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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禾早]江湖遍地賣裝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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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0 15:51: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章 另類的下毒方式

       官府當然需要維護每個城鎮的治安,游戲里的官府除了平時刷新少量NPC追捕殺人要犯之外,在必要的時候也會刷新大量的NPC來鎮壓暴亂。

  嗯,就是暴亂啦!五陵城中這次大型PK在官府的眼里自然是十足的暴亂行為,而且漸漸有蔓延的趨勢,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很難說局面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要是持續時間過長,甚至有可能導致服務器崩潰。系統偵測到這種危險後就會自行作出判斷,及時刷新大量NPC來維持治安,以確保服務器的安全,所以巫亓等人就看到了數量眾多,簡直可以張袂成帷的官兵。

  看到這麼多數量的NPC,不用想都知道這次逃不掉啦,因為玩家殺一個少一個,但NPC卻是殺一個刷一雙。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還沒決定是束手就擒被抓去做牢好,還是負隅頑抗被殺死後再繼續找機會逃出城好,不論哪種法子對他們來說都很糟糕。

  “我怎麼沒想到系統還有這招,早知道少殺一點。”巫亓仰天長歎一聲,頗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壯感,再想起方才二十一弦說複活點那邊也殺了起來,這就意味著那邊的暴亂也會遭到NPC的殘酷鎮壓,看來就算以死來換取自由也不可得了,他懊惱地再歎一聲,“這下真的要把牢底坐穿了。”

  再歎氣也沒有用,這時候NPC們已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開始大肆清場,在一部分玩家們抵抗失敗化作白光死亡後,大部分人的頭腦開始逐漸清醒,當然不會再做無謂的掙紮,只乖乖束手,被官兵們用木枷鎖走。有一些聰明的趁官兵還沒沖到他們面前,開始瘋狂地撿取地上玩家死亡後掉落的裝備。大發“戰爭財”,而神女輝煌、聆聽和若天無云三人也停止了打斗,迅速擠開人群向著巫亓這邊聚攏過來。

  “你們說我現在踩著這些NPC的頭,就當是在施展水上漂的輕功逃走還來得及麼?”醉酒青牛雖然殺得很克制了,但手上也積了二十余條人命,坐牢得坐上二十來天,下線時間不計算在內。還要被罰二萬多兩銀子,怎麼算都不合算。

  “你想踩在刀尖上的話就試試……”韓鐵衣正說話,卻聽見天上有雕鳴聲傳來,抬頭一看,卻是自己與秦箏今天收地那兩只金雕在他們頭頂不遠處盤旋。不禁笑道:“這兩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叫它們去好好養傷,剛歇了一會,現在倒跑來這里看戲。”

  韓鐵衣說的沒錯,若不是這雙雕太過神駿吸引了人的目光才使秦箏被認了出來,事情也不會鬧到這一步。但秦箏看到雙雕卻眼睛一亮,轉頭向巫亓道:“巫大哥,你身上還有毒藥嗎?”

  “有啊。做什麼?”

  巫亓不解,但立刻便將身上剩下的毒藥都取了出來,韓鐵衣卻低頭望著秦箏,眼里帶著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秦箏接過毒藥又問若天無云等人討要了他們各自隨身攜帶的水囊,將那些毒粉毒水全都傾了進去拿水稀釋溶解。眾人看她這樣忙碌都十分不解,醉酒青牛眼見官兵已快要殺到自己身邊了,不禁打趣秦箏道:“七月你想干嘛?畏罪服毒嗎?”

  若天無云聽見這話倒先笑了,他方才雖然心中郁郁。但天性爽朗,本就不是個悶葫蘆,自己別扭了一會也就好了,這時想到原來實力低也有低地好處,起碼坐牢時間比這些高手少得多。心里不覺又是一陣暢快。

  秦箏笑著瞧了他們一眼,卻不理會。讓韓鐵衣將雙雕召了下來,又問巫亓討了解毒藥先給雕兒服下,再將水囊置于它們的爪下,輕拍拍雕背,指點了方向道一聲去吧,雙雕立時又飛上了天空。

  水囊沒有塞嚴,被雙雕攜入空中後囊口傾斜向下,將里面的毒水盡數倒了出來,隨著雕兒向前飛行,竟在空中帶出一條細細的水線,被風一吹又四散開來,全都如雨般紛紛墜了下來,落在下面那些官兵們和玩家們的頭臉上。這些毒藥都是巫亓秘制地,藥性十分猛烈霸道,中了毒的NPC和玩家臉色立刻發黑變青,拉朽摧枯般一個個倒了下去,倒看得醉酒青牛等人目瞪口呆,就連巫亓這個極樂谷第一高手都歎服不已,原來毒還可以這麼下。不過韓鐵衣卻在一旁皺眉,他在心里計算著秦箏這麼個下毒法,手上會沾多少人命,得坐多久的牢……

  秦箏袖中的水晶甲蟲嗅見毒藥的味兒喜得連忙鑽出來准備饕餮大吃,秦箏卻怕它吃得忘乎所以丟失不見,又將它趕回了袖中,只忙著將解毒藥分給大家。

  雙雕在天上飛,一群人跟著在下面走,毒雨已經開辟出了一條道路,待水囊里地毒水傾盡,雕兒自會飛下來換取。不過秦箏雖然想法巧妙,無奈雙雕體力還是沒有完全恢複,這一起一落的間隙時間長了些,剛開出的道路沒走多遠就再次被NPC和玩家堵了個嚴實,眼見離城門處還有一段距離,秦箏手里地毒水囊卻只剩兩個,眾人不覺有些失望,看來還是沖不出去哪。

  眾人正七嘴八舌的感歎著,韓鐵衣突然覺得自己懷里一松,一直倚在他臂彎中的秦箏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大奇道:“人呢?戰斗狀態不是不能下線嗎?”話一出口,再想起秦箏曾說她從來沒下過線,不覺怔在當地,眼珠子轉了兩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若天無云因為知道秦箏有過揍了城里NPC一拳然後被系統直接傳送進大牢的“前科”,于是看看前邊倒下的幾個NPC,有點無奈道:“好像有城里的NPC中毒了……”言下之意便是秦箏被傳送至大牢啦,只有這麼一個可能能夠解釋她消失的原因。

  官兵們的追捕玩家是可以抵抗地,所以殺官兵不會被傳送至大牢,可是城內別的NPC就不同了,為了防止無聊的玩家亂殺NPC,只要是非任務性的毆打和傷害城內的NPC就會被瞬移進大牢里。

  眾人在恍然大悟地同時不覺大歎秦箏倒黴,不過秦箏倒了黴,他們的處境似乎也不太好,沒有了雙雕地毒水囊開道,刷新出的NPC立刻圍了過來,將剩下的玩家統統抓捕了起來,眾人對望一眼,都覺得沒有逃脫的可能,不如省點力氣也省點藥,于是很有默契地收回兵刃高舉雙手,大叫:“我投降,繳械不殺……”

  官兵見無人反抗,立刻拿大枷上來鎖上了余下的玩家,然後除了幾隊押送玩家去監獄的官兵之外,其余的NPC又如同退潮一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瞬間消失不見。

  “這游戲真是……抓個人也不必要這麼真實吧……搞這麼繁瑣……”被鎖上的醉酒青牛看了看頸下的木枷,輕聲抱怨的同時不覺又有些新奇。啊,游戲里的大牢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他終日只喜歡屠殺BOSS,很少PK,真還沒有去過。

  “你還是先想想要蹲多久大牢吧。”韓鐵衣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挺不情願地挪著步子。真狼狽啊!雖然他喜歡體驗游戲里各種不同的樂趣,但體驗到監獄里頭,會不會太過?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要坐穿牢底,總算還活著。

  最是愁眉苦臉的人是巫亓,他殺的人最多,自然蹲監獄的時間就最久,以他那疏豪爽邁的性子,讓他無所事事地坐牢,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痛快呢!不過他現下最關心的倒還不是蹲監獄無不無聊,而是坐牢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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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監獄里的黑勢力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人又重逢在戲的大牢中,與出場,引起眾多玩家的驚聲歡呼不同,此時他們的現身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騷動。這也難怪,因為監獄里實在像是菜市場,放眼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哪里還分辨得出誰是誰?估計從游戲運營到現在,這里還沒有待過這麼多的人呢!數十間牢房俱都人滿為患,有個站立之處已經可以謝天謝地了,哪里還有精力去管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末流新手還是排行榜上的高人!

    倒是韓鐵衣眼尖,剛被獄卒鎖進了牢房就隔著鐵柵欄看見秦箏果然也在,正待在隔壁那間牢房里,背抵著牆,淡淡然地望著她面前為了爭站立的地盤差點打將起來的玩家。

    八個人里秦箏被單獨地分到了一間,另七人中巫亓、韓鐵衣和若天無云在一起,醉酒青牛、二十一弦、聆聽和神女輝煌又在另一間,韓鐵衣懶洋洋地與秦箏打了個招呼,回過臉來,好巧不巧,隔著人群的間隙,在角落里他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臉孔——

    一個當然是面如冠玉、喜著一身白色絲綢長衫,表面上溫和無比,背地里陰險狡詐的書生夜白。另一個卻是樣貌忠厚老實,為人卻無恥齷齪,人見人憎,花見花謝的囂張狂人!

