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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羅霈芯恭敬的遞上一封信,安柏崴愕然的接過,白色的信封上寫了三個大字--辭職信。
「羅……大秘書?」安柏崴不可置信的瞪著那只信封,她果然什麼都要白紙黑字寫清楚。
「感謝總經理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打算下個月底離職,請您趕緊用這段時間找新秘書吧!」
她簡單的?首,就算交代完畢。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安柏崴並不打算把信拆開來看,直接用問的,「薪水太低?還是我對你不夠好?或者我有哪裏做錯了?」
「不,DL珠寶給我的待遇非常好,總經理也是個能幹的上司,對下屬非常的體恤。」她的口吻非常官方,「是私人理由。」
安柏崴搖了搖頭,注意到門外一堆想要一窺究竟的人,於是他掛上微笑,請羅霈芯稍等一下,親自將門給關上,並且交代誰也不准靠近。
確定不會再有人打擾後,安柏崴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彷彿在思考什麼。
「別再硬撐了,是跟灝烽有關,對吧?」他無奈的看著擺滿一桌的報紙,最近他這個好友挺紅的,頻頻上報,只可惜報導內容都是他跟青青的八卦。
羅霈芯背對著他,依然直挺挺的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一動也不動。
「雙方家長好像都出面駁斥解除婚約是無稽之談,灝烽跟青青還是會結婚,而且近期就會舉行。」安柏崴隨手抽起一張報紙。
這次戴伯母做得很絕,看得出來打算快刀斬亂麻,「你成了犧牲品,一個配合搏版面的可憐小秘書。」
羅霈芯還是沒說話,但是雙手絞得死緊。
「灝烽打電話給我,說你連句話都沒交代,就自顧自辭掉在蔓蒂服飾的工作。」
「我有留通知信。」她的聲音緊繃,連肩頭也是。「我一開始就只是幫忙而已。」
「嗯,然後呢?已經兩個星期了,你們沒有面對面好好談過嗎?」
「不需要!」她終於忍無可忍轉身低吼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也請你不用這麼麻煩替我們製造機會,我馬上就要出國了!」
「出國?」他嚇了一跳。
「如果你把這封辭職信看完你就會知道。」她抓起被他留在桌上的信,「這幾年我也存了不少錢,出國唸書不成問題,我想要進修個幾年再回來。」
「為什麼這麼突然……」他蹙起眉,關心道:「霈芯,灝烽說你又跟他分手了,是因為戴夫人的關係嗎?」
羅霈芯瞪了他一眼,別開頭,她不想說謊,所以選擇不回答。
那天晚上戴王欣愉都跪下來求她了,她還能怎麼辦?
前陣子因為金融風暴的影響,許多資產家都破產,美國經濟瀕臨瓦解,那些高薪CEO一個個被拆穿是肥貓,把獎金都吐出來了,誰還有閑錢去買精品服飾?
名媛貴婦也一樣,老公的工作都沒了,錢只能花在刀口上,以前三不五時治裝開趴跑趴,現在能省則省。
不過在一片低迷當中,仍殺出一匹黑馬。幾年前就轉戰青少年服飾的Fly,卻因此開啟商機,因為它們的品質中上,但價錢卻便宜很多,業績反而是成長不少。Elegant一再投資失利,眼看就要周轉不靈了,如果沒有施家的幫助,這個創立兩百年來的企業,就會毀在戴灝烽手裏!
