給自己後悔的時間,直直地往那家診所去。

  「小姐,哪個醫生可以馬上給我看診的,請幫我掛號。」她掏出健保卡給櫃檯的護士。

  「啊,很痛是不是?」護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個眼神差點讓宋新羅感動得痛哭流涕。嗚嗚,終於有人能體會她的痛苦了。

  「因為我很怕看牙醫,所以請幫我找一個……你知道的……」宋新羅想到剛剛就是在前一家診所躺在那冷冰冰的椅子上等待太久,才會勇氣盡失的。

  「沒關係,這種狀況我瞭解。」護士小姐正要轉身去情商看哪個醫生可以先幫她看診,她身後不遠處的男醫生就走了過來。

  那個醫生很高,大約有一米八,但是看起來頂斯文的,那及肩的發有型地襯托出他那深邃的眼睛,至於其它的臉都被口罩遮住,所以無從觀察太多。

  雖然才簡單的一瞥,她卻沒辦法移開目光,那雙眼睛彷彿有著某種魔力,在乍見的剎那就奪取了她的呼吸。

  她微微地喘息,卻不是因為太緊張於等一下牙齒治療可能會帶來的疼痛。

  她沒辦法瞭解為什麼,就算那雙眼睛很好看,也不至於用這樣會摧折人心魂的方式奪取著她的意志啊!

  「袁醫師,太好了。」護士小姐一臉欣喜地看著宋新羅。「袁醫師很溫柔的,你不用擔心,證件給我,你先去看診。」

  宋新羅看著那醫生帶著笑意的臉,忽然覺得有點暈。她扶著旁邊的牆壁,覺得耳朵裡面忽然一片空白,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袁醫師帶著她在一張診療椅坐下,只見他溫和地問:「哪邊不舒服?」

  宋新羅才躺到椅子上,就覺得全身發冷,她必須雙手緊握住把手才能克制逃跑的欲望。

  「右邊下面的臼齒,醫、醫生……我可不可以全身麻醉?」宋新羅眼睛忍不住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看起來好漂亮喔,那種黑是帶著深藍色的黑,彷彿不見底水悠悠地閃動著波光,讓她都快要被吸進去了。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不知道其它五官是不是也一樣好看?

  不過為什麼那眼睛看起來很面善,好像曾經見過這麼一雙眼?

  她很努力地想要想起來,可是四肢僵硬,心臟狂跳,渾身開始冒冷汗,她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哪!再說,躺在這張受刑椅上,她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這醫生的長相跟他看起來很面熟?

  她一定是因為太害怕而即將徹底瘋了。

  明天開始,公司恐怕將會發現那個投資室的年輕經理因為看牙醫而瘋狂,導致無法上班。

  「你真的很害怕呀?」袁裴熙放下手裡的鏡子,好笑地看著她。「你先放輕鬆,看牙醫沒有人作全身麻醉的。」

  他從她一進門就注意到她了。

  這女孩看起來有點面熟,但是引起他注意的是她臉上那種恐懼與決心交錯的神情。他看過很多害怕看牙醫的病人,但沒有看過這麼誇張的。

  不過看得出來,她非常努力地想要克服這個恐懼。她的努力讓他有點感動,所以當護士小姐在尋求幫助時,他忍不住就跳出來自願幫她看診。

  現在他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兩眼--

  她有張白淨的臉,黑色的頭髮垂放在身後,寬大的T恤罩住她細瘦的肩膀,那躺在診療椅上的模樣,看起來單薄又無助。

  他見過不少柔弱的女人,那需要人保護的模樣楚楚動人,卻從來沒能吸引他,真正瞭解他的人就會知道,對於不關心的人,他可以非常的冷漠,只是這種冷漠被妥善地收藏起來了。

  可是這個女人不同。她有種矛盾的特質,既是楚楚可憐,偏偏又很努力地想要表現出勇敢。她正勇敢地面對自己所恐懼的事物,她的手甚至還緊緊巴著診療椅的邊緣。她讓他不得不對她極度感興趣,甚至覺得被她吸引。

  「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她皺起眉頭,覺得頭又開始暈了起來。「不然你把我打昏算了。」慘了,她居然開始胡言亂語了。

  她看到他眼底溫暖的笑意,他的笑容跟前一個醫生不同。那個醫生是冷笑、嘲笑,而眼前這個姓袁的醫師笑起來居然那麼的溫暖,讓她很難覺得被冒犯。

  「你先張開嘴,我只是要看看你的狀況。我保證我每做一個動作都會先告訴你,得到你同意才動手。」袁裴熙保證道,對自己的耐性感到意外。

  「不可以騙我喔!」她終於用她的意志力命令自己張開嘴,她感覺到他的手堅定的拿起器具在她口中檢查著。

  那幾秒鐘感覺好像過了一輩子。

  「嗯,是蛀牙,需要做根管治療,你這應該很痛吧?」都蛀成這樣了,虧她真能忍耐。可見得她的恐懼有多麼深,寧願被牙痛折磨也不願看醫生。

  「根……根管治療?你是說抽神經喔?」她嚇得眼睛瞪得好大。

  「我先把表面清乾淨,然後再開始治療,如果太痛,我會幫你打麻藥,不過全身麻醉是不可能的。」袁裴熙也不想要話中帶著笑意,但他實在忍不住。

  「可是打麻藥也會痛啊……」她痛苦地瞇起眼。

  「痛一下就好了,我先幫你清理表面的……」他才拿出工具,身體都來不及完全轉正,就發現那個小鬥士眼白一翻--

  昏倒了。

  「袁醫師,這是病人的資……」護士小姐拿著病歷過來,看到昏倒在診療椅上的宋新羅時,嘴巴張得大大的,一時間居然合不起來。

  袁裴熙無奈地歎了口氣,幫人看牙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緊張到昏倒的病人。

  真是敗給她了。



  宋新羅眨了下眼睛。

  她用力地眨了大概有十下吧,眼前的景色依然沒有改變。這麼說來,這不是夢嘍?

  室內的燈光並非很亮,但敞開的窗戶外那昏黃的天色讓她曉得現在應該是傍晚。抹了抹臉她爬了起來,頓時腦筋一片空白,對於這是什麼地方以及自己為何在這邊,完全的沒有概念。

  「啊,你醒了啊?我想你也該醒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那個聲音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宋新羅猛地轉過頭去,這才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杯子,杯子裡面的飲料還在冒煙呢!

  她呆愣愣地盯著那張好看的臉,足足發了幾秒鐘的呆。

  他的五官挺深的,給人一種俊朗的感覺。他的唇不太薄也不太厚,那模樣彷彿天生適合帶著微笑。他那及肩的發顯示出他飄逸而帶點不羈的性格,除此之外,他給她一種非常面熟的感覺。

  「我怎麼會在這邊?」為什麼一覺醒來就有個可口的帥哥對著她笑?難道她還沒醒?她記得今天她休假,然後她去看牙……啊,天哪!他是那個牙醫……

  「想起來啦?」袁裴熙看她驚訝得嘴巴大張,笑著把手裡的杯子遞給她。「你一定是血糖太低,喝點奶茶吧!」

  他今天會把昏倒的病人帶回樓上住所,就連護士小姐也很訝異。因為大家很清楚,有別於他無害而溫和的表情,他也是那種能冷冷拔掉搞怪病人牙齒的醫生。有一次診所來了一個大哥,對他大呼小叫的,沒多久之後就在當場慘叫連連。因為袁裴熙故意把麻醉藥量減半,讓病人拔牙時可以「享受」一不過程。

  而至於平日那些緊張過度的人,他也只是對人家很溫和的笑,但是拔牙時照樣不手軟,結束時也是溫和地笑笑,然後轉身馬上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當今天他把這個昏倒的女孩抱上樓,就引來了護士小姐的好奇張望。

  「謝謝。」她困窘著接過來,手指頭還跟他勾住咖啡杯的手指小小的糾纏了一下,害得她心一慌,差點讓奶茶濺出來了。「我……一定給你們惹麻煩了,當牙醫這麼久,你大概沒見過我這種怪物吧?」

  居然昏倒?天哪,在一個她感覺那麼有好感的醫生面前昏倒,真是糗上加糗。

  「你不用太介意,因為今天晚上是診所公休,所以我就先把你安置在這邊,希望沒有冒犯你。」有別於她的困窘,袁裴熙一派的輕鬆,他在沙發上坐下,端起另外一杯茶愜意地喝了起來。

  雖然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但宋新羅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袁裴熙,她總覺得他非常面善。「我這樣問一定很冒失,可是我是不是認識你?你姓袁……學長!」

  她的嘴巴再度大張。

  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狀況下遇到多年不見的人。

  她原本平靜下來的心跳這下又開始造反了,幸好現在手上沒有拿著茶杯,否則她一定會再度出糗的,她的手甚至顫抖了起來呢!

  她偷偷地用左手握住右手,卻發現自己還是抖得有點誇張,只好把手塞到臀部下面壓著,以免被發現自己的失態。

  怎麼會是他那個她曾經那樣魂牽夢縈的一個人。她不該認不出他的,那張臉她在夢中複習過多少次呀!

  鎮定、鎮定,一個人要是一天昏倒兩次,那就真的太多了。

  「學長?」袁裴熙微蹙了下眉。「你是我T大的學妹?宋新羅?你是那個老是戴著眼鏡的新羅嗎?」他是真的非常訝異,宋新羅的模樣變了許多。

  那個學妹老是安安靜靜的,戴著一副眼鏡,而他們辦的活動她總是會參加,在社團算是個很活躍的社員。

  只不過她好像才念一年就休學了,從此後熱門音樂社還真的少了一個必然參加活動的好社員呢!

  「是啊,我是宋新羅。」她開心地說,感覺自己的緊張退去了一些。「我早該認出來的,你沒有太大改變,除了頭髮變長很多之外,其它沒什麼改變。」還是一樣好看,只是多了幾分成熟的男人味,讓她一時昏了頭,沒有馬上認出他來,否則她怎可能認不出他?

  他曾是她大學時代最瑰麗也最美好的一個愛戀啊!雖然只是暗戀,但是她還是很小心的把他收藏在心裡面,成天期待著能見到他,過著一種酸酸甜甜的日子。

  「可能是我戴著口罩的關係吧!」袁裴熙開朗地笑著,他沒想到新羅完全變了個模樣。

  她現在看起來亮眼多了,人也比較活潑,沒有以前那麼文靜。

  光是從她踏入診所就引起他注意力這件事情,就顯示出她的確和以前有那麼點不同了。

  想不到她是那個可愛的小學妹啊!這讓他先前為她看牙時因她而莫名鬆動的情愫再度被勾動。

  「真的好巧喔!」新羅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的心裡頭充滿著各種滋味,一下子開心、一下子又憂鬱起來。能見到曾經那麼喜歡的男生,她當然開心,可是居然是在這種狀況下重逢,她也不免懊惱。

  「你有沒有其它事情?不然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袁裴熙看到她喝完了奶茶,馬上提議。

  「嗯,好啊!」新羅忽然有點後悔,真希望自己是穿著好看一點的衣服,當初她為了讓自己輕鬆,所以穿得非常休閒,誰想到會遇到他?

  不過現在想那些也沒用,如果當初她穿裙子,昏倒在那邊肯定更難看。天哪,她大概一輩子都無法洗刷這種恥辱了。

  袁裴熙顯然也對這一帶很熟悉,他帶著她下樓,找到一家不錯的餐廳,一起吃咖哩飯。

  「原來剛剛那是你的住所啊?工作的診所就在樓下,滿方便的。」看著眼前送上來的咖哩飯,宋新羅覺得肚子已經餓到不行了。

  「對啊,因為我有點懶得找房子,乾脆一次搞定比較方便。我跟其它兩個醫師合作弄了那個診所,今天是星期三,晚上公休,其它的晚間時段是由我們三個輪班的,所以你下次要找我看牙要搞清楚時間喔!」他還在記掛著她那顆沒有處理的蛀牙。

  「學長,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我的牙齒了?」她滿嘴的咖哩飯,還是忍不住翻白眼。

  「好,先不提,你好好吃頓飯吧!看你這麼瘦,真像會被冷風吹跑似的。」袁裴熙忍不住嘮叨她兩句。

  「亂講,我很會吃的,你一直叫我吃可別後悔喔,等一下付錢的時候可能把你嚇到。」她故意大口大口地吃著,虛張聲勢。

  袁裴熙忍住嘴邊的笑。「好,那你還是別吃太多好了。」

  兩個人在說說笑笑間很快的吃完了咖哩飯,餐後飲料才上來,她就覺得自己力氣又回來了。

  「你怎麼會到這邊來看診?住在附近嗎?你現在在做什麼?」袁裴熙問。

  「我公司在這附近,今天是特別休假出來看牙醫的。可是不瞞你說,在去你那邊看診之前,我已經在別家診所丟臉過了。」她吐了吐舌頭說。

  「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眼底發亮,非常感興趣。

  看到他那表情,宋新羅忍不住瞪他一眼。「你看起來一副準備好要聽笑話的樣子。」

  「怎麼會呢?」他舉起手無辜地說,然後伸手抹了抹臉,這下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嚴肅。「這樣夠誠懇了嗎?」

  新羅差點噗哧笑出來。

  「其實沒有太多故事,比起昏倒來說,推開醫生奪門而出應該還算小Case吧?」她看到他正經的表情產生裂痕,擺明了就快要笑出來了。「唉呀,都是那個醫生,還沒輪到我就叫我躺在那個冷冰冰的椅子上等,至少等了二十分鐘,光那段時間我就已經抖到不行了,結果他才一坐下就馬上拿起電鑽……」

  「哈哈哈……」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真想看看那個畫面,更想看你逃走後那醫生的表情。」

  「袁先生,請你自重。」新羅抿著嘴瞇著眼警告。

  袁裴熙還是哈哈笑著,絲毫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

  後來,她索性不理他,任他笑個夠。

  結果他才笑完,就馬上站了起來。「走,我們去完成那個不可能的任務。」

  「什麼不可能的任務?」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新羅被拉著去結帳,然後一路被帶回去那間診所。

  袁裴熙才一打開大門,馬上把門鎖了起來,這才點亮診所裡面的燈。

  「學長,你要幹麼?」如果不是太瞭解他,還會以為他鎖門是為了幹什麼不軌的勾當呢!

  「為了防止你二度潛逃,所以我先鎖住門。」袁裴熙走過去櫃檯那邊開了抽屜,然後掏出一支新的牙刷給她。「去刷牙吧!我們今天就把你那顆頑固的牙齒搞定。」

  「什麼?你還要弄我的牙齒」宋新羅震驚地看著他。在知道他是她仰慕的學長之後,還要她渾身發抖的躺上診療椅丟臉嗎?

  「既然你逃出那家診所後又來我這邊,表示你真的是一個有恆心有毅力的人,我一定會幫助你完成的,乖,快去刷牙。」袁裴熙說著把她推向洗手間去。

  「可是我……」完蛋了,她又開始抖了起來。

  儘管如此,她還是半推半就的進了洗手間,然後再度很認真地刷了每一顆牙齒,包括那顆正在造反的蛀牙。

  可是刷完牙之後她卻沒有馬上出去,光是停在廁所緊張的發抖。

  天哪,怎麼會這樣?等一下她要在他面前張開嘴巴給他看爛牙喔?還有比這還要不浪漫的嗎?跟一個優質男人單獨相處,她除了吃飯喝咖啡以外,還可以想出一百種活動,可是治療蛀牙絕對不會是其中的選項之一。

  她感覺自己又緊張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拿起放在馬桶旁邊的刷子,開始刷起了馬桶。

  萬一他覺得她很沒用,那怎麼辦?

  她刷了又刷,順便噴了一點清潔劑進去。

  萬一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想見到她,那怎麼辦?她還好想再見他耶!

  刷完之後壓了一次水,水沖乾淨後果然光亮無比。嗯,她刷馬桶的技巧還是沒有退化。

  「天哪!」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了,放下手裡的馬桶刷。「宋新羅,學長在等你,你在幹麼?」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每次只要一緊張,她就會開始打掃。在家裡面有很多可以掃,可是在外面當然就是廁所最常被她掃到,所以她那刷馬桶的技術完全是這樣練出來的。

  可是現在不是刷馬桶的時間啊!

  硬著頭皮,她終於從廁所摸出來,才一踏出來她就愣住了。

  窗簾已經被拉上,室內放著優雅的古典鋼琴演奏曲,那感覺是那麼的舒適,那麼的安祥。

  「來吧,別緊張,聽聽音樂放鬆一下,然後我們再開始。」袁裴熙已經卷高襯衫的袖子,露出他結實的小麥色前臂。

  她頓時覺得他站在那邊對她笑的模樣好……溫柔。

  呆呆的,她緩緩地走到他身邊,然後在他的牽扶下,躺上那個不再冰冷且墊著毯子的椅子。

  就這樣,在她對著那雙會催眠的眼眸時,不知不覺地完成了她第一次做根管治療的創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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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7: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新方集團大樓二十三樓是總裁的辦公室。

  宋新羅穿著合身的套裝,讓她原本細瘦的身形顯得下那麼單薄,踩著兩吋高的高跟鞋,手裡拿著剛給總裁報告過的這一季投資規劃,緩緩地走出總裁辦公室。

  「新羅,過來這邊坐一下。」總裁秘書趙健雅一把拉過她,臉上還掛著藏不住的笑容。

  「你為什麼這樣笑?」新羅有點提高警覺,上次趙健雅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是幫她報名了豐胸課程。

  說起趙健雅,真的是他們新方集團的奇葩,沒有一個秘書像她這麼怪的。光她的打扮就夠驚人了,那頭燙著大卷的頭髮染上大紅的顏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比較像是老闆的情婦。

  加上她性格又是衝動加浪漫型的,身為她好友的宋新羅常被她搞得神經衰弱。

  今天趙健雅又幹了什麼好事呢?

  最近她的刺激已經很夠了,先是為了一顆牙做盡了丟臉的事情,後來又遇到以為一輩子再也見不到的學長,然後做了她第一次的根管治療……

  現在她想起那過程,滿眼都是學長溫柔的臉,好像不大記得他是怎樣搞定她的牙齒的。唉。直到前天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耍花癡的能力。

  「啊,中午休息時間快到了,我們乾脆一起去吃飯。」趙健雅開心地拿起抽屜裡的皮夾,挽住宋新羅的手,一副打算長談的模樣。

  趙健雅是宋新羅在新方集團中最要好的朋友,只是有時候她做事情的衝動,常讓在公司看來頗能幹的新羅瞠目結舌。

  她常覺得總裁大人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無情,不然怎麼到現在還用趙健雅當秘書呢?如果說哪天健雅幫冷冷的總裁大人買本「情愛指南」之類的書,她也不會太訝異的。

  趙健雅的腦袋瓜子總是轉著她想都沒想到的念頭。

  「我得先把這些公文放回去。」宋新羅舉了下手裡的公文夾。

  「那我陪你下去吧!」趙健雅勾住她的手,一起搭電梯下去二十二樓。

  新方大樓的二十二樓屬於投資部門所有。這個部門專門處理新方集團的盈餘,將其轉投資來賺錢,所以直接對總公司以及總裁負責,在這棟大樓中彷彿有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

  當然,新羅之所以能進來這個團隊,她的能力自然是最大的原因。對於數字跟各種報表,她簡直可以說是行家。甚至連朋友一起出去吃飯喝茶,如果一天去很多攤,然後每個人的消費又不一樣,帳目有時候會亂得可以,這時候她就派上用場了。

  她的朋友都知道,宋新羅比一台計算器更好用。

  「你今天這麼熱情,讓我覺得毛毛的。」宋新羅一邊回到辦公室放好東西,一邊還努力轉頭觀察著趙健雅的表情。

  「你疑心病太重了,我是你朋友,就算做了什麼也不會對你不好,你毛什麼毛?」趙健雅抗議地嘟起嘴。

  新羅偷偷的翻了個白眼,表示不以為然。

  於是,在趙健雅的催促下,兩個人就到公司附近的餐館吃飯去了。

  「新羅,這個咖哩飯好好吃喔,你怎麼知道這家店?我從來不知道我們公司附近有這種店耶!」趙健雅塞了滿嘴的飯,還是努力地想說話。

  而新羅卻想起了袁裴熙朗笑的模樣。

  他笑起來眼角有一條紋路,顯示他平日是那種會開懷大笑的人。他向來都那麼的出色,像是一個發光體,又像是一個會把各種吸引力聚積過來的磁鐵。以前的社團中,有很多同學跟學姊都是衝著他加入熱門音樂社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她從來不曾奢望過自己的暗戀會有實現的一天,畢竟在大學裡,他身邊比她漂亮、比她優秀的女孩子比比皆是。

  可是昨天當他對著她溫柔地哄慰,讓她克服內心的恐懼之後,她居然有種奢望在內心蠢蠢欲動!