    “哎呀呀,相約不如巧遇!”韓鐵衣正擔心坐牢的日子會很無聊呢,一見到他們,頓時樂了。一邊笑吟吟地挽起衣袖,一邊回頭沖著秦箏拋了個眼神,秦箏正好也看見了他們,再瞧韓鐵衣那架勢,眼里也忍不住帶出了笑意。

    游戲里的監獄沒啥大講究,男女都擠在一間里,囂張狂人本來正蹲在牆角流著口水盯著身邊的女玩家大看特看,雖然他沒膽子動手動腳,但這樣肆無忌憚地猥瑣眼神更讓人抓狂,看得那個女玩家心里一陣陣的直犯惡心。又沒地方躲,真想拿腳狠狠地踹他的臉,唯一顧忌的就是別到時打起來沒揍痛這個可惡的家伙,反倒又讓他占了便宜。

    不過這女玩家還在猶豫要不要拿腳下使勁的踹他,韓鐵衣卻忍不住了,向巫亓和若天無云打了聲招呼,兩人一聽聞囂張狂人的惡劣事跡。立刻開始摩拳擦掌。三人分開人群,硬擠到了囂張狂人的身旁。二話不說,照准他那張欠扁的臉。伸出腳就狠踹。

    監獄里的痛覺感受是被系統強制開啟到100%:|:卻沒限制不能打架,所以拳腳打到人身上不掉血值,疼痛感卻是有的。囂張狂人莫名其妙揍了打。忙抱住自己的腦袋,一開始還在那里嚷嚷著,“干嘛,你們想干嘛!快來人呀,謀殺啦!”,被打到後來就變成一個勁的慘叫呻吟,偶爾夾雜著,“嗚嗚……不要打我呀,求求你們……”的討饒聲。

    秦箏是第二次蹲大牢了,雖然這次的環境比上回還差,但她也已經習慣了,再說她向來耐心很好,也不覺得時間難耐,此時隔著牢房看見這一幕,頓時覺得心情舒暢,認為這次地大牢也沒白蹲。

    韓鐵衣本來打算教訓囂張狂人一頓了事,後來想到那天在樹上看到地這家伙的無恥言行,一時按納不住,又多打了一陣,巫亓更狠,下手都是結結實實地,專照准他身上最容易疼痛的地方打,若天無云也打得興起,將囂張狂人當成了人肉沙包,直揍得他鼻青臉腫,口歪眼斜,連罵都罵不出來了。

    周圍別地玩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多半是單身被抓進來的,就算有同伴也不知被分散去哪個牢房了,所以只站在旁邊指指點點著瞧熱鬧,覺得總算在無聊地牢獄生涯中找著了一點樂子,並無一人上前替囂張狂人打抱不平,有幾個認得他並受過他荼毒的玩家還在拍手稱好,于是別的玩家又多了一項樂趣,那就是打聽八卦。

    倒是書生夜白很是機靈,看到巫亓等人地時候他的臉色就白了一下,再看到他們狠揍囂張狂人,雖不解為啥他們的第一個目標不是自己,卻也慶幸地松了一口氣,拿眼往四下里一溜,見這間牢房里君子堂的會員都是些瘦弱身材的蘆柴棒,估摸著這些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巫亓等人,于是趕緊化作一道白光下線避難去了。

    打完了人,三人也開始無所事事,在這樣人擠人的大牢里哪能玩得出什麼花樣來?能擠到靠牆的地方倚著打個盹就不錯了。也有獄卒隔一段時間來例行巡一次房,不少玩家想要賄賂,但此時牢內人太多,獄卒們根本不搭理任何玩家,整個大牢里兜一圈,見無人越獄或是暴動就離開了。

    “書生夜白溜了啊,真可惜。”若天無云揍完囂張狂人後轉頭就找不見書生夜白了,不甘心,又在整個牢房里轉了一圈,還是沒找見,才相信他果真下線去了,不禁郁悶道:“真是沒膽啊!虧他還有那麼多君子堂的小弟在這里,我們要不要上去教訓教訓他們?”

    “好!”巫亓正愁沒事可干,很豪氣地應了一聲,瞅准一個目標就准備上前。可是他剛走了一步,卻發現衣袍被身邊的韓鐵衣給扯住了,奇道:“你拉我衣服干嘛?”

    韓鐵衣此時懶洋洋地斜倚在牆上,眼里帶著壞壞的笑容,見巫亓問他,便道:“我們是文明人對不對,口頭教訓嚇唬一下他們就得了,不要動手動腳啊。”

    巫亓與若天無云聽見這話俱都一怔,但兩人又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于是臉上都浮起了邪惡的笑容,挑了一個離他們最近的君子堂會員就走了過去。

    “喂,小子,你們老大呢?”若天無云一臉的痞氣,倒也像那麼回事。

    “對啊,把他叫出來就不揍你!”巫亓嘿嘿地笑。

    “ 他他他……他剛才還在這……”這個倒黴的君子堂會員聞言連忙轉頭去找書生夜白,卻見他早已消失不見,再聯想起方才囂張狂人被揍的那一幕,臉色頓時煞白,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不過他也不笨,立刻便知道書生夜白丟下他們自己下線避難去了,于是一邊壓抑著心里的怒氣,一邊趁巫亓他們不注意,也化作一道白光閃了。

    三人見計成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又去找另外的君子堂會員算帳了,只見牢內不時有白光閃現,君子堂的會員們都下線避難去了,倒使得原本挨肩疊背的牢房寬松了一些。

    說起來君子堂這些人也夠笨,要是聯手起來打群架還可以與巫亓他們一搏,但是他們想起監獄里打架是100%的疼痛感,怕痛,便被逐個嚇跑,當然跑的時候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怨恨都發泄到書生夜白的身上去了,心里想著兄弟們為了他拼命,不但殺了人還被送進了監獄,結果遇到一點小事,他居然自己先跑了,這樣的老大太不夠義氣了!

    有些人下了線越想越是生氣,氣不忿,又怕上線被打,無所事事之下便跑去論壇發貼泄憤,甚至有幾個揚言要退出君子堂,可想而知,韓鐵衣他們存心的離間在幾天後會使君子堂內部出現怎樣的分化和矛盾,書生夜白此時吃了個悶虧還不曉得呢,要是他能未卜先知,恐怕方才就是拿大棒子打他,他也不肯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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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贖罪要花很多錢

      相較於巫亓等人的野蠻暴力,醉酒青牛他們就比較溫柔了,二十一弦看上了君子堂的副會長月舞狂輪,發現自己與他正巧同在一個牢房,便將他抓到了自己的面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開始替他洗腦,以期趁他無處可避,無處可逃的時候將他招進昔日行會。至於醉酒青牛麼,當然是去替聆聽和神女輝煌洗腦,這兩人的實力排名很靠前,不是醉酒青牛這個第一高手,還真是鎮不住呢!

  二十一弦邊口若懸河邊想像著昔日行會擁有瞭如此多人才後將會有怎樣的美好前景,臉上的笑容愈發顯得溫柔,遠遠望去,竟像是蒙著一層虔和的光暈一般。不過他也有些遺憾,很可惜的,秦箏和巫亓他們不與他同在一個牢房,不然可以洗腦的候選對象又多了幾個。而月舞狂輪在旁緊盯著他不斷開合的嘴唇,心想,唐僧也不過是這般模樣吧?!

  《江湖》裡的牢獄之災是能夠花錢免的,價格十分的高,所以一般被抓的時候殺人不多的話,玩家們也願意蹲幾天大牢,但殺的人多了,像巫亓這樣的,難免會將牢底坐穿,換句話說,坐牢時間太久,與別的玩家之間的實力差距被拉大了,這個遊戲ID也基本廢了,所以還是有些P狂熱者願意花錢贖罪的。

  不過想花錢贖罪也不是這麼容易的,系統會根據玩家所殺的人數設定一個必須受到坐牢懲罰的時間,按殺一個人蹲十二個時辰的大牢來算,殺十個人得蹲十天大牢,若是想花錢贖罪,就必須先蹲滿三天大牢後才能按天數來贖罪,一天5000兩銀子!再加上殺一人本身就要被罰1000兩銀子,算起來絕對是一大筆支出。。.。所以對一些手頭不寬裕的玩家來說,他們寧願坐牢。或是選擇在官兵追捕自己的時候反抗至死,掉落的10%的經驗,練一練也就回來了,總比坐牢舒坦些。

  此時巫亓就十分糾結地坐在角落裡,撿了根稻草桿在地上寫寫畫畫,韓鐵衣擠過來坐下,瞅了兩眼地面道:“你幹什麼呢?”

  “算帳。 ”

  “嗯?”

  “我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估算算,五十個,得蹲五十天大牢,被罰五萬兩銀子。”巫亓一邊算一邊道:“如果我想贖罪,得先蹲十五天大牢。剩下三十五天,需要花十七萬五千兩銀子,加上被罰地五萬,一共是二十二萬五千兩……”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巫亓算著算著就納悶了,自己沒事做什麼殺這麼多人哪?本來是盯著君子堂的人殺的,結果殺著殺著就忘了。只要有人攻擊自己,他就反攻擊,雖然正當防衛是不算PK值的,但他的招式威力太大,難免波及或誤傷旁人,算下來就不得了啦。

  “你們殺了多少?”見韓鐵衣不動聲色,若天無雲瞠目結舌,巫亓不覺問了這麼一句。

  “大概十幾個吧。”韓鐵衣眉頭都不皺。.不過說完後他突然想起最後雙雕下的那場毒雨,心裡暗道一聲不好,覺得自己PK的實際人數還得往上翻上幾番。

  若天無雲卻很不好意思地比出了五個手指頭,巫亓見了眼睛一亮,喜道:“五十個?”哎呀呀。終於有人陪他蹲大牢了,不然真能悶死人呀!