換句話說,應該是毀在她手裏。她早就明白顛灝烽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不能因為個人的愛情,犧牲這麼多人,Elegant的所有員工,還有品牌的商譽,最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能讓Elegant在他手中結束。
她比誰都清楚,他是個非常有能力和遠見的人,假以時日,他必定能再創事業巔峰,只是現階段他需要更多錢、更多的時間,然而這些都是她給不起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因為自己的執著而拖累大家。
就算施青青愛的是另一個男人,但她也擺脫不了家族責任,最沒有包袱壓力的就只有她。
戴王欣愉只簡短說明Elegant實際的經濟狀況,聰明的她就明白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戴氏企業危急存亡之際,她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她必須再次選擇離開,而且這次她會逃到遙遠的國度,保證兩個人不會再見。心受傷了會再癒合,痛苦一定也會被時間衝淡,九年前她走過來了,現在一樣也可以。
只是……愛情的深度已經不同了。現在的她在離開戴灝烽後,可能再也沒辦法愛上另一個男人了。
「柏崴,灝烽的婚戒樣品送來了!」門外傳來喜悅的叫喊,一個長相秀氣的女人小跑步進到辦公室,手上還拿著一隻戒盒。
灝烽的婚戒?羅霈芯真的希望是她聽錯了。
一古腦衝進來的祝柔昀立刻感受到氣氛非常緊繃,馬上收起笑容,尷尬的來回看向自己的未婚夫,以及站在一旁的羅霈芯。
羅霈芯深吸了一口氣,不願在別人面前掉下眼淚,緩步走向祝柔昀。
「什麼婚戒?」她語帶哽咽的問道。
祝柔昀瞥了安柏崴一眼,待他點頭同意,她才敢把盒子遞給羅霈芯,解釋道:「這個戒指是灝烽訂的,他希望我特別為你設計一枚婚戒……」
羅霈芯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盡避只是打樣,戒上多顆玻璃鑽石看起來還是那麼閃耀。
那是一枚菱形鑽戒,正中間的菱形鑽石重達五克拉,佐以碎鑽,非常的搶眼,果然很適合她這位有稜有角的女人,身上帶著刺,卻永遠如此耀眼。
「灝烽打算下個月六號跟你求婚。」安柏崴柔和的嗓音傳來,「你知道為什麼特地選那一天嗎?」
下個月六號……六月六號嗎?她扯出一抹苦笑,她怎麼可能忘記!那天是她的生日,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第一次上床的日子。
就是那一天,決定了九年來的狂熱與甜蜜,分手與痛苦。
沒多久,羅霈芯就把盒子蓋上,她怕如果看太久,她的眼淚會比這些鑽石還多。
「就算這樣,你還是要離開嗎?」他憂心忡忡的上前詢問,他發現自己竟意外地瞭解她。
「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很多事情,Elegant也有很多問題等著要處理,要解決這些麻煩,灝烽最不需要的就是我。」羅霈芯回眸時,竟能嫣然一笑,「不需要的人就不該存在。」
她轉過身,堅定的踏出每一個步伐。她希望灝烽和施青青能夠幸福,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也能幸福。
她的幸福,只有在跟戴灝烽在一起的時候,她知道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灝烽的求婚,她一定會喜極而泣的說Yes.
羅霈芯拖著行李走出口DL珠寶,她不想成為大家麻煩,更不愛拖泥帶水,四個小時後的飛機,她將直接飛往法國。
抵達機場,羅霈芯麻木的拖運行李,像個機器人一樣拿著護照與機票排隊準備出關。
九年前她曾在這裏用極度悲傷的心情,目送戴灝烽離去,那時的她悲痛欲絕,差點以為人會因為傷心過度而死亡。九年後她站在戴灝烽當年站的位置,她不打算等任何人,也不再有任何期望。
這次要離開的人是她,下一次再回到台灣,會是多久以後呢?
再一個九年好了,到時她再回到台灣,都已經是個四十歲的歐巴桑了,要是再遇見灝烽,她相信兩個人也不會擦出什麼火花了吧!
她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緩緩走向候機室。
後悔嗎?她喃喃問著自己,再一次跟灝烽提分手,不留情的離開台灣,徹底捨棄和他的感情,她後悔嗎?
開玩笑,她羅霈芯做任何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怎麼可能……
一顆顆晶瑩的淚水落在護照與機票上,她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容。她其實好後悔!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分手,她好想回到他身邊,給他一個最火熱的吻,然後告訴他,她這輩子只要他一個!
