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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九妹]像個男人也愛妳(修羅門五煞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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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8 01:31: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竹姨,拜託你,請將兩個月的受訓期縮短為六周。你也知道,小虹的藥只剩五十九帖,我把自己的四帖分給她,如果不是這樣,受訓期滿也不過多了四天,四天能有什麼好質量的新聞?」一等工讀生在每個人的面前放下一杯茶,關上門離開,楊尊率先開口。

在場的其他三人大為震驚,尤其是丁熙虹,她激動的嚷道:「誰……誰要你把藥給我了?兩個月就兩個月,就如你說的,為了維持新聞質量,少一天也不行!」

「有了好的質量,不能在鏡頭前拿麥克風,以記者的口吻和身份親口述說自己追來的真相,有什麼用?」

「不能就不能,至少我拿到證件了,這是我有能力的證據!」

楊尊刻意略過她,單腳跪在丁苑竹的面前,「懇請竹姨答應我,我楊尊從未求人,再說,小虹是你的外甥女,人都有私心,讓她多活四天,比兩周還多一點的時間可以準備第一則新聞,不管是生命或是夢想,都沒有遺憾。」

「誰說沒有遺憾?難道她能看著你今天在這裏跟她吵架,後天卻死了?」

「你說什麼?我……我是竹姨的外甥女?」丁熙虹的腦袋轟轟作響。

「唉,難道你不覺得巧合?你姓丁,我也姓丁,你和你爸爸錢崇光都有武藝,遇上了飛亞和我,也對此道樂此不疲。而飛亞在網球場上勉強算你平手,故意讓你進入嚴家,都是我想試探你,看你對於追逐真相有多大的勇氣。」丁苑竹緊握住丁熙虹的手,慈愛的看著她。「我原本都在國外,是回來接掌併購事宜的時候,姊夫跟我說你有滿腔的正義感,想要為弱勢出頭,要我想辦法阻止你,但我想這是阻止不了的。」

「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爸爸還有跟媽媽那邊的親戚聯絡?」丁熙虹含淚的問。

「他是愧疚自己沒替我們保護好你媽媽吧?我們也曾怪過他。」

「我已沒有了媽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懷疑自己的價值中長大,現在楊尊還不顧我的意見就要自己先走,你現在再來認我有什麼意義?反正我也快死了!」丁熙虹頭一次不再堅強、不再懂事,也不要再忽略自己的感受,她難忍寂寞和不甘心,像個叛逆的小孩子,氣憤的流淚。

「對不起,是我不好。」丁苑竹也很內疚,自己長年待在國外,就連兒子都難得見一面,何況是斷了聯絡多年的姊夫和外甥女?

「怪我吧,爸爸也沒告訴我,我有個表妹,媽媽告訴我的時候,我就該早點洩漏出來……」早知道她會在人生路上跌跌撞撞,梁飛亞早就心軟了。

「算了,反正我都要死了,也沒差別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把那個字掛在嘴上?只要明天不死、後天不死,你就算是活著,何苦說出來讓竹姨難過?難道接下來的五十幾天你天天都要說一次?」楊尊責罵她,他不要她自暴自棄,不管高不高興,那都是一個事實,如今她能比自己多活一個多月,就要好好的活下去,絕不要頹廢的過完。

這就是楊尊的想法及觀念,要嘛現在一起死,要活下去就好好的活,自暴自棄是他最討厭的行為,那是浪費時間,或許就是因為這麼不解風情和有話直說,不懂得安慰女人,才會一個人至今,但他要丁熙虹接受這就是人生,這就是她的選擇。

丁苑竹見楊尊罵得這麼直截了當,有些愧疚,想要說些什麼緩頰。

滿臉叛逆的丁熙虹搶先回嘴,「對呀,就是要天天說,反正你從後天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何必再看楊警官你的臉色行事?也不用想盡辦法接近你,還要巴望著你做什麼事都帶著我!」