  她想要他一直對她那樣溫柔的笑。

  她知道學長只是好心,可是她還是很期待再次見到他。唉,暗戀這門課程也真辛苦,相處得愈多,欲望也愈多,恐怕會愈來愈無法做個快樂的暗戀者。

  「有朋友帶我來的,這家的飯便宜又好吃喔!」新羅回過神來,揮去那張今天老是在眼前出現的男性臉龐。

  「對啦,你要多多擴大你的活動範圍,不要成天跟那些數字為伍,否則你的桃花永遠不會開。」趙健雅邊吃著飯邊指導她。

  「我的桃花從來沒開過,又何必再管它什麼時候要開呢?」她真正希望的桃花不開的話,其它的桃花開滿天也沒用啊!

  更別說她宋新羅的桃花運實在少到不行,就連那種沒營養的爛桃花也沒開過。

  「關於這一點,新羅,我做過很大的研究。」趙健雅抹了抹嘴。「你看你長得也頗清秀可人,雖然不是絕世美女,可是也很能見人。更別說你的學經歷一把罩,年紀輕輕事業也算是小有成就,為什麼就是沒桃花呢?」

  新羅聳了聳肩。「你這是在問我,還是在敘述事實?」

  雖然她不覺得沒有男朋友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健雅老是在她旁邊叨念,她也會偶爾想一下這個問題。

  「唉呀,這是我的開場白啦!」趙健雅喝了口水,這才繼續講。「因為你有兩種矛盾的特質。」

  「什麼矛盾的特質?」這回新羅倒是被勾起興趣了。

  「你呢,在工作的時候精明到不行,對於你專業領域的東西說不退讓就不退讓,所以在公司裡面,有的男人就會被你嚇到,不敢追你。」

  「工作就是工作,幹麼被我嚇到?我說的都是事實,從來不捏造,有什麼好嚇到的?」新羅滿頭霧水。

  「拜託,你是不是對於自己的傑出跟優秀一點感覺都沒有?很多男人打滾了好多年,都不見得有你這種犀利的判斷,不然你以為總裁為什麼特別尊敬你?」

  「有嗎?總裁本來就是很客氣的人,不是嗎?」她每次跟老闆說話,老闆都很認真聽,他應該是對誰都這樣吧?

  「絕對不是。」健雅加重語氣說。「我當他秘書那麼久了,每天都會看到有人被他罵到臭頭,你居然會說總裁本來就是個客氣的人。我就說你這人對自己的狀況太沒有知覺了。」

  「可是這跟我的桃花有什麼關係?」新羅的組織能力還是滿強的,沒忘了要把話題拉回。

  「當然有關係。這樣就嚇退了大半的男人了啊!」趙健雅繼續說明她的理論。「而偏偏你又有另外一面,就是很迷糊的一面,對於一些生活週遭的事情,有時候遲鈍到不行,這樣又打敗了另外一半的男人。所以想要溫柔女人的看到的是你的能幹,想要敏感女人的看到的卻是你的遲鈍,這樣當然就……」

  「這就是我的桃花總是不開的原因嗎?」新羅非常認I具地看著健雅,見到她慎重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你可以去寫篇論文,修個碩士學位了。不然改走演藝圈應該也不錯,當那種雅雅夫人之類的名人好了。」

  虧她真能說,這些事情還真要她花時間好好研究?

  「你不要不當回事啦!」健雅見她一臉不以為然語氣又急了。「奇怪,我是你媽呀,還要擔心你有沒有男朋友,上次給你介紹一堆你又不要……」

  「不是我不要,是他們不要我的。」新羅趕緊否認。

  「你吃飯時跟人家說沒幾句話,再有熱情的人也禁不起。」健雅鼓起腮幫子抗議。

  「所以你就別擔心我了。」新羅下了個趙健雅絕對不會滿意的結論。

  「那怎麼行?為了你的幸福我都豁出去了,即使昨天發傳單發到很晚,回到家都沒力氣卸妝,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今天還差點遲到……」健雅叨叨絮絮地念著。

  「你說什麼傳單?」新羅開始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唉呀,也沒有什麼啦,你不用太感動。」健雅倒是臉紅了起來,不過眼神中又有種得意的神態。

  這讓宋新羅心裡大呼不妙。

  「你究竟做了什麼讓我感動的事情?」新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要知道答案了。

  「也沒什麼,就是幫你做主動的出擊啊,既然桃花不來就你,你就主動去找桃花啊!既然你不主動,那我就幫幫你啊!」趙健雅邊說邊從皮包裡面抽出一張A4大小的紙張。

  新羅趕緊接過來,這一看差點沒口吐白沫--

  尋愛啟事非常大的四個字,還用花俏的字體打出來)

  尋找真心人--茫茫人海中,或許你正是我那失落的一角。你是不是也常覺得有所欠缺?覺得生命不夠完整?那麼或許你正是我的那一角。

  趙健雅看到新羅的手抖了抖,以為她是興奮得說不出話來了,接過單子又開始得意地說:「你看,我把你的名字跟各項優秀的條件都寫出來了,附上你的E-mail,明天開始。那些男人的履歷就會如桃花般飛入你的信箱,這樣無論是好花壞花,你都可以自己挑了。」

  「天哪!」新羅把那張紙捏起來,不知道要捏死趙健雅比較快,還是揉碎眼前的紙張。「說,你只有做了這一張,沒有別的了。」

  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奢望,她還是捉住健雅猛問。

  「當然不是,我拿到附近好幾家店去發,我本來要貼在電線桿的,可是現在不能亂貼傳單,會被開罰單,我怕連累到你,所以不敢貼。」

  「你發了哪些地方,快點告訴我。」宋新羅決定要先去亡羊補牢。

  「嗯,就我們常去的那家小火鍋店,還有街角的書店跟附近的牙科診所。我都是跟櫃檯人員商量,借我放在櫃檯讓人家索取,我今天會再去補一些,說不定都被拿光了。」

  「不准再拿去!你馬上去把那些單子拿回來,跟人家說這是開玩笑的。」新羅非常正經地說。

  健雅終於發現她的反應跟開心實在相差太遠了。「我……太莽撞了是吧?你不高興了?對不起,新羅,我只是覺得人要積極一點,我怕你再這樣下去,到三十歲還是一個人。」

  看到健雅眼裡的水霧,還有她的歉意,新羅也發不出脾氣了。「可是這種方式我不能接受,能不能請你去把單子拿回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健雅還是覺得很可惜,不過新羅都已經表示得這麼堅決了,再說她確實太過衝動,應該先跟當事人商量的。

  只是她覺得新羅是個很好的女人,應該有一個很棒的男人來疼愛她,這樣才對。她都替新羅的缺乏男人緣抱不平了起來。

  「等等,你剛剛說你去發了牙科診所,哪一家?慘了,怎麼會是牙科診所呢?」萬一被學長看到,那該怎麼辦?

  「牙醫耶,收入很高喔,當然要去發一下啊!」健雅還在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你快跟我說是哪一家?」新羅的心臟都提到喉嚨了。

  「我不大記得哪一條街了,但是是在隔我們公司大概兩、三條街的地方,一家叫做什麼快樂牙醫診所的。」

  「快樂牙醫診所?!」新羅驚叫一聲跑了出去。

  「新羅,你要去哪裡啊?」健雅看著新羅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還很好奇地自言自語。「嗯,不尋常,一定有什麼事情。」

  反正下次再逼問她,現在先去付帳,然後去收拾善後,把那些單子盡量要回來吧!



  宋新羅踩著兩吋高的鞋子跑過兩條街,她的大動作差點將身上的裙角給扯裂。當她衝進快樂牙醫診所時,原本夾在腦後的頭髮都有點亂了。

  「小姐,請問一下……」新羅靠著櫃檯喘息,她沒有記錯,學長這家診所確實叫做快樂診所。

  「你慢慢說,小心嗆到。」好心的護士小姐還沒有認出她。因為她的打扮大大的不同了,否則應該早被認出來了。

  「昨天有沒有一個頭髮燙大卷,然後高高的女孩子拿一些傳單來這邊發?」新羅壓低聲音,順便掃了下室內,發現袁裴熙並不在現場,暗自鬆了口氣。

  她希望她還來得及,希望學長沒看過那張傳單。

  天哪,她在這邊丟的臉還不夠嗎?為什麼好死不死,健雅挑到的又是這家診所呢!這難道是她逃不開的怪命運嗎?

  「傳單?啊,你說那個影印的粉紅色單子,那個尋愛啟事是吧?」護士小姐邊說唇邊還帶著笑。

  新羅暗自呻吟。「對,那是我朋友開的一個玩笑,我可不可以把它要回來?還是……被拿光了?」

  「沒有,我忘記擺到櫃檯了,本來想說等一下再拿出來擺的。其實這個創意很好耶,現代人就是要主動積極的求取自己的幸福,我看到傳單時好佩服你喔,原來你就是那個女主角……」

  「這不是我弄的。」新羅吞回去唇邊差點逸出的呻吟,現在真後悔剛剛沒先掐趙健雅兩下。「這只是一場誤會,一個玩笑。」

  護士小姐從抽屜拿出那迭傳單,還拿在手上研究著。「這文字寫得很好耶,很有浪漫的感覺……」

  「謝謝你。」新羅一把抽了過來,真想當場毀屍滅跡,可惜那一整迭還真有點厚度。想撕掉需要一點力氣跟時間,還是帶回去用碎紙機絞碎好了。

  「啊,新羅,真的是你。」一個爽朗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打算。

  「學長!」新羅一慌,手裡的傳單差點散落。

  「那是什麼?」袁裴熙好奇地問。

  「沒什麼,一些不要的傳單。」她用力地將那迭傳單捲起來,然後死命地捏緊,彷彿他要是敢嘗試拿取,她會把那些紙捏碎,甚至是塞進嘴裡吞掉。

  「喔,你是來找我喝咖啡的嗎?」袁裴熙轉了個彎問她來的目的。

  「呃,我是來跟你確定一下晚上看診的時間。」她的牙齒已經做了治療,現在就等著套子做好,再把她原來的牙齒磨小,然後將套子裝上去,就可以完成治療了。

  但因為她還是會緊張,怕在大家面前又做出丟臉的事情,所以袁裴熙跟她約了等九點門診結束再過來看診。那時候就算昏倒,也只有他一個人看到。

  「是今天沒錯,你九點過來吧,如果想先過來等也可以。」袁裴熙說。

  「好,那我會準時過來的。」新羅趕緊答應,其實她記得很清楚,根本不是來確認約診時間的。「那我先走了。」

  「等等,都來了喝杯咖啡再走吧!進來。」袁裴熙對她招了招手,居然就開始往診間後面走。

  「學長……」新羅遲疑地喊,見他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只好趕緊跟上。

  沒想到經過診間之後,進入後面的空間時讓她有種驚詫。

  那是一間小客廳,有個小小的吧檯,另一端擺著電漿電視跟整組的音響設備,而那組沙發看起來舒服得就像可以躺在上面睡覺。

  「這是我們休息放鬆的地方,隨便找個地方坐。」袁裴熙招呼著,開始動手幫她倒咖啡。「要糖跟奶油嗎?」

  「糖不用,奶油球要兩顆。」新羅看著他走到吧檯倒咖啡,很自然地走過去,

  也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落坐,但是那椅子太高了,她的鞋跟拐了一下差點滑下來,幸好他眼捷手快,一把握住她。

  她輕呼,抬頭想說聲謝謝,卻發現他的臉離她好近喔!她的聲音頓時全卡在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又掉進那雙眼眸的洪流當中了,剎那間她根本無法移動身體,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握著她手臂的那隻手的熱度。

  她的身子也跟著發燙了起來。

  「小心一點啊!」他盯著她白淨的臉龐緩緩地說,手卻不急著放開她,反而順勢搭著她身後的桌子,傾身倒咖啡。

  他的身體離她好近喔!

  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乾淨的肥皂味,跟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沒有碰到她,可是卻讓她覺得比搭雲霄飛車還刺激。

  她幾乎是屏著氣息等他完成倒咖啡的動作,然後在心裡面拚命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學長不可能是對她有意思,不要胡思亂想之類的話。

  袁裴熙倒好咖啡,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打正身子,在她旁邊坐下。「其實我今天已經喝兩杯了,可是還是忍不住。」

  「聽說喝太多咖啡對身體不好,學長是醫生應該知道。」新羅喝了口咖啡,被那溫順的口感給吸引了。嗯,真香,真順,真好喝。

  「我知道啊!」袁裴熙回答得理直氣壯。「可是人生苦短,難得有一、兩樣能讓人快樂的事情,又何必百般拘束自己呢?如果喝咖啡會少活五年十年,這我倒還是寧願少活那幾年,然後貪圖這一刻的享受時刻。」

  說話間,他喝了口咖啡,忍不住瞇起眼睛,露出一種很享受的表情。

  新羅被他逗笑了。「哈哈,學長的人生觀也挺有趣的。不過說歸說,我也是很愛喝的。」

  「真的嗎?那以後常來吧,我這邊別的沒有,好咖啡可少不了。」袁裴熙笑著說。

  這樣算是一種邀約嗎?新羅的心跳又加快了兩拍。

  她強自壓抑下那種總是在失序的感覺,為什麼只要碰到袁裴熙,她就會變得很容易慌亂,很容易激動,又很容易……心動?

  唉!再這樣下去,想不繼續出糗都很難。

  「說不定我會當真跑來喔,我工作的地方就在後面兩條街而已,穿巷子五分鐘就到了。」新羅露出笑容,故意打趣地說。

  「那正好啊,很方便。你在哪棟大樓上班?上次都忘了問你做什麼工作。」袁裴熙彷彿滿高興的樣子。

  「我在新方集團工作,那棟大樓你知道嗎?」新羅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咖啡,嗯,味道真的太棒了。

  「知道。很高很現代的大樓,新方集團很賺錢,嗯,不錯。」

  「我在投資部門工作,主要是將集團的盈餘作各種投資,好幫公司賺更多的錢。」新羅簡單地解釋。

  「聽起來很厲害。你以前就一副很會唸書的樣子,果然挺有成就的。」袁裴熙一點都不吝於讚美人家的成就。

  「也還好啊,學長會不會覺得我……太過能幹,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忽然想到剛剛健雅的分析。

  「為什麼太能幹就會讓人喘不過氣來?」袁裴熙是真的一臉不能理解的模樣。

  「沒有,只是有人這麼說……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這一點倒是真的。新羅也見過幾個活生生的例子。

  「那是沒有自信的男人為自己找的借口。再說一個人的價值又不只在於他賺的錢的多寡,所謂的能幹又是什麼定義?像我在煮咖啡方面很能幹……」他說著還朝她手裡的杯子揚了揚眉,她贊同的點了點頭之後,他笑得更得意了。「可是我調的酒很難喝。」

  「啊?」新羅有點訝異他居然是舉這樣的例子,她以為他會說他很會唸書,或是他賺的錢很多之類的,但是他看起來好像覺得會煮咖啡比較值得驕傲。

  這男人總在不經意的地方讓她驚訝。然後讓她的心忍不住又陷落得更深。

  慘了,她這把年紀還來搞什麼暗戀的把戲,會不會太好笑了一點?

  「所以說,那只是觀點不同罷了,沒必要把那種人的想法擺在心裡,更別讓那個變成石頭絆跌自己。」袁裴熙把話說完。

  「學長,我好羨慕你,總是生活得理直氣壯的。」新羅溫柔地笑了,跟他在一起,總是帶給她不同的視野,現在尤其是這樣。

  只是一個觀念或是一種想法,生命的視野馬上開闊起來。

  她怎麼能不被這樣的男人吸引?

  唉,要不是自己在感情方面太無能,她還真想倒追他呢!

  他說得沒錯。一個人在某方面能幹,在某方面就無能;而她就是在數字方面能幹,在感情方面無能,難怪健雅會急著幫她跳腳。

  「我只是比較自私罷了,我喜歡活得快活,其它的就沒辦法考慮太多。」他聳聳肩說。

  她微笑以對。

  忽然,她的視線對到他身後牆上的鐘,馬上驚跳起來。「啊,超過一點半了,我得回去上班了,謝謝學長的咖啡,掰掰。」

  「別急,晚上記得出現喔。如果你逃掉了,我會去新方大樓逮人喔!」他送她出去。

  「好啦!」她苦笑著,這才揮了揮手,急急忙忙地回去上班。

  袁裴熙目送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移開視線。

  「啊!」櫃檯護士的驚叫聲讓他停住了往回走的腳步。

  「怎麼了?」他困惑地問。

  「我剛剛發現還有另外一迭傳單沒拿到,宋小姐走掉了耶,怎麼辦?袁醫師,既然是你學妹,不然你拿給她好了。」護士小姐將一小迭粉紅色的傳單給他。

  「她剛剛就是來拿這個的?」袁裴熙拿起傳單研究起來,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

  「是啊,她說是朋友開玩笑的,很緊張的樣子。」

  「尋愛啟事啊?嗯……」他撫了撫下巴,順手帶走了那一迭粉紅色傳單。

  護士小姐看著他走開,嘴裡忍不住念了起來。「袁醫師笑得好奇怪喔,好像很高興,又好像有什麼陰謀。」

  不過聳了聳肩,下午看診的病人又開始出現,她也只好回頭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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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8: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宋新羅忐忑不安。

  她下了班之後,不管趙健雅的熱情邀約,拒絕了她去百貨公司週年慶大拜拜的提議,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回家了。

  從六點半進到家門,一直到八點半她出門前往快樂診所,這兩個鐘頭的時間她只做了一件事情!換衣服。

  她差點沒把衣櫃中每一件衣服都翻了出來。穿著套裝太嚴肅,會讓她看牙時更緊張;穿著T恤又太隨便,她不想要自己看起來邋遢;穿著小洋裝又太正式,比較像是去赴約會……雖然她的心情是這樣沒錯,可是那樣做太明顯了。

  不過或許那只是她做賊心虛,學長說不定根本不會發現到她穿什麼呢!