「小姐,你沒事吧?」海關人員望著淚流不止的她,關心的詢問。
「沒事。」她吸了吸鼻子,「只是忘了帶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啊,真遺憾。」海關人員把護照還給她,安慰著。
她把心留在戴灝烽那兒了。既然拿不回來,總有一天,也會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六月六號,南法已經熱得有點不尋常了。
近年來因為氣候異常,許多原本涼爽的地方,是一年比一年熱,當地人都熱到開電扇了,但對從寶島過去的羅霈芯來說,這種溫度倒是剛剛好。她身穿著一件紗質連身平口長裙,持著小皮包,往鎮上的酒吧走去。
就算身在遙遠的國度,還是可以默默祝福自己心愛的男人。
「Bonnenuit!」一進酒吧,老闆便親切的打招呼。
東方臉孔的羅霈芯在這兒頗受注目,她來過這間酒吧幾次,跟老闆慢慢熟識起來,因為湯姆只會一點英文,而她又只會基本的法文,所以她得隨身帶著翻譯機,以備不時之需。
前來搭訕的人當然也不少,她這個異國女子,就像一股清新的風,突然吹進小小的鎮上。
「GinTonnic.」她照舊點了一樣的酒,環顧四周,歌手吉娜立刻走了過來。
她跟吉娜算是一見如故,她的嗓音有種滄桑的美,更是酒吧的鎮店之寶,從她口中哼出的情歌,她一聽就會忍不住流下眼淚。
吉娜的歌聲好美又深刻,彷彿訴說著悔恨與真摯的情感。就像她的心情,無盡的懊悔以及未曾歇止的愛。
「又來喝酒了?」吉娜才一坐上椅子,湯姆就給她一杯伏特加,「還是來聽我唱歌?」
「都是。」她很難得笑逐顏開,「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想點歌。」
「哦!」吉娜調笑的用手肘頂了她一下,「說說有多特別,我才能挑一首最適合的歌。」
「今天是我生日。」羅霈芯笑得很甜,「也是我和他初遇的日子。」
「哇!」吉娜瞪大了眼,難掩好奇,「好像很有趣。」
「有趣啊……我跟他是一夜情喔!」她托著腮、遙想過去的模樣很可人,「可是上天讓我們再次相遇,他是個很霸氣的人,總喜歡動不動就吻人……」
吉娜跟湯姆豎起耳朵聽,不只他們兩個,店裏只要聽得懂英文的,都在偷聽這位東方姑娘發生過什麼事?又為什麼會到普羅旺斯?
「更好笑的是,他是第一個說我可愛的男人!」不知不覺羅霈芯已經喝了好幾杯,「每個人都說我太強勢、不懂得尊重男人,超級不討喜,除了他。」
「那表示他真的很愛你耶!」吉娜一臉羨慕,「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會分開?」
一聽到吉娜這麼問,羅霈芯突然閉嘴不再說話,雙眼直盯著吧檯發楞。
對呀!連吉娜都覺得他這麼好,為什麼她會選擇放棄?
吉娜跟湯姆對看一眼,面對突如其來的沈默,兩個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枯坐在一旁,擔心的望著羅霈芯,只見她豆大的淚珠一串串落下。
「我跟他分手了……因為我會妨礙他。」她忽然轉頭望著吉娜,眼淚還是停不住,「我不但不能幫他,還會讓他們家的家業毀在他手上,能給他幫助的是別的女人,不是我……」
「天哪,你是……」吉娜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你不是因為不愛他才離開的?」
羅霈芯拚命的搖頭,淚水跟著飛舞。她愛他!她不可能再愛別人了!在她心中,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比得上他。
「我不懂!」吉娜疑惑的問道:「既然這麼相愛,為什麼要分開?」
羅霈芯悲傷的看著吉娜,外國人熱情而直接,他們談感情時通常不會考慮太多,更無法理解她的做法。
「他的公司就要破產了,不娶有利益交換的女孩,很有可能會倒閉。」她試圖用最精簡的方式解釋。
「而你不是那個女孩……」湯姆接了話。羅霈芯點了點頭,又灌下一杯酒。吉娜悲傷的望著她,
她很難想像會有這種情況,她立刻背起吉他,撥弦兩聲,很有義氣的在表演時間外,為羅霈芯吟唱--
Whenyouaregone.