「你……」楊尊有時難以招架她毫不考慮的反擊。

「在我中毒之後,你說我有什麼事想辦的,如果可以,你一定替我辦到,是因為可憐我、同情我,又要回報我,所以總是遷就我吧?一旦你也落入跟我一樣的困境,就不用這麼對我了,是嗎?」

「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好嗎?」

「可是你把四帖藥讓給我,有問過我嗎?你有徵得我的同意嗎?」

「這是兩回事。」楊尊忿忿不平的反駁。

「怎麼是兩回事?我說我要一個男人真心對我,希望他願意跟我在一起,可以好到拿走我的第一次,我們……我們發生了嗎?我們確認彼此是真心的也不過從你中彈後甦醒的那天起,這樣也叫在一起嗎?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我行我素,根本沒有想過我……」丁熙虹想到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便覺得甜蜜溫暖,但想到若他要獨斷獨行,她卻也沒法,不由得既害怕又絕望。

楊尊仍是答不上話。她說得沒錯,說要兩個人在一起,但是他的思想、行為、根深柢固的固執仍然沒有改變,他還是習慣自己決定一切,甚至決定她的壽命。

「算了,我要走了,不想剩下沒多久的時間還跟你吵架。」丁熙虹傷心的說,大步走出辦公室。

「其實真正珍惜生命的人是她,她這幾天一直都很快樂的過著跟從前沒兩樣的日子,她不浪費時間哭你只有一星期可活,也不特別花時間陪你,而忙著工作上的事,但是你好像一直拚命的想著該怎麼壓搾僅剩的時間,想著就要死了怎麼辦。」梁飛亞悵然的望著楊尊,客觀的說出他的觀察。

「你說得沒錯,我該相信她。」楊尊此時才領悟了新的觀點。

丁熙虹獨自走在大街上,淚水有如泉湧,她不服輸,拚命用手背擦拭。

「熙虹……丁熙虹……」有人在她的背後呼喚她。

走了十幾步後,她才察覺有人在叫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嚴映瑤。

「你怎麼了?在哭嗎?」嚴映瑤驚訝。印象中她是個女中豪傑,也會哭?

「嗯,因為今天獲得了記者證……很開心……」她強顏歡笑。

「是嗎?恭喜你,像你這樣勇敢果決又大方的女生,是新聞界的異數吧,也難怪……楊學長會這麼欣賞你,喜歡你。」嚴映瑤的表情有些落寞。

「哼,他哪是欣賞我?他很看不起我。」

「才不會呢!不知道他傷得怎麼樣?我今天帶禮物去看他,沒想到他已經出院了,其實我也沒臉見他,因為我哥哥被蛇洞人利用,一連串的事故害得楊學長中彈,還好他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

「我剛剛在大眾電視台看見他,現在如果不是回家休養,就是去警局看一下狀況,你可以去找他,說不定他很想你呢,因為你又可愛又嬌媚,那麼崇拜他,應該是不會跟他頂嘴。」丁熙虹幽幽一笑。

「你在說笑嗎?能被他愛上的不會是我這種女生,我知道每次邀約他,他總是因為好吃的料理而勉為其難的答應,其實跟我相處的時候,他很悶,也施展不開本性,怕說多了粗言粗語會嚇到我,怕說得下流會讓我看不起,就算我完全不在意,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嚴映瑤自知優雅慣了,被那樣的楊尊吸引,個性卻沒丁熙虹那麼大剌剌,這讓她苦惱自己為何那麼蹩腳。

「是嗎?」丁熙虹的思緒千回百轉。

其實她好像能瞭解,他有兩次從嚴家回來,總是二話不說就衝到她在的地方,吵著要這要那,還跟她喝酒,當時她總是不懂,不是才去高級餐廳吃了大餐,怎麼又要吃?

