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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明星]佞臣無良(那口子的不良祕辛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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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8 18:19: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不知道是柳青城太倒媚,還是報應。

  杖責他二十大板的人與他有奪妻的私怨,幾十大板用力打下去,竟把人給活活打死了

  雖然柳青城在朝中的官位並不高,但他妹妹可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柳貴妃,這層身分,讓朝中很多大臣不得不賣他幾分面子。

  得知哥哥被人活活給打死,柳貴妃哭哭啼啼闖到乾清宮找皇上討公道。

  被她煩到不行的哲康帝,面對眼前淚眼婆婆的嬌人兒,不由得歎了口氣,「國舅也實在是不像話,公主貴為千金之軀,他怎麼敢隨便劫持?」

  「皇上,我哥哥這件事雖然辦得有欠思慮,可之前您不是允諾過他,要將七公主嫁給他為妻的嗎?一旦七公主嫁給我哥哥,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算我哥哥一時情急做了糊塗事,也罪不至死啊。」

  「朕當時只說考慮,並沒有允諾。」

  哲康帝覺得自己挺冤枉的,那天愛妃找來她哥哥到宮裡陪他下棋,幾人談著談著,愛妃便說七公主年紀不小了,到了該出嫁的時候,還說自己的哥哥生得一表人才,想替七公主保媒。

  他平日裡一向寵愛這個妃子,在一些小事上,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那天也是他糊塗了,愛妃順口那麼一說,他也順口一允。

  結果沒過幾天,就傳來公主被綁架的消息,更讓他頭疼的是,負責審理此事的傅東離,居然在一怒之下將人給活活打死了。

  面對愛妃的哭訴,他也是無能為力。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他還可以把人叫來替愛妃出氣,可是傅東離…

  兩人雖是君臣關係,可實際上,朝廷大臣早就看出來,南凌皇朝的大權在很久以前,就落在傅東離的手中了。

  對於傅東離和柔兒之間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而知道也不能怎麼樣。

  他一方面想要利用柔兒來牽制住傅東離,一方面,又希望柔兒可以嫁給西良大皇子宇文哲為妻。

  有了西良這個後盾,待他百年之後,南凌皇朝或許還得以保全。

  與此同時,他又怕將柔兒嫁給宇文哲,會激怒傅東離。

  既然決策兩難,他索性將選擇權交給柔兒。

  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柳青城卻色膽包天的跑出來。就算當初答應考慮將柔兒嫁給他,也不過是場面話。

  他堂堂南凌皇朝的皇帝,怎麼可能失算到,將那個可以利用的女兒家給這麼個不成氣候的東西?

  偏偏他的心思沒人能明白,眼看愛妃在他面前哭個不停,哲康帝狠心道:「這件事就先這樣,朕累了,你跪安吧。」

  柳貴妃還想繼續哭鬧,無奈皇上已擺出趕人的架式,任憑她再怎麼胡攪蠻纏,恐怕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惱恨的離開乾清宮,她心有未甘的換了身衣裳,坐輯出宮,直奔丞相府而去。

  ***

  聽到小廝通報的莫謙,並未把這個貴妃放在眼中,將人迎進府,只是怕在門口鬧得難看。

  他表情漠然的看著進了門後,便口口聲聲說要見大人的柳貴妃,不理會她驕縱的態度,淡然道:「大人正在書房處理公事,暫不見客。

  如果是以往,柳貴妃斷然不敢如此器張,可今時不同往日,她的哥哥被人給活活打死,這筆帳,總該有個人來承擔。

  我只想和傅大人討個公道…

  「大人現在沒有時間。」

  「可這件事真的很急」

  就在她吵鬧不休時,一個小廝過來傳話,「大人說,既然貴妃娘娘如此執著,就讓她過去書房說話吧。」

  莫謙聞言,對柳貴妃做了個請的手勢,「娘娘請。」

  柳貴妃忙不迭奔向書房,一進門,就見傅東離只穿了件輕薄的青色長衫。

  長身玉立,豐神俊秀。

  就算沒有華服襯托,這人仍是那麼耀眼奪目,致命吸引著他人的視線。

  她故意端起貴妃的派頭,向他走去,開門見山的說:「相信傅大人很清楚我今日找你所為何事。」

  捧著一本書正慢慢翻頁的傅東離,慵懶的躺在軟榻上,並末因為對方是貴妃,而流露出半點敬意。

  唇邊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聞言,柳貴妃嬌哼一聲,

  解釋什麼?他放下書,

  他斜了她一眼,哼道:「柳青城被八十大板活活給打死了,娘娘來下官府上,定是要找下官討個公道。」

  「既然大人心知肚明,想必大人定會就我哥哥的事,給我一番解釋了? 」

  漫條斯理的從楊上坐了起來。 「你哥哥罪該萬死,我倒是覺得,那八十大板的責罰便宜他了,像那種無賴,應該要凌遲處死。」

  柳貴妃臉色大變,氣憤不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要如此不顧情分來對付我柳家嗎?」

  傅東離也繃起俊容,冷聲道:「如果你夠聰明,你哥哥也不會死得這麼快。」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我想,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揹著我玩的伎倆,你以為你說服皇上,讓你哥哥娶蘇墨柔入府的事,辦得很高明嗎? 」

  柳貴妃驚惶失措道:「七七公主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嫁人生子,也是天經地義。」

  傅東離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七公主,只能嫁我為妻。」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就像一道誓言,重重擊在柳貴妃的心房上。

  「所以說,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動作,只會給你們柳家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似乎被他的執著刺激到,她瞪圓雙眼迎視著他,「就算是這樣,我哥哥也罪不至死。陳總管說,七公主是被一個神秘人送到柳府的,而且那個時候我哥哥已經喝醉了,根本分不清是非對錯。 」

  「一個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的人,難道還不該死嗎?」

  「傅東離,你為了一個蘇墨柔,竟然可以無情心狠到如此地步」

  柳貴妃不否認自己對他是存著私心的。

  她真的很怕,怕傅東離會棄她而去,怕哲康帝駕崩之後,自己會一無所有。

  所以才趁著哥哥陪皇上下棋時,向皇上提出,將蘇墨柔嫁給她哥哥的主意。

  她知道以哥哥目前的官位,想要娶得一朝公主有些困難。

  但皇上對她向來有求必應,只要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不信皇上會不依著她。

  只要蘇墨柔嫁人生子,傅東離對她就會斷了念頭。

  她要擁有傅東離,任何可能威脅到她的存在,她都會想方設法的剷除。

  「我為蘇墨柔可以做到哪種地步,與你何干?」

  柳貴妃被嗆得臉色通紅,一時之間竟答不出話來。

  「娘娘,別忘了自己的身分,做為妃子,你私闖大臣府邸,用妒婦一般的口吻對下官發出指控,你就不怕自己的行為,會敗壞皇家的體統嗎?」

  她低垂著眼眸,雙手死死絞著衣襟,注然欲泣道:「你明知道,我是真心喜歡著你的。」

  傅東離嗤笑一聲,「好笑,既然當初你為了榮華富貴選擇這一條路,就該知道你注定失去什麼。另外,我不妨告訴你,無論你是否進宮為妃,這一生,我都不會娶你進我傅家的大門。」

