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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喬寧]限量版壞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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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7 00:10:29 |倒序瀏覽
限量版壞男人 作者︰喬寧

都是那個蠢到爆炸的同學會惹的禍!
為了在同學會一雪自己「悲摧剩女」的恥辱
再加上昔日死對頭風光嫁入豪門的刺激
她一時失心瘋,放話說同學會時會帶絕世極品出現!
哎,都說了她是身邊沒男人也沒銀子的苦逼「剩女」
身邊頂多只有瑕疵品,哪有會有什麼絕世極品?
她只好拜起「孤狗大神」,找了提供伴遊的公司──
天哪,這位伴游先生根本就是絕版的藝術品!
長得俊不用說,身材又讓人流口水,是女人都想擁有
雖然他態度傲慢又自負,嘴巴也壞得要死
但她只需要和他相處五天四夜,不用太介意──
這位伴游先生非常盡責,唬得同學還真以為他們是情侶
問題是,連她自己都被迷惑了
因為他眼中的情感是那樣真實,一點也不虛假……
像這樣性感又危險的男人,單純的她是頭一遭遇見
縱然知道他是拿錢「辦事」的伴游先生
她仍無法抗拒他的有心誘惑,只能不斷沉淪、耽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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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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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7 00:11:08
第一章

    臨出門之前,為了壯膽定神,艾恬喝了點酒。不是很烈的那種,但她酒量極差,光是淡淡的酒精就夠她渾身輕飄飄。

    因此,當她帶著壯士斷腕般的恢弘氣勢,來到知名的「東風醉」中式餐館,頭還有點暈,晚風吹過略燙的兩頰,稍稍沖淡了心中的恐懼。

    這一戰,只準贏,絕對不能輸!脯恬垂放在身子兩側的雙拳握緊,目光燃起兩簇艷火。

    推開紅木雕花大門,以中國古典之美為主題的餐館裝潢得古色古香,一進門艾恬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

    已經踏入戰場,她要沉著冷靜。

    「小姐,請問是一個人用餐嗎?」女服務生笑容可掬的上前詢問。

    「不,我約了人。」揮揮手,艾恬鎖定目標,朝著靠窗第一個座位走去。

    一個男人背對著坐在那個座位上,隨著腳步越來越靠近那個男人,她的小心肝也顫得更厲害。

    放手去做就對了,都這把年紀了,面子是啥小?自尊算啥小?她既然都踏出這一步了,就啥小都不在意。

    做足了幾個深呼吸,艾恬揚高下巴,加快腳步走到男人對面的座位,拉開椅子便一**坐下。

    別緊張,「驗貨」的時間到了。

    她憋著氣,慢慢將視線往上抬,這一看,整個人都呆了,腦中劈進一句最佳形容詞──

     美麗壞男人。

    那個隔著鏤花紅木方桌與她相對的男人,一頭染成深棕修剪有型的短發,一張雋朗精緻的臉龐,墨染似雙眉,刻烙極深的雙眸,目光灼灼有神,刀鑿般挺鼻,膚色偏白,唇色紅潤。

    他的骨架很美,將宣稱沒有美麗身材撐不起來的亞曼尼西裝穿出自信風采。

    沉穩的黑西裝不覺死板,反而突顯了他特有的優雅,撐著下巴的那只手,露出了卡地亞鑽表,透露出他是個極懂得奢華享受的男人。

    美麗,性感,危險。

    艾恬懵了,她沒想過今晚的「貨」會這麼頂尖,小心肝蔔通亂跳,一緊張她就手足無措。

    她想也不想就把擱在手邊的一杯紅酒喝光,讓酒精沖淡她體內奇異的騷動。艾小恬,妳絕對不能退縮,為了能在同學會一雪恥辱,妳要堅持下去!

    被艾恬稱為美麗壞男人的齊仲鎧,也在打量忽然闖入自己視線的女人。

    她長得不算美,也不醜,就是清秀佳人那一型,路上隨手一拉就一堆的那種。

    不過,她的表情變化萬千,倒是挺有趣的,眼神也充滿了熊熊戰火,彷佛準備上場廝殺。

    「你是……Zack?」察覺到美麗壞男人正全神貫注打量自己,艾恬心驚了一下。

    「我是。」齊仲鎧揚眉,有點意外她怎會知道他的英文名字。

    「你……平常的價碼都是多少?」這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伴游先生啊,這世道果真是顛覆了。

    「價碼?什麼價碼?」這下,可真是挑起了齊仲鎧的滿腹興趣。

    「耶?你不知道嗎?」她臉上大囧。

    艾恬紅著臉,內心咒罵起拿錢不辦好事的仲介商,搞得她必須自己開口解釋,是嫌她的處境不夠悲摧嗎?

    美麗壞男人眼神微抬,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是透過『甜心不淡定』網站的仲介商引薦,想找伴游先生。」她心中淚流滿面啊,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悲不悲啊她。

    說起來,如果不是那個蠢到爆炸的同學會,還有她不小心連結到昔日死對頭蔡筱芬的臉書,看見她風光嫁入豪門的炫耀結婚照,她也不會一時失心瘋,放話說這回五年一次的同學會旅遊,自己會帶一個絕世極品出現。

    所有人都等著看她出糗,連一向跟她最要好的死黨羅娜都把她罵得狗血淋頭,說她這人的爛個性就是不堪激,別人一激,她連當街脫衣luo奔這種囧事都幹得出來。

    鬱悶啊她,她也知道自己到處放話的行為蠢斃了,但是想到蔡筱芬上禮拜還到她的臉書留言嗆聲,她一怒之下,就拜起了「孤狗大神」,查到了一個專門提供伴遊服務的網站。

    是以,今天才有這麼一出跟伴游先生華麗麗的相見歡。

    回憶至此,艾恬的心是那個悲啊!

    「伴游先生?」齊仲鎧一怔,嘴角瞬間失守,笑意泛濫。

    有趣,太有趣了,眼前這個女人居然將他誤認為伴游先生?

    不過,這確實也不奇怪。

    他本就鮮少曝光在大眾媒體前,公開場合多是讓底下的一級主管代為出席,就說自家基層員工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掩飾起自己的玩味心態,齊仲鎧三分慵懶七分銳利的視線淡淡一掃,瞬間秒殺了艾恬脆弱無防備的剩女心。

    這個美麗壞男人對女人的殺傷力,絕對是無敵等級啊浮浮!即便只是靜靜坐著,散發出來的氣場無比強大,她懷疑自己真的能雇用他嗎?

    「妳為什麼要找伴游先生?」齊仲鎧端起酒杯,舉止優雅地輕啜一口。

    「因為……」體內流竄的酒精壯了膽量,她咬咬嘴唇,據實以告︰「因為我需要一個完美的男人陪我去參加同學會。」

    「什麼樣的同學會?」

    「大學同學會。因為今年有人提議大家一起排休假,將同學會結合旅遊一起舉辦……」

    「地點在哪裡?」齊仲鎧毫不客氣的打斷她,讓她有點小不爽。

    這男人不只氣場強大,說話口吻也一派唯我獨尊,有種全場都被他hold住的感覺。

    「峇裡島。」經濟實惠又好玩的東南亞一向是旅遊首選。

    「不過是同學會旅遊,妳為什麼要找伴游先生同行?」齊仲鎧一整個進入了boss發問模式,態度強勢。

    艾恬已經被震住了,眼楮瞬也不瞬的回望,有種被他用眼神「釘」在原地的錯覺。

    嗯……都是錯覺,嚇不倒她的!他是伴游先生,認錢不認情分的那種另類渣男,她沒什麼好怕的!

    「這個問題已經嚴重涉及了我的個人隱私,我拒絕回答。」她挺起胸,盼能替自己疲弱不振的微小氣場充點氣。

    「也是。」

    「耶?」

    「我看妳長這樣,確實是滿需要花錢找伴游先生。」

    只能說艾恬的第一直覺是對的,齊仲鎧這人的風評就是「壞」。

    何謂「壞」?

    他嘴巴壞,態度很壞,做人更壞。

    根據在他底下,被他虐待得想拿條豬大腸勒死自己的苦命員工不負責報告,自家大boss絕對是魔鬼轉世,空有一張美麗的俊臉,嘴巴卻是毒死人不償命的超級毒辣。

    他龜毛,挑剔,要求效率,工作上對員工的要求幾乎是苛求,由他帶領的「月華」集團,目前已經是台灣最大的東方餐飲集團。

    身為「月華」集團的總裁,齊仲鎧俊美多金,不用想也該知道這種人是女人的最愛。

    哎,但也許是他從小夠慣壞了,加上自身能力又優異出色,從來沒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即便有,也很快就被他那張壞透的嘴巴嚇跑。

    他的壞,是會讓人恨到發狂的那種,世上絕對沒人壞得過他。

    那些渴望巴上他的女人,愛慕他的俊美無儔,同時對他是又愛又怕──絕對無法相信,他那張形狀優美的性感薄唇,竟然可以吐出那麼刻薄又犀利的字眼,完全不留半點情面。

    美麗壞男人這一詞,他當之無愧。

    「你、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樣!」艾恬當場宮氣了。

    「我說話向來中肯。」底下的員工也都這樣贊美他。

    「過分!」拿出hTC手機,她咬牙切齒的連上網絡,準備到「甜心不淡定」網站客訴。

    「妳該不會長這麼大了,連戀愛都沒談過,也沒交過半個男朋友,每個週末窩在家裡看偶像劇幻想自己是女主角吧?」齊仲鎧徐徐搖晃著酒杯,將滿臉窘紅的對座女人做了更精確的剖析。

    艾恬氣炸了。「你亂講!我當然交過男朋友,我只是偶爾無聊才會看偶像劇,才沒有每個週末!」最後一句她默認,所以略過不反駁。

    「那妳男朋友呢?」

    「……劈腿分手了。」說完,艾恬真想淚奔離開。

    「從此以後沒有男人再受害?」齊仲鎧嘲弄的笑問。會跟這個看起來平凡又乏味的女人在一起,那個男人肯定是悔不當初。

    「你真的很可惡欸!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那個爛男人不只劈腿,還說什麼要幫她投資股票,騙走了她三十萬的定存。

    別人是有錢、有房子、寧缺也不要爛男人的勝女,她呢?跑了男人、飛了銀子、上個月死了條寵物狗,身邊什麼也沒剩下的苦逼「剩女」。

    她「剩」得好苦啊!

    「妳一時想不開,就想找伴游先生冒充男朋友陪妳參加同學會?」

    「對啦!」她忍住滿腔悲情,悶悶點頭。

    「這真是我聽過最蠢的事了。」齊仲鎧真的笑開了。

    「你這人的嘴巴真的很壞欸!我一定要投訴你!」

    艾恬氣撲撲的操作手機螢幕,怎知客訴意見還未輸入完畢,一個模樣嬌艷的女人突然走過來,雙眼直直瞪著她。「妳是誰?這是我的位置,立刻起來!」

    耶?這又是在演哪出?艾恬呆了。難道、莫非,眼前這位Zack目前正在「伴遊」中?

    不可能啊,仲介商明明就跟她說過,Zack現正休假中,手邊沒有其他客戶。

    「發什麼呆,我叫妳起來!」氣焰很嗆的女人拉起艾恬,擔心今天這場完美的初次約會被破壞。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挖空了心思才約到齊仲鎧,就算他嘴巴超壞,搞得她一度氣到得跑去洗手間平息怒火,但怎麼說這個男人可是全台灣跑趴女心目中的「必纏top1」,就算氣到腦充血也要撐下去!

    「小姐,我先來的耶。」擔心這麼優的伴游先生被搶走,艾恬寧死不從,小**死死黏在座位上。

    「妳這是幹什麼!」嬌艷女人發飆了,齊仲鎧可是她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怎能被這個半路殺出的白目女搶走。

    「是我先看上他的!妳想要,也要等我這個case結束後再找他。」

    「妳在說什麼瘋話!」

    觀賞鬧劇一般的齊仲鎧已經拊額大笑。那個女人絕對是天兵級,不然就是腦袋少了好幾根筋,居然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狀況。

    她的腦袋是什麼做的?豆腐渣?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艾恬正想跟對方據理力爭的時候,手機鈴聲陡然大響,她只好先分個神接聽。

    「喂?」

    「艾小姐,妳已經遲到半小時了,這個案子妳到底還有沒有要繼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在手機那頭不耐煩的問。

    「耶?」艾恬再呆。「先生,請問你哪位?」

    「跟妳約好,七點半在春風醉餐館踫面的Zack!」

    「耶?!」這下子也不用女人催促,艾恬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是Zack?可是我現在就跟你談啦!」

    「艾小姐,我人在春風醉,要不然妳是見到了我的生靈嗎?」正牌伴游先生Zack沒好氣的說。

    「等一下!你剛剛說我們約在哪裡?」艾恬邊講手機,邊囧囧的看向齊仲鎧。

    「春風醉。」

    喔買尬!她居然搞錯餐廳了!

    因同屬一個餐飲集團旗下,她永遠搞不清楚「春風醉」跟「東風醉」,時常將兩個店搞混。

    這兩個餐飲品牌雖然都是中式料理,但一個專售正統四川和湖南菜,一個則是融合了臺式口味加以改良。

    而且「月華」集團超邪惡的,它旗下這兩大餐飲品牌遍佈了全台灣,北中南都可以見其店蹤,全台三十多家直營店,去年營業額超過十二億,近來還打算開賣頂級日式料理……

    啊浮浮浮!反正這一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剛才竟然一**坐下來,就把自己要找伴游先生的事情說給冒牌Zack聽啊!

    不知是窘過頭了,還是酒精在作祟,艾恬頭更暈了,目光稍稍一撇,立即對上無故被她搶走座位的女人。

    假裝沒看見,頭轉向旁邊,對上了齊仲鎧笑到眉目舒展的俊臉,她石化。

    這下囧大了!

    「艾小姐,妳是在耍我嗎?」手機那端傳來憤怒的男人吼問,震醒了心中默默淚流滿面的艾恬。

    「不是!你待在那邊不要動,我現在立刻趕過去!」艾恬匆匆收線。

    正想轉身逃離現場,身後的齊仲鎧推開椅子站起,她心裡喀 了一大下,也不管那男人開口想說什麼,立刻拔腿狂奔。

    「喂──」

    快跑!

    大人,不關她的事啊!她只是剛好飄過的路人甲啊!

    ※※※

     朝「春風醉」淚奔的一路上,艾恬內心不斷咒罵起「月華」集團。

    是啦,她知道像這種大型的餐飲集團在經營旗下的餐飲品牌時,總會有一堆什麼核心概念,但有事沒事把餐廳名稱取得這麼像,害她這種只管好不好吃,常把同家集團的餐飲品牌搞混的人,鬧這種烏龍笑話。

    切!剛剛那個美麗壞男人也夠奇怪的了,明知道她認錯人也不說,居然就這樣跟她鬼扯了一大段,真是吃飽撐著太閑。

    風風火火奔往位在東區精華地段的「春風醉」,艾恬一踏進店裡就趕緊搜尋Zack的蹤影。

    艾恬左看看,右瞄瞄,淡金色溫暖的燈光下,一桌桌客人吃喝談笑,根本沒半個落單的身影。

    她心下發急,趕緊問帶位服務生︰「你有看見一個坐靠窗座位的男人嗎?」

    餐館的氣氛頗考究,單人用餐畢竟不常見,服務生想了半晌,立刻喔了一聲︰「那位先生五分鐘前已經離開,而且滿生氣的,還把滿桌菜都打包走了。」

    艾恬沮喪的垂下雙肩,推門走出裝潢得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廳。

    都怪她記錯地點,搞得現在又要重來一次,不知道那個號稱伴遊界最搶手的Zack還會不會接她的case。

    艾恬趕緊掏出手機,想跟Zack聯系,忽然一道黑影壓過來,隨後一隻男人大掌覆上了手機螢幕,阻止她按下通話鍵。

    「Zack……」她以為是對方去而復返,開心抬頭,沒想到撞入眼底的,竟是剛才在「東風醉」搞烏龍的絕世極品。

    「你、你跟蹤我?」她錯愕地指著齊仲鎧。

    「妳不是要找Zack?我也是Zack。」

    一想到自己剛才不知哪根筋被抽了,居然掏心掏肺把自己的慘事全都透露,現在再看到這個男人,艾恬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無聊人士請滾開,小姐我很忙。」她轉過身加大腳步,反正裝死就對了。

    沒多久,齊仲鎧又跟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停步。

    她不理會,繼續昂首闊步,走向她的康莊大道……嗯,雖然前方剛好有馬路施工,不得不轉頭換條路。

    一轉身,艾恬的去路就被齊仲鎧堵住了。

    「妳不是缺伴游先生嗎?」他乾脆俐落的問。

    艾恬囧了,立刻跳上去捂住他的嘴,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一萬遍。「你行啊,你肺活量大啊,你何不拿個擴音器幫我到處宣傳,還是請舞龍舞獅來表演,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找伴游先生!」

    齊仲鎧聞言又笑開了。

    這女人真的太有趣了,他決定追過來果真是對的,他正愁剛才那頓晚餐吃得興致缺缺,卻找不到什麼機會和藉口脫身。

    他對女人其實是沒啥興趣──倒也不是性冷感,而是沒半個看順眼,加上他對任何細節都挑剔,嘴巴又超級壞,想投懷送抱的女人,心髒不夠強壯的,都會被他幾句話弄哭。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太白目、太有趣了!

    已經很久沒這樣放鬆心情過,還可以盡情發揮他的壞嘴,是以他決定嘗試看看當伴游先生的滋味。

    掙脫了艾恬微帶淡香的手心,齊仲鎧心頭縈繞了一股說不出的騷動,嘴角弧度不由又上揚了好幾分。

    恨恨地刨了齊仲鎧兩眼,艾恬立馬繞過,很快又被抓住手腕。「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很缺錢,如果妳有需要,我可以接妳的case。」齊仲鎧竊笑。

    「你不只也叫Zack,而且也是伴游先生?」艾恬驚了一下,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頂多只能算是業餘的。」齊仲鎧微聳了一下寬闊的肩膀。

    「伴游先生也有業餘的?」好傻眼!

    「我之前是被包養居多,不過目前是空窗期,所以想接點兼差。」

    齊仲鎧一臉認真,艾恬被唬得懵了,一時也沒想太多,索性就信了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他一身精品名牌,肯定是被出手闊綽的富婆寵壞了,她請得起他嗎?

    雖說面子自尊是啥小,但她總不能為了一吐怨氣就搞得傾家蕩產吧,再說了,雖然也才與他相處短短半小時,但他……真的是一個美麗「壞」男人,她懷疑自己忍受得了他那張壞嘴嗎?