  “不是。”若天無雲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五個。”

  “……”巫亓無語,半晌羨慕無比道:“你待個一天半就可以出去了。”

  “其實我倒想多殺點,可惜實力不夠。”若天無雲決定出獄後瘋狂練級,雖然追不上巫亓,但也要比大部分玩家強些才對。

  巫亓聞言拍了拍若天無雲地肩膀以示安慰,雖然現在更需要被安慰的人是他,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覺得有些不對勁,語氣略有些緊張地向韓鐵衣道:“鐵衣,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韓鐵衣將手伸進儲物腰帶摸出一大把銀票,看得周圍的玩家眼冒綠光,不過監獄裡不能搶劫偷竊,他也不怕錢財露白,只將那些銀票點了點,向巫亓道:“八萬兩銀子。”

  死亡或被人打昏後搜身會使玩家損失一定數量的銀子,這個數額是根據玩家身上攜帶銀子的總額來按比例來計算地,所以一般人身上能摸出一萬兩銀子的,就已經算是大富翁了,平時買買藥,吃吃飯,住個客棧花費不了多少,韓鐵衣帶這麼多錢在身上,當然看得周圍的玩家咂嘴不已,心想這又是個現實幣玩家,反正他們的錢來得容易,不怕意外損失,卻沒人知道韓鐵衣不但不給遊戲里送錢,還要賺點回來過過癮呢!

  “不夠。”巫亓的神情頓時黯然下來,他身上只帶了三萬兩銀子,即使韓鐵衣借錢給他也不夠贖身。不過他地錢一般賺了來就直接買藥喝酒花精光,身上能摸出幾萬兩已經是手頭很寬裕的時候了,而且這次需要的金額過大,他也沒指望韓鐵衣真帶了這麼多,問了問,果然不夠,想到要蹲一個多月地大牢,心裡不禁有些鬱悶。

  “我這裡有。”秦箏在他們的隔壁牢房,此時也坐在角落裡,幾人之間只隔了一道鐵柵欄,她當然聽見了這三人方才的對話,不禁微微一笑。

  “七月,救星哪!”巫亓一激動站了起來,就差眼淚花花了。

  秦箏見他如此反應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這次大家會有牢獄之災都是為了她,她花錢替巫亓贖罪也是應該的,就算這樣,他還是得在這裡待滿十五天。秦箏坐過牢,知道滋味不好受呢!好在她身上還有買宅子後剩下的四百萬兩銀子,不然巫亓得坐更久的牢。

  不過韓鐵衣聽到秦箏說帶夠了錢,不禁眉頭一挑,訝然道:“你不會把賣牌子的錢全揣在身上了吧?”

  “差不多……”秦箏此時也覺出不對來了,她對錢財的事情一向不太在意,可是就算這里地銀子沒以前那個世界裡的值錢,四百萬兩也不是小數目,應該存在錢莊的。

  “你狠!”韓鐵衣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過後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後,大聲道:“好無聊,我們來賭錢怎麼樣?”

  “怎麼賭?”

  巫亓和若天無雲還沒反應,邊上個別玩家先按捺不住了,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看他們臉上那興奮的神情,似乎都忘了自己正在坐牢。

  “隨便,猜拳、拿碎銀子下五子棋,或者乾脆把碎銀子握在手裡猜單雙吧!”韓鐵衣笑吟吟的,心裡卻在盤算這群賭鬼身上能挖出多少錢來。

  “我來我來!”有一個性急地玩家忍不住先道:“我們來玩一隻小蜜蜂!輸一次給贏家一兩銀子!”

  卟嗵,似乎有什麼物體倒地發出了一聲悶響。愛賭的玩家們都很興奮,正在彼此找人對賭,根本沒有在意,巫亓與若天無雲卻以很同情地目光望向倒在一旁只差兩腿抽搐的韓鐵衣,覺得他甚是可憐。

  韓鐵衣此時當真鬱悶之極!輸一次一兩銀子……這得賭到啥時候去才能讓他們輸得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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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牢獄生涯

      “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飛呀……啊啊……”

  “單!”

  “雙啊!我猜雙!”

  “靠,我連成五個子了,不許賴,快給錢!”

  先是巫亓他們待的這個牢房有人賭錢,過了會全監獄都開始鬧騰,賭錢時能夠發出的各種嚷嚷聲都有,簡直可以吵死人。秦箏一邊好笑地看著兩個大男人在那裡嘬嘴,一邊被噪音吵得頭痛皺眉,禁不住瞪了韓鐵衣這個始作俑者一眼,他卻沒瞧見,正拉著若天無雲在地上畫楚河漢界,可憐的巫亓,因為內力高深,被分配去用劍在碎銀子上頭刻棋子,看樣子這三人準備下象棋。

  秦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定下心來,開始雙腿盤坐凝神練功。這是她前幾天剛發現的,這世界上的功夫除了使用之外還可以修練,也漲熟練度的,只是速度沒有使用起來練得快,反正此時閒著無事,就隨便練練內功心法吧。

  不過她剛練了一會,就聽見邊上有人大叫,“太陽啊,居然才給一點經驗!”她睜開眼,瞧見邊上有個玩家正脫了鞋子拍蟑螂和老鼠,拍著拍著就靠到她身邊來了,還不時地抽著鼻子呼吸她身上的氣息,顯然意圖不軌。

  秦箏冷笑著望他,此人卻還不自知,當他靠得越發近了,正想擠擠挨挨來揩油,就被秦箏一拳打青了眼眶。他剛慘叫一聲,另一隻眼又是一痛,這下徹底變熊貓了,還沒來得及喝罵,就聽見秦箏笑道:“哎呀抱歉,我正在打蒼蠅,沒想到你正好靠上來。”

  這人是夠倒霉的,秦箏剛剛恢復了體力。擺脫了脫力的狀態,他就自己撞上來尋打了。

  旁邊有人聞言扑哧一笑,活這麼大,真是從沒見過有人打蒼蠅用的是拳頭,傻子也知道她要揍的目標就是那無恥之徒。秦箏自己也懶得掩飾,眼裡透出的神氣就分明在說,打的就是你。怎樣?

  遊戲裡雖然有防性騷擾的設定,不過打打擦邊球,小幅度地碰碰女玩家的胳膊或是小手卻沒什麼關係,那人只想著牢獄生涯十分無聊,想吃點豆腐打發時間也是好的。哪會知道秦箏這麼厲害,吃了個悶虧只好乖乖退了回去。與秦箏同一牢房的女玩家看見這一幕,都悄悄地往她這邊聚攏了過來。這世上猥瑣的人並不太多,可是提前給自己找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待著,預防萬一也是好的。

  韓鐵衣聽見慘叫聲抬起頭來地時候。正趕上看到秦箏出的另一拳,見她的速度、力道都很迅捷凌厲,再聯想起她搏雕的經過。更是覺得秦箏在現實裡一定學過武功,只是,她為什麼要說自己沒下過線呢?韓鐵衣心裡覺得十分好奇,若不是此時人多眼雜,監獄裡又不能發送千里傳書的話,他真想現在就找她問個清楚。

  說起來其實秦箏和韓鐵衣殺地人也不比巫亓少,因為最後那大面積的一片毒雨淋下來,誤傷了不少玩家。雙雕是他們的寵物,PK值自然計算在他們身上,所以當若天無雲等人統統出了監獄,這三人還在裡面蹲著呢!當然,比他們更慘的人不是沒有。比如那個書生夜白和囂張狂人,他們殺的人雖然不多。蹲不了幾天大牢,但生怕上線被打,硬是死撐著不上線,偶爾上來打探個動靜,看到巫亓他們還在,立刻連停頓都不敢又化作一道白光下了。

  三人在牢里地日子挺難熬,好在人少了,想要賄賂獄卒可就容易多了,何況秦箏是一回生二回熟,獄卒知道她出手大方,到最後簡直是自己貼上來,屁顫顫給他們換單間的牢房,換乾淨清香的稻草堆,就連巫亓想喝酒吃肉他們都能弄了最好地來。可以說坐牢的這段時間,他們除了感覺時間過得慢些,日子無聊些,練功枯燥了些外,也沒啥大的不舒服。當然,銀子肯定是花得嘩啦啦如淌水似的。

  不過這十幾天相處下來,巫亓突然發現一件事,他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好像從來沒見秦箏下過線,以前閉關半個月的時候兩人也成日待在一起,但那時他滿心裡裝的都是衝實力的想法,根本沒有留意過秦箏下沒下線,此時閒下來無所事事,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巫亓是個直腸子的人,既然心裡有了疑惑肯定不會藏著掖著,那天上線後慣例直奔獄卒給他準備地美酒而去,端起壇子灌了幾口過了下癮便看到秦箏在隔壁的單間裡打坐練功,於是笑道:“七月,怎麼從沒見你下過線?遊戲裡雖然也能吃飯睡覺,待久了也不好啊,總得下線活動活動才好。”

  秦箏本來沒有瞞他的心,但監獄裡還有別的玩家在,不是個可以放心說話的地方,見他問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聽對面那間牢房裡,正四仰八叉躺在乾草堆上地韓鐵衣笑道:“老巫,七月一向比你下得晚上得早。”