  這番話無情到了極點,就算柳貴妃的心理防線再如何堅固,此刻,也被傷得體無完膚。

  她揮淚離去,滿腔怨恨只能化為隱忍,隨著眼淚在風中飄落。

  傅東離負手而立,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眸底全是冰汾之意。

  始終候在門外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洛梅,不屑的撇唇,忍不住道:「大人是看得起她,才提攜她一把,不料這女人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將主意打到大人的頭上來了。」

  「你倒是看得透徹。」他輕輕一笑,笑意卻根本未達眼底。

  洛梅羞澀一笑,「這都是大人平日裡教導得好。」

  「是嗎?」傅東離緩步走到她面前,垂頭看了她一眼,「那麼依你之見,你覺得柳青城這次死得是否冤枉?」

  「他色膽包天,覬覦公主美色,自是死有餘辜。」

  「可惜他死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卻要逍遙法外。」

  她不由得暗自捏了把冷汗,「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青城雖然好色,卻還沒膽大到敢進皇宮擄人,由此可見,將七公主帶出皇宮的,另有其人。」

  他笑看了貼身侍女一眼,漫不經心又道:「據七公主回憶,那人點穴手法很高明,而且對皇宮地形非常熱悉,種種跡象顯示,不可能是柳青城所為至少他的底下沒有這樣的能人。」

  「說不定,是柳貴妃派人協助。」

  「噢?你這麼認為?」

  洛梅被他戲謔的眼神盯得有些無所遁形。

  她面容僵硬的笑了笑,「奴蟀不過是妄自猜測,還請大人莫放在心上。」

  「洛梅,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五年了吧?」

  「到明天,正好是五年零三個月。」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是。大人待洛梅恩重如山,這些年裡,大人還親自教導洛梅習武練字,洛梅能有今日,全是大人的恩賜。」

  傅東離看了她一眼,「難道你完全不埋怨我還罰過你板子?」

  她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那是洛梅犯了錯,理應受到責罰。」

  「你倒有自知之明,可惜,當初的那頓板子,似乎並沒有起到教訓的作用。」

  「大人何出此昔日?」她臉上流露出幾分驚慌。

  他靜靜看著她,還記得當初我將你從妓院裡救出來時,和你說過什麼嗎」

  洛梅吞了吞口水,怔怔看著這個她愛慕了整整五年的男子。

  半晌後,她幽幽道:「大人曾說,此生最恨背叛,可以讓一個人生,自然也可以讓一個人死,謹守本分、絕對服從是你對手下人最基本的要求。」

  話落,她忍不住問:「大人為何要問這個?」

  「因為我覺得,該是清理門戶的時候了!」傅東離突然一把擒住洛梅的手腕,當她手背上的紅抓映入眼底時,他不怒反笑,「我教授你武藝識字,沒想到有朝一日,你卻將這些算計統統回饋到我的身上。」

  「洛梅,當初讓人杖責你時我就警告過你,別再做讓我不高興的事,否則,你將失去留在我身邊效命的資格。」

  她大驚,臉色慘白道:「大人,您這是何意?」

  「還想狡辯嗎?你這手上的抓痕是怎麼來的?」

  「奴才…奴才我…這是不小心…」

  「皇宮的地形你相當熟悉,當初也是我親自教你點穴的功夫。以你的身手,進宮擄出一個弱女子,幾乎是輕而易舉。」

  未等洛梅辯解,他又道:「你倒是會算計,知道把七公主當成禮物送去柳府,一方面趁機重挫柳玉依的氣焰,一邊又可以將眼中釘透過柳青城之手剷除。」

  「沒有,大人,奴才沒有…」

  「洛梅,要想當我身邊的狗,就要謹守一條狗的本分,你已經犯了太多次規,這樣真的很不好。」

  他手下微一用力,捏在她的腕上,只聽洛梅慘叫一聲,手骨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折斷。

  「當年,我親自將你培養成我的左右手。今日,就算不要這隻手,我也該親自折斷,不過念在你伺候了我這麼多年的分上,我姑且留你一條命,你走吧。」

  強忍手腕傳來的疼痛,洛梅撲通一聲跪下,「大人,求您不要趕洛梅走,奴才知道錯了,奴才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違抗大人的任何旨意。」

  傅東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邊扯出一抹冷笑。

  「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上次你故意燙傷七公主時,就己踩到我的底限。」

  「不,不要,奴才不走。大人,奴才錯了,奴才真的錯了,奴才是一時被嫉妒蒙蔽了雙眼,自以為只要將七公主送給柳青城,就能斷了大人對她的念頭。」

  「我從十三歲起便跟在大人身邊,這些年,圍繞在大人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我以為以為大人對七公主也只是玩玩而己,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洛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方面是因為手骨斷裂疼痛難忍,另一方面,則是被即將遭傅東離拋棄的恐慌嚇得魂不附體。

  當初的確是她進宮擄出蘇墨柔,那時只想著要讓那個女人嚐到苦頭。

  清白對女人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

  一旦蘇墨柔被柳青城砧污,她相信大人一定會拋棄那個女人。

  到時候,她就可以以嘲笑的姿態,出現在蘇墨柔面前,凌辱她以報她害自己被大人杖責的屈辱和苦痛。

  可她萬萬沒想到,到嘴的鴨子居然讓柳青城給搞飛了。

  一直到柳青城被活活打死,她才意識到自己錯估了蘇墨柔在大人心日中的地位,大人何等精明?柳青城的死絕非意外,執行杖責的人會執法過度,只怕在大人的意料之中。

  她無法離開大人,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命,一旦離開,她想自己大概就像離開水的魚,會變得生不如死。

  她寧顧他親手結束她的生命,而不是留著她這條命苟延殘喘,失去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傅東離卻是鐵了心,無情的將她踹向一邊去。 「滾,從今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見洛梅還是不肯走,他叫來守在外面的莫謙,將人給拖出丞相府。