「這裏有十盒韓國的百年人參,是找我爸爸關說的官員送的,爸爸的寶物已經很多了,希望這十盒人參能讓楊學長盡快複原。」嚴映瑤把手中的紙袋交給丁熙虹。

「謝謝你,百年人參可是難得一見的。」丁熙虹由衷的說,縱然他活不久了,但聽說人參能延命,姑且一試也好。

「我走了,代我向楊學長問聲好。」

「一定,改天他完全好了,我們再一起到你家作客。」丁熙虹笑說。

「好啊!」嚴映瑤展露笑顏,能跟她做朋友,應該很有趣。

丁熙虹也希望嬌媚可愛的嚴映瑤能接受她這個不受歡迎的男人婆。

當晚,提著一袋人參禮盒、市場買的半隻燙熟的雞、一隻陶甕,丁熙虹站在楊尊家的門口,連做幾個深呼吸,然後抬手按門鈴。

反正兩人所剩的時日都不多了,又何必為了不必要的事嘔氣呢?他們不是不相愛,也不是互相討厭對方,明明是為了對方設想,卻落得彼此不想見面的下場,光想就覺得很無聊,她是個爽朗果決的人,不會為了這種小事鬧情緒,也沒什麼低不下頭。

不知道楊尊會怎麼對她就是了,管他繼續大罵或是避不見面免得傷心,她都概括承受,畢竟往後是她得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楊尊打開門,定定的瞧著她。

「我……」

他不等她說完,伸手將她緊緊摟入懷裏,彷彿已跟她分開幾百年。

「今晚可以留下來陪我嗎?」楊尊低聲道。

「好……」

若是平常,丁熙虹一定不齒男人動不動就想對女人動歪腦筋,一個成熟的男人將女人留下來過夜,還能有別的事嗎?可是楊尊是因為再過一天一夜就要毒發身亡,才想把她留下來,一起度過這最後的一夜吧?

「下午我在路上遇到嚴映瑤,她給了我十盒韓國百年人參,我又買了雞和很多珍貴藥材,熬雞湯給你喝好嗎?聽說人參延命,或許能讓你多活一天……」丁熙虹低著頭,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眼中的淚。

「嗯,這也不是不可能喔。」楊尊笑說,將她拉進屋裏。

她走進廚房,整理一下食材,然後無論她走到哪裏、楊尊就跟到哪裏,起先她以為他捨不得就要與她永遠別離,但誇張的是連她要上廁所,他也順勢推開剛合上的門,硬要擠進來。

「我說楊警官,你該不會死前特別挑了我曾說過的那個第一次承諾要兌現吧?」

「我是那種人嗎?不過既然你提醒了我,我想我們不妨……」

「所謂的性愛,應該是要在燈光美、氣氛佳的環境進行吧?現在的心情如此淒涼、悲哀,你還想做嗎?」

「反正死的人是我,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做一做就會快樂……」

「楊警官……」她冷冷的瞪著他,想將門關上。

「其實……其實我是希望你能夠保護我,我好害怕。」

「害怕?」

「對呀,就是……就是那個……」楊尊不等她上廁所,直接將她拉了出來,來到主臥室,指著保險箱,「下午我沒回警局,直接回家。一打開門,就看到一隻玩具熊放在門前地板上,心裏覺得奇怪,怎麼會突然跑出一隻熊?又想可能是哪個豬朋狗友帶來取悅他們女人的小玩意,忘在這裏了,於是我把它丟進垃圾桶,沒想到上個廁所出來,它竟然出現在餐桌上,我還以為是我恍惚了,以為自己把它丟掉,其實沒有,於是我走到陽台,把它用力向下扔……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其實……它是一隻真正的小熊,會走路、會咬人?」她大驚。

「怎麼可能?」楊尊冷冷的斥道。

「不然還有什麼比那個更嚇人的嘛!」

「我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卻發現它又出現在我的枕頭邊。」

「欸?」丁熙虹的反應沒有剛才猜錯時那麼大,畢竟沒有什麼事比真的熊可怕。「所以你大怒,把它鎖在保險箱裏?」

「沒錯,它要是再作怪,就證明這世上有鬼。」

依楊尊的敏銳度和能力,誰能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在他身邊自由穿梭?除了鬼,沒有第二個可能。何況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將它變來換去,耍弄楊尊,除非有人在修羅門排行在他前面,但他就是修羅門五煞的老大,還有誰比他行?