  最後,她在時間快要來不及的狀況下,只好挑了件還滿輕鬆的連身長裙穿,配上一件有點厚度的外套,好讓自己在這深秋季節裡別受涼風吹襲。結果她剩下的時間僅夠她胡亂刷了兩下頭髮,連把它夾起來都沒時間。

  下了車來到快樂診所,宋新羅深呼吸兩口氣。看了看手腕的表指著九點十分,她放心地推開玻璃門進去。

  「你來啦?晚了十分鐘喔!」正站在櫃檯後面翻閱雜誌的袁裴熙抬起頭來說。

  他的視線在遇到她時停住了。

  那件小碎花洋裝讓她年輕了許多,有點寬鬆的設計柔和了白天她那種精明的形象,也讓她單薄的身子看起來有生氣許多。她的發披散下來,蓋在她臉頰旁邊的模樣給她一種脆弱的形象。她看起來有點無助,有點慌張,讓他想拯救她,所以他給了地一個最溫柔的笑容。

  那一個剎那間他清楚意識到她接收到了這一個溫柔,因為她的緊張跟僵硬頓時退去了許多,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光這一個片刻,看到她因為他的笑容而放鬆下來,居然讓他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我是擔心你還有病人沒處理完,所以晚了一點。」她笑著說。「那麼我現在要坐在哪裡?要開始了吧?」

  「你喜歡什麼樣的音樂?」他走過她身邊,忽然停下來問。

  「我喜歡輕柔的音樂,或者是爵士樂。」才脫口說完,她馬上停住。「呃,我很久沒有聽搖滾樂了。」

  以前他們都在熱門音樂社時,社團內最常放的就是搖滾樂,甚至大家還曾經一起去聽過外國搖滾樂團的演唱會。大白天的就去排隊等待,好參加晚上的搖滾演唱會。

  其實那些樂團在嘶吼些什麼她都不大記得了,只知道漫長的排隊時光可以跟學長天南地北的聊天,真是一件快樂到不行的事情。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那試試這個。」他彈了下手指,隨即走到旁邊的音響前換音樂CD。

  沒多久優雅、輕柔的音樂就此飄了出來,那鋼琴的鍵輕輕地敲動,彷彿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輕柔舞動的音符。

  她還在詫異於他的舉動,他已經牽著她過去診療椅坐下,不到半小時,她的牙齒即完成治療,再也不用被蛀牙給折磨了。

  「都不痛耶,好神奇喔!」從診療椅被扶起來時,她還一臉的不可置信。

  「有種賺到的感覺?」他笑著問。

  其實最容易引起痛楚的療程已經結束,最後的工作一點痛楚也不會有,頂多有一點不適。可是他先前故意不說,好讓她對看牙建立更多信心。

  「我覺得音樂也讓我放鬆許多。我喜歡這個音樂,感覺很舒服。」新羅站了起來,手臂上還有他剛剛扶她時所留下的熱度,她盡力地想遺忘那敏感的知覺。

  「是嗎?我以為你還喜歡搖滾樂甚於其它比較溫和的音樂。L袁裴熙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她,那目光似乎是過分專注了。

  她清楚意識到他的目光,心慌地把視線移開,不敢與他四目交接。

  「其實……」她低頭看到他穿著西裝褲的腿,發覺他有雙長腿,以前她就老愛偷看他,果然他還是一樣好看。「我以前就沒有很喜歡搖滾樂,就算有一些比較喜歡的,大都是Slaw  Rock,反而不喜歡Speed  Rock或是Mental味道很重的曲子。」

  「那你為何會參加我們社團?雖然名為熱門音樂社,但那邊瘋搖滾樂的人超過九成,我記得你也常參加我們的活動啊!」

  袁裴熙說話的聲音挺輕柔,聽起來溫和而無害,或許就是這種聲音讓她忘記緊張,所以又抬起頭來看他。

  這一看他那放肆的眼神差點又奪去她的理智。

  「因為……你拿報名表給我,問我『學妹,要不要參加熱門音樂社?」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乖乖點頭了。」

  她永遠記得他站在那社團攤子前的模樣,陽光從他修長的身子後面照射過來,當時已經傍晚了,而他臉上的笑容比那陽光更溫和。她本來只是經過那邊要去另外一棟大樓上課,可是當他望進她的眼底問了這麼一句,她腦門轟地一陣亂,在醒過來時手裡已經拿著報名表了。

  想到當初乍見的那個剎那,或許是當初她太清純,對於感情也太過於生疏,才會把那一秒鐘的奇妙感覺擴大,儲存在記憶的深處捨不得拋開。可是她知道,接下來的這麼多年,她都不曾對其他人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是一種非常清楚的悸動,無法錯識。

  就算當初他們沒有談戀愛,她還是非常的心動,而那種心動還沒有出現在其它人身上過。

  「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嗎?」他這次握住她的手臂,她若再刻意轉開臉就太明顯了。

  她的目光接觸到他,人都還沒從回憶中那個魔幻時刻醒過來,他又用著那過分熱烈的眼神看她,讓她覺得自己所能承受的開始瀕臨極限了。

  若不是他握住她手臂的手太堅定,恐怕她開始發顫的腿會讓她身子軟掉。「我……」

  「那麼如果我說……」他的目光從她眼睛往下移,落在她的唇瓣上,流連了幾秒鐘,這才往回緩緩移動。他的目光像愛撫的動作,而他的聲音低沈得宛若純度最高的威士忌。「『學妹,要不要讓我吻你?』那麼……你也會說好嗎?」

  她聞言身子一僵,感覺到他的臉靠得她那般近,她都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吹拂在她臉上的氣息。

  霎時間她多麼想要投降,只要輕輕地仰起頭,緩緩地閉上眼,那期待中的唇接著就會落到她嘴上。

  她感覺到自己全身有種莫名的燥熱。或許是緊張,或許是出於興奮,正當她眼眸輕合,她也感覺到他一分分地接近她時,鍾發出了整點報時的響聲,牆上的布谷島從小木屋中飛出來咕咕叫著。

  「唉,我討厭那只笨鳥。」他半開玩笑地罵道,她卻早已紅了雙頰。

  新羅無助地低頭捏著自己的手,彷彿忽然對玩自己的手起了莫大的興致。

  袁裴熙深呼吸了一口氣,讓剛剛緊繃的氣氛跟熱度退去。

  正當宋新羅開始考慮要不要說再見離開時,他開口了,語氣中帶點興奮。「我知道一個有很棒音樂的地方,想不想去?」

  「什麼地方?」她乍然揚首,差點撞到他的下巴。唉,他什麼時候又靠她這麼近的?

  「去了就知道。」他對她頑皮地眨了眨眼,隨即轉身關燈跟電器,接著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袁裴熙帶她來到一個高級的鋼琴酒吧,有著現場的演奏,還有慵懶放鬆的氣氛。每一桌都自成一個小天地,既能保有隱私,又能享受服務。

  週五的十點多,夜生活正燦爛,很多人吃過飯之後都會找個地方「續攤」,這個吧的客人以社會人士為多,所以可以省卻很多酒吧給人的那種吵雜跟空氣不良的負面感覺。

  「想喝什麼?」他領著她坐下,一邊靠近她低聲問。

  這邊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倒是鋼琴的聲音飄揚在各個角落,給人一種澄靜的感覺。她馬上就喜歡上這裡。

  「我對酒沒有研究,你有推薦的嗎?」她看著手裡的酒單,一點主意也沒有。

  「你不常喝酒是吧?那我幫你點水果味道重一點的。」他沒有拿著酒單看,直接轉頭跟身旁的服務生低聲說了兩句,很快的服務生就走了。

  室內的空調很舒服,她脫掉外套,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的髮絲披散,無袖的洋裝露出她細緻的肩頭,那小腿邊因著微風飄動的裙擺讓她更添幾分風情。

  他身子往後靠坐在沙發上,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

  酒很快地送來了,她的酒是櫻桃紅色的,喝起來果然很有水果味道。因為他的注視所帶來的緊張,讓她多喝了兩口。

  「慢慢喝,這酒有後勁的。」袁裴熙舉起手裡的威士忌說。

  新羅的臉酡紅了。不知道是酒精的關係,還是她整個人放鬆下來的緣故,她眼睛開始閃閃發亮,彷彿對很多事情都開始好奇起來。「你喝的那個是威士忌?」

  「是,加冰的威士忌。」他點頭,沒有錯過她眼底的好奇。

  「我想喝喝看,可以嗎?我從來沒喝過威士忌。」她瞇起眼睛問,唇邊還浮起一抹嬌憨的笑容。

  那樣的笑容很快地打敗了他。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醉了?你確定要喝嗎?」他有點遲疑。

  正常人應該不會才喝半杯酒就醉吧?他已經盡量選酒精味道不要太重的酒,不過因為混合過,所以很多酒的後勁都頗有威力,這也難以避免。只是後勁沒有這麼早出現的啊!

  「不行嗎?那我自己點一杯好了。」她舉起手就要招呼服務生,他在第一時間攔下她的手。

  「這個酒精濃度很高,你喝小口一點。」他投降了,把才喝了幾口的加冰威士忌塞進她手中。

  她朝他滿意地一笑,舉起那厚實的玻璃杯啜了一口--

  「好難喝喔!」她吐了吐舌頭。「味道好辣,你為什麼喜歡這個?」

  他無言地笑著,遞給她早準備好的乾淨紙巾跟開水。她接過來喝了一大口水,並且擦乾淨嘴角後才將皺著的眉頭鬆開。

  「你說你喜歡抒情搖滾,有沒有特別喜愛的曲子?」他的話題又回到音樂上。

  「嗯,有啊!」她偏頭想了想。「November  Rain吧,我最愛的一首,前面鋼琴的部分也很棒。」

  「Guns  N  Rosses我也很喜歡他們的歌。」他說著伸手拿起桌上的單子跟筆,開始龍飛鳳舞地寫著歌名,然後交給服務生。

  沒多久鋼琴開始演奏出熟悉的旋律,她驚訝地看他一眼,只見他朝她眨了眨眼,頓時讓她很感載。

  尤其當那熟悉的旋律一再敲打著她的腦子,因他而起的悸動也跟著敲打著她的心。

  完蛋了,再這樣下去,暗戀恐怕沒辦法再滿足她。她怕自己會變得貪心,變得想要更多。

  當暗戀增加了貪心,那個眷戀的感覺就不會甜美了,恐怕痛苦也會跟著出現。

  她不確定自己能否承受更多的感情,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堊議自己陷落到這樣的境地。

  她閉上眼聽著那個旋律,腦子裡面飛過的都是與他曾經有過的相處片段。那些畫面隨著音樂閃現,有的快有的慢,但就是無法讓她置身事外,無法讓她平靜。

  當她開始因為內心的情感與回憶衝擊而眼眶中多了水氣,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他專注的目光平靜地放在她的身上,像是不曾稍移過。

  那一刻她有點痛恨他的平靜。

  他的目光就像不讓她有閃躲空間似的,教她無所遁逃。

  就在這種心情的衝擊中,她看到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拉起她來。「我們跳舞吧!」

  她不知道何時換了曲子,不知道她怎樣被他那溫熱的手掌牽引著走向中間的舞池,只知道醒過來時已經在他懷中了。

  他輕輕擁著她,兩人隨著輕柔慵懶的音樂緩緩舞動,他給了她空間,卻也給她一種被保護的感覺。

  這一刻她不想讓腦子想太多複雜的事情,就這樣隨著音樂擺動,波動在那音樂的波動中。

  她感覺得到酒精在她體內揮發,她的身子變得很輕鬆,她的顧己i也變得很輕薄,隨著風輕輕吹就飄走了。

  她靠著他寬大的肩膀,額頭棲放在他肩上,感覺到一種放心。輕輕地吐出一聲歎息,她完全放鬆了下來。

  他擁著她的手緊了緊,這下她也感覺得到他身上的熱度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他,卻發現自己掉進一片海水之中。

  「學長……」她輕聲喚。

  「你不覺得老是叫我學長有點怪嗎?喊我名字吧!」他的聲音低沈,他靠近她耳邊說話,稍早在診所獨處時的張力又出現了,這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名字?」她忽然覺得喉嚨乾澀,在他鼓勵的目光下嘗試著。「袁……學長!」她的臉又脹紅了,彷彿要喚他「裴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任務。

  「有那麼困難嗎?」他揶揄。「還是你忘記我的名字了?」

  她眨了眨眼睛,覺得酒精讓她腦袋瓜子不太管用了。

  他攤開他握在手中的她的手,輕輕地在她手心寫字,指尖在她的掌心畫過,描繪出裴熙兩個字。「這樣……知道我叫什麼了吧?」

  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的指尖帶著微量的電流,否則她手心為何有麻麻的感覺?當他這樣靠著她,低聲說著話,手指又在她手心亂畫的狀況下,她怎麼可能集中注意力?

  更何況她不是不會寫他的名字,只是喊不出口罷了。

  「新羅,閉上眼睛。」他的手指來到她臉上,滑過她的臉蛋,停留在她眼瞼上,像是只飛舞的蝶。

  他有雙魔幻的手。

  她被催眠似的合上了眼,他的唇隨即落下。

  起初只是輕輕的,接著那唇上的壓力增加,她感覺到他的唇冰涼涼地輾轉來回,直到他的舌尖畫過,那溫熱的感覺讓她逸出一抹歎息。也就在那一剎那。他的舌探入了她的唇齒間,用更親密的方式親吻著她。

  她忍不住仰起下巴深入這個吻。

  她整個人彷彿飄在空氣中一樣,她懷疑自己失去了重力,而耳邊的音樂旋律也被她的心跳聲給淹沒了。

  如果不是酒精先鬆弛了她,她現在一定緊張到想再度昏倒。可是在這個時刻,這樣的感覺下,讓她感覺接受他的吻是一件再正當不過的事情。

  那個吻很深也很長,長到她覺得緊靠在他身上是一件再恰當也不過的事情。自那一刻起她就真的醉了。

  她與他一曲接著一曲舞動著,在輕快的曲子中相視而笑,在溫柔的曲子中彼此凝視,然後陷入另外一種曖昧的感覺中。

  她不記得自己跳了幾支舞,喝了幾杯酒。當袁裴熙牽著她離開酒吧時,她整個人快樂得嘴角一直含著笑。

  外面的冷空氣讓她清醒了一些,她才轉身,他就將她的外套蓋到她身上。

  「穿上,晚上的氣溫很低了。」他見她反應不是很靈敏地穿著外套,索性動手幫她穿了起來。

  「我不冷喔,我剛剛還流汗。」她又露出那種嬌憨的笑容,惹得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還是穿著。」他懶得跟她爭辯。

  穿好了外套,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走。「我們去前面叫車,這邊招不到車的。」

  結果他拖著她走了幾步,這才發現她沒有太多走動的意願。

  「怎麼了?」他察覺到不對勁,停下來問。

  她像個孩子似的嘟起嘴,這是她清醒時絕對不會做的事情。「我的腳好痛喔!」她乾脆耍賴似的在旁邊坐了下來。

  袁裴熙在她面前蹲下,握起她的腳踝,檢視著她腳上的細帶涼鞋,這涼鞋有點高度,或許正因為如此,她的腳有些磨破皮了。

  穿著這樣的鞋跳了一晚上的舞,難受是難免的。

  「來吧,我背你。」他轉過身去蹲低,卻發現她沒有自動爬上他的背。

  轉頭回去看她,發現她已經有點昏迷了,居然打起瞌睡來。

  無奈地歎息,他握住她的手臂,然後一個起身背起了她,這才調整她的位置。

  她乖乖地貼靠著他的背,雙手還自動的環住他的頸項。

  他背著她緩緩走在人行道上,晚上的冷空氣吹來,他感覺到她髮絲吹拂在他的臉上,一種莫名的溫柔緩緩爬上心頭。

  「新羅,你睡著了嗎?」他忍不住想跟她說說話。「你醉了是嗎?」

  「我沒有。」她忽然很用力地否認,然後在他背上挺直身子,接著又癱了下來,渾然不覺這樣的動作對他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

  他清楚地意識到貼著他背上的那兩團柔軟,她的身子很軟,還有一種淡淡的花果香,不知道是因為她喝的酒,還是她身上搽的香水,總之那味道感覺非常舒服,也讓人覺得飢餓了起來。

  他想咬她、想吃她,可是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學長!」她忽然又叫了一聲。「我告訴你喔……」

  「好,你說,我在聽。」雖然知道她大約醉了。可是他還是繼續跟她對話,忽然間他有點不想招出租車,想要這樣繼續背著她走了。

  「其實我暗戀你很久了,我一點都不喜歡搖滾演唱會,我是為了看你……為了你才去的……」她邊說還邊打了個酒嗝。

  「喔,是這樣呀?」他的聲音帶著滿足的笑意。

  「還有喔……」她繼續呢喃著。

  「嗯,還有什麼?」他輕聲問,彷彿在誘拐小孩似的特意放輕了聲音。

  「還有我現在……到現在都還是非常喜歡你……」她說完這個就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袁裴熙知道她睡著了,因為他沒有再聽到她進一步的「告白」。

  「很好,因為我也很喜歡你。」他低聲地自言自語,背著她繼續往前走,但是心裡頭的溫柔漲得滿滿。

  街燈拉長了他倆交迭的影子,也拉緊了他們交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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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8: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隨著意識轉醒,一種沉沉的痛楚敲打著新羅的腦袋瓜子。

  「天哪……」她還沒張開眼睛就低吟一聲,隨著那意識逐漸撥雲見日,她這才緩緩地張開眼睛。

  這是哪裡?

  她倏地坐起身,卻因為過於迅速的動作引來另外一陣劇烈的頭痛。

  這是個陌生的房間,整個房間都是淡色系的,看起來乾淨而舒服,可是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轉身,這次懂得慢一點了,但是看到的景象差點讓她跳起來。

  男人寬闊而裸露的肩膀讓她驚愕,那古銅色的肌膚在昏暗光線中顯得十分動人。而那肌肉的線條既不過於發達,也不是鬆垮垮的那種,顯然身體的主人有適度的運動。

  那頭亂髮披散在腦後。讓趴睡著的男人露出一抹孩子氣來。

  「啊,學長……」她倒抽口氣,回憶跟著洶湧而入。

  我到現在都還很喜歡你!

  這句話像是天外飛來的石頭,直接命中她的腦門。有幾秒鐘的時間,她考慮著再度昏迷過去。

  不行,總得面對現實的,就算繼續躺回去裝睡,她終究還是得醒來,到時候一樣要面對他啊!

  天哪,她昨天喝醉了,除了那句話之外還說了什麼?!

  將身上縐成一團的洋裝勉強拉出一個型,她小心翼翼地滑下那張舒適柔軟的床,像個小偷似地撿起自己的皮包,然後在自己心跳到昏倒之前離開現場。

  衝出袁裴熙的住所,她一路狂奔出數百公尺,這才招了輛出租車直奔住所。

  一直到抵達家裡好幾個小時,她都還陷在一種懊惱的情緒中。

  為什麼她總是停止不了在他面前出糗?

  他昨天一定被她嚇死了。她說了很恐怖的話,說不定做得更多--雖然她醒來時衣服還在身上,但是學長的身上顯然並沒有穿衣服,至少上半身沒有……

  該不會是她扒掉人家的衣服吧?!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手裡拿著抹布在室內走來走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該問誰?學長嗎?我不敢問不敢問……」她一邊兀自念著,一邊拿起抹布第三次的抹著地板。

  自從她逃回到自己住所後,她已經把家裡打掃到一塵不染了。跟宋新羅比較熟的朋友都知道,她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她心慌意亂的時候總會不斷的打掃,掃地、擦地板、刷馬桶、擦桌子。

  她需要那種來來回回的重複,很有規律卻又不必思考的動作來幫她穩定心情。

  通常她只要拖完一次地就可以放鬆,但是今天到現在為止,她已經拖第三次地,連馬桶也刷了五回,家裡已經找不出地方有灰塵好讓她打掃了。但是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完蛋了,以後怎麼面對學長?

  去道個歉,就說自己喝醉酒發酒瘋,胡言亂語一通,所以請學長忘記這件事情?還是裝死到底,宛若沒事的繼續過日子?

  幸好今天是禮拜六,不用上班,否則等她這樣一折騰,根本就不用工作了。

  或許是腦袋瓜子太亂,她決定先把這些想不出解決辦法的雜亂思緒拋開,專心地把房子前前後後、徹徹底底打掃乾淨。

  兩個小時後,她終於在用完清潔劑之後住手。略微整理了下頭髮,她掏出零錢包,打算到巷口不遠處的大賣場補充一點生活用品,順便把用完的清潔用品再次買齊,以免她下次心慌意亂時沒得發洩。

  「廚房清潔劑,菜瓜布……對了,還有垃圾袋。」嘴裡面還碎碎念著要購買的東西,她才走下樓梯,就在大門外面撞上一根柱子。「唉喔!」

  幸好那根柱子伸出手來拉住她,否則她恐怕會跌出去。

  咦,柱子?