  重新回到主子面前的莫謙,不由得勸道:「大人,好歹洛梅也陪在您身邊五載有餘,為了七公主,您將一個心腹就這麼趕走,值得嗎?」

  傅東離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莫謙被嚇了一跳,急忙低下頭,等待領罰。

  「莫謙,一條忠心的狗,是不會反咬主人一口的,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他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既然明白,又何必多此一問?」

  「屬下知錯。」

  「退下吧。」

  ***

  對於丞相府所發生的事,在明月宮裡養傷的蘇墨柔白是一點都不知情。

  自從被傅東離送回宮裡之後,這幾日,她每天吃飽睡、睡飽吃,寧兒怕她驚魂未定,吩咐御膳房變著花樣做些壓驚安神的膳食給她吃。

  太子得知皇姊遭人綁架受驚,也是隔三差五過來關心。

  傅東離最為勤快,幾乎天天往明月宮跑,一點也不在乎他堂堂一個大臣,三不五時的就來公主寢宮,會不會落人口舌。

  不過傅東離就是傅東離,他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在意別人的評價。

  每次來明月宮,他都會帶些美味的小點給她。

  蘇墨柔臂上的瘀青,也因他派人送來的藥膏而消退得極快。

  細細打量著她已經復原的手臂,傅東離歎道:「那些刺眼的瘀青總算是全部消失了,不然的話,傅大人心情就會變得很不好,一旦傅大人的心情就有很多倒霉鬼要跟著遭殃。」

  他剛說完,蘇墨柔便笑不可遏的倒在他懷裡。

  偷偷在他腰上輕摔一記,她笑罵道:「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分明就是在遷怒。我聽說,柳青城被人給活活打死了,雖然他的確是個討人厭的登徒子但到底罪不至死。」

  傅東離哼笑一聲,「不過就是打了他八十大板,是他自己身子單薄,才會被打死。

  「可你這麼做,不會招來柳貴妃的怨恨嗎?好歹她也是皇上身邊的寵妃,我始終覺得,萬事給自己留條後路,一旦做得絕了,有朝一日,吃苦頭的還是自己。 」

  怎麼?他笑語的勾起她的下巴,「莫非你怕我保護不了你的小命?」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這是在為你著想。」

  「嗯,果然是個貼心的姑娘,還沒嫁給我傅東離,就知道替為夫的著想了。

  「胡說什麼?誰要嫁你?」

  「不嫁我,你還想嫁給誰?」

  「天底下的男人千千萬…」

  「哪個又比得上我傅東離?」

  「你這人真是不要臉。」

  「莫非你不想嫁給我?」他一本正經道:「我可是做好了要娶你為妻的準備,如果你不信,明日我便備禮去見皇上,求他把你家給我。

  蘇墨柔臉色微紅,被他突如其來的認真模樣搞得心頭小鹿亂撞。

  傅東離繼續追問:「怎麼樣?你到底答不答應?」

  就在兩人濃情密意時,門外傳來太子駕到的通報。

  蘇靳軒最近已經開始和其他太傅學習騎射,剛剛結束課程,便急吼吼的跑到明月宮,來看他最心愛的皇姊。

  寧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傅大人在房裡陪著公主呢。」

  蘇靳軒軟軟的聲音跟著揚起,「太傅最近很閒嗎?怎麼總是在皇姊的寢宮裡待著? 」

  聞言,蘇墨柔掩嘴一笑。

  傅東離則陰沉著俊臉,在心底發誓,以後一定不會讓這討人厭的小東西過得太愉快。

  沒多久,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蘇靳軒興匆匆進來,當看到傅東離時,還是稍微斂住興奮的表情,規規矩矩的喊了聲,「太傅。」

  他哼了一聲,「你很閒嗎?」

  太子眨巴著大眼睛,似乎不太懂他的意思。

  「身為一個太子,你肩負治理國家的重任,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隔三差五就往明月宮跑,成何體統?」

  蘇靳軒被訓得委屈。

  他的確經常往明月宮跑,可是,太傅不也經常來這裡和他搶皇姊嗎?

  嘟了嘟嘴,他一本正經道:「我是來給皇姊送東西的。」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走到蘇墨柔面前。

  「皇姊,這是我從李太醫那裡得來的寶貝,是用天山雪蓮製成的藥膏,皇姊前陣子不是受了傷嗎?李太醫說,只要塗上這個藥膏,淤青很快就會消退肌膚也會變得光滑如玉。」

  見小傢伙如此貼心,她忍不住將他抱進懷裡一頓搓揉。

  「軒弟真是體貼,皇姊好開心。」

  見心愛的女人摟著那個小東西又是親又是揉,傅東離醋勁大發,他一把奪過太子手中的盒子,黑著臉道:「既然東西送完了,你是不是也該走人了?

  蘇靳軒委屈的咬咬唇,「可是我原本打算留在皇姊這裡用午膳的。」

  被他裝可憐的樣子氣得不輕,傅東離危險的瞇起眼看著他,「明月宮的午膳比東宮豐富嗎?」

  他被他的樣子嚇得一抖,但還是壯著膽子說:「皇姊做的湯,特別好喝。」

  「你皇姊現在受傷了,你好意思讓她為你做湯?」

  蘇靳軒終於不言語了,他可憐兮兮的癟著嘴,絞著自己的太子袍。

  蘇墨柔忍不住道:「不過就是一頓午膳,你們兩個幹麼大眼瞪小眼,軒弟,你想喝什麼湯,皇姊給你弄去。」

  他終於露出笑容,「我想喝冬瓜牛肉湯。」

  說完,還得意的看了太傅一眼,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傅東離哼笑。好,很好,你這個小鬼敢和我搶女人,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公報私仇!

  在這種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暗潮洶湧的狀況下,日子不知不覺的度過。

  ***

  沒多久,宮裡發生一件大事。

  哲康帝身邊最得寵的柳貴妃,居然膽大妄為的勾引年輕侍衛,而且還被皇上抓姦在床。

  龍顏大怒,當即便下了一道聖旨,將柳貴妃打入冷宮。

  哲康帝自己則被氣到險些一命嗚呼。

  御醫一陣手忙腳亂的搶救,人總算是從閻王爺手中搶了回來。

  得知這個消息後,蘇墨柔急忙跑去乾清宮探望。

  隔著紗帳,她隱約看到哲康帝臉色憔悴,看得出來這次發病讓他元氣大傷。

  幾個御醫臉上也都露出不樂觀的表情,看樣子,哲康帝駕崩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從乾清宮出來沒多久,就看到傅東離同幾個大臣一起趕來。

  傅東離用眼神示意幾個臣子,眾人非常懂得看眼色,小心退到一旁,留給兩人談話的空間。

  「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

  蘇墨柔搖了搖頭,「不妙。」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柳貴妃不像是那種為了個侍衛,就賠上自己大好前程的女人。」

  微微一笑,傅東離低聲道:「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通姦這種事,她始終是做了。」

  她大驚,突然意識到,柳貴妃與人通姦,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莫非,這一切都是東離在幕後一手操縱?

