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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網中哈啦妹(色女狼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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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7:3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網中哈啦妹(色女狼4) 作者:金萱

不是「說好」不結婚的嗎?
怎麼死黨一個個都高唱著「結婚真好」?
害得她腦筋短路的也學人相親,
結果看看,不是暴龍就是迅猛龍……人家不要啦!
而最最最討厭的就是她的死上司,
簡直把她當臺傭在使喚,
再不就是對她像小狗一樣的叫罵,
她在心裏罵他都嫌不夠,幹脆來個詛咒,
現在他更絕,說她隨便亂相親破壞女同事的行情;
在想不出其它可以陷害她的鬼計時,
說要當她男友來嚇死她,
而他這招果真厲害,她直接昏倒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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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8:1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帥哥,我好煩喔,沒想到短短的半年間,我那三個死黨竟相繼有了男朋友,還一個個的步入禮堂,甚至連我以為肯定會做個單身貴族陪我到老的男人婆都要結婚了……

  天啊,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但是不相信又如何,因為那是事實,男人婆的婚禮就在下個月了,今天我們這群死黨還陪她去挑婚紗……

  嗚嗚嗚,我該怎麼辦,帥哥?我作夢都沒想到男人婆會有結婚的一天,但是這一天就快到了,以後就剩我一個人了,難說我哈啦的功力幾乎已經到了所向無敵的程度,隨隨便便都可以找到人陪我哈啦,可是那根本就不一樣,我還是需要有個——至少要有一個,真正了解我,可以陪我談心,不只是哈啦的朋友,但是現在……

  怎麼辦啦帥哥?好朋友要結婚了,我要替她們高興才對,可是我只覺得好煩,好悶,好嘔喔,她們幹麼都選在同一段時間交男朋友呀?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可憐……

  嗚嗚嗚,我真的好悶好悶好悶——喔。

                        哀怨的哈啦妹

  真難得看到你這個樂天派會有咳聲嘆氣的一天,看來你死黨(男人婆)要結婚的消息真的給了你很大的打擊。

  可是不是我要說你,她們只是結婚而已,又不是要跟你斷交,老死不相往來,你在哀怨什麼、可憐什麼呀?更何況你還有我不是嗎?除非你從來都不曾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

                           帥哥

  我當然有把你當成好朋友,要不然也不會跟你抱怨了。

  可是你和她們是不同的,她們是最貼近我的朋友,我可以窩在她們家,膩在她們床上,可以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批評女人或討論男人,也可以一起做許許多多的事,但是我和你只能網聊,而且你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不一樣啦。

  嗚,她們為什麼要結婚?

  嗚嗚,她們怎麼可以一起拋棄我?

  嗚嗚嗚,好想破壞她們的戀情喔……

                      愈來愈哀怨的哈啦妹

  想破壞她們的戀情?

  好呀,你趕快去搞破壞,然後等著她們正式跟你絕交。

  哈哈……

                              帥哥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幸災樂禍?我又不會真的去破壞她們的戀情,只是心裏有點不平衡,有點氣不過,有點賭氣才會這樣說,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

  算了,言歸正傳。

  帥哥,我跟你說,我已經決定去相親了。

  這幾天我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好可憐,因為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所以我決定盡快給自己找個男朋友。

  你祝福我吧。

                        終於下定決心的哈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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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8: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嗨,姿嫈,昨晚的相親晚餐結果如何呀?」

  感覺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呂姿嫈有氣無力的緩緩抬起癱軟在桌面上的頭,看向同事王怡君,然後哀怨的垮下嘴角。

  「看來肯定又沒著落了,這次的問題出在哪兒?」王怡君笑問。

  問題就出在她以為恐龍都應該待在螢幕裏,不管是電視螢幕或電腦螢幕,而不應該跑到現實生活中來嚇人才對,呂姿嫈哀怨的想,可是……嗚嗚嗚,昨晚跟她相親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只龍,一只暴龍!

  四分熟的牛排吃了二十盎司還不夠,最後連她因為看了他的吃相而食不下咽的份都一並掃光,天啊,她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有種作惡想吐的感覺。

  「君姊,世界上的好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她哀怨的撲向王怡君,摟著她的腰身問。

  「不是死光了,而是一半都已經名草有主,而另一半嘛則都是Gay。」王怡君安慰的拍拍她的頭。

  呂姿嫈想了想死黨的另一半,又回憶起上回跟王怡君到Gay  PUB去玩時所看到的景象,不由得同意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

  王怡君再度安慰的拍了拍她的頭,「要不要姊姊我再介紹幾個曠男給你認識?」她問。

  「不要!」呂姿嫈頓時像被火燙到般的收手,離她離遠遠的。她對上回她所介紹的對象至今還心有餘悸,那種頭大、腳短、肚子凸的男人,她敬謝不敏。

  「不要看他們的外表這樣,他們既溫柔,口袋也麥克麥克的,勉強也算構得上好的邊邊。」王怡君說。

  「若是好的話,你自己幹麼不留起來用?」

  「人家看不上我呀。」三十六歲又離過一次婚的老女人了,誰要呀。

  「你少來了。」

  「我說的是真的,到了他們那種年紀,都嘛是希望娶個能替自己生個孩子的老婆,而我的年齡已經達不到那個標準。」王怡君感慨的說。

  離過婚的她很清楚一個女人若真想要幸福,看男人的眼光就不應該只放在男人的外表上,應該把他們的內在一並看清楚,可惜她現在雖已能看清楚何謂好男人,卻無法讓好男人看得上她。

  「君姊,你和我只差幾歲而已?」呂姿嫈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實際上只差了六歲,但生理年齡的差距卻是很多。」她實際的說。

  「如果男人結婚,只是為了要找個女人替他生孩子的話,那種男人不要也罷。」

  王怡君笑而不話,但笑意卻絲毫沒有傳達到她跟中。

  「君姊,你絕對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而妄自菲薄,你看林青霞四十幾歲都還能生孩子,你也不過三十幾歲而已,怕什麼?下回如果有男人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你的話,不要客氣,一拳賞給他知道嗎?」她義憤填膺的說。

  「我記住了。」王怡君笑著回道,「倒是你,真的不要我再幫你介紹嗎?你不是很急著想要交男朋友?」

  「我是很急,但是有道是寧缺勿濫呀。」

  「我以為你上回說的是寧濫勿缺哩。」她好笑的瞄了她一眼。

  「你知道事實與願望總是背道而馳的嘛。」呂姿嫈咳聲嘆氣的說。

  「都是你的話。」王怡君笑著轉身,走回座位準備上班時,卻猛然想起一件事而再度轉身回頭看她。「姿嫈,我昨天早上交給你的工作你做好沒?協理十點開會就要用到喔。」她提醒。

  「啊!」呂姿嫈猛然驚叫一聲,急忙從背包裏將那疊進行到一半的工作翻出來。「我完了,我完了。」

  「還沒做好?」王怡君蹙眉走回她身邊,低頭凝視亂成一堆的資料。

  「我昨天本來要帶回家做的,誰知道那只恐龍除了惡心話又多外,還拖拖拉拉的,等我回到家都已經十點多了,然後……」

  「然後你就忘了它的存在?」王怡君替她將話說完。

  呂姿嫈哀怨的點點頭。

  「你完了。」

  「君姊,你不要這樣說啦,快點幫幫我啦,晚土請你吃大餐嘛。」她哀求。

  「你怎麼會這麼胡涂呀?」王怡君長嘆一聲。「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你進公司工作都已經超過兩年了,怎麼還老是丟三落四、胡裏胡涂的……」

  「對不起、對不起啦,君姊,你幫幫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挨協理罵的,幫我啦。」她雙手合十的求道。

  「我……」

  「呂姿嫈。」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的心臟猛然重震了一下,王怡君迅速的轉身看向公司的入口,然後臉上表情一整,恭敬的喚了聲,「協理早。」

  呂姿嫈怯怯的抬頭看向大門入口,隨即她小聲的咕噥叫道:「協埋早。」心裏則哀怨的想,他沒事這麼早來公司幹什麼?人家其他公司的大老們誰不超過十點以後才進公司的,就只有他會一大早跑到公司來嚇屬下。

  祁燁走向她們,目光卻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散亂在呂姿嫈辦公桌上的資料文件,他停在她面前,將目光轉到她臉上。

  呂姿嫈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在那一瞬間停了下來。

  「你,資料拿著到我辦公事來。」說完,他轉身走向協理室,然後砰一聲的關上門,嚇得她的心也跟著門猛然地震了一下。

  「我完了。」無力的將臉貼在那堆散亂的文件上,呂姿嫈哭喪著臉說,差點沒流下淚來。

  「我要更正我剛剛說的那些話。」目送協理進辦公室的王怡君突如其來的開口說。

  「什麼話?」呂姿嫈仍是哭喪著一張臉,有氣無力的問。

  「世上的好男人並沒有被Gay和名草有主的刮分乾凈,至少在我們公司就還有一個好男人。」

  「你說的是誰?」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協理呀。」

  她就知道君姊要說的人是他,但是很抱歉,即使全公司的女性同胞都覺得祁燁是個不可多得的金龜婿人選,她呂姿嫈還是堅決的持反對票。

  「你不覺得嗎?」王怡君迎向她臉上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問。

  「不覺得。」她撇唇。

  「為什麼?」

  「因為他不單純只是個男人,他還是個惡魔,專門荼毒我這個小職員的魔鬼!」她咬牙切齒迸聲答道。

  ******

  說實在的,雖然和這個突然從國外分公司空降到臺灣總公司的協理共事了一年,呂姿嫈還是搞不懂他為什麼總愛特別關照她這個一無事處,每天只求平安渡過,然後等著每個月領那三萬不到薪水,胸無大志的小職員。

  有時想想,她不免也會懷疑他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所以才會特別關照她?

  但是這個假設往往持續不到幾秒鐘,就會被她自己給推翻掉,因為別說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情意,就連那些「旁觀者清」的同事們都會不時的勸她別呆了。

  也對,在大夥都看過協理對她的嚴厲態度,以及毫下留情使喚她做一堆完全不關她職務的事之後,任誰也不會相信協理對她有意思,相反的,跟她有仇還比較可能。

  她好可憐喔,就像灰姑娘被她繼母和兩個姊姊惡毒的欺負一樣,只不過現在欺負她的是她的上司而已,她真的好可憐喔。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一聲巨響讓呂姿嫈迅速抬起茫然的雙眼,愕然的看著將文件重重的丟到桌面上,一臉怒不可遏的祁燁。

  「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知道在這聲巨響之前,他似乎對她說了些什麼。

  「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當然有。」看他一臉怒不可遏的樣子,即使她沒在聽也要說有,否則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好,那我剛剛說了些什麼?」他雙於交義於胸前沉聲問。

  「嗄?」她頓時傻眼。還要隨堂考試呀?她完了!

  「說呀,你剛剛不是說你有在聽嗎?」

  「我……嗯,」她努力回想他剛開始說了些什麼,一開始時她是有在聽的,「協理說數字會講話,所以絕對不能把銷售數字單純的當一個銷售數字來看。」

  「然後呢?」

  「然後……」

  「你根本就沒在聽!」他怒聲道。

  呂姿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之後,懺悔的低下頭來。

  「你今年到底幾歲了?」他生氣的問。

  「三十。」她低著頭悶聲答道,知道他又要開始訓話了。

  「三十歲,你成就了什麼?有什麼事可以讓你抬頭挺胸的說出來向人炫耀的?」

  「我交了一大堆朋友,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人比得上我朋友多的。」她迅速的抬起頭辯解。

  「然後呢?」

  「然後……」她想不到了。

  「沒了?」他明知故問。

  她羞愧的再度低下頭。

  「聽說你最近忙著四處相親?」他突如其來的說。

  呂姿嫈迅速的抬起頭來看向他。

  「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所以最近工作才會都丟三落四的吧?」他直視她雙眼。

  呂姿嫈愕然的瞠大雙眼。

  「不,我沒有。」她急忙搖頭,「協理應該知道在我還沒開始相親之前,我做事就已經是這樣丟三落四了,所以這事絕對跟相親無關,請協理明查。」雖說她已經連續相親好幾次,都還是交不到男朋友,但是有相就有機會,她可不想因工作而失去任何的機會。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做事會丟三落四的,那為什麼不認真點呢,總是一錯再錯。」他沉聲道。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說對不起就可以一錯再錯,做事不負責任嗎?為什麼你總以為對不起就可以交代一要,從來就不會自我檢討改變你這種丟三落四,工作不認真的態度?」

  呂姿嫈懺悔的低垂著頭,只差一點就要親吻到桌面了。

  「不要每次我一訓你,你就低著頭,難道桌子上有錢可以撿嗎?」瞪著她,祁燁用力的喘口氣道。

  「協理,我在懺悔。」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一眼,呂姿嫈小聲的說道。

  「你若知道什麼叫懺悔的話,就不會三天兩頭挨我罵了。」

  呂姿螢再度低下頭,委屈的想掉淚。他喜歡罵人又不關她的事,而且在他調來這裏之前,在他沒動不動就丟一堆不在她職務內的工作給她做之前,她做起事來雖稱不上是十全十美,但也不至於會丟三落四的,所以認真追究起來這一切都嘛是他害的,他竟然還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果然是個魔鬼!

  「你又在心裏罵我是魔鬼了對不對?」

  「你怎麼……唔。」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呂姿嫈脫口而出的叫道,旋即又趕緊搗住嘴巴,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心想完了。

  「我怎麼會知道?」祁燁替她把話說完。「你沒聽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嗎?」

  完了,她這回肯定是完了!工作出差錯加上在背後說上司的壞話,她一定會被「辭頭路」的。

  可是現在經濟那麼不景氣,失業人口又到處都是,她若真失去這份「頭路」,還找得到下一份「頭路」嗎?不行不行,雖然在魔鬼手下做事很辛苦,但至少還能吃得飽穿得暖,如果失去這份「頭路」之後,那可就說不一定了,所以她絕對不能失去這份「頭路」。

  「協理,那只是開玩笑的啦,誰不知道我們協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為人誠信可靠,能力又是一等一的好,是業界不可多得的精英人才,良家婦女眼中的良人美婿,麻雀眼中的枝頭,美女眼中的野獸……」

  「夠了、夠了。」祁燁既頭痛又覺得哭笑不得,什麼叫美女眼中的野獸?這種話恐怕就只有她能說得這麼順口。

  「你……不喜歡當野獸嗎?」呂姿嫈一呆,小心翼翼的問。

  「正常人誰會喜歡當野獸時?」祁燁沒好氣的反問她,有時候真會被她給氣昏。

  「協理,你誤會了,我說的野獸不是真正的野獸,而是『美女與野獸 中的野獸,比喻你雖沒有美麗的外表,卻是個心地善良又擁有財富的好男人。」

  「你轉得可真快。」

  「是協理誤會我的意思了。」她委屈的說。

  「你還有話說?」祁燁朝她瞪眼道。

  呂姿嫈立即抿緊嘴巴,端出一副「我錯了」的表情,心裏卻不服氣的喃喃想道:本來就是。

  「從開始相親到現在,你總共相了幾場?」他再度開口問。

  呂姿嫈傻愣愣的看著他。

  「回答我呀!」

  「七場。」她驚嚇的答道。

  「七場都沒有結果?」他又問。

  呂姿嫈迅速的搖頭,接著又遏制不住好奇的問道:「協理為什麼會問這個?」

  「我擔心再這樣讓你相下去,公司會被你相垮掉。」他瞪了她一眼,似假還真的說。

  「這……沒這麼誇張吧?」她愕然的瞠大眼。

  「你以為我指的是什麼?」他瞪著她問。

  「不是指我工作不力,間接影響到公司的營運,然後……」

  「你真以為自己這麼偉大?」他嘲諷的打斷她的話。

  呂姿嫈突然有股想街上前撕掉他臉上表情的衝動。他說話就說話,幹麼擺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呀?真是討人厭!更何況是他說她會把公司相垮的,又不是她自己說的,真是個混蛋上司,魔鬼!

  「又在心裏罵我了?」他瞄了她一眼。

  「沒有。」她一驚,頭搖得像個波浪鼓似的。

  「真的沒有嗎?」

  「真的。」這下立刻變成點頭如搗蒜。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協理指的不是我的工作不力,那不知道協理說我會把公司相垮指的是什麼?」她反應極快的說。

  祁燁又瞄了她一眼,臉上擺明的寫著「我會相信你才怪」,不過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繼續的開口問:「跟你相親的對象都是社會人士吧?」

  「當然。」呂姿嫈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問這根本就是廢話嘛,她總不會找個未成年的在學學生或有自閉症、無工作能力的病患相親吧?

  「這麼說來已經有七家企業體係的職員會將我們公司列為拒絕往來戶了?」他若有所思的說。

  呂姿嫈愣愣的看著他,真是愈聽愈迷糊。

  「你還沒聽懂?」看她一臉茫然的表情,祁燁問道。

  她直接搖頭。

  祁燁瞪著她,有種想伸手將她遲頓的腦袋敲醒的感覺。怎麼會有像她這麼遲頓的人呀?竟然連他在嘲諷她都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說你破壞了我們公司所有女職員的行情,以後別家公司企業的人大概都會以為我們『宇普 裏的女人都像你這樣無才、無能、腦袋遲頓,到了三十歲還沒人要的老女人。我這樣說你聽懂了沒?」

  不懂就是白癡了!

  呂姿嫈仇視的瞪著他,雙手握得死緊。她真的好想……好想狠狠地揍他幾拳喔,可惡、混蛋外加該死十萬八千次都不夠的他,竟然這樣當著她的面直截了當的將她批評得一文不值,真是個大混蛋,他果然是個魔鬼!

  「很生氣?」

  廢話!誰被人當面批評得一文不值的時候還會高興得起來呀?

  「我只是實話實話。」

  混蛋,還說!

  「看來你也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所以才沒有開口反駁我。」

  該死的混蛋,真想揍他——想得身體直發抖。可是不行,如果真揍下去的話,明天的這時候她肯定已變成一個無業遊民,然後一個月之後就會餓死在街頭……

  唔,為了前途著想,她還是快點走,眼不見為凈比較好。

  「請問協理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她咬牙切齒的進聲道,說完後也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即迅速的轉身,朝門口走去。

  「等一下。」

  她渾身僵硬的停下腳步。

  「聽說你很想交男朋友,而且發誓短時間內非交到不可?」

  「是又怎樣,這又不關你的事,而且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混蛋!」呂姿嫈猛然搗住終於遏制不住爆發怒氣的嘴巴,生氣的瞪著他。都怪他,幹麼一直刺激她,這下可好了,她肯定要被「辭頭路」了,可惡!