    「那你開價多少?」她抖了抖,下意識捏緊側背的小方包,不管如何,還是問清楚比較妥當。

    看盡了商場上無數的明爭暗鬥,她那點心思,哪逃得過齊仲鎧的火眼金楮,自然是猜出個七七八八。

    「妳的預算上限到哪裡?」

    沒想到伴游先生會要她先出價,艾恬頓時愣了一下。

    那天在電話中,她也跟網站仲介商聊了一下,多少有探點行情價,據說最紅牌的伴游,一天高達上萬呢!害她在電話那頭暗恨起自己此生不是男兒身,真是生錯了性別啊!

    不過上萬元的酬勞價畢竟只是網站仲介商的說法,是不是屬實也無從查證,而且就算是公訂價碼,也會有殺價的空間吧?

    艾恬想了想,最後弱弱地說︰「最多……一天六千。」打個六折應該OK吧?

    「一天六千就想包下我?」天生壞嘴的齊仲鎧忍不住冷睨了她兩眼,冷傲的鄙視遠勝於火爆的唾棄,一整個激到了艾恬。

    「你想想嘛,我還要負擔你的旅費有的沒有的,那也是一筆開銷啊,再說了,你是自己接工作,又不用讓仲介商抽成,是一天實賺六千耶!現在外面景氣有多差你知道嗎?一天工資六千的工作上哪找?」

    齊仲鎧眼神繼續冷。「大嬸,妳現在是上菜市場殺價嗎?」

    艾恬腦筋轉得慢,確實早進入了歐巴桑模式。「可不是嗎──呸呸呸!我才不是大嬸,你自己才大叔咧。」生氣!

    齊仲鎧內心冷笑,他一分鐘幾十萬上下,她竟然開得出一天六千元工資的價碼?

    不過也罷,這個遊戲之所以有趣,正在於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剛好他也很久沒休長假,去一趟峇裡島確實還不錯。

    見齊仲鎧良久沒吱聲,艾恬心下一急,才要忍痛加碼五百元,就聽見他不悅的說︰「成交,我接了。」

    「你真的答應了?」艾恬呆了幾秒才回神。

    「真的,沒問題就簽約吧。」齊仲鎧說。

    「簽約?啊,我手邊沒有紙和筆,不如我們去……」

    「過來。」齊仲鎧突然拉著她往回走,步行一段路之後,停在一輛賓利轎車前,示意她上車。

    好、好氣派!脯恬抖了兩下,看來以他雄厚的「資質」,肯定狠狠削了一堆富婆的棺材本,這世道果真是不一樣了啊!

    瞻仰了晶亮亮的賓利轎車好片刻,她才顫著手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齊仲鎧早已經坐在裡頭,俊朗臉龐稍稍不耐地睨著她。

    名車就是不一樣,裡頭寬敞又舒適。他從一個深赭色真皮公事包拿出一張白紙,用公事包墊著,開始振筆疾書。

    趁這空檔,她忍不住仔細端詳他,不敢相信像他這樣的男人居然是靠女人包養過活。

    端凝著那張幾可媲美女人的美麗俊臉,她的小心肝又開始亂顫,體溫好像也默默的上升了好幾度。

    「好了,在這裡填上履行合約的日期還有妳的簽名。」齊仲鎧撇過俊臉,將謄好的契約交給她。

    她抖抖的接過,低垂眉眼仔細瀏覽,這一看不得了,哇,這年頭伴游先生的字跡都這麼遒勁有力,氣勢磅礡?明明契約內容是這麼的……呃,違反善良風俗,畢竟伴遊這種事情在普通人的認知中,似乎有點低級,他卻可以寫得像是幾千萬的大合約,契約條文還擬得有模有樣,就好像他早已經簽過這樣的合約幾千次,真的太驚人了!

    他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富婆包養時,也都會簽署契約嗎?

    艾恬驚訝揣想著,手已經開始動作,刷刷刷幾下就簽好了名字,然後填上履行時間。

    「需要蓋章嗎?可是我沒帶印章欸──」

    「沒關系,可以用其他的來代替。」

    「耶?其他的是什麼?」

    「這個。」

    膚質細嫩的下巴突然被手指勾起,齊仲鎧美麗的俊臉隨後覆來,吻住了那張他從剛才就一直很有興趣,躍躍欲試的朱粉軟唇。

    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吻,確實是挺卑鄙小人的──不過他現在的身分可是伴游先生,羞恥心這類的東西可以暫時休假,停用。

    齊仲鎧放心的將舌頭鑽入甜潤的芳腔,開始測試自己對這女人有多感興趣。

    嗯,感覺不賴。男女關系停止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一個勉強符合的了,看來他可以通知秘書準備休假。

    ※※※

     自從那天鹹濕又肉欲的熱吻之後,艾恬的魂就跑了大半。幸好她的工作是網拍公司的庶務人員,天天雜事一籮筐,很快又累到讓她連剩下的魂都飛了,連胡思亂想的精力都榨不出來。

    然後,時間咻一聲就過去,同學會旅遊那天就在恍神中到來。

    這段期間她沒再跟Zack聯絡過,他說他姓齊,至於真實姓名就不透露,她可以理解,這大概是伴遊界的行規之類的。

    機場大廳裡,天氣雖冷,但艾恬穿著短薄的衣物,想到幾個鐘頭後迎接她的就是熱辣陽光與蔚藍海洋,心裡就好爽。

    拖著迷彩圖案的行李箱來到集合位置,十幾張熟得快爛透的面孔已經等在那邊,艾恬遠遠的就看見那張討人厭的嘴臉。

    蔡筱芬,她艾恬永遠的宿敵。

    這樣說好了,女人天生就有種奇異的磁場,她們從小到大,都是靠這種磁場判斷對方是否可以吸收為自己人,進而組織小圈圈。

    這種磁場是很沒判斷根據,也沒有邏輯性,純粹就是一種直覺、第六感,有時候不一定是女人,連男人也會有,可說是非常不理性的一種行為。

    但這也說明瞭,為什麼霸淩事件永遠一件又一件,而且不限年齡。

    從大一新生訓練開始,白目女蔡筱芬就用這種磁場將她列入黑名單,從此跟她雙方互看不爽,其中恩怨情仇已經足夠她出一本血淚自傳了。

    其中,最大一樁恩怨得追溯到大二那年,當時她用盡心思苦追一位學長,誰知蔡筱芬竟然假借失戀名義,故意在大半夜約學長喝酒……隔天過後,蔡筱芬便和學長出雙入對,正式成為男女朋友。

    這也罷了,誰知,就在她對學長死心不久,又風聞蔡筱芬華麗麗地將學長甩了,還私下放話說,當初就是為了不讓她得到學長,才會故意約學長喝酒,然後趁機告白。

    她氣炸了!即使事過多年,如今想起還是心一陣陣抽痛,覺得自己和那位學長都被這惡劣的女人徹底玩弄了。

    悲摧的是,當時因為不小心走漏風聲,幾乎所有班上同學都知道她暗戀那位學長,戀情還沒開始就失敗,從此眾人老愛拿這件事情調侃她,自此更成了她心中永遠的恨!

    最最可恨的,蔡筱芬竟還私底下嘲笑她,好的男人永遠不可能會看上她,還故意在臉書留言,用戲謔的口吻提起那段傷心往事刺激她。

    這也是為什麼這回她非得用盡心機,帶個完美極品在昔日老同學面前好好雪恥一番的最大主因。

    艾恬內心偏激的狂撻伐,臉上帶著假掰笑容,腳步拖泥帶水的迎向眾人。

    「甜甜,妳不是說要帶妳的新男友一起參加?」

    蔡筱芬挽著發際線後退得有點嚴重的富二代老公,笑得連魚尾紋都跑出來夾蚊子。

    發癲就算了,幹麻還故意喊她痛恨死了的昵稱,根本是存心想惹她不爽。

    三八阿花!脯恬暗嗤,表面僵笑。「哈,他事業做很大啊,是超級大忙人,剛剛還進公司打點,等下會直接過來機場。」

    幸好,昨晚她已經設定好男朋友身家背景,到時照本宣科拿出來唬唬,應該不會有太大破綻。

    「哇,妳男朋友一定是個大老闆!」旁邊有人誇張的大笑。

    「甜甜,妳發!」

    「妳在哪家夜店騙到的?」

    「我猜,他該不會是已經四十多歲,前妻生的小孩已經上國中之類的,肚子有點大,頭有點禿,長相有點史瑞克……」

    「沒禮貌。甜甜的眼光有這麼差嗎?我猜那個男人應該是身心上有什麼障礙才對,比如說性無能之類的。」

    聽完以上總總,艾恬氣到快爆血管。

    這群大學同學一個個都是賤嘴派掌門人,其中也包含了跟她最要好,從大學一起混到出社會都還黏在一起的羅娜。

    最最不爽的是,昨晚她接到羅娜的電話,說臨時被調派去上海出差,排休被取消,要她自己孤軍奮戰,小心別因為一時賭氣,反被這群賤嘴派老同學戳到腦充血。

    「甜甜,妳怎麼不說話?」瞄到艾恬緊閉著嘴唇臉色難看,蔡筱芬很好心的把發話權轉到她身上。

    馬的,都給他們這群賤人說完了,她還說個屁啊!

    「放心,我男朋友保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想在老同學面前爆氣,艾恬輕描淡寫的說。

    眾人訕訕的看著她,大有種等著看戲的涼薄心態,沒多久又聊遠了,也沒再尋她開心。

    時間分秒散盡,距離登機時間剩不到十五分鐘,艾恬額上冒出來的一顆顆冷汗滴得比綠豆還大。

    死了死了,昨天睡前她只有傳了個簡訊,簡單告知Zack今天集合的時間和地點,也沒有再跟他做最後確認,他該不會晃點她吧?

    心底剉到不行的時候,站她旁邊的老同學突然頂頂她肩膀,指著前方。

    「欸,妳男朋友來了。」

    艾恬心裡是那個激動啊,立刻甩頭看過去,對上一個穿著滑板褲、夾腳拖,油頭垢面兩眼無神的肥肚男,胃瞬間翻攪了好幾圈。

    「拜託!那才不是我男朋友!」艾恬火到差點暴走。

    「歹勢,想說那個男的一直朝這邊走過來,所以……」

    真是夠了!她條件是有這麼差嗎?要不是跟這些賤嘴人士是有舊情分的老同學,她真想甩頭就走。

    不過一走了之是弱者懦夫的行為,她才不幹!

    做了數十個深呼吸,艾恬轉身掏著隨身包包,想拿出爽口糖幫助降火氣,身旁忽然又起了一陣騷動。

    馬的,又把哪個凸肚短命的男人當作是她男朋友?含著爽口糖,艾恬朝著老同學熱烈討論的對象看去──

     帥到掉渣。

    不只掉渣,還掉下巴。當身穿一身名牌黑西裝的齊仲鎧走到艾恬面前,在場的賤人──不,是老同學們的下巴全都掉到地上,再反彈回去,上下排牙齒都被震搖了,話都擠不出來。

    只有艾恬一臉囧囧的,扯著齊仲鎧的袖管,音量壓低。「你瘋啦!我們是要去峇裡島玩,不是義大利西西里島,你穿這樣是準備去當黑手黨嗎?」

    「我剛才有事,來不及回家換衣服。」齊仲鎧一語帶過。三十分鐘前他才剛簽署了擴展海外據點,投資金額上億的合約。

    艾恬還想罵兩句,突然看見一個男人手忙腳亂的把黑色行李箱拖過來,必恭必敬交給齊仲鎧。「總裁,您的行李。」

    艾恬更囧了,哇靠,他還請了臨時演員耶!那天在賓利轎車上,他宣稱自己是伴游界鑽石級首選,果真沒瞎掰,設想得真周到,面子裡子都做全了。

    哈哈,爽!她撇過臉,果真看見蔡筱芬的臉色發臭,唔,差不多就跟被排放污染廢料的臭水溝一樣臭。

    心情真的好爽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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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7 00:11:29
第二章

臺北直飛裡島的五個鐘頭裡,艾括的嘴角始終是保持上揚的。

    蔡筱芬越不爽,她越爽啊,哈哈!所有人對她的Zack好奇死了,坐前後座的同學不停探過來,一個個發起花癡,想跟Zack攀談。艾恬心裡是那個爽啊!

    「女人的虛榮心真是可悲。」始終默默觀察身旁女人表情變化的齊仲鎧,冷冷吐出這句。

    艾括正在吃機上提供的餐點,差點沒給噎死。靠夭,差點忘了她花錢雇用的伴遊嘴巴也不遑多讓,比起那些號稱賤嘴派掌門人的老同學,這位先生應該是高居武林盟主寶座。

    「你花錢找男人,就是為了看跟你不對盤的女人擺臭臉?」

    齊仲鎧的吃相斯文優雅,猛一看還以為他在享受什麼頂級大餐,連味道不怎樣的飛機餐都被他吃出品味了,真行。

    艾恬偷偷瞪他。「你小聲點好不好,萬一被別人聽見了,我很糗欸。」

    「你眼界真小。」

    「對啦,女人的世界就是這麼小。對女人來說,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你懂不懂!尤其是在一個從以前就看你不順眼的八婆面前,輸是比死更慘的事,你懂不懂!」

    不,男人永遠不懂!

    他們無法理解女人的虛榮心,好勝心,忌妒心,更不清楚女人的惡鬥是永無止境,到死都不可能認輸。

    他們更無法理解,女人的生理心理構造有多特殊,即便前一刻沮喪得快翹辮子,生命值只剩下百分之一,下一刻只要死敵站到面前,瞬間就會復活,戰鬥力激升破百,寧願轟轟烈烈戰死,也不能輸掉面子!

    這,就是女人!

    她永遠忘不了連結到蔡筱芬臉書的那一刻,看著她PO在臉書上,炫耀無名指上一克拉的鑽戒,那副囂張到天怒人怨的嘴臉,她就氣到快吐血!

    教育完畢,艾恬拿起紙巾隨便擦了下嘴角,從包包裡抽出一張列印好的劇本。「這個給你,好好的背。」

    齊仲鎧低眼,看著那張劇本,嘴角要揚不揚的抽搐了幾下。「你還替我捏造了假身分?」

    用殺人眼神警告他降低音量,艾恬卷動叉子繼續吃起硬邦邦的義大利面。「很辛苦耶,想得頭都快破了。」

    「你打算編造我是『月華』集團的執行總裁?」齊仲鎧嘴角已經揚起了竊笑的弧度。

    「對啊,你不是剛好也姓齊?」還真多虧他的姓氏帶給她靈感。「反正這個傢夥很神秘啊,簡直就跟影武者沒啥兩樣,看過他樣貌的人根本不多,就連集團網站都沒放他照片,所以很安全,加上你氣勢有夠,裝一下應該很OK。」

    齊仲鎧笑了。

    她竟然要求他把齊仲鎧還有「月華」集團的資料都背起來?這場擱遊之旅真是太值得期待了。

    飛機降落,辦完入境手續後,度假村派來的司機已經在外頭等候,他們一行人入住了侖裡島知名的寶格麗飯店。

    寶格麗飯店坐落在海岸旁一百五十公尺的斷崖上,融合了當地傳統風格以及義大利頂級品味

    不過顯然眾人對她身旁的男人更有興趣,連到了飯店checkin的涼亭時都還纏著不放。

    「你跟甜甜怎麼認識的?」花癡一號問。

    「在我去視察旗下餐廳的時候,她正好那晚也在『東風醉』用餐,我被她特別的用餐氣質吸引。」

    靠,這也能掰?!看來她不必擔心他會搞砸她的計劃。

    艾恬坐在沙發上,背靠著軟墊,喝著飯店人員提供的飲料,邊拆著可以隨便取用的椰子糖、花生糖吃個爽。唔,好甜,好好吃!

    「喔買尬!我們居然有這個榮幸可以跟大總裁一起旅遊耶!」花癡二號開始狗腿。

    「齊先生,我可以喊你Zack嗎?」花癡三號開始想拉近距離。

    「抱歉,只有我的女朋友可以這樣喊我。」

    齊仲鎧的態度始終不鹹不淡,如果不是顧及艾恬說的,輸是比死還慘的事,他體內的「壞」因數早已經蠢蠢欲動,想把這些人損到內傷。

    虛榮心膨脹到爆炸,哈哈哈。艾恬開心得連剝了三顆椰子糖,甜得牙齒都有點發疼了,笑容都能掐出蜜了呢。

    「你真的很厲害欸,連『月華』集團的總裁都能勾搭上。」蔡蓨芬忽然飄過來,眼神恨恨的斜瞪。

    「哈哈,抱歉抱歉,我家Zack只不過是剛好比你老公高一點、帥一點、頭發多一點、眼楮大一點、鼻子挺一點、肚子小一點、肌肉多一點嗯,差不多就這樣吧。」

    這個可惡的艾恬!囂張的賤人!蔡筱芬氣得臉都青了。

    「不過是玩玩而已,你還當真,像齊仲鎧這種背景瓖金的富二代最好是會跟你有結果。」

    「玩玩也滿爽的啊。至少我可以跟這麼帥的男人有過一段,真是太美好了。」艾恬根本不痛不癢,畢竟那位Zack本來就不是齊仲鎧啦,切!

    「你小心染上性病。」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忌妒我晚上可以跟這麼贊的頂級男抱著睡,等我用過之後再跟你說爽度有幾分。OK?」

    「賤!」蔡筷芬氣得甩頭。

    艾恬笑得嘴巴都快裂了,這錢花得太值得了!不愧是伴游界鑽石級的水準,哈哈哈,爽啊!

    「看得出來,你真的很爽。」坐在前往個人villa別墅的車上,齊仲鎧側眸凝著笑到肚子發痛的女人。

    「多虧你,終於讓我拔回了面子,喔!Zack,我真是愛死你了!」艾恬笑到眼角噴淚,激動得張大雙臂抱住齊仲鎧。

    那不過是一個不具特殊意義的擁抱,他的身體卻起了古怪反應,甚至有點燥熱。她還兀自沉浸在喜悅中,殊不知自己的親密舉動有多引人誤會。

    直到他將她按入胸膛,濃烈的男性氣息從耳邊吹過,引發她一陣心悸,她才暗驚,自己只顧著心情大爽,忘了這位伴游先生的費洛蒙有多旺盛。

    「Zack,我只是跟你開玩笑」

    「我可不介意你認真。」他故意朝她白嫩的耳朵吹氣,意外擊中了她的敏感帶。

    艾恬整個人癱在他懷中,雙腿都在發抖。好、好可怕的攻擊力!

    「我的存款只有六位元元元數,沒本錢包養你」所以請放開她啊浮浮浮浮!