  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想問什麼,卻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問不出口。

  「別想太多了,最近可能要變天,萬事小心。」

  蘇墨柔一把抓住他的手,認真道:「若是真的變了,你會怎麼做?」

  他垂頭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的希望,你都答應嗎?」

  傅東離椰捕的笑道:「墨柔,你到底在怕什麼?唇瓣輕輕移到她耳邊,記得我說過,當初承諾過你的那句誓言,永遠有效。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的心總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揖下話後,他趁其不備,偷親了她一口,轉身,和眾大臣往乾清宮而去。

  蘇墨柔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心底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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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8 18:20: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自從親眼目睹愛妃與侍衛通姦之後,哲康帝便氣得一病不起,整日躺在乾清宮用上好的藥材用著命。

  皇上龍體欠安的消息幾乎傳遍整個宮廷,大臣們對於這樣的變故,都隱隱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最近朝堂上形勢緊張,一直在議政殿聽政的蘇靳軒,也意識到父皇似乎命不久矣,自己肩上的擔子,將越來越沉重。

  而蘇墨柔除了上次在乾清宮門前和傅東離見過之久面,最近幾日都沒再看到他的身影。

  她不知道將發生什麼事,只是隱隱猜到,南凌的局勢將要發生一次大洗牌。

  沒過多久,就傳來柳貴妃在冷宮自盡的消息。

  當蘇墨柔聽到這個消息時,震撼之餘,也不免生出一股淡淡的悲傷。

  這就是後宮女人的命運,得寵時,呼風喚雨;失寵時,無人聞問。

  從寧兒口中得知,太子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蘇墨柔決定去看看他。她知道那個孩子心裡肯定很不安,按理,一旦哲康帝駕崩,太子就要登基。可是,太子能否順利的登基,如今還是個未知數。

  她來到東宮,看到太子正心緒恍惚的坐在書房裡,手中提著毛筆,毛尖上的墨汁滴到紙上,可他卻渾然未覺。

  蘇墨柔不由得擔憂道:「軒弟,你在發什麼呆?」

  他回神,看清來人,急忙放下毛筆,輕喚了聲,「皇姊,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間,你怎麼沒在上課?」

  蘇靳軒起身,乖巧的迎了上來。 「太傅近日公事繁忙,已經有四、五日沒來東宮給我上課了。」

  想到傅東離,她心頭又是一跳。

  慢慢蹲在皇弟面前,她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髮。 「我聽寧兒說,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軒弟,你在撒謊。」

  蘇靳軒臉色一紅,不安的絞著手指,慢慢垂下頭,低聲道:「好吧我承認,其實我最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說不上來,也許是即將面臨的事情太沉重,我很害怕,怕自己沒有能力去承擔那些…」

  蘇墨柔抬起他的下巴,柔聲的說:「如果你真覺得那是一種負擔,可以不必去面對。」

  「可是…」蘇靳軒認真道:「我想變得強大,想要頂天立地,我要讓皇姊你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哪怕將來你嫁了人,也有娘家給你靠。」

  被他認真的口吻嚇了一跳,她臉色複雜的看著他。這麼小的孩子,居然一本正經的對她說,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保護她。

  心頭泛起一股難喻的酸意,她伸臂將他攬進懷裡。 「皇姊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生命中的負擔。」

  蘇靳軒卻堅定回她說:「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在這充滿勾心斗角的宮中,他一直只想著如何能夠活下去。

  但皇姊的出現,改變了他的想法。

  人活一世,總有個努力的目標。

  有的人想要財富,有的人想要地位,對他來說,他不再只想活著,更想活得有尊嚴,他知道只有自己夠強大才能夠保護得了自己和身邊的人。

  蘇墨柔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的不安,目前宮裡形勢過於緊張,就算他們是哲康帝的子女,彷彿也沒有資格去乾清宮觀見皇帝。

  唯一能幫助她的,就只剩下傅東離。

  ***

  這日,她喬裝打扮之後,直奔丞相府而去,當莫謙聽小廝說,有人出示一塊羊脂白玉要求見大人,他立刻急急忙忙將人迎進府裡。

  「大人在大廳招待幾位大臣,公主若是不著急,請在大人書房稍候片刻。」

  蘇墨柔笑著說:「你不必如此客氣,我知道他最近一直都很忙,我就在這裡等著,他忙完了,知會我一聲就行。」

  莫謙微微點頭,「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說著,行了個禮,轉身退了出去。

  沒多久,兩個丫鬃端著茶點進來,說是莫謙交代的,若她有什麼吩咐便請盡管說。

  蘇墨柔連聲道謝,打賞了兩人後,對方便掩門而去。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喝了兩口茶,又吃了幾塊糕點。

  房裡很安靜,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墨香,牆壁上掛著傅東離親手所寫的字畫,字跡蒼勁有力,難掩霸氣。

  她有些奇怪,此番來到丞相府,居然沒看到那個一向與她不對盤的洛梅。

  不過沒看到也好,免得兩人見面就像仇人。

  洛梅不喜歡她,甚至還因為她而捱過傅東離的責罰,想必對方的心裡,一定非常痛恨她。

  蘇墨柔又喝了幾口茶,坐了將近半個時辰,傅東離仍舊沒有出現。

  她開始有些坐不住,便起身,在房裡四處走動。

  這是傅東離書房的偏房,平日裡用來會客的地方。

  空間可很寬敞,佈置得也很雅緻,除了一些字畫之外,還有一道雕鎮著花鳥的屏風擺在正中。

  她走過去想仔細瞧瞧,不意瞄見屏風底端,躺著一封信件。

  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她將信件拾了起來,只見信封上寫著「皇弟親啟」四個大字。

  皇弟?那是誰?

  信封口用蠟密封過,不過看樣子己被人打開,封口處形成一道白痕,蠟斷裂成兩半。

  強忍著內心深處的恐懼,她慢慢將信抽出。

  內容令她驚怔當場。

  赫弟,北嶽四十萬大軍已經整軍待發,南凌皇帝駕崩之時,便是我北嶽奪取南凌大權之日,朕並派心腹大臣去南凌助你一臂之力,盼大業早成,速底下蓋了一枚大印,鮮紅字體寫著一「受命於天德禎大帝?」

  北嶽的那位鐵血皇帝東方?!