  “啊,是這樣嗎?”巫亓拍拍頭笑道:“玩遊戲累了,睡覺特別沉,有時還要看看球賽,上得就晚了。”

  秦箏見韓鐵衣替他解圍,倒也沒有感覺突然,他本來就是個機靈的傢伙,可以猜到自己地心思也不奇怪,只是他這樣一說,秦箏心中就更加雪亮了,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下過線這件事不能隨便到處亂說。

  三人好不容易熬了十幾天,待到可以刑滿釋放的那天,秦箏拿了七十萬兩銀票“啪”一聲就拍在了獄卒的手裡,大聲說句不用找啦,人就迫不及待地往牢門外頭鑽。除了 ​​上回買宅子之外,她從來沒感覺過用錢原來可以讓人的心情如此愉悅。

  這個大牢,下回打死她也不再來了,真的是太無聊了呢!她“死”前雖然也習慣了寂寞,但是閒的時候白天可以找片隱密的地方練練劍,晚上也能躺在屋頂上吹風看月亮聽蟲子叫,有時還可以同血雨樓主下下棋。哪像現在,除了乾坐在牢裡打坐練功,就是與韓鐵衣大眼瞪小眼,雖然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問他,在牢裡卻又偏偏無法開口。

  何況秦箏不是話多的人,巫亓也不擅於聊天,他就喜歡喝酒。韓鐵衣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很少說話,只是懶洋洋地躺在草堆裡,據他說,他那種姿勢是在練功,秦箏卻感覺他更像是在睡覺。不過他有時心情好會比較活躍,但隔著牢門喊話聊天誰也不會覺得舒服,所以大家都覺得沒趣,更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

  出了監獄巫亓藉口要大肆慶祝一下,又將醉酒青牛那一群人叫到自己的新宅子里胡亂熱鬧了一番,最後大家都喝得酩酊爛醉,在那宅子裡橫七豎八倒成了一片。唯有秦箏比較清醒,沒有多喝,酒過微醺時便走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散散心,韓鐵衣見她出去,便也尋機離席,跟在了她的身後溜了出去。後院水池中的假山頂上,秦箏坐在那裡靜靜地盯著被夜風吹得波光粼粼的水面,藉著空中那輪清月的皎潔光亮,還能看到幾尾紅色的鯉魚在池中游曳。突然池邊另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秦箏連頭都沒有抬就知道是誰了,只是淺淺一笑道:“你來啦?”

  “嗯。”韓鐵衣應了一聲,在池邊的山石上坐下,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情緒竟有些微的緊張,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到底,這個外表看上去清麗甜美,內裡實則淡然的女子,身上有著怎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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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0 15:52: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玩笑開大了

     人沉默了良久,同一件事壓在他們的心中好多天了,如何開口才好。秦箏是沒有習慣向人吐露心事,哪怕她到這個世上之後已經漸漸放下了她的某些職業習慣,但一個人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韓鐵衣卻是覺得事情太過離奇詭異,想要探究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最終還是韓鐵衣見此時四周沒人先開了口,他自認說了句廢話,“你不能下線?”

       秦箏卻是怔了怔,然後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麼下線。”

     不會吧,難道她當真有這麼小白,因為不會下線所以從來不下線?不會可以問,而且不論是營養艙還是虛擬頭盔,都是可以從外部中斷遊戲的,或是她沒有家人和朋友?要不怎麼見她那麼久不下線也不著急,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她用的應該是可以自動給人體補充養份的營養艙吧,不然早都餓死她啦!韓鐵衣在心里胡亂猜測著,卻隨口告訴了秦箏下線的法子道:“你試試,很簡單的。”

     秦箏試了,不過她還是在遊戲中,沒有遁入黑暗,也沒有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只坐在那裡,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樣?”韓鐵衣揚起頭,黑暗中只看到秦箏的袍角和靴底,覺得這個視線角度實在不太好,兩人隔得太遠說話也不便,乾脆一縱身,跳到假山上,在秦箏身邊坐了下來。

       “有個聲音告訴我檢測不到遊戲登陸器。”秦箏轉過頭,正好瞧見韓鐵衣蒙著面巾的側臉,疑惑道:“遊戲登陸器是什麼?”

      “啊!就是你用來連接和登陸游戲的頭盔或是營養艙唄。”韓鐵衣詫異地望了她一眼,雖覺她的問題太白,卻也不太明白系統這樣提示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說起來系統還真是能惡搞,檢測不到遊戲登陸器,那她用什麼上游戲的?難道是傳說中的意念?看來太智能的系統也不見得好,居然學會和人開玩笑了。遊戲運營商還好意思稱系統絕對不會出錯,統統都是在吹牛。

      秦箏不懂,於是不說話,只靜靜地盯著韓鐵衣,一雙眸子在月光下顯得分外清亮,韓鐵衣在那裡面看到了自己縮小的臉。

      “怎麼不說話?”她的反應真奇怪,怎麼如此平靜。

      “不知道說什麼。”秦箏實話實說,她聽不懂他地話,又從何問起?

      “你下不了線那怎麼辦?”韓鐵衣將整件事在心裡細細地過了一遍。雖然覺得一個人不知道怎麼下線所以在遊戲裡生活了很久,而且到了她知道怎麼下線了,卻發現自己還是下不了線這個假設太扯淡,卻不得不安慰她一下,“不過也別太擔心,恐怕是你的遊戲登陸器壞了,所以你的人物卡在遊戲裡了。我想你應該是單住的吧,這樣好不好,你有沒有什麼親戚或是朋友。告訴我他們的電話號碼,我下線去聯繫一下,讓他們去你的住處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箏又盯了他半晌,終於開口道:“我知道我現在想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很奇怪,但我不得不說……”她頓了頓接著道:“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太久,對這裡不像你們這麼了解,所以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要吧。別玩我……”韓鐵衣壓低聲音誇張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是火星人或是那美剋星人?”  

      “我是大宋人!”古今文化差異太大了,韓鐵衣的幽默秦箏可欣賞不來。不過即然都開了口,那就藉機將心里地壓了很久的疑惑問出口吧。韓鐵衣這個人有時雖然很可惡,卻不卑鄙,應該是不會出賣她的。

       再說。出賣她又有什麼好處?在這裡她可沒幾個仇人,又不是被高價通緝的殺手,身份簡直一文不名,秦箏想著,便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啊?!”她這個問題不難,或者說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得韓鐵衣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問錯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當然是遊戲裡。

      “我本來以為是地府,可是這是卻沒有一點傳說中地府該有的陰森,沒看見閻羅,也沒有小鬼、牛頭馬面和孟婆。”疑問一旦出了口。再沒有了顧及,餘下的話就更容易說出來,“但是這裡也不是天界或西方極樂,因為我這種人是去不了那些地方的。”秦箏低下頭。自嘲地笑。

      “啊?!”韓鐵衣有點呆若木雞了。盯著秦箏那修長的眼睫毛,只會發出單音節了。

       “你若是不想說也罷。反正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少擔了心事,倒更快活。”秦箏說著聲音漸低,抬頭望望空中那輪明月道:“這月亮,卻在哪裡都能看的到。”

       “七月,這玩笑開大了……”韓鐵衣不知道自己原先為什麼會相信她,但是信任也要有個底線不是?太過離奇地話,他就算想相信也不能了,“你是不是穿越小說看多了做夢呢?本來你要說你是穿越來的我也信,可你好歹編得靠譜點,穿到現實裡不行嗎?你怎麼就能穿到遊戲裡?借屍還魂也要有個身體對不對?你霸占著一堆虛擬數據幹什麼?”

       穿越?虛擬數據?好奇怪的詞兒!不過借屍還魂的意思她懂,難道韓鐵衣的意思是自己借屍還魂?可是陽間哪裡有這麼奇怪呢?這裡的人說話、行事、吃穿用度,很多都與大宋截然不同,她根本就沒往這方面考慮過。

       韓鐵衣望著秦箏沉思的表情,不知怎麼覺得這事兒有些荒唐。遊戲裡一個女玩家,還是以前和他有仇地,人家告訴他自己從來沒下過線,他信了,還惦記了十幾天,一遇到機會就屁顫顫跑過來幫她分析情況找原因,結果發現她的話越來越離譜,比小說還不可信。可是不知為何,現在他望著她,卻又覺得她沒有說謊,每字每句,雖然荒誕,卻都是真的!這到底自己改了性子變得太容易相信人了,還是她的演技實在太好,簡直可以當選影后?

      “韓鐵衣。”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的沉默時分,神女輝煌突然走了過來,看到坐在假山頂上地秦箏與韓鐵衣,忍不住就叫了一聲。

       “幹嘛?” 韓鐵衣覺得背脊上涼颼颼的,有一點寒意在慢慢往上爬,不過,他倒不是害怕秦箏,而是覺得整件事太詭異,正思索呢,聽見神女輝煌這一聲喊,有點不耐煩。

       “你下來,我有點事找你。”神女輝煌輕咬著下唇。

        “有事?那好吧。”韓鐵衣將身向下一躍,穩穩噹噹地立在神女輝煌的身邊笑道:“說吧。”

       “我們能不能去那邊說?”神女輝煌向假山上瞟了幾眼。

        “搞這麼神秘幹什麼啊?這裡不能說嗎?那邊好黑,我怕你把我騙過去打悶棍搶劫。”韓鐵衣一邊開玩笑一邊走,心裡卻在犯嘀咕,這女人又怎麼了?前段時間剛交易過,找他還能有什麼別的事?居然搞這麼機密,要是怕人聽見,她幹嘛不發千里傳書?絕對更安全!不過看在她是自己店鋪老貨源的份上,就配合她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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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0 15:5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對答

     秦箏對神女輝煌把韓鐵衣叫去做什麼沒有太大的興趣,考慮韓鐵衣先前說的話了,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單靠理解就能明白的,智慧有的時候也無用武之地。

       這時天空中突然掠過兩道黑影,在巫家宅子的後園上方繞了兩圈,然後猛衝下來,叼起了池中的游魚。

      秦箏定睛一瞧,卻是兩隻雕兒,這十幾天不知它們是如何生存養傷的,現在看上去已像沒受傷 ​​前一樣矯捷,於是她有些黯淡的心情頓時變得好起來,笑罵道:“小心被巫大哥看到你們偷魚吃,宰了你們。”

       天下除死無大事,其實,她以前連死都不在乎……

      “宰誰?”