「如果它真的是被詛咒的熊娃娃,怎麼辦?」

「我就……」楊尊挺起胸膛,先是一臉凜然,隨即抱緊丁熙虹,口氣軟弱的說:「我就只好跟你結婚,拜託你天天保護我,不然我不敢一個人在家。」

丁熙虹感覺到他的重量和鼻息,心中不禁為之一蕩。她喜歡楊尊是因為他夠威嚴、夠強勢,能夠壓得住剛硬的她,但他偶爾的撒嬌和倚賴,卻讓她有一種被他需要的甜蜜感,那樣的喜悅是比任何愛戀裏的習慣還要讓她激動。

而且天不怕、地不怕的領袖,忽然變得這麼軟弱,反差還真大。

「反正你兩天后就是它的同類,你可以把熊娃娃裏的邪靈揪出來,找它算帳。」

「也對,那我也可以變成背後靈,每天跟在你後面……」

「楊警官……」丁熙虹不但不怕,還沒好氣的推開他,「那你就跟你的同類好好培養感情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們超渡會上見。」

「呵呵……哈哈……」楊尊大笑。這個女人真是有夠死硬派,他喜歡!

丁熙虹屏氣凝神,用他提供的密碼打開保險箱。

兩人忍不住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的張開。

熊娃娃還在。

「咦?這……這只熊娃娃……」她拿出小熊,仔細瞧了瞧。

「怎麼了?是網絡上傳說的靈異凶物嗎?」

「不是梅姊給你的那一對熊娃娃之一嗎?」她認得的,無意識的抓緊些,前後左右看一看有什麼蹊蹺,捏一捏,覺得裏面似乎裝了什麼硬物,若真有什麼被下咒的木片或道具,也該全都挖出來破壞才是。

於是她拿了把剪刀,將小熊的頭剪開。

楊尊躲在她後面,膽戰心驚的看著。這女人也真是有夠乾脆,他很怕自己要是有一天做了什麼令她不爽的事,被丟在一旁的小熊頭就是他的下場。有哪個女人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可愛的小熊頭剪下來?

棉花團裏有一卷紙,她抽了出來,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不清楚。

「這個……」楊尊的心彷彿要從嘴裏跳出來,顫抖著手接過紙條。

這是死去的伍爺絕不外傳的修羅門祖傳「種毒法」及「解毒法」,當年在修羅門學殺人秘技,用毒也算得上是重要的功夫之一,只是這是伍爺和曆任掌門人累積不易的智慧結晶,從不示人,只挑部分內容傳授給特定的人,像他們這一代便是杜聖夫和伍剛,再不能有第三人學,而要是沒有發生弒變,伍剛是當然的毒書擁有者。

「我有可能不會死了,你也是……」楊尊的眼裏蘊含著水氣,不知是感懷這曾是伍剛該擁有的,或是感懷他和她終於有一線生機。

難道……這熊娃娃是伍剛裝神弄鬼,一直趁楊尊不注意的時候擺在他眼前要讓他發現?世上能躲過楊尊敏銳的直覺和視線的人,也只有伍剛了,可是伍剛又為什麼要害他們中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只是伍剛的遊戲道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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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8 01:31:41 |只看該作者
雖然有了解毒書,但取得內容物不易,技術也不易,加上楊尊只剩不到三十六小時可利用,大夥儘管欣喜若狂,卻都壓抑著那極大的期待,不敢表現得太放鬆,只能等杜聖夫用他的超凡醫術研究出正確的解藥。

既然熊娃娃是一對的,忙完了那些事後,楊尊找出被自己隨手壓在箱底的另一隻熊娃娃,依樣剪開熊頭,黎焰、柳浪、衛可仲、杜聖夫也一齊伸長頸子探看,裏面同樣有一卷紙,楊尊拿出來,在桌上攤開。