    「我現在是伴游先生,自然有義務要讓客戶身心都滿意。」他的嘴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珠,滿意地瞅著她臉頰染開了瑰麗色澤。

    「心靈上已經很充足,至於肉體可以跳過!」真奇怪,也不是沒跟前男友擁抱過,她卻對他充滿了尺度有點大的遐想。

    「莫非你沒經驗?」

    「經驗是啥,我只知道經期。」她傻笑,耍白癡。

    所以她是真的沒經驗。齊仲鎧莫名對此感到心情大好,唇上的弧度牽得更高,按在她背上的大掌輕柔滑過,她霎時起了一身戰栗。

    「我們來試試看吧。」

    「試什麼?」

    「假裝我們真的是正在交往中的男女朋友,所有該體驗過的都不要避。」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深感詫異。

    這句話自然而然地脫口,他未曾多加思索,彷佛老早就想這樣對她提議,一股難以言喻的亢奮也在體內逐漸築高。

    他對「愛情」沒經驗,但他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有著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你是瘋子!」男女朋友?!她才不要跟伴游先生上床!

    「你不想測試一下用我的爽度有多高?」不知因何緣故,他就是很壞心的想逗逗她,看她困窘嬌羞的模樣,他胸口也跟著發燙,心情異常偷悅。

    「那只是要氣蔡筱芬的,我可沒有」好吧好吧,她確實是有幻想過跟他在床上翻滾,她是個身心健全的女人,幻想一下不為過吧?

    剩女的心酸無人知啊!

    「我願意不收費陪你試。」

    不收費耶!貪小廣宜的女人瞬間被打動了。「那我考慮一下好了。」她露出小人得志的奸笑,笑得水靈大眼咪成彎月狀,但是隨後思緒飛快一轉,卻又突兀地收笑搖頭。

    不不不!太危險了!她居然差點被他誘惑了!

    果真是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男人也是如此,她真是太大意了。

    艾恬急忙改口︰「呃,我說考慮是開玩笑的——你你你千萬別當真!我們保持現在這樣就好!」

    齊仲鎧笑了笑,凝注在她笑顏上的目光漸深,胸口鼓動著莫名情愫。他心中浮現了一個奇妙的預感,這場假扮遊戲,或許會徹底扭轉他的世界也說不定

    不愧是寶格麗集團旗下的飯店,這裡的五十九間villa全是出自義大利一流設計師之手,房間內部的裝設品味絕倫。

    觸目可見藤編或是紅木傢俱,充滿了南方熱帶島嶼的風情,艾恬一進門就隊上了床畔的躺椅,舒展著酸疼的四肢。

    瀏覽過房間一圈,她忽然愣了一下。喔買尬,浴室居然沒有門!雖然房中央有隔著一面衣櫃,但是只要坐在客稍微歪頭一探,春色無邊啊!

    艾恬正在發囧,眼角一瞟,正好看見齊仲鎧脫掉西裝,扯掉真絲領帶,這麼熱的氣溫,他穿著悶死人的西裝,居然連一滴汗都沒流,實非常人啊!

    不只是英姿颯爽,全身上下也很清爽,白底壓金線的襯衫找不到一塊惡心汗潰。

    慢慢慢慢!他在解襯衫扣子?艾恬驚呆了,小嘴張得開開。

    她的目光發燙,看著齊仲鎧解開最後一顆扣子,動作簡潔明快的脫去了襯衫,一整片渾厚緊實的胸膛毫無遮掩,完全展露在她面前。

    太、太完美了!這男人的身材比例無可挑剔,那身硬挺的肌肉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練就,他是把健身當休閑娛樂了?

    「小心你的口水快滴下來。」正在解皮帶的齊仲鎧忽然撇臉,嘴角揚起,眼神戲諸。

    艾恬趕緊用手背擦嘴,卻發現根本沒擦到半滴口水。

    這個男人真的很壞,根本是故意糗她!

    齊仲鎧笑聲朗朗,故意朝她走過來,兩只手臂分別撐在躺椅扶手上,將她困在底下。

    「費洛蒙怪獸滾開!」她心犴亂顫的低呼,身體卻湧上了無可名狀的期待,這算不算是口嫌體正直?

    「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他只覺好笑,這女人怎麼隨便一逗就認真了,要是她知道他真是齊仲鎧,反應不知道又會如何?

    對,連她都覺得自己的反應太誇張,好像是從沒跟男人單獨相處過的史前處女,沒必要吧!

    都怪他長得太美麗,一副壞樣子,氣場太強大,搞得她神經緊繃,連坐飛機的五個小時都頻尿,一度以為自己膀胱是不是發炎了。

    「你、你不是要去洗澡?」

    「一個人洗很寂寞,你一起加入吧」略有停頓,他垂眸晚過她的胸。

    「你那是什麼鄙視的眼神?」她怒了。

    「我懷疑跟你一起洗澡,可能會整晚『站』不起來。」

    「我也是很有料的好不好!」這男人的嘴巴也太壞了!

    「我不信。驗貨。」

    注意!女人有幾項弱點最不堪激——特別是憤怒的剩女一其中一項便是身材,艾恬腦中正好想起前男友之所以劈腿,就是因為小三胸前那對E奶,這下更是怒到大暴走。

    「好啊,來驗啊,誰怕誰!」她脫掉無袖背心,露出了事先換上的黑色比基尼,事業線雖然比不上宅男女神,溝痕倒也還算深邃

    嗯咳,雖說罩杯故意買小一號的比基尼居功厥偉,但那對水滴形狀的飽滿雪乳可假不了!

    齊仲錯肩一揚,深眸低垂,目光灼灼掃過那片白膩雪膚,下腹不期然開始繃緊,燒起了一團熱火。

    身為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男人,他當然知道那團火是什麼,是從他忙碌生活中消失已久的欲望。

    真離奇,再美的女人主動爬上床他都沒「性」趣,這個長相很路人甲的女人卻莫名合了他胃口,原來這就是所謂人生偶有失控且你無法掌控的意外。

    「看到沒有,脫掉上衣之後,一秒就變宅男女神。」見他目不斜視的低瞅,艾恬不由得自嗨了起來,越發挺高前胸。「勉強及格。」他輕哼。

    「放屁!」她不服氣反嗆,忿忿瞄過他英偉雄壯的上身,瞪了半天想不出可以攻擊他什麼。

    鬱悶啊!這男人身上無一不完美,零瑕疵,零缺陷,除了美麗一詞,想不出其他,她跟這種男人耍什麼嘴皮?根本是自尋難堪。

    艾恬泄了氣,嘴裡直嘀咕。「好,你行,跟你比,我確實只能算勉強及格。」肉體不如人,認了。

    「你倒是挺有自覺的。」齊仲鎧看她直直盯著自己的胸膛目不給,他暗笑,想逗弄她的興致又更深了。

    「你身材真棒跟CK內褲的男模有得比拚,那些富婆一定超爰你的。」她瞬也不瞬地瞅著,目光滑過微隆的胸肌,腹肌平坦而且緊實,標準的倒三角體型,肌膚光滑充滿亮澤,根本就是極品猛男啊!

    羅娜曾開玩笑的說,女人這輩子,可以在床上被猛男滿足過一次,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當時她聽了還不以為意,其至心底還有點嗤之以縣,不過說真的,Zadc應該就是羅娜說的那種猛男吧!

    他的身材根本就是藝術品,太美麗了!是女人都想擁有,莫怪他會被饑渴的富婆寵壞,態度傲慢又自負,嘴巴也壞得要死,完全不懂何謂紳士風度。

    可是他為什麼要過那種被包養的生活?難道他從來沒有真心喜爰的人嗎?還是說,他想憑藉美麗的外表,玩弄這個世界呢?

    是這樣的吧?男人越美麗,越有盡情使壞的籌碼,他們就是上天創造出來讓女人臣服于腳下的造物。

    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可以真正擄獲「美麗壞男人」的心。

    不知為何,她心裡忽然一陣酸澀她竟然羨慕起那個未來可能得到他真心相待的女人,真是太荒謬了。

    「你知道你的眼神很犯規嗎?」齊仲鎧伸出指失,勾起了她低垂的臉蛋,因為她停滯過久的熱情凝視,渾身肌理線條已經緊繃,體內叫囂著渴望。

    「你、你的身材更犯規。」誰來戳瞎她的眼啊浮浮!她就是忍不住想盯著他英猛的健美上身。

    她的心思全都赤裸裸的攤在臉上,既受吸引,卻又擔心淪陷的矛盾表情,全讓他覺得好可愛,每每見了,都令他更想逗弄她。

    無論是生氣還是高興,她每個逗趣靈動的表情都莫名牽引著他的心思,讓他忍不住想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忍不住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這女人太有意思了,打從第一次把他錯認為伴游先生後,就讓他對她興起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還放下尊貫的身段,成了她的伴遊。

    啊,莫非這是上天給他的考驗?

    明知他對愛惰這檔事興趣缺缺,卻讓這個像是背著降落傘,搞錯降落地點的天兵小姐,蹦到他的面前,勾起了他久違的心動感。

    是的,他的心,動了,因為她。

    「我想吻你,不要拒絕。」他深邃的眼眸如黑色漩渦,將她心神捲入其中,壞壞噙笑的嘴唇欺近了她。「不」她驚呼。

    一個很短暫的換氣瞬間,她艷如玫瑰的嘴唇已被他捕攫,吸入肺裡的氣息,全是男性陽剛氣味,如純度極高的酒精,麻醉了理智。

    她根本無法抗拒他的掠奪,只能乖乖就範。

    好、好強大的費洛蒙!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啊!雇用這個美麗壞男人到底是對還是錯?唔,她真的搞糊塗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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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7 00:11:49
第三章

湛藍晴空,艷艷烈陽,侖裡島的熱帶風情讓人拋卻了一切瑣碎煩惱,慵懶的氣息從這個villa傳染到下一個,舒緩了每根神經。

    到了夜晚,坐在觀景餐裡吃飯,遠方傳來海浪聲,更是愜意舒心。

    一群人聚在絕佳位置,吃著地道的泰式料理,邊聊是非,席間只見艾恬頹著雙肩,有氣無力地撥著盤中的生蠔,頻打呵欠。

    「甜甜,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晚上玩太瘋了?」老同學甲曖昧地眨眼楮。

    「對啊,有個身材一級棒的猛男男友,想必晚上的戰況一定很激烈。」老同學乙又是忌妒又是羨慕的說。

    想起齊仲鎧穿著黑色四角泳褲,陽剛高大的美麗體魄,在場眾女無不為之色亂心迷。

    昨天他也不過是在海灘散步一圈,身後瞬間跟了無數狂擠**的辣妹,各國佳麗皆有,那空前盛況教人心驚驚啊。

    艾恬眼角一抬,目光恨然。

    慘烈?何止是慘烈,這幾天跟齊仲鎧共睡一室的下場就是夜夜春夢,壓抑已久的女**望全都炸開,她居然還躲到浴室偷偷擦縣血,嗚。她開始正視到,自己不是剩女,而是色女,每晚瞪著只穿一條性感內褲入睡的齊仲鎧,腦中不斷上演脫序小劇場。

    也許羅娜說得沒錯,女人不能憋太久,憋久了會釀成大災,很可能在某一天某一時,然幹下傻事。

    「甜甜,你真的很狠耶!」同學丙指著她盤裡的生蠔大喊。「拿這麼多生蜂給男朋友補,是打算晚上把他榨幹厚!」艾恬囧了一下,趕緊將走神時猛夾到自己盤裡的生蠔扔開,結果不動大腦只憑沖動行事的結果,就是那堆生鏈全倒入了齊仲鎧的盤中。霎時,眾人開始狂噓。

    「甜甜,這種暗示也太明顯了喔」

    「齊先生晚上要加把勁了,看來甜甜胃口很大吧?沒有過人的體力很難滿足她喔。」

    「艾恬童鞋,不要把大總裁累壞了。」眾人一致笑得很**。

    席間,鋒頭全被搶盡的蔡筱芬氣得臉色死白,突然心生一念,拔高音量插話︰「哇,說起來甜甜跟以前比,真的改變好多喔。大家還記不記得,甜甜大二的時候不是卯起來狂追校園王子嗎?」

    「對欸,我還記得那時候甜甜被拒絕得好慘喔!」

    蔡筱芬這一插撥,心懷幾分妒忌的女同學們便開始挖起艾恬過往瘡疤,艾恬臉都綠了。

    「那時候大家不是還說甜甜身上有種奇異磁場,讓男人都不敢靠近。」

    「對對對,有一次去聯誼,所有的女生都有男生載,就甜甜一個人自己搭公車去錢櫃。」

    「好慘喔。」

    艾恬背上頓時被捅了數十刀,刀刀見骨,皮開肉綻。不管過了幾百年,人永遠只記得別人的糗事,還很懂得在「適當」的時機扒糞。

    是啦,她確實是嚴重欠缺男人緣,大學時代告白倒追從未成功過,年少不懂事,把自己搞得變成眾人飯後笑柄,想到就悔恨鬱悶。

    齊仲鎧眼神流轉,見身側的女人報著嘴,表情甚覺難堪的尷尬苦笑,心中莫名光火,怒意也隨之湧上。

    偏巧,這時有人開玩笑的問齊仲鎧︰「齊先生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喔,聽到甜甜慘烈的追愛經驗,齊先生該不會等下回去就收拾行李逃回台灣吧?」

    艾恬臉色難看,握住筷子的手已經微顫,怒氣沖到頂點,卻無處可發。

    蔡筱芬瞧見了,笑笑又補上一句︰「甜甜,不好意思喔,你不會介意大家提這些往事吧?畢竟都過去了嘛。」

    齊仲鎧目光冷銳一揚,嘴角噙笑,不疾不徐的代替艾恬回答︰「不,我們不會在意這些。」

    他故意用了「我們」一詞,表示他們兩人是一體不可切分的。

    「這些事情,小恬早已跟我報備過,我反而覺得這樣很好,因為那代表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是註定要留給我的。」

    這句浪漫的宣示,像無形的鐵塞,將所有訕笑者的嘴都堵上了,連艾恬這個當事者自己都聽傻了。

    齊仲鎧展露絕色微笑,沉淳嗓音侃侃而道︰「可能我這個人性格比較大男人,我不喜歡戀爰經驗太復雜的女人,也不喜歡太會用心機去算計愛情的女人,我會跟小恬在一起,喜歡的就是她的熱情直接,心底想什麼就去做,這種不考慮太多率性而為的個性。」

    霎時,桌上一片死寂,男同學們嘆服齊仲鎧言談間的霸氣自信,選擇女人的邏輯思考特殊;女同學們怨嘆艾恬何德何能,竟然能被這樣身上無一不完美的男人忠心捍衛。

    艾恬癡癡的瞅著齊仲鎧,心中溢出曖流。原來他那張嘴可以很壞,必要時,也可以很nice的出聲援助。

    察覺到她的凝注,他也側眸回望,眾目睽睽之下,對她溫柔一笑,無論這笑是出子真心或是偽裝,她都被眩惑了。

    她甚至興起了一種錯覺,彷佛她跟他真是一對彼此相爰的戀人,他對她託付了全心的信任與爰

    艾恬急急回神,趕緊別開與他糾纏不清的視線,心中騷動卻已經釀成災害,一種微醺的暈眩在暮延。

    咦不!他只是她雇用的伴遊,怎麼可能愛上她……可是他眼中投注的情感是那樣的真實,一點也不虛假……

    她的思緒好混亂,完全沒辦法思考,她必須單獨冷靜一下。

    不敢看向眾人,更刻意避開了齊仲鎧灼熱的目光,艾恬扔下筷子,匆匆地說︰「呢,我肚子有點痛,我先回去了,你們大家繼續吃。」

    逃出了寶格麗飯店附設的觀景餐廳,艾恬獨自回到專屬的villa,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又調適好心情,不讓那些無謂的言語影響自己。

    夜色正美,難得可以放鬆,身旁沒跟著那位費洛蒙怪獸,也不必面對忌妒心重的賤嘴同學,她興奮的脫掉上衣與短褲,換上比基尼,跳入了villa附設的小型游泳池。

    「真涼快。」泳技不錯的她來回游了兩圈,然後靠在池邊的彩磚檯面休息,曬曬暈黃的月光。

    「你為什麼要故意躲開我?」

    忽然臉上的月光消失,她抖了抖,眼一睜,對上一張連續榮登她春夢男主角首選的悛臉真的是月光光心慌慌呀。

    「我看你這幾天跟我那些同學聊得挺開的,所以就沒揪你一起回來啊。」她辯解,然後小小聲的道謝︰「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

    「原來你還記得我剛才幫了你。」他嘲弄的說。

    「我很感激你,這樣可以嗎!」她羞愧的提高音量,不得不承認,剛才他挺身而出維護她的舉動,讓她亂了心神,特別是當他用著異常灼熱的眼神凝著她,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好似多了道重量,陌生的悸動也暗暗蕩漾。

    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氛圍太微妙,曖昧的火苗正悄然滋長。

    察見她嫣紅的兩腮,以及不自在頻躲開的眼神,齊仲鎧淡淡笑了。

    雖然那些都只是言語上的調侃奚落,但他就是看不慣她感到難堪尷尬的神情,那副沮喪的模樣攫緊了他的心,讓他向來壞慣了的心,浮上了疼惜。

    看來,他比自己想像的更要投入這場遊戲,也更在乎這個有趣的女人。

    最初的吸引,伴著多日來的朝夕相處,逐漸釀成了男女間熟悉的情爰,而他竟然不意外。

    也許早在最初,他便萌生了想跟她糾纏下去的念頭。

    齊仲鎧單腳跪地,蹲低在泳池畔,修長的手指在水面輕點,蕩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漣漪蕩到她浮在水面上的肩頭,激得她心頭騷動泉湧,下意識想往旁邊挪一點,避開他所在的範圍。

    「艾小恬,你敢動試試看,我就下去抓人。」他黑陣微眯,眼神銳利得像把劍。

    她僵了一下,小心肝顫如狂風中的秋葉,不敢往旁邊靠,只好將身體往水面下縮了縮。

    他眼刃又一記飛砍過來。「你幹嘛一臉看見怪獸的表情?」

    你確實是費洛蒙怪獸啊!她在心中抱頭呻吟,臉上卻在假笑。「沒有啊,是你太敏感了。」

    「敏感?」他冷嗤。「晚上堅持睡躺椅,半夜卻盯著我流口水的你,應該比較敏感吧。」

    「我才沒流口水!」好啦,她承認是有幾次差點不小心就流下來。那有什麼辦法,因為他睡覺的模樣太誘人,是女人都會激動得夜夜春夢。

    「承認吧,你喜歡我的身體。」

    「我是個生理心理都正常健康的女人,當然會以客觀的角度欣賞男人。」只是思想上稍微有點不純潔。喔,這點她死都不會說。

    「客觀?」他不客氣的笑出聲,嘲譫的意味很濃厚。「那根據你的主觀意識來欣賞,你想對我做什麼?」

    她想跟他上床!