      韓鐵衣又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反正他一直是蒙著臉的,別人也瞧不出他的神情,只見他瞧清雙雕後興奮地哈了一聲,便跑上去揪過一隻雕來拍拍打打。雕兒卻很傲然地斜睨著他,似乎是在忍受他這種幼稚的親暱行為。

      秦箏抬眼向他身後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神女輝煌,雖覺奇怪,也不多問,見韓鐵衣再揉搓下去就要將雕翎都搓落一地了,連忙制止他道: “你不要亂搓啦,要不這只就歸你,那隻是我的。”

       韓鐵衣聞言停止了“虐”雕行為,仔細打量了一下兩隻雕,見自己在虐的這只似乎是秦箏那天騎的那隻,心裡很喜歡它的傲氣與烈性,便點點頭答應了這樣的分配方式,又笑道:“起個什麼名兒好呢?”

       “是哦,我這只也不知道叫什麼好。”秦箏的左手擱在膝上托著下巴,自上而下地望著雙雕,她是個殺手哎,起名字這樣文雅的事情她可做不來。

        韓鐵衣卻突然賊笑了笑。道:“要不我乾脆替兩隻雕兒一起取名怎麼樣?”

      “好啊。”秦箏的性子很淡然,寵物命名權被人奪取了也無所謂。

       “喏,我這只就叫小龍女,你那隻叫楊過好了。”

       “小龍女和楊過與雕兒有什麼關係?”秦箏不解。

       “不是吧,這麼經典的武俠小說你都沒有看過?太落伍……”韓鐵衣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他被神女輝煌叫走前正在與秦箏討論地事情,於是後面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半晌方道:“我說七月。你真的是大宋人?”問完,他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痛!靠!沒做夢啊,自己跟著她一塊抽啥瘋?

       秦箏眼看著韓鐵衣抽了他自己一巴掌,心裡也知道他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話,雖不明白自己的話為何讓他如此匪夷所思,但已經說出了口,她卻不會改的,便點頭應道:“是啊。”

       “那你是北宋還是南宋的人啊?”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爽性問個清楚,也好確定一下自己是否要相信。

      “什麼北宋南宋?”秦箏茫然。

      韓鐵衣逗弄雕兒的時候抬頭瞥了她一眼,微微皺起了眉。到底是她地思緒很慎密還是真是什麼宋朝人,南北宋是史學家為了方便區分那一時期的說法。她地回答與她所說的身份相符,如果是一個現代人,可能就會吃虧在慣性思維上,恐怕這頭一個問題上就要露馬腳。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我是問你那時的皇帝是誰啊?”一個問題探不出真偽就多問幾個好了。

      秦箏眨巴了兩下眼道:“慶元皇帝。”

      這個輪到韓鐵衣頭痛了,慶元是年號吧?宋朝這麼多皇帝,那麼多年號。他哪裡都記得住?於是嘴裡輕聲含糊的嘟嚷著,“歷史學得真好啊!”

      “你說什麼?”秦箏耳尖,還是依稀聽見兩個字。

       “沒什麼。”韓鐵衣笑道:“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那時大宋的都城在哪吧!”

       “臨安。”秦箏回答的干脆,連停頓都沒有。

        “哦,南宋!”韓鐵衣點了點頭,“七八百年啊!你就這麼穿過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時話裡的語氣是驚嘆、質疑還是譏諷了,不過他的內心裡似乎還是相信秦箏多一些。

       “七八百年?秦箏不懂他指的是什麼,難道是說自己死後世上已經幾百年?”

        “岳飛長得帥不帥?”韓鐵衣才不給秦箏反應的機會,連忙接著問。 “沒見過。”

        “二十四橋到底是一座還是二十四座?”

       “我怎麼知道?”

        ……

       韓鐵衣問了一連串有地沒的問題,秦箏耐性很好的一一回答。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這樣好的月色下,有人陪著說說話也是不錯的事情。

       “最後一個問題!”韓鐵衣突然嚴肅了起來,他問了這麼多問題也實在辨不出秦箏到底有沒有撒謊。不如乾脆直接跳到最關鍵的問題上去吧。

       “你說。”

     “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韓鐵衣的話問完後。秦箏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回答了他這麼多問題只是為了搞清楚自己目前所處地環境。可是她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些問題與她不能像他們一樣下線有什麼關係。但韓鐵衣這最後一個問題竟使她有種謎底即將揭曉的些微緊張感,不覺怔了怔,想清了答與不答的關礙這才道:“我殺了一個人,劍刺進他身體的時候,天空中劈頭打了一道雷下來,然後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聽了秦箏的話,此時浮現在韓鐵衣腦海中的是很沒有美感的場景,裡面的秦箏被雷劈成了人形焦炭,手裡卻還高舉著長劍,假裝自己是避雷針… …咳咳,跑題了,這個純屬想像,純屬想像!韓鐵衣差點被自己的笑憋死,忍了好半天才道:“原來你是 ​​被雷劈了以後穿越地啊!”

       看到韓鐵衣的反應就知道這傢伙腦子裡轉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念頭,秦箏臉上的笑容突然轉為甜美,膩聲道:“很好笑?我被雷劈你就這麼開心?”

      “咳咳……”韓鐵衣又咳了兩聲連忙辯解道:“沒有沒有……只是覺得很意外……”拜託,不要這樣笑,每次她這樣笑都搞得他毛骨聳然。

      “穿越到底是什麼意思?”秦箏此時也顧不上生無謂地氣,思忖了一會問道:“是不是就是藉屍還魂地意思?”

      “差不多。”韓鐵衣仔細想了想方才點頭道:“當然也有些不同的個別情況,但總地來說就是一個人莫名其妙到了另一個年代,有可能是過去,也有可能是未來。”

       他說完見秦箏正平靜地望著若有所思,不覺被她的情緒感染,心情也淡定下來,又解釋道:“就比如一個慶元年間的人,突然出現在了慶曆年間,這種情況就叫穿越。當然要詳細分的話,穿越還能分為魂穿和身穿,像你這種穿到網絡遊戲裡的……咳咳,很難想像。不過我的話你只能當作參考,不能完全相信,因為穿越目前為止還只存在於小說與電影裡,是人想像出來的,並不是真有其事。”

        “就像借屍還魂這種事多半只是道聽途說而沒有人目見一樣?”秦箏很能舉一反三。

      “對。”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韓鐵衣很讚賞地對她笑了笑,心裡卻在嘀咕,她若不是穿越來的,此刻就是在扮豬吃老虎了。

      “那我可不可以問幾個問題?”秦箏藉著月光凝望著韓鐵衣。

       “說。”韓鐵衣點點頭。

      “我穿越到了哪個年代?現在的皇帝又是誰?還有,網絡遊戲又是什麼東西?”秦箏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中透出的神情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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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0 15:53: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原來是穿越來的

     時明月清風,天空地淨,最適合情侶們依偎一起互訴秦箏與韓鐵衣這兩個煞風景的家伙帶著楊過和小龍女,卻湊在一起,滿嘴里說的都是些帝王將相、電腦網游,說的人口若懸河,聽的人迷茫無措,倒浪費了大好的良辰美景夜。

    韓鐵衣直說得口干舌燥,一摸腰間慣常帶的皮水囊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被秦箏拿去下毒了,剛從監獄出來還沒來得及買,只好費勁地清了清嗓子問一聲,“你聽懂了嗎?”

    秦箏茫茫然地搖搖頭,她此時心里驚駭無比,根本沒有空去聽韓鐵衣說的什麼現代高科技啦、先進的文明啦什麼的。她只以為自己被雷劈了之後到了一個人們死後應去的世界,還幻想過也許有一天能在這里遇見她早已逝去的親人,哪里想到今夜韓鐵衣一席話說下來,卻告訴她一個令她無法相信的事實——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數百年後!而且還是虛構出來的世界!她現在沒有肉體,只有魂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湮滅無跡。

    怪不得在這里待了這麼久,吃了那麼多東西喝了那麼多的水都沒有想過要去解手,身體成月不洗也不會髒,敢情她根本就沒有肉體啊!害她以前還以為到了地府或是天界,像小鬼與神仙一樣,不需要排汙的呢!

    太多太多不解的事一時間都有了頭緒,就如同從紛亂的麻線中理出了一個線頭,秦箏震憾歸震憾,驚詫歸驚詫,漸漸的,覺得其實這樣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莫名的有了點悲哀的感覺。因為她來到了這個世界,無論生存還是死亡,都無法再看見家人一眼,無法報那滅門大仇了!