Ialwaysneededtimeonmyown
IneverthoughtI"dneedyoutherewhenIcry
AndthedaysfeellikeyearswhenI"malone
Andthebedwhereyoulieismadeuponyourside……
這首歌的歌詞和她的心情如出一轍,再配上吉娜的渾厚獨特的嗓音,根本就是無敵催淚彈!
十年了,十年前的那一晚,她在酒吧喝悶酒,鬱鬱寡歡,十年後的今夜,她依然在酒吧喝悶酒,傷心欲絕。
她的肉體跟靈魂分成兩半,再也無法合而為一了。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偶像劇才會有的事,讓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結婚,而她選擇逃到國外,假裝什都事都不知道。
酒館裏的人陶醉在吉娜歌聲中,羅霈芯只能淒楚的笑,她到這裏的二十幾天來,都住在民宿,完全不敢看新聞,也不敢看報紙,就怕得知任何有關Elegant和灝烽的消息。
她怎麼突然不勇敢了?羅霈芯看著自己的左手,如果當初她沒有選擇逃避,今天灝烽就會為她戴上那枚戒指了。
她好想嫁給他!為什麼她這麼沒用,只會當一隻縮頭烏龜,眼睜睜把他拱手讓人,為什麼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這樣就可以幫忙他了……
看她因為心情不好,喝酒也愈來愈沒有節制,湯姆趕緊送上溫水,順便拿了一盤馬鈴薯色拉給她吃。
她不能一直喝下去,東方美人今晚喝得已經夠多了。
九點多,天終於漸漸黑了,客人也愈來愈多,首先登台的是傑克森,為大家唱歌說笑,台下小圓桌旁的客人們,被他逗得開懷大笑,這裏的人好像沒什麼煩惱。
無味的吃了幾口色拉,羅霈芯又繼續喝酒,因為傑克森正好說了一個關於愛情的笑話,內容是在嘲笑一個愚蠢的女人,而她,也一樣愚蠢。
傑克森表演完畢,主持人跳上台,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情歌女王吉娜。
吉娜和她的愛人組成兩人小樂團,她負責彈吉他,她的愛人則是鋼琴手,兩個人的默契超好,和聲相當優美,令全場臂眾如癡如醉。
羅霈芯好生羨慕的看著他們,又想到跟灝烽一起工作的情景,兩個人應該也是這麼有默契吧……
她又再點了一杯GinTonic後,湯姆這時開始覺得為難了,但還是又幫她調了一杯。
「酒不是這樣喝的。」突然一句標準的中文自她耳畔傳來。
「你管我!」羅霈芯沒有多想,啜了一口酒,便懶洋洋的趴在吧檯上。
「失戀了?」對方輕柔地問著,趁機把她的酒杯移開,順便示意湯姆把酒換成水。
「關你什麼事?」羅霈芯用力撐起身子,想把酒搶回來,結果發現怎麼裏面裝的突然變成水了,
「湯姆,再一杯……」她講的是不清楚的中文,老闆有聽沒有懂。
「你這個女人……竟然在我不在的時候喝成這樣!」戴灝烽索性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點了一杯馬丁尼,「我認識的羅霈芯竟然只會逃避!」
「嗯……」女主角已經喝茫了,壓根把對方的話當作吉娜歌聲的合音。
「我被你甩了兩次,還能追到這裏來,像我這種男人你如果敢再甩我第三次,我就把你軟禁起來,讓你哪裏也去不了!」戴灝烽拉過她的左手,把璀璨的婚戒套上去,「我現在講什麼你也聽不進去,先戴著吧!」
「什麼東西啊!」羅霈芯煩躁的揮揮手,想把他給推開,到底是哪個沒禮貌的人,莫名其妙把戒指套在她手上!
她已經不太清醒,只能透過迷濛的眼睛,看見左手無名指上模模糊糊的菱形大鑽戒。哇!超大的戒指,跟那天在總經理辦公室裏看到的好像……
咦?她試圖瞇起醉眼,盡可能再看清楚一點,好像真的是那一枚耶!
她決定先灌幾口湯姆給她的水,然後用手揉揉眼,再撐著暈眩的腦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把左手伸向吧檯的燈光下。
靠!那枚戒指還在,不是幻覺。
那麼,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她偷偷的轉頭瞄一眼,只要看一秒鐘就好……只要……
「你怎麼在這裏?」原本吞進肚裏的酒精都揮發了!