    當這個毫無羞恥心可言的念頭劈入腦海,艾恬自己也驚呆了。

    喔買尬,女人的欲望果真不能湣,湣久了會出大事釀大禍!她居然想跟伴游先生上床,嘗試男女之間最真實的肉體關系!

    思想純潔的年代確定是一去不復返了啊她默默拭淚。

    艾恬不敢將自己的欲望老實說出,可齊仲鎧看得很清楚。她這種程度想在他面前隱瞞心事,太淺,太嫩。

    他知道她被自己的肉體吸引,而她因此感到羞恥,殊不知她這種反應令他對她更感興趣。

    他們都是大人了,早跨越了十八歲那條線很久,不是那種牽牽小手就臉紅的少男少女,成熟的男女有各自的欲望,有彼此渴望被滿足的沖動,這本就是自然法則,無關乎羞恥。

    他是不討厭她,其至可以說是喜歡她的,雖然還弄不清楚自己想認真到何種地步,他並不介意與她發展下一步。

    她的出現,滋潤了他枯燥已久的生活,就好像每天被鮮艷的花舟環繞,忽然發覺腳邊有一株姿態不嬌媚,但是入眼無比舒心的蕨類植物,便忍不住開始留心這株不起眼的蕨葉。

    留心,是一種剛開始當事者無所覺,慢慢累積之後,便深陷其中,無可自拔的開始。

    齊仲鎧心思漫漫,體內欲望卻無比清晰,撥弄水花的手指忽然停頓,艾恬的心跳也跟著一顫。

    月光像是被撕碎的花瓣,點點落在他美麗深鑿的俊臉上,他突然跨進了游池,來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我服務過很多女人,她們對我都是贊不絕口難道你不想試試看?」他暗笑,知道她臉皮薄,故意擺出浪蕩伴遊的姿態勾引她。「我思想純正,對你沒有這種念頭!」她好心虛的說。

    「你這種年紀的女人還思想純正?你當我是白癡嗎?除非你是蕾絲邊或性冷感,否則你不可能對我沒感覺。」

    「你你你你少自我感覺良好!」嗚,他別再靠過來了,一個二十八歲的孤單剩女要是欲望爆發,肯定會死人的啊!

    「伴遊只是一種美化的名稱,其實我們這種職業跟牛郎沒什麼兩樣,你不試,是你的損失。」

    月光下,齊仲鎧半側著臉,呼吸如火燎,吹拂過她輕顫的唇瓣。

    幾天相處下來,他摸清楚了她經不起別人剌激的性子,故意壞心的用著嘲笑的口吻說︰「你該不會是害怕自己會迷上我,所以不敢?」

    「我哪有什麼不敢!成熟男女之間上個床,解決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艾恬已經被激到語無倫次。

    「喔,那可是你說的。我現在有需求,你有意願嗎?」也許跟他們初次認識是在很囧的情況有關吧,他們之間的對話常這樣,沒邏輯,有點惡趣味,有種彼此之間才懂的古怪默契。

    「費洛蒙怪獸給我滾!」她很孬的轉頭想逃,結果一下子就被身後的男人逮回來。

    男人的大掌擒住她滑嫩的後頸,將她扳過來,俊臉俯下就是暗示意味極濃的烈吻。

    綿軟的嘴唇像果實一樣被他吮吸,長舌直驅深入,撬開貝齒,放肆妄為地在芳腔中旋繞,更舔甜過柔軟的每一寸內壁。

    她緊張得握緊粉拳,敲打他的胸膛,襯杉吸飽了水,全黏在肌膚上,勾勒出漂亮的肌肉曲線,兩顆暗褐色的突起若隱若現。

    迷蒙月色下,一個全身濕透的美麗男人,性感的佇立在泳池裡,眼神釋放出對她的渴望,這畫面太太太犯規了啦!

    她招架不住、招架不住浮!

    「艾小恬,說你想要我。」齊仲鎧舔著她紅艷的下唇,半掩的眼神如煙如霧,她如被下了魔咒,全身發燙,水下的雙腿漸軟。

    「我」她呢喃,眼神像晃動的水波一樣迷離。

    「說你要我。」他持續誘惑著她,喜歡看她犯傻的樣子,跟那種拚了命想挑起他**的女人都不一樣。

    艾恬在男女之間的經驗值少得可憐,更沒踫過像他這樣性感又危險的美麗男人,縱然知道他的身分很糟糕,是拿錢「辦事」的伴游先生,像他自己說的,其實就是名稱好聽一點的牛郎

    可是她無法抗拒他的有心誘惑。

    不管是誰受到這個男人的誘惑,絕對都逃不掉。他太美麗,太迷人,根本就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幻想。

    如果不是那天的烏龍事件,她可能到死都不可能遇見像他這樣的男人~姑且不論他的職業,以他自身條件的優勢,即使他不當伴遊,肯定也能吸引很多條件一樣好的女人。

    身在侖裡島的這幾天,他在人前對她溫柔體貼,照顧得無微不至,無論是否做戲,這個男人美麗也危險,當他用深邃的眼神凝視她,她的心是顫抖的,完全沉迷其中無可自拔。

    好幾回她其至心生迷惑,懷疑自己跟他真只是做戲嗎?他握住她的手時,好用力,好真心,拉著她走在鋪滿貝殼細沙的海灘上,對她眨眼微笑,每個表情都是那樣自然。

    而剛才,當他用著扡衛自己心爰女人的姿態出聲解圍,多曰以來累積在心上的悸動,已是澎湃得讓她無法招架。

    盡管她不停告訴自己,兩人只是短暫的主雇關系,一切都是假像但如果真是假像,她的心跳何以這般劇烈,曖流湧上心口,迷惘的眼神

    無法從他深邃曜黑的眸海移開?

    只能不斷陷落,沉淪,耽溺

    艾小恬,別再猶豫了,即使只能短暫擁有這樣的男人幾天幾夜,這應該會成為人生中最奇妙美好的一段回憶心中的小惡魔飛出來這樣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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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台灣的飛機上,艾括超想死的。

    她不敢相信五天四夜的侖裡島之旅,剩下的一天一夜,她都跟自己砸錢聘來的伴游先生躲在villa裡上床廝混。

    那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們毫無節制的**,床上,躺椅上,發呆亭,小泳池,他們簡直就跟發情的兔子沒兩樣。

    直到旅遊正式告終,這場假扮男朋友的游戲也即將畫下休止符,她失蹤已久的羞恥心才冒出來sayhello。

    然後她默默的囧了。

    啊浮浮浮!藍天白雲海灘什麼的,全都成了浮雲,回憶起這趟侖裡島之旅,烙印在腦海中的,全都是糟糕的黃色廢料。

    他們交纏著四肢,在彼此火熱的嘆息中得到高潮

    啊浮浮浮!停止這一切!否則她可能會敲破窗戶,從飛在雲海上方的飛機縱身跳下。

    「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剛被某個男人強暴。」觀察了身側的女人表情變化萬千,齊仲鎧眼角一睞,冷冷調侃。艾恬心中淚流滿面。

    她是正在被自己的羞恥心「強暴」,以及默哀自己逝去的處女身分一盡管失去那層薄膜,為她帶來了數不清的高潮,滋潤了她「哀桑」已久的剩女。

    「你跟那些包養你的女人都這樣嗎?」她心底最糾結的,還是他那不光彩的職業。

    雖說這年代的價值觀很扭曲,眾人是笑貧不笑媢,可是有哪個女人會高興自己愛上了一個伴游先生啊浮浮!更何況,也不知道他對她是不是真心的

    齊仲鎧假裝尋思了片刻,丟出了一抹性感魅笑。「通常是她們主動居多。」

    廢話!那些心靈與肉體都空虛饑渴的富婆,一看到他這種完美極品,肯定就跟餓昏的野狼看到肥美肉塊一樣,恨不得就地撲倒,哪還會留他活口。

    「你沒有得病幹?」她鬱悶又問。

    「你當我很隨便嗎?」他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你跟過很多女人嗎?」

    「不多。」看她神經質的不停發問,眼神緊張兮兮,還滿有趣的。

    「所以都是固定的女人包養你?」

    「差不多吧。」

    吼,什麼叫做差不多!對她來說,差一個就差很多了好不好!

    「不過你是讓我最喜歡的一個。」這句話倒是不假,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的可愛逗趣,率真不造作的表現,全都讓他感到無比舒心。

    也許是不清楚他的真實身分,她對他不會刻意逢迎恭維,更不會獻媚,他可以清楚瞭解,她的每個舉動都是出於自然,不必猜忌疑心。

    他喜歡她的自然,喜歡她口是心非的矛盾表情,喜歡她用覬覦又顧忌的眼神凝視他。

    太多的喜歡累積下來,他甚至還動了想跟她穩定交往的念頭。

    心思一起,齊仲鎧撈過她氣僨的臉蛋,親了她臉頻一口,還故意輕啃了一記,讓柔嫩肌膚泛起了迷人的粉暈。

    想不到他那張說話刻薄的壞嘴,居然也有吐出甜言蜜語的時候,艾恬被萌得整顆心都融化了,像澆上了蜜似的,整個人樂滋滋。

    不過等飛機降落,入境台灣之後,他們之間短暫的親密關系也將畫下句點。

    說不定他只是想在分開前,敬業的繼續扮演他的角色,這幾日的甜蜜終究是虛幻的,不是真的

    思及此,艾恬長了翅膀輕飄飄飛起的心,瞬間又重重摔下來,應聲裂成兩半。

    五個鐘頭的飛行時間,一走神便過去,辦完入境手續之後,艾恬在老同學們艷羨又妒忌的目送中,和齊仲鎧親密地坐入賓利轎車中。

    事實證明,用錢買來的歡偷,果真短暫。

    攤牌的時間到了。

    艾恬心中暗自嘆息,從皮夾中抽出一小疊千元大鈔,遞給駕駛座上的男人。「謝謝你這幾天的配合,後續如果還有需要,我會再跟你聯絡。」

    齊仲鎧不客氣地接過紙鈔,卻連一眼都沒睞,隨手塞在里程表的熒幕邊框上。他怎可能在乎那點錢,他在乎的是她接下來想做什麼。

    「你都不用清點一下嗎?」她驚呼,他那種隨意扔錢的態度真教人氣憤耶。

    「你以為那有多少,只是三萬塊,又不是一百萬。」

    「三萬塊很多了好不好!」

    她知道是比不上那些出手闊綽的富婆,不過也是她辛苦賺的錢啊,他狂妄的口吻真讓人生氣!

    「艾小恬,你喜不喜歡我?」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這方扯過來,她跌入了他渾厚寬大的胸膛,鼻端飄入了男性氣息。

    他們身上的香味一樣,同是villa提供的寶格麗品牌沐浴乳,那氣味若有似無地喚醒了兩人體溫交融的猶新回憶,車中的氛圍震時染上了曖

    「我我我」她嚴重語塞,嗓音卡在縴細的咽喉中出不來,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我不想這麼快結束我們的關系,你繼續雇用我。」他揚唇竊笑,扮演愛錢風流的伴游先生上了癮,不想讓她結束兩人的主雇關系。

    跟她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很新鮮,讓他一點也不覺無聊,她好笑的反應,床上與他天生融洽的契合度,令他無法輕易中止這個假扮身分的遊戲。

    「我、我為什麼要繼續雇用你?我又不是性饑渴的老富婆,也沒可憐到必須花錢買男人享受,你不要亂來!」

    況且,她又不是鈔票多到當柴燒,哪可能包養得起他這種明顯就是被名牌生活寵壞的美麗壞男人。

    「如果你是擔心費用的問題,別擔心,我不介意你先欠著。」哎,她這人也太簡單好懂了,他幾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欠著?!那你要怎麼過生活?」她深感驚奇的瞪大圊眸。「放心,只要我陪陪女人逛街吃個飯,錢自然就進口袋了,我根本不在乎你那點錢。」

    商人的第一要件是什麼?那就是說謊,誰說的謊最真,誰就能在波詭雲譎的商場上存活下來,成為最後的霸主——無疑地,齊仲鎧就是說謊如吃飯那般輕松的商人。

    加上他那張美麗的俊臉,壞壞的氣質,優雅的舉止,艾恬根本無從懷疑起。

    她早已經將他定義為「光靠外貌就能吃穿不愁,坐擁名車豪宅的伴游先生」。

    也因如此,她的心情才會如此糾結啊!她生平第一次想瘋狂去愛的男人,居然是無數女人亟欲包養的極品伴遊,超級囧的!

    「既然你沒想從我身上賺錢,那為什麼還要我繼續雇用你?」完全無法明白他的用意,太匪夷所思了。

    「因為我對你很有感覺。」

    「什麼感覺?」她囧囧的問。別跟她說是在床上特別有感覺雖然她心底也默默這樣覺得。

    「說不清楚的感覺。」出乎意料,他給了她曖昧不清的答案。

    「我還翦不斷理還亂咧。」她忍不住想吐槽。

    「總之,我不想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們之間沒有關系好嗎。」瞄見他眼中的曖昧暗示,她雙頻漾開了曖紅,心頭顫顫,古怪的騷動在體內流竄。

    「喔?看來是我服務得不夠透徹,沒讓你感覺到我們的關系有多親密。」他輕嘆,故意將灼燙的氣息吹入她微張的唇。「顧客不滿意,那我只好重新努力。」嘆畢,他作勢欲吻上她。

    艾恬驚呆了,連忙伸手擋住,讓他的吻落在細嫩的手背上,泛起了一陣奇異的酥麻。

    太糟糕了她,她的身子已經被這只費洛蒙怪獸調教得很敏感,光是輕輕一吻,熟悉的情熱便蠢蠢欲動,隨時都會綁架她的羞恥心,讓她沉淪在本能欲望中。

    「別鬧了!我沒有多餘的預算再雇用你,你你你哪邊有多金富婆哪邊滾過去!」

    見她神情氣憤,異常堅持,齊仲鎧向來心高氣傲,從沒女人當面拒絕過他,這女人卻恨不得他滾得越遠越好。

    「他整張俊臉瞬息被寒霜籠罩,口氣也急轉直下︰「艾小恬,你有骨氣,好,我們到此結束。」

    語落,他放開她,撇正俊臉,發動引擎專心開車。

    沒想到他會突然改變態度,乾脆俐落的喊停,艾恬呆了好片刻才回過神,心中有抹隱隱的剌痛。

    沒錯,這樣才對,她要回到正常的現實生活,不能再被這個美麗壞男人迷惑。

    她雇用他,本來就只是為了在昔日的老同學面前一吐怨氣,還有讓死對頭蔡蓨芬輸得一敗塗地,如今大獲全勝,她應該快點停止這種不正常的男女關系。

    當賓利轎車抵達她家巷口的時候,艾恬心中的震蕩已經平息了,她故作鎮定的轉頭向他道謝,然後開門下車。

    心中的小惡魔卻忽然拍動翅膀飛出來,對她大喊︰艾小恬,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拒絕?你喜歡這個男人不是嗎?別否認,你已經完全被他征服了,你根本就無法抗拒他,那又何必推開他?

    艾恬心生動搖,倒映在車窗上的表情充滿苦惱,清秀的肩心微楚,還沒離開車座的臀部像是被強力膠黏住了,怎麼也拔不出來。

    「艾小恬,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齊仲鎧涼薄的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似是看穿了她的猶豫心態,口吻充滿嘲諷意味。

    對於毒品一像毒品一樣的美麗壞男人——她要勇敢說不!

    堵在胸口上的那口氣驀然一沉,她動作俐落的移動身形,重重地甩上車門,手勁之大,整輛賓利轎車都微微震晃。

    齊仲鎧咪細了黑陣,嘴角緊抿,表情很是不悅。

    艾小恬,你一定會後悔!

    他就跟她賭,她絕對會回頭來找他!

    「Bye-bye。」她飛快朝看不見車內部的黑窗拜拜手,然後就像逃難似的,朝自家方向奔去。

    但,不管怎麼看,她那種奔跑的姿態,實在很像是錯過了什麼,心中無限懊悔以及深感悲僨的淚奔。

    噢耶!她成功抗拒誘惑了,她的人生是彩色繽紛的,她不用沉論在性與愛的糾結當中

    艾恬幹得好!你有前途,有野望,有抱負,絕對不能將美麗人生盡毀在一個伴遊男身上。

    哈哈哈呆立在自家陽臺上,艾括雙手叉腰,仰天長笑,但不知因何,心中居然有種淚流滿面的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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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7 00:12:26
第五章

這年頭,如果以商品比喻,好男人大多已經絕版,帥男人很多都是瑕疵品(同志),沒有guts的男人是滿街泛濫的山寨貨,一不小心買到就會「毀」恨終生。

    至於那位齊嗯,到分道揚鐮的最後,她還是忘了問清楚他名字。

    總之,像Zack種完美的美麗壞男人,是只有手持無限卡的女人才消費得起的限量版夢幻逸品。

    想擁有限量版夢幻逸品,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看口袋夠不夠深,資本夠不夠「雄厚」。

    哎,這年頭想談場正常的戀愛怎會這麼難?

    「艾小恬,我可以很肯定你是蠢貨~腦袋進了水的大蠢貨!」聽完她的哀號,號稱賤嘴派大師姊好友羅娜冷冷瞪她。

    心情已經夠鬱悶了,聞言,艾恬的心髒又被狠狠捅了一刀,血柱狂噴。羅娜又說︰「遇上這種限量版壞男人,你居然讓他跑了!你去跳海好了,還是我打開窗戶幫你從二十三樓推下去?」

    世界很小,緣分好巧,她與羅娜雖然在不同公司工作,但是兩家公司就在同一棟商業大樓,相隔幾個樓層,每到午休時間她們總會約好在地下美食街吃飯鬼扯。

    「有錢買不到真愛,這句話不也是你說的嗎?」艾恬嚴正抗議。

    「女人到了我們這種年紀,真爰有個屁用!那只是十六七歲無知少女才會相信的童話故事。」羅娜狠刨了蠢友一眼,又說︰「既然找不到符合心中理想的對象,又不願屈就,倒不如解放自我,刪掉幸福,找尋『性j福。」

    剛放入嘴裡的鹵蛋差點飛吐出來,艾恬拍拍胸口,喝口冰紅荼壓驚。「你也太豪邁了吧!」

    「這不是豪邁,這叫解脫。我們這年紀,愛與不愛早就是其次,重點是那個男人能不能在精神與肉體上都滿足你。女人一生沒高潮過,就等於白活了。_羅娜剛說完,右手邊那桌的白領男全都噴飯,左手邊的幾個小資女噴紅茶,艾恬正要咽下去的鹵蛋卡在喉嚨,差點沒活活給噎死。

    「咳咳咳咳羅娜童鞋,您真是太犀利了。」

    「這是應該的,這年頭不能怪女人太犀利,要怪,就怪男人太不給力。」羅娜此番話一出,左手邊那桌的小資女立刻心有戚戚焉狂點頭,右手邊的白領男臉都黑了。

    艾恬壓低音量,苦惱地說︰「可是那個男人是專門讓富婆包養的高級伴遊,跟這種人交往,怎麼想都不對勁。」

    「限量版的極品你不要,那你就等著買山寨貨!」

    「哎,總不能要我回頭再去找他吧?」女人是什麼做成的?虛榮心與自尊心|?