  蘇墨柔拿著信紙的手不住顫抖。本來她只是懷疑,

  當初沒特別放在心上,一來證據不足;二來她想,「既壽永昌」,落款處還有個印章,刻著「德禎大帝」四個大字。

  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傅東離就是北嶽國那位消失的二皇子一東方赫

  就算傅東離真的是東方赫,那也不會改變什麼,畢竟北嶽對他而言,應該沒有值得留戀的。

  豈料,她大錯特錯!說不定,他和北嶽皇帝一直有書信往來,密謀侵佔南凌國土,她自以為瞭解他,根本不是…

  終究是血濃於水,終究是骨肉至親,終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哪怕他早就在南凌呼風喚雨,始終不忘北嶽才是他的故鄉。

  他到底計劃了多久?

  蘇墨柔又驚又怒,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她急忙將信放回原位,做了幾次深呼吸,還沒完全平復心情,房門就被人打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男人,難掩倦容,她看得出來,他因為國事的確忙得沒有好好休息。

  「墨柔,你怎麼來了?」

  她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拳,看著他一步步向她走近。

  這個人,讓她愛入骨髓;這個人,多次救她於危難;這個人,是她來到這個時代之後,賴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他說,會護她一世周全,會娶她為妻,用一生的時間來給她幸福。

  可是,這個人騙了她

  似乎看出她的不對勁,傅東離伸手,摸了摸她蒼白的面頰。 「墨柔,你臉色不太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強作鎮定的和他對視,「我想見我父皇一面。 」

  他挑了挑眉,「皇上現在情況不太穩定,恐怕不便見人。」

  「我知道你有辦法,只要你肯點頭,他就一定會見我。」

  傅東離沒吭聲,目光深沉的打量她半晌,隨即露出一抹淺淡笑容。

  「如果你執意如此,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好吧,明日上午,我安排你到乾清宮見皇上。」

  蘇墨柔心底五味雜陳,吶道:「謝謝你。」

  他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只要是你的要求,在我能力範圍之內,都會一一滿足你。」說著,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瞄到屏風底端,剛剛被蘇墨柔心急之塞進去的信件一角。

  從蘇墨柔看不到的角度,他無聲的笑了。

  並未揭穿她偽裝出來的冷靜,他無比溫柔的在她耳邊說:「今晚別走,最近一直忙於國事,我好想你,留在這裡陪我。」

  心裡一陣掙扎,她輕輕閉上眼,點頭,「好」

  這是不想教他看出她的異樣,更是不敵內心無法自欺的渴望。

  ***

  隔日上午,傅東離果然如約讓人帶她去見駕。

  乾清宮中,到處瀰漫著嗆人的藥味,伺候的太監和宮女並不多,都是哲康帝身邊最信任的貼侍。

  此時,哲康帝仰面躺在床上,一個太監剛給他餵完藥,不一會,從紗帳裡傳出幾道重重的咳嗽。

  「是誰在外面候著?」

  哲康帝比從前更加蒼老的聲音傳出,蘇墨柔上前道:「父皇,是兒臣。」

  「是柔兒啊。」他又咳了幾聲,「過來吧。」

  兩旁的太監退到後面,她趨前走了幾步,隔著紗帳,哲康帝的面容,她看得清清楚楚。

  又比上一次見面更糟了。

  眼窩深陷,臉色呈灰敗紫,只剩一口氣在那裡吊著,眼下的哲康帝,幾乎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她心底一酸,雖然和他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在這個時代裡,這個人畢竟是她的父親。

  即使他並非是個稱職的好父親,他仍舊給了他眾多子女生存在這世上的機會。

  眼眶一陣濕潤,淚水就這麼湧了出來。

  見她神情哀拗,哲康帝試探的伸出了手。

  眼看那只蒼老而又枯瘦的手向自己伸過來,蘇墨柔淚水流得更凶,她一頭撲了過去,緊緊抓住哲康帝的手,低泣道:「父皇。」

  「傻孩子,你哭什麼?父皇還沒斷氣呢。」

  聽到「斷氣」兩個字,她更加難過了。

  「我和軒弟都很掛念父皇的病情,還望父皇能早日康復,再過不久,新年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們三家人,還要聚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呢。」

  聽到年夜飯,哲康帝的臉上似乎露出了幾分嚮往的神情。

  他喃喃道:「朕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不會的,父皇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他輕笑一聲,「什麼洪福齊天,什麼萬壽無疆?那些都是說給小孩子聽的,皇帝也是個人,也要經歷生老病死,只是…」他輕歎道:「一旦朕死了,這南凌恐怕也要易主了。 」

  「父皇,您這話是何意?」她心底一陣驚慌。

  哲康帝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緊緊捏著她的手。 「柔兒,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希望你能懂。」

  蘇墨柔皺起眉,試探的問:「父皇話中所指的,是傅東離傅大人嗎?」

  聽到傅東離這名字,哲康帝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我南凌能有今日的榮景,是傅東離一手開創。只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多到朕已經無法控制,那人的野心,滿朝皆知,但南凌若沒有他,必定沒有今日的輝煌。」

  所以才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吧。

  蘇墨柔心底感慨。其實哲康帝表面糊塗,心底明白,只是以他今日的情況,已經無法改變什麼。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這恐怕是最悲哀的一件事了吧。

  手掌被緊握了下,哲康帝滿眼期盼的看著她。

  「柔兒,朕在死前,不求別的,只求先祖一手創下的大業,在朕百年之後,能夠繼續姓蘇。」

  蘇墨柔回到明月宮之後,心情仍舊久久不能平復。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今夜陰天,似有要下雨的跡象。

  她站在窗前,靜靜望著黑沉沉的夜空,一顆心,彷彿也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身後突然伸來一雙手臂,沒等她回頭,熟悉的氣味便傳了過來。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在想什麼?」

  她閉了閉眼,回頭時,望進傅東離略帶笑意的眼裡。 「你怎麼來了?」

  「想你,所以就來了。」他貼心的將身上的披風披到她的身上。 「夜裡天涼,你穿得太少,萬一受寒,我可是要心疼的。」

  「你若真的心疼我,就不會讓我承受你撒的那個漫天大謊了。」

  他笑著挑眉,「此話何意?」

  「東離,明眼人前不說暗話。」她目光灼灼,盯著他的眼。 「告訴我,你是不是北嶽國當年失蹤的那個二皇子東方赫?」

  傅東離面色鎮定的看著她,好半天後才輕笑間:「為何你會這麼猜想?」

  「你身上有布爾曼族後裔才有的蔓夕花胎記,另外,有關布爾曼那個受到詛咒的公主的故事也有被載入史書中。書上記載,北嶽二皇子東方赫,當天被親生父親判處死刑天降奇跡,他平空失蹤,直到現在,他的下落仍無人知曉。」