眾人倒抽一口氣,這藏了三十幾年的大秘密,足以讓他們臉色大變,也終於知道,蛇洞那邪惡陰毒的老大為什麼急於從張雪梅那裏奪得鐵盒子?為什麼對伍剛敬若天神的剛破山會對蛇洞主人效命?為什麼楊尊見到的那個伍剛會對他開槍?為什麼蛇洞老大如此懂得用毒?而那個人知道擁有鐵盒子裏的毒書和秘密後,便能稱霸世界之外,這張紙藏了陳舊的秘密,才是那個人最大的弱點,也是最害怕的地方。

那是兩張出生證明,一個叫「伍剛」,一個叫「伍鋼」,他們是孿生兄弟。

可是楊尊他們入了修羅門以後,以及在江湖上聽聞的軼事,從來只知道伍剛的存在,完全不知道伍剛原來有個雙胞胎弟弟。

就好像自己的親生兄弟姊妹,一同製造了童年記憶,年少輕狂,來到轟轟烈烈的青年,每一年、每一天都是普通而繁忙的度過,但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笑笑鬧鬧的親哥哥,原來還有另一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人存在這世上。

「這麼說的話,或許伍爺不是伍剛殺的,是另一個……」衛可仲沈吟的說。

「那麼,伍剛其實是知道有另一個伍鋼的存在?」柳浪茫然。

「或許不是一開始便知道,是後來……」黎焰也不確定。

「當今世上,能夠在幾分鐘之內,在我眼前把東西變來換去的家夥,只有伍剛了,他知道我和小虹都中了劇毒,於是故意把藏有毒書的熊娃娃擺我的眼前……」楊尊想到多年不見,伍剛仍有著如此驚人的身手,總能在他們危急時出手,就連這次以為中了蛇洞的萬難劇毒,再也沒有轉圜餘地,伍剛也可以扭轉劣勢。

然而,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什麼苦衷?為什麼他能見到他們,而他們集了彼此巨大的力量,還是連他的一根頭髮也摸不著?

「可能是為了要掩護另一個不見天日的鋼,他才背著弒養父的罪名消聲匿跡。在實驗和追蹤個案裏,雙胞胎確實是有比一般手足更複雜的心緒。」杜聖夫用醫學上所得知的例子做分析。

可是另一個鋼只懂得作惡,並利用伍剛的名聲破壞世界的秩序。

一想到有了同樣面貌、同樣眼神,卻有著不同靈魂的惡人,他們便氣憤不已,但又覺得悵然。

他們該怎麼面對那個跟伍剛有著一模一樣面貌的伍鋼呢?難道伍剛暗示他們把小熊身體裏的秘密紙條找出來,是想要他們這些第三者來抉擇他們兄弟的命運?這也才知道,為什麼伍鋼要取梅姊的性命?因為他懷疑身為伍爺的第三任妻子,她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但梅姊很聰明,把伍鋼所熟知的鐵盒子丟掉,偷偷把紙條縫在熊娃娃裏,那麼就算伍鋼把她家翻過來,一心一意只想著鐵盒子,也絕對猜不出他要找的東西就在熊娃娃裏面。

而且一日不找出來,伍鋼便一日不能放心,自然也不會對梅姊下毒手。

楊尊那日便是猜想到蛇洞老大並不知道鐵盒子長什麼樣,才大膽的拿假貨充數。

那麼,梅姊是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是身為伍爺的第三任妻子,她不方便洩漏這件私事,而且她也不知道密密麻麻的毒書是記載著毒物怎麼使用,因為那都是用修羅門的暗語所寫,害他們一群人白白傷心多日,現在無意中冒出一絲希望,失而複得是幸福得多了。

幸得嚴映瑤贈送的百年人參,加上四十九種珍貴的中藥材,讓楊尊又延命一日,杜聖夫才調配出毒書裏的解藥,給楊尊服用一周都沒事,才安心的也讓丁熙虹服用,這麼一來,他們兩人身上的毒算是解開了,接下來只要等規定的時間過了就沒事。