  「學……學長。」宋新羅拿著零錢包的手指著那個佇立在眼前,臉色不大好看的男人,頓時間腦袋又是一片空白。

  「你要去哪裡?」袁裴熙悶著聲音問,看起來不大好惹的樣子。

  「去大賣場買……」

  「廚房清潔劑?菜瓜布?拖把?喔喔,別忘了還有垃圾袋喔!」他迅速念了一串她剛剛拚命記住的清單。

  「學長的記性真好,你聽到了啊?」她尷尬地笑了笑。彷彿在路上偶遇似的,完全以那種「今天天氣很好」的語氣說話。

  結果他的反應是黑了一張臉。

  「你急急忙忙跑回家,就為了買清潔劑跟垃圾袋?」他睡醒時撲了個空,發現她已經逃得不見人影,害他整個心情都晦暗到不行。

  他拚命忍住馬上打電話給她的衝動,最後終於按捺不住,下樓找病歷數據,直接殺到她住所來。沒想到居然看到這女人悠悠哉哉地要去買什麼清潔劑垃圾袋的。

  那些東西有他重要嗎?

  她昨天說的那些喜歡他的話都是放屁嗎?

  袁裴熙心裡面有一把火在燒,眼看著就要爆發出來了。外表常常溫文儒雅的他,其實脾氣也不頂好,只不過他在意的事情不多,所以發脾氣的機率比常人低罷了。所以跟他不是非常熟的人多半會以為他性格溫和。

  宋新羅被吼得差點沒往後彈開兩尺。

  「我……」她一時間想不出要說什麼,竟然脫口說:「還有菜瓜布跟拖把。」

  天哪,殺了她吧!

  才說完,看到他那噴火的眼睛,她真想把自己舌頭吞掉。

  「為什麼不等我醒來就先離開?」他低下頭問,臉差點沒直接貼到她臉上。

  她忍耐著不要逃開,因為他這麼近的看她,讓她想起那個吻。喔,天哪,她記得那個吻,好長的一個吻。她還記得他嘴巴的味道,他吻她的那種力道……

  她用力地搖搖頭,想甩去那個幻想。

  「搖頭是什麼意思?」他瞇起眼睛問。

  「學長,昨天我喝醉了,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她還很認真的道歉,然後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知道錯了下次就別再這樣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能私自離開。」他嚴正地說。

  「啊?」可是她道歉的不是私自離開的事情,而是喝醉……唉,算了。「學長吃飯了沒?我請你吃飯。」

  「嗯,吃飯可以等一下,你不是要買東西嗎?走吧!」他拉住她那只空著的手,直接就往巷口走去。

  新羅的手心一熱,腦門也跟著熱起來。他極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那理直氣壯的模樣好像牽的是自己女朋友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乘機掙脫,但是終究沒有這麼做。經過了昨天那個吻,她心中的渴望已經愈來愈沒辦法收斂了。或許這正是她的麻煩所在,而慘的是現在連刷馬桶、打掃家裡都不能安定她的心思了。

  「你真的要陪我去買雜物嗎?」這樣算約會嗎?宋新羅邊被拖著走,一邊覺得情況有點好笑。

  「為什麼不?我可以順便逛逛,也買一點必需品,反正今天剛好有開車過來。」他剛把車停在附近的巷子裡。

  對袁裴熙來說生活中到處是變化,他是那種很能順應變化而走,且能享受變化的人。他從沒預計來到這邊會碰上正要去買垃圾袋的新羅,他猜想的是她會乖乖在家等他上門,然後他可以繼續昨天沒能做完的事情。

  雖然此刻情況跟他預想的不一樣,但他很能隨遇而安。

  這女人昨天把他逗得渾身都快要著火了,然後就無辜地閉上眼睡她的大頭覺,害他躺了好久才睡著。結果她I早就偷跑,讓他想繼續昨天親熱的機會都沒有。

  新羅邊走進賣場,看他很熟練地拿錢幣推車子,也開始覺得好玩起來。她幻想過跟學長約會,可是不曾想過會跟學長一起逛大賣場。

  「你為什麼需要這麼多清潔用品?難不成你下了班還兼職當鐘點傭人?」袁裴熙好玩地看她拿了一堆東西。還煞有介事地跟她研究起哪種品牌比較好用。

  「只是剛好用完了,剛好啦!」她乾笑兩聲,才不敢說出她的怪癖呢!

  「你要買的都買完了,這下我們可以去買我要買的了吧?」他轉頭問。

  她愣了一下,才說:「可以啊!」

  不知道他想要買什麼?他大老遠開車來這邊買雜貨,想起來還真好玩。

  腦子還在轉,她就發現袁裴熙把推車推往熟食區,接著她就看他著了魔似的把食物往車子裡面堆。

  「喜不喜歡起司蛋糕?還是要波蘿麵包?」他一手拿著蛋糕,一手拿著麵包問。

  新羅呆了兩秒,然後反射性地指了指蛋糕。

  「嗯,跟我的選擇一樣。」他還朝她眨了下眼睛,好像得知了某種彼此才知道的秘密似的。「那吃披薩好嗎?要哪一種口味?毛豆也來一包好了,啊,別忘了買爆米花,看電視時可以爆來吃。」

  接著新羅根本連問他為什麼買那些食物的時間都沒有,他已經把車子堆得滿滿的了。

  「學長,你買這些都是你要吃的嗎?」她看著成了一堆小山的食物,頭皮開始發麻。

  「你居然問我這種問題?當然是我們一起吃的,不然我問你幹麼?我們等一下去你家吃,這些都是現成的,不必去餐廳跟人家擠。」他一臉看笨蛋的表情。

  「可是我們哪吃得了這麼多啊?」想到他要去她那個一房一廳的小房子,她就又開始緊張起來。

  「吃不完冰著,明天吃。」他非常自然的回答。

  「我的冰箱很小耶,冰不下啦!」再說難道他要明天再跑來她家吃飯嗎?只為了解決前一天吃不完的披薩跟毛豆?有點怪吧!

  「那冰我家好了,我有個大冰箱。」他說著還繼續把想要吃的東西放進車裡,直到她快開始因為看太多食物而覺得飽時才住手。

  「我們快點結帳吧!」她再也受不了這個購物狂了,乾脆拖著他去結帳,再不去他可能連其它存糧都要開始採購了。

  幾分鐘之後,他倆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回到她的公寓,讓她想留他在樓下等都沒辦法。因為最後兩人討論的結果,還是把食物帶到他家去吃,吃不完可以放在他的冰箱,而禮拜一她的午餐就可以到那邊解決。

  回到公寓,她換了件牛仔褲跟棉質上衣出來,就看到他蹲在她的冰箱前面研究著。

  「冰箱真的太小了,你看,冰不了多少東西,你以後還是來我那邊吃東西好了,不然我怕你會把自己餓死。」

  他一邊把一些食物掏出來裝進她的冰箱,一邊還不忘叨念人家的冰箱太小。完全沒想到沒人邀請他買那麼多食物來塞爆人家的冰箱。

  「學長,這些你不是要帶回你家嗎?怎麼裝到我的冰箱?」

  她發現他裝了一瓶牛奶,還有蛋糕跟一些食物進去。平常她的冰箱空蕩蕩的,只會拿來冰飲料而已,幾時曾經這麼滿過?

  「我怕你把自己餓死,所以還是留一些給你,不准抗議,我下次來檢查,如果沒吃完就是你沒照顧好自己,我會罰你的。」他看了眼她有點過於單薄的身子,譴責地說。

  被這麼一瞪,她只好乖乖地點頭遵命了。

  奇怪,在他面前,她怎麼總是只有當乖乖牌的分?每次他說什麼,她都忍不住要點頭,然後點了頭才知道自己又乖乖地聽從他的命令了。

  這種狀況一旦開始似乎就很難改變。她總不能忽然宣佈說再也不聽他的話了吧?只是他管的範圍似乎愈來愈大了。



  寬大的平面電視正在播放有趣的影集,距離電視幾公尺遠的桌上擺著吃掉了絕大部分的食物,包括披薩跟啤酒,另外還有毛豆跟幾樣小菜。

  那張堆滿食物的桌子後面,有兩個人卡在中間,背靠著沙發坐在地板上。

  「哈哈哈,啊--」隨著笑聲而起的是呻吟聲。「我的肚子好痛喔,吃太飽了啦!我不行了。」新羅一邊把腿上的那碗爆米花塞進隔壁男人的懷中,一邊站了起來。

  剛好影集演到一個段落,她起身伸展一下,以免因為吃太多食物又笑太大聲而漲破肚皮。

  「你才吃兩片披薩,這邊這兩塊也是你的。」袁裴熙伸長的腿上擺著一大碗爆米花,一手拿著啤酒,斜眼看她的模樣好性感。

  他的襯衫上面幾顆扣子沒扣,露出那精實的胸膛,讓她想到今天早上醒來時身邊的裸男圖。

  她覺得心跳又開始亂了。天哪,難道她不能一天不被他吸引嗎?

  為什麼他連腿上放著爆米花都還能這麼吸引她?

  他的模樣那麼閒適而帶點慵懶,讓她也想攤在地板上,把頭躺靠在他腿上看電視了。

  甩了甩頭,甩去那份綺思,她趕緊回過神來。「我又沒說我要吃四片,這你買的,你要吃完。」

  新羅開始覺得自己喝太多啤酒了,肚子好漲喔!其實她已經有節制了,畢竟昨天還喝醉,所以她才喝了一瓶鐵罐裝啤酒,誰想到還是好撐。

  「那你明天開始每天都要來消耗食物,不然我會端著披薩去你公司找你。」他瞇起眼說,彷彿拿著槍吹著槍口煙硝的牛仔一樣,大有威脅的味道。

  「來就來,你不要說得好像要通緝我似的。」她伸了伸懶腰。「好飽喔,我去泡茶好不好?還是要咖啡?」

  「茶好了,廚房有,自己找。」他簡直不把她當客人。

  新羅也不介意,正樂得有點事情可以做。她走到廚房去找出茶壺跟茶葉,然後使用飲水機的熱水,沒多久就沖好一壺茶了。

  「我要是天天這樣吃,恐怕很快就要大量採購新褲子了。」新羅大呼吃不消,好在喝了一些茶之後,那種過飽的感覺慢慢在消退中。

  他的目光隨著她的話語落到她的褲腰上,只不過他緩慢來回移動的目光宛若在用手撫摸著她似的,看得她腰際起了一陣麻麻的感覺。

  怎麼有人能這樣?

  輕易用一個眼神就能釋放出那種勾引入的味道。

  每次一個不經意的抬頭,一個不以為意的轉身,她就會被他一個眼神、一個笑容給吸引住。然後她會暫時忘了呼吸,等到醒過來,又會發覺自己心跳過快了。

  這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危險?他該在胸口掛張牌子,寫著「危險勿近」才對。

  「學長,喝點茶吧!」她趕緊沒話找話說,把手裡的杯子伸到他面前去,完全沒想到自己拿著的是自己喝過的杯子。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彷彿非常清楚她的慌亂。

  她的手抖了一下,目光還是離不開他過於專注的眼睛。接著他低下頭,就著她伸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吞了下去。

  她著迷似的看著他的動作,看到他的喉結動了動,渾身像是僵住了似的,沒有辦法不表現出呆呆的模樣。

  「啊……」她的手抖了一下,剩下的茶差點晃出來。

  「小心一點。」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手中的杯子拿開。她對他一笑,正要道謝,他卻使力一拉,將她扯進他的懷中。

  失去重心的她幾乎是跌進他懷抱中的,她慌張地想要爬起來,慌亂中手卻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

  感覺到手裡肌肉的收縮,她慌亂的放開手,卻讓自己再度跌進他懷抱中,臉還緊貼住他寬闊的胸膛。

  「對不起。」她忙著道歉,卻發現一隻手指按住了她的唇,讓她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噓,你可以不要那麼忙,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的聲音又變得非常的低沈,每當他這麼說話,彷彿都帶有催眠作用似的,讓她呆呆地順從他。

  她發現自己正坐在他打開的雙腿間,整個人被他曲起的一對長腿給包圍住了。

  她是落入了陷阱的蟲,再掙扎恐怕也沒有用。

  「學長?」她無助地抬頭看他。

  「還喊我學長?昨天不是教過你喊我名字嗎?」他的聲音更顯低沈了,他說話時不疾不徐,讓人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原來聲音也可以震動人。

  「我不習慣。」想到他昨天在那浪漫的氣氛下握著她的手心寫字,那種奇妙的感覺又被勾引了起來。

  完蛋了,如果他記得這個,一定也會記得昨天晚上她說的其它話。她本來還期待他忘記這件事呢!想到自己可能糊塗的告白了一番,她的臉就整個又紅了起來。

  她又想到那個吻,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他的唇一眼。

  她不知道他的目光之所以沒辦法離開她,是因為她的每一個舉手投足也都吸引了他。

  她那頭美麗的發散落在身後,臉頰上有幾絡髮絲垂落,讓她看起來有點無助。

  他忍不住幫她把頭髮塞回耳後,接著手指就離不開那柔軟的肌膚了。

  他的指尖在她臉上來回滑動著,畫過她的眉,來到她的眼瞼,她忍不住閉上了眼,那兩排微翹的羽睫像是振翅飛舞的彩蝶,讓他來回搜尋著。

  她柔順地坐在他的懷中,閉起眼睛的她感官更是敏感。她感覺到他的手指沿著她的鼻樑而下,畫過她嘴唇上方,然後開始緩緩描繪著她的唇。

  一個衝動從心中冒了出來,她希望他的唇能取代他的指,她急切的想要知道昨夜的悸動不是出於酒醉的幻影。

  終於,在她等待得快要不耐煩時,他的唇落了下來,銜住那兩片柔軟的唇。

  她嚶嚀一聲,開始伸出小舌頭舔吻他,讓他原本想慢慢加溫的吻一下子變成火熱的吞噬。

  她的手攀在他頸後,全心全意的投入這個吻當中。她感覺得到他的手握住她的腰,感覺得到那燙著她腰側的溫熱。

  隨著這個吻的加溫,他的手往上移動,最後罩住她胸前的賁起。

  她倒抽口氣。

  他的舌乘隙入侵,馬上使她忘記那隻手正放肆的揉捏著她的胸脯。

  火熱的吻延燒,她渾身都陷在熱火當中,無法自拔。

  他的手跟唇觸動她潛藏的熱情,讓她忘了去阻止,忘了去抗拒。最後,是他自己用盡力氣放開她,這個吻才暫時結束。

  「學長?」她眼底的迷濛讓他真想把她拉回來繼續。

  可是他不能,再下去他就沒辦法停手了。「除非你願意我繼續,否則不要用這種小鹿斑比的眼神看著我。」

  她紅了臉,趕緊垂下眼不看他。

  他歎了口氣。

  「下次我可不會輕易放手了,記住了。」他伸手幫她把衣服整理好。

  她紅著臉蛋,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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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8: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經過堪稱精彩的週末,宋新羅的腦子都被袁裴熙的影子給塞得滿滿的,所以當禮拜一一進辦公室,打開計算機收信時差點沒被嚇到。

  居然真的有幾封「履歷」來應徵,害她一時以為是公司服務器出了問題,把人事部門的E-mail弄到她信箱來了。

  「天哪,趙健雅,我真該殺了你。」一邊喃喃自語,新羅還是把每一封信打開來看,順便擬一封簡短的道歉信告訴對方這是朋友的玩笑。

  她不希望因此招來一些奇怪的怨恨,雖然健雅公佈的只是她的E-mail,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了幾封信之後,最後一封信才打開來,她就愣住了。

  這不是一封長信,也沒有冗長的自我介紹,或者很傲慢的叫她先寄照片,但是卻吸引住她的目光--

  給失落我這一角的你:

  新的一周,願你有個清新的早晨。

  知名不具

  信很簡短,若不是這個稱呼,她不會知道對方是因為那張傳單而寫信來的。重要的是那封信還沒被她閱讀,她就先被信件的音樂給吸引了。

  那是輕輕柔柔的鋼琴演奏曲,每個音符都像新鮮的露珠一樣在枝頭顫動。那封信的封底是刷淡之後的玫瑰,花瓣上還沾有露珠,給人一種清新而且舒服的感受。

  無論這人是誰,至少他的信讓她感覺很舒服。

  只是……知名不具?那麼是原本就認識的人嘍?她根本不知來者姓名,這人怎可以不具名,讓她在這一陣愉悅之後又有著滿滿的好奇。

  一個衝動,她把手按到電話話筒上。準備問一下健雅,但是同事的聲音打斷了她。

  「宋經理,等一下開會時那個投資案是由你來負責報告,記得嗎?」同事提醒著她。

  新羅這才一愣,馬上回復鎮定。「我記得,資料都準備好了。」

  其實她真的差點忘記等一下馬上要開會的事情,今天這個會議恐怕會很冗長,主要是對公司重要主管跟總裁報告明年上半年度的投資計劃,其中一個案子是她做的,她自然得挑大樑去解說了。

  看來沒痔問研究那泣知名不具先生是何方神聖了。



  宋新羅走出小會議室時忍不住按著抽痛的太陽穴,冗長而壓力沉重的會議讓她偏頭痛的毛病又發作了。

  其實她的工作頗具壓力。任何一個人手上老是有上千萬甚至上億的案子在進行,都是無法避免壓力的。她所屬的單位人並不多,但是每個人的工作卻非常的吃重。雖然不見得每天加班,但是心裡承受的壓力自是不小。

  即使她喜歡跟數字為伍,還是避免不了這些外來力量所形成的壓力。

  「新羅,你還好嗎?頭又痛啦?」手裡拿著被拿來記錄會議的筆記計算機,趙健雅追上她,拉住了她。「要不要吃點止痛藥?」

  新羅搖了搖頭。「我喝杯熱茶,吞顆維他命,要是真受不了再跟你拿止痛藥。」

  「天哪,我剛剛光打會議記錄就差點發抖,你面對那些大頭的炮轟,怎麼還能口齒清晰的說話?我真不懂那些主管,明明每次你的投資案都賺錢,他們為何老愛找你麻煩?」健雅忿忿不平地說。

  新羅看了看四周,發現開會的人都已經散了,她才歎了口氣。「你小聲點,我怕你因此得罪人。我已經習慣了,畢竟我們部門不隸屬於任何單位,直接向老闆負責,所以那些尖酸刻薄的問題我可以當作測試,剛好幫我看看案子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你真是冷靜哪,要我一定幹不來。」趙健雅吐了吐舌頭。

  「好了,別談公事了,才禮拜一,我就覺得很疲憊了。咱們去吃點好吃的東西補充元氣吧!」新羅打起精神說。

  「好好,沒問題。」健雅看了下手錶。「十分鐘後樓下大廳見,我們去吃日本料理。」

  新羅與健雅相視而笑,然後很有默契地各自回去。

  十分鐘後,兩個女人走出新方集團大樓,來到一家她們偶爾會來犒賞自己的日本料理店吃飯。

  習慣跟喜歡吃的東西很固定,所以很快的點完餐,兩個人享受著包廂的隱密性,索性讓自己舒服的坐在榻榻米上,沒有去顧慮儀態。

  「唉呀,我真想休假,最近覺得工作好無趣喔!」健雅嚷嚷著。

  「說到這個,我今年的年休好像都還沒有休。」是該讓自己休息一下了。新羅盤算著這個案子結束之後,要去哪裡休息一下。

  不知道學長會不會有什麼建議?他對吃的玩的好像都非常在行,每次跟他在一起總覺得有很多新鮮事。

  禮拜六那天不過是跟他去逛大賣場,這種本該很平常的事情,興讓她過得很開心。兩個人吃著垃圾食物,看著平常也可以看的電視影集,然後笑成一團,卻讓她覺得整個心裡頭時時盈滿一種滿足的快樂。

  是的,滿足。

  這種感覺確實從來沒有這麼清楚地顯現過。

  她非常喜歡跟學長在一起,只是她有時候會擔心,擔心自己是個太無聊的人,反而會讓他覺得無趣。

  「新羅,你發什麼呆?你愛吃的生魚片來了,還不快吃。」健雅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說。

  新羅這才從沉思中醒來。「啊,好,謝謝。」

  看著她有點詭異的樣子,趙健雅馬上吞下嘴裡的食物,身子探了過來。「你不大對勁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健雅這幾天就覺得她有點詭異,以前的她即使不是太愛嘰嘰呱呱的說話,可也沒那麼愛發呆,最近她出神的頻率是有點過高了。

  「哪有什麼事?」除了喝醉酒對著學長表白之外,她確實沒發生什麼事。新羅在心裡面補充著。「對了,你那天發的那個傳單是不是有還沒收回來的?你到底發了哪些地方?我們公司的人該不會也有人收到吧?」

  「這個我不能保證。不過就是發了那幾個地方啊,我跟你說過的。怎樣,有好的應徵者上門了嗎?」健雅的眼睛閃閃發亮,興奮得很。

  新羅挾了塊壽司塞進她嘴裡。「今天早上一開信箱就被嚇到了,我還以為有人把寄給人事部門的信寄錯了。有的叫我附照片,有的問我年薪多少,還有人問三圍,趙健雅,我真該掐死你。」

  健雅那得意的眼神被她一瞪,趕緊縮了回去。「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喜歡的你就回信,不喜歡的就當沒這回事,這樣不就得了?喂,有沒有什麼新鮮的好貨?」

  新鮮的好貨?