「還認得我,看來還沒喝掛嘛!」戴灝烽勾起一抹邪笑,順手把她的色拉拿來來吃。
「你在這裏幹什麼?」她焦急的捏捏他的手臂,有溫度而且好真實!原來這不是夢?「這裏是法國耶!」
「有人躲到這裏來,我當然也得追過來。」他直接把她拉近自己,「羅霈芯,你第二次跟我說分手了!」
她眨了眨眼,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出現在她眼前。「好像是……」她口齒不清的答道。
「什麼叫好像是?你不能動不動就跟我分手,感情又不是兒戲!」他口吻微慍,「就像你當年親口對學長說的,分手就是分手,做每個決定都要想清楚,不能為了傷害人而隨口說說。」
「我就是不想害你……我想得比誰都清楚!」她飛快地辯駁,還帶點不悅,「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傷害到的是我自己,我比誰都痛、比誰都難過好嗎!」
「我已經被傷害到了。」他泠冷地回她一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會找來這裏。」她頭好暈,沒辦法思考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你必須跟施青青在一起,這樣才能救整個企業……」戴灝烽挑了挑眉,母親果然跟她說過這件事了,卻還硬拗是霈芯不夠愛他,才會選擇離開。
「你認為我是那種非得靠別人幫忙,才能解決經濟困境的男人嗎?」戴灝烽用力扣住她的臉,不讓她迴避他的視線,「羅霈芯,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她望著他,強烈的思念突然翻湧而上,她好想緊緊擁抱他。「你……」
他氣不過還想繼續表示自己的不滿,哪曉得羅霈芯忽然撲到他身上。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她緊緊的圈住他的頸子,「我在飛機上哭個不停,我根本不想離開你……」
戴灝烽聽到她在哭,當下心疼不己,他怎麼能夠容忍自己,讓心愛的女人哭成這樣,他立刻緊緊回擁她,不再怪她了。
湯姆在吧檯裏把這一段看得一清二楚,就連在台上演唱的士口娜,也注意到這一幕了。
「沒事了,我在這裏。」他趕緊低聲安慰她,「我不會再離開你的。」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你有你的責任,跟我不一樣」
「我是有責任沒錯,但我是個能力卓越的好男人。」他輕柔的撫著她的長髮,「以後有什麼事請跟我商量,不要再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諒解,所以要我當面告訴你,我反而說不出口。」她滿腹委屈,哽咽的說。撐著他的胸膛直起身子,羅霈芯的眼睛早已哭到紅腫,但淚水還是止不住。
「你這樣我更累,還要飛到法國抓人。」他歎了口氣,鄭重的對著她宣示,「羅霈芯,我今生今世只會娶你,別想再自作聰明,把我推給別的女人了。」
她忍不住皺著眉,擔心道:「可是……」
「錢的問題我會處理,而且你也能幫我,憑你的聰明,你一定也能想到辦法的,對吧?」戴灝烽的語氣變得有點激動,他無法忍受逃避,又因為家世背景而妄自菲薄的羅霈芯。
她也聽出他的不悅,也知道自己不如以前勇敢與犀利。
「我可能太愛你了。」她小小聲的說著,因此才會凡事都以他為第一考慮。
「我知道。」他捧著她的小臉蛋,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但是我也非常非常愛你,愛到不能承受你的擅自離去。」
「對不起……」她一說完,好不容易快幹的淚水,又再度滾了出來。
「後悔了沒?」他發現自己佔上風,便開始逗弄她。
唔……羅霈芯眉頭皺成一條線,不甘願的點了點頭。
「沒聽見。」戴灝烽故意把手擱在耳朵邊。
「後悔了。」她一邊啜泣,一邊任性的喊著,「後悔死了!」
吉娜的歌聲由遠而近傳來,台上的鋼琴手與她唱和,不知何時已經改變曲調,唱著「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me」,這讓原本沈浸在自己天地裏的小倆口驚醒過來,害羞的迎接眾人的掌聲與祝福。
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