  「混蛋?原來你一直是這樣在罵找啊。」祁燁瞬間挑高眉頭,輕聲笑了起來。

  呂姿嫈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一副被嚇壞的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笑,而且是在他們共事了一年之後。

  「幹麼露出那種表情?」

  「因為你在笑。」她喃喃地回答道,仍是那副被嚇傻的模樣。

  「只因為我的笑就被嚇呆,那麼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豈不是會把你給嚇死?」他一半揶揄一半嘲諷的說。

  呂姿嫈眨了眨眼,甩開美男子的誘惑,懷疑的瞪著他。

  「你想說什麼?」頂多就是要她回家吃自己而已,她早有心理準備,哪這麼容易被嚇死?他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和我交往吧,我當你的男朋友。」

  「嗄?」呂姿嫈瞬間瞠大雙眼,驚愕的瞪著他。

  他剛剛說了什麼來著?當她的男朋友?!真的?假的?天啊,她要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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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8: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所以你就真的昏倒了?然接還趁人家正在開會的時候,一醒來拔腿就跑,連工作也不要了?」時咪咪坐在床上,一身睡衣,披頭散發的瞪著不請自來的死黨呂姿嫈,沒好氣的翻白眼道,「你是白癡嗎?」

  「咪咪!」呂姿嫈發出虛弱的抗議,雖說她也覺得自己有點白癡,竟會因為被人告白而昏倒,甚至於蹺班……

  嗚,光回想她就覺得自我厭惡,她真是個白癡。

  「難道我說錯了嗎?」

  「就算沒說錯,你也用不著講的這麼明白,我已經在後悔了。」她看了她一眼,哀怨的說。

  「後悔就快回去上班呀,恕我不送了。」時咪咪棉被一拉,轉身就要躺下。沒辦法,孕婦一向嗜睡。

  「你不要睡啦,咪咪。」呂姿嫈立刻拉住她,不讓她躺下。

  「你不是要回去上班了?」

  「我又沒說我要回去。」她哀怨的看著她。

  「OK,那你想怎麼樣?」瞪了她半晌,時咪咪終於放棄睡眠的問道。

  她將枕頭豎起放在背後,靠坐在床頭邊上,然後微側著頭以手指梳弄了一下她的長發,並將它們全數撥到身後去,等著她答腔。

  呂姿嫈張口欲言的看了她半晌,最後卻可憐兮兮的吐出四個字——

  「我不知道。」她說。

  她真的不知道她想幹麼,只知道她離開公司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來找咪咪,想著她或許可以幫忙些什麼,可是那個什麼是什麼,她根本一點概念都沒有,因為一切都亂得讓她不知該從何說起,也莫名其妙的讓她腦袋一片混亂,她只知道要來找咪咪而已。

  「好,那我來問你來答。」看著她,時咪咪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你覺得你公司那個協理怎麼樣?」

  「他是個魔鬼!」

  「我說的是他的長相和個性,不是他在工作上對你的種種要求。」時咪咪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道。

  過去一年來,她已經聽得夠多關於魔鬼協理在工作上如何荼毒她的事跡了,她現在想知道的是單純男女的感觀。

  「長相和個性?」

  「不要告訴我你和他共事一年,卻不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問這做什麼?」呂姿嫈懷疑的看著她。

  「回答我就是了。」

  「他長得高高瘦瘦的,因為戴了副眼鏡,聽以看起來還挺斯文的。」

  「就這樣?」等了半晌等不到下文,時咪咪一臉怪異的開口道,「你不能形容得多一些?說得具體一點?你那個魔鬼協理真的就這麼乏善可陳、一無可取?」

  「也不能這麼說啦,至少公司上級就非常的賞視他。」

  「所以他是屬於那種人不可貌相型的?」

  「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型?」

  「就是長得不怎麼樣,能力卻能出人意表的類型。」

  「不對。」呂姿嫈想了一下,然後倏然搖頭。

  「什麼不對?」時咪咪問。

  「他的長相不能用長得不怎麼樣來形容,事實上他長得還滿帥的,至少公司的女同事每一個人都這麼說。」

  時咪咪瞪著她,突然有股想朝她大吼「那你剛剛說那些話是做什麼用的」的衝動,她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說,其實你那個協理不只是一個三高的男人,還是帥哥一枚?」她問。

  「大概吧。」

  「未婚?」

  「聽說是。」

  「無不良嗜好吧,例如特別喜歡SM遊戲,或者上Gay  PUB鬼混?」

  「這我怎麼知道?」呂姿嫈皺眉,一頓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笑著補充,「不過我記得有一次和他一起陪美國來的客戶吃飯,那個美國佬老是喜歡緊靠在他身邊,還動不動就做一些小動作,例如摸他手之類的,我看見他雞皮疙瘩掉滿地,差點沒笑死我。」

  「那他肯定不是個Gay。」時咪咪點頭。

  「應該不是。」呂姿嫈也點頭。

  「那就只剩下SM這個變態性行為的暴力傾向了。」時咪咪說。

  「暴力傾向?」呂姿嫈愣了一下,不知不覺的重復這句話。

  「怎麼了?」時咪咪盯著她問。

  「說到暴力傾向,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時咪咪好奇的問。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公司有個同事,她老公有暴力傾向,一生氣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她,所以在她身上總會不時看見新的傷痕?」

  「當然記得。」時咪咪倏然沉聲道,「那個笨女人至今還沒和那個禽獸離婚?」

  「她舍不得兩個孩子。」呂姿嫈搖頭道。

  「所以就日復一日的過著心驚膽戰的挨揍日子?」她嗤聲道。

  「她有申請保護令。」

  「保護令有個屁用,如果它真有用的話,為什麼幾乎每天都會有殺夫、殺妻、殺子之類的悲劇新聞?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最好是快點離婚,然後找個那禽獸找不到她的地方重新生活。至於小孩,現在的孩子根本精得像鬼,若是認真跟他們說,他們不會聽不懂的,更何況即使她真的為了孩子而留下來,在這種暴力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也不可能會正常到哪裏去?不要到最後演變成子殺父這種人倫悲劇就好了。」時咪咪嘲諷的說。

  「幾乎全被你說中了。」呂姿嫈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在她申請保護令的一個星期後,那男人突然闖進公司,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打她,要不是協理剛好在公司出手將他擒住,後果恐怕難以想像。她老公被警察帶走後,大家原本以為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沒想到他被關了十幾天之後,便被他家人保釋出來,然後再度回家對老婆動手,但這回救我同事的人卻是她八歲大的兒子,他拿著水果刀一刀捅進他爸爸的腰際,只為了救他媽媽。」

  室內一片沉靜,兩人皆都沉默不語,為這件說不出悲喜的事件默哀。

  「算了,別再說這些會影響我胎教的事給我聽了,我們言歸正傳。」時咪咪深吸一口氣,打破四周的窒息道。

  呂姿嫈點頭。「我想說的是,我記得在那混蛋寡廉鮮恥說我同事就是因為喜歡他這樣打她,所以才會嫁給他時,我們協理怒不可遏的給他一拳,同時之間好像說了這一句話,他說,我最討厭有暴力傾向的變態了。」

  「所以由這點來推測,他的性傾向應該是正常的?」時咪咪沉默了一會兒問。

  「應該是。」呂姿嫈同意的點頭。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趕快把他夾起來配呀!」時咪咪頓時提高嗓門。長得帥兼具三高,性向正常又沒有暴力傾向,這種男人應該有很多女人會想將他佔為己有吧,聰明的人就該把握先機,先搶先贏。

  「呃?」呂姿嫈頓時呆住,傻愣愣的看著她。

  「你這樣看我幹麼?」時咪咪瞪眼,「這種不可多得的男人,現在即使是提著燈籠找,恐怕也很難找得到,你有機會不好好的把握住,難道要等人家結了婚,再去做第三者嗎?」

  「咪咪你在說什麼呀?」呂姿嫈頓時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做第三者了?」

  「你已經三十歲了,再不交個男朋友結婚的話,以後真的就只能當人家情婦的份了。」她認真的說。

  「過分!」呂姿嫈頓時瞠大眼叫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講?三個月前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你怎麼……」

  「三個月前是三個月前的事,至少現在我不僅結了婚,肚子裏還有了孩子,而你呢?一點長進都沒有。」她打斷她說。

  「嗚嗚,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你們這三個背叛者,還說什麼以後要相依為命、白頭偕老,結果根本就是騙人的,背叛者,你們全都是背叛者!」

  「我們說的是,『如果 我們都沒結婚的話,但是現在我們都結婚了,就只剩下你……」時咪咪做了個聳肩的動作,表示無可奈何。

  「背叛者、背叛者、背叛者……」

  「小姐,你已經三十歲了,請不要再裝可愛了好嗎?」

  「你不要一直提醒我我的年齡啦!」

  「不提醒,你怎麼會警戒?」時咪咪說著瞄了搗住雙耳的呂姿嫈一眼,然後認真的說:「說真的姿嫈,你也該交個男朋友,為將來做打算了。」

  「你以為我不想交呀,要是不想交的話,我會去相親?」呂姿嫈忍不住的衝口叫道。

  「你去相親?」時咪咪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一副被嚇到的表情。怎麼她從來都沒聽說過這件享?

  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呂姿嫈扁著嘴乾脆將一切全盤托出,反正她也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光這一個星期就夠她累了,她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下去了。

  聽完她這一星期七戰七敗的相親血淚史後,時咪咪只有一個結論。

  「原來你還有自覺喔。」她說,這表示她還有得救。

  「什麼自覺?這一切還不是全都是你們害的,要不是你們拋棄我、背叛我的話,我幹麼這麼可憐的要陪那些豬頭三吃飯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嗚嗚……」呂姿嫈抹著假想淚道。

  「你也可以不用這麼可憐呀,只要把你協理夾起來配就好了。」

  「他是個魔鬼!」

  「英俊又多金的魔鬼。」時咪咪瞄了她一眼道。「若是拿他和豬頭三相比,我想我會毫不考慮的選擇前者。」

  ******

  英俊又多金的魔鬼和豬頭三孰勝孰敗?

  很可悲的,仰躺在床上估算這兩者之間優劣半晌的呂姿瑩發現,不管她再怎麼評估,魔鬼協理總是略勝豬頭三一籌……好吧,是好幾籌,可是即使如此,她還是無法想像自己和魔鬼協理交往的樣子,因為她真的很擔心在公司奴役她成性的他,在他們交往之後會變本加厲的連下班後的時間都不放過她。

  嗚,光用想的她就害怕的直發抖,如果真成真的話……

  嗚嗚嗚,她不要,她絕對不要當他的女朋友,絕對不要!

  努力搖頭間,房內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隨手接起電話。

  「喂?」

  「姿嫈,聽咪咪說你那三高的協理今天跟你告白呀?呵呵呵,我們四個人果然是死黨,連紅鸞星動的時間都相差無幾,先是我結婚,然後咪咪、勝楠,現在則輪到你,真是太好了。」汪芃潔興奮的在電話那頭叫道。

  「我又還沒決定要跟他交往,事實上——」呂姿嫈蹙著眉頭坐起身道,卻被她打斷。

  「為什麼還要猶豫?聽咪咪說你那個協理的條件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這麼好的對象你還在猶豫什麼?應該馬上向他求婚,問他願不願意娶你才對!」

  「我又不是你,潔!」呂姿嫈抗議的叫道,「你不要把我當成和你一樣,想結婚想瘋了好不好?」

  類似白鳥麗子的笑聲倏然從電話那頭傳來。

  「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汪芃潔的聲音中充滿了志得意滿的味道。「還有,如果你不想結婚的話,幹麼還要去相親呀?」

  「咪咪那個大嘴巴!」她頓時咒罵道。

  「姿嫈,這根本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女人到了某個年齡想結婚是人之常情。」

  「你幹麼跟咪咪一樣,一再的提起我的年齡呀?我比你們三個都還小耶!」雖然只是小個一兩個月而已。

  「可是我們三個都結婚了呀。」

  「可惡,你們這群背叛者!」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我從一開始就一直想結婚,要不然外號怎麼會叫結婚狂呢?這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至於咪咪和勝楠嘛,只能說是她們的緣分到了,就跟你現在一樣呀,緣分到了。」

  「我不跟你說了。」因為有插播。

  「等一下。」她急忙叫住她,「總之一句話,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這次的機會,千萬不可以輕易就將它推開知道嗎?還有,希望在今年內也能聽到你的喜訊,祝福你。」

  呂姿嫈無奈的將電話挂上,只差零點一秒,電話鈴聲便又響了起來,原來是汪芃潔家的電話有插撥,她皺著眉拿起話筒,心想著會是誰。

  「喂?」

  「姿嫈,是我。」原來是尹勝楠。

  「等一下,在你開口之前我要先聲明。第一,不準提起我的年齡;第二,不要再叫我把握機會:第三,不能提我去相親的事。」呂姿簍先下手為強的對她說道,「好了,你打電話給我想說什麼?」

  聽完她的聲明,電話那頭的尹勝楠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怎麼知道我打電話來是要跟你說這些?」她問。

  「因為我剛才挂了潔的電話。」呂姿嫈沒好氣的答道,旋即補充,「咪咪那個大嘴巴!」

  「我們這群死黨一向都是沒有秘密的。」

  「是喔是喔,也不知道是誰直到被架進禮堂之後,才告訴我們她已經結婚了。」呂姿嫈忍不住諷刺的說,「你這個背叛者!」

  「抱歉,可是就像你所說的,我是被『架 進禮堂的,是被迫的,所以不能算是背叛者。」尹勝楠為自己申冤。

  「是嗎?被迫者會像你這麼高興,每天笑口常開、幸福洋溢的開口閉口都是我老公長、我老公短的嗎?」

  「姿嫈。」尹勝楠無奈的叫道,聲音之中卻隱含著讓人無法錯認的羞赧與幸福感。

  一瞬間,呂姿嫈只覺得自己更加寂寞了。

  「勝楠,我記得你當初是很討厭你老公的,只要每次一提到他你就咬牙切齒,」甚至於比她對魔鬼協理的反應更激烈。「為什麼你的感覺能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變成現在這樣愛他?」她好奇的問,有些心動的想著,也許她和魔鬼協理之間也不是那麼的不可能。

  「誰說我愛他的?」標準的死鴨子嘴硬。

  「OK,你不愛他,但是卻能每天跟他生活在一起,還陪他睡覺和做盡一切愛做的事。」

  「姿嫈,你對我結婚的事一定怨恨很深對不對?」

  「對。」她直言不諱的大聲答道,要不是因為她的背叛,她也不必陪郡些恐龍和豬頭三吃飯了。嗚,光想到,她就有種作惡的感覺。

  「即使真是如此,你也用不著回答得這麼直接又大聲吧?」尹勝楠說。

  「背叛者沒資格說這種話。」

  「好吧,反正我這個背叛者今天打電話來本來就是為了要贖罪的。」

  「贖罪?怎麼,你決定要離婚恢復單身啦?」呂姿嫈倏然握緊電話筒,興奮的坐直身體,眉開眼笑的追問。

  「這句話你最好別被我老公聽見,否則他準會要我們立刻斷絕來往。」尹勝楠在電話那頭輕笑著。

  「既然不是的話,那你想贖什麼罪?」呂姿嫈軟趴趴的躺回床上,有氣無力的問。

  「我老公認識你們協理,而且交情還算不錯。」尹勝楠突如其來的說道。

  「然後呢?」呂姿嫈仍是意興闌珊。

  「他知道一件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什麼秘密?」她有點想睡了。

  「其實祁燁真正的身分是『宇普 的小老板。」

  「什麼?!」呂姿嫈倏然大叫出聲,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我騙你做什麼?」尹勝楠反問。

  「可是他姓祁耶!」

  「他是外孫。」

  哇啊,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宇普的小老板,那不表示他的身價驚人,以後「宇普」就是他當家……

  他當家?!呂姿嫈瞬間瞠大雙眼,一副突然被嚇到的樣子。

  嗚嗚嗚,不會吧?她還曾詛咒過他盡快犯大錯被公司Fire了咧,這樣她就能放心的待在公司養老,結果……嗚嗚嗚,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能會是公司的小老板呢?怎麼可能?