有了那秘密的出生證明,讓楊尊對追查蛇洞多了幾分信心,而伍爺死亡的真相似乎也露出了曙光,他們還會重組修羅門嗎?楊尊心熱,但不知道。

丁熙虹終於可以放膽追求理想,積極投入受訓,訓練完結已是兩個月之後,她在丁苑竹的辦公室裏等待分發指示。

「小虹,我知道你一向嫉惡如仇,勇於突破,渴望背上攝影機和相機追逐惡勢力,給大眾看看真實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想要讓大家知道他們所不知道的一切,你認為只有擊殺大案子、揪出來源,才是還給這社會乾淨的方法。」丁苑竹說。

「那當然,像之前的蛇洞案,如果我們只是把嚴德清和陶怡岑抓來嚴刑拷打,只不過是幫惡人去掉他們麻煩的棋子,所以我不惜拿著DV記錄事實,可惜最後一刻他們的老大還是逃走了。」丁熙虹忿忿不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和楊尊警官攜手捕捉他,將蛇洞老大的真面目展示給每一個人看!現在我和楊警官的關係不錯,而他也因為幾次臨時狀況信任我不會是他的包袱,從這一刻起,除了恪守採訪新聞的本分外,我更會跟隨楊警官,一同打擊犯罪。」

「姊姊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她的榮幸。」丁苑竹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執行長,聽說我媽媽跟你一樣都是記者出身,只是她不幸殉難,所以爸爸既不准我考警校,也反對我讀新聞系,我是偷偷報考電視台,又很不巧的得罪了當紅主播,只好寫生活美食單元,好歹也算沾上一點邊,爸爸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媽媽是怎麼殉難的,爸爸始終沒有提。」

丁苑竹透露姊姊是採訪冤案而死在異鄉監牢。

丁熙虹的眼眶盈滿淚水。

「所以,你還是認為只有大案子才是有價值的新聞嗎?事實上,每個市井小民都有他起伏曲折的故事,每一件順與不順的事都是他們人生裏的頭條,只是他們籍籍無名、人微言輕,沒有人想知道不重要角色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沒有人會對他們感興趣,但是看不見就代表不存在嗎?」

「阿姨……」丁熙虹忍不住忘掉私情,喚她一聲。

「就像你跟吳權通他們一起喝酒,談論天下大事,最後卻靠著他們提供的消息立了大功一樣,很多事都是由小變大,別只注意大家都注意的事。我雖以國際線聞名於新聞界,但一開始我和你媽媽一樣,都是跑民生新聞的。」

「嗯,偉大是決定在自己的眼光,而不是身份。」

「你知道,北京奧運就要開幕了,我一直很想派個不畏強權、獨立勇敢的記者前往北京,不只採訪,而是跟當地的人們一起呼吸、一起迎接、一起準備,每日每夜當自己是北京人,寫出『北京奧運給北京的改變』。或許你認為還太早,但是改變通常都是由細微的瑣事開始。細微到你跟北京人一樣早起就喝豆漿、吃燒餅,你跟他們一樣閑到沒事就去胡同逛逛,你看著公安嚴格執行任務,我不要你去採訪知名的運動員,而是真正的將記者血液融入你的每一件事,寫他們市井小民吃了什麼也好,聽到養鴿子人家之間閑談的話題也好,所謂的大事件不一定只有社會案、政治案,奧運的大處已有許多記者湧入北京去報導了,我要你報導的是別人不知道的事,這不正是你一心想做的嗎?」丁苑竹把相關資料給她。

丁熙虹受到撼動,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真相可以是這麼細微,要讓大家知道他們所不知道的事可以從這種角度去思考,也才恍然大悟,每個人爭相報導的新聞,早在那一刻就失去了它的價值,要做,就從最深處、最底處做起,做別人不要做的。

「我一直找不到那樣的人,老實說,這次因為公司併購了大眾電視台,當作探試本土媒體的試金石,我不抱任何期望,但是後來我發現你可以。」丁苑竹的雙手放在丁熙虹的肩頭,滿懷期待的瞧著她。「你要嗎?」