Thedayswouldallempty
Thenightswoulsseemsolong……
一曲唱畢,最後由戴灝烽付帳,背著連路都無法好好走的羅霈芯,在星夜下漫步的離開酒館。
「餵……」安穩趴在寬闊背上的她泛著微笑,「你有跟你媽說你要來這裏嗎?」
「沒有,如果被她知道,鐵定沒完沒了。」他重重歎了一口氣,「青青也受不了了,她已經表明了非男友不嫁,所以我不管我媽怎麼想,我是娶定你了。」
嘻……羅霈芯暗自竊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他卻準確感受到來自背上的震動。「你在偷笑什麼?」
他故意提高音量,「你可是跟我分手了呢!羅霈芯。」
「餵!」她戳了他後腦勻一記,「你幹嘛擺譜啊……我、我都說後悔啦!」
「不行,分手就是分手,我不談複合這件事。」戴灝烽故意學她的口氣。
羅霈芯一驚,手腳並用就是一陣亂踢亂打,大喊著她要下來自己走。
「分就分!我不會求你的!」她用力搥打他的背,哭得很大聲。
「別亂動!你很重耶!」他喬了一下姿勢,再次把她背好,「我說不複合,又不是不結婚!」
「什麼跟……」她還來不及罵出口的話梗在喉間。
「星月為證,嫁給我吧!」戴灝烽仰望滿天星鬥,深情的問道:「羅霈芯,請你當我的妻子好嗎?」
羅霈芯沒說話,只是緊緊摟著他,然後在他背上點了點頭。
「嗯。」良久,才傳來嬌羞的一聲回應。
戴灝烽好想立刻把她放下來,好好看看整張臉現在一定超紅的佳人。
真好!結婚的好處還真不少,最大的優點就是,羅霈芯這輩子休想再隨便留張紙條就說分手。
哼!以後要是分手還得簽離婚協議書咧,還要有證人,哪這麼容易?
「你確定要娶我,就不要後悔喔!」她忽然喃喃自語起來,「我又凶悍、又精明,不懂得給男人留面子……」
「我說過你很可愛。」而且反正他的能力在她之上,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跟你媽可能會處不來……跟你爸也是。」他母親把她視為勾引兒子的爛老師。
「這我不擔心。」戴灝烽聳了聳肩,反正有辦法磨合的,我想你應該也沒在怕的吧!」
「哼!我才不怕咧!」她立刻冷哼一聲,「只要他們不要太過分,我也不會招惹他們!」
「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你覺得一回台灣我們就去登記,如何?」他知道爸媽那關不好過,還是決定先斬後奏。
「為什麼我每次都得搞這種飛機?」當年要帶她去美國時也一樣,現在要結婚了,也要這樣,「只要和我有關的事,都得趕鴨子上架才能成功嗎?」哇!她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說得一點也沒錯。
「沒辦法,世界上覺得你可愛的人可能不多。」這才是關鍵所在吧!
「沒關係,只要有一個人覺得那就夠了。」她的笑容好甜好甜。
戴灝烽也開心的笑了出來,幸好他找到她了,沒讓幸福溜走。
如果羅霈芯是個說一不二的女人,那他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不管她跑得多遠、消失多久,他都一定會找到她。
「我住在市區東邊的飯店,你咧?」
「前面的民宿。」
「今晚要到你那兒,還是去我那兒?」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一楞,這個問題好熟悉。
羅霈芯不好意思的笑開,歪頭在他臉頰印上一個香吻。
「我不是警告過你,以後沒我陪同,不可以去酒吧嗎?」戴灝烽假裝不悅。
「什麼跟什麼?」她噘起了嘴。
「每次你去酒吧喝到爛醉,都是跟陌生男人一起離開……」他搖了搖頭,邊說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她住的民宿前進,「搞什麼你家我家,每一次都帶人回家滾床鋪,搞一夜情!」
「什麼一夜情,都已經多夜情了啦!而且每次都是你耶!」羅霈芯開心的和他伴嘴,掩飾不住滿臉幸福。
「你這麼有本事,就不要跟我回去滾床鋪啊!」
「嘖!」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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