  說到這裡,她輕咬著下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本來我只是懷疑,不過,昨天我去你府裡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封信,那信裡表明,你就是北嶽國失蹤良久的二皇子一東方赫。」

  傅東離沉吟良久,隨即笑道:「就算我是東方赫,那又如何?」

  盡管心裡有數,聽到他親口承認,蘇墨柔還是有些意外,「你真的是東方赫?那麼當年你究竟是如何逃生的?真的是天降奇跡,電閃雷鳴,一陣邪風過後,你就消失不見了?」

  他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你相信會有那種事情發生嗎?」

  她認真點頭,「奇跡無處不在,否則,我怎麼可能附到南凌公主的身上?」

  「或許有些奇跡是真的,不過當年,差點被斬首示眾的我並沒有遇到奇跡。」

  「那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些迷惑世人的障眼法,其實當日我是被人所救,恰巧那日陰天下雨,圍觀的老百姓便將過程傳得越來越玄奇。」

  「是什麼人救了你?」

  傅東離搖頭,「我不知道,那人救下我之後,只對我說,我命不該絕,一旦死了,將改變很多人的命數,接著他便離開。為了活下去,我逃到南凌並遇到當今皇上。」

  「哲康帝?」

  「沒錯,是他將我帶入南凌的朝堂,賦予我今日的權勢,讓我擺脫流亡者的命運,擁有今日的一切的。」

  蘇墨柔皺緊眉頭,「既然哲康帝待你如此恩重如山,那你為何…」她欲言又止,最後橫下心責問:「為何要朕合北嶽,侵佔南凌?」

  似乎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傅東離不疾不徐道:「既然你在書上看過關於布爾曼族公主的記載,那麼就一定知道,她為何而慘死?」

  「書上說,那位公主是巫師的化身,嫁到北嶽之後,為北嶽百姓帶去無窮無盡的川的災難。」

  「任何一個國家都會有天災人禍,為何偏偏要將這罪,怪到我母后的頭上?」

  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有些傳說的確被人們誇大變得離奇荒誕。

  「我不知道今日上午,你見了皇上之後,他究竟和你說了什麼,不過我相信有件事,他一定沒有和你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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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手於後,傅東離的臉上,倨傲而冷漠,「當年我母后之所以遭逢厄運,慘死在她丈夫的手上,完全是你父皇,也就是哲康帝一手主導的。」

  「我…我不明白。」

  他冷冷一笑,「布爾曼族的公主,美名傳遍天下,世間男子想將她占為己有。除了北嶽皇帝之外,其他人也都覬覦她的美色。可惜,北嶽是中原霸主,北嶽皇帝想要的女人不可能得不到,那麼…」

  說到這裡,他望進蘇墨柔的眼底。

  「你認為得不到美人的那些人,會怎麼樣?」

  她搖了搖頭,「你別告訴我,我父皇因為嫉恨,散播布爾曼族公主是災星的謠言,導致她婚姻破裂,還因此遭逢自己丈夫的毒手」

  「墨柔,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可是…」她拚命搖著頭,怎麼也無法把哲康帝與因為愛情而失去理智的小人聯想在一起。

  「事實的真相往往讓人難以接受,當年他之所以會提攜我踏進南凌的朝堂,也是替自己在贖罪。」

  「哲康帝有恩於我的同時,我們之間也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或許在你眼裡,會認為我傅東離是個無惡不作的小人,不過我所做的一切,既無愧於天,也無愧於地。」

  「當年我答應過你父皇,在他有生之年,幫他壯大南凌,讓他做南凌歷史上,在位時間最久、功跡最多的皇帝。可一旦他死了,那麼南凌將被我收囊中之物,從此改朝換代。」

  「墨柔,恩我會報,仇我也必須報,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場,這不僅是我一個人與哲康帝之間的仇恨,我的背後還有整個北嶽,想要向南凌來討當的公道。」

  她沉默著,為自己親耳所聽到事實而震撼。

  她怎麼也沒想到,哲康帝竟然就是造成東離流離失所,並險些慘遭他父皇殺害的罪魁禍首。

  世間的是是非非,又有誰能真正的說清楚呢?

  記得她去乾清宮時,哲康帝臉上所流露的神情,複雜而糾結。

  以前,她不明白哲康帝為什麼放著自己的江山不管,甘心雙手將它送到東離的面前,任他予取予求。

  現在她懂了。

  原來有些債欠了,就一定要還。

  「東離,這南凌,你是否誓在必得?」

  他凝重的點頭,「我說過,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債,我的身上,背負著整個北嶽的仇恨。」

  「那麼太子呢?你又將置他於何地?你曾經說過會讓他坐上皇位的」

  「我本來是打算讓他坐個幾年傀儡皇帝,但是因為你的關係,我發現他可是一隻小老虎,我不想養虎為患,不想念在他做過我幾日徒弟的分上,我給他留一條活路。」

  蘇墨柔突然冷笑。 「既是這樣,你我之間,從今以後,勢不兩立。」

  聞言,傅東離終於撒下沉穩的面其,一把抓住她的雙肩,「為什麼?」

  「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立場,在堅持各自原則的時候,我們再見面時,就只能是仇人。」

  「白菲菲,別忘了你並不屬於這個時代,哲康帝不是你的父皇,蘇靳軒也不是你的弟弟,你何必為他們與我反目成仇。」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這個名字,提醒她真正的身分。

  「但軒弟是真的把我當成她的皇姊,我答應過他要讓他活得有尊嚴,我一定要做到我的承諾。」

  他惡狠狠的揪住她的下巴,湊近自己的俊臉,一字一句道:「我、不、准。」

  蘇墨柔被迫仰頭看著他,「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要讓南凌消失。」

  「我愛你,但我不會為了你,放棄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目標。」

  「既然這樣,我只能與西良大皇子朕姻,共同抵禦北嶽對南凌的侵犯。」

  聽到這裡,傅東離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你說什麼?與西良聯姻?」

  「是的,西良大皇於宇文哲,在不久之前,已經正式向我父皇提親,希望迎娶我做他的皇子妃。」

  他突然冷笑,「所以你就天真的以為,只要嫁給宇文哲,就能讓西良出兵,幫助南凌對抗我北嶽?」

  「是的。」

  「可笑,別說西良的軍隊沒有與北嶽對抗的實力,就算有,你覺得西良會為了你一個南凌公主,而來得罪我北嶽嗎?」

  「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白菲菲,你這是鐵了心要與我為敵了?」

  「如果你執意併吞南凌,那就是親手將我推給別的男人,成為他人的妻子。」

  傅東離聞言,陰狠一笑,「這就是你的決定?」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幾不可見的點頭,「如果你堅持初衷的話,那麼這的確是我的決定。」