  除了那封知名不具先生的來信,她通通寄了制式的道歉函,唯獨那封信她還沒決定要怎麼處理。畢竟對方也沒問問題,也沒做任何要求,只是單純地祝福她有個美好的開端。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拿這封信怎麼辦。

  「我已經處理了,你以後千萬別再幹這種事了。」不知道為什麼,新羅沒有跟健雅提起那封信。

  畢竟要說它怪異,也沒那麼怪,是有點特別,但是也似乎沒有提出來討論的必要。

  「唉呀!」健雅忽然一聲慘叫,然後右手捂著右半邊臉,眉頭整個皺了起來。

  「怎麼了?吃到魚刺了嗎?」她們是點了條烤魚,該不會是真被刺給剌到了吧?新羅擔心地問。

  健雅皺了眉頭好一會兒才鬆開。「沒啦。我的牙齒有點蛀牙,吃到那冷的食物酸掉了,好像愈來愈嚴重了。」

  「那趕快去看牙醫啊!」新羅想到牙痛,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你說得簡單,看牙需要心理建設耶,你不懂的,我很怕痛。有的牙醫很粗魯,所以我想到要看牙就卻步,像你這種堅強的女人是不會瞭解我的痛苦的。」健雅苦著臉誇張的自怨自艾。

  「堅強的女人?」新羅苦笑。「你要是知道我前不久才在牙醫面前昏倒,就不會這樣說了。」這種事情實在不怎麼光榮,不過要說她是堅強的女人,這種誤解還是得要解開一下。

  「昏倒?」健雅瞪大眼睛。「你唬我的吧?」

  看牙醫很緊張她可以理解,可是說到昏倒未免給她太誇張了吧?

  「我騙你有獎狀領嗎?」新羅嘟起嘴來,不甘不願地說。「就上禮拜,我請休假那天,就是去看牙醫。我去第一家時因為太害怕,臨陣脫逃,直接奔出那家診所。好不容易去到第二家,我竟然緊張到昏倒。」不過會因此而與袁裴熙重逢,可說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你真的昏倒了?然後呢?他們叫救護車了嗎?」健雅知道新羅不是那種會騙人的人,但畢竟太匪夷所思丁,她訝異得眼睛瞪得好大。

  新羅搖了搖頭。「他們讓我在樓上休息,後來我才發現那個牙醫是我T大的學長。」

  「學長?」健雅眨了眨眼。這麼好玩的事情她怎麼沒有早講?健雅的整個興趣都被勾引起來了。「怎麼樣的學長?」

  看到健雅眼底閃耀的好奇寶寶光芒,她就覺得大大不妙了。

  「就是學長嘛,我以前同社團的學長。後來我去國外唸書,就再也沒見過了,五、六年有了吧!」新羅試圖輕描淡寫,避免健雅愈問愈多,要是讓健雅知道她喜歡學長,說不定她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已經在學長面前丟夠臉了,沒有任何丟臉的本錢了。

  「他長得帥不帥?幾歲啊?那家診所在哪邊?還有,他看牙痛不痛?」健雅一次丟出一串問題。

  「他大我四屆,所以應該是二十九歲左右吧!看牙喔,嗯,還不錯,不會太痛。」她腦中再度浮現袁裴熙那張溫柔的臉,他眼底的堅定光芒總是讓她的心安定不少,所以牙齒的治療才有辦法這樣順利完成。

  老實說,她不得不佩服他,真有一套。

  不過如果他對每個病人都這樣,她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心頭亂不舒服一把的。唉,果然是想太多。

  「你回答問題避重就輕,哈,你喜歡這個人對不對?」健雅雖然行事衝動,但她可不是個笨蛋。

  「哪、哪有?!」新羅直覺地否認,可是臉上的薄暈讓她的說服力顯得很薄弱。

  「他就是……學長嘛!」

  「那你幹麼不回答我他帥不帥,還有診所在什麼地方?」其實健雅比較想親自去會會這個人。她覺得新羅最近的改變八成是跟他有關係。

  「帥不帥是個人的看法,每個人對帥的定義不大一樣。」新羅表面說得頭頭是道,但暗自被健雅的犀利給弄得有點慌亂。

  健雅盯著她看了好久,久到她快要坐立難安了。

  「好吧!」健雅終於下了結論。「這件事情等我見過他以後再說,我決定今天下班就去看診,你要帶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只要略加試探,健雅不相信她的心意不坦露出來。說到心機,新羅是比不上她趙健雅的。

  「今天?!」新羅覺得剛剛嚥下的那口氣吞得太快了。

  「難不成還要看日子?反正我的牙齒已經不舒服一段時間了,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還是你怕看牙醫,連帶我去都會有壓力?那你跟我說在哪裡,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帶你去吧!」新羅歎了口氣,看來是沒有辦法阻止她了。

  無奈天不從人願。

  新羅原本預計可以在上班時間內處理完畢的公事,到下班時還沒有辦法處理完,偏偏今天才開過會,她心裡的壓力讓她沒辦法丟下工作直接下班。

  「健雅,你先去吃飯好了,等你吃完飯,我大概也弄完了,到時候再一起過去。」新羅在電話中這麼交代健雅。

  「那你好好忙工作吧,要下班時打我手機。」健雅沉默了片刻之後這麼說。

  新羅雖然覺得有點怪異,但是由於忙著手邊的工作,所以沒有再多加追問。

  一整天的沉重工作讓她的偏頭痛一直沒辦法完全好轉,雖然吃了止痛藥,但是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好在她已經完成了工作,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然後一邊忙著撥健雅的手機號碼。

  「健雅,你在哪邊?我過去跟你碰頭。」新羅看了看表,已經七點鐘了。

  「我在快樂診所等你,你快點來。」電話中的健雅邊說話還邊有笑聲傳來,她似乎正處於一種熱鬧的歡樂當中。

  新羅一驚。「你怎麼知道是快樂診所?」

  「哈哈……」健雅銀鈴般的笑聲再度傳來。「我猜的啊,那天你那麼緊張那個傳單,我就想到可能是因為快樂診所就是你學長的診所,所以剛剛就跑來看看啦,果然被我猜對了。」

  趙健雅當然得來突襲,否則按照新羅這個慢郎中,搞不好喜歡人家還要搞曖昧搞很久。如果不推她一把,給她一點刺激,恐怕還有得拖。

  「天哪……」新羅開始覺得頭又痛了起來。

  健雅永遠這麼衝動,永遠在她來得及阻止之前,就做出讓她傻眼的行為。希望健雅別跟學長亂說話才好,否則她在學長面前恐怕再也沒有臉了。

  「你快點來喔,就這樣,掰。」健雅沒聽到她的呻吟,開心地掛了電話。

  新羅花了十秒鐘沮喪,然後將皮包一拿,隨即邁開大步下樓,準備在她說出更多不該說的話之前抵達。

  十分鐘之後,新羅推開快樂牙科診所的大門。

  環顧四周,她居然沒看到袁裴熙跟健雅的身影,頓時有點心慌。

  「宋小姐,袁醫師在裡面,他今天晚上沒有看診,你可以直接進去。」櫃檯的護士小姐認得她,馬上親切的告訴她。

  「謝謝你。」新羅感激的穿過診療區,命令自己別去聽那機器嗡嗡叫的聲音,克制著頭皮別再度發麻。

  她才一進到後面的休息室,就看到健雅笑得花枝亂顫,而那個引起笑聲的源頭,想必是坐在她對面的袁裴熙。

  頓時間她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原來他不是只會惹她笑,讓她開心。或許學長對每個女人來說都一樣有魅力,而他也總是能取悅每個女人。

  健雅雖然行事衝動,打扮稍嫌誇張,但是還是個美女。這一照看下,兩個人居然有點登對。

  她心底的落寞在對上袁裴熙溫暖的眼睛時,那落寞淡去,她心底的酸楚剎那間獲得撫平。

  「你來了,我等你吃飯呢!」袁裴熙依然坐在那邊,自然得好像見到家人回來似的。

  他每次見到她總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很久沒有好好看她了。可是那也不過才隔了一、兩天不見,他從來沒有這種症狀。

  新羅是個很耐看的女人,所以他愛看她。不只是她的秀麗是愈看愈有味道,更吸引人的是她那些仔細觀察才看得到的小動作,可愛得要命,讓他每次都想摟緊她,好好地吻她一番。

  每見一次,心裡那種逐漸沸騰的感覺就更強烈,使他開始懷疑自己還能等多久。他想要有多一點耐心,但是他心裡頭的渴望似乎並不這麼打算。

  只是這麼一句話,她的心居然暖了起來。

  「還沒吃飯啊?」她剛剛的擔憂宛若塵埃落了地,心情平靜了下來,那擾人的偏頭痛似乎也好了一點。

  「新羅,你真慢耶,我牙齒都補好,茶都喝好幾杯了。你再不來我要餓死了。」健雅見到她就馬上一串話出來。

  新羅淡淡一笑。「這不就來了嗎?」

  「那走吧,你們去門口等,我車停在地下室,我去開上來。」袁裴熙起身拿鑰匙。一邊說著。

  於是兩位女士就先出門去,沒多久袁裴熙的車子就出現在診所門口。

  健雅率先打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新羅猶豫一下,正在考慮要不要跟健雅坐後座時,袁裴熙越過中間的排檔伸手幫她打開駕駛副座的車門。

  新羅只好坐了進去,掃上安全帶後一抬頭。不期然地撞進他那帶著熱度的眼神中。

  她停住了視線,忍不住再度落進他那雙眼眸的深處,然後臉上也跟著出現薄暈。

  他的注視停留的時間足夠讓她意識到他,但卻又不會讓健雅察覺到怪異。

  車子開上路,很快地往一家西餐廳前去,顯然他們兩個已經先討論過要吃什麼了。

  「新羅,我跟袁醫師說我們一直很想吃這家牛排,他就說要來吃,看,你學長對你不錯吧!」健雅下車時一邊拉著新羅說話。

  新羅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這是一家高價位的西餐廳,主打各式各樣的牛排。只是因為價格頗高,所以她跟健雅只是討論過它,卻不曾真的付諸行動。

  三個人點了餐之後,袁裴熙拿起桌上的紅酒問:「有人想要來杯紅酒嗎?」

  新羅一看到酒馬上搖頭,她可沒忘記上次她喝了酒之後幹了什麼好事。「我不用了。」

  「嗯,你還是不要喝好了,今天不是才頭痛嗎?」健雅看了她一眼。「袁醫師喝嗎?如果要開車,可能不能喝太多。」

  「我今天就不喝了,改天不開車時再喝吧!那你呢?」袁裴熙問著對面的健雅。

  「那我不喝了,你們兩個都不喝,我一個人喝酒多無趣。」健雅說話時發現袁裴熙的視線已經落到新羅身上了。

  「還痛嗎?有沒有吃藥?」他伸手在新羅頸後捏了幾下,一邊還低聲地問她。

  新羅瞇起眼享受那個揉捏,感覺殘留的疲憊感退去了些。「比較不痛了,我吃過止痛藥了。」

  她沒敢說止痛藥的藥效已過,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過顯然他看出了點端倪,繼續在她頸部後方揉捏著,一邊還很自然的跟健雅聊天。

  「原來你那天急急忙忙地去要回傳單,是怕袁醫師看到啊?早說嘛,要早知道你已經有這麼一號帥哥,我也不用替你發那個傳單了。」健雅一邊說著,一邊還問對面的袁裴熙。「袁醫師看過那張傳單沒?其實我覺得我寫得還不錯。」

  新羅連想阻止健雅的機會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忽然想到那封知名不具先生的信。那封信裡面的音樂很熟悉,曲風跟上次學長在幫她看牙時放的音樂很像,同樣都是鋼琴為主旋律的輕快曲子。

  難道那位知名不具先生是他?

  會不會是他那天已經看過傳單了?有可能是他嗎?

  「那傳單效果好嗎?」沒想到袁裴熙並不直接回答問題,反而以問題代替回答。

  「唉,不算好,你問新羅,她有收到幾封E-mail。」健雅說。

  「新羅,怎麼樣?有沒有喜歡的?」他看著她的眼神那麼熱烈,害她心跳又開始亂了。

  「沒……沒什麼特別的。」她心裡頭有著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知怎地,她就覺得那封信是學長寫的,可是就算是他,他顯然並不打算承認。

  還好此時健雅又把話題岔到其它地方,讓她暫時把注意力移開。

  只是整個吃飯的期間,她都清楚地意識到他看著她時眼裡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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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9: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吃了頓滿足的晚餐,讓新羅身上的疲憊感減輕不少。

  三個人吃完飯,袁裴熙堅持請客,順便還充當司機載兩位小姐回家。他的表現讓健雅完全倒向他,覺得新羅應該好好把握這個男人。

  袁裴熙先送健雅回家,接著把車開到新羅家樓下。

  「學長,今天謝謝你了,晚安。」她道謝之後下車,準備上樓洗澡睡覺。

  沒想到袁裴熙居然將車子停好,然後尾隨著她進電梯。

  「你不用送了,這邊很安全。」新羅笑著看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按下她所住的樓層鍵。電梯抵達,她掏出鑰匙要開門時,卻被他接了過去,然後宛若回到自己家一般,他率先進門開燈。

  「學長,你要不要喝杯茶?」她見他都自動進門了,只好開口問。其實她有點不放心自己,怕這樣的獨處會一直讓她想到他們曾經分享過的吻。

  她怕自己習慣他的溫柔,更怕自己對這樣的纏綿上了癮。

  即使他曾經用那樣的熱情吻過她,但是再見面時他什麼也沒說,她不知道現在彼此的關係算是什麼,而她也還沒有足夠的勇氣開口去問。

  「你別管我,我會自己招呼自己。你去洗個熱水澡,然後我幫你按摩一下,保證你明天睡醒後,那偏頭痛的毛病就好了。」他在她那兩入座沙發上坐下來,自己打開電視。

  「你知道我是偏頭痛?」她有點訝異。

  「你吃飯時還會偷偷去揉,我又不是笨蛋。痛就說,忍得那麼辛苦有錢領嗎?」他沒好氣地說,聽起來有點生氣。他是氣她不把他當自己人,才會不表現出自己的不舒服。

  「我還好,沒有那麼痛了。再說,我覺得大家一起吃飯感覺很好,我不想先回來嘛!」她看著他,然後輕聲地問:「你生氣啦?」

  「沒有。」他回答得非常的理直氣壯而且迅速直接。

  新羅還是覺得他在生氣,但是他說沒有就沒有嘍!

  乖乖地拿出睡衣,她直接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當熱水沖洗去她大部分的疲憊時,她聽著外面的電視聲音,知道有個人在那邊等她,她感覺到有種莫名的安心。

  這是她從來不曾體驗過的。

  自從開始工作後搬出家裡獨居,她一直都活得很獨立。但是每次跟他在一起,彷彿被照顧是很自然的事情,他自然地接手這些事情。讓她在他身邊自自然然地放鬆。

  該說她的心力都花在胡思亂想上了。

  自從再次見到他,她心裡面的感情就如脫了韁的野馬,無論她怎樣哄騙,如何說服自己,她的心思就是沒辦法不繞著他。

  曾經吸引自己的特質依然在,而他更讓她清楚地意識到他是個成熟的男人。

  就像此時,她赤裸地站在水柱之下,也清楚地意識到幾公尺之外的地方,有著她喜歡的男人。

  這些思緒讓她花了更多時間洗澡,好不容易洗好,先將頭髮吹乾,這才穿著睡衣走出浴室。

  「舒服點了嗎?」他關掉電視,順手拿起音響的遙控器,打開音樂。

  新羅習慣在睡前聽的輕柔曲子流洩而出,這夜晚立刻變得溫柔了起來。

  「好多了。」她乖乖的站在他面前。

  「過來這邊趴下。」他指著單人床說。

  她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自己睡慣的床,忽然覺得有點腳軟。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任情況發展下去,因為她的心跳已經開始亂了。

  不過實在太習慣服從他的命令了,她最後還是乖乖地走過去趴下。

  才趴下沒多久,她就感覺到床墊一沈,接著一雙厚實的大手按上她的肩膀,開始堅定的在她繃緊的肩膀上施壓、揉捏起來。

  她很快地發現他是真的懂得按摩。

  她的疼痛隨著堅定而持續的按摩獲得實質的紆解,讓她差點沒舒服的呻吟出聲來。

  「學長,你在哪裡學得這手功夫?我看你改學中醫也會很有前途。」她的臉蛋偎在枕頭裡,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讓她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是不肯喊我名字嗎?」他低聲地問,手裡的動作一點停頓也沒有。

  她一愣,隨即轉頭看他,只見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害她馬上投降,輕聲地喚:「裴……裴熙。」

  「我喜歡你喊我名字的聲調。」他停下了按摩,撩起她一綹髮絲放到鼻下,閉上眼睛專心地嗅聞那之中的清新花香。

  他的動作迷惑了她,她的心跳馬上失序了。

  這一剎那,她有個衝動,而她順服了那個衝動!