    「回頭找他又怎麼樣,很合理啊,假如他真像你形容得那麼極品,換作是我,天涯海角都要把他給翻出來,非把他身上的每一滴精力榨幹不可。」

    見好友雙眼冒火,艾恬不由抖了抖。「用不著這麼狠吧……」

    「所以才說你是蠢貨。」羅娜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既然他都說還想繼續了,到口的肥肉焉有不吃的道理?蠢啊你!」

    艾恬聽了,心底更鬱悶了,這頓午餐吃下來,完全無法消化,到了下午還得吞兩顆腸胃藥才能幹活。

    嚴重走神了一天,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走出大樓時,臺北街頭華燈初上,霓虹閃爍。

    攏緊了珍珠白毛大衣,艾恬抬頭望了一眼擺置在大樓入口處的應景耶誕樹,赫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難怪六點剛過,公司裡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艾恬呼了口氣,搓搓雙手,將半張臉埋進圍巾裡,目光低垂,盯著自己腳下的靴失往前走。_不想到餐廳看情侶恩愛,又懶得思索晚餐內容,她索性轉入目光所及的小七商店,隨手抄了一個禦飯團,裝了魚板、阿給、甜不辣以及雞肉九子的關東煮。

    結完帳,她心不在焉地走出便利商店,突然迎面撞來了她死都不想踫面的女人。

    「喲,甜甜。」一身blingbling的名牌的蔡筱芬,喊住了直覺想裝死快速離開的艾恬。

    艾恬僵笑。「嗨,真巧。」靠腰,這麼多小七,為什麼這個八婆偏偏選中這間?今天真不是她的曰子!

    「你晚餐就吃這個喔?不會吧?!」蔡筱芬誇張的驚呼。「太悲慘了吧!今天是平安夜,你的大總裁男友沒安排浪漫晚餐?喔買尬!該不會是從侖裡島回來後就分手了吧!」

    艾恬心裡喀 了一大下,臉上笑容有龜裂的痕跡,悄悄捏緊了手中的禦飯團。「你想像力太豐富了,Zack太忙,所以我們的晚餐是訂在明天,為了明天的浪漫大餐,我這幾天當然要好好節省戰鬥力。」

    「是喔。」蔡筱芬一臉質疑。

    「他是大總裁嘛,沒辦法,每分每秒都很忙,又不像你老公這麼輕松,還可以平安夜陪你吃浪浸晚餐,我這個做女朋友的當然要體諒他羅。」艾恬兩手一攤,表情無奈。

    「我趕時間,Bve。」蔡筱芬恨恨地暗刨她幾眼。

    「Bye羅。」艾恬微笑,腳下片刻不停的拚命往前走。

    轉入熟悉的小公園,艾恬垮下雙肩,沮喪地癱坐在長上,捧著手中熱氣氤的關東煮,鼻子發酸,忽然好想哭喔。

    唉,她到底在想什麼?打腫臉充胖子能裝到何年何月?一時逞快,搞得自己這麼難堪,人生至此,莫大悲催啊。

    拿起魚餅啃著,艾恬吸了吸被熱氣燻紅的鼻頭,眼眶不爭氣的紅了。

    望著遠處霓虹閃爍,華燈綻放,櫥窗裡情侶相視而笑,互相交換禮物,而她卻坐在公園裡,旁邊只有幾只虎視眈眈的流浪狗,眼露凶光的盯著她,此情此景,怎不悲涼。

    一陣冷風拂面吹來,腳邊盤旋著枯黃的落葉,她喝了口熱湯,胃是暖了,可心底還是空虛涼涼的。

    湯裡添加過多的味精麻痹了舌頭,她放下關東煮,拆開禦飯團,咬了一小口,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也許,咽不下的不是這口飯,而是委屈與難過,太苦了,所以咽不下,連她都搞不懂何必把自己槁到這種苦情的地步。

    發呆了片刻,艾恬把只咬了一口的禦飯團放在地上,流浪狗飛快上前叼走。

    她從大衣口袋中摸出手機,找到一組該刪未刪的號碼,按下撥出鍵。

    那時候,她果斷明快的拒絕了他,一定傷了他的自負吧?

    答鈴響了很久,她吸吸鼻頭,正想按下結束鍵,電話忽然接通,熟悉的男人嗓音低沉的應了一聲。

    「是我艾恬。」她垂下長睫,表情慌亂,一手揪緊了大衣下擺。

    「我知道。」他的語調不高不低,淡得無從判斷情緒喜怒。

    「你在忙嗎?」

    「嗯。」

    「喔,那我不打擾你了,Bye」

    「艾小恬,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手機那頭的男人語氣一轉,不悅她這麼快就打退堂鼓的態度。

    「啊你不是在忙,我等你忙完再撥過去。」她孬,她自己也知道,只能不停乾笑。

    「你人在哪裡?」

    「嘿嘿,在你心裡。」剛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好冷,一點也不好笑,摸摸鼻子就把自己所在位置告訴他。

    「待在那裡等我。」他吩咐完,也不等回音,即刻切斷通訊。

    十五分鐘過後,當那抹高大傲岸的男人身影出現在公園入口,與坐在長凳上的她遙遙相對時,她整顆心都酸了。

    不是那種悲調的心酸,而是那種,終于有個男人專程從某個地方趕來見她的狂喜心酸。

    他穿著鐵灰西裝,外罩一件長度及膝的黑大衣,硬挺的毛料材質,英式風格的優雅剪裁,將他烘托得更英挺迷人。

    當那個美麗俊朗的男人朝她走來,停在她面前,艾恬著實懵了。這男人,太美,太俊,她真的要不起

    「你要一直坐在那裡發呆跟流浪狗約會,還是要跟我上車吹暖氣?」遞出了戴著皮質黑手套的大掌,齊仲鎧眼露不耐地睞她。

    「我」

    艾恬曝嚅,但不等她答復,幾秒後齊仲鎧已經將她拽起來,半摟半抱的拖出公園,然後被他粗魯地塞入賓利轎車。

    暈黃的小冠燈亮起,齊仲鎧將懷中的女人推到樓梯間的牆面上,捧起她冰涼的臉蛋深入一吻,力道幾乎貫穿彼此的靈魂深處。

    喚,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思念這個男人!

    就差十幾個階梯就能通往主臥室,可是欲望如熱浪,他連一秒都不能再等。

    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在乎這個女人。

    接到她的電話,他連一秒鐘也沒思考,立即來到她身邊。他想要看她後悔的表情,想要知道她其實也很在乎他,他們之間並不是只有「主雇」關系。

    而是更深一層的相互吸引,彼此貪戀的不只是粗淺的欲望,而是靈魂深處的悸動,每個笑語背後隱藏的真實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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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錯嘛,終於開竅了。」

    星期一午餐時間,鬧烘烘的地下美食街,羅娜看著過了個週末,整個人從裡到外都被滋潤了一遍的艾恬,眼神不由得變得促狹曖昧。

    艾恬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抖落了一身疙瘩,趕緊把她的肉羹面推過去。「吃你的面吧,幹什麼一直盯著我,我又不是肉羹。」

    「是,你不是肉羹,可在男人眼中,可能就是一塊Q彈香酥的嫩肉。」羅娜放下筷子,手勁不小的擰了她臉頻一把,似在掂量。

    「嘖嘖嘖,你看看,這麼水嫩細致的肌膚,怎麼看都跟上周找我哭訴時的粗糙乾燥差很多,艾小恬,你週末過得很yin亂喔。」

    艾恬心驚了一下,拍掉頰上的魔爪,忿瞪好友。「你乾脆拿大聲公幫我廣播算了!」

    這棟商業大樓的公司行號,少說也有四五十間,流傳的八卦可精釆了,內容都可以編撰成一部都會奇聞。

    「坦白從寬,你是不是去找男人了?」羅娜可不打算放棄拷問。

    艾恬支吾片刻,終是招了,簡單明瞭的將平安夜那晚的事情全盤托出。

    「艾小恬,幹得好啊!我以你為榮!」羅娜聽了,豎起大拇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贊。

    「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會那樣,就拿出手機打給他了……」艾恬輕嘆,小嘴咬住筷子,腦中浮現了齊仲鎧的臉龐,心頭不由一陣麻養。

    「既然他第一時間跑來找你,那就證明瞭他心中有你。」羅娜老生常談的分析道。

    「我知道他心底有我,可是,我想他心底不只有我,還裝了很多女人。畢竟他的職業和身分,免不了和女人周旋牽扯不清,這種男人有可能老老實實的跟女人交往嗎?」

    攪動著小碗公里的排骨湯面,熱氣氤氳了視線,艾恬心情也跟著起了霧。

    「那可就很難說了。」羅挪說。「他經歷過這麼多女人,有美有醜,有肥有瘦,肯定很懂得提摸女人的心理,他不可能看不出一個女人對他認真與否。」

    「是呀,我就怕自己認真過了頭,會越陷越深。」吸了口面條,艾恬的聲音悶在熱霧中,目光濛濛。

    因為擔心自己真的賠上所有,以致子她其至不敢深問他的底細,就連名字也依然以Zack稱呼,反正他也喜歡聽她這樣喊。

    「少在那邊給我裝文青了。艾小恬,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從來就沒文藝過好嗎。」羅娜抬起手肘頂了頂她側腰。

    「你懂個屁!」難得營造的文藝氣質被戳破,艾恬白了好友一眼。「這不是文藝,是『剩女情懷總是詩』。」

    「哎,我看是『總是濕』才對吧。」羅娜曖昧地眨眼楮。

    「你思想不純潔啦!」艾恬小臉炸紅。

    「女人到我這年紀,要是還思想太純潔,那就完蛋羅。」羅娜yin笑。

    「算我怕了你~吃面啦!」

    身為網拍公司的庶務助理,艾恬的工作內容可說是包山包海,舉凡跟網路平臺的負責人員接洽啦、商品上架啦、接洽網拍麻豆啦、租借攝影棚啦,諸如此類的雜事都會落到她頭上。

    公司主要販售物品,是從日韓進口的少女服飾與飾品,拜近年來的宅經濟影響,盡管金融海嘯席捲全球,但公司的營業額還是穩穩的持平,沒漲沒跌,就跟她的薪水一樣。

    「小恬,後制好的上架圖片我放進網路芳鄰的資料夾羅。」美編人員從電腦後方探出頭,音量不大不小的提醒。

    「喔好。」正值每月新品上架的忙碌期,艾恬被一堆繁瑣的雜事圍繞,表面上微笑,心底卻炮火隆隆。

    奇怪耶,把圖片放上網站更新,這不是美編人員的工作嗎?

    她也不過是前幾個月看美編人員太忙,好心說要提供支持,結果從此以後這項工作就順理成章落到她頭上。

    這年頭,剩女不好當,好人更是萬萬當不得,唉。

    艾恬滿腔怨言,顧及同事情誼,以及日後共事的氣氛,敢怒不敢言,只好郁悶藏心底,默默幹活。

    好不容易忙完了個段落,抬頭一看,距離下班時間早已過了半個小時,環視整個公司,只剩她這一區的台燈還亮著。

    心酸哪。

    關掉電腦,切掉台燈,鎖好公司大門,艾恬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大樓,手機卻正好響了。

    接起手機的瞬間,她心跳飛快,血液沸騰,兩頰暈開了玫瑰紅澤,但是當她聽到對方的聲音時,整個人都冷掉了,心中還打了個惡寒。

    「甜甜,你人在哪裡?」手機那頭傳來一群人的笑鬧聲,卻是艾括驚恐的惡夢,就筧化成灰她都認得這群賤嘴派老同學。

    「剛下班。今天有特殊聚會嗎?你那邊好熱鬧。」艾恬抖了抖,頭上似有烏鴉飛過,扔下了名為不祥的鳥屎在她肩上。

    「是這樣的啦,就我們這群人本來是約好要一起吃飯,結果花翅說她今天看到網路新聞,說是『月華』集團連續三天在自家集團大樓舉辦跨年義賣活動,一般民眾只要是餐廳VIP會員就可以參加,現場還有準備精緻自助餐點——哎,你的大總裁男友都沒跟你說嗎?」

    艾恬心驚驚,立即乾笑打哈哈︰「你說義賣活動啊,我當然知道,只是這幾天工作太忙沒睡飽,剛才有點恍神。」

    「我們這群人很想去欸,可是除了花妞是vip以外,我們其他人都不是,你能不能拜託你男朋友通融一下,開放讓我們其他人一起進去?」

    「耶?!」艾括一聽,腳下的鞋跟差點狠狠踩斷,心中也跟著喀噠一響。

    「你OK吧?這種小事,只要跟男朋友撒撒嬌就行了。」

    「呵呵,是啊是啊,不然我先打通電話問一下他的意思」

    「喔耶!」手機那頭傳來一群人的歡呼,通電話的同學甲逕自跟身旁的人宣佈︰「甜甜說OK。超阿莎力的。」

    艾恬囧翻天,她啥時說OK了啊浮浮!

    「那我們就先過去『月華』集團羅,呵呵,甜甜你等下也快過來跟我們會何吧,Bve。」

    「喂喂!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通訊終止,艾恬心中淚流滿面。

    她見鬼的要上哪裡去找正牌齊仲鎧!又萬一,這種自家集團舉辦的義賣活動,正牌齊仲鎧當真現身了,那她苦心營造的美麗謊言不就毀於一旦?

    阿啊浮浮!脯恬抱頭大暴走,大樓警衛像看見異形從眼前竄過,表情冏了。

    不管這麼多了,總之先通知Zack再說!

    攔了輛小黃,艾恬跳上車,立馬撥出新任男友的手機號碼,一顆心火燒火燎,答鈴嘟嘟響半天,就是遲遲沒人接聽。

    不會吧,生死關頭居然聯絡不上人……艾恬眼淚都快噴出來了,眼看「月華」集團高聳入雲的鏡面大樓就在前方不遠處,她只好緊急留了言,簡單將突發狀況經過描述一遍,要他盡快來「月華」集團會合。

    會議室厚重大門一開,一級主管們臉色慘青,吞藥的吞藥,灌咖啡的猛灌。

    為了能讓「月華」成為全球最大東方餐飲集團,這段時間齊仲鎧密集拓點佈局,龐大待開發的國際市場也已跨出第一步,今年更成立了集團內部的廚師培育學院,有效率的培訓人才,以達成更大的經濟效應。

    齊仲鎧的商場謀略深遠,野心寬廣,光是今年「月華」的股價就上漲了百分之十二,後續行情持續看俏,是股市一片慘綠之中唯一開紅的黑馬股。

    「總裁,這是海外市場拓點的調查報告表,這份是有意跟我們集團合作的相關廠商企畫書」

    跟了齊仲鎧多年的男特助將書面資料一一呈上。

    即便冗長的開發會議已經結束,身為日理萬機的大boss,齊仲鎧散會之後習慣多留半個鐘頭,除了消化剛才會議上一級主管所提出的各種建議,尚要評估開發企畫案中需增添或刪除的項目。

    阮特助回到座位,繼續整理起餘下的會議紀錄,抬眼看了牆上液晶時鐘一眼,隨後恭謹地提醒上司,「齊總,今天是義賣活動的第二天,按照慣例,您應該露個面。」

    所謂的公益義賣活動,之于財團法人或是大型公司行號,是營造一種良好的企業形象,讓一般大眾對其心生好感,更深一層的幫助性,那就是可以合法避稅。

    「月華」集團從四年前便固定在西洋跨年前三天,舉行盛大的公益義賣活動,邀請各大企業團體或同業法人一起共襄盛舉,儼然已經蔚為一股風尚,每年捐給弱勢團體的金額有增無減。

    而從出席義賣活動的政商名流來看,也可窺出「月華」集團在台灣政商界的影響力與日俱增。

    「活動是七點半開始?」齊仲鎧左手執著檔,右手操作著iPad螢幕,肩頭淡淡擰了一下。

    「因為有監子往年結束的時間太晚,會影響員工的休息時間,所以今年提早到六點五十。」阮特助解釋道。

    「嗯。」齊仲鎧輕哼,推開真皮沙發椅起身,勾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行進之間已經俐落穿上。

    阮特助收拾好桌面雜物,效率驚人的即刻跟上,走進電梯時,正好貓見boss接聽手機留言。

    畢竟是總裁專用電梯,裡頭就他們兩人,氣氛安靜,旁無雜音,縱然阮特助無心偷聽,可那手機裡留言的女人聲音太過宏亮,想裝耳聾都很難。

    zack,大事不好了!我那群同學說想去參加『月華』集團的義賣活動,死了死了,那群賤人一定是想藉機認識幾個富二代。

    之後是一連串無意義的呻吟哀號,阮特助緊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來電的女人居然直呼boss的英文名,可見兩人關系親密的程度,非比尋常。

    「現在是生死關頭,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嘗試聯絡看看,以前包養過你的富婆總會有個人認識齊仲鎧這個王八蛋,你看能不能透過關系拜託一下,讓我那群賤人同學順利進入會場」

    聞言,阮特助驚呆了,也不管自己甩頭動作有多突兀,撇臉驚瞪自家boss那張連男人見了都會心跳加速的美麗俊臉。

    卻見齊仲鎧老神在在,目光玩味,那張不久前才把一級主管冷削到眾人想集體跳樓的嘴,揚起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柔軟弧度。

    錯覺絕對是錯覺。阮特助下巴掉落到地上,瞅著自家boss,目光癡呆。

    「阮特助。」聽完留言,齊仲鎧關掉手機,語調難得輕快。

    「呃、是。J

     「幫我通知林總經理,讓他代替我出席今晚的義賣活動致詞。」尋思片刻,齊仲鎧又補充︰「再幫我借副眼鏡,順便通知有出席活動的高階主管,要是看見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跟我打招呼,要裝作不認識我,違規者扣這個月的績效。」

    聽完自家boss的吩咐,阮特助囧了,大人,這是在演哪出啊?