  「好,很好,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別怪我心狠。」

  「既然這樣」蘇墨柔端起桌上的茶杯,「為我們最後一次以戀人的身分在這裡共處,乾杯。」

  看著她遞過來的茶杯,他瞇起眼,死死的瞪著她。

  然後,一把接過茶杯,仰頭將杯中的液體飲盡。

  匡噹一聲,他摔碎杯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著他傲然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表面堅強的蘇墨柔,終於卸下所有的偽裝,蹲在地上,痛哭失聲。

  ***
  
  沒過幾日,南凌七公主與西良大皇子要朕姻的消息,便傳到傅東離的耳裡。

  當下,他整個人都瘋狂了。

  毫無顧忌的將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書房砸了個稀巴爛,整個丞相府裡的下人都被他嚇得不敢近身。

  可是有人退避得才,有人卻退避不才。

  比如,倒媚的莫謙。

  「皇上已經連發了十六道聖諭,他希望大人盡快做出決定,只要大人這邊沒問題,皇上便馬上派軍……」

  莫謙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杯子就直朝他砸來。

  他險險的躲過,無奈的看向發怒中的主子歎道:「雖然有些話屬下知道不該說,可是大人,您身為北嶽二皇子,身負皇上賦予的使命,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而誤了大計。」

  之前二皇子已經因為七公主,而將多年的心腹洛梅驅逐出門。如今眼看哲康帝就要駕崩,二皇子又為了那個女人,而遲遲不肯下令出兵。

  身為北嶽皇帝培養多年的心腹,自從七年前被指派到二皇子身邊協助他開始,這還是第一次他從二皇子臉上看到猶豫與糾結。

  曾經那麼果斷明快的一個人,到頭來卻為了個女人變得如此優柔寡斷,這不是他所認識的二皇子。

  在他看來,就算當年哲康帝對二皇子有知遇之恩,那也是因為他心生愧疚,想要彌補自己犯下的罪過。

  這麼多年來,二皇子為南凌彈精竭慮,付出很多。

  二皇子能有今日的地位,是他一點一點,用自己的本事換來的。

  之所以留哲康帝老命到現在,也是二皇子念及舊情。

  二皇於肯等到哲康帝壽終正寢才發兵侵佔南凌,已經是仁至義盡。

  南凌,遲早要被北嶽規劃為版圖之內,這是毋庸置疑的結果。

  他不懂,為何七公主卻如此頑固,為了保住南凌,不惜與二皇子作對。

  砸東西砸得正上癮的傅東離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沒再刁難莫謙,他坐到椅子裡,看著滿室狼藉,一聲不吭。

  莫謙小步向前走了幾步,「皇上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趁哲康帝彌留時發兵,一舉將南凌併吞,如今正是最佳時機…」

  閉上雙眼,傅東離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

  他還想再勸,主子已經恢復往日的冷酷,狠狠瞪他一眼,他不敢再吭聲,猶豫一陣,輕聲離去。

  傅東離一閉上眼睛,蘇墨柔的面孔便闖進他的腦海。

  她就是他的魔,揮之不去,日夜佔據著他的思緒,騷動著他的心。

  他氣惱的將桌上的東西揮落到地上,乒乒乓乓的聲音,並沒有讓他恢復理智。

  走出書房,不理守在門外莫謙焦急的詢問,他躍上了房頂,幾步便消失在夜色中。

  飛簷走壁,憑藉著絕妙的輕功,他輕鬆躍上皇宮的城牆。

  循著熟悉的路,片刻工夫,便來到明月宮。

  他靜靜站在房頂,透過窗口,看著房裡坐在桌邊的女人。

  幾日不見,她憔悴很多。

  燭光映照,將她原就白宮的臉龐襯得更加蒼白。

  她手裡把弄著兩隻碧綠色的玉杯,那玉杯樣式雖然簡單,卻做得非常精巧。

  傅東離認出,那對玉杯,就是上次她猜出他出的謎題,得到的戰利品。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閃過。

  為了替太子爭取上朝聽政的機會,她不顧一切的跳進寒潭中時,他的心曾經一度停止跳動。她那脆弱可憐的模樣,直到今天他都忘不才。

  當親眼看見洛梅故意燙傷她手臂時,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痛,更恨不得將傷害她的人都趕下地獄。

  她被綁架失蹤,他的世界彷彿也在瞬間崩塌。

  但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他所深愛的女人,為了所謂的立場和原則,寧願傷了他的心,也要嫁給別人為妻。

  她明明那麼愛他,為什麼可以狠心做出這樣的決定?

  聯姻?

  想到那個詞,他不由得冷笑。

  深深望了那抹纖細的身影一眼,他頭也不回的飛身離去。

  ***

  而此刻,在他離開之後,蘇墨柔終於有勇氣轉過頭,無比留戀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右手輕輕撫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這裡面,孕育著那人的骨肉…

  傅東離,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來打個賭吧。

  是年,十一月三十日,七公主蘇墨柔與西良大皇子宇文哲正式結親。

  南凌百姓都知道,哲康帝目前正處於彌留之際,駕崩不過就是眼前的事。

  七公主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嫁人,按她的話來說,就是要利用這個喜事,來為哲康帝沖喜。

  不管外界評斷她的這個決定,在十一月三十日這天,她風風光光的,被西良國派來的使臣,接進八人抬的大轎裡。

  接下來,等待著這位公主的命運是什麼,就不在眾人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當她在寧兒的攙扶下坐進轎子的那一剎那,雙眼仍舊在人群中,期盼的梭巡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以為奇跡會出現。

  可她終究失望了。

  喜婆掀開轎簾,蘇墨柔坐進轎子的時候,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了下來。

  原來,在這場賭局中,她竟輸得這麼慘!

  她手撫著小腹,臉上綻出自嘲的淺笑。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愛情對於男人來說,從來就不是生命的全部。

  無論是古是今,它都是女人的奢侈品,男人的附屬品。

  她太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以為用朕姻來成脅傅東離,就可以逼他回心轉意,成全她所有的願望…

  她錯了!

  轎子被抬起的瞬間,她硬生生嚥下所有的苦楚。既然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又有什麼資格來責怪別人。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或許,她該想想,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皇子妃,如何向宇文哲交代,她肚子裡已經懷上別的男人孩子的事實,如何讓他為了她,發兵抵抗北嶽對南凌的進攻。

  看來她要面臨的難題好多啊…

  如果孩子死了,她也不會獨活吧。

  她的孩子,身體裡流著她最愛的那個男人的血,孩子沒了,也就意謂著她和東離之間的情緣,徹底斷了。

  塵歸塵,土歸土,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不知走了多遠,轎子停下。

  蘇墨柔無動於衷的坐在轎子裡,頭上頂著紅蓋頭,看不到路的盡頭,只能任人宰割的,等待即將到來的命運。

  腳步聲由遠而近,轎簾被人掀開。

  眼前,出現一雙雲紋黑靴,大紅的袍擺直晃蕩。

  這個人是宇文哲嗎?