  「喂,你幹麼這麼安靜都不講話?該不會是在偷笑吧?讓你釣到大魚了。」電話那頭的尹勝楠不甘寂寞的開口問。

  「偷笑?我是想哭。」呂姿嫈哭聲道。

  「幹麼想哭?這種天下掉下來的金龜婿可不是人人都碰得到的。」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祁燁他根本就是個魔鬼,本來我還在祈禱有一天他能犯下大錯被公司Fire掉,結果……嗚嗚嗚,他竟然是公司的小老板,那不表示我若繼續待在宇普的話,以後根本就不可能有好日子可過?嗚嗚嗚……」

  「呂姿嫈小姐,你的腦袋瓜子是用稻草扎的嗎?」

  「什麼意思?」呂姿嫈停下假哭,問道。

  「我在問你到底有沒有腦袋,不會稍微動一下腦筋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跟我拐彎抹角啦,勝楠。」蹙眉想了一下,還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呂姿瑩直接開口問。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忘了你公司的小老板今天早上才剛剛跟你告白過嗎?你只要把握好這機會將他給抓住,你還需要擔心以後會沒好日子過嗎?」尹勝楠說。

  「你在說什麼呀,我說的日子是上班的日子,你……」

  「我說的日子是你這輩子以後所有的日子。」冉勝楠迅速的打斷她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公司一年的營餘有多少?祁燁分了多少?我想那絕對、肯定會是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而如果你嫁給他的話,那些錢自然的也會成為你的,到時你管什麼上班的日子?因為你根本就用不著上班了。」

  呂姿嫈突然沉默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勝楠,你嫁給你老公的原因,該不會就是為了他的錢吧?」

  「呂姿嫈,你若膽敢把這話再說一次的話,我馬上就和你絕交!」尹勝楠在電話那頭生氣的叫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不要這麼生氣嘛。」呂姿嫈急忙安撫。

  「這種話可以隨便拿來開玩笑嗎?」她仍有餘怒。

  「對不起,可是你剛剛的意思好像就是要我看在祁燁有錢的份上嫁給他,難道不是嗎?」

  「我什麼時候要你嫁給他了?我只是在分析如果你嫁給他有什麼好處而已,你不要斷章取義行不行?」尹勝楠沒好氣的說。

  「好啦,郡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可不可以一次說清楚呀,你知道我的頭腦沒你好,你這樣東拉西扯的講我會聽不懂的。」她要求道。

  「真拿你沒辦法。」尹勝楠嘆氣的說,「我想說的是,既然祁燁開口說想和你交往,你不妨就和他交往看看,因為這對你而言絕對是有利而無害的。」

  「為什麼你能這樣肯定?」呂姿嫈忍不住的插口問。

  「一,他的條件比你好,沒結果至少還可以拿來炫耀;二,他是個有錢人出手肯定大方,說不定交往期間會有好處可拿;三,反正你一開始就已經是討厭他了,所以即使交往後的結果是分手,對你而言也沒什麼損失。綜合以上三點,和他交往對你而言,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呂姿嫈愣愣的握著電話筒,半晌說不出話。

  一會兒後——

  「勝楠,我想有一件事你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她緩緩地開口道。

  「什麼事?」

  「和一個你討厭的人交往,那種精神損失與折磨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所以什麼叫對我而言絕對無損害呀?」她抗議的問。

  「關於這一點我當然有想過,事實上沒想到的人是你。」尹勝楠緩緩的說道,聲音中盡是自信。

  「你到底在說什麼?」呂姿瑩懷疑的說。

  「我說你討厭祁燁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他總是加重你的工作,而且對你特別嚴厲對不對?」

  「沒錯。」

  「所以換句話說只要他不再加重你的工作或故意找你碴,你就不會這麼討厭他對不對?」

  「沒錯。」

  「那還不簡單,只要威脅他不就好了。」尹勝楠輕笑一聲,在電話那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威脅?」呂姿嫈在一瞬間坐直了身體。

  「你以為為什麼沒有人知道他是你們公司的小老板?這可是個某人極力隱藏的秘密喔。」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呂姿嫈的雙眼頓時發亮,她終於知道勝楠為什麼可以這麼信心十足的說對她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了。

  威脅呀,呵呵呵……她還真的是作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也能換她拿喬呀。

  魔鬼協理呀魔鬼協理,以後咱們鹿死誰手,就只有走著瞧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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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站在電梯門前等待電梯,肩上突然傳來輕輕的一拍,呂婁嫈反射性的回頭。

  「早,姿嫈,你昨天臨時被派出差好不好玩?跑了一整天,該不會有一半的時間是溜去玩的吧?」王怡君笑咪咪的站在她身後道。

  「什麼?」呂姿嫈完全在狀況之外。

  「什麼什麼?」王怡君看著她輕挑眉頭。

  「君姊,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昨天出差好不好玩,有沒有半途開溜跑去玩?」

  「誰說我去出差的?」呂姿嫈愣愣的看著她,半晌之後才以有些懷疑的口吻開口問道。

  「協理呀,難道你不是去出差嗎?」

  呂姿嫈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的電梯門突然叮一聲打開,等著搭乘電梯上班的人潮立刻蜂擁而上,而她就這樣被擠進電梯中,與王怡君之間分隔了一堆人。

  協理說她去出差?可是她並沒有去出差呀,她是蹺班,而他不可能會不知道吧?那麼又為什麼要騙人說她去出差呢?

  呂姿嫈低垂著頭,拚命的想這個問題,愈想是愈搞不懂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他沒有必要袒護她才對,事實上以他平日對她的嚴厲,她還以為今天到公司來迎接她的會是一份解雇書哩,所以她甚至都已經準備好要威脅他收回解雇書的話了,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哇,今天的電梯好像比平常還要擠。」電梯開了幾次下了一些人後,王怡君走到她身邊道。

  「嗯。」她輕應了一聲,思緒仍停留在剛才思考的事情上頭。

  「在想什麼?」王怡君盯著她問。

  「在想協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沉默了一下開口。

  「很好。」王怡君突然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微笑道。

  呂姿嫈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知道她這句很好代表了什麼意思。此時,電樣叮的一聲,到達她們所要到的樓層,兩人先後走出電梯。

  「等一下,君姊,你剛剛說很好是什麼意思?」她拉住她問。

  「意思就是你終於注意列協理這個優質男了,很好。」王怡君轉頭對她咧嘴笑道。

  「君姊覺得他很優?」她皺起眉頭。

  「不只我覺得他很優,公司裏……不,應該說這棟大樓裏所有未婚的女性都覺得他很優,唯一不知不覺的人大概只有你一個。」王怡君笑著輕點了一下她皺緊的眉頭說。

  「我實在看不出他哪裏優。」呂姿嫈不服氣的說。當然,這是撇開他是公司小老板的身分不說啦。

  「你呀,之所以會對協理這麼反感,完全是因為他對你特別嚴厲的關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協理總是對你特別嚴厲?」

  「鐵定是看我不順眼。」

  「你沒聽過愛之深,責之切這句話嗎?」

  呂姿嫈頓時瞠目結舌的瞪著她,一副被嚇呆的表情。

  「走吧,上班了。」王怡君微微一笑,拉著被嚇呆的她走進公司。

  ******

  愛之深,責之切?難道說魔鬼協理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會開口說要當她的男朋友,真會是這樣嗎?

  呂姿嫈雙手托著下巴撐在桌面上,發呆的想著這個這幾天來快被她想爛,卻始終想不出答案的問題。

  這幾天來她簡直是閒到發慌,因為沒事總愛找工作荼毒她的魔鬼協理突然被派去美國出差了,就在她蹺班的那個下午,所以在工作量突然銳減的她大多時間只能無聊的胡思亂想。

  不過想來也真是奇怪,她原有的工作並沒有減少,也就是不包括魔鬼協理給她的額外工作的原有工作,以前的她光忙這些工作都可以忙得昏天暗地的,有時還得加班,怎麼現在竟三兩下就能將它們全部搞定,還能空出這麼多時間來發呆,真是怪異。

  哼,一定是被魔鬼協理荼毒後的結果,手腳變快了,所以……

  等一下、等一下,她的手腳變快了?

  呂姿嫈慢慢地抬起頭,凝視著自己嫩白略嫌太短的雙手,然後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難道說協理這一年來這樣荼毒她,真的全是為她好?

  「協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見同事的叫聲,她倏然轉頭望向發聲處,正好看見他頂著略顯疲憊的神情,對詢問他的同事回答道:「剛下飛機。」

  剛下飛機就迫不及待的回公司上班?真是個工作狂!呂姿嫈在心裏忖度著。

  「喏,這是給大家的禮物,幫我發一下吧。」他將手中印有DUTY  FREE的握袋遞給那同事道。

  四周在聽見他說出禮物兩個字後,掀起一片嘩然,而他則在一片嘩然的道謝聲中,舉步走向他專屬的辦公室。

  途中,他突然轉頭將目光投向她,呂姿嫈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震,連呼吸都因緊張而停了下來。

  「呂姿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他下令道,轉眼沒入辦公室內。

  真是可惡,幹麼一回來就找她麻煩呀!說他這麼做一切都是為她好,鬼才相信哩!

  輕嘆一聲,她無奈的從座位上起身。

  「姿嫈,你要去哪兒?來,吃一顆巧克力,協理請的,很好吃喔。」同事小林捧著一盒剛開封的巧克力來到她面前道。

  「你們吃吧,我正在減肥。」她說。

  「你都已經這麼瘦了,減什麼肥呀,來,至少吃一顆啦。」

  推拒不了他的熱情,呂姿嫈只好隨便撿一顆巧克力入口。「謝謝。」她說。

  目的達成,小林快速的轉往其他同事處,而她則等口中的巧克力下肚,並喝了口水將口中甜味衝淡後,才慢慢的走向協理辦公室。

  叩叩叩。推門而入,她站在門前叫了一聲,「協理。」

  「把門關上,過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命令道。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呂姿嫈把門關上後,慢慢地走向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是跟她算上星期她蹺班的帳?或是又有新的工作要叫她做?她忍不住在心裏忖度著,然後停在他辦公桌前五十公分處,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你的答案?」

  她愣愣的看著說出出乎意料之外的話語的他,傻眼。

  「什麼答案?」半晌後,她茫然的眨眼問。

  祁燁似乎輕嘆了一口氣,「你願不願意和我交往?」他耐心的說。

  「嘎?」她看起來更呆了一些。

  「你已經考慮了一個星期,難道還沒有結果嗎?」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呂姿嫈瞪著他,臉上呆愕的表情慢慢地在改變,變得懷疑、不解,以及有著愈來愈多的疑惑,和一副著急想發問的樣子。

  「為什麼你會突然想和我交往,你不是很討厭我嗎?」她倏然衝口問道。

  「誰跟你說我討厭你?」祁燁臉上表情充滿了訝異。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的話,你幹麼老是丟一些額外、不屬於我的工作來為難我,又對我特別嚴厲?」她指證道。

  「你的工作能力太差了,工作態度又散漫,如果不想被淘汰,只有拿出證明來。」

  「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難不成……」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不知不覺的咽了一口口水。「公司本來有意要解雇我?」

  「在我接任這個部門的時候,你是黑名單中的榜首,長官評語欄上寫著除拍馬屁一無事處,應徵新人取而代之。」他看了她一眼說。

  「老天!」呂姿嫈忍不住低呼出聲,她從來都不知道在長官眼中,她竟是一無事處的人。

  應徵新人取而代之?天啊!原來事實跟她所想的完全相反,若不是因為是他成為她上司的話,說不定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經成為無業遊民中的一員了。

  原來他所做出一切,真的全是為她好的。

  原來,真的是她誤會他了。

  「還好事實證明了你只是散漫、胸無大志而已,並不是真的那麼一無事處。」祁燁看著她,語重心長的說,「不過你最好把這些缺點改過來,要不然你在別人眼中永遠也成不了大事。」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成就大事,只要日子過得去就好了。」她看了他一眼,老實的說。

  祁燁無奈的瞪著她,早知道她是這種個性。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協理願意相信我。」她朝他露齒一笑,明亮的笑臉讓穿過窗簾射入辦公室裏的陽光都失色。

  祁燁看著她燦爛的笑臉,輕點了下頭。「現在你可以給我你的答案了嗎?」他問。

  「什麼答……」她猛然想起他們談話的主題,然後輕咳了一聲。「我還有問題想問。」她看著他說。

  祁燁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等待著。

  「我想知道公司裏條件比我好的女生多的是,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她好奇的問。

  祁燁看了她半晌,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我就是想不通所以才問呀。」呂姿嫈毫不做作的說。

  「沒想過也許是因為我喜歡你?」

  「想過,但是愈想愈覺得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我長得並不是非常漂亮,工作能力也不怎麼樣,既胸無大志、又懶散多話,唔,反正不管我怎麼想,就是想下出像你這樣的人會喜歡我哪一點就對了。」

  聽她直言不諱的將自己的缺點一一全列了出來,祁燁再也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她真的是直接得可愛呀。

  經過了一個星期,呂姿嫈再度被他的笑聲給嚇了一丈跳。

  他最近是怎麼了,鬼上身嗎?沒事幹麼亂笑呀?他不知道這會害她的心臟負荷過重,有礙心臟健康碼?聽聽拋現在的心跳聲,怦、怦、怦……簡直快得嚇人。

  「你在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她瞪著他瞼上的笑容,一臉不解的開口問道。

  「沒有,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你竟對自己了解得這麼透徹而已。」祁燁收起笑容,正色道。

  呂姿嫈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被他揶揄了一番,但是如果他真是在揶揄她的話,臉上表情不會這麼正經吧?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的確是喜歡你。」他突如其來的說。

  「嗄?」

  「我說我的確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想和你交往。」他耐心的又說了一遍。「所以,你是不是也應該要給我你的答案了呢?」

  「可是……為什麼?」她已經六神無主了,沒想到他真的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會想跟她交往,

  天啊,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是喜歡她哪一點,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可以吸引到像他這麼正經八百的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說他喜歡她,為什麼她卻完全感覺不到呢?

  「關於這一點,我要你自己去發覺。」他盯著她說,「現在,Yes  or  No?你該給我一個答案了。」

  呂姿嫈沉默不語的看著他,耳邊同時翩飛著三個死黨的聲音。

  咪咪對她說,英俊的魔鬼和豬頭三,她會毫不考慮的選擇前者;潔對她說,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這次的機會,千萬別輕易的將它推開;勝楠則對她說,和他交往對你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而且別忘了你手中還握有一個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Yes  or  No?」他再次問。

  沉默許久,她終於開口——

  「Yes。」

  ******

  燈光美,氣氛佳,一頓燭光晚餐後,祁燁開車送呂姿嫈回家。

  一路上,呂姿嫈偷瞄了專心開車的祁燁好幾次,但每次都挫折得想嘆氣。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呀?為什麼他們交往都快一個月了,她卻仍然感覺不到他對她有情?是她反應太遲頓了嗎?

  因為兩人同在一間公司,又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所以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與注意,他決定兩人最好是秘密的交往,而她則深表同意,因為據她所知,大多數的辦公室戀情都是無疾而終。

  可是她當時完全都沒想到一件事,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一切行為模式就不能有所變化,所以即使他們正在交往,他對她嚴厲的態度根本就沒變,甚至於還有變本加厲的傾向。

  他們真是男女朋友嗎?他真的喜歡她嗎?正式交往之後,她真的是愈來愈懷疑。

  他們相處的模式,平常的上班時間就不必說,因為為了保密,他們只能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而下班之後呢,他仍是以公事為重,只有在不必加班的日子才會與她約會,而說是約會也只是吃頓飯,然後就送她回家,什麼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類的,根本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世上的男女朋友都像他們這樣嗎?還是他們根本就是特例?答案肯定是後者,因為她不僅問過咪咪她們,也上網問過她那一大票,不分男女老少的網友了,他們一致都認為他們倆的交往根本就稱不上是在交往,甚至還有人懷疑的問她說:你男朋友該不會是個Gay,而你不知道吧?

  當她看到這句話出現在電腦螢幕上時,她簡直傻眼了。

  Gay?不會吧?如果他喜歡的是男生,幹麼還要跟她交往?可是如果是個正常的男人,至少也會想要親親她或抱抱她吧?

  最後和網友討論的結果,決定由她來主動親吻他,只要一吻,大概就能知道他的性傾向,如果再順利一點的話,說不一定還可以看出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可是說的比做的簡單,要她主動去吻一個男人,老天,她這輩子可從來都沒做過,尤其這個男人的性向不明,如果他真是個Gay的話,說不定她還會因為發現了他的秘密,而被殺人滅口……

  好啦,她是開玩笑的啦,沒這麼誇張啦,可是要她主動吻他……

  呂姿嫈再度偷偷地瞄他一眼,然後視線緩緩地凝聚在一點——他的唇上,失神的盯著它看。她待會兒就要吻上那裏了。

  「你今晚好像特別安靜。」

  看見他唇動要抽離視線時已經太遲,呂姿嫈登時對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心臟差點沒被嚇得跳出胸口來。老天,他到底注意她多久了,該不會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的唇看吧?

  「我的嘴巴上有什麼嗎?」

  老天,他發現了!

  「沒,什麼也沒有。」她的頭搖得像個波浪鼓似的。

  「那你一直盯著我的嘴巴幹什麼?」

  「我……我在發呆,對,發呆,並不是故意要盯著你的唇看的,你千萬不要誤會。」

  「你在害羞什麼?」他看了她一眼問道。

  「害羞?」她驚嚇得差點被口水嗆到,「什麼害羞,我沒有在害羞呀。」

  「你的臉好紅。」

  「啪!」兩雙手迅速的貼上臉頰,緊緊的搗住,呂姿嫈羞赧得幾乎想跳車,天啊,她怎麼會這麼的不濟,吻都還沒吻到他竟然就先臉紅了,她真是個大笨蛋!

  「你在想什麼?」

  「沒有,我沒有想吻你……」這回雙手貼上的是嘴巴,呂姿嫈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一副祈求他剛剛沒聽見她所說的話的樣子。她真是個豬頭,怎麼會……

  「原來你想吻我,難怪剛剛會一直盯著我的嘴巴看,現在臉又這麼紅。」

  他聽到了!天啊,她不想活了!

  「開……我是在開玩笑的啦!」垂死前的掙扎。

  「是嗎?」他眉頭微挑,不懷好意的朝她微微一笑。

  嗚嗚嗚,好想哭,她怎麼會這麼笨,不打自招,白癡,她真是個大白癡啦。

  「每次送你回家都只送到樓下而已,待會請我上去坐坐吧。」他突然開口道。

  在這裏看她出糗還不夠,還要跟到她家去看?他是嫌車裏的燈光太昏暗,沒能將她臉上尷尬的表情看得清楚是嗎?

  「我家很亂。」她變向的拒絕。

  「看你的辦公桌大概就知道了,所以我早有心理準備。」

  這人是聽不懂拒絕喔。

  「改天吧,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她說。

  「沒關係,我每天都是超過十二點才睡。」

  這人——

  「我是在拒絕,你聽不懂嗎?」她火大,直截了當的說。

  「我想上去借 沂。」他看了她一眼,也直截了當的說。

  「那你就直接說要借廁所嘛,幹麼拐彎抹角的。」瞪了他一眼,她抱怨的皺眉道,而他只是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便沒再答腔。

  十分鐘後,祁燁跟著呂姿嫈走進她承租,位於五樓處的小套房內。

  十幾坪的套房內雖說不上整齊,卻也構不上臟亂。廉價的紫色塑膠墊鋪滿整室地板,一張5×6尺的雙人彈簧床墊就直接放在地板上當睡床,床上還堆滿了一堆各式各樣的玩偶。兩張和室桌並攏擺在墻角邊,一張放著桌上型電腦,一張則分置掃瞄器和印表機,然後才是書櫃和衣櫥。

  這真是一個一點也不像是三十歲女人的房間,但是卻符合了祁燁對她住處的一切想像,因為她本來就一點也不像是個已經三十歲的女人。

  「廁所在那邊。」拿了雙脫鞋給他穿,呂姿嫈伸手指向廁所的方位道。

  本來以為他會立刻朝她指的方向走去,沒想到他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她懷疑的看著他。

  「怎麼了,你不是想上廁所嗎?」她問。

  「而你,不是想吻我嗎?」

  作夢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轟!呂姿嫈的雙頰頓時變得火紅,整個人有如突然陷入火海股,熱得全身發燙。

  他微微一笑,一個跨步來到她面前,然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凝視著全然不知所措的她。

  「你的險好紅。」他啞聲說,接著卻突然低下頭來覆在她唇上,吻住她。

  這……這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竟然在吻她!