    戴上特助緊急從秘書室借來的金絲細框眼鏡,齊仲鎧刻意撥亂了發,發絲遮覆前額,削弱了冷薛犀利之感,盡管無法完全遮掩起美麗懾人的俊臉,倒也成功掩飾了幾分自己的身分。

    如果是一般基層員工,他倒是不擔心,因為他鮮少露臉,至子二級以上的主管就麻煩了,不可能認不得他。

    不過為了萬把塊的績效獎金,他想沒人會蠢到在活動上指認他的真實身分。

    刻意從大樓後門繞到前門,齊仲錯雙手叉放口袋,從遠處就一眼看見穿著紅格子襯衫與牛仔褲的艾恬。

    她在他眼中,是耀眼的發光體,即便她周圍環繞著裝扮艷麗的女人,他的視線依然只停格在她身上。

    她上班穿著很隨意,以舒服為主,臉上也沒帶妝,染成摩卡色的及肩長發紮成一束馬尾,隨著她說話時在腦後輕晃。

    憑良心講,這個女人真的很大眾,路上隨便一把抓都有,如果不是那天的錯認事件,他與她是絕無交集可能的兩個世界。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向她坦白自己的身分,但又不想,人心之所以可愛與可怕,就在於復雜多變,而愛情亦然。

    他可以很肯定,現在的艾恬之所以喜歡他、迷戀他,並不是因為他外在的附加價值,而是他這個人。

    男人的思考本就比女人深得多,因此在愛情中的態度往往也最是保留,他想繼續以偽裝的身分與她相處,測試她對這個一無是處的「伴遊男」能放多少感情,又能在這段關系中牲到何種程度。

    是,他承認自己這樣不公平,心態很自私、很自大,但這就是他談戀愛的方式,也唯有這樣,他才能放心去愛這個女人。

    一份愛情,因為身分的不同,可以簡單,也可以復雜。

    鏡片下的幽湛目光閃爍,齊仲鎧勾起唇,揚開一抹清淺微笑,朝他眼中的發光體走去。

    「甜甜,齊總裁來了。」身旁的老同學推了渾然未覺的艾恬一把。

    艾恬撇過頭,白淨的臉蛋在看見齊仲鎧之後,漾開了櫻花色的粉暈。不管經歷過多少次深入靈魂的**,每次見他,她還是忍不住害羞起。

   啊啊啊!艾小恬你清醒一點啊,擺在眼前的是人格自尊保衛戰,步步驚心!

    甩頭回神,她小碎步朝齊仲鎧奔過去,將人拽到一旁咬起耳朵。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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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7 00:13:16
第七章

「怎麼樣?你聯絡到人幫忙了嗎?」她柔軟的臉頻貼在他耳側,一縷洋甘菊的乳液香味蕩入他縣腔,融入了他的呼吸。

    他片刻神迷,心頭騷亂,可目光一橫,見她焦心得臉色蒼白,那抹情動便又按捺而下。

    面色一肅,齊仲鎧不改壞嘴本性,眼刃冷冷砍去。「艾小恬你行啊,把事情搞成這樣,還要拖我下水幫忙收拾,你以為我真是無所不能的齊仲鎧嗎?」見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估計應該是把事情給辦妥當了。

    思及此,壓在心上的大石頓時被劈成兩半,艾恬立馬端出狗腿笑容,豎起手刀幫齊仲鎧按摩結實的臂膀。

    「切!齊仲鎧算哪根蔥,我們家Zack才是最優秀滴!我敢打賭,那個齊仲鎧肯定是挺個肥肚腩,發際線退無可退的早衰男。」

    「早衰男?」齊仲鎧頗覺好笑的斜睨。

    「用腦過度導致早衰啊。你看看,那些大企業總裁或是總經理,哪個不是一臉衰老?這個齊仲鎧事業做這麼大,肯定也逃不過早衰的命運。」用羅娜的思考邏輯去推斷,說不定還早洩咧!

    見她一臉仇富心態,齊仲鎧心中只覺好笑。「你這樣說,不會是想自我安慰吧?自己的男朋友沒身分沒地位,所以你才醜化齊仲鎧。」

    「我根本不認識他,何必醜化他,你想太多了,親愛的『男捧油』。」艾恬將臉蹭進他懷裡,姿態很小女人的撒起嬌來。

    他心頭一軟,甜得像淋了糠漿,也不管眾目睽睽,俯下臉,吻住她軟潤的唇瓣,沒有添加鉛的口紅氣味,那美好的觸感幾乎令他上癮。

    「進去吧,不然你同學們要起疑了。」將她親得目光癡然,他笑了笑,握緊了她發軟的手心,大踏步往前走。

    並肩而行的途間,她抬頭側望,不敢相信這麼美麗的男人竟是屬于她的……至少暫時是如此。

    他曾經被很多女人擁有過,收買包養過,可是與她的關系是平等的,沒有金錢往來的,她應該可以相信,他對她是有付出真感情的吧?

    玫瑰色的嘴唇畫起一彎圓弧,艾恬偎緊了身旁的男人,心底裝滿了曖曖甜蜜。

    她想,羅挪少說了一項,就是女人真到了她們這種年紀,只要付出了真心,不管對方的身分是何等渺小,都會勇敢去愛。

    所謂的義賣活動,原來不過是政商名流交際應酬的另一種場合,酒席之間,人人交換名片,要不高談闊論起現今的經濟走勢,言談間天價數字飛來越去,將人的耳膜都震疼了。

    一般小老百姓,倒是分做兩種人。

    _一種是真心想參與公益活動,順便來此大啖美食,另一種則是藉此良機,想認識幾個富二代小開,物色未來瓖金飯票人選。

    「甜甜,好奇怪欸,為什麼我們剛才進會場的時候,那些工作人員看到齊總都沒打招呼?」同學甲納悶發問。

    艾恬心頭一驚,手中那杯柳橙汁也跟著顛了一下,差點毀了齊仲鎧腳上那雙手工訂制皮鞋。

    「呵呵,好像是耶。」艾恬眼神一瞟,把危機處理丟給男朋友。

    「我很少露面,即使是公司內部的活動,大多是交給底下的人出面處理,底層員工不認得我,這並不奇怪。」齊仲鎧這話倒也沒說謊。

    一群老同學喔了一聲,似乎是信了,忽又聽見有人提問︰「那齊先生今天會上臺致詞嗎?」

    「不會,底下的人會處理。」齊仲鎧端起酒杯,姿態優美的啜飲了一口,與生俱來的貴族風範,萌翻了一群人。

    艾恬備感欣慰的偷瞅自家男友,很好很好,不愧是伴游界鑽石級人物,氣場天生強大,橫看堅看,就是個精雕細琢的非凡人物,扮起總裁也沒人會懷疑真假,極品中的極品。

    可見,從前包養他的那些女人,肯定是大有來歷,能夠在商場上翻手雲覆手雨,並且經常帶他出席酒會之類的大場面。

    思及此,艾恬的心頭有些悶。

    義賣活動就在艾恬走神之間掀開序幕,她才沒那種興致管臺上義賣什麼,坐在自己位置上,默默吃食。

    「看你那一臉讓人倒胃口的吊喪表情,開始讓我後悔不該出手幫忙。」藉口去洗手間,實則交代特助後續動作的齊仲鎧去而復返,見她悶悶不樂,肩頭不禁微擰。

    早習慣了他的言詞辛辣,艾括倒也沒生氣,只是哀怨的回瞅他。「我現在才發現我們之間隔著很遙遠的距離。」

    齊仲鎧心神一凜,以為她發現了什麼,但很快地,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急躁的心安落下來。

    「我不是什麼事業女強人,也沒有家財萬貫,沒辦法送你卡地亞的鑽表,也不能送你豪宅名車,你跟我在一起肯定很吃虧吧?」末了,她還打了個小酒隔。

    齊仲鎧陣光一轉,才發現她杯中的柳橙汁,不知何時換成了粉紅酒,而且顯然已經續了好幾杯。

    她臉蛋暈紅,像是被火光烘曖似的,單手托腮,一手拿著紅漆木筷子,在半空揮舞,紅莓色的嘴唇往上彎高,微醺目光卻帶著淡淡沮喪。

    「欸,都怪我太沒用了,也不能給你什麼好處,跟我在一起,你一定很委屈吧……唔,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她自暴自棄地道起歉來。

    齊仲鎧壓下她亂揮的筷子,免得戳傷人。「你要是不怕你那些大學同學聽見,那就盡管大聲。」

    「zack,我喜歡你啊……可是我太沒本事了,你這樣的條件,跟我在一起太可惜了。」

    齊仲鎧聽了哭笑不得。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看來她是真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這個伴遊,真不知該說她腦子長歪了,還是邏輯裝置顛倒了,剛開始還糾結著不該跟他這種職業的男人交往,眼下卻又深覺自己糟蹋了他。

    這女人真是可愛又有趣得深得他心。

    「怎麼,你現在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有多牲?」齊仲鎧心眼本就壞,見她喝醉了也不放過。「瞧瞧你,沒臉蛋,沒身材,沒存款,每次跟你做完愛,我都會質疑自己怎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

    艾恬醉眼半掩,似乎有同感的點點頭。「就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齊仲鎧差點大笑。「想我以前的日子多舒服,天天上高級餐廳吃飯,餐餐頂級料理搭配名酒,跟你在一起後,我們都吃了什麼?」

    艾恬歪頭想了一下,醉言醉語的說︰「聖誕節那天,我請你吃夜市的牛排配古早味紅茶冰,前天晚上我們吃了熱炒九九……Zadc,這樣比較起來,跟我在一起後,你好可憐喔。」

    「知道就好。」齊仲鎧嘴角浮笑。

    「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努力賺錢,讓你過好日子。」艾恬伸出爪子,扣近齊仲鎧的俊臉,用力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大下。

    「這可是你說的,我以後可就全靠你了。」齊仲鎧龍心大悅,雙臂順勢抱住她柔軟的腰腹,性感的薄唇貼在她耳邊戲謔調情。

    艾恬倒在他頸窩,猛地點頭,半醉半認真的表情讓他心生憐愛,手指撫過她柔嫩的臉蛋,陣光無比溫存。

    她格格嬌笑,沾著酒液的軟唇呵出熱氣,拂過他縮動的喉結,氣氛像泡了糖蜜,眼中只看得見彼此。

    就在此時,一名年約五+左右的男人忽然靠攏,手中端著酒杯,一臉驚異的說︰「齊總,您怎麼坐普通席了?」

    齊仲鎧一震,抬眼冷冷砍了那人好幾記眼刀,那男人身中數刀,神情驚恐。

    艾恬扶起昏然的頭,目光迷糊,來回看著那名男人與齊仲鎧。「先生……你為什麼喊他齊總?」

    男人不詳內情,聲音顫顫的說︰「因為他是齊仲鎧先生」

    「耶?」

    艾恬驚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卻沒發現包包開口夾住了桌巾下擺,一個旋身,匡郎匡郎,滿桌子的碗盤與菜肴都隨著桌巾被抽動,全部掃下。

    全場目光突然朝這方投射過來,她心下一囧,昏頭轉向的想逃離現場,腳下卻踩中了一尾糖醋魚,這一跑,整個人往後滑。一聲失叫過後,後腦直接觸地,還壓碎了一塊紅燒肉,緊接著她就不省人事了。

    頭暈暈的唉,果然不該踫酒的。

    「別亂動。」男人低沉不悅的嗓音,制止了想爬起身的艾恬。

    「我的頭啊撕!痛死我了。」撫著後腦的腫包,艾恬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趴在柔軟的床鋪上。

    定了神,發覺自己發絲微濕,身上裹著白色浴袍,想來是有人幫她換了髒汙衣物,還細心的替她清潔身子。

    她眼角一抬,看清楚了自己是在齊仲鎧的房間,心底頓時松了口氣。

    「艾小恬,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蠢?」齊仲鎧的聲音從她頭上飄來,聽得出又氣惱又擔心。

    「有,羅娜。」她趴在枕頭上腦中短暫空白,先前的記憶似乎被人竊走,只記得很模糊的片段。

    「還記得剛才的事嗎?」齊仲鎧盯緊她的表情,聽似漫不經心的語調,其實充滿了試探。

    「呃一點點。」她乾笑,腦中一片糊。

    「記得些什麼?」他又問,稍急的口氣洩漏了心中的緊張。

    「我喝了點酒,然後又吃了幾口菜一喔對了,那道紅燒肉超好吃的。」

    「還有?」

    「嗯好像還拉著你說了一些話,再來呢再來發生什麼事了?」艾恬緊張了,兩手狂揉起太陽穴,神情驚恐。

    「喔買尬!我失憶了!就跟愛情小說中的男女主角一樣,最灑狗血的那種萬年老梗!」

    齊仲鎧被她的反應弄得啼笑皆非,見她沒想起重要的一段,凜緊的心鬆懈了。「要是失憶了那倒好,我把你賣到酒店陪酒。」

    「不,我全想起來了!」艾括急忙否認。「沒失憶沒失憶!我連幾歲尿床都想起來了!」

    「幾歲?」

    「七歲上小一的時候一啊浮浮!」驚覺失言,聽到某人不客氣的高聲大笑,她囧得想把自己掐死。

    「小一還尿床?你媽沒把你吊起來打?」他笑得眼尾微眯,一口白齒閃晃晃。

    「被罵得很慘好不好,害我連作好幾晚的噩夢,還想說乾脆睡在馬桶上算了。」

    嗚嗚嗚,幹嘛誘騙她自曝童年糗事啦,這男人真的很壞欸!

    「頭還痛不痛?」他輕撫了下她的後腦,感覺到她的痛縮。

    「很痛。」她語氣軟軟,撒嬌地說。

    「剛才在會場我有請醫生看過了,應該沒什麼大礙。」

    「嗯。」真切感受到他的關懷,她整顆心都曖了。

    齊仲鎧低下頭,親親她的嘴角,灼熱的男性氣息迷醉了她心神,她嚶嚀一聲,轉身坐起,雙手纏上他的後頸,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她喜歡兩人接吻時,他眼神的專注熱度,彷佛她是這世上最美麗的風景,他捨不得移開半寸。

    那種眼神,富足了女人的虡榮心,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嬌寵呵護。

    跨年夜,艾恬拉著齊仲鎧到阿里山看日出一因為那一直是她多年來的心願。

    她夢想著,坐在盤根交錯的樹蔭下,背靠著樹幹,呼吸著芬多精,和喜歡的人裹著同一條毛毯,喝著裝在保溫瓶裡的熱咖啡提神,為了不讓彼此睡著,輪流講笑話、出謎語,分享過去與現在當下的心情,然後在新年第一道曙光中交換親吻。

    「這真是我聽過最無聊又蠢的夢想。」聽完之後,看著身側已經快凍僵的女人,齊仲鎧冷冷吐了這一句。

    艾恬被這支冷箭射得快吐血,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夢想好老梗,連自己啃起來都牙疼了。

    哎,不能怪她,畢竟是少女時期的夢想了,距離現在的年紀起碼也差了十年,聽起來當然遜斃了。

    一波寒入骨髓的冷風吹過來,艾恬冷得瑟瑟發抖,拉起毛毯把自己縮成一團球,身旁的齊仲錯好氣又好笑,只好伸臂將她擁入懷側,用體溫溫暖她。

    「寒流來襲,不待在被窩裡,跑來山上吹冷風等日出,這樣你就高興了?」

    「嗚,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冷啊。」她扁著小嘴,牙齒都在打顫了。

    「都還沒跨年倒數,也還沒看到日出,你的眼皮可別給我闔起來。」

    齊仲鎧低垂眉眼,嘴上冷斥,眸底卻曖光流燦,喜歡看她將凍紅的雙頰蹭入他胸膛,彷佛躺靠在他心上那般親密。

    「知道了,真羅唆。」她咕噥著,眼皮卻像是有無數頑皮的小精靈在跳躍,無聲催促她入睡。

    天氣好冷,可他的胸膛像個大曖爐,將她煨得心都發燙了,流動在他們周圍的氛圍靜謐安寧,遠處人群的喧鬧聲彷佛是另一個世界。

    「對了,我好像一直都忘了問你的中文名字。」她雙手圈住男人的腰桿,像只無尾熊似的緊緊貼靠,汲取他身上的暖源。

    「我習慣你喊我英文名字。」他心神一蕩,淡淡撇開了視線。

    「你該不會是叫什麼齊英俊還是齊俊男之類的吧?」沒發現他眼神古怪,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笑問。

    「不,是說出來會讓你更錯愕的名字。」

    「哈,真的嗎?那一定是超級爆笑的俗氣羅?難怪你不願意講,原來是怕我笑喔。」

    「不是怕你笑,是怕你聽了之後會轉身跑掉。」他眸光復雜的瞟著她,看她在自己懷中調整了下姿勢,唇上的笑靨甜美如花,他心口一沉,感覺裡頭多了她給予的重量。

    「這麼恐怖??」她掐了自己的臉頰一把,保持清醒。

    「對,就是這麼恐怖,所以不要問。」

    「好啦,看你這麼在意,我就放過你,以後還是喊你Zack。」

    看著她充滿信賴的笑臉,齊仲鎧心髒一縮,有股難言的愧疚感在流動。隱瞞她,究竟是對還是錯?他該在怎麼樣的時機對她坦白?

    可他又擔心,萬一她知道實情後,對他的感情會不會變質?畢竟,摻了利益成分的爰情,終究不會長久,也非他所想要的愛。

    他忘不了她那晚半醉狀態下,許諾會努力讓他過舒適豪奢的生活,她那嬌憨又無比認真的神態,深深烙印在他心中,美過世上任何一道風景。

    但她這種傻傻卻讓他疼愛入心的堅持,會不會在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後產生變化?

    每當思及此,想坦白的念頭便又縮回。但他也知道,這樣欺騙她並不公平,也不可能滿一輩子

    齊仲鎧突然愣住,驚覺到自己居然用了一輩子這個詞,心中頓時熱泉湧動。

    他竟然起了想跟懷中的女人糾纏一輩子的念頭!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但那並不奇怪,她是這麼的直率單純,被他壞嘴損了千百遍也不會生氣用頭就走,甚至還會扁嘴反擊,或是呆呆任他欺負。

    噢天!想到兩人相處的每分每秒,他竟然不覺膩,反而有種,希望能將彼此共有的甜蜜回憶繼續累積加深的渴望。

    正當內心激動之時,預設好的手機鬧鐘大響,齊仲鎧懷裡的艾恬驚震了一下,遲鈍的睜開雙眼,然後趕緊拉開袖口看表。

    「距離新的一年只剩下一分鐘了!」艾恬興奮得雙眼湛亮,抬起凍紅的粉嫩臉蛋,朝頂上的男人展笑。

    目光觸及那抹笑厴,齊仲鎧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感覺心底有個洞被鑿深了,然後填入關於她的種種。

    他愛這個女人,愛慘了,愛暈頭了,愛到深處無怨尤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唔唔唔,犯規啦!」倒數尚未完結,她冷到發抖的小嘴猝不及防就被他堵上。

    咻咻——砰!