「我要!」丁熙虹毫不考慮的答應。

丁苑竹很滿意,也有些意外,小虹比想像中的還要果決。

「但是北京也是被無疆界記者組織評為世界最大記者禁牢的地方,所以我在百貨公司才會試探你的武藝如何,有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事實證明,你可以,但危險的不是看得見的攻擊,而是莫名其妙的陷害,能夠運用智慧明哲保身,這是你必須學習的。飛亞再過不久也要到大陸去發展他的時尚事業,有他在那裏,我比較安心。」

「真的嗎?有他在,我就放心了。」丁熙虹露出放鬆的笑容。

「等等,為什麼令你放心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楊尊大步走進來。

早先便聽見梁飛亞眉飛色舞的提到要去大陸發展,今天又是丁熙虹分發的日子,楊尊有種不妙的預感,於是再次主動到電視台堵人。

「你又不可能到大陸當公安。」丁熙虹嘻笑的說。

「重點不是那個!」楊尊怒目而視。

「那你要放棄警察身份,跟我一起吃燒餅油條、一起到胡同裏喝茶嗎?」

「所以我說人很現實,女人心更是常常變來變去,前不久才因為我沒幾個小時好活,罵我竟然要棄你而去,沒過問你的意見便擅自決定我們兩人的提早分離,現在可以好好的活下來了,換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逕自答應要去北京觀察他們的改變,還不是出差,而是去那兒暫居一陣子……」為人嚴謹爽快的楊尊,一直對感情沒興趣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他懶得猜別人的心思,也不想應付像蛇一樣滑溜的女人心,原以為有男子氣概的丁熙虹不會帶給他這種麻煩,沒想到還是一樣捉不住。

「因為我覺得阿姨說得很對,市井小民的生活也是大學問,北京奧運兩千多年才一次,或許是唯一的一次,這不是什麼世界弊案,而是運動會,但北京的改變卻是一天一點所集合成的浩大工程。」

「那也可以待在台灣看看隔壁檳榔攤的辣妹今天賣了幾包檳榔、對面的KTV今天又有多少人來尋仇啊!」

「楊尊……」丁熙虹既歉疚又心虛的瞅著他。

「我聽說跟自己的女人別離是你們五個男人受到的詛咒?」梁飛亞也來了。

「我是例外。你不是要跟富可敵國的嚴嬌芝大小姐結婚了嗎?一個要結婚的男人還往大陸跑,怎樣?想包二奶呀?」楊尊一旦發飆,誰也不放過。

「我不跟她結婚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她,那只是政商聯姻。之前我覺得無所謂,反正這世上不會有一個值得我愛的女人,愛不愛都不重要,所以爸爸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再說,嚴嬌芝長得不差,嚴家又有錢。但是媽媽回台灣知道這件事後,把爸爸罵了一頓,還要我好好反省,人該為自己而活……所以我決定不再只當個走伸展台的名模,還要到大陸去闖蕩。」梁飛亞看著親愛的表妹,笑道:「何況那裏有小虹可以陪我喝酒、飆車,我幹嘛要結婚?」

「她是你的表妹!」楊尊口氣凶狠的提醒他。

「在法律上,只規定六親等內不得結婚,只要不結婚,幹啥都可以。」

聽放浪又風流的梁飛亞這麼直接的表示,楊尊快要氣壞了。

「尊,你別聽他亂放話,我們得來不易的時間,我又怎麼會放棄呢?也就是因為曾經失去時間,才更珍惜可以重新追求一次夢想和人生的機會。」丁熙虹甜甜的說,看一向對什麼都漫不經心、對物慾要求極低的楊尊,為了自己如此生氣,不禁有一種被佔有的奇異甜美感,她向來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但是楊尊欲霸佔她,將她困在他身邊,卻又教她心醉。「我已經擁有了你的愛,沒有遺憾,也是因為知道你一直都在,所以我才更加毫無顧忌的把握機會,想以記者的身份前往舉辦奧運的北京,進行觀察,畢竟這是千載難逢的體會。」

「是嗎?」知道自己帶給她那麼大的安全感,楊尊也不由得心動。

「那當然。」

「那……你要每天mail給我,小到只是每天早起去吃燒餅油條,每晚到胡同裏聽曲,也要向我報告,知道嗎?」楊尊勉為其難的說。

「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大方的人。」丁熙虹樂得跳起來,摟住他的脖子,親他一下。