  她翻過身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近,然後吻住了他。

  他很快地接手主導這個吻,他的唇摩挲著她柔軟的唇,牙齒輕咬著她,然後一個剌入,他的舌頭穿透了她,直接吸吮起她口中的甜蜜。

  那個吻開始讓空氣變了。

  四周的溫度上升,她感覺到他無法錯識的熱情。

  「學長……」

  他抬起被牛仔褲包裹的腿,壓進她的腿間,利用身體的重量將她壓進柔軟的床鋪間。

  她清楚的感覺到貼著她大腿間脈動的火熱,頓時一陣酥麻的興奮感穿透她全身。

  這但男人想要她。

  這個事實像箭一般射中了她。

  「天哪!」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他的髮絲垂落,將他的臉圍在一種神秘而誘惑的氛圍中。「新羅。」他的額頭抵住她的,低聲地歎息。

  「是的,我在這。」她感覺到他的呼吸就噴在她臉上,他的身子就覆在她身上。而他的熱情貼燙著她,刺激得她奔騰的血液繼續往前奔流。

  「我想跟你做愛。我想只要再十秒鐘,我就會完全失去回頭的力量,你快點阻止我。」他咬牙切齒地說。

  她感覺得到他用盡力氣在克制著自己,但是她不想放開他。

  「好。」她柔順地低下頭吻住他下巴。

  「你說什麼?」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必須這樣釋放他身上的壓力與張力。

  「我說好,跟我做愛。」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她知道她不想放開自己親身體會這種感覺的機會,她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有過這種感覺。

  沒有道理放手,沒有理由退卻,她渴望這個男人已經很久了。

  「喔,天哪。新羅。」他低吼,隨即捏住她細緻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了她。

  她沒有保留地回應著他的熱情。

  而這個響應讓他完全地失控了。

  火被點燃,在他倆的週身恍若發出滋滋的火花聲響。她的手撫過他完全不同於女性的肌膚,像個好奇的孩子般探索著他那不同的觸感。

  他斷續發出模糊的低吟,隨即用更多的吻征服她,讓她迷失在感官中,而忘了繼續在他身上點火。

  她輕微地扭動著身子,手指穿過他紊亂的發間。

  他起身三兩下剝去自己的上衣跟牛仔褲,接著在她迷濛的眼神下褪去她剩餘的衣物。

  她躺在淡紫色的床單上,白皙的身子溫順地躺著。他退後一步欣賞著她那純然的原始美感,感覺到一種崇拜湧上,他再度吻了她。

  她沒有時間害羞,因為她身體裡的火熱沒有一刻稍熄。

  他將自己的堅挺刺入她的身子中,那血液在身體裡沸騰的聲音大過一切其它的聲音。

  情潮宛若海水湧上,將他與她一起往上推,然後再一起捲入海中。

  她緊緊攀住他,就算被這浪潮淹沒也不打算卻步。

  她與他一同投身在那浩瀚的海水中,宛若要穿過永恆,去到天的盡頭……



  袁裴熙先醒了過來。

  他低頭看著窩在他身側的細緻身影,像貓一樣的窩著,臉蛋半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散落的髮絲柔軟而迷人。

  撩起一綹發,他喜歡看著她的長髮披散在他身上,喜歡他進入她時她的髮絲包圍著兩人的感覺。

  她的睫毛的尾端微翹,顏色比較淡些,帶點金,像是灑過金粉似的,陽光透進屋子,剛好照在她臉上,把那迷人的光影也寫在了她臉上。

  近乎癡迷的,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她沉睡的容顏。

  一開始他只覺得她好玩,喜歡偶爾逗逗她,喜歡她那種想要隱藏卻又隱藏不住的慌亂。但是他從沒想到,在這好玩之中,他漸漸地失落了自己的心。

  當他察覺到自己時時都想見到她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超過自己預計的範圍,對於她,他可以說是無力自拔了。

  他迷戀著她。

  這一點他不會表現出來的,所以他用那種自然而爽朗的笑容面對她,就像面對其它人一樣。可是或許是她有點迷糊吧,否則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看著她時的笑容異常地溫柔。

  他還不習慣自己的迷戀,也不確定是不是該改。

  愛情有害健康,因為男人習慣用最簡單而直接的方式處理感情,而女人卻不,一旦談起戀愛肯定傷神。可是……算了吧,人生苦短,就像喝咖啡一樣,他寧可少活幾年,也要享受那滋味。他是沒辦法放開她了,就放任自己繼續這樣著迷吧!

  「唔……」新羅在他懷中欠動了下身子,像溫順的寵物般貼著他堅硬的身體輕輕地廝磨著。

  他馬上被喚起,轉身罩上她胸口的柔軟,他吞掉了她嘴裡醒來前的囈語。

  「裴熙。」她眨了眨眼醒了過來,馬上就被捲入激情的風暴中。

  他的大手往下滑,抬起她一隻腿往他身上靠,一個挺身,他又置身在她的裡面--火熱、碩大而生氣勃勃。

  新羅迷濛著眼睛,只能任那昨夜燒灼過她的火熱再度燃起。

  她舒舒服服地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差點沒因為疲累而打起盹來。一個抬頭,發現床頭的鬧鐘指著八點,她驚跳起來,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唉,單人床擠兩個人是太勉強了,更何況他還人高馬大的。

  「我快遲到了!」她人下了床才意識到自己光溜溜的,站在床邊猶豫著要不要拉被單來圍住。

  可是袁裴熙就那樣大剌剌地躺在她床上,一手還壓在後腦勺下,安然地欣賞她的慌亂。

  她決定直接跑進浴室去,畢竟她已經沒太多時間用在害羞了。

  接著沒多久,他也擠進浴室裡梳洗,讓她的進度甚至比平常更慢。她瞪他一眼,懷疑他是故意的。

  「怎麼會這麼晚了?」她忙著套上套裝,他卻顯得很悠哉自在。

  只見他老早穿好了衣物,甚至拿起她拿出來放在床上的絲襪,好整以暇地研究著。

  她看到他的手指撩起絲襪,彷彿在研究似的。他畫過那料子的模樣,讓她想起他昨夜跟剛剛撫摸她肌膚的感覺,她紅著臉一把抽過他手中的絲襪,躲進浴室穿了起來。

  「唉,真希望你今天不用上班。」袁裴熙歎了口氣,無限遺憾地說。

  新羅看到他的表情,很清楚他在遺憾什麼,即使經過昨夜跟今晨的纏綿,她還是臉紅了。

  「走了,再不走我會遲到更久。」新羅急忙拿著公文包就要出門。

  袁裴熙甩了下手上的鑰匙。

  「我送你一趟。」說著伸手握住她的手,直接往外走去。

  她低著頭被拉著走,但嘴角還含著淡淡的笑容。



  雖然上班遲到了,也來不及吃任何早點就得準備開始工作,但是新羅的心情一直很好。

  她很高興自己昨天晚上接受了他的熱情。畢竟以她的溫吞性子,有可能暗戀人家一百年,也不會主動做些什麼讓彼此有進展。

  對於感情,她太缺乏經驗。對她來說,處理感情比處理那些數字困難太多了。

  或許是因為心情很亢奮,所以進入工作狀況特別快,才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把預計一早上整理好的資料給歸檔了。

  喝了口水,她走進洗手間,一邊盤算著是否要去員工休息室的自動販賣機買杯奶茶,現在肚子是真的餓了,可惜她並沒有在辦公室準備存糧。

  腦子轉著轉著還沒個決定,洗手時她一個抬頭,卻看到脖子上有一塊淺淺的吻痕,讓她差點驚叫出來。

  「喔,天哪,我怎麼會沒發現?」她按住脖子上的痕跡,一邊想著早上有幾個人見到她。

  今天她穿了一件V領的針織衫,配上合身的套裝,利落中還帶點柔和的感覺,是袁裴熙幫她挑的衣服。可是因為太匆忙了,所以根本沒機會照到鏡子,才會沒發現這塊痕跡。

  懊惱地從隨身皮包中找出一塊OK繃,先貼著蓋住再說。前前後後照了好多次鏡子,確定沒有其它不該出現的痕跡,這才從洗手間回去她的辦公室。

  才踏進投資部門所在的辦公室,她就看到趙健雅坐在她位子上等她。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餐?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新羅驚訝地拉過椅子。

  捧起健雅面前的三明治跟奶茶。「給我的嗎?」

  「都放你桌上,當然是給你的。」健雅笑了。「不過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有那能力的是你的袁學長。」她調侃地笑著。

  「學長?」新羅訝異地拿著三明治。「這跟學長有什麼關係?」

  「這是他送來給你吃的。我剛去幫老闆買咖啡,在樓下碰到他,他拜託我把這些拿給你啊,還說你沒吃早餐一定餓了。既然他昨天那麼慷慨地請我吃那麼貴的牛排,我幫他跑跑腿也是應該的啦!」

  「他叫你拿來的啊!」新羅咬了一口,頓時覺得非常的幸福,那眼角都漾著笑容。「好好吃喔,我剛還在想要不要先去買杯奶茶墊胃呢!」

  健雅瞇起眼睛看她。「他怎麼會知道你沒吃早餐?」

  「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嘍!」新羅笑著回答。

  健雅猛翻白眼。「宋新羅,你慘了,你也要變成那種成天笑得噁心兮兮的女人了。說你跟他只是學長、學妹的關係?我頭剁下來給你!你昨天看到我跟他坐在一起時,臉上的表情完全出賣了你。」

  健雅的說法讓她白了臉。

  「真的嗎?那他有沒有看出來?」她忽然緊張了起來。她不希望讓他知道她嫉妒他身邊的其它女人,這樣會很丟臉,更何況健雅還是她的朋友呢!

  「阿呆啊你,袁裴熙那傢伙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我看你喜歡他的事情他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你該不會以前就暗戀過他吧?」健雅坐在她位子上蹺著腳說。

  「你怎麼知道?」新羅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唉呀,別說了,現在是上班時間耶!你先回去上班啦,等一下總裁大人找不到你,你會被罵喔!」

  健雅這才不情願地起身。「先放你一馬,下次老老實實給我招,虧我還怕你沒桃花,誰想到早就偷偷開好了。」

  新羅只能苦笑,目送她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吃完手裡的三明治,她收拾好桌面,正打算抽出下一批資料繼續工作,她眼角瞄到身邊有人,這才轉過身去。

  「宋新羅,我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一個中等身高的男人站在她桌子不遠處,對著她禮貌地說。

  「你是信息部的蕭禹是吧?上次麻煩你修計算機,真是謝謝你了。」新羅訝異他的出現,畢竟兩人的工作少有交集。

  他是信息部門的工程師,好像主管公司的主機跟系統,不過大家要是計算機有問題,也是直接找上信息部門,所以全公司應該沒有人不認得他。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可以叫你新羅嗎?」蕭禹看起來有點緊張。

  新羅對他笑了笑,希望他能不要那麼緊張。「可以。請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這個……」蕭禹的目光在辦公室溜了一圈,似乎有點為難。「可以的話,我們可不可以私下說?今天下班後一起吃飯好嗎?」

  「下班?可是我有事耶,可能不大方便。」新羅很想趕快見到袁裴熙,所以就算還沒跟他約定見面時間,她也不想把時間給別人。「中午可以嗎?」

  「可以,那我們中午一起吃飯。」蕭禹似乎鬆了口氣,這下臉上又有了笑容。

  「那麼中午樓下大門碰面好了,你要跟我談的是公事嗎?」她有點好奇。

  「不是,是私事。」他回答得很快。

  「瞭解了,那麼我們中午見吧!」雖然滿肚子疑問,她還是答應了。

  「謝謝,那我先走了。」蕭禹顯得非常的滿意,他離開時腳步看起來輕盈許多。

  新羅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一邊搖了搖頭,完全無法想像他會想跟她說什麼。

  不過反正她在公司朋友也不多,多交一個朋友也好。蕭禹人很不錯,每次需要信息部門的幫忙,他都非常有耐心。

  她聽說他是個優秀的工程師,說不定在聊天中還可以多瞭解一下信息產業,給她做投資案時作參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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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9: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由於蕭禹沒有特別想吃什麼,所以新羅帶他去上次袁裴熙帶她去的簡餐店吃咖哩飯。

  「這一家的咖哩飯很好吃喔,你可以接受咖哩吧?」新羅興致勃勃地點了牛肉咖哩。

  「嗯。聞起來味道很不錯。」蕭禹對她笑了笑,點了海鮮咖哩飯。

  「我真沒想到你會找我吃飯耶,我來公司雖然已經一年了,可是朋友並不多。平常我都跟總裁秘書趙健雅去吃飯,下次有機會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吃飯。」稍微聊了一下,新羅覺得蕭禹還挺健談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能有美女作陪,下午上班一定會更帶勁。」蕭禹在退去了一開始的尷尬跟不自在之後,話開始多了起來。

  「你真愛說笑,我不是那種美女型的,不過健雅不錯,她是個美女。」新羅對自己朋友的外貌倒是挺推崇的。

  「怎麼會?我覺得你很可愛,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我每次遠遠看到你的笑容,都覺得很舒服。」蕭禹邊說還邊盯著她看。

  新羅被他那過於大膽的注視,搞得有點不自在起來。「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因為再遲鈍的人也該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了,新羅再也不敢笑了。

  還好此時餐送了上來,她趕緊轉移話題。「趁熱吃喔,這個很香。」

  她埋頭苦吃,並且可以感覺到蕭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也因此她更不敢抬頭了。

  她由於不大自在,吃起飯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吃完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你常來這邊吃飯嗎?」蕭禹終於打破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這下她不抬頭也不行了。「也沒有常常,這是前不久朋友才帶我來的店。」

  她想到了第一次跟袁裴熙來這邊吃飯的場景。當時她的心情既高興又有點緊張。而眼前的狀況則顯得既詭異又緊張,她不知道自己把他帶來這邊是對的還是錯的。

  「新羅,或許你會覺得我有點唐突,但是……」蕭禹邊說著邊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粉紅色A4大小的紙張。

  「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在公司談嗎?這是什麼文件?」該不會是有什麼文件看不大懂,想要私下問她吧?她偷偷鬆了口氣,害她剛剛那麼緊張。

  「不是的。」蕭禹馬上否認。「新羅,我喜歡你很久了,雖然我們不大熟悉,但是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試著交往看看。」

  他的兩隻手越過桌面,一把握住她的手。

  新羅驚跳起來,差點打翻水杯。

  她終於看清楚了,那張紙根本不是什麼文件,而是--

  尋愛啟事!

  天哪,是健雅打的那張傳單。他怎麼會拿到的?健雅明明說沒有在公司發的!

  「我那天看到這張單子時,就知道我不能再這麼被動了。新羅,其實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既然你都願意嘗試跟陌生人交往。為何不先給我一個機會呢?」蕭禹的語氣實在非常懇切,不過他的舉動還是嚇到了她。

  她先把手抽出來,然後喝了口涼水。

  「你先聽我說,這個是場誤會。」她用手指頭夾起那張尋愛啟事,就像在拿垃圾一樣。「這是健雅開的玩笑,我已經請她去回收了。我不知道你怎麼拿到這個的,但是我並沒有要徵求……男朋友或是徵婚的打算。很抱歉,讓你誤解了。」

  「可是就算是誤會,也是個美麗的誤會。你不覺得這是一個緣分,讓我們可以開始嘗試一段感情。」他殷切地看著她。

  「對不起,蕭禹。我很高興交你這個朋友,可是我有喜歡的人了。」她歉然地看著他。

  唉,為什麼她的桃花二十五年來都不開。最近卻連續開,難道是她的命運比人家奇怪嗎?

  「有喜歡的人了?」他語氣十分的失望。頓時間蕭禹的肩膀都垮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沒有精神。「我應該早一點的……都是我太沒有自信、太不積極主動了,都怪我……」

  他的頹喪讓她不忍。「你別這樣,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啊!我相信你很快就會遇到另外一個喜歡的女生了。」她是真心希望他不要打擊太大。

  「你不用安慰我了。」他抬頭看她,眼底又燃起了一簇火花。「如果你哪天改變主意了。一定要讓我知道。」

  「我……」新羅尷尬地笑笑。「我想你不要抱著希望比較好。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們該回去了。」

  她忙著逃離這團混亂,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從她進來餐館不久,有雙眼睛就一直盯著她瞧。

  新羅走進女廁,還好今天餐廳並沒有很多人,廁所也是空的,讓她可以喘口氣。站在洗手枱前打開水,她正要潑一些到臉上好降溫,卻被一個力量往後拉,她差點沒驚叫失聲。

  「啊--」她的聲音消失在一隻大手中間,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卻從鏡子裡看到拉住她的人。這下子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袁裴熙一臉不爽地放開她,然後直直瞪著她,彷彿要她先認錯似的。

  「你怎麼會在這?」她既訝異又高興,沒想到他也來這邊吃飯。「我剛怎麼沒看到你?啊,這是女廁,你不能進來。」

  袁裴熙還是瞪著她,不過這下子有了動作,他拉住她的手,將她拖出女廁,往餐館的後門去。

  餐館的後門沒有什麼人走動,是條小巷子。他才走出後門就轉身將她抱住,然後狂猛地吻住了她。

  新羅沒有抗議他過大的力道抱痛了她,只是揪著他的襯衫專心地回吻。

  她溫順的表猩議他滿意了些,滿肚子火終於降了些許。

  「裴熙。」她被放開時嘴唇都紅了,那模樣看起來真是秀色可餐。

  他忍不住低頭咬了她嘴唇一下,惹得她痛呼一聲。

  「你居然跟別的男人跑來約會?!我真想掐死你,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他咬牙切齒地說。

  「別的男人?約會?」她終於聽懂了他在說什麼。「不是、不是,蕭禹不是什麼別的男人,他是我們公司的工程師,他是我同事啦!」

  「你跟同事來吃飯?他只是你的同事?那他幹麼握你的手?你以為我是白癡啊?」他一把捏握住她的手,咄咄逼人地說。

  「啊,那個……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我沒有想到他會跟我說那些話,我只是想多交一個朋友也不錯……」她說話的聲音在他嚴厲的目光下愈來愈小聲。

  「結果呢?這個你所謂的朋友卻對你表白?宋新羅,一個男人單獨約一個女人吃飯,除了想泡她之外,還會是什麼?!」他差點沒吼出來。

  新羅縮了一縮。「我又沒有答應他,你幹麼那麼生氣?」

  為什麼她每次都只能乖乖被他管、被他指揮?原來學長是個霸道的人,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還覺得他溫和、斯文、文明,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你問我幹麼生氣?」他剛消下去一些的火氣好像更高張了。「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吃豆腐,你還問我為什麼生氣?!」他氣得又重重吻了她一口,差點沒把她嘴巴給磨破了。

  新羅紅著臉接受他那毫不溫柔的吻,漸漸地她的溫順讓他平靜了下來。

  她靠在他懷中,輕輕抱著他的腰。「我今天早上都在想你耶。」

  她的聲音軟軟的,讓他的火氣全給滅了。唉,真是英雄有氣難發。

  「嗯哼,既然如此怎麼不乖乖等我吃飯,害我去你公司撲空。」他悶著聲音說。

  她的先表態讓他受損的大男人自尊稍稍彌補了過來。

  「因為蕭禹有事找我,他本來想約晚上的,可是我下了班想見你,所以才跟他改約中午的。你不要生氣啦,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我告訴他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雖然覺得他有點霸道,還是好聲好氣的解釋。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你有男朋友了?」他皺著眉頭問。

  她抿起嘴偷笑。「我等一下就跟他說,我保證。現在可以讓我回去上班了嗎?我早上已經遲到過一次了耶。」

  「好吧,下班後來診所找我。」他終於讓步。

  「謹遵聖旨。」她吐了吐舌頭。

  袁裴熙這才勉強地放人,讓她回到餐館內跟等待有段時間的蕭禹一起回公司。



  下班時間到了,大部分的同事都準備下班。

  新羅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覺得過去的二十四小時過得真是「精彩」。先是她跟過去暗戀多年的學長發生關係,變成了道地的情侶關係,再來居然冒出一個追求者。更別說被學長看到她被表白,進而不高興的事了。

  她以前也沒把日子搞得這般熱鬧過,自從與他重逢以來,她的生活頓時豐富了起來。

  起身收拾好東西,她拿出自己的皮包,趕緊打卡下班。天知道中午已經不高興的大老爺現在是不是還在發脾氣。

  一路從公司走過去他的診所,她想起她所認識的他,不禁覺得莞爾。原來他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他那模樣彷彿誰敢踩到他地盤,隨時可以衝出去跟人家大干一架。

  她知道他開朗的一面,但不知道他也有這樣暴躁的一面。

  不過這個發擔讓她覺得踏實多了,以前的他對她來說是個夢,遙不可及。而現在的他是真實存在她身邊,會對她耍賴,會對她發脾氣,還會照顧她。

  想起早上那個三明治跟奶茶,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你想到什麼,笑得那麼曖昧b。」低沈的聲音打斷她的冥思。

  她猛地抬頭,發現袁裴熙正雙手盤胸站在她面前,直直地堵住了她的去路。哈哈,看起來就一副霸王的模樣。

  「我在想你,想你對我很好,早上還去買早餐給我吃。」她笑了,那個笑容好溫柔、好溫柔,溫柔地融化了他的心。

  他踏向前一步,將她的手納入掌中,細細地收納在他的保護中。

  她抬頭望著他,唇邊的笑容既溫柔又滿足。

  「那個是我做的。」他握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你做的?你是說三明治跟奶茶?」她驚訝地停下腳步。