  老天,他不是一個Gay嗎?他——噢,他的舌頭……她要喘不過氣了……

  這是兩人的初吻,理該淺嘗即止,但是她的味道太甜美,而她則是太震驚、太沉醉。

  他果然不是Gay,呂姿嫈此刻只有這一個想法,然後火熱隨他吻加深而延燒至全身,她再也分不出東南西北。

  衣眼慢慢地散亂一地,激戰方興未艾,最後終至被激情的浪潮淹沒。

  夜深,人靜,情人共枕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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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9: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怡君,你幫我把這份急件送到總經理那去。」走出辦公室,祁燁將手中的卷宗交給秘書王怡君道。

  「是。」王怡君接過卷宗,立刻起身領命而去。

  接著他頭一抬,看向坐在間隔兩個走道外的下屬。

  「張成志,上個月的月報,你是不是還沒給我?」他開口問道。

  「啊,對不起協理,我已經做好了,只是忘了交給爾。」被點名的張成志說著立刻翻找自己桌面上一疊卷宗,終於在書架中找到它,並迅速的將它送到他面前,「在這裏,協理。」

  「不要每個月都要我催了才給。」祁燁接過卷宗時說。

  「是。對不起。」

  接著他微微的側身,看向另外一名下屬。

  「小林,我上星期交給你那份案子你做得如何了?」他問。

  「已經和對方達成了初步的協議,但詳細的情形還需要進一步的會議討論。」被點名的林加俊立刻起身報告道。

  「你待會兒到我辦公室來。」

  「是。」

  輕輕一頷首,他的目光再度轉向,這回被他盯上的是進公司兩個多月的新同事,名叫黃耀文,因為頂著雙碩士的頭街,上頭似乎有意重用,故雖然剛進公司不久,所負責的工作卻比其他來了一兩年的人更不簡單。

  「黃耀文,我要你評估新加坡和菲律賓的商機,你做得如何了?」他問。

  「報告協理,關於……」

  當黃耀文滔滔不絕的報告自己的進度時,從祁燁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問,便目不轉睛的注視他一舉一動的呂姿嫈,終於失望的收回視線,垂頭喪氣了起來。

  一絲不茍,有條不紊,嚴肅卻不高傲淩人、頤指氣使,標準她所認識的祁燁協理的樣子,一點不一樣的地方都看不出來。

  她一直以為在他們倆發生了親密關係之後,他多少會改變一點,至少一點笑容、一點得意、一點戀愛中人的樣子,但是什麼都沒有,他仍和以往一模一樣一板一眼的,甚至也跟平常一樣,在沒事時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

  為什麼會這樣?她是他女朋友耶,而且昨晚他們才剛共渡了他們的第一晚,他怎還能麥現得如此鎮定,不像她光聽見他的聲音就會心跳加速,就會想因昨晚的一切,包括他壓在她身上時汗水淋漓的樣子。

  昨晚……噢,昨晚,她從來都不知道男人的胸膛枕起來是那麼的舒服,不知道他們有力的手在撫摸上女人的身體時會變得這麼溫柔而性感,雖說現在網路世界早已發達到讓那檔事再無任何神秘或令人期待之感,相反時只讓人覺得惡心,但是她必須承認,他讓她徹底的改觀了。

  他的吻、他的手、他的一舉一動……天啊,光回想就讓她渾身發熱,忍不住的想顫抖。

  昨晚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期待的,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繩懸挂在半空中一樣,緊繃到最高點,直到高潮那一刻的到來。

  現在回想起來,她不記得當時是不是有忍不住的尖叫出聲?

  有嗎?有嗎?有嗎?下會吧?她不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吧?可是她當時好像……

  「喂,姿嫈,你在發什麼呆,協理在叫你。」

  在同事用力的拉扯中回神,呂姿嫈茫然的抬起頭,一抬頭看見的就是祁燁的那張黑臉。完了!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瞪著她沉聲責問道。

  「我……」

  「公司可不是花錢請你來發呆的,你要搞清楚。」他以嚴厲的口吻打斷她說。

  「對不起。」為什麼他就不能對她好一點,一定要用這麼兇的口氣跟她說話?

  「對不起有什麼用?」他冷然的看著她,絲毫不為她臉上的歉意所動。「同樣的錯誤一錯再錯、一犯再犯,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果你真那麼不喜歡這個工作,不想做的話,現在就馬上離開,明天不用再來了。」

  雖說祁燁平時是有那麼一點嚴厲,但是卻從來不曾說出要人走路的重話,四周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呂姿嫈則是震驚的瞠大雙眼。

  他冷冷的看她一眼之後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辦公室走去。

  呂姿嫈呆若木雞的坐在原位上。

  「快呀,快去向協理道歉說你以後絕對會認真工作,快去呀!」一名同事倏然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推著她說,然後一只手換過一只手,全部的人皆有志一同的將她往前推去,轉眼之間,她竟已被大夥推到了協理辦公室門前。

  「進去呀。」站在她身後的同事輕推著她催道。

  呂姿嫈站在緊閉的辦公室門前,一動也不動,她仍處在剛剛的震驚之中。

  馬上離開、明天不用再來……他是當真的嗎?

  好過分,他怎麼可以這樣說?怎麼可以在經過昨晚之後的現在對她說這麼狠的話?任何時候看見她在打混、發呆的時候,他要說這種話她都不介意,但是為什麼偏要挑在這個時候?

  好過分……嗚……好過分……

  「姿嫈你先別哭,快去跟協理道個歉,我想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我也這樣覺得,快點,你快點進去。」

  她霍然搖頭,然後轉身背對他的辦公室。

  「姿嫈?」眾人不解的看著她。

  她用力的吸了下鼻子,然後用手將臉上的淚水抹掉,強顏一笑。

  「與其浪費時間來跟我道歉,不如用這些時間去把工作做好。我想,我若進去道歉的話,協理一定會跟我這樣說,所以我還想是回座位上去工作比較實際。」她說。

  眾人呆愕的看著她。

  「你說的對,協理的確是會說那種話的人。」林加俊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嗯,那就快回座位工作吧,反正他剛剛說的是『如果不想做,現在馬上離開 ,那麼只要你現在不離開,不就代表你想要這個工作不是嗎?」張成志解析道。

  「沒錯、沒錯,這樣解釋就對了,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知道嗎?」王怡君輕拍著呂姿嫈的肩膀安慰她。

  她點頭。「我到廁所去洗把臉,你們快回座位工作吧,否則待會兒魔鬼出來的話,下一個被叫『馬上離開 的人說下定就換成你們。」她開玩笑的說。

  「我們才沒你那麼衰咧。」

  說是這樣說,大夥還是乖乖地走回位子坐下工作。

  呂姿嫈走出公司,定向樓梯邊問的廁所,一走進廁所內,她一直強忍積壓在心裏的淚水立刻絕堤而出的流了下來。

  她不想哭,一點也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大混蛋,說什麼喜歡載根本就是騙人的,騙人的。」她拉著滾筒衛生紙,一邊擦淚一邊自言自語的哭道。「如果真喜歡我,才不可能這麼對找;如果真喜歡我,就不會半夜不告而別;如果真的喜歡我,就不可能擺出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模樣;如果真的……喜歡我……」

  心酸酸的,喉嚨澀澀的,眼眶裏的淚水像不用錢似的,拚命的往下滑,讓她手中的衛生紙溼了一截又一截,換了一段又一段。

  她從來就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的,之所以會答應和他交往,除了因為他說他喜歡她之外,最主要是因為她想要交男朋友,而他就在那裏。

  和他交往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寂寞想找個伴而已,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即使是在交往的這段期間,也只是從討厭變成不討厭而已,可是為什麼她的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不停?!

  「不要哭,呂姿嫈,既然你不喜歡他,幹麼還要為他掉眼淚?是嫌眼淚賣不到錢是不是?即使如此,那也不應該浪費在他身上,不要哭了。」

  深呼一口氣,她下定決心般的將眼眶裏的淚水一次用衛生紙吸乾,再扯一截將鼻涕全部擤掉,這才走出廁所。當她看見洗手臺上方鏡中反射的自己時,她頓時低呼出聲。

  「我的天!」

  紅的眼、紅的鼻子,一看就知道是哭過,而且還是哭得極慘那一種。

  怎麼辦,她怎麼會這麼豬頭,竟然以為眼淚擦乾凈後就沒人看得出來她哭過,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出她剛哭過吧?

  豬頭,她真是個大豬頭!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頂著一張臉回辦公室吧,可是不回去又不行,她只是來洗臉的。

  該糟!有人來了!她聽見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朝這方向走來,她迅速的轉身躲回剛才躲著哭的那間廁所,而腳步聲則由遠而近的進入廁所內,並且停住。

  「姿嫈?」

  沒料到來者不是來上廁所的,卻是來找她的,呂姿嫈愣在馬桶上,忘了應答。

  「姿嫈?」

  來人又喚了一聲,這回她倒是聽出這個聲音是屬於王怡君的。

  「君姊,我在這裏。」她先深吸一口氣後,才開口答道。

  「你真的還在廁所裏。」王怡君的聲音充滿了訝異,「你不是說來洗把臉而已嗎?」

  「我……突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順便上廁所了。」她亂掰了個理由。「君姊是特地來找我的?」

  「我擔心你一個人躲在廁所裏哭。」

  呂姿嫈渾身一僵,旋即大聲的嗤笑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從沒被他罵過,早被罵習慣了,哪還會為這種事哭嘛,君姊,你實在太不了解我了。」

  「你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不是哭了嗎?」

  她又一僵。「剛剛是驚嚇過度的結果,以為自己真要成為一個無業遊民,所以才會被嚇哭,君姊,這麼丟臉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她求饒。

  「是嗎?」聲音中有抹不信。

  「唉唉唉,君姊,你一定要在我嗯嗯的時候找我聊天嗎?我都已經嗯不太出來了,還有,你不覺得待在這裏有股……嗯,怪味道嗎?」聽她一副不想離去,好像要打破砂鍋與她扯到底的口吻,呂姿嫈不得不想辦法以臭驅人。

  王怡君倏然皺了下眉頭。「好吧,既然你沒在哭我就放心了,我先回辦公室了,你……嗯,不要蹲太久,我擔心待會兒協理走出辦公室沒看到你,會以為你真的離職不做了。」她交代道。

  「嗯,我知道了。」她應了聲,接著便聽見高跟鞋的腳步聲,蹬蹬蹬的走離廁聽,然後愈來愈邁,終至聽不見。

  呼!終於。

  門內的呂姿嫈猶如虛脫般的靠在門板上,直到這一刻她才深深地感覺到辦公室戀情保密的好處。

  關於這一點,也許她該跟那個魔鬼協理說聲謝謝才對,可是想一想,誰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方便她或是他自己,也許他根本是在為他們的分手未雨綢繆?

  算了,不想了,他要分就分,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他,至於昨晚所發生的事,就當做經驗教訓吧,何況三十歲還是個處女,說出去鐵定會笑掉人家的大牙,他替她解決了這個問題也好。

  想罷,打開門走出去,她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發現臉上通紅的地方大多已褪去,若再洗個臉,應該就沒有人看得出她剛剛有哭過吧?

  她朝鏡中的自己做了個鬼臉,伸手打開水龍頭後,低下頭洗臉。

  ******

  即使沒帶手表,看著同事門一個個朝廁所報到,返回時又一個比一個美麗——補粧後,呂姿嫈也知道下班時間就快到了,她不落人後的開始整理桌面。

  「嘟嘟……」

  她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立刻引來一堆同情的目光,因為誰也不想到下班的前一分鐘,被突如其來的工作拖住。

  她皺著眉頭,不甘不願的接起電話。

  「宇普您好。」

  「是我。」

  呂姿嫈迅速的瞄了一眼電話機上的顯示燈,她剛剛並沒有看錯,是外線,但是他不是還在辦公室裏嗎?

  「等我半個小時,一起吃飯。」

  哼,他真以為經過今天早上他那樣對她之後,她還有雅量陪他吃飯?她又不是聖人!

  「抱歉,我已經有約了。」她冷淡的拒絕。

  「那就改天吧。」

  毫不猶豫、絲毫不浪費時間,甚至連問一聲她和誰有約都沒有,就挂她電話——這個大混蛋!

  呂姿嫈氣得握緊話筒,拚了命才遏制住摔電話的衝動,緩緩地將電話筒放回話機上。這個可惡的、混蛋的祁燁!

  「誰呀?」一旁的同事好奇的問。

  「一個混蛋。」她咬牙切齒的回答。

  「一個想追求你的混蛋?」同事挑眉問。

  呂姿嫈抿緊嘴巴,因他的問題而加怒了幾分。追求她?如果他對她有那麼一點追求的動作,或許她還為他加點分,但事實證明,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大混蛋!

  「李樵,你晚上有沒有事?」她突然開口問。

  「幹麼?要跟我約會嗎?」同事李樵挑眉問。

  「對。」

  「耶耶耶,我以為你向來都提倡好兔不吃窩邊草,什麼時候變了?」

  呂姿嫈愣了一下。好兔不吃窩邊草?沒錯,她以前最常挂在嘴邊用來拒絕男同事追求的就是這句話,早知道她就應該要貫徹始終才對,這樣至少不會和祁燁那個大混蛋扯上關係,真是後悔莫及。

  不過現在只要有人願意陪她喝酒解悶,其他事她全不想管。

  「一句話,要不要?」她問。

  「當然也要。」李樵迅速的答道,同時之間,下班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那就走吧。」呂姿嫈抓著皮包,推開椅子起身。

  「等我一下。」李樵點頭,站起身來迅速的收拾桌面,又將先前從資料庫借出的資料拿回資料庫歸位後,才匆匆的回到位置上穿起外套,拿起車鑰匙對她微笑。「好了。」

  兩人並肩走向大門。

  「李樵走了嗎?」

  身後突然傳來祁燁的聲音,呂姿嫈遏制不住的渾身一僵,她身旁的李樵則轉身回頭。

  「我在這兒。」他應聲道。

  循聲看向他,祁燁看見一個自己絕對不會認錯的身影正肯對著他,他的目光迅速的一閃,然後才將視線投注在他要找的人身上。

  「你要下班了嗎?」他問李樵。

  「協理找我有事?」李樵不答反問。

  「你這張夾在這份報告裏的Note我看不懂。」他揚了下手上的卷宗。

  「你等我一下。」李樵倏然輕拍了呂姿瑩的肩膀一下,微微傾身對她說道,然後走向祁燁,他沒注意到在他狀似親昵的靠向呂姿嫈說話時,祁燁雙眼迅速的瞇了起來。

  「協理,借我看一下。」走到他面前,李樵向他要卷宗看。他不確定他指的是哪一個Note,因為在他的報告裏Note永遠不曾少於十個。

  祁燁將邊緣貼了兩張黃條的卷宗交給他,趁他閱讀時,隨口問道:「你們倆要去約會嗎?」他看見始終背對他的身影猛然一震。

  「對。」李樵抬起頭來,咧嘴笑道,旋即又低下頭研讀自己做的報告,奇怪了,當時他怎會寫下這兩段說明備注呢?好像不太對勁。

  祁燁臉上青筋在他回答「對」時,隱隱浮現,她竟然是為了他而推掉自己的約會!

  「這麼說來,如果我要你留下來加班,那是不可能的嘍?」他緩緩地開口道,聲音聽起來仍是正常如昔。

  「協理要我加班?」李樵愕然的抬起頭來。

  「你知道我的工作始終做不完,所以我一直想找個副手幫我。」祁燁欲言又止的說。

  「黃耀文不是嗎?」

  「他才進公司不久,仍需要一段時間磨練。」

  「協理覺得我能勝任?」

  「你不想試一試嗎?」他不答反問。

  李樵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抬頭道:「協理,麻煩你等我一下。」說完,他迅速的走向仍等在門口處的呂姿嫈。

  「姿嫈……」他掙扎的想該如何開口取消今晚的約會,呂姿嫈替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去加班嘛,前途比較重要,至於約會以後隨時有空都可以。」她說道。

  「那你……」

  「我還有其他的朋友。」她打斷他說。「那我先走一步了,拜拜。」她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目送她離去後,李樵走回祁燁面前,深吸一口氣後,慎重的向他點頭道:「我願意試一試,協理。」

  祁燁看了他一眼點頭。「把外脫掉後,到我辦公室來。」

  「是。」

  祁燁轉身定回辦公室,在門關起來的那一瞬間,門外的李樵立刻被其他未走的同事們壓得差點直不起身來。

  「好家夥!」

  「升官了可別忘了要請客。」

  「恭禧更上一層樓,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將壓在他肩上,差一點沒將他壓扁的小郭拽下肩,李樵哭笑不得的看著圍繞在他四周的同事。「你們會不會太誇張了?協理剛剛什麼也沒說。」

  「他說要找副手,然後就找你,你這個混蛋,怎麼會這麼好運,我們幾乎是同時進公司耶,協理怎麼不選我?」小郭哀怨道。

  「因為你太胖了。」某同事揶揄的說道,頓時引發一陣嬉鬧。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

  今天真是超級「堵爛」的一天!

  一上聊天室,呂姿瑩開頭就丟上這麼一句話,立刻引來線上網友們的關心,而她也毫不猶豫的將今天一切的不如意全數發泄出來,

  半個小時後,她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些,但相對的,寂寞卻也多了一些。

  人一定要結婚嗎?這個答案對一個月前的她來說,絕對是否定的,但是自從死黨一個個相繼結婚,有了另外一半陪伴而不再需要她時,她才產生了遲疑。

  人一定要結婚嗎?不,她要問的是,女人一定要結婚嗎?

  說真的,結婚對女人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對一個能自給自足的女人來說。

  列舉最常見的兩點以茲證明。

  第一,女人在結了婚之後有層出不窮的家事要做,而男人總視為理所當然。

  第二,女人在嫁進男方家庭後,一定得適應新的環境、新的同居人,這對男人而言卻少根筋的永不覺得是個問題。

  這麼可怕而不公平的賣身契約,誰有膽往裏面跳?

  答案是有,而且還多的是,就連她一向最欽佩的男人婆尹勝楠都跳進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之前她不是一向信誓旦旦的說自給自足就夠了,她才不需要男人嗎?怎麼才一轉眼,連她也步入禮堂結婚了。

  她不懂,真的不懂,難不成勝楠以前所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好朋友一個個都有了老公,就剩下她一個孤家寡人,她從來就不想結婚,但卻更討厭孤單與寂寞的感覺,所以她才會去相親,才會試著與祁燁交往,但結果卻只有徒惹傷心。

  也許,與其交男朋友來排遣寂寞,她更該做的是學習如何適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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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9: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今晚一起吃飯?」

  「抱歉,我有約。」然後接著他一定會說……

  「叩!」

  咦?咦?

  將話筒拿到眼前看了一下,再重新貼回耳朵,呂姿嫈確定自己的耳朵沒問題,電話真的被他切斷了,但是他是不是少說了一句——那就改天吧?