    韓鐵衣頗有些意外秦箏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嚷,也沒有震驚到尋死覓活的程度,她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整個人安靜地幾乎要溶進四周地景物中,存在得無聲無息。她不像是假裝的。也沒必要假裝!韓鐵衣此時選擇徹底相信秦箏,這下。連他都有些佩服她那良好的心理素質了,若是讓他與她易地而處,恐怕他也無法表現得如此冷靜。但,這樣也好,本來激動、沖動等等情緒就對事情有損無補,而且他一向喜歡安靜聰敏的女子,覺得秦箏這樣很好。

    “你再說點現實里的事情吧。”

    秦箏突然開了口,語調平靜而淡然,不是對這個世界好奇,只想要有一點動靜讓她感覺自己還存在而已。

    韓鐵衣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一抹憂傷。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想了想才微微一笑,從腰帶里摸出一只竹笛,又覺得面巾蒙在臉上很礙事,干脆就一把扯掉了,將笛子橫到唇邊就吹了起來。

    清月、淨空、淒笛,聽得人心里越發戚戚,秦箏坐在那里只顧盯著池中的游魚呆望。聽到笛聲後過了半晌才皺皺眉道:“你吹得好難聽,走調。”

    “怎麼可能?!我雖然不是抱琴軒的,好歹現實里也學過一點。”韓鐵衣停止吹笛辯解道:“我看這是古今審美觀地差異在作樂!”

    “別胡說啦!”秦箏也發了很久的呆,稍稍緩過了一口氣,心情從零下二十一度稍稍回升至零上一度。不論如何,日子總要過下去地不是嗎?哪怕她現在只是一縷殘魂,也不能長久地沉溺于哀傷中,哀傷無益。她轉過臉向韓鐵衣笑道:“我們出來很久了,只怕……”

    話說到這里,秦箏正好借著清朗的月光瞧清了韓鐵衣的臉。這下是真的有如雷擊,整個身子只顫得一顫,屁屁下一滑,重心不穩就向著下方的水池跌落了下去——

    嗵一聲。水池里濺起了一串水花。秦箏的屁股砸到了池底血值一下子就去了小半,待到她站立起來。渾身都已被浸得透濕,正滴滴溚溚的往下掉水,右手里還捏著一條不停擺尾的鯉魚。

    “不是這麼誇張吧……”韓鐵衣在池中的假山上向下望,他知道自己長得不丑,可是見了他的臉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來地,秦箏還是第一個。她不像是花癡的人呀,怎麼反應這麼大?

    “你,你……”這時一溜兒夜風吹過來,秦箏冷得有些打哆嗦,不覺就結巴了起來。

    “我什麼?”韓鐵衣好笑地望著秦箏身上那襲寬大的青袍被水沾濕後全貼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纖美的曲線。嗯,其實她穿普通的袍子別有一份清爽的味道。

    “韓鐵衣,你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秦箏隨手將手中地鯉魚丟給雙雕,再一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韓鐵衣,心里的震驚還是沒有完全平息下來。

    “你說什麼呢?”穿越這個詞兒她用的還蠻順溜的,韓鐵衣開始還覺得好笑,但見秦箏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臉上的神色才漸漸正經起來。

    “你為什麼和我殺的那個人長得一樣……”這也太巧了吧!

    “哪個?!”韓鐵衣有點驚嚇,“你穿越前殺的那個?”

    “是。”秦箏真是哭笑不得了。

    韓鐵衣的模樣與若天無云的陽光,巫地疏爽,二十一弦的溫雅,醉酒青牛的明朗,聆聽的孤冷都不同,那是一種猶如出鞘長劍般地鋒芒畢露,皓如明月,燦若星子。可僅僅是樣貌出眾地話,秦箏看到他連眉頭都懶得動一下呢!更不用說會大反常態了!關鍵是像他這樣擱在人群中絕對第一眼就被人認出來且過目難忘的人,秦箏相信自己不會淡忘和錯認地,他就是那個人!那個她執行最後一次刺殺任務時的目標!只是,兩人的相貌雖然相同,眼眸中的神色卻不一樣,這也是為什麼長久以來,秦箏從沒覺得韓鐵衣似曾相識的原因。

    “今天過得真是太刺激了,我看我的心臟遲早有一天會受不了……”韓鐵衣苦笑道:“你覺得被你殺的那個人會是我的祖先呢還是前世啊?”

    秦箏跟著苦笑笑,這個答案她又如何會知曉?看來只有天知、地知了!可是一次相別與相遇隔了數百年,哪怕是她這樣心性淡然的人也禁不住驚異了,誰又能說這一切不是冥冥中的安排呢?

    “你隨時可以來報仇。”秦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嗯?”韓鐵衣回過神來才聽清秦箏說的是什麼,斥道:“胡說什麼?別把我和那個人混為一談!我是我,他是他,什麼因果輪回,恩怨相報,我是不信的。

    你和那個叫微涼的女玩家不是也長得一樣麼?可你們分明是兩個人!”

    秦箏默然。

    “ 再說你以為這里是游戲你就可以隨便死啊?我們玩家才可以隨便死!”韓鐵衣接著道:“至于你,誰知道死了之後是能夠複活呢還是那僂殘魂又飛回了你的大宋,說不定沒這樣好運了,穿到古代背景的網游里,哼!也許穿去異時空,遇到一群魔法師、龍騎士什麼的,連對方的話都聽不懂,看你還怎麼適應!當然還有更壞的結果,那就是死了之後魂飛魄散,世上再也沒有你這麼個人啦!所以,你還是好好保住自己那條小命吧……”

    聽到這里,秦箏淡然一笑道:“那樣也不錯啊。”

    “什麼不錯?”韓鐵衣原本還待往下說,聽她這麼一說倒怔了,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秦箏已經轉身沿著小路往大門處行去了,只余下一聲猶在耳旁的輕聲歎息。

    韓鐵衣立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莫名滋味,也不知是憐惜、嗟歎、欽佩還是別的什麼複雜感受。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個經常露出甜美笑容的女孩身上有一種抹也抹不去的淡淡憂傷。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將她攬入懷中,替她遮擋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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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月下對酌

      秦箏走到屋里見巫亓等人都酪酊,那神女輝煌雙頰通紅腫,尤其醉得厲害,手里卻還拿著把壺仍在自斟自飲,秦箏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管旁人,見巫亓還拉著醉酒青牛喝酒,曉得他正在開懷之時,更不打攪他們,自走出門去了。

    正是夜深時分,秦箏出了巫亓的門見巷間空蕩蕩的並無一人,有穿堂風吹得濕衣服緊貼在她身上,更加冷了,她緊了緊衣袍,見清冷的月光鋪灑在青石板路上,兩旁的宅子里又有花枝從牆上橫斜出來,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遠遠,有人在打梆子,篤篤篤,是三更時分了,可惜卻少了小販悠悠的叫賣甜粥聲。

    即便秦箏生性豁達,初初知曉自己生活在一個虛擬的世界里,只是一僂殘魂時,也不是那麼容易釋懷的,此刻又見眼前這深巷一片孤寂冷清,全無白日的人氣,一時間也不知要去哪才好,再伸手撫了撫道旁的牆,手感如此真實,怎麼會是假的呢?

    “你認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有聲音從秦箏的身後傳來,她止住腳步,腦中頓時一片清明。的確,真假又如何?換作一天前,自己不是一樣將這里當成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麼?不論她現在是一個真實的人或是一縷殘魂,只要她覺得自己活著,這就夠了。

    “其實我一直認為我生活的世界是真的呢,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像你一樣發現它是假的,但又有什麼辦法,還是要活下去的,因為我知道我是真的。”

    秦箏心念又是一動,唇邊有淡淡清淺的笑,也不回頭,只是道:“這間隔壁便是我家。進來吃杯茶吧。”說到“我家”兩字的時候,她心里又有另一番感慨,但茫然地感覺消失了,她已決心不論日後如何結果,只想要過好眼前的每一天。

    “吃茶?那多沒意思,不如喝酒吧!”

    跟在秦箏後面的韓鐵衣手里托著一小壇從巫亓家里順出來的酒,笑吟吟地等著她推門,自己才好跟著進去。

    “家徒四壁。”秦箏進門後望望空無一物的屋子。本來那天韓鐵衣幫她去買家具了,誰知道他剛幫巫亓挑了幾件就被叫去PK君子堂啦。結果直到現在,秦箏的宅子里還是空蕩蕩的,她想了想道:“去後院的涼亭吧,起碼還有個坐地地方。”

    “好。不過你最好先把濕衣裳換了,游戲里也會感冒……嗯,傷風的。”為了照顧秦箏這個古人地言語習慣,韓鐵衣不得不用詞文雅些。

    好在秦箏的儲物腰帶里還有些准備賣給NPC的垃圾女裝,隨手取一件出來,進屋換了,便與韓鐵衣到了後院。

    韓鐵衣見涼亭旁栽著幾株梅樹。上面結了小小的青梅,于是摘了一些,又從儲物腰帶里取出兩個酒盅,笑道:“下酒物都有了,甚好。”

    秦箏雖不喜食酸物,見他采了樹葉子當碟子,頗有些扮家家酒的味道,再想起小時候自己常同小伙伴玩這游戲。不覺又是莞爾。

    時已秋末,兩人也不在乎,就那樣坐在四面透風的涼亭里借著月光說閑話飲酒。秦箏是初來乍到,韓鐵衣便撿些她應該明白的常識講與她聽,說著說著,卻見她已累得伏在石桌上睡去。心里知道她是這一晚被折騰得心力交瘁,此時好容易精神松懈下來,又飲了酒,才會如此嗜睡。

    韓鐵衣望著她那長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心里感歎這游戲真的很真實。他與這同鬼魂沒啥差別的宋朝女子相對了一夜,卻只覺得她是活人,不覺得駭怕,反而還對她有很深地好感和淡淡的憐惜。他是真的覺得很可惜。她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把。卻只能被拘泥在游戲里,無法去見識一下現代的世界……

    第二天小鳥在枝頭歡叫的時候秦箏才醒來。她覺得自己四肢麻木酸痛,還沒來得及活動,剛睜眼就打了個噴嚏,卻聽到對面有嗯嗯唔唔的聲音傳來。她倏然抬頭,見被她吵醒的韓鐵衣在石桌的另一頭揉眼睛,看見她看他,便道了聲早,自顧自站起來扭動了幾下僵硬地脖子。

    “我……昨晚睡著了?”秦箏看到桌上兩只翻倒的酒盅,還有喝空在覺得有些不可思義。她居然會在與人說話的時候睡著,而且還是當著一個男人的面,一個酷似她宿敵的男人的面!天哪!她作殺手時的小心警惕去哪了?還是,這個男人真的讓她安心?