楊尊忍不住臉紅,有點不自在,心跳得好快。

「好吧,為了答謝楊警官這麼豪爽,今晚來我家喝酒,我請你喝酒窖裏的江西紅褚條石釀窟的百年好酒。」俊美的梁飛亞朝他眨了眨眼,電力十足。

楊尊像是此刻才醒來一般,睜大雙眼,俊臉瞬間變得明亮,壓抑想吶喊萬歲的衝動,興奮的問:「你要給我多少?」

「不然你是要多少?」

「全部!有多少就給我多少!」楊尊是酒蟲。

「哪能給你這麼多?」

「尊,我離開的時候,你會到機場送行嗎?」丁熙虹連忙問道。

楊尊沒空理她,義憤填膺的說:「為什麼不能?難道你要讓它們一直擺在暗無天日的酒窖裏嗎?寶劍遇不到真英雄,半夜裏會哭,百年好酒也是一樣,我不相信你這麼狠心。」

「哪是?酒是愈陳愈香,我看它們高興得不得了。」梁飛亞無所謂的說。

丁熙虹抓住他的手臂,「尊,我寫mail給你,你真的會回嗎?你好像很懶惰。」

「別再說了,今晚我到你家,不把好酒喝光,我就賴在你家不走!」

發現楊尊的眼中只有百年好酒,完全把他剛才對於她逕自決定要去北京工作的憤怒和不捨拋諸腦後,丁熙虹愈來愈生氣,甚至楊尊還為了酒要賴在梁飛亞家,把酒看得比她還重要,那前一陣子說要跟她結婚,天天讓她保護他的甜言蜜語,又到哪裏去了?

厚,早知道楊尊很現實勢利,但沒想到對她也是如此。

算了,這樣也好,暫時轉移他對她的忿忿不平,也忘了受到詛咒的事,她和他並不是分開,只是暫時專心在自己的理想上,若她沒有得到這個去北京的機會,留在台灣跟他一起辦案的話,不管她的武藝再怎麼高強,終究是被他所擔心的人,這樣「不破之神」楊尊有了牽掛,就無法利落的衝鋒陷陣了。

「好,今晚我也去喝個夠!」丁熙虹說。

「喝了酒很容易失身的……」楊尊對她挑了挑眉,曖昧的說。

「總比哪一天在北京不小心喝醉,失身給陪我工作的某個公安來得好。」

楊尊醋勁大發的欺近她,不悅的說:「你是在威脅我嗎?」

「豈敢!我的身體又沒有註明『楊尊』兩個字。」

楊尊哈哈大笑。這女人果然強硬不低頭,是個蠻橫的女豪傑,這麼快就答應獨自前往北京工作,雖然好不容易重新活著,卻這麼快又要分開,讓他措手不及,但就像她說的,在愛情上她遇過他,已不遺憾,所以更要把握失而複得的理想,好好實踐。在愛情裏,人人都要長久,楊尊最受不了整天黏膩在一起、問著你愛不愛我的女人,難道只是一次交換體溫,一輩子都要負責嗎?

但是丁熙虹在愛情的觀點上跟他大同小異,她認為不管他以後會不會變心,只要遇過他這麼一個男人,也就夠了,以後的事全憑緣分,這反而讓他更想抓住她,想告訴她,他們之間不只是美麗的愛情,還是一輩子的情感。

楊尊第一次這麼想,也在她要展翅高飛的時候,第一次想安定下來。

那麼,就等她在北京從小事變成大事之後,再回來跟他安定吧!這是他偷偷做好的計劃,也是他內斂不說出口的想法,他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什麼事都要從長計議,曾經飛走的小鳥又回來,就會真正永遠屬於他,他知道她會回來的,希望能快一些。

楊尊淺笑著,他雖然不能跟丁熙虹結拜,但後來他發現還有一個比結拜更親密的方式。

嘻嘻,就等她回來囉!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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