  已經不記得過去一個星期來,他總共約了她幾次,而她又用了「我有約」這個爛理由推了他幾次,但他總是沒有第二句就相信她,然而他是真的相信她嗎?與其說是相信,不如說是不在乎,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存在,不在乎與她見面,不在乎和她約會,說明白一點就是根本不在乎她這個女朋友。

  沒錯,她一直有這種感覺,他並不在乎她,但是又為何要一而再再三的打電話約會她呢?她真的不懂。

  「怎麼了,電話有問題嗎?」剛回到位子上的李樵好奇的看著拿著話筒發呆的她問道。

  回神,呂姿嫈搖頭將話筒挂回話機上,要自己別再想了,反正她大概一輩子也搞不懂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真難得會在這個時間看到你,你今天不用加班嗎?」她將注意力放到李樵身上問道。

  「明天是周末,仁慈的協理決定放我假。」李樵朝她咧嘴笑道。

  「仁慈的協理?」她頓了一下,半晌才將仁慈與那個魔鬼搭上線。

  「仁慈的協理。」李樵以膜拜的口吻附和。

  「我以為上回還有人稱讚我慧眼識魔鬼哩。」她懷疑的斜睨他說。

  「那是我不識好歹,不知愛之深責之切的真義。」

  「真感動呀。」她嘲弄的說。

  「你的確是該感動,因為協理對你比對任何人都嚴厲,可見他愛你愛得有多深。」李樵以一本正經的表情,開玩笑道。

  「你不要亂說話!」呂姿嫈一呆,倏然喝聲道。

  「只是開玩笑嘛,倒是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呀?」李樵一愣,好奇的盯著她的臉問道。

  呂姿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是被你氣得腦充血才會臉紅,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害羞呀,咱們協理可是這棟大樓裏所有未婚女人趨之若騖的對象,不是嗎?而他卻獨獨對你特別,難道你沒一點暗爽的感覺?」

  「爽你的大頭鬼!如果是你被人照三餐加消夜的罵,你爽得起來嗎?」

  「協理是愛之深責之切……」

  「替我謝謝他的愛,我承受不起。」她恨恨的打斷他的話,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真是奇怪,我總覺得前一陣子你對協理的敵意好像沒這麼深,怎麼這一陣子突然變了?你該不會還在記恨上星期協理對你說的那一席話吧?其實協理這一星期來也很懊惱。」李樵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說。

  像是突然被點穴,呂姿嫈停下所有動作,半晌之後才慢慢地轉頭看他。

  「懊惱?」什麼意思?他終於對她產生愧疚,覺得不應該如此對待她了?

  老天,這是什麼感覺?怎麼好像釋然、愉悅,又想咧嘴微笑的感覺?

  他覺得懊惱?老天,他竟然會為了罵她而覺得懊惱,那個向來罵人不眨眼的魔鬼協理耶,她真的、真的覺得受寵若驚。

  也許,他也沒她想像中的那麼混蛋;也許,他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也許,他幾番約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想向她道歉;也許,他其實是很在乎她的,只是不懂得表示而已。

  「你在笑。」孿樵發現道。

  「我不行笑嗎?」看向他,呂姿嫈眉頭一皺,朝他瞪眼道。

  「所以你跟公司其他未婚女人一樣,其實對協理也是有覬覦的?」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說,感覺挺不是滋味的。

  覬覦?呂姿嫈霍然膛大眼,覬覦祁燁?開什麼玩笑,從頭到尾都是祁燁主動的,關她什麼事?誰覬覦誰了?

  「我不要跟你說話了,跟你說話我會氣死。」狠狠地瞪他一眼,她敝開頭,不再理他。

  「你不想知道協理是如何懊惱的嗎?」他問。

  工作無法專心、走路時撞到墻壁、喝咖啡加太多糖、喝茶被燙了嘴巴……到底他懊惱時,會是什麼樣子呢?

  「你真的真的不想知道咱們完美的協理在懊惱時,是什麼樣子嗎?」完全的引誘。

  呂姿嫈終於放棄掙扎,轉頭看向他。

  「晚上陪我吃飯,我就告訴你。」一見她轉頭,他立刻朝她咧嘴笑道。

  「你這個人……」她瞠大眼正打算開罵,卻被他截斷。

  「絕對無害。」他迅速的開口說,同時還舉起雙手以茲證明。「我只是想為上回爽約的事表達一下歉意而已,給不給臉?」

  她一臉懷疑的盯著他看。

  「我發誓。」童叟無欺的表情。

  半晌——

  「你請客,你付錢?」

  「OK。」

  ******

  燈光美,氣氛佳,餐飲更是好得直逼五星級飯店的水準,在這樣的周末夜晚,吃著這樣的精美晚餐,無異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李樵感覺著四周的氣氛,品嘗在口中的美食,突然覺得過去一星期來的辛苦與疲憊似乎都煙消雲散了。這裏真是個天堂。

  「喂,李樵,我現在才知道你吃飯這麼慢,竟然比女人還會拖,你上輩子該不會是女人轉世的吧?」

  更正。這裏真是個天堂後面還有一句,如果他的女伴不是呂姿嫈的話。

  緩緩放下手中的刀叉,再用紙巾輕拭了下嘴巴,李樵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小姐,是你吃得太快了吧?從沒見過哪一個女人像你這樣,直接用手拿牛小排來啃的,你把旁邊放的刀叉當成了玩具,還是裝飾品?」虧他還帶她來這種名店吃晚餐,早知道就隨便找個路邊攤了。

  「帶骨的牛排很難切耶。」呂姿嫈為自己辯解。

  「那你幹麼要點牛小排?」

  「因為它好吃呀。」她瞪了他一眼,一副「你不要問這種白癡問題好不好」的表情。「快點,你該告訴我祁燁是怎麼的懊惱法了。」她催促道,沒忘記這頓曉餐的目的。

  李樵看了她一眼,終於投降的搖了搖頭,然後才緩慢的開口,「他跟我說他很懊惱。」

  呂姿嫈愣愣的瞪著他,半晌之後,倏然狠狠地握緊拳頭,一副想將他撕吃入肚的模樣。

  「你竟敢騙我!」她低吼。

  「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李樵覺得自己被指控的莫名其妙。

  「他跟你說他很懊惱?你騙鬼呀,他怎麼可能會說這種話,而且他幹麼要眼你說,你是他什麼人?想吹牛也要打草稿,這種話誰會相信!」

  「就是因為不可能、不相信,所以才更具信服力不是嗎?」他皺眉道。

  「所以你就反其道而行,自信我肯定會上當?」她以陰冷的嗓音開口問,讓李樵不由得寒毛直立。

  「我用下半輩子的幸福發誓,我絕對沒有騙你,協理的確是親口跟我說他有點懊惱那天這樣對你。」李樵忍著磨擦手臂取暖的動作,認真而嚴肅的發誓。「你可知道當時我也被嚇傻了?沒想到一向自信而完美的協理,竟然會向我坦露心情,我比你現在的感覺更加難以置信一百倍。」

  呂姿嫈懷疑的瞪著他,但是他清澈的雙眼中卻只盛滿了誠懇與正直交織而成的光芒,絲毫沒有一點心虛或不安的感覺,看了他半晌,她終於決定相信他。

  「除此之外,他還有說什麼?」她問。

  「沒了。」

  「沒了?」呂姿嫈再次低吼出聲,「你竟然為了『他跟你說他很懊惱 這幾個字,浪費我一個晚上的時間!」

  「嘿,別說的那麼難聽嘛,陪帥哥吃飯怎麼可以說是浪費時間呢?雖說我長得沒有協理好看,也沒有他有錢、有能力,但是……」李樵突然停住,雙眼直視著她身後的某一點,樣子與中邪很像。

  「幹麼,看到鬼啦?」呂姿嫈隨口說,好奇的轉頭想看是什麼東西或人讓他嚇傻了眼,這一看,傻眼的人卻換成了她。

  祁燁,他怎麼會來這裏,而站在他身邊的……

  「原來協理喜歡美傃型的女人,難怪他會對公司倒追他的女生無動於衷,因為她跟她們根本就像雲與泥不能比嘛。不過協理到底是從哪裏認識這麼一個大美人呀,我看他一星期幾乎是上班七天,每天至少十二個小時,他怎會有辦法交到這麼一個讓人驚傃的女朋友?看來公司那群女人要心碎了。」李樵打量著那對吸引了所有在場人士目光的俊男美女,嘖聲說道,殊不知在他眼前已有一顆心碎。

  好美的女人,即使她看了時咪咪十年,也就是說看慣了美女,仍然不得不承認她好美,站在他身邊好相配。

  原來俊男配美女就是這麼一回事:原來他堅持要保密他們的戀情就是這麼一回事;原來他可以在與她交往,甚至於與她發生關係後,仍對她大吼大叫就是這麼一回事;原來他早有女朋友;原來他與她交往只是為了打發一時的無聊;原來她常告訴自己不喜歡他是騙人的,因為她現在的心,好痛……好痛。

  「喂,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哭起……」李樵倏然住口,然後驚異的瞠大雙眼。「老天!」他低呼出聲,來回的看著有美女相伴的協理與她,驚愕的領悟。「原來你真的喜歡協理。」

  喜歡他?不,她討厭他!像他這麼一個惡劣、混蛋,隨意玩弄女人感情的惡棍,她最討厭了,她討厭他!好討厭他!

  「呂姿嫈你別哭,大家都在看你了。」

  事實上是看他們,而且他們的眼光多數都還對他有惡意,好像在責怪他把自己的女朋友弄哭,但天地良心,她哭根本就與他無關,而且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這些人怎麼可以光一眼就妄下定論呢?李樵覺得自己真倒楣。

  呂姿嫈根本就遏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她討厭他、討厭他,但是為什麼她的眼淚停不住?他根本就不值得她傷心,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別哭了,我送你回家吧。」看著仍是泣不成聲的她,李樵輕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你應該知道,以協理的條件,他是有本錢眼光高時,至於我們這些平民百侄,眼光最好是放在同是平民百姓的人身上。」說完,伸手招來服務生結帳後,扶著仍然哭不可抑的她離去。

  他們誰也沒注意到當他們的視線範圍脫離了祁燁之後,祁燁立刻抬起頭將目光定在他們倆身上,尤其是那個肩膀一抖一抖的身影上,眉頭慢慢、慢慢地緊蹙了起來。

  ******

  光線明亮的穿過紗窗,照進安靜的房內。

  呂姿嫈睜開酸痛的雙眼,呆愣的瞪著陌生的房間半晌,這才想起這裏是咪咪家的客房,她昨晚哭著要李樵送她到這兒的。

  想起昨晚,本以為早已流盡的淚水竟又決堤而出,加深了雙眼傳來的酸痛感。

  她怎麼會愛上他呢?她到底是在何時丟了心,愛上他的呢?她怎麼都不知道?

  他對她沒一點好,除了會吼她,指責她工作不力之外,他對她的態度甚至於連李樵都不如,那麼她究竟又是怎麼愛上他的?

  排除他在上班時對她的嚴厲態度,她喜歡他俊挺的外表,喜歡他臨危不亂,遇到問題仍能有條不紊的處事能力與自信,但最喜歡的,卻是他在與她獨處時,總愛在嘴角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傾聽她滔滔不絕的哈啦,卻毫無一絲不耐的樣子。

  她真是笨,明知道自己不是個隨便的人,既會將處子之身保持了三十年,就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隨便和人上床的事,會做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對那人絕對有特殊的感情存在,而喜歡太薄弱,唯一的理由就只剩下愛。

  她愛他,她竟然愛他。

  多麼不可思議,也多麼的可笑,他只把她當成了一場遊戲,而她卻愛上了他。

  嗚嗚……她怎麼會這麼笨呢?

  「老天,你不要一早醒來又開始哭好不好?」推開房門聽見房內的低泣聲,時咪咪無奈的低喊道。

  作夢都沒想過,向來樂天知命,活像只該活在樹校頂上吱吱喳喳、無憂無慮的麻雀的哈啦妹,竟也會有哭得淅瀝嘩啦的一天,所以那個害她哭成這樣的男人,除了該死之外,更該獲頒一面「了不起」的獎章給他才對,竟然能將麻雀惹哭。

  「我沒有辦法……我好難過。」呂姿嫈啞聲哭道。

  「難過也不能改變事實,你難過有什麼用?」

  好狠,但卻也是實話。

  「我該怎麼辦?」她抬起腫得跟核桃一樣大的眼睛問。

  「到公司去當著眾人的面給他兩巴掌,再把他的醜行公諸於世,讓他身敗名裂。」時咪咪忿恨的建議。

  呂姿嫈搖著頭,抽了兩張面紙,一邊擦淚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咪咪,我可能忘了告訴你,他的真實身分是宇普的小老板。」她吸著鼻子說。

  「什麼?」時咪咪頓時驚叫出聲,一臉震驚。

  呂姿嫈看了她一眼,繼續吸著鼻子以泣啞的嗓音說:「所以如果照你的方法做,會身敗名裂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你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這件事?這是他跟你說的嗎……不,等一下,我記得你們公司董事長好像不姓祁,也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她名人薄裏的資料不該有錯才對。

  「所以他才會姓祁,因為是外孫。」

  「原來如此,難怪我的名人薄上會沒有他的資料。可是還是不對,如果他真是宇普未來的繼承人,我也應該聽過才對呀,不可能全然無知,我說,你該不會是被他騙了吧?」時咪咪懷疑的蹙眉。

  「他的身分從來沒公開過,他也不曾對我說過,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勝楠告訴我的。」她搖頭說。

  「勝楠?」

  她點頭,「好像他老公和祁燁是朋友。」

  「可惡!既然是朋友就應該知道姓祁的那個男人有多爛,她竟然沒有阻上你和他交往,勝楠她是怎麼了?真被愛情、婚姻衝昏了頭不成,這一點都不像謹慎的她該有的行為!」時咪咪有些生氣的站起身來,在房裏踱步道。

  呂姿嫈無言,不敢告訴她,事實上勝楠還是有替她計算的,只不過這回是完全的失算,除了幾頓晚餐之外,她從他身上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但卻失了身也失了心。在這場遊戲裏,她不只是個輸家,還輸得傾家蕩產、狼狽至極。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還要去上班嗎?」停下腳步,時米米突然轉頭問。

  呂姿嫈愣愣的看著她,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就還沒想到這個問題,她該再去上班嗎?回去每天面對著欺騙自己感情的男人……

  不。她不知不覺的搖了頭。

  「既然如此,我幫你問問看我老公公司有沒有缺人,如果有的話,你就到他公司去上班。他上班的公司,規模可不比宇普小,雖然他不是老板,但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經理,有他罩著,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謝謝。」千言萬語,呂姿嫈現在只說得出這兩個宇。

  「以我們的交情,需要說謝謝嗎?」時咪咪不悅的瞪眼。

  呂姿嫈終於破涕為笑的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我以為你們有了老公之後,就不理我了。」她說。

  「你白癡呀!」時咪咪先是愕然的瞠大眼,然後才罵道,「老公是老公,姊妹淘是姊妹淘,這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你敢這樣污蔑我,小心我以後真的不理你。」

  「對不起,咪咪,我愛你。」哈啦妹的惡心本事重現江湖。

  「嘖,你別害我雞皮疙瘩掉滿地。」時咪咪誇張的抖了下身體,知道她大概不要緊了。

  「我說的是真的。」她嬌聲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總之我進來是要叫你起床吃早點的,我老公買了雙份的清粥小菜回來,你快去刷牙洗臉,我們趁熱吃。」

  「嗯。」她點頭,下床。

  「我到外頭等你。」時咪咪轉身離開。

  又是一天新的開始。

  ******

  走過來,走過去,辦公室某一角的座位仍是空曠著,死氣沉沉的籠罩著孤寂。

  桌椅在哭泣,文具在悲鳴,像是在哀求主人能快點降臨,重新啟動它們的生命力,別讓它們靜靜地繼續躺在孤寂裏。

  她沒來。祁燁突然頓住腳步,愕然的領悟到這一點。

  來來去去,他一共找機會走出辦公室三次。第一次,他以為是她遲到了,畢竟這是常有的事,她就是這麼胡涂;第二次,他以為她是剛好離開座位,所以才不在位置上;而這一次,他才猛然發現,她的座位根本就沒人動過,她根本就沒來上班。

  為什麼?

  是因為昨晚的事嗎?但是是她先推拒了他的約會,才讓已糾纏他多時的前女友有機可趁不是嗎?

  想到她的推拒就令人生氣。

  他承認自己有時是對她太嚴厲了,嚴厲到別人在私下說他不近人情,但是她可曾想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有一張太過能言善道的嘴,卻有一顆太過松懶的心,這兩者之間本無衝突,但搭配在一起時,只會讓人感覺不實際,而她甚至於沒有亮麗的外表,只有一張久了絕對會讓人生厭的嘴皮子。

  其實真正會用心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並不壞,相反的,甚至於純真到可以名列保護級動物。

  她有著充沛的好奇心,知道很多奇譚怪事,他想這跟她愛上網、愛交朋友有關,所以她才會知道那麼多可說可講可吹之事,但是令人矛盾的是,她雖然博學多聞,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吹牛更不必打草稿,但在生活處事上卻像個白癡。

  換句話也就是說,她只會照本宣科,根本不懂什麼叫融會貫通、融為己用,就像幼兒一樣,所以他才會說她該名列為保護級動物。

  當然,或許她本人並不覺得,但是在他看起來就是如此,所以他才會像個老師對待學生般,嚴厲的教導她,可是情況……

  唉,他對她真的太過嚴厲了嗎?但是他真的完全是為她好,畢竟她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她現有的個性,遲早會出大事的,她怎麼就是不懂呢?

  過去一個星期來她一定很氣他,這可由她不斷拒絕他的約會,和充滿了控訴的雙眼可知,但是他也很煩呀,哪一個男人像他一樣,既要做女朋友的男朋友,又要做她的父親的?害得他在那天因她無意的挑逗而佔有她之後,掙扎、懊惱、喜悅……五味雜陳到差點沒人格分裂。

  可借她永遠感覺不到他的為難,就像個小笨蛋似的。

  「協理?」

  肩膀傅來輕微的一碰,讓他頓時回神。

  「什麼事?」他轉頭看向王怡君。

  「沒事,只是你擋到我的路了。」

  「抱歉。」他立刻側身一步,讓出路來給她走,但王怡君卻仍站在原地沒動。

  「協理有事嗎?」她猶豫的問。

  祁燁輕挑了下眉頭,意思在說你怎會這麼問?