    “是啊。”韓鐵衣剛伸了個懶腰,突然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連忙聲明道:“我可沒在酒里下藥,是你自己睡著的,別怪我。”

    暈!這人!秦箏原本只是詫異自己怎麼會如此大意地睡著,聽見他這樣說,一張略有些蒼白的臉剎時漲得通紅,因她臉上的面巾昨晚喝酒時嫌麻煩早取了下來,此時的窘態全落入了韓鐵衣地眼里,他不但不體貼地岔開話題,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驚得不知在哪宿了一夜地雙雕也飛了過來,立在旁邊側頭望他們。

    “你真欠扁!”秦箏從牙縫里擠出這四個字後便不理他了,只是給巫亓發了千里傳書,讓他自己先去練級,她卻要去做點別的事了。

    “你上哪去?”見秦箏發完傳書轉身要走,韓鐵衣不禁問道。

    “買點家具去,這空蕩蕩地屋子怎好住人?”既然說了要過好每一天,當然要善待自己,她才不想再餐風飲露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這句話是韓鐵衣憋了半天,直到快要瞧不見秦箏身影的時候才追上前去,從嘴里擠出來的。他實在是很不喜歡當跑腿的小廝,也不喜歡陪女人逛街,可是秦箏這個表面堅強,卻總讓他感覺柔弱,需要人來照顧呵護的女子又讓他的心里柔軟一片,甘心陪她了。

    誰知秦箏卻並不領情,回過頭道:“陪我?不用了,你和巫大哥去練級吧,害你們坐了這十幾天的牢都沒有練級,別被人追上啦!”

    “我陪你好講價呀。”

    這時正是太陽初升,秦箏眯起眼,瞧見韓鐵衣渾身像是被細細的金光籠著一般,只淡淡一笑,便搶去了朝陽的光芒,不覺自己也笑了,道:“真的不用陪我,我也該學著做點事情了。”有些話她隱著沒有說,她想的其實是這麼多年自己除了殺人之外什麼事情也不會做,此時也該學點做點別的事情,才不枉活了一場。

    “那好吧,你要是想練級了,傳書給我們。”韓鐵衣點頭,又瞧見雙雕在旁侍立,便笑道:“雕兒我也替你帶走,讓它在附近殺殺小怪練練級吧。”

    秦箏應了聲好便與韓鐵衣道別,她心里已經盤算出一堆要做的事情呢,慌忙走了幾步才想起了些什麼,又忙向韓鐵衣道:“夜里和巫大哥來我這里吃飯吧。”

    “你學廚藝?”韓鐵衣怔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學這麼雞肋的生活職業。但一想到秦箏的處境與他們不同,隨即又釋然了,答應了晚上和巫亓一同再來。是呢,他和別的玩家是玩游戲,她卻是在游戲里生活,只要能夠快活,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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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0 15:5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不可貌相

     秦箏一大清早就出門了。雖然昨晚趴在石桌上睡得渾服,但精神卻十分爽利。

    她滿大街亂逛,先是去家具店挑選了自家需用的一色竹制家具,雖然店里的小伙計一個勁地向她推薦幾套紅木和紫檀家具,她卻看都不看一眼。付了錢,收好貨物走出門,卻聽那小伙計在她背後輕聲嘀咕了一句,“真窮。”

    窮?秦箏微微一笑卻不發火。她那一千萬兩銀子雖然已花了大半,還剩下三百多萬兩銀票若是兌換成銀子,也夠填平了這個家具店!不過這堂繡制家具真是不貴,統統算下來才五百兩銀子,價錢比上萬兩的家具差得多了,但她喜歡。

    這世界真的很奇妙,在宋朝時,買上一堂家具,總要尋人送上門,還搬得累死人,可是在這里,她只需將買下的東西收入儲物腰帶就可以帶著走,而且放入儲物腰帶的東西都不再有自身的重量,只要空間格子夠,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買下的宅子里有現成的廚房,秦箏于是又買了些鍋碗瓢盆和柴米油鹽,路過市場的時候順帶還買了些菜。有了自己的宅子,以後想練廚藝就不用再借用客棧的廚房了。若天無云曾告訴她,這里還可以租買NPC當廚子丫環小廝,當然,這些NPC性子也有好壞之分,租買回家聽不聽話,就要看造化了。秦箏向來習慣了獨住,一切事情也喜歡自己動手,所以根本沒打算租買幾個人回去給自己找麻煩,但這游戲里有很多玩家就是沖著這種便利來的,可以嘗試一下在古代當富家翁,指使著一群 NPC為他一人奔忙的感覺。

    秦箏一路隨走隨買,銀子花得像流水一般。她卻不太在乎,直走進一條小巷,繞了半天,有些迷路的樣子,她再仔細辨了辨位置,見到一家店鋪的匾額上歪歪斜斜地寫著“雜貨鋪”三個字,便想起這里是她第一次和若天無云進五陵城,報名加入門派時。為了做極樂谷的入門任務,被指點來買毒藥地地方。

    據若天無云說。這個鋪子里什麼東西都賣,是個名副其實的雜貨鋪,只是老板不太合作,需要暴力對待。此時她回想起自己上回真的揪起那雜貨鋪老板的衣領來威脅他才買到了毒藥,不禁有些唏噓,差點,坐牢!前兩天坐牢時和若天無云閑談起這個雜貨鋪,他也覺得險極,他那時不知道城里的NPC是不能打的,這才讓他好運地找出了個隱藏的特殊店鋪。換作後來,給他錢請他揍NPC,他也不敢。

    現在既然順腳走到這里,秦箏想起自己做人皮面具需要的材料還不知道哪里有賣,干脆便進這家鋪子瞧瞧有沒有吧。若是有,趁著有閑暇做點人皮面具備用,比用蒙面巾好多了,因為自然而不引人注目。

    走進門。見那雜貨鋪老板正趴在櫃台上睡覺,呼嚕打得震天響,口水還亮晶晶地滴在了櫃台上,秦箏微皺了皺眉,上前用手敲了敲櫃台,喊道:“掌櫃,醒醒。”

    “呼呼呼”雜貨鋪老板不理她,睡得正香。

    又敲三下櫃台,秦箏道:“這里有沒有易容用地工具?”

    “呼呼呼”呼嚕聲愈加歡快。

    秦箏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難怪這家店在如此偏僻的小巷子里。門可羅雀,有這樣糟糕地老板,那真是鬼才會上門呢!想到這里,她記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覺好笑。可不是麼!“鬼”才會上門!

    “掌櫃,走水啦!”秦箏不客氣了。用力拍著櫃台,發出一陣巨響。

    “啊,哪里哪里!”那老板一跳三丈高,直竄了起來左右張望,待看清了狀態,卻沒見到有失火的情形,不覺向著秦箏怒目道:“哪里來的野人,居然敢騙我!”

    “這里賣不賣易容用的工具?”秦箏不理他,徑直道明來意。

    那老板哼一聲坐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就翻著白眼拿著根雞毛撣子四處亂揮。

    當眼前沒秦箏這麼個人,嘴里偏還嘟嘟叨叨道:“最近蒼蠅蚊子怎麼這麼多。”

    秦箏歎口氣,這老板,真是欠揍的典型,難道忘了上回自己還揪著他的衣領“野蠻”過一回嗎?怪不得第一次若天無云都被惹火了想揍他,她一邊想著一邊從腰間取下那柄韓鐵衣送的易水劍,拍在了櫃台上,故作蠻橫道:“你說不說!”

    “沒有沒有,你快走。”雜貨鋪老板身子抖了一下,瞄了兩眼那劍,哼哼道。

    “真的沒有嗎?”秦箏一邊憋著笑,一邊繼續“惡狠狠”道,乘那老板盯著易水劍地當兒,將劍身微微從劍鞘里抽了一段出來,劍意立刻逼人而來。

    “我我我……我店里真……真的沒有哇……”雜貨鋪老板的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與之前的傲慢無理對比,簡直判若兩人。

    “別蒙我,老實說!”秦箏把易水劍完全抽出了劍鞘,拔了根頭發一吹,觸刃而斷。她雖然不習慣裝凶惡,但誰讓這家伙只吃硬不吃軟呢!