  「有必要那麼驚訝嗎?難道我不能做東西給你吃?!我看你冰箱空蕩蕩的,就知道你平常都隨便吃外食,才會瘦成這樣。」他挑剔地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身子,計劃幫她添點肉。

  「我又沒說什麼。還有,你做的三明治很好吃耶,而我現在餓了,你還要餵我吃三明治嗎?」她笑著問他,心裡其實很感動他願意為她親手做三明治。

  「一天吃兩次,你不膩啊?我還以為你吃咖哩應該吃得夠飽,說不定晚餐都不用吃了呢!」他忍不住又酸她。

  新羅橫他一眼。剛看到他出來等她,還以為他不生氣了呢!誰想到男人比女人還小心眼。

  「我們去逛街,逛到什麼吃什麼,你看怎樣?」他的酸意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啊,現在走嗎?」她問。

  「嗯,往這條街逛下去,後面還有很多店。我們就順便散散步,走走路。」他低頭看了下她的鞋子。「如果你腳又痛,我可以背你。」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低跟皮鞋,困惑地問他:「你說得好像你背過我,是什麼時候?」

  「你居然不記得?!」他控訴地看著她。「我背著你走了好遠呢,你這沒良心的女人,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是不是背過你?」

  「真的嗎?」她訝異地眨了眨眼,腦子迅速地搜索著記憶。「該不會是我喝醉的那天吧?」

  「別以為喝醉就可以裝死。」他睨她一眼。

  她失笑。「哪是裝死?我是不大有印象,我醉得沒辦法走路,所以你背我走嗎?」

  她隱約有這樣的印象,但是沒有非常清晰。

  「你穿著高跟鞋跟我跳舞。回家時腳都磨痛了,我就背著你走。你趴在我背上還一直說話,說你很久以前就很喜歡我了,現在還是很喜歡,來來回回說了好多遍。」他開始描述當時的情景。

  她倒抽口氣,想起了這件事。

  「你怎麼這樣?我喝醉了耶,你就當沒聽過,還拿出來說。」他的記憶力那麼好幹什麼?把她幹的糗事記得一清二楚。

  「怎麼可以當作沒聽過?我恨不得錄音下來當作證據,乾脆播放給你那個追求者聽好了,讓他知道你是我的。」他認真地說。

  她紅著臉瞪他,拿他的厚臉皮一點辦法也沒有。

  冬天的傍晚,車燈與街燈交錯亮起,給人一種繽紛的感覺。她握著他的手走在街頭,雖然空氣冷冷的,但心頭卻暖暖的。

  「你冷嗎?我們找家店先吃飯吧!」他停下腳步問她。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這附近有滿多賣吃的餐館,她看了看,指著前面一家店。「我想喝熱湯,我們去吃碗麵,然後我想吃那個鹹湯圓。你覺得好不好?」

  「好啊。走。」他依然握著她的手,走進一家麵店。

  兩個人就這樣吃了頓簡單又令人滿足的晚餐,然後等她捧著一碗熱呼呼的鹹湯圓吃將起來時,他就笑著看她吃湯圓的模樣。

  「你幹麼不吃,一直看我做什麼?」她停下來望著他。

  他吃的是甜的湯圓,手裡的調羹裡有著桂圓跟滑溜香Q的小湯圓。「要不要吃點甜的?」

  「好啊!」她才說完,他手裡的調羹就餵進她嘴裡。她滿意地吃了甜的,然後也問他:「要不要吃點鹹的?」

  他點了點頭,她也餵了他一顆鮮肉湯圓。「嗯,也好吃。」

  「喝點湯嗎?」她又問。

  他又點了點頭,她又餵了他一口湯。

  兩個人就這樣一口甜一口鹹,你餵我、我餵你,邊玩鬧著吃完了湯圓。

  「我們這樣會不會拉肚子?」走出店門時,新羅忽然這麼問他。

  他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前方。「別擔心,我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廁所。」

  「哈哈哈。」他的回答引來她一陣大笑。

  吃完了飯身子也暖了起來,兩個人又開始逛起街來。

  「那邊有唱片行,我們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他拉著她往前走。

  進唱片行逛了一圈,他挑了幾張唱片,又帶她到純音樂的那一區,挑了張有試聽的唱片,將耳機套到她頭上。「聽聽這個,編曲編得很棒。」

  她閉上眼,那鋼琴跟小提琴悠揚的演奏馬上擄獲了她的心。她彷彿看到了有淙淙流水的森林,眼前一片綠意敞開,隨著音樂聲跟背景的大自然聲音,她簡直就可以聞到森林裡那種植物的味道。

  「怎麼樣,喜歡嗎?」他看到她張開眼睛時問。

  「很棒,感覺好像進到另外一個空間。所謂的神遊就是這種感覺吧?如果在家裡,把燈關掉,在黑暗中放這個音樂,一定也很棒吧?」她很久沒有這樣享受音樂帶來的細緻感受,但跟他在一起,總會品味到她忽略已久的感動。

  他讓她的生活視野跟觸角都變廣了。

  這些事情她不是不曾做過,但是透過他,她彷彿用另外一種眼光在看世界,重新又找到了新鮮感跟感動。

  「好,那買了,等一下回到家就來聽。」他拿起唱片直接到櫃檯結帳。

  她笑著任他去,反正他說風是風的性子就是如此,買幾張唱片也只是件小事。

  如果他哪天睡覺醒來跟她說要去外層空間旅行,說不定她也不會太訝異。

  「我忽然覺得你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是個聰明人。」走出唱片行時,她這跟他說。

  「為什麼?」他問。

  「你看看你們醫學院的同學跟學長們,哪個不是工作忙得要命,成天埋首在工作堆中,賺的錢就算多也沒時間享受。可是你不同,你把自己生活的節奏安排得很好,除了工作,你也沒忘記去品味生活。」

  算起來她就遜色多了,平日除了工作之外,就是跟朋友逛逛街、看看電影,生活圈子也就這麼點大。

  「我只是比較率性而為罷了,反正人生苦短,何必執著於名利或是金錢呢?該享受快樂時就要享受。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是大家都讀過的吧?」他對她眨了下眼。

  她笑了。

  「說得好,那我也想來放肆放肆。」她看著他身上的衣服,悠閒的打扮忽然讓她好羨慕。「你穿這樣一定很舒服,我還穿著上班的套裝呢!我真希望我現在也是穿著牛仔褲跟寬鬆的上衣。」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朝她點了點頭。「那還不簡單?!」

  「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說現在要回家換吧?」她盯著他問。

  「哪那麼麻煩?!」他拉起她的手。「我們去買一套吧!」

  說著她就被帶進一家服飾店,開始試穿起來。

  「來,這個你穿一定好看,這件牛仔褲配這件毛衣,白色的高領,又大方又好看。快點去換!」他手上挑了幾件,在她能反應之前就將她推進試衣間。

  她好笑的看著手裡的衣服,只好認命的乖乖換起來。意外的是,他挑選的尺寸居然都很合身,想不到對女人的身材,他也有這種「天賦」。

  穿上淺色牛仔褲配白色翻領毛衣,她才打開試衣間的門就引來他一聲響亮的口哨,惹得她臉都紅了。

  「好看,真好看。」他將她轉了一圈,目光流連在她被牛仔褲清楚勾勒出來的臀部線條。「我不知道你的臀部這麼漂亮。就這件了,我去跟老闆拿剪刀。」

  「為什麼要拿剪刀?」她拉住他。

  「不把吊牌剪下來,怎麼結帳?」他問得理直氣壯。

  「剪吊牌?真的馬上要穿啊?」她小聲地問,比起之前穿著的套裝,她是比較喜歡自己身上的這套。再說他今天也穿牛仔褲,這樣跟他比較搭。

  「還用懷疑嗎?」他馬上去借了把剪刀,幫她把吊牌剪下來。

  結果最後他們離開那家店時,不僅買了她身上這套衣服,還買了兩件一模一樣的紅色高領毛衣,算是他們第一套的情人裝。

  她開心地挽著他的手,覺得走路的腳步都輕快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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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09: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新羅跟裴熙逛到心滿意足才回到他的住所。

  兩個人走了不少路,而袁裴熙手裡也提了好幾個袋子,包括他們買的唱片跟衣服,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

  才進了屋子,新羅就癱坐在沙發前面的地毯上。他在桌子底下鋪的這張長毛地毯很得她的青睞,因為那給她一種溫暖又放鬆的感覺。來到他家,無論是看電視還是喝茶,她都不坐沙發,而選擇這張地毯。

  「我快累死了,怎麼會這麼累?都是你,怎麼那麼愛買東西?」新羅一邊歎息著,一邊瞪著看起來一點都不疲累的袁裴熙。

  他在她身邊坐下,已經被她的習慣感染,現在也都跟著坐地板了。

  「那麼累嗎?腿酸?」他將她的小腿拉到自己腿上。

  「啊!」她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

  但是袁裴熙堅定的手已經落下,開始緩緩地在她小腿上按摩著。

  「喔,好舒服喔,你要是失業了可以改行去幫人家按摩,一定很賺。」她索性往後靠在沙發上,讓身體整個放鬆下來。

  「真的這麼棒嗎?那你可以考慮給我小費。」他笑著朝她眨了眨眼。

  「什麼小費?」她從牛仔褲口袋中掏出之前找錢時塞進去的一百塊,然後塞到他腰際的牛仔褲縫裡,對他頑皮地眨了眨眼。「謝謝你的服務。」

  只見他轉身低吼,一口氣將她撲倒。「一百塊就想打發我?跳脫衣舞都沒這麼廉價。」

  她咯咯笑著,笑得身體都震動了。

  「如果你跳脫衣舞,我可以考慮多塞一張。」她說著又忍不住大笑出來,尤其他那張不爽的臉看起來格外可愛。

  「那麼不如你跳吧,我會大方地塞一千塊的。」他說著將下半身的重量卸在她身上,讓她完全被壓制住。

  她感覺到他堅硬的身子貼著她,喉嚨發出一聲咕噥。「那可不可以先按摩完再跳?我的腿還有點酸耶!」

  她說話時嘴裡的氣息輕輕地吹拂著他的下巴,逗得他心猿意馬,偏偏又無法不顧慮到她身子的不舒服。

  「可惡。」他捶了下地板,咬牙跳離她的身體,將自己逐漸亢奮的欲望給硬生生壓下去。「我去幫你放熱水,你泡個澡吧!」

  「泡澡是不錯,可是我沒帶換洗衣物。」她看著他往浴室走。

  他停在浴室門前,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我買了,在袋子裡,自己找。」說完就消失了。

  新羅爬過去把剛剛那堆購物袋拉過來,果然裡面有好幾件新的內衣褲,還成套的,上面的蕾絲漂亮得不得了。讓她愛不釋手。

  「咦?他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她撫摩蕾絲的手頓了頓。「還有他怎麼知道我尺寸?」想到他去買內衣的模樣,她的臉都紅了。

  這男人很顯然的有預謀。

  他是不打算讓她離開他的屋子了。

  頓時間一股衝擊湧上來,這麼多的感情一下子出現,讓她清清楚楚地發現到自己根本也離不開他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當她釋放了禁錮自己渴望的顧忌時,她也同時釋放了自己日益奔騰的感情。就在這一刻,她清楚的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男人。

  她坐在他客廳的地板上,膝上放著他為她買的衣物,心裡頭盈滿了對他的情感。劇烈的衝擊讓她眼裡盈滿了水霧,她哭著笑著,拭去頰畔的淚水,然後傻呼呼地笑了。

  她覺得好幸福喔,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可以跟她喜愛的男人這麼近。

  袁裴熙走出浴室時就看到她這奇怪的表情,他的臉色一變。「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到底是誰惹哭了她,他想扁人。

  她望著他,綻開一抹笑容,那個笑容奪了他的心魂。

  「沒有啦,你買的內衣漂亮得讓我想哭。」她不好意思地說,當她手裡抱著一堆胸罩時,似乎不適合告訴他她的新發現。

  「見鬼了,這樣也哭?!」他看起來明顯鬆了口氣,可見得他是多麼在乎她。「你還是快點去洗澡,以免我改變主意。」

  「喔,好。」她靦腆地笑了笑,知道他真正想做的事情絕對不是泡澡。

  她乖乖地進了浴室,舒服地泡澡,嘴角漾著無法錯認的幸福微笑。

  等到她再度踏出浴室,發現房間裡的燈光調暗了,空氣中飄散著沐浴乳的淡淡果香,還有鋼琴與小提琴共同演奏出來的旋律。

  「你放出來聽了,是我們在那邊試聽的那一張吧?」她穿著新買的牛仔褲跟毛衣,手裡拿著毛巾擦拭著微濕的頭髮。

  「是啊,用這音響聽效果也不錯,閉上眼睛就好像躺在森林裡面一樣。」他笑著拍拍身旁的位子,要她坐過來。

  她朝他走去,發現他的衣服也換了,顯然是在另外一間浴室衝過澡了。

  「你穿這件毛衣很好看耶,在那邊沒有試穿,不知道男人穿紅色也這麼好看。」她笑著拉了拉他的毛衣,那件紅色毛衣是他們一起買的情人裝,同時有男女的款式,他們各買了一件。

  「你怎麼沒穿上紅毛衣?等一下去換上,看看好不好看。」他將她拉到曲起的雙腿之間,接過她手中的毛巾幫她擦頭髮。

  「裴熙。」她現在喊他名字比較不會害臊了。

  「嗯?」他專心的打理她的發,不時用手指梳著她的發。

  「沒事,我只是喜歡喊你名字。」她把頭往後靠在他胸膛上,咬住下唇笑著說。

  他輕彈了她額頭一記,在她眉心印上一吻。「快點去換那件毛衣,我想看你穿。」如果在這之前有人告訴他,他會迷戀上一個女人。那麼他應該不會相信,可是他現在確實是深深地迷戀著這個女人。

  他愛看她笑,看著她皺眉,看著她扁嘴,看著她各種風情,他真是百看而不厭。有人說,如果你想到跟一個人一直過下去,而不會覺得頭皮發麻,那表示你可能愛上了那個人。

  這句話對他來說也許滿適用的。

  他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是從來不曾讓他想過以後的事情。雖然他還沒誇張到想像兩人的小孩,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很難放開她去過沒有她的日子。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可以釐清,這樣的感覺是不是愛。

  「好啦,換就換。」新羅拿出購物袋中的紅色毛衣,轉身進浴室去換上。

  當她穿著那件同款的紅色高領毛衣出現,他興奮地走過去,拉著她一起到鏡子面前。

  「你看,好不好看?」

  他站在她的身後,整整高出她快一個頭,他的手繞過她的腰,將她擁在懷中。

  兩個人穿著同款的毛衣,同樣配上牛仔褲,畫面協調得不像話。

  「嗯,好看。」她的手指伸出去,在鏡子裡面他的身影上輕輕畫過。

  她的動作那麼輕微,但是卻那麼溫柔。讓他感覺到那根手指頭畫過的是他的心湖。

  他忍不住擁緊了她,低頭吻住她的頸側。

  接著就像有什麼引力牽引著他,讓他的唇沒有辦法離開她的身子,他灑落一連串細碎的吻,最後甚至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吸舔起來。

  他的動作引起她一陣陣的顫抖,呼吸變得急促了。

  她努力睜開迷濛的雙眼,卻見到鏡子裡的女人眼中那深濃的感情。她悄悄地歎息,閉道自己已陘完全不需要掙扎了。

  她索性閉上眼,但這同時她感覺到他的手撫過她毛衣的下緣,接著直接侵入裡面接觸她細膩的肌膚。

  她欠動了下身子,往後靠著他堅實的身子,卻發現了他貼靠著她脈動的欲望。

  她倒抽口氣,就在那一刻,他的右手握住她左邊的胸巒。

  「天哪,你沒穿內衣!」這次輪到他倒抽口氣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感覺自己終於扳回一城了。「是沒穿啊,你有意見嗎?」

  「不,完全沒意見。」他喉嚨間滾動的笑意消失在彼此的深吻中……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

  「快快快,我怕又遲到。」新羅手忙腳亂的套著長褲,剛剛才從浴室火速梳洗出來。

  「別急,我會開快一點,不然你直接去上班好了。」他好心的建議著。

  昨天晚上她原本要回家睡覺,因為雖然有乾淨衣服換,但是卻沒有上班的衣服可以換,所以她堅持要回家。

  結果他居然拿著旅行袋開始收拾東西,讓她看到傻眼。

  「我怎麼可以穿同一套衣服去上班,你以為辦公室裡面都是瞎子嗎?」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他舉手投降。「那我昨天說要陪你回家睡覺,最後是你說不要的。」

  他都已經委屈自己願意去睡她那張單人床,她還是沒有答應,最後寧可留下來過夜。老實說。他是寧願她睡在他的床上。不過如果不行,他也不介意去睡她的床,總之,別想叫他放她走。

  「拜託,哪有人要去人家家裡睡一個晚上,拿著那麼大的旅行袋在收拾行李?如果不是我阻止,你連漱口杯都想帶,你以為你要搬家啊?」就是這樣她才會投降的,簡直是看不下去。

  「你怎麼知道只有一個晚上?說不定你明天又不肯睡我家,那就不只一個晚上了。」他拿出車鑰匙,跟她一起走出大門,鎖上門。

  「等等。」新羅已經跟著他上了車,這才頓了下。「誰說我不睡你家,你就要來睡我家?什麼時候開始這變成二選一的選擇題了?」

  他聳了聳肩把車開上路。「有選擇題很不錯了,按照我的方式根本不需要選,就是睡我家,因為我的床比較大。」

  「哪有人這樣的?沒見過比你更賴皮的人了。」她插起腰指責他。

  現在他要送她回家換衣服,然後才送她去公司上班。

  「不要計較那麼多嘛,你看我多隨和,無論你選哪一個,我都樂於從命。」他攤了攤手,展現出自己很民主的模樣。

  「哼。」她懶得跟他爭了。「你早上不是有門診?這樣來得及嗎?」

  「可以,門診九點半才開始,送你去上班再回來還綽綽有餘。」他倒是很自在地開著車。

  新羅猛翻白眼。



  結果他果然趕在時間內將她帶回公寓換衣服,然後又準時抵達新方集團的大門口。

  她下車。對他揮了揮手。「我走了,掰掰。」

  「等等,」他拉住她。「下班後我來接你。」

  「接我?有必要嗎?你診所很近,我可以走路過去找你。」她直覺地回答。

  「反正我來接你就對了。」他逕自下著結論,然後丟下一句再見,就把車開走了。

  望著他車子的影子,她困惑地搖了搖頭,覺得他有點奇怪。

  不過幸好今天她沒有遲到。

  新羅踏進了辦公室,還有點時間吃完他剛在路上買的早餐。

  這一天,她雖然工作不少,卻是精神很好。這樣的忙碌狀況維持到大約十點半時,她桌上的電話響了。

  她接了起來。「你好,這是投資部宋新羅。」

  「宋小姐,樓下有人送東西給你,我放他上去了。」是樓下大門的警衛。

  「送東西?喔,瞭解了,謝謝你。」她狐疑地掛了電話,這才猜想起來會是誰送東西給她。

  她的工作不大需要跟其它公司的人接觸,所以也少有文件利用快遞往來。老實說,快遞造訪他們這部門的機率近乎於零。

  才思索間,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她走過去開門,就被那一大束的粉紅色玫瑰給淹沒了。

  「請問這邊有一位宋新羅小姐嗎?」捧著花的人謹慎地探出頭來問。

  新羅被嚇到了,這才說:「我就是。」

  「有人送花給您,麻煩簽收一下。」工作人員將那一大束玫瑰塞進她懷中,頓時間那香濃的玫瑰花香就盈滿了她鼻翼。

  「這……是誰送的?」她非常訝異,生平第一次收到這麼大束的花。

  「這我不清楚,我只是負責送花的工讀生。」對方把她簽收好的單子收妥,這就告退了。

  她抱著花才轉身,辦公室就響起一陣「哇啊」的聲音,大家紛紛跑過來看,看這個從來不開桃花的宋新羅到底出現了哪一號追求者。

  新羅將花放在旁邊空著的桌子上,任同事圍觀著。她找過花的周圍,連張卡片都沒有。

  「新羅,是誰送的啊?」

  「是啊,這把少說一百朵,這個是一級的長莖玫瑰耶。」

  同事們七嘴八舌的問問題,甚至彼此討論起來。

  「我不知道,沒有署名。」新羅也不確定,但她所能想到會送她花的人,就只有袁裴熙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想不到他也有浪漫的時候。

  思索間,她開著的計算機屏幕上出現有新信的訊息,她打開來,發現了送花人的蹤影--

  親愛的:

  喜歡這個顏色嗎?我覺得這個粉紅很適合你,希望你整天都有好心情。

  知名不具

  又是知名不具!