  「你站在這裏不動,已經很久了。」她說。

  「我在想事情。」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答道,然後突然發現幾乎全公辦室的人都在看著他,直到他的眼對上他們,他們才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工作。

  「噢。」王怡君輕應了一聲,然後越過他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祁燁若無其事的隨她身後,也走進了辦公室。

  外頭的辦公室突然變得一片沉靜,一種不太自然的安靜,就像每個人都屏住了氣息一樣。

  「呼!」一聲巨大的喘息聲突然打破沉靜,為接下來的喧嘩做了最完美的開場白。

  「喂喂喂,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協理的表情?」

  「有!他剛剛有在笑對不對?」

  「對,而且他不只笑,一下皺眉,一下搖頭,一下又露出那種無可奈何又溺愛的表情,天啊,難道李樵說他有女朋友的事是真的?」

  「肯定是,而且以協理病入膏肓的霉兆,他一定愛慘她了。」

  「嗚嗚……我不要。」

  「不要又如何,聽李樵說,協理他女朋友還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如果你覺得自己搶得過她,那就去搶呀。」

  「嗚嗚……協理,嗚嗚……」

  消息如火如茶迅速擴散,祁燁協理有個大美人女朋友的傳言,一天之內傳遍了整棟大樓,四處都晃女人心碎一地。

  有心人士小心拾起,溫柔修補,下回心動,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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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29: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為何要無話可說,才懂沉默比爭吵難熬,為何會在恨消失後……」

  歌聲清清淡淡的自巷口處響起,由遠而近,呂姿嫈踩著搖晃的步伐朝公寓大門走去。

  好久沒四個人聚在一起了,感覺好好,她好感動,因為她們全都依然關心她,還蹺班來陪她,她們一起吃飯、聊天、唱歌,感覺就像回到以前四人皆單身的時候,好快樂。

  不過決樂歸快樂,她可不是個會恩將仇報的人,所以即使咪咪她們阿莎力的說要陪她玩通宵,她還是偷偷的打了電話給段煜辰,告訴他她們在哪兒,至於另外兩人的老公嘛,她相信比狗鼻子還靈敏的他們,鐵定不會錯過這條線索。

  果然,半個小時之內,三個大男人連袂出現在KTV的包廂門前,然後等人馬一到齊之後,各押各的老婆回家,而她這個報馬仔自然不會被冷落,專車送到巷口之外,還A人到一包孕婦莫名其妙想吃的鹵味,真是爽死了。

  「……離開我,都是為我好。」

  哼哼唱唱的走向公寓大門,她低下頭在皮包內翻找鑰匙,再抬起頭來時,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影嚇了一大跳,定神一看,她驚愕的看到了祁燁,一個正在抽煙的祁燁。

  「你會抽煙?」她不知不覺的脫口說道。

  祁燁站在離她三公尺處的墻邊,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昏暗的路燈沒能掩蓋他臉上陰鬱的神情,以及那雙盛滿各式各樣復雜情緒的黝黑瞳眸。

  煙頭忽明忽暗,輕煙裊裊的阻隔在兩人之間。

  他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看到她不知不覺開始緊張的胡言亂語了起來。

  「你會抽煙喔,我都不知道。我跟你說喔,其實我也會抽,不過是抽空煙,用來唬人的。你知道什麼叫空煙嗎?就是吸了之後含在嘴裏,然後再用鼻子或嘴巴吐出來,而沒有真正的進入到肺部。」

  仍無反應。

  「嗯,你要吃鹵味嗎?我這邊有喔,是咪咪突然想吃,呃,咪咪是我的朋友,我跟你提過對不對?她懷孕了,卻專門想吃一些很奇怪的東西,什麼肉丸啊、臭豆腐、鹵味之類的,別人懷孕怕死的東西,她反而愛吃,很奇怪對不對?」

  最高品質——靜悄悄。

  「你不想吃鹵味嗎?那……那巷口有一家7—ELEVEN,我去買別的東西給你吃。」起步,準備遁逃。

  「站住。」

  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嚇得她連寒毛也不敢妄動一下。

  真是不公平、討人厭,有錯的人明明就是他,她才是受害者,她幹麼還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怕他怕得要命,更何況,她都已經決定以後不理他了,要和他分手了,她幹麼還這麼聽話,他叫她站住就站住,真是討人厭。

  輕輕的一聲響,是彈落煙頭的聲音,然後他舉步走向她。

  呂姿嫈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想跑,不只雙腳,似乎全身都不聽指揮,動彈不了。他一定有學過巫術,一定有!

  「走。」手臂一拉,她被扯著走。

  「去哪兒?」身體一動,魔咒立刻破除,呂姿嫈怯怯的問道,不敢掙扎。

  他又恢復成先前的啞巴,不發一語的將她塞入他的奧迪車內, 的在半個小時候,將她載進一棟看似控管嚴密的大廈內,停好車後又將她扯進電梯內,升升升的升上了七樓,進入一間有著卡片鎖的華屋內。

  「哇呀,好漂亮。」充滿異國情調的布置讓人嘆為觀止。「這是你家嗎?」一時忘了他的可怕,她轉頭問道,卻在瞬間跌回現實,渾身僵硬。

  「坐下。」他緩慢地開口。

  只要聽話就不會被打,這個道理很好用,呂姿嫈趕緊找張椅子坐下,然後偷偷瞄了他一眼。

  「你今天去哪兒?」他雙手抱胸,開口問。

  「嗄?」沒料到他會問這麼個問題。

  「為什麼沒去上班?」

  「呃。」

  「半夜十回家還帶著酒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冷靜的語調開始有些變樣。

  「我當然知道,我……去唱歌。」中氣十足的聲音彼他這麼一瞪,頓時泄了氣。

  「唱到半夜一點,又喝酒又一個人回家,還笨的邊走邊唱,完全不注意周遭是否已有宵小盯上你?你到底幾歲了,呂姿嫈?三十歲還是三歲,這一點基本的自我保護常識都沒有,你在搞什麼鬼?!」

  爆發了,積壓了一整晚的怒氣終於遏制不了的爆發了,祁燁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嗓音愈吼愈大聲,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將她帶到他家,而不是直接上她家的原因,因為他家的隔音效果比她家好。

  她真的氣死他,也讓他擔心死了,半夜不回家不說,她居然喝了酒還一個人這樣晃晃晃的晃回家,絲毫都沒有發覺他的存在,如果他是個壞人的話,會發生什麼事,他根本就不敢想!

  這個胡涂蟲真是氣死他了!

  「我沒有一個人回家,咪咪他們送我到巷口。」她身體縮了一下,小聲的說道。

  「然後呢,你覺得已經到家門口了,就放下心來什麼都不管,連我站在那裏都沒有發現?如果我是個壞人呢?如果有人知道你這種個性,有計畫的等在那裏做盡一切他想做的事,你要怎麼辦?」

  「沒這麼可怕吧?」

  「你想碰到之後再說可怕嗎?」他厲聲問。

  她縮著肩,不敢再開口。

  用力的喘了口氣,祁燁回歸正題。

  「你今天為什麼沒到公司上班?」他問。

  呂姿嫈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悶不吭聲的低下頭,沒有回答。

  「我在問你話。」

  「你問你的,又沒有規定我一定要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呂姿嫈不平的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

  真是討人厭,即使這裏是他家,他講話也用不著這麼大聲吧,錯的人是他耶!

  她抬起頭控訴的瞪了他一眼。

  「你想說什麼?」他問。

  當然有,她想說的可多了,她想跟他說她不做了,所以幹麼還要到公司上班?想跟他說從現在開始,她已經不是他的屬下了,他不能再用這麼嚴厲的口吻跟她說話,想問他,到底他為什麼會挑上她來玩弄,她看起來這麼呆、這麼容易受騙嗎?雖然事實證明沒錯。她還想問他,既然他都有一個這麼美的女朋友,幹麼還要在外面偷吃,這就是所謂男人的劣根性嗎?但是她最想說的是——

  「我要跟你分手。」

  他瞪著她,倣佛她頭上突然長角似的。「你說什麼?」他緩慢地問,語調低低沉沉的,完全聽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說我要跟你分手。」她鼓起勇氣又說了一次。

  這回他的沉默又更久了些,久到她開始覺得坐立不安,開始反省她這種開門見山的分手法,會不會太過傷人了?

  「為什麼?」他終於開口問,語調仍維持原樣不變。

  這還用問!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還問我為什麼?呂姿嫈在心裏怒答著,嘴巴上卻只說:「你自己心裏有數!」

  祁燁沉默了一下。「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問。

  呂姿嫈倏然看向他,原來他也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既然你知道就好。」她撇唇道,感覺心仍在痛。

  「我和她早已分手。」

  分手了還會一起吃飯?還會濃情蜜意、有說有笑的?他對她從來就不曾那樣笑過!她發酸的想,覺得自己好可憐。

  「有話就說出來,你這樣悶不吭聲的,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又是一副教訓樣,呂姿瑩忍不住扯了下嘴角,為什麼他對她總是這副老師之於學生、上司之於下屬、父親之於女兒的模樣,總是動不動就訓她、教她、斥責她呢?對別人卻是那麼的溫文有禮、平靜溫柔。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全部說出來。」

  可以嗎?她看著他,臉上寫著猶豫。

  管他的,反正都要分手了,她現在若不向他發泄自己的不平,難道要等到下輩子嗎?豁出去了,反正她以後又不必繼續待在他手底下做事。

  「你對別人都很好,卻對我特別兇。」她指控道。

  「我是為你好,否則以你的工作態度早就丟了工作,餓死在路邊。」

  「你亂講,在你來之前,我不是做得好好的?」

  「你數過自己一共換過多少歡工作?在我來之前,你差點連現在這個王作都不保,你難道不知道?」

  對了,他上回好像跟她提過這一點,但是誰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她以前換工作如換衣服的確是事實。

  「即使如此你對我也太兇了吧,我是你女朋友耶。」她低聲抱怨道。

  「還有呢?」瞄了她一眼,祁燁背靠在玄關墻邊,好整以暇的盤手問道。

  除了在辦公室對她的態度讓她介意外,最讓她傷心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事。

  「她很漂亮。」呂姿嫈低下頭,喃喃地說。

  「是,她的確很漂亮。」祁燁附和的說,只可惜嫌貧愛富、花錢如流水,又愛猜疑,不像她,單純得讓人想保護,一根腸子打幾個彎都知道。

  他毫不猶豫的附和讓她難過得想哭。

  「我要回家了。」她倏然起身道,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

  他沒有出聲阻止她,卻在她經過他面前時,突然伸手拉住她,瞬間,她已落入他懷中,結實的被他圈在胸前。

  「她的確是很漂亮,但是我喜歡的人是你。」他的唇貼在她耳邊,輕聲的對她道。

  「你騙人。」她不信,誰會放棄一個大美人而喜歡她這只小麻雀?

  「我為什麼要騙你?」

  呂姿嫈一愣,呆住。對呀,他為什麼要騙她?她既無家產讓他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相反的卻是他的家產可以讓她這只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也沒人才可以讓他憐惜,更是長得普普通通,橫著看、倒著看就是看不出她有什麼值得讓他騙的。

  他到底為什麼要騙她?亦或者,他說的是事實,他並沒有騙他?

  「你真的喜歡我?」她小心翼翼的問。

  「嗯哼。」

  「可是你對她明明比對我溫柔,你幫她拉椅子。」她指證的說,語氣中隱隱約約有股怨氣。

  祁燁霍然將她的身子轉而面向自己,他低頭看她微皺著眉頭,一向沉穩的神情被一抹輕愁籠罩。

  「我沒幫你拉椅子嗎?」他說。

  「有,但是……你還對她笑。」

  「不要我笑,難道要我哭嗎?」他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是說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笑得很開心,對我時最多卻只有微笑而已。」

  「你要我對你皮笑肉不笑嗎?」

  「啊?!」如此說來,他當時的笑容的確是過分開心了些,感覺有點不真實,因為以他嚴謹而深沉的性格,那種開心的大笑一點也不適合他,這麼說來,真是她誤會他了?

  她愣愣的看著他。

  「這有什麼問題?」他問。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嗎?她那麼漂亮,看起來就像個女強人,和你站在一起就像天生的一對,不像我……」她愈說愈自卑,後悔過去三十年沒有好好經營自己,搞得自己現在一無事處。

  「不像你怎麼樣?一無事處?」

  咻!一支箭狠狠地刺在心上,呂姿嫈羞恥得連頭都抬不起來,雖然是實話,但是他有必要這麼狠的說出來嗎?

  一只手突然來到她下巴處,溫柔的抬起她泫然欲泣的臉。

  「想哭?」

  她無言的紅了眼眶,他卻忽然低頭,慢慢地靠向她,並在她唇上約一公分處停住。

  「你應該要笑的,因為即使你一無事處,我還是愛上了爾。」他輕聲的開口,溫柔的說道,說完即吻住她。

  然後……

  今夜,星光閃耀。

  ******

  「所以你就回公司上班,繼續當個可憐的小媳婦?」

  「對,可是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說他愛我耶。」呂姿嫈一臉樂陶闊的樣子,只差一點沒飛上天。

  「男人一百個之中有九十九個會用『我愛你 這三個字來騙女人!」時咪瞇瞟了她一眼,忍不住潑她冷水道。

  「祁燁不是這種人!」

  「你又知道?」

  笑臉在一瞬間塌了下來,呂姿嫈一臉哀怨的看著時咪咪。

  「咪咪,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她問。

  「沒有呀。」時咪咪一臉愜意的搖頭道。

  「那你幹麼一直潑我冷水,難道你不希望我得到幸福嗎?」

  「就是因為希望,我才會潑你冷水。你這個人除了哈啦有一套之外,做什麼事都少一根筋,身為你朋友的我能不事事提點嗎?」時咪咪沒好氣的盯著她說。

  「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可是祁樺他真的不是壞人,而且他還說愛我。」忍不住,她的嘴角又揚了起來。

  「愛情可不是用嘴巴說的,我就看不出來他哪裏愛你了?況且如果他真如你所說的那麼好,上回害你哭得肝腸寸斷,與他站在一起的女人也像你說的那麼完美,有什麼道理他要選擇你,而不選擇那個美女?」時咪咪毫不留情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上回看過姿嫈為他哭得肝腸寸斷的原因吧,她就是對祁燁那個男人沒半點好感,甚至於還有點排斥。

  呂姿嫈茫然的看著她,無話可說。這個問題她也問過,但是他當時並沒有回答她。

  她茫然猶若迷失的小孩般的神情,讓時咪咪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反對的心頓時間也軟了下來,但是怎麼可以?

  「姿嫈,你覺得學長對我好嗎?」她突然開口問她。

  呂姿瑩眨了眨眼,然後點點頭。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嗎?」這回沒等她回答,時咪咪自己答道:「因為他愛我。可是反觀你男朋友對你的態度,你能怪我懷疑他嗎?」

  「可是你以前不常說每一個人對愛的表現不盡相同,祈燁雖不是學長對你那樣對我,但這並不表示他就不愛我呀。」

  時咪咪頓時語塞。

  「好,那我們不講這個,換講別的。你有沒有聽過情人眼裏容不下一粒沙這句話?」

  呂姿嫈點點頭。

  「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那天你在撞見他與別的女人狀似親密的約會吃飯之後,才會這麼傷心難過。相對的,你之所以會這麼傷心難過,是因為你愛他對不對?」

  她像個乖寶寶般的點頭。

  「那好,你是因為愛他,所以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那麼他說她愛你,為什麼在看見你和別的男人約會吃飯時,卻毫無反應呢?」

  呂姿嫈愣住,因為她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也許……也許是因為李樵和我是同事,又都是他屬下的關係,所以他才會沒反應,因為他知道我們倆根本不可能……」

  「錯!」時咪咪倏然打斷她說,「你沒聽過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嗎?就因為你們倆是同事,他更應該緊張才對。」

  「可是我和李樵真的只是單純同事的關係而已。」

  「你還記得當初潔和章勁在結婚前所發生的事嗎?別說是同事,即使是個路人甲或者是個Gay,只要是個男人接近潔,章勁都會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狗咆哮不已,這就叫做佔有欲,沒有男人例外的。」

  「可是……也許祁燁就是個例外,因為他總是那麼的冷靜自信……」

  「學長、章勁和勝楠的老公,你覺得他們三個哪一個不夠冷靜自信的?還不是一見到我們跟別的男人聊天就變臉。」時咪咪一副受不了的翻白眼道,但語氣之中少不了滿足與幸福。

  呂姿瑩無言,怔怔的愣在原地。

  所以咪咪的意思是,其實祁燁根本就下愛她,因為他不會吃醋,沒有男人對女人該有的佔有欲,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跟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觸。

  心酸酸的,眼淚瞬間滑落眼眶!

  「喂喂喂,多愁善感應該是孕婦的專利,我這個孕婦都沒哭,你哭什麼呀?」時咪咪手忙腳亂的叫道,看著她不斷滴落的淚水,有種罪惡感。

  「咪咪,嗚嗚……」

  「我還沒死,你別哭我好不好?」除了罪惡感之外,還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我真的好喜歡他,但是他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嗚……」

  「呃……這個……」

  「嗚……嗚……」

  天啊!她是哭上癮了不成?

  「姿嫈,你先別哭,剛剛那些話也只是我的猜測,事實真相還不一定,你就先別哭吧。」

  「可是他不會吃醋,對我也沒有佔有欲……」她淚流滿面的說。

  「也許真像你所說的,是他太過自信的原因。」

  「可是可是……」

  「先別可是了,大不了試驗他一下不就得了。」時咪咪打斷她說。

  「試驗?」她頓了一下,喃喃地重復這兩個字,終於停止哭泣。

  「對,試驗。」咪咪咪微笑道,「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幫潔引爆章勁真心的方式嗎?」

  「那個帥哥、那場熱舞,還有那身火辣的裝扮?」呂姿嫈看著她,喃喃地的說。

  「沒錯!」

  「可是我的身材……」呂姿嫈在一陣沉默之後,忽然低下頭看著自己不足B罩杯的胸部,猶豫的開口。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扮。你不是已經看過最好的例子了嗎?」時咪咪說。

  呂姿嫈疑惑的看著她,一時之間腦袋像打了結般的想不到她指的是誰。

  「潔。」時咪咪好心的提點她。

  對了,當然是潔了。可是潔和她的情況不同,潔原本就屬於豐滿型的,瘦身再上儀態矯正之後,脫胎換骨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不像她,乾扁四季豆的身材加上平凡的瞼蛋,除了整型之外,要想變美根本是難如登天。

  「載看還是算了吧。」她放棄的說。

  「為什麼?」

  「我不想被人說醜人多作怪。」

  「你——」時咪咪頓時有股想掐住她的衝動。「你怕什麼?有我萬人迷在背後替你撐腰著,誰敢多說一句話,是不想活了嗎?更何況你哪裏醜了?是缺了只眼睛,少了只耳朵,還是多了張嘴巴了?你以後若再讓我聽到你說自己醜的話,就給我試試看!我萬人迷的姊妹會有醜女嗎?」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起咪咪,」沒想到她一句話會惹得她如此生氣,呂姿嫈趕緊向她道歉,「你不要這麼生氣,小心胎教。」

  「現在要我不生氣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聽我的話做,不準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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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30: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辦公室空調呼呼的吹,電話鈴聲、講話聲、印表機打印聲,甚至連位於轉角處的影印室內都傳來影印的聲音,整個辦公空間呈現出一種很「秩序井然」的吵雜。

  不過不管是秩序井然或是維亂無章的吵雜,吵雜終究就是吵雜。

  可是為什麼——呂姿嫈不解的蹙緊眉頭,四周都吵雜成這樣了,她還是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一次比一次大聲?