    “你你……去找……解語……解語花……”雜貨鋪老板好不容易抬起一只手,直指鋪外,這時,秦箏依稀也聽見了那尖利高昂的大笑聲,“帥哥,你看我美不美呀……”

    “我買易容的東西,你叫我找她?!”秦箏心里有一個念頭浮起,卻又不太敢相信,“你是說她是個易容高手?現在的樣子是易容出來地?”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她干嘛要把自己易容得這麼丑呢?又為何要做出那麼引人測目的舉動來?真是,很不可思議!

    “拿,拿遠點……”雜貨鋪老板很想推開秦箏拿劍的手,又怕她給自己一劍,結結巴巴道:“我……什麼也沒說,是你自己說……說的……”

    “真是夠膽小……”秦箏話說到一半搖搖頭,將一小錠碎銀拍在桌上,收起劍走了出去。她此時想起了群P混戰中解語花那神出鬼沒的輕功,對她深感好奇起來,決定聽這雜貨鋪老板的話,找她去買易容工具。

    剛走出雜貨鋪,就見到解語花手里提著裙擺,追著一個男玩家噠噠噠地奔了過來,“帥哥,帥哥你別跑!”

    “請留步。”秦箏嘴里說著,手中那把套著劍鞘的易水劍卻伸了出去,攔住解語花的去路。她知道解語花不會聽她的話乖乖停步地,只好動動手啦。

    本以為這樣一攔,解語花必定要停下怒沖沖地瞪視她或是干脆將她的劍奪去,再不然,她想要避過這劍時,自己也可以繼續出招,試探一下她的深淺,誰知事情卻不如秦箏所想,她只覺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解語花是怎麼閃過自己的阻攔,就見她邊大聲喊叫著邊追著那個男玩家遠遠地去了。

    她真是深藏不露地高手?看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秦箏有些啞然,站在原地想了想,一頓腳,連忙向著解語花跑過地方向緊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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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0 15:54: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抓住她的小辮子了

     不愧是五陵城的移動NPC,跑五條大街,穿了十條小巷,若不是聽從巫的建議,先前在路過藥店補充身上藥品的時候買了不少體力藥丸,此時才可以繼續跟著她跑的話,早就不知道被她甩到哪個旮旯里去了。

    雖然追著NPC跑是城里常見人做的事情之一,還可以權當練習輕功,但秦箏這樣跟著解語花跑心里還是很郁悶的。首先就是解語花這個NPC太有名了,幾乎沒有玩家不知道她,個個都對她恐唯避之不及,現在卻看到有人追著她跑,自然要好奇地站在那里指指點點了。其次就是這個大肉球跑就跑吧,還偏要咋咋呼呼一路大呼小叫過去,引得無數人側目,明白點的人心里奇怪秦箏接了什麼任務要找解語花,不明白的,還以為秦箏追的是解語花在追的那個男玩家。

    立刻就有好事的玩家在那里呼朋喚友興奮地喊:“快來看啊!有人和解語花搶男人啦!”一句話,氣得秦箏差點吐血,若不是緊追著解語花沒空理會,真想沖上去,掄起劍柄就砸掉他們的牙,看看吐出來的是不是狗屎!

    正郁悶著呢,解語花追男人追到一半突然一個急剎車,折轉身子又對著擦身而過的另一個男玩家喊道:“帥哥,我們聊聊天吧!”

    秦箏收勢可沒她這麼迅速,碰一聲撞上一個人從巷子里轉出來的路人,她也來不及看清自己撞到的是男是女,只一邊道歉一邊又追著解語花而去。那路人也怪倒黴的,被撞得彎腰直吸冷氣,待聽見系統提示:玩家七月惡意攻擊你!才連忙大叫,“你等等!”

    此時秦箏早已跑得遠了。哪里還聽得見,但被撞之人揚起的臉卻讓路邊看見這一幕的一名玩家大吃一驚,結結巴巴道:“你們怎麼長得一樣啊!”

    “要你管?!”被撞地微涼沖他一皺鼻,哼一聲就去追秦箏了,心想這許久沒見,自己現在應該能逮住這個盜號賊來報仇了吧?一定要去買可以捆人24個時辰的繩子來扯著她滿大街游行示眾!

    “哎,這不是七月姐姐嗎,你去哪里?”這時秦箏剛追著解語花過去。從前面巷子里又轉出個人來,見到微涼。陰郁的臉上立刻綻出甜甜的笑容,伸手就拉住了她。

    微涼原本想甩開這個莫名其妙上來拉扯她的女玩家,可是聽到她喊自己七月,不禁怔住了,于是停下腳步詫異道:“你認得我?”

    她的號被盜的時候她還是個剛玩《江湖》這款游戲的新手呢,在游戲里根本沒認識幾個人,更想不起眼前這個美貌地女玩家姓甚名誰,所以這麼問了一句,原意是想問半月蓮是不是認識原來的自己,誰知半月蓮卻會錯了意。怔了怔道:“我當然認識你呀。七月姐姐,你怎麼了?問地問題真是奇怪。”

    “奇怪,有什麼奇怪的?”微涼看了看她,突然道:“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我是半月蓮呀。”半月蓮也懵了,不過她的心思本來就有夠靈巧,察言觀色之下覺得微涼的神色不像在假裝,立刻就知道這里面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誤會了,于是接著道:“我們是在極樂谷認識的。還有,你不記得我,總該記得若天吧。

    ”後半句話,終究泛上點酸。

    “哦,原來你認得的是她!”微涼冷笑了笑。

    “她?”半月蓮反應再快也只想到了也許這人不是七月,只是與七月長得很像,此時聽見微涼這樣說,便松開了拉住她的手,微笑了笑道:“對不起啊,原來是我認錯人了。不過你們實在是長得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其實你也沒認錯,因為我本來就叫七月!”微涼話一出口,只見半月蓮已是檀口微張。一臉驚異。

    微涼很滿意半月蓮臉上的表情。她原先正想追上去找秦箏算帳,後

    月蓮這麼一打岔。已是追不及了,爽性站定了,上半月蓮,見她身上地裝備和自己的也差不多,想來實力應該也相若,不覺笑了,道:“你認識的那個七月是個盜號賊,她偷了我的號!所以我們長得一樣。”

    “啊!”半月蓮驚呼一聲,小退了半步,有些不信道:“現在哪里還有盜號的事情?”說著,如同別的玩家一樣,一下子想到面前這個女玩家也許是現實里被盜,于是又道:“是不是虛擬頭盔或是營養艙被盜啦?”

    “不是!就是號被盜了!”微涼找到了一個可以大倒苦水的人,立刻將自己的倒黴經曆一五一十地訴說了出來。

    半月蓮開始地時候還很驚訝,越聽,情緒便越平靜下來,臉上甚至還浮出了淡淡的笑容。這麼說,自己認識的那個七月如果是盜號賊的話,她的真實容貌應該也不是這樣清麗的吧?這個游戲建人物是不能改變容貌的,她大概是為了讓自己好看些才去盜號的,要不,她為什麼放著那麼多高手的號不盜,只盜七月這個又窮,實力又弱的垃圾號呢?

    對!一定是這樣!沒准她在現實里是個丑八怪呢!想到若天無云平時和秦箏地親密,她心里就醋意泛濫,此時乍然得知秦箏是個盜號賊,她那一向讓自己妒恨的清麗容貌有可能是假的,半月蓮就喜不自勝,覺得自己抓住了秦箏的小辮子,只要找個機會在若天無云地面前這麼輕輕一抖,就一定能將若天無云抖到自己地懷里來。

    半月蓮越想越喜,雖然很多人說女人的容貌不重要,人品才重要,但她卻認為容貌極度重要,如果一個人長得讓人不想多看第二眼,那她還有什麼機會讓人了解她地人品?這一點,她很早就有所體會了。

    “喂,你聽見了沒有啊!”微涼正和半月蓮說話呢,見她臉上突然露出了點令人毛骨聳然的陰笑,頓時打了個寒顫,連忙推她道:“你記得幫我約她。我的號被人盜了,就算拿不回來,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偏偏盜我的號!不然我很不甘心,這種感覺你應該理解吧?”

    “ 嗯,我明白的。”半月蓮只是笑,這樣更好啦,可以拉著若天無云悄悄去偷聽,讓秦箏自己說出來,總比自己說要好呀,不然只怕若天無云不但不信還要說自己挑拔呢!再說,就算她不肯說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那里一對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件事她是肯定要幫忙的!不過——

    半月蓮心念一轉,倏然伸出手去拍了微涼一掌,待聽到系統提示:你惡意攻擊玩家微涼。這才放了心,臉上的笑容愈濃。

    “你做什麼?!”微涼愣了。

    “ 沒什麼啊,我怕是七月姐姐假裝不認識我,演這麼一出來和我開玩笑呢,攻擊你一下,辨認一下真假呀。”半月蓮笑得很開心,對自己的聰明深感得意,現在證實了就不怕啦!要不這個微涼要真是七月假扮的,她往若天無云面前這麼一告狀,結果卻變成是她在誣陷,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麼!

    “哼!那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微涼也不是傻子,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很讓人討厭,要不是那該死的七月屏蔽了非好友的千里傳書,自己還需要她傳話的話,早都想扭頭走啦。

    “幫,當然幫!”半月蓮笑道:“時間?地點?”

    微涼略想一想,便輕聲告訴了她,又叮囑了一回,這才加了她好友,與她道別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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