     繁星閃燦的夜空,遠處燃放起七彩絢麗的煙火,各種圖騰與花樣的煙火接續佔滿整片夜幕,綴亮了每張仰頸觀望的臉。

    她被他摟在懷中,軟嫩的唇被他吻得紅腫濕潤,她的舌尖一片酥麻,彷佛還嘗到了白蘭地的氣味

    她很確定他沒喝酒,那只是一種形容,他的吻總是讓她醺然,像含了一口烈酒在嘴裡,由身到心,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寒冷嚴冬裡,他們共裹著一條毛毯,將彼此圈繞在共有的小世界,冷風吹來也像是一種美妙的祝福。

    「新年快樂。」吻畢,他靠著她的額頭,微笑祝賀。

    「新年快樂。」她害羞的垂下睫毛,嘴角偷偷往上揚起。

    「新年禮物拿來。」他攤平了掌心索討。

    「耶?什麼禮物?」她沒準備欸。

    「通常我跟女人跨年,收的不是名車的鑰匙,就是豪宅鑰匙,再寒酸一點也有鑽表或是戒指。」他撩起性感迷人的眼波,編造謊言就跟呼吸一樣自然。

    聞言,艾恬囧了。以上種種,她自己連踫都沒踫過,更別提擁有了,是要去哪裡生出來送他?

    翻了翻口袋,只掏出一元硬幣,她發窘了片刻便將硬幣放入他掌心。

    齊仲鎧墨肩微挑,好笑地睞她。「就這樣?新年禮物只值一塊錢?」艾恬雙頰羞紅,忽然靈機一動。「你別小看這一塊錢,它是許願幣。」

    「許願幣?」某人飛揚漂殼的肩挑得更高了,極有耐心的等著她繼續瞎掰下去。

    「嗯嗯!」她猛點頭,暗贊自己真聰明,沒改行去當小說家真是可惜了。「你把它放在枕頭下,每天睡前誠心的對它默念心願,等到緊急時刻,你才能把它拿出來。」

    「拿出來又能做什麼?」他深感好笑又問。

    「向我求願啊。」連她這個瞎掰作者都覺得好浪漫喔。「我就是你的許願精靈嘛,等到你想讓願望實現的時候,就把這枚一元硬幣拿給我,我就會幫你實現它——先說好,不能是太超過的願望。」

    「怎樣叫做太超過?」

    「咳咳,就是跑車名表豪宅這一類的。」她臉色仙訕地說。

    「所以這個許願是有額度的?」

    「當然!」沒額度還得了,她把老家的爸媽爺奶還有小黃狗賣了,也不夠他買一滴超跑。

    齊仲鎧嘆了口氣,拉過她的手心,轉把一元硬幣放上去。

    艾恬緊張得整顆心髒都提到了喉嚨口。「你不想要?」

    「我要許願。」他目光炯炯地凝著她。

    「耶?現在?」她驚住。

    「就現在。」

    「可是」

    「我要艾小恬一輩子當我的奴隸。」他牽起壞壞的邪惡笑容,卻俊美得天怒人怨,連夜空的星光都不及他耀眼。

    「瞎米?」她大叫,瞬間呈現暴走狀態。「你這個人太壞了!壞蛋!哪有人許這種奇怪的願望!」

    等等,他說,要她當他一輩子的奴隸?一輩子一輩子!

    喔買尬!這是帶有特殊意涵的言語暗示嗎?她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了,當然知道男人不會吃飽撐著,突然外星人附身的說出一輩子這個詞。

    要知道,一輩子這個詞對男人來說,就像孫悟空頭上的緊箍環,恨不得掙脫,誰還會傻到自己主動戴上!

    可現在,他說了,一輩子。

    艾恬懵了,不知是山嵐飄過眼前,還是眸底起霧,倒映在眼中的他,卻依然光彩奪目,悛臉每個稜角都如同烙印一樣清晰。「許願娃娃,我還在等你答案呢。」

    齊仲鎧將她拉過來,溫曖的雙臂箝住了她,將她圈在自己的天地中,遠方星空的煙火絢爛綻放,他們在這端靜默凝望,世界彷佛濃縮成彼此眼中的倒影?可大可小。

    她點了頭,非常用力地,額頭還撞上他的心窩,感覺到他渾身一震,隨後而來的是幾乎窒息的密吻。

    新年快樂。他們在濃蜜的吻中互相祝賀,在彼此的懷抱中迎接新年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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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是農歷年後的第一個週末假日,東區知名的某間燒烤店裡,艾恬坐在靠門邊的位置,時不時地探頭往外看。

    突地,一隻手擰住了她的耳朵,將她的腦袋瓜揪正,羅娜瞪著艾恬,嘴上碎罵︰「艾小恬,看看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你沒救了!」

    艾恬揉著被揪紅的耳朵,語氣弱弱地自我辯護︰「我只是看看他來了沒,又沒怎樣。」

    「你把你這個小缸臉藏得可緊了,都過這麼久了,也不帶過來我這兒拜個碼頭,想我們兩個是什麼交情?從大一認識到現在,都十年了欸,你包養了男人也不讓我監定一下?」

    「什麼包養!也說得太難聽了,我跟他是平等交往。」艾恬心虛辯解。

    要不是羅娜嚴重抗議,逼她非得帶男友出來聚餐踫個面,她也用不著這麼緊張了。這兩人都是壞嘴一族,她真怕聊沒兩句就起言語沖突,到時,一邊是多年死黨,一邊是親親男友,肯定頭大。

    「他的工作不是伴遊嗎?」羅娜拿起生啤酒抿了一口,再咬口筷上的薄燒鰻,亂沒形象的邊嚼邊問。

    「以前是,現在沒有了。」艾恬拿起紙巾擦掉額上的虛汗。

    應該是這樣吧,她也不大清楚他的情形,只知道他似乎有跟朋友合資做生意,至子生意內容是什麼,倒也不曾聽他談論起。

    她這人一向最尊重別人的隱私,別人不願主動提,她也不會刻意去挖,他既然不愛說起自己的私事,她也就不問,不是真心想說,問再多也沒意思。

    「那就是啦!你這樣不是包養,還能是什麼?」羅娜賞她一記白眼。「別亂講,我跟他在一起沒花什麼錢,出去吃飯逛街,常常都是他付帳居多。」艾恬急忙解釋道。

    而且她家這位大老爺,最愛上高檔餐吃飯,每次結帳時看到帳單金額,差點把她的魂都嚇跑了,他還能神色自若的掏卡付清。

    不說吃的,就說穿的方面好了,農歷年節前,兩人一起上百貨公司采購,他一件西裝外套就抵得上她全身的行頭,還遠遠超過很多哩!

    「有沒有亂講,等我這雙火眼金楮一掃瞄就知道了。」羅娜咬了口培根起司卷,話剛說完,眼楮忽然一亮,抬起手臂頂了頂艾恬。

    「看,極品啊!一看就是個讓女人心碎的美麗壞男人。」羅娜贊嘆。

    男人端著一張俊美的臉龐,身形高大傲岸,標準的猛男體格,完美包裝在墨水藍襯衫中,窄瘦的腰臀雖然被深色牛仔褲遮蔽了,卻依然可看出結實的曲線,更別提那雙長腿了,嘖嘖嘖,無懈可擊的完美啊!

    等等,極品男朝她們這邊展露迷人微笑耶!羅娜心裡是那個激動啊,當她看見極品男走近她們這桌,她整個人鼻血沸騰,就快噴灑而出——

    「羅娜,這位是Zack。」艾恬尷尬地拍拍死黨的肩頭。

    「啊?」羅娜驚呆了。

    「你好。」齊仲鎧微笑,親密地靠著艾恬並肩而坐。

    羅娜口中的培根卷掉到桌面上,小嘴驚嚇得合不攏,呆了幾秒後才眼神激憤的投向艾恬,咬牙切齒地說︰「此番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限量版極品,就算傾家蕩產,賤賣老父老母家中老狗都值得!」

    顯然艾恬是白擔心了,羅挪與齊仲鎧兩人談得可開心了,甚至還聊到期貨買賣以及股票起落,彼此發表了一番投資心得。

    席間,羅娜還藉機把她拉到洗手間,做起了精神教育,要她千萬要死死咬住這塊肥滋滋的肉,絕對不能讓他被別的女人叼走,艾恬囧了一下,倒也挺受教的點了點頭。

    羅娜還說,從剛才兩人的交談內容,就可知道這男人不是塊空心磚,氣場又忒的強大,絕對大有可為。

    這些,艾恬倒是不怎麼在乎。

    於她而言,她愛的是他這個人,沒想其他的,羅娜罵她沒心眼,要她就簟再怎麼失心瘋,也得小心提防。

    她笑了笑,沒說話。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提防他什麼,提防他竊走她的心?還是提防他盜領她的愛情?

    聚餐結東後,艾恬又在羅娜瞪凸了眼珠的驚嚇表情中,坐上了齊仲鎧年初新購入的藍寶堅尼,返回他的住處。

    車上,艾恬掏出了手機上網收信,一個紅燈空檔時,她然失叫了一聲,齊仲鎧心髒一個抽緊,當即猛踩煞車,方向盤一轉便停到馬路邊。

    「中了!」艾恬握緊小拳頭,熱淚盈眶的斜瞅著面色鐵青的齊仲鎧。

    齊仲鎧怔了幾秒,心中忽然一蕩,目光不由轉移到她被安全帶護住的小腹,難道是

    「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肚子?」艾恬奇怪的楚眉,話一問完,後知後覺的發現他顯然是誤會了什麼,而且這個誤會還很大!

    「不是那個中了啦!」她好冏的漲紅臉頰,小手胡亂空揮,阻止他繼續將灼熱的視線停格在她剛吃飽有些微突的小腹上。

    丟臉死了!

    齊仲鎧剛毅的面頰抽搐了一下,也覺得自己犯蠢了,如果真是懷孕,也不可能用手機測孕吧?

    他怎會有那種下意識朝那方面聯想的念頭?莫非一向不屑生兒育女那套傳統思想的他變了?

    發現他一臉凝重,艾恬自覺氣氛尷尬,便將手機螢幕上顯現的通知信拿給他看。

    望著通知信內容,齊仲鎧眸光微閃。「『月華』集團公關部文宣美編人員面試通知信?」原來她想換工作。

    「很棒吧?『月華』集團的員工福利超好,現在景氣普遍淒慘,只有飲食業比較夯,聽說『月華』的年終有四個月耶!」艾恬無限憧憬的歪著頭,眼神閃閃亮亮,一臉陶醉。

    齊仲鎧大掌掩住口鼻,遮去了唇上的竊笑,懶懶斜眼晚她。「你想去『月華』工作怎不早說?我可以幫你。」

    「切!」艾恬給了他一記鄙視眼神。

    「你是裝齊仲鎧裝上癮羅?『月華』集團內部制度超嚴格,靠關系走後門那套在他家是行不通的!聽說齊仲鎧最重視的就是員工實力,草包花瓶一律OS!要是被發現關說之類的,立即開除,旗下相關子公司永不錄用,作風超強硬!」

    末了,還聽她咕噥︰「這個齊仲鎧也真夠狠的了,我敢說他底下的員工肯定天天都在心中咒罵他禿頭早洩」

    齊仲鎧忍笑。「你就這麼沒志氣,只應征個文宣人員?」

    艾括嘆氣。「唉,我這種資歷,要是能混進『月華』就該偷笑了,哪還管什麼職缺高低。」

    剛出社會的時候,以為自己為所不能,是英勇的追夢女戰士。但,多年來見多了人事間的無情風浪,權益鬥爭,心機廝殺,才發現自己只不過是還沒被變種毒蜘蛛咬傷的彼得派克,根本沒那種本事當打擊罪犯的蜘蛛人。

    事實上,每個人都是緩速爬行的一隻龜,沉重的生活壓力就是那厚厚的龜殼,爬呀爬呀,每個人都想奔向金錢與自由的海洋,但能抵達的卻沒幾只。

    工作幾年下來,她也看淡了,當個胸無大志的小小文宣人員也挺好的。「我看你啊,該不會是真打算潛入『月華』集團,勾引正牌齊仲鎧當男朋友吧?」齊仲鎧察覺她眼底的傷感,擔心剛才的玩笑話傷了她自尊,適時軟化氣氛。

    艾恬鼻腔噴氣。「哼,我才不把齊仲鎧放在眼裡呢。」

    齊仲鎧笑了。「口氣還真大,萬一他本人是個富帥,你還會用這種態度對他嗎?」

    「我才不要富帥,我只要有你就夠了。」她甜甜的朝他一笑。

    「嘴巴這麼甜?過來,我要看看你嘴裡是不是藏了糖。」他勾起壞笑,解開安全帶便向她靠去,扣住她低笑想躲開的臉蛋,微笑的唇也跟著欺上,舌頭強勢的擠入,肆意攪弄吸吮。

    「不要還沒刷牙,嘴裡都是燒烤的氣味。」她低喘抗議。:

     「沒關系,只要不是臭豆腐就好。」他笑了笑,又將她勾近,繼續著中斷的甜蜜侵略,指失輕刮著她奼紅的粉嫩。

    「你真的很」

    「甜?」

    「自我感覺良好。」她呵呵笑,溫潤的嘴唇被他懲罰似的輕咬一下,隨後綿密的交纏。

    「大家早。」

    艾恬以笑容掩飾心中的忐忑,走進「月華」集團位在九樓的公關部門,坐入自己專屬的座位,一路上不忘跟新同事打招呼,建立清新開朗的好形象。

    不過顯然她是錯估了情勢,到底是餐飲界龍頭的大公司,能順利通過筆試與面試進入「月華」集團的人,即便是小小的公關部,裡頭也是臥虎藏龍。既然是人才,自然也是帶有傲氣的,她這聲招呼華麗麗的被眾人無視了。她自覺尷尬的小窘了一下,趕緊壓低頭,上緊發條準備工作。

    說起來真奇妙,那天面試的情形其實不算理想,面試女主管對她的學經歷都不甚滿意,嘴裡似乎還念了幾句當初篩選人員是在搞什麼之類的抱怨。

    面試結束的那晚,她沮喪得躲在被裡哭,Zack從浴室走出來才想來個纏綿激戰,立刻被她哭慘的臉震驚得都「軟了」。

    「艾小恬,我沒興趣跟女鬼上床,你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當時的齊仲鎧坐在床沿,看著床上那團顫動的隆起,想拉開被子卻又被她死死抓住。

    「嗚嗚嗚我沒希望了我太沒用了」

    「面試沒通過?」

    「主考官說會再通知白癡都知道那只是官方說法嗚嗚」

    「你真這麼想進『月華』集團工作?」

    「福利好年終優渥誰不想進去這樣的大公司工作?嗚嗚嗚」

    「別哭了,我保證你一定可以順利進『月華』集團工作。」齊仲鎧強行掀開絲被,將哭得眼楮發腫的女人拖出來,抱到自己懷中。

    「嗚嗚嗚不用安慰我了我就知道會這樣嗚嗚我恨那個讓我在第一關卡通過的人今天那個女主管好瞧不起人嗚嗚嗚……沒有名校光環又怎樣……嗚嗚嗚……」

    「艾小恬,你夠了,給我惦惦。」他輕捏她的臉頸,喝斥她不準再哭。

    「嗚嗚嗚還是你最好」她自我安慰起來。「我才不要什麼大總裁當男朋友,每天要擔心自己配不上他,還是你最好了不會給我壓力。」

    齊仲鎧聽了真是哭笑不得,哪個女人像她這樣,居然窩囊到這種程度,連男朋友的條件都想要與自己同低的,會不會太沒志氣了點?

    說也奇怪,那晚艾恬抱著齊仲錯哭得風淒淒雨瀟瀟,哭得齊仲鎧都想幫她應征去別人喪禮上當孝女白琴,隔天一早,她竟然接到「月華」集團人資部通知下週一開始上班的電話。

    艾恬簡直樂呆了,上週末拖著齊仲鎧上館子吃大餐,還擺闊的買了條領帶送他,雖然那條領帶後來不幸淪為床上的情趣用品咳咳,還是忽略這點好了,總之,她喜得美滋滋的,只差沒爬上頂樓大喊我是世界之王。

    「艾恬。」公關部主任突然喊了一聲,目光左右找尋。

    「這裡。」艾恬急急收起傻笑,趕緊推椅站立起身。

    「麻煩你過來一下。」主任吩咐。

    「好的。」艾恬不敢怠慢,腳步俐落的移動靠攏。

    「你沒有參加第二階段的考試?」主任指著她的人事資料,一臉奇怪的問。

    「呃,沒有。」

    「你確定你是接到人資部的通知電話?」

    「非常肯定。」艾恬緊張的絞著雙手。

    因為「月華」集團的規定十分嚴苛,若不是經正常管道進入者,一經上頭徹查,到時候不只當事人被革職這麼簡單,就連相關部門的主管也得跟著受罰,徹底杜絕靠關說或走後門的可能性。

    是以公關部主任才會這麼緊張,每回有新人招考進來,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都得調閱新人的個資再三檢視。

    「按照規定,沒有通過第二階段考試的人是不可能錄取的」想想不妥,主任站起身,面色凝重的吩咐︰「你現在就跟我過去人資部一趟。」

    「好的。」艾括心驚驚的尾隨而上。

    透明電梯緩緩上升,經過第十五層樓時,與主管一起搭電梯而渾身緊繃的艾恬目光忽然閃動,不由訝呼了一聲。

    那個人影是zack?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眼花。

    剛才那個男人目光炯炯,一身黑西裝飲發出無比威嚴,身後還跟著一批人,那些人態度恭敬畏懼,戰戰競兢的緊跟在後。

    驀地,艾恬打了個激靈,鬼使神差的忽然按了電梯鈕。

    「你幹什麼!我們是要到十八樓人資部,這裡是十七樓!」公關部主任錯愕低呼。

    「主任對不起,我忽然有點急事,請給我一分鐘的時間確認。」艾恬朝主任敬了個禮,咚,電梯門一開,即刻飛奔而出。

    「喂一」主任愣在當下。

    腳步飛快,艾恬轉進電梯旁的逃生梯,氣喘喘的跑到十五樓,跟鞋在打了蠟的大理石地板上急促敲擊,目光急切找尋剛才匆匆一瞥的男人身影。

    她跑跑停停,樓層太寬廣,初來乍到的她不免迷失了方向,她不死心,繼續往前走,卻怎麼也找不著。

    就在她決定轉身返回電梯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男人低沉凜然的嗓音。

    「通知海外企畫部門的主管,要他立刻帶人到我辦公室進行匯報」

    那聲音,艾恬不可能聽錯,

    真的是zack!