  冷靜點呂姿嫈,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裏無聲的告誡自己,只不過是打通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冷靜點。

  現在先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拿起電話筒,再按下他的電話號碼,09685786……

  青天霹靂!她竟然忘了他的手機號碼,那末兩碼到底是43、73還是71?天啊,她這顆腦袋到底生來做什麼用的呀!

  不行,呂姿嫈你要冷靜一點,忘記電話號碼又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翻開你的電話通訊錄看一下不就得了嗎?這樣就慌了,你待會兒要怎麼提起勇氣開口約他,冷靜點。

  深吸一口氣,翻開通訊錄,拿起電話筒撥號……嘟嘟——

  電話通了!

  「喂?」他接了。

  「是是……是我。」笨蛋,別抖呀。

  他沉默了一下。「什麼事?」

  「我想……呃,晚上可以一起吃……吃飯嗎?」

  他又沉默了一下。「我晚上有事。」

  「嗄?!」

  「還有什麼事嗎?」

  「沒……」

  「那我要挂電話了。」

  「拜——」叩!

  「拜……」

  失魂落魄的挂上電話,呂姿嫈一險呆滯。

  她剛剛是不是被拒絕了?不用問,當然是了,但是他怎麼可以?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約他,而他竟然連個理由都沒有,只說了一句「我晚上有事」就挂掉了她的電話,他真的……愛她嗎?

  也許根本用不著試驗,因為事實早已經擺在眼前。

  可是他明明親口說過他愛她,還是真如咪咪所談的,這只是男人用來欺騙女人的慣用伎倆?

  不,她相信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不只是性格不像,以他優越的條件,他更是沒有理由要這樣做,所以不管咪咪怎麼說,其實她一直都傾向於相信他這一方,相信他絕對不會騙她。

  可是——

  討厭討厭討厭,呂姿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疑心病又重了?不管他是不是在騙你,至少他現在仍在你身邊,你和他在一起仍能感覺快樂就足夠了,不是嗎?

  沒錯,只要自己覺得快樂幸福,  使他說愛她是騙她的,那也沒關係,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只要曾經擁有就夠了。

  想通後,她微微一笑,頓覺心情開朗了許多。

  好吧,既然他晚上有事,那她就一個人去玩,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更何況她這陣於這麼辛苦的學舞,不跳給人家看而留下來孤芳自賞似乎有點浪費。

  OK,就這麼決定了,晚上的行程一切照計畫行事,只不過男主角缺席而已。

  呵呵,咪咪若知道結果竟然變成那樣,一定會跳腳吧?

  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呵呵……

  ******

  總覺得一個人去吃大餐有點怪異,所以幾經思考之後,呂姿嫈邀請李樵與她共進晚餐,就當作那天他照顧失態的她的謝禮。

  因為心情好的關係,她與他邊吃邊聊,聊得好不快意。忽然之問,講話講到一半的李樵突然停了下來,呂姿嫈好奇的看著他臉上像是中了樂透般,Lucky的表情。

  「快點回頭看。」他忽然開口說。

  「什麼?」她轉頭。

  「協理和他的美麗女朋友。我們真是lucky,竟然兩次吃飯都碰到他們。嘖,不管看幾欠,他們倆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真難以想像他們以後結婚,生出來的小孩會是多麼的漂亮可愛。」

  李樵神經大條的完全忘記上回看到這對俊男美女時,呂姿嫈幾乎失控的反應,滔滔不絕的讚嘆著。

  呂姿嫈轉頭過去之後,身體便沒再動過一下。

  她傻了、呆了,感覺自己就像突然掉進萬年寒冰洞中,凍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他說他有事,原來他的有事就是和美女約會——那個他說早已分手的美女。

  心涼涼的、空空的,感覺不到感覺,但腦袋裏川流不息的卻是咪咪所說過的話。

  男人一百個之中有九十九個會用「我愛你」這三個字來騙女人。

  愛情可不是用嘴巴說的……

  他說她愛你,為什麼在看見你和別的男人約會吃飯時,卻毫無反應?

  真是一針見血、一語命中,看來咪咪除了當空姐之外,更適合做人家的愛情顧問,而且肯定會門庭若市,Case應接不暇。

  「姿嫈,你沒事吧?」後知後覺的李樵終於想起上回的事,擔心的詢問。

  「沒事,會有什麼事?」呂姿嫈回頭笑答。

  李樵沉默的看著她,半晌後才猶豫的開口,「你的臉色好蒼白。」

  「臉色蒼白?大概是這問餐廳燈光的關係吧。」她繼續微笑道。

  看著明明是在強顏歡笑的她,李樵慢慢地抿起嘴巴,臉上表情亦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們走吧,如果你還沒吃飽的話,我們換家餐廳吃。」他開口道。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吃得好好的不是嗎?」她說,「啊,對了!說要感謝你,怎麼可以少了敬酒這個步驟呢?Waiter、Waiter,麻煩你送瓶酒過來!」她揚聲叫道。

  ******

  耳邊突然聽聞一個熟悉的嗓音,祁燁倏然抬起頭來,看向四周。

  他果然沒聽錯,是她!

  但怎麼會這麼巧呢?兩次和李若吃飯都被她撞見,這下子,她恐怕……不,不是恐伯,是一定、鐵定、肯定又要產生誤會了。

  唉!他不由自主的輕嘆一口氣,眉頭微皺。

  「你在看什麼?有看到認識的人嗎?」李若轉頭學他看向店內的四周問道。

  祁燁搖頭,收回視線看著侍者為他們送上所點的餐點。接著李若率先開動,但祁樺卻是一動也不動的。

  「怎麼不吃?」她微笑的抬頭問道。

  「李若,我今天約你出來,其實是有話想對你說。」祁燁看著她說,決定還是盡快與她把話說清楚的好,因為光看李樵臉上流露的擔心神情,他便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並有些坐立難安的想立刻飛到姿嫈身邊去解釋現在的情況。

  可惡!早知道會這麼巧,他今天下午接到她的電話時,就該邀她一起來,即使她有可能會遭到李若言語上的輕視或污辱,但也好過讓她一個人因誤會而心碎。

  他真是太過自以為是了。

  「什麼話?」李若微笑的凝視著他問,滿心期待的心想著他該不會終於決定要棄械投降,承認他仍然愛她或著又再一次的愛上她吧?

  想來就可嘆,誰會知道當年在學校猛打工賺錢的窮小子,會是國內宇普的未來繼承人呢?早知道當初就把他綁死了,現在也不必委屈自己扮淑女來纏他了,因為一板一眼的他有時還真是無趣極了,不過想到他所擁有的財產,一切便都可以忍受。

  祁燁看了她一眼,決定開門見山的說。

  「我已經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了,而且短期之內會結婚,所以請你不要再繼續纏著我好嗎?」他說。

  鏘!刀叉跌落瓷盤的聲音。

  「你在開玩笑!」李若怒吼一聲,旋即發覺自己的聲音和反應好像和她所扮的淑女形象不符後,立刻改忙以虛弱的嗓音再重新的說了一次,「你在開玩笑?」

  祁燁很想開口叫她不要再演戲了,不過他拘謹而深沉的個性卻沒讓他這麼做。

  「我並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他正經的說。

  李若倏然搖頭。「不可能的,你的女朋友就只有我,你們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不可能有別的女朋友,卻沒有人知道的。」

  「事實上我卻有,如果你不信的話,只需再等幾個月,我會寄喜貼給你的。」一頓,「畢竟我們曾是朋友一場。」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明明是愛我的!」她表情扭曲,堅持的瞪著他說道。

  「不,」祁燁看了她一眼,一點於心不忍的感覺都沒有,緩慢的搖頭道:「我從來就不曾愛過你,即使是我們在美國交往的那段期間。」

  「你亂說!」她倏然尖叫出聲。

  「當時我的確曾經誤以為我愛你,但是後來才知道我愛上的只有你的外表,和自己拼湊出來的想像,那根本就不是愛,如果硬要說,勉強只能說是一場名為戀愛的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長得那麼漂亮,身材那麼完美,又聰明,你怎麼可能會沒愛上我,不可能的。」李若大受打擊的搖頭道。

  「你的外貌的確無懈可擊,但是我重視的是相處的感覺。」祁燁說道,眼角餘光始終盯在餐廳通往廁所的方位。

  真是奇怪,她進廁所也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在她後頭進去的幾位女客也都相繼出來了,怎麼就只有她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這間餐廳的廁所後方有出口嗎?可是不對,李樵還坐在原位等她,她不可能會一個人偷偷的先走才對。可是她怎麼會去那麼久?

  「什麼叫相處的感覺,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快樂嗎?還有,以前我們上床的時候,難道你沒達到高潮嗎?」李若激動的辯道,然後倏然將手伸過桌面,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祁燁,我們是天生一對,再也沒有人會比我更適合你了。」

  祁燁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一個剛從廁所那方向走出來的人影卻在瞬間奪走他全副的注意力,他轉頭直視,魂魄被攝。

  ******

  一口氣灌掉三分之二瓶紅酒,即使是平日習慣小酌一番,稍有酒量的呂姿嫈,亦開始有暈的感覺。

  她並沒有醉,仍能清楚的感覺到酒精在她體內造成的騷動,渾身發熱、熱血沸騰、情緒激昂,甚至感覺自己的膽量和勇氣似乎都突然大增了起來,因為她突然好想好想換上那件放在包包內,咪咪為她準備的戲服。

  那是一套類似國際標準舞蹈比賽中女舞者所穿的衣服,曝露卻絕對不會走光。削肩裸背的造型讓她無法穿著內衣,而絲緞波浪橫於胸前,隨風搖曳的設計卻更添令人想入非非的誘惑,再配上綴著荷葉邊的緊身窄裙所勾勒出的女性曲線,那成果簡直只有讓人用「嘆為觀止」四個字來形容。

  當她第一次看見這套揉成一團,連口袋都塞得下,布少得可憐又薄得可憐的衣服時,她簡直就有種想奪門而出的衝動。

  在咪咪的軟硬兼施強迫下,她也只試穿過一次。雖說它的效果意外的好到不行,但是說真的,她還是沒有膽量穿出門見人,所以在她的包包裏其實還有另外一套比較正常的衣裙。

  可是她現在卻只想穿原本為了掩咪咪耳目才帶在身上的那套衣服。

  那個混蛋祁燁,他真以為自己這麼優秀,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好,她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愛著他、跟著他?

  他真以為她這麼沒行情,除了「博愛」的他之外再沒有男人會理她?

  她只是不想現、不想秀而已,誰不知道現在的臺灣正流行瘦,只要瘦又敢秀,誰不是美女?

  趁著一陣尿意去上廁所的時間,她將想望付諸實行,亮麗的重返座位上,沒注意到餐廳內的男性顧客全在一瞬間變得兩眼發直,除了看她,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李樵,你待會兒要不要陪我去跳舞,我知道一家很棒很棒的舞廳喔。」帶著四分醉意的她,醉態迷人的微笑問道。

  李樵沒有回答她,他跟餐廳內其他兩眼發直的男人們一樣,正目不轉晴的看著她,就像被攝了魂一樣。

  他癡呆望著她的表情,讓呂姿嫈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李樵,你在發什麼呆呀?」她伸手輕拍幾下他的臉,笑問道。

  李樵反射性的握住她的手,終於回神,卻仍是以一臉不信與震驚的表情盯著她看。

  「呂姿嫈?」

  她對他咧嘴微笑,「你要不要陪我去跳舞?」

  他一愣,瞪著她。「你要去跳舞?」

  「對。」

  「穿這樣?」他衝口道,語氣中有種「佔有欲」的不讚同,而不是「擔心」或「關心」的不讚同。

  老天,他到現在仍能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與脈動。

  他從來都沒發現呂姿嫈瘦歸瘦,藏在衣服下的身材曲線卻是那麼的迷人,而且充滿了誘惑力,尤其是她那一身白玉無瑕的肌膚,簡直就像生來引誘男人犯罪的嘛,還有那形狀完美的肩膀,性感的鎖骨,不盈一握的腰身和挺俏渾圓的俏臀,老天,他怎麼會有眼無珠到這種地步,真是笨呀!

  呂姿嫈聞言先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才抬頭對他咧嘴笑。

  「很好看對不對?」她說。

  是太好看了,甚至於好看到過了頭。瞧!整個餐廳裏的男人,哪一個雙眼不是盯在她身上的,他真想上前將他們的眼睛一一的給挖下來。可惡!

  「我們走。」他倏然起身道,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將挂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強披在她肩上。

  「我好熱。」她抗議的說,酒精持續在她體內發燒。

  「披著。」他強硬的說,不容允她將外套撥下。然後以佔有的姿態輕擁著她,迅速的離開這群豺狼虎豹的覬覦視線範圍。

  為了擺脫李若,祁燁不惜撕破自己溫文儒準溝面貌,首度以無情冷酷,猶如地谷煉獄來的魔鬼,威脅要她永遠不準再出現在他面前,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可是不管他奔出餐廳的動作是多麼的快速,他依然失去了他們兩人的蹤影。

  他們會去哪兒?

  李樵會直接送她回家嗎?還是那個混蛋家夥會趁人之危,做出什麼混蛋事來?

  該死的!可惡!

  李樵那個家夥,他竟然改把手放在姿嫈唇上,他上回問他的時候,他不是還發誓般的回答他說不可能,說什麼呂姿嫈不是他喜歡的型,最多只能當朋友而已,結果呢?

  該死的混蛋,他最好別讓他發現姿嫈身上少根寒毛,否則他絕對會要他好看!

  現在怎麼辦?她的手機前陣子才弄丟,新的又還沒去買,無法打電話給她……等一下!她沒手機,李樵有呀,他怎麼會忘了呢?

  幸好他上回突發神經,醋意橫生的只為了把李樵從姿嫈身邊遣開,便將他提升成為他的助理,這才有他的手機號碼,否則的話,他今晚恐怕會失眠到天亮。

  立刻拿出手機在電話本上尋找李樵的名字,然後在找到之後毫不猶豫的按下撥號鍵。

  「嘟嘟——」

  太好了,接通了!

  「喂?」

  「你在哪兒?」電話一接通,他立刻問道。

  「協理?」李樵的聲音中有些錯愕。

  「你在哪兒?」祁燁嚴苛的又問了一次。

  「我在計程車上。」

  原來他們搭了計程車,難怪一眨眼人就不見。

  「你們要去哪兒?」他迅速的走向停車場的方向,一邊問道。

  「嗄?」

  「我問你們要去哪兒?」

  「姿嫈說要去跳舞……」

  「她已經醉了,立刻送她回家。」他命令道。

  「嗄?」李樵頓了一下,「可是我剛剛本來想送她回家,她卻硬要去跳舞,所以才會上了計程車。」

  「叫計程車轉向,直接開到她家去。」

  「可是我不知道她家的住址。」

  「該死!」祁燁一時遏制不住的低咒。

  「什麼?」他好像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她要去的舞廳叫什麼名字?在哪條路上?」他問。

  「好像叫『舞樓 在……」

  「我知道在哪裏。」祁燁迅速的打斷他道,「在我到之前,看好她。」

  電話切斷了。

  李樵拿著手機愣愣的發呆,他剛剛是不是小睡了一下,還作夢夢到協理?