  不過這次她更覺得這個知名不具先生就是他了。袁裴熙,這傢伙真愛搞怪。

  「是追求者的信嗎?這個知名不具先生是誰啊?好浪漫喔!」同事圍著她的計算機問。

  她只是笑笑地說:「我也不知道。」

  「唉,好好奇喔!」

  接著同事們居然就這樣聊起來了,開始猜測她這個神秘追求者的身份。新羅不動聲色地退出辦公室,帶著自己的手機來到茶水間後面的陽台,撥了他診所的電話。

  「你好,這裡是快樂牙科診所。」接電話的是護士小姐。

  「你好,請問袁醫師方便接電話嗎?」新羅輕聲地問。

  「袁醫師?等等,他剛好看完一個病人。」護士小姐似乎正在把電話接過去。果然沒多久袁裴熙的聲音就出現了。「喂,我是袁裴熙。」

  「袁大醫師,我有個困擾,想問問你怎麼解決。」她故意這樣喊他。

  「新羅。」他馬上認出她的聲音。「我很樂意給你建議。」

  「我最近有個神秘追求者,常常寫E-mail給我,但是又不寫名字,你說我該怎麼辦?」

  「嗯。他的情書寫得好嗎?」他還煞有介事地問。

  聽他這麼問,她就知道他是那位「知名不具」先生了。如果他不是,聽到有人追求她,恐怕已經開始跳腳,不然就是咬牙切齒了吧?

  想到那天在咖哩飯餐館遇到他的狀況,她忍不住翻白眼。

  「嗯哼,是還差強人意啦!可是剛剛我收到一大束花,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她故意裝作非常困擾的樣子。「我記得你很不喜歡有人追我,那這樣我能隨便收野男人的花嗎?我怕你會生氣,所以先問你一聲了。」

  「哈哈哈。」他的喉嚨滾出笑聲。「你如果喜歡那束花就留著,討厭的話就丟掉啊,或者你也可以回信告訴那位先生,你究竟喜歡哪一種花,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會收到新的驚喜了。」

  他要是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忍不住擰他一把。

  「可是我有個疑問耶,不知道這位先生是怎麼拿到我的E-mail的。」關於這一點她還沒想通。

  「我猜他可能是得到一張粉紅色的傳單,好比說尋愛啟事之類的,就很自然地去應徵了。」他的聲音含著笑。

  「你還說你沒看到那張傳單。我不是都拿走了嗎?是健雅給你看的嗎?」她糗得跳腳。

  「哪有?我只是剛好看到而已,護士小姐拿了一迭粉紅色單子,跟我說是她忘記還有一迭,不過你都走了,我只好委屈點幫你收下嘍。怎麼,有收到不錯的應徵信嗎?」他笑著問。

  「討厭鬼,袁裴熙!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上班,再、見!」她被糗得惱羞成怒,乾脆掛掉電話。

  在掛掉前,他那張狂的笑聲還是從話筒中傳來。

  「唉,真是丟臉丟大了。」她嘟起嘴來,無奈地瞪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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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0 02:10: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接著連續幾天,她都接到知名不具先生的東西。

  有時候是花,有時候只是小東西,例如一份下午茶,或者簡單的一杯外帶咖啡。她總是紅著臉接下快遞送來的東西,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下,她心裡頭其實很甜蜜。

  很快地這個神秘追求者就在新方集團聲名大噪,大家都知道了這位大名鼎鼎的知名不具先生。

  很多人來問新羅,她都笑著推說不知道。

  「我看你最近真是春風滿面。」吃午飯時健雅忍不住調侃她。「什麼時候桃花開得滿天下,真是驚人。」

  「哪有滿天下啊,不就那一個嗎?」新羅笑著挾起一塊她最愛的握壽司,毫不猶豫地張嘴吞了下去,反正他老說她太瘦,既然如此就多吃點無妨。

  「瞧你笑得甜蜜兮兮的,你該請我吃頓飯的,好歹我也是引發這件事情的觸媒。」健雅自然之前就透過她知道袁裴熙就是知名不具先生,現在還對於自己幹出的衝動事自鳴得意起來。

  「請你吃飯可以啊,不過下個禮拜我可能不在,要就趁這幾天吧!」新羅笑咪咪地說,想到終於要休假,還是跟心愛的人一起,就覺得很快樂。

  「你要去哪裡?」健雅瞇起眼問。

  「要休假,可能請個五天,前後加上周休二日,可以整整休息九天。」這是袁裴熙慫恿的。

  那天她在他家看到他一堆照片,才知道這男人可真會玩,跑遍了好多國家,拍了一堆漂亮得不得了的照片,讓她羨慕死了。

  由於之前他就在慫恿她休假,好讓兩個人出去玩。結果那天討論之後,他們打算去巴黎,待個七、八天,輕鬆地度個假。

  也因為他去過,所以承諾她把假請出來,其它事情他會搞定。她今天已經把假條送出去,應該可以成行,她打算晚上就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你要跟袁裴熙出去玩喔?出國嗎?」健雅羨慕地問。「好好喔,我都只能跟老闆去出差,根本沒有度假的命。」

  「那是因為你老早就把年假請完了。」新羅笑她。「我要去巴黎,你有沒有想買什麼,我可以幫你帶。」

  「巴黎?」健雅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有有有,我要買一個LV  包包,還要買絲巾,最好把我打包帶上飛機……」

  「趙小姐。白日夢不要作太多。」新羅涼涼地打斷她的幻想。

  健雅嘟起嘴巴。「討厭,你現在就去那麼浪漫的地方玩,那度蜜月的時候怎麼辦?」

  「度蜜月?」新羅愣了一下。「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

  這是真的,雖然她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但是還沒有想那麼多。她現在很喜歡彼此在一起的感覺。生活非常的充實,也非常的快樂,她根本沒時間想那麼多。

  「天哪,我看以你們那種迅速燃燒戀情的樣子,要不是早早衝進結婚禮堂,就是某一天提早燃盡說再見。」這一對的進展真不是普通的快,沒多久前還說沒什麼,現在居然天天膩在一起,噁心死人不償命。

  「真的嗎?」她蹙起眉頭。

  「跟你開玩笑的啦,我們回去上班了,免得你不能趕快做完工作,巴黎浪漫之旅去不成,那我罪過可大了。」健雅笑著起身結帳。

  兩個女人就這樣從吃飯的地方說說笑笑的走回公司,就在公司的大門口,她們遇到了蕭禹。

  「蕭禹,你沒去吃飯啊?」健雅從新羅那邊聽說過蕭禹的事情,為了避免新羅尷尬,她先開口說話。

  這位先生擺明是站在公司大門口堵人的。如果健雅沒猜錯,他可能連飯都沒吃就在這邊堵新羅了。

  「新羅,我有話跟你說。」蕭禹熱烈的眼神還是不離開新羅。

  新羅覺得有點尷尬,他看她的眼神讓她訝異。她原本以為他該放棄了才是,可是眼前看來並非如此。

  「有什麼事嗎?」不管怎樣,蕭禹還算是個不錯的同事,她不希望傷到他,希望能在彼此都能接受的情況不好好說清楚。

  「我知道你上次已經說過你有喜歡的人了,可是我沒辦法放棄你。」蕭禹的眼神真的非常誠摯,只是看得出來也很緊張。

  新羅歎了口氣。「你何必執著於我呢?其實我有很多缺點的,你喜歡的不過是經過幻想美化過的我罷了。蕭禹,你是個好人。我喜歡你當我的朋友,請你不要這樣。」

  「你難道就不能接受我嗎?我真的很喜歡你。」他的目光慌亂,在看到旁邊堅持不肯離去的健雅時,緊張的感覺更甚了。「那個我送你的東西你不是都收了嗎?你喜歡我寫的信嗎?喜歡我送的花嗎?其實我就是那個知名不具……」

  「什麼?!你說那什麼屁……」趙健雅馬上就要打斷他的謊言。

  她跟新羅都清楚,那些東西都是袁裴熙送的,跟眼前這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新羅卻拉住了她,阻止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看。

  「蕭禹,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我有男朋友了,我真的很愛他,我跟他在一起很快樂。我希望我們能當好朋友,不過如果你覺得看到我讓你不舒服,那麼以後我會盡量避開你。」

  「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嗎?我聽說你很喜歡我寫的那些信,我以為……」蕭禹看起來是真的很失望、很難過。

  「請你不要這樣,我覺得你是個很優秀的工程師,也是個很不錯的朋友。但是除了朋友關係之外,我沒辦法給你其它的感情,我這樣說你瞭解我的意思嗎?不要再等我了,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她暗戀過人,知道那種撕裂心靈的痛楚。她知道蕭禹人不壞,只是急了、慌了,才說這種謊。

  所以她可以諒解他,不想要他下不了台。

  蕭禹彷彿看出了她眼底的同情,困窘地紅了臉低頭說:「好,我瞭解了。我以後不會再要求你超過朋友關係之外的東西,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躲我。」

  他是真心的喜歡她,不希望彼此連見面都弄得很尷尬,今天是過於衝動了,他現在後悔了。

  「好,沒問題。」她抿起嘴笑了。

  她的爽朗讓他如釋重負。「謝謝你,那麼我先走了,再見。」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新羅吁了口氣。

  「你幹麼不戳破他的謊言?」健雅在旁邊看得跳腳。「我剛剛明明要說,你還阻止我。」

  「健雅,他又不是什麼壞人,何必傷他呢?」新羅並不後悔這樣處理。「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說完她就走進公司。

  健雅只好跟了上去。



  為了下禮拜的休假,新羅忙著趕手上的工作,希望能在休假前把手頭上的投資案做完。所以她整個下午埋首做事,等到她告一段落,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已經八點了。

  「天哪!怎麼這麼晚了?難怪肚子好餓。」她趕緊收了收東西,拿出手機來看,居然一通來電都沒有。「奇怪,裴熙怎麼沒打來?」

  通常她下了班就會過去找他,反正他的住所就在診所樓上,有門診就去幫病人看牙,沒有門診就在樓上住所休息。

  通常她都是過去找他吃飯,然後兩個人一起過一個休閒的晚上,直到週末她放假,他們才會去比較遠的地方玩。

  由於時間實在太晚了,她通常若加班都會先打電話給他,今天他可能等到不耐煩了。

  新羅三步並作兩步,直往診所的方向前進。

  今晚他沒有值班,所以並沒有看診,她直接用他的備用鑰匙打開門,隨即發現他端坐在客廳看電視,臉色果然不大好看。

  「抱歉,我工作過頭了,你一定餓了吧,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新羅將皮包放到沙發旁邊的地板上,一邊問著。

  「你餓嗎?我以為你跟你的蕭先生去吃飯吃飽了。」袁裴熙冷著一張臉,看也沒看她一眼。

  新羅愣了一下。「健雅告訴你的嗎?她今天來看牙了?」

  健雅現在索性都在這邊看牙,所以有時候她們倆還會一起過來,只是她沒想到健雅居然跟他說了蕭禹的事情。

  他看起來不大高興。想到上次他光看到蕭禹的表白就那麼生氣,這下恐怕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你別這樣,我已經都跟他說清楚了,我相信這次他是真的放棄了。」新羅歎了口氣,打算明天去上班要先繞到總裁辦公室,在總裁來上班之前先掐死趙健雅。

  「是嗎?上次你也是跟他說清楚了,不是嗎?這傢伙就是那天那個吧?你還說他放棄了,他永遠也不會放棄。」

  袁裴熙原本也沒這麼不爽,只是他苦等不到新羅,而偏偏又拉不下臉先打電話給她,沒想到一等等到八點,肚子又餓心裡又不舒服,當然臉色也就好看不到哪裡去。

  「你別生氣,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她坐過去拉他的手,但他可沒有起身的打算。

  「我不餓。」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可惡,這傢伙很難搞耶!

  新羅歎了口氣,肚子餓得要命,偏偏這位先生一點消氣的打算都沒有。

  「你到底在生氣什麼?我都說過我拒絕他了,那你還要我怎樣做?」她肚子餓,又加了班,整個人累死了,他還擺臉色給她看,弄得她也不高興起來。

  「我怎麼不能生氣?」他理直氣壯地問她。「他說他是送花跟寫信給你的人,你明知道他說謊,為什麼不戳破他?」

  對於那種覬覦他女人的傢伙。他真想扁人。當初就該扁他的,不然今天也不會還不死心,天知道他還會不會出現?他跟她同公司,多得是機會接近她。再說新羅心腸軟,說不定他就假借朋友之名來接近她。

  這怎麼可以!

  「那重要嗎?當時我們在公司大門口耶,我戳破他的謊言,他會有多難堪?你不知道,他看起來很緊張,我看他也不是故意說謊的,他一臉心虛……」

  「這種人你還同情他?你是不是曾經動心?還是你的同情變了調,想要接受他了?」他真是快被她氣死了,她不安撫他也就罷了,口氣還愈來愈壞。

  「袁裴熙!」這下子新羅真的火大了。「你真是一個霸道的男人,你知不知道?」

  「哈,我現在又變成一個霸道的男人了?」袁裴熙簡直快氣壞了,她居然這麼說。就算那是事實,但她也沒必要把它說得像個缺點,他只不過是不喜歡別人來招惹他的女人罷了,這有錯嗎?

  「你不要無理取鬧了,我不覺得我今天這樣處理有錯,要我當面給人家難堪我辦不到。這就是我的做事方式,你不能強迫我用你的方式來處理。再說這是我的事情不是嗎?就算我平常都被你牽著鼻子走,但我不能同意用你的方式來處理。」她真的要把話說清楚,平日順著他,可不表示她是個沒聲音的洋娃娃。

  「你被我牽著鼻子走?哈!」他把它當笑話看。「你如果真的被我牽著鼻子走,根本不會讓那傢伙有機可乘。」她說那什麼話?好像他在無理取鬧似的。

  「你不要意氣用事,我是認真的。」新羅皺起眉頭,決定現在把這問題溝通清楚,以免往後又重複發生這樣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試圖改變我處理事情的方式,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方式,而這是我的,也許跟你不同,但是請你尊重我。」

  她又不像他那麼率性而為,對於不喜歡的人或事可以直接去拒絕。再說她怎麼能夠做那種傷害人的事情?如果她當場給蕭禹難看,蕭禹更難從感情的傷痕中走出來。這根本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啊!

  「我試圖改變你?現在又變成我是個暴君了,再說下去,我可能要變成霸王了。」袁裴熙簡直氣到不行,她居然這樣說他?

  「我看我們不適合再談下去,我先走了。」她拿起皮包,怕再說下去會鬧得更僵。

  理性的處理態度,溫和的手段是她的習慣。

  但是袁裴熙對於自己親近的人喜歡直來直往,偏偏這兩人的處理方式彼此牴觸了。

  新羅轉頭就走,而他快氣爆了。

  狠狠捶了牆壁一下,袁裴熙一口悶氣無處發。



  原本該是一個快樂的晚上,弄得吵架收場。

  宋新羅這幾天沒精打采的,剩下的兩個工作天都埋首在公事中,所以整個人氣色差得要命。

  袁裴熙一通電話也沒打給她,她也硬著心不打電話過去。

  不過當時她手上工作還沒完成,她決定索性先把工作完成,到時候再來跟他好好地談。昨天加班到九點,終於趕在休假前把案子做完,所以今天她睡晚了。

  不過反正開始休假了,她不用擔心遲到的問題。

  唉,那天明明是要去告訴他休假的事情,他一定很開心可以成行。原本他們兩人應該高高興興地準備出發去巴黎,誰想到會弄成這樣。

  起床梳洗了一下,她將頭髮綁成馬尾,又想到他說喜歡她放下頭髮的模樣,所以轉念又把馬尾拆了。

  換上那件情人裝毛衣,她大有舉旗求和的味道。她不想再跟他吵架了,這兩天沒有他的陪伴好冷清,她真不習慣身邊沒有他的日子。

  急於見他一面,她捨棄了公車改搭出租車,直接奔往他的住所。

  用備用鑰匙打開他公寓的大門,發現他根本不在屋子裡。

  「裴熙。」她喊了幾聲,又找了屋子一圈,確認他不在。

  奇怪,他今天早上應該沒有門診才對。難道是跟其它醫師調班?

  關上門,她又跑到樓下診所,迎面就見到護士小姐對她笑。

  「新羅,你來啦?咦,你沒跟袁醫師去休假嗎?」護士小姐訝異地問她。

  「他去休假?去哪裡了?他都沒跟我說。」新羅開始覺得狀況不大對,那小姐的臉上開始出現同情的表情。

  「袁醫師出國了啊,他每年的這個月都會固定休假,早就跟其它醫師調好班了。他……沒告訴你嗎?」

  「出國?」新羅覺得好像被雷劈到一樣。他竟然就這樣丟下她出國了?

  這是什麼意思?

  兩天來一通電話都沒有,等她忙完工作過來,聽到的卻是他出國的消息。

  他就這樣一走了之?

  那她到底算什麼?這幾天拚命工作好準時休假,結果落得像個笨蛋似的,被拋在這邊,那她算什麼?!

  看著她大受打擊的模樣,護士小姐好心地安慰她。「袁醫師可能會從國外打電話給你吧!」

  新羅說不出話來,她呆愣著轉身走出診所,覺得好像被當面揍了一拳似的痛苦。如果袁裴熙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冒著手會打斷的危險也要狠狠扁他一拳。

  這個王八蛋!

  她往樓上走,再度用鑰匙打開他的家門,在他的房子裡面不斷的繞圈圈。

  「袁裴熙你好樣的,你跩得不得了,說走就走。好啊,你帥嘛,你這樣算什麼意思,要分手也要說清楚啊!」她對著空氣大吼大叫,叫完心情還是沒有好轉。

  憋了一口氣在胸口,她癱坐在沙發前面,嘴巴一扁,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出來。

  「你這個可惡的人,就不會讓讓我嗎?你是學長耶……可惡……」她哭得滿臉淚水,想到了從再度遇到他以來的種種,忍不住傷心地哭了又哭。

  她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紅色毛衣,頓時覺得好難過,彷彿被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到了極點。

  她趴在沙發前面的桌子上哭,哭得眼睛都腫了。

  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只好紅著鼻頭到處找面紙。

  但是找面紙時她摸到了桌上的一個信封,好奇地打開來看,發現那是張寫著她名字的機票,目的地則是巴黎。

  「巴黎?」她看著手裡的機票,還有一張預定飯店的E-mail,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再度潰堤。

  他已經訂好了。

  之前兩人是計劃今天走的,日子說好了,機票的位子他也去訂了。只是她沒想到他真的開票了。她還以為因為兩人吵架,這個行程是流產了,沒想到他真的買了機票。

  他原本要帶她去巴黎的,結果現在卻一個人走了。

  想到他這段時間來對她的種種好,還有他當起那知名不具先生的各種體貼動作。她又哭了。

  「臭袁裴熙。你以為跑去巴黎我就找不到你嗎?」她抹去臉上狼狽的淚水,握緊那本機票本子,眼底浮現了新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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