  如果她沒記錯,轎子好像只走了不到半個時辰。

  按照安排,她要被送到碼頭,西良有宮船來接人,到了西良,兩人才能正式拜親。

  可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尋思間,只覺眼前一亮,紅蓋頭被一把掀去。

  本能的抬頭,直直望向那人的眼裡。

  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叫道:「傅東離?」

  眼前的男人高大而俊美,身著一襲大紅袍,頭戴新郎帽,眼底還閃著戲謔的笑意。

  他漫慢遞出手臂,伸到她面前。

  「既然公主想找一座強大的靠山來聯姻,那麼,我便以北嶽二皇子的身分,迎娶公主為妻。」

  看著他遞過來的那隻手,蘇墨柔久久不能言語。

  「怎麼?莫非公主不想嫁給我?」

  好半晌,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轎子裡的她,最後歎了一口氣,「你贏了,我輸了!不知道這個答案,你滿不滿意?」

  聞言,蘇墨柔心底一酸,想也不想的,起身,撲進他的懷裡。

  「東離,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我的」

  他緊緊將她圈抱在懷裡,咬牙切齒道:「我一生瀟灑諮意、風流狂妄,沒想到最後竟敗在你這個女人的手裡。白菲菲,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報應,那麼無疑的,你就是上天指派給我的剋星,誰教我無可自拔的,愛慘了你。」

  她喜極而泣,與他緊緊相擁。

  「有失必有得,東離,你送了份這麼大的禮物給我,我自然也會回贈厚禮。」

  她抓起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宣佈道:「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到今天,正好是一個半月。」

  傅東離大驚,雙手扳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開一些,無比認真的看著她,又看著她的小腹,再次看著她,表情豐富。

  他不敢相信的指著她的肚皮,「你是說,你懷了我的骨肉?」

  蘇墨柔抽噎兩聲,抹了把眼淚,「是的。」

  他由喜轉怒,咬牙切齒道:「那麼,如果我今日不來搶親,你是不是要帶著我的兒子,嫁給宇文哲那個混蛋?」

  她搖了搖頭,「不,因為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嫁給別的男人的。」

  「萬一出了意外呢?」

  「不會有意外的。」

  傅東離氣到不行,一把將她拉進懷裡,重重咬了她一口。 「你這該死的女人,看在你懷孕的分上,這筆帳咱們先記著,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來算總帳。」

  她甜蜜的笑道:「到了那時,還請夫君手下留情哦。」

  他恨得直瞪眼,嘴裡大罵,「我會留情才有鬼」

  無奈他罵得再凶,懷裡的小女人根本不怕。

  看來在未來的日子裡,他該在她面前大振夫綱,讓她知道,她今日所犯下的錯誤,究竟有多麼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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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8 18:22:3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兩個月後,哲康帝駕崩,舉國哀悼之際,太子蘇靳軒正式登基,帝號慧仁,並迎來南凌歷史上,最輝煌的盛世。

  很多年後,人們在史書上看到關於慧仁帝的記載時,曾看到這樣一句話一

  朕能有今日之成就,要感謝兩個人,一為朕的皇姊,二是朕的大傅。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今日的南凌,沒有眼下這盛世大業。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眼下,已經嫁作人婦的蘇墨柔挺著四個月大的肚子,和傅東離坐在趕住北嶽的馬車裡,開始他們的蜜月之旅。

  其實蘇墨柔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因為蘇靳軒才剛登基沒多久,很多事還要傅東離從旁協助。

  可是他卻理直氣壯的說:「我都已經將皇位讓給他坐了,難道還要讓我幫完老的,再去幫那個小的?再說了,就像教小孩學走路一樣,不放手,他永學不會,現在正是鍛煉他的時候,如果連一些小事都應付不了,他也沒資格再坐在那個位置上。」

  蘇墨柔十分無語,她那個可憐的皇弟自從認了這個太傅之後,隔三差五就會挨上一頓罵。

  可憐的軒弟,明明已經貴為九五之尊了,卻還要忍受太傅的責罰,被訓得面紅耳赤。

  不過他說的對,既然已經當了皇上,很多事就要學著自己做主。

  做人不能太貪心,東離為了她,放棄了南凌,甘願陪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輔佐軒弟。

  說起來,最倒媚的就是西良大皇子宇文哲。

  本以為能迎娶南凌七公主為妻,結果傅東離這程咬金半路殺出來,劫了新娘,讓西良顏面盡失。

  因為這件事,西良差點出兵攻打南凌,結果傅東離涼涼的抬出北嶽二皇子的身分,西良知道之後,終是敢怒不敢言,放棄了發兵的念頭。

  北上的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一路前行。

  馬車裡,傅東離摟著心愛的女人抱怨道:「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算是將我皇兄得罪了,這次放棄攻打南凌,我皇兄在信裡將我臭罵一頓,還警告我,最好有個強大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否則…」他伸手抹了自己的脖子一把,「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蘇墨柔緊張的問:「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自投羅網?」

  「傻瓜。」他捏捏她的臉,又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 「你肚子裡的這個小的,就是最強大的理由。到時候我就和皇兄說,如果我不放棄攻打南凌,我的孩子就要管別人叫爹了。這可是我們北嶽皇室的血脈,如果真被別人拐走了,他如何向祖宗交代嗎?」

  聽了這番話,她笑戳了他胸膛一記。 「你真是個無賴。」

  「比起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個無賴又算什麼?」

  她沒再和他抬槓,乖乖巧巧的偎在他懷裡,柔聲道:「東離,謝謝你。」

  頭頂上飄下來他含笑的嗓音,「謝我什麼?」

  「很多很多,數三天也數不完。」

  「那你要怎麼謝我?」

  「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好!」傅東離認真的對她道:「我就要你,這輩子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不准背叛、不准花心、不准勾三搭四,還要乖乖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目前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嘴唇湊到她耳邊,「在我死之前,都不准離開我。」

  「這好像應該是我的台詞吧?」

  傅東離蠻橫的挑眉,「怎麼?你做不到?」

  蘇墨柔笑著親了他一下,「不,我很願意服從夫君的每一個命令,而且樂在其中。」

  馬車承載著一對璧人的幸福,繼續前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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