     她身子半僵,鞋跟慢慢旋動,一轉身,便與身後那群人正面迎上。

    齊仲鎧邊走邊側眼望向身旁的阮特助,嘴上仍在吩咐,並未留心到前頭的縴細身影。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讓開,居然敢擋總裁的路。」齊仲鎧身後的某某主管趕緊出聲驅趕。

    這一聲,倒也順勢喚回了齊仲鎧的注意力,他不經心的轉正眸光,卻撞上了一雙震撼驚詫的水眸,腳步突兀的頓住。

    齊仲鎧這一停,身後那批人哪敢超前,即刻齊齊停步。

    「zack,你怎麼會在這裡?」艾恬指著幾個鐘頭前才送她出門的同居男友,詢問的嗓子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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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齊仲鎧肩頭皺起,快步上前,拉住她手腕,語調柔軟。「我可以解釋。」

    身後一批人眼楮暴突,緊閉的下巴也跟著落了滿地。

    「解釋什麼?」艾恬瞪著他,眼中盈滿了憤怒。

    「你冷靜下來,先聽我說——」

    「我的老天!」隨後找來的公關部主任驚呼,以為是艾恬沖撞了大boss,趕緊沖過去將她往後一拉。

    艾恬有些木然,但這一拉卻也讓她看清楚了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原來竟是如此遙遠。

    「總裁,我真的很抱歉,這是公關部剛上任的新人,還不曉得規矩」

    「閉嘴。」齊仲鎧瞪了滔滔不絕的公關部主任一眼。

    「你是『月華』的總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艾恬深感荒謬的提高音量,盤旋在胸口的怒氣流遍了全身,垂放在身側的手也握成拳頭。

    齊仲鎧冷目一掃,公關部主任立馬閃得遠遠。他走向艾括,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你居然騙我!」艾恬氣得大叫,也不顧旁邊站著一群外人。

    「是你一開始錯認我的身分,不是我故意要騙你。」齊仲鎧避重就輕的替自己開脫。

    「好,就算一開始是我認錯人,那你之後為什麼要繼續騙我?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偽裝成自己很有趣嗎?天哪!你居然就是齊仲鎧!」艾恬

    覺得腦中一片暈眩,因為太過氣憤,眼眶發燙。

    「我承認我隱瞞了自己的身分這點很可惡,那是有原因的。」齊仲鎧心急之下,雙掌扣住了她僵硬的肩頭。

    「什麼原因?」艾括冷冷瞪他,眼眶漸紅。

    「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真實身分,影響我們之間的交往。」齊仲鎧心急地解釋道。

    此話一出,一旁若干閑雜人等齊齊倒抽一口氣,公關部主任更是驚得痛捶心肝啊!這天大的消息,怎麼連半點風聲都沒走漏,剛才還怠慢了總裁女友,這可如何是好?

    「這段時間看我像個白癡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很有趣是不是?害我以為你是被女人包養的小缸臉,每天想著要辛勤工作讓你過好日子,這樣讓你心裡很爽快?」艾恬抿咬著下唇,滾燙的淚水滑下麵頸。

    齊仲鎧心口暮然一痛,伸手想替她拭去眼淚,她卻用力的拍開他。

    「小恬,別這樣,我們談一下。」

    「談什麼?談我像個白癡被你欺騙,還是談我到底有多蠢?齊大總裁,伴遊遊戲你玩得還盡興嗎?」艾恬眼神如冰,淚水卻像熔漿,灼傷了他的視線。

    「夠了,你跟我來!」齊仲鎧心一凜,力道強硬的拉起她的手,直直走入電梯。

    艾恬用力掙紮,甚至轉身想逃開,齊仲鎧眼疾手快,乾脆伸出雙臂將她攔腰抱起,目擊此景的眾人無不震撼。

    「放開我一我可以告你性騷擾!」艾恬失聲失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闔上。

    「既然這樣,那我不騷擾得徹底一點,實在太對不起我自己了。」語罷,齊仲鎧捧起她氣紅的臉蛋,低頭覆住兩瓣柔潤的嫩唇。

    艾恬簡直氣瘋了,她踢動雙腿想踹他,卻被他俐落閃開,還反過來纏住她,下身更順勢往前一靠,嵌入她的腿間,兩人下身曖昧緊貼,透過衣物還能感覺到他的昂碩脈動。

    咚,電梯上升到某個樓層,突然打開,外頭的男職員正要走進,忽然看見裡頭一雙男女激情纏吻,氣氛火熱,立刻嚇得大叫。

    「哪裡來的饑渴男女?現在是上班時間!信不信我去舉發——總裁?!」電梯裡的男人怒顏一撇,男職員震時雙腿發軟,手中的檔掉落一地。

    「電梯有人,去搭別台。」齊仲鎧按下關門鍵,冷冷扔話。「齊仲鎧你混蛋!」艾恬用力捶他胸口。天啊,剛才那畫面超丟臉的!居然還被取笑是饑渴男女!

    「又想告我?那我不混蛋一點,就太對不起自己了。」齊仲鎧架開她雙手,高大身軀將她壓在電梯牆上,鏡面倒映出他們曖昧相疊的身影。

    「放開我!我討厭你!我不想看見你!」艾恬別開臉蛋,齊仲鎧的唇落在她腮畔,那種決裂的眼神與口吻令他心髒狠狠抽痛。

    齊仲鎧在心底低咒自己,其實在知道她想進入「月華」集團工作後,想向她吐露實情的念頭便萌生,可他始終找不到適當時機,便一直按下拖著,沒想到竟然會被她直接攆見,完全出乎他的掌控。

    「恬恬,寶貝,你冷靜聽我解釋。」他急了,心發慌,從未有過這麼害怕失去的焦灼感。

    她捂住雙耳,歪著頭不看他,眼神死死地瞪著緊閉的電梯門,打定主意冷回應。

    他無奈,心又急,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還是繼續往下說︰「我必須承認,最一開始確實是因為感到有趣,才決定假扮伴遊,可是,就在我喜歡上你之後,我對你的心態是認真的。」

    她才不信!然如此,他大可以在兩人決定交往後坦白一切,可他沒有,而且還繼續隱瞞,他簡直可惡至極,壞透了!

    「恬恬,如果我真的只是想玩弄你、欺騙你,那我現在大可不必向你解釋,這點你想過嗎?」

    艾恬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入耳,眼眶一熱,淚水泛濫一片,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見她態度絲毫未軟化,齊仲鎧心更慌,急聲又說︰「我必須說,看到你因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把我當作是吃女人軟飯的小缸臉,卻還是那麼用心對我好,我很感動,因為從來沒有女人會把『月華』集團和齊仲鎧分開來看,她們眼中的我,永遠跟龐大的金錢畫上等號,那種感覺很糟你知道嗎?」

    她的目光似有閃燦,冷倔的神情也軟化了些許,被貝齒咬住的下唇也逐漸松開。

    見狀,他又道︰「看你真心對我好,不因為我假扮的職業而輕視我,反而覺得我可憐,跟你在一起沒好處撈,我很窩心,也更肯定自己想跟你繼續走下去。我沒打筧一直瞞你,在你因為面試失利而心情沮喪時,我就決定要找合適的時間向你坦白。」

    她終於肯將臉轉回,正視他懇切的雙眸。「所以,是你動用總裁的權力,讓我順利進來『月華』集團?」

    他不語,默認。

    她苦笑。「原來如此,難怪我會被錄取。齊仲鎧,你這個人很好笑欸,明明是你規定不能走後門,自己卻犯規幫我安插進來,你這樣做跟監守自盜有什麼兩樣?」

    「只要你開心,就簟違反我自己的原則也無所謂。」他撫上她蒼白的臉,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在心中墓延。

    「可是我不開心。」她沒撥掉他的手,眼神卻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恬恬」

    「分手吧。」她直視他,目光謨然。

    「我不同意!」他情緒失控的低吼,雙臂將她箝緊。

    「你是『月華』集團的大總裁,不適合跟我這種路人甲在一起。」她自我嘲弄的說。

    「艾小恬,你只是在說氣話,你不是真心想分手。」他怒火狂飆,雙眸緊緊瞪住她。

    「不對,我是真心這樣認為。」她躲開了他的吻,眼神不冷不熱,顯得很木然,彷佛嘴裡談論的是其他人的事,與她無關。

    「我不分手,絕對不分手。」他僨怒的重申立場。

    「放開我,不然我保證會徹底消失,再也不讓你找到我。」她冷冷的說。

    齊仲鎧聞言全身一僵,只好鬆手,往後站開一大步。

    艾恬按停電梯,臉色泛白的走出去,太過僵硬的步伐似乎一個跟跑就會倒下,齊仲鎧想抓住她,卻只能佇立在電梯內,眼睜睜看她走進另一台電梯,從他眼前消失。

    離開了「月華」集團大樓,艾恬把大衣和包包都忘在辦公室,口袋裡只剩下一張百元鈔票和幾枚硬幣。

    她搭上公車,來到先前那座小公園,坐在同一張長凳上,怔怔望著公園入口。

    雖然已是賽天,氣溫卻還是好冷,寒風從領口袖口灌進來,冷得她縮起身子,猛打哆嗦,搓著凍僵的雙手,不停呵氣。

    抬起濛濛的目光,她依然記得平安夜那天,他從公園入口走來,停在她面前,把手伸向她,那畫面始終深植腦海,抹不去,擦不掉。

    她的男人緣一直很差,好不容易交個男朋友,也會被劈腿騙錢,還成為昔日同學間的笑柄。

    齊仲鎧是真正影響她生命的第一個男人。

    以為他是被女人包養的男伴遊,她心底糾結很久,煩惱很久,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在演戲。

    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感覺糟透了,她不知道過去兩人相處的點滴,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還能相信他的話嗎?

    艾恬沮喪的將臉埋入手心,上身頹軟的趴在腿上,心是一陣陣的刺痛,幹澀的眼眶浮上熱意,眼淚不爭氣的流。

    她心好亂,頭好痛,整個心悶得快炸開——可她居然還想著那個男人!

    天哪,她一定是瘋了!

    艾恬甩甩頭,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嘴裡喃喃喊著不想他,不能想他,不要相心他,彷佛念誦著某種可以幫助自己遺忘的咒語,反復不停地念。

    不想他不能想他不要想他

    齊仲鎧坐在車上,透過車窗,遠遠看著縮在公園長凳上的嬌瘦身影,一顆心彷怫烈火在燒,擾住方向盤的指節緊得泛白。

    她生氣僨怒,大可以找他出氣,為什麼要孤單坐在公園吹冷風?冷的是她,他卻心痛如刀割。

    看她抬頭擦眼淚,臉蛋凍得發紅卻不打算起身離開,齊仲鎧再也無法忍受,他推開車門快步走入公園。「你一定要這樣虐待自己才高興?」

    艾恬一怔,淚眼瞅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男人,心一酸,眼淚又開始泛濫。「你不要管我,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齊仲鎧將她從長凳上拉起來,不顧她又踢又打,像只剌攻擊他,雙臂一環便將她抱入自己懷裡,再拉緊羊毛黑大衣,將她密實的裹住。「你打我罵我都OK,就是不要坐在那裡吹冷風。」他心疼不已的抱緊她。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資格管我!」

    「我沒答應分手。」

    _「你去死!大騙子!大壞蛋!嗚嗚嗚你把我騙得好慘我算什麼東西?居然被你像白癡—樣耍你跟那些人都一樣想看我出糗,拿我當笑話看!」她在他懷裡淚崩,哭得眼楮睜不開,淚水流入嘴裡,又苦又鹹。

    他抱緊她,緊得不能再緊,俊臉滿是愧疚,然後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恬恬,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哭了多久,她趴在他胸膛上,意識昏沉,腫如核桃的眼晴只剩下兩條縫,眼淚安靜的流下,整個身子滾燙似火燒。

    等到齊仲鎧察覺時,她已經發高燒,意識迷糊不清,嘴裡喃喃囈語,他將她抱上車,驅車前往診所。

    前兩天她就一直說自己頭暈,還有點鼻塞,似乎是感冒前兆,剛才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難怪會感冒加劇發起高燒。

    給醫生看過之後,她哭著不打針,齊仲鎧拿她沒轍,只好領藥帶她回家。下了車,將她抱進屋內,她卻一直推開他,嚷著要回自己家,他不肯,硬是將她抱入房間,替她解開衣物的束縛躺上床。

    「好冷嗚嗚」因為高燒的緣故,她意識半清醒半昏沉,一下冷一下熱。

    他卷起袖管,取來熱毛巾,替她擦拭身體,打理好後又喂她吃藥,結果她空空的胃因為受不了剌激,居然吐了一地。

    他沒哀沒叫,拿來抹布與拖把清理千淨,然後打電話拜託鐘點管家過來一趟。

    管家過來幫忙熬了粥,簡單準備了他的晚餐就離開,剩下的還是交給他來。

    抱起意識迷糊的艾恬,齊仲鎧哄著她,親自喂她吃了點熱粥,然後又千哄萬騙的喂她吃藥。

    這一折騰,耗了整個晚上,直到午夜她燒退了,昏沉沉入睡,他才松了口氣,坐在床邊的躺椅上,握著她發涼的小手,稍事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艾恬忽然被惡夢驚醒,紅腫的眼楮一睜開便傳出剌痛感,她才記起前不久自己在公園裡哭得好慘,當然也一並記起自己是為了什麼原因痛哭,心髒在當下縮痛著。

    但是,當她迷惘的撇過臉,看見齊仲鎧靠在床邊的躺椅上,悛臉側向她這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頭發也散亂了,看起來有絲狼狽,而他的右手緊擾著她的左手,即便在睡夢中也沒松開,擾得好緊,好緊。

    那一刻,她的心猛烈震蕩,酸澀的眼又有了泛淚的沖動。

    她輕輕挪動,想把左手收回來,卻還是驚動了他,他立即轉醒,一睜開眼就靠過來測量她的額溫。

    確認她體溫恢復正常,他緊雛的肩頭才松開。「謝天謝地,你的燒終於退了。」

    聽到他這句話,她整顆心都酸了,他是真的擔心她,為了照顧她,還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突然間,她心中湧上了濃濃的愧疚,覺得先前鬧脾氣的自己好幼稚

    看她紅腫的雙眸又蓄起淚水,齊仲鎧心髒一縮,雙掌輕捧她臉蛋,焦心的間︰「還是很不舒服?我帶你到醫院打針好不好?我知道你怕打針,但是這樣才好得快,聽我的話,嗯?」

    她搖搖頭,嗓子幹啞的說︰「身體已經好多了不要打針。現在幾點了?你吃飯了沒?公司呢?總裁曠職可以嗎?」

    看她還有心情想東想西,他著實松了一口氣,不禁將額心放低,與她相抵,嗓音柔得像摻了蜜。「我很強壯,餓一頓不會死的。公司如果少了我一個人就不能運作,那這個經營者早就垮臺了,放心,底下的人會很認真盡責。」

    「你一直在旁邊照顧我?」她放心了,開始問別的。

    「管家來過,我托她煮了粥。」他很誠實,沒居功。

    「我剛剛是不是吐過?」她尷尬的眨眨眼,腦中閃過一些片段。

    「我清理過了,沒事。」他一臉沒什麼的微笑。

    他說沒事,可是她腦中的記憶卻不是這麼回事,她記得她吐得滿慘的,因為那時還生著氣,他拿毛巾幫她清潔的時候,她還惡劣地推開他的臉。

    天哪她好過分!這個男人是真的爰她、關心她,在她發燒昏睡的時候,寸步不離守在床邊。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見她激動落淚,他緊張死了,手指輕柔地措去一顆顆珍珠大的淚。

    「沒有我只是忽然發現,我好愛你。」她吸吸鼻頭,雙手從絲被下伸出來,環住他寬大的後背。

    他先是一愣,滾燙的血液湧上心頭,胸口都暖了起來。「你不氣我了?」

    「氣,很氣。可是我還是很愛你,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在我生病的時候守在旁邊照顧我,我生氣,但還是愛你也許就是因為太愛你,所以知道真相後才會這麼生氣。」否則要是換作一般人,可能早高興得又跳又叫了,而她卻是因為受不了自己被深愛的人欺騙,才會氣得發高燒生病。

    是了,就是因為愛他,所以才無法容許任何謊言阻隔在彼此之間。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方才暈沉沉之間,她作了好多惡夢,那些惡夢的共通點就是他轉身從她眼前走開,她無法忍受那樣的痛

    人總是在最脆弱的一刻,才會看清自己的心,認清自己的愛。

    他激動的親吻她臉頰,以及紅腫的眼,俊臉綻開天使般的笑容。「恬恬,謝謝你。還有,我也愛你,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所以我絕對不同意分手,你從此死了這條心吧。」

    她笑了笑,點頭答應,蒼白的嘴唇被他吮吻成一朵艷麗薔薇,他迷人的愛語在唇齒間流動,烘曖了她心扉。_淡黃色的光線下,他眸釆似流金,綴亮了她,兩人凝視而笑,言語反而是次要的了。

    靜謐片刻,他湧動的心緒始終無法平息,腦中忽然閃過一種強烈的念頭。他將手伸入枕頭底下,再抽出來時,也一道拉高她的手心,她迷惑回瞅,卻忽然看見那枚許願的一元硬幣被他放入手心。

    「我想許願。」他微笑凝視她,眼中的熱度,足以融化世上的一切。

    「好。」她亦微笑。

    「我希望,我的許願娃娃可以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一是的,別懷疑,我就是在向你求婚。」

    她怔住,過多的喜悅瞬間漲滿了胸口,唇上的微笑燦爛如花火。

    「你眨眼楮了,那就代表你答應了。」他握緊她拿著一元硬幣的手心,包覆在大掌中,拉到唇邊親吻了一下。

    「我願意。」她撐起上身,投入他溫曖的胸膛,淚眼朦朧的大聲許諾,然後在他的親吻中漾出幸福的笑靨。

    她沒有得天獨厚的美貌,沒有驚人的財富,皮夾裡抽不出一張無限卡,但是她用爰,換得了一個限量版的美麗壞男人嗯,不賠不賺,剛剛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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