  「誰呀?」感覺自己像在旋轉般的好舒服,呂姿嫈靠在椅背上問,她剛剛好像有聽見手機響的鈴聲。

  不是在作夢嗎?她也有聽到?可是協理怎麼會專程打電話來問他們在哪兒呢?而且好像還要來找他們,又說看好他,他要他看好誰呢?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身旁一臉醉態迷人的呂姿嫈,腦袋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太對勁。

  協理要他看好的人,該不會是她吧?可是沒道理呀,怎麼想都沒有道理。

  「協理。」他答道。

  「協理」兩個字猶如一個大榔頭般的,瞬間將呂姿嫈敲醒,她的醉意在一瞬間消掉五分,整個人立刻從椅背上坐正了起來。

  「他想幹麼?」她問。

  「先生小姐,你們要到的地方到了。」司機先生突然插口道,車子慢慢地靠邊停了下來。

  李樵看了一眼車窗外的霓虹燈,然後再轉頭看向計程車的價目表。

  「一百九十元。」司機先生道。

  李樵從皮夾內抽出兩百元給他。

  「不用找了。」他說,因為呂姿嫈已經下計程車,他抓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趕緊跟上,然後再度將外套披到她肩上。

  「不要,我會熱。」她推托。

  「穿著,也許裏面開了很強的冷氣。」

  「跳舞就不會冷了。」

  「問題是你現在又還沒跳,所以穿著。」

  不想再與他爭辯,呂姿嫈旋著走進舞樓,而李樵則緊緊地跟隨在她身邊,須臾不離。

  夜雲輕輕地遮蔽月光,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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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7:30: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舞樓的貴賓室內,三個女人一見眼前的監視錄影機中出現了女主角的身影後,立刻睜大了雙眼將跟隨在她身邊的男人看個仔細,汪芃潔第一個開口說話。

  「原來祁燁長這樣呀,我還以為應該更帥點,或更有特色點哩。」她有些失望的說。

  「雖然我是沒見過祁燁本人,或者是看過他的照片,但是聽我老公形容,他應該要更高些、更斯文些才對。還是這個監視器的攝影效果太差了?」尹勝楠也皺眉道。

  「那我們要不要到前面去?」汪芃潔有些心動的問。

  「他根本就不是祁燁。」時咪咪突然開口道。

  「咦?」汪芃潔和尹勝楠同時將臉轉向她。

  「他不是祁樺,那他是誰?」汪冗潔問。

  「你問我,我問誰?」時咪咪翻白眼。

  「會不會那個人就是祁燁,搞錯人的是我們?」汪芃潔推測。

  「不可能。」尹勝楠立刻推翻她這個推測。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我老公曾親自打電話給他所認識的那個祁燁,確定現在正跟姿嫈交往的人就是他沒錯。」尹勝楠蹙著眉頭答道,「如果真要說的話,也許是我們一開始就把祁燁這個人美化了。」

  「你們並沒有美化他,他的確長得又高又帥。」時咪咪忽然開口。

  「咦?」另兩人立刻再度將臉轉向她。

  「咪咪,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將他美化,你看過他?」汪芃潔問。

  「沒錯。」

  「咦?什麼時候?你怎麼從來都沒跟我們說過?」

  「我以前當空姐的時候,見過的名人帥哥根本就多得數不清,難道你要我每飛一回,就把見過的名人帥哥全列出來說給你聽嗎?」時咪咪沒好氣的說。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和姿嫈交往的人是誰。」汪芃潔說。

  「不對。」尹勝楠倏然搖頭道,她看著時咪咪。「我記得你上回打電話給我,在聽完我從我老公那裏打探來關於祁燁的一切之後,你還直嘆你的名人簿裏怎麼  Lost掉這樣一個大帥哥,你不可能從一開始就認識祁燁才對。」

  「咪咪?」汪芃潔一臉好奇的盯著時咪咪。

  「我曾經在無意間看見他們倆約會。」時咪咪沉默了一下之後答道。

  「但是你剛才說的是在當空姐的時候見過。」尹勝楠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沒忘記她剛剛說過的話。

  時咪咪瞬間抿了下嘴巴,臉色不悅的沉了下來。

  尹勝楠和汪芃潔對看了一眼,總覺得事有蹊蹺。

  「咪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們了?」汪芃潔問。

  時咪咪抿緊了嘴巴。

  「咪咪?」過了一會兒,尹勝楠忍不住催促的叫道。

  「那個家夥是唯一不買我的帳的人!」時咪咪忽然咬牙切齒的進聲道。

  「什麼?」汪芃潔和尹勝楠兩人同時一臉茫然的眨眼問。

  「我萬人迷可是生來就是讓人追的,即使沒追我的男人,在我一發動攻勢之下,哪一個不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就那個可惡的家夥竟然完全不買我的帳,甚至還嫌我臭,叫我離他遠一點,那個該死的大混蛋!」時咪咪握緊拳頭,怒不可遏的咆哮。

  「啊!」汪芃潔和尹勝楠聽完她的咆哮後一會兒,突然異口同聲的驚叫一聲,她們倆迅速的對看一眼,然後再轉頭看向時咪咪。

  「你是說那個……混蛋?」汪芃潔瞠目結舌的說。

  「那個一年多前,從紐約飛臺北坐在頭等艙裏,有史以來唯一一個拒絕你主動示好的大帥哥?」尹勝楠也是瞠目結舌的說。

  「就是他!」那個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混蛋!

  「老天!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小?沒想到祁燁竟然就是你……老天!」尹勝楠倏然驚叫一聲,然後驚恐的瞪著她。「咪咪,告訴我你沒有。」她說。

  「沒有什麼?」汪芃潔不解的發問。

  「沒有『此仇不報非美女 。」尹勝楠說,雙眼仍是目不轉盯的盯著時咪咪。那一陣子,她幾乎是每天都會信誓旦旦的說上幾次這句話。

  「你還記得呀。」時咪咪頓時微笑,臉上的笑容卻不由得讓人連想到「蛇蝎美人」四個字。

  「咪咪,你該不會已經做了什麼吧?」

  時咪咪柳眉頓時輕挑了一下,露出一抹得意至極又風情萬種的嫵媚笑容。

  「要不然,」她緩慢地微笑道,「你們以為今天怎麼會有這場好戲可看?」

  不理她們雙雙倒抽一口氣的驚呼聲,她目光瞥回監視錄影機上頭,緊接著以看好戲的輕快語氣開口說:「男主角來了。」

  ******

  舞樓內,舞曲震耳,霓虹燈在昏暗的舞池中穿梭閃耀個下停,更添High的氣氛。

  祁燁完全不受周圍環境的騷擾,以著一八三高人一等的身高,迅速的以目視掃射周圍一圈,然後順利的在吧臺不遠處的一張沙發上找到李樵的身影,但是呂姿嫈呢?他們倆應該是在一起的不是嗎?

  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他迅速的舉步走向他。

  「李樵。」他叫道。

  聽見自己的名字,李樵懷疑的抬起頭來,接著迅速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協理!」他驚叫道,眼中有抹不信,不信他竟然真的來了。

  「她人呢?」不想浪費時間,祁燁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李樵愣了一下,伸手指向舞池的方向。

  祁燁迅速的轉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會兒之後,才在人滿為患的舞池中找到那抹纖細的人影,他毫不猶豫的立刻舉步朝她走去。

  「協理。」

  身後忽然傳來猶豫的叫喊,他回過頭。

  「請問協理和姿嫈……」李樵不知道該如何問,但是隱約總覺得不對勁,即使是關心屬下,協理也不可能真的追到這裏來吧?

  「你喜歡她?」祁燁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問。

  李樵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是在今晚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搖頭,但是現在……

  「如果她對我的感覺還不錯的話,我想追求她。」他答道。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祁燁忽然雙手交叉於胸前,緩慢地開口。

  「咦?」他倏然一愣,「可是我從來都沒聽她說過她有男朋友。」

  「她有了。」

  「可是……」

  「她有了。」祁燁二度打斷他。

  「但是……」

  「我勸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祁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說,一頓後又道:「你應該不會想做那種專門破壞別人戀情的人吧?」說著,他慢慢地瞇起淩厲的雙眼,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李樵愣然的看著他,然後突然後知後覺的輕啊了一聲。

  「老天!」他喃喃地叫道,一雙瞠得比銅鈴大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的上司。

  這怎麼可能?協理和呂姿嫈……

  「我不希望在公司裏聽見任何關於我和她的傳言,不管那是事實或八卦。」看出他眼中的震驚,也知道他領悟了這個在公司內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祁燁緩慢地盯著他說。

  李樵像被攝了魂般,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整個人猶處在震驚中。

  祁燁看了他一眼輕點了下頭,表示他的謝意後,轉身走向舞池,他擠過一道又一道的人墻,終於走到距離伸手可及呂姿嫈之處。

  「你,過來。」毫無預警的,他伸手攫住她手臂,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壓根兒都沒想到他會出現,呂姿嫈在一把被他扯了過去,驚見到他的面容時,只有張口結舌的份,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反倒是原與她跳得正High的舞伴,在舞伴突然被人搶走後,立刻一臉興師問罪的追過來。

  「喂,你想幹麼?」

  男人伸手,本想將呂姿嫈搶回去,卻在驚見祁燁那雙冷酷嚇人的黑眸後迅速的將手縮了回去。這個男人不好惹,他若聰明就該後退明哲保身。

  「走!」懶得理會旁人,祁燁拉著呂姿嫈往出口處走。

  「我不要!」呂姿嫈倏然回過神的叫道,她用力的甩開他的箝制,轉身去找剛剛與她跳舞的男人。「喂,你剛剛不是要請我吃『糖果 嗎?我們到廁所去。」聽說那種藥能讓人有飄浮、忘卻一切煩惱的功效,她現在正需要。

  她的手才觸及那男人手背上的寒毛,便立刻被一股蠻力給拉開,瞬間落入比先前更緊窒的箝制中。

  「跟我走。」冷峻的聲音充滿了狂怒與霸氣。

  「不!」她掙扎的想脫離他的箝制,卻抵不過他的蠻力。「放開我!你放開我!」

  祁燁不發一言,直拉著她往出口處走去。

  「救命,救……」掙扎不開,呂姿嫈只有張開嘴喊救命,卻在要喊出第二聲救命時,突然看見咪咪當初替她精心安排的男主角,她毫不考慮立刻揚聲朝他求救。

  「陸昱救我!救我!」

  乍然聽見陸昱這個名字,行進中的祁燁猛然間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她,隨即又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來不及躲開,陸昱的目光與祁燁對了個正著。

  令人訝異不解的是,祁燁的腳步倏然轉向,竟拉著呂姿嫈往陸昱所在的方向走去。

  「陸昱救我!」完全沒感受到周遭異樣的氣流,呂姿嫈朝一臉尷尬與不自在的陸昱叫道。

  祁燁來回各看他們一眼後,將目光定在陸昱臉上,沉聲問:「你們倆認識?」

  「沒錯,而且他正熱烈的在追我,而我則在剛剛已經決定接受他的追求。」不等陸昱開口,呂姿嫈立刻答道。

  陸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呻吟出聲,卻被四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掩蓋了過去。

  「解釋。」祁燁盯著陸昱命令。

  「解釋什麼?你可以有兩個女朋友,為什麼我就不能有兩個男朋友,如果你無法接受,我們現在就分手!」呂姿嫈生氣的叫道。

  「陸昱?」祁燁始終盯在他臉上,等著他的解釋。

  「表哥,我只是受人之托來扮演她的追求者而已,我是無辜的,你要明查。」陸昱迅速的說,這回終於搶得先機,沒再讓會把他害死的呂姿嫈搶先開口。

  真是倒楣,沒想到這回咪咪要他整的人竟是他最敬重也是最害怕的表哥,早知道他就該先問一下對方的名字了,真是失算。

  「表哥?」呂姿嫈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的關係,她愕然的看著他們倆。

  「受誰之托?」祁燁打算一次問清楚,因為他敢發誓呂姿嫈此刻的裝扮,肯定也與此有關。

  「咪咪。」

  「全名?」他知道那是呂姿嫈的要好姊妹淘之一的外號,但是卻一直不知道她的本名叫什麼。

  「時咪咪。」陸昱回道。

  時咪咪?原來她的名字真的叫咪咪,但是這個名字好耳熟,他是不是曾經在哪兒聽過?祁燁蹙著眉頭回想,陸昱卻以為他在懷疑他所說的話,急忙開口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找咪咪對質,因為她現在就在貴賓室裏。」他說。

  「她在這裏?」

  「咪咪在這裏?」

  祁燁和呂姿嫈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對,我帶你們去。」陸昱立刻點頭,然後轉身領著他們走向通往貴賓室的暗門所在。

  ******

  待在監視錄影機前的時咪咪三人愈看愈覺得不對勁,怎麼情況跟她們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樣,祁燁不是應該發怒嗎?還有,那個帥得像電視裏走出來的陸昱不是該瀟灑得目中無人嗎?怎麼祁燁一站到他面前之後,卻突然像個站在師長面前的優等生一樣?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看著監視錄影機內的三人由這個鏡頭換到下個鏡頭、下下個鏡頭,終於不見。

  「他們要去哪兒?」尹勝楠忍不住的問。

  「該不會決定到外面打一架定勝負吧?」汪芃潔異想天開的說。

  「不可能,出口在這個方向。」時咪咪指著監視錄影機中的其中一格畫面道,突然之間,她驚叫的由座位上跳了起來,「完了!」

  「怎麼了?」尹勝楠立刻看向她凸起的肚子,擔心的問。

  「我知道他們要去哪了。」她喃喃地說。

  「去哪兒?」

  「這裏。」

  像是要應驗她所說的話,原本關著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陸昱領先走進門內,然後接著則是緊抓著某人的祁燁,最後才是身披男仕西裝外套,一臉氣憤、不悅、心有不甘,又暗藏不住傷心神色的——呂姿嫈。

  一開始室內是安靜無聲的,大夥你看我、我看你的大眼瞪小眼。

  不過時咪咪卻是從祁燁現身的那一瞬間,便瞪著祁燁不動,而祁燁呢,則是在將室內的三人大約的看過一眼之後,才將目光定在頗微面熟,而且明顯對他存有敵意的時咪咪臉上。

  他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她呢?而她又為什麼對他帶有莫名的敵意?

  「表哥,她就是咪咪。」陸昱開口指向時咪咪道,立刻引來時咪咪三人愕然的驚叫。

  「表哥?!」

  「抱歉了咪咪,你應該事先告訴我要我整的人叫什麼名字,如果知道他叫祁燁的話,我就不會答應幫你,現在也不會臨陣倒戈了。」陸昱向時咪咪道歉的一笑,終於恢復他PUB王子的瀟灑姿態。

  「他是你表哥?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有這麼一個表哥?」時咪咪頓時咬牙切齒的進聲道。

  「因為社交圈不同……」

  「原來是你。」祁燁忽然恍然大悟的說道,讓陸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看向他。

  「什麼原來是你?」他問。

  「你是那個曾在飛機上向我搭訕而被我拒絕的空姐對不對?」祁燁沒理他,繼續盯著時咪咪說道。

  咬牙切齒卻仍然稱得上美麗的女人不多,時咪咪正是這樣的女人,所以才能讓祁燁腦中模糊的影像在猛然間化為實現,讓他想起她。

  他竟然還敢提起!時咪咪頓時一肚子火的嗆聲回道:「對,沒錯,就是我,你想怎樣?」

  祁燁搖了搖頭,他只是想知道她看他不順眼的原因而已,至於現在,他看向陸昱。

  「你是不是該回家一趟了?」他問。

  陸昱倏然收起瀟灑兼帶玩世不恭的表情,冷冷的沉下臉,不言也不語。

  「陸昱?」祁燁堅持要得到回應。

  陸昱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冷然的撇唇,「我會找個時間回去。」

  祁燁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接著便拉著呂姿嫈往門外走去。

  呂姿嫈原本被咪咪竟倒追過祁燁,還被祁燁拒絕的新聞震愕在原地,卻經他這麼突然一拉而猛然從愕然中清醒過來。

  「放手!」她倏然叫道,接著回頭望向時咪咪等人,求救的叫道:「咪咪,救我!潔,勝楠,救我!」

  時咪咪一愣,急忙出聲喝道:「你給我站住,姓祁的!」

  祁燁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放開她。」她說。

  「放開我,我要和你分手,你聽到沒有!」呂姿嫈立刻把握機會朝他叫道,同時用力的想甩開他的箝制,卻徒勞無功。

  「如果你是為了剛剛在餐廳所看見的事的話,我之前就跟你解釋過了,我和她早就已經分手了。」祁燁看向她平靜的說。

  「分手了還會一起吃飯,還會為了她而拒絕和我約會?」醺然的醉意仍在,呂姿嫈大聲的表達心中的委屈與不滿。

  「關於這一點,我待會上車之後再眼你說。」

  「你根本就是臨時找不到藉口才會這樣說。」她搖頭叫道。

  祁燁霍然閉上眼睛,默數了三秒之後才睜開。「好,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說的是實話?」他問。

  呂姿嫈愣了愣,腦袋裏一片空白。她看向時咪咪。

  「我是在問你,不是在問她。」祁燁倏然擋在她與時咪咪之間。

  沒有時咪咪做軍師,呂姿嫈根本完全沒有主意。

  「你說你愛她,但卻不願公開你們倆在交往的關係,這是為什麼?因為方便讓你腳踏兩條船嗎?」被他擋在身後的時咪咪替呂姿嫈開口問道。

  「對。」後者立刻應道。

  看來即使擋在她們倆中間亦無效。祁燁側身退了一步,站到視線可以直視到她們倆的地方。

  「我之所以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他說。

  「什麼原因?」時咪咪盯著他問。

  「第一,為她預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例如被公司其他女同事欺負,或者別人的挑釁與測目,她的防人之心有幾兩重,相信不必我多說。」他說著瞄了呂姿嫈一眼。

  汪芃潔和尹勝楠不約而同的也看了呂姿嫈一眼,可悲的同意他所說的話,因為姿嫈的防人之心根本等於零,他顧慮的沒錯。她們點了點頭。

  「那第二個原因呢?」時咪咪問道。她雖沒點頭,但是會問第二個,那就表示她已承認他的第一個理由有理。

  祁燁並沒有馬上回答,卻將目光投向她們三人中唯一沒有懷孕的尹勝楠臉上。

  「你就是袁凱的老婆?」他問。

  「你認識我?」尹勝楠好奇的看著他。

  「我沒聽他說他老婆有懷孕。」祁燁搖頭說,一頓,他盯著她問道:「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另一個身分?或者我該說,你們都知道?」

  「對,我們都知道,未來的宇普總裁。」答話的是時咪咪。

  祁燁聞言突然看了呂姿嫈一眼,原來她也知道,卻還三番兩次的說要和他分手,她果真是個可以被列入保護級的小笨蛋。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我解釋起來會快一些。」祁樺說。「你們一定都知道我外公只有一個女兒吧?」

  三女同時點頭後,他才繼續說。

  「我媽的身體完全遺傳到我外婆的不好,她在生下我之後,我父親便不願她再生而結了扎,所以他們也只有我一個孩子。換句話也就是說,從我外公流傳下來的血脈只有我一滴,所以從很早很早以前,他便一直想要我結婚……」

  「所以,你之所以不願公開和姿嫈的關係,是因為你還不想結婚?」時咪咪插口譏諷。

  祁燁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一旁的陸昱卻忍不住的開口替他將未說盡的話說完。

  「我表哥之所以不願公開,是因為他當初就是用想先認真工作為理由,推掉大伯公為他安排可以相到兩千○四年的親事,話才說不到一年,現在卻傳出他在談戀愛的消息,你們覺得我大伯公會做何感想?而且重點是,他一定會偷偷地評估姿嫈她配不配得上他優秀的外孫,到時你們覺得情況會比現在暫時保密好嗎?」

  聞言,時咪咪三人頓時無語。

  「還有問題嗎?」祁燁開口問道。反正最秘密的一件事都已經攤開了,現在的他根本已經沒什麼不能說了,所以她們最好想問什麼就問,一次解決的好。

  「你有打算娶要姿嫈嗎?」汪芃潔單刀直入的問。

  「我近來拚命加班就是為了要挪婚假。」祁燁看了呂姿嫈一眼,回答道。

  呂姿嫈倏然瞠大眼,覺得自己一定是在作夢,他竟然想和她結婚耶!真是作夢都沒想到,但是等一下!

  「你根本就沒向我求婚!」她叫道。

  「我打算在婚假確定挪出來之後,才向你開口。」換句話說,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而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你就不擔心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你?」時咪咪忍不住潑他冷水,從沒見過像他這麼自大的人!

  祁燁突如其來的露出一抹好看到足以讓在場四名色女全看傻了眼的笑容。

  「她不想嫁也不行。」他微笑著說。

  「為什麼她不嫁不行?」既然女人都看傻了眼,自然開口的就只剩下性別男的陸昱了,他好奇的問。

  「因為……」祁燁的目光從呂姿嫈呆滯的臉上向下滑到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上,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公布道:「在她肚子裏已經有了我們的小孩。」

  啊!

  眾人這回當真是全傻了,而且是無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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