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雨]重生小保姆[全文完]

正文 二十 前前前姨夫

    李薇的離家出走驚動了全家。

    本來她剛剛跑出去她老媽還沒當回事兒，以為小孩子麼，鬧點彆扭一會就好了，所以忙的暈頭轉向的程敏連中午李薇沒回來吃飯都不知道。晚上工人都下班回家了，老爸李兆興也下班回來，全家一起吃晚飯，發現李薇不在，程老爺子順嘴問了句：“小琳你姐呢？”

    李琳有點兒心虛地覷著大人，小聲地：“不知道，跑了。”

    嗯！老爸老媽同時看著李琳，李琳更害怕：“就是，就是。。。。。。媽說完她、她就跑出去了，沒、沒回來嘛。”

    這下三個大人都坐不住了，程敏更是懵了，急道：“她爸，這可怎麼辦呐，這天都快黑了，她能上哪兒去啊？”

    李兆興畢竟是男人，倒還沉穩：“別急，我們先到鄰居和她同學家問問再說，應該走不遠，我們分頭出去找。”

    這樣，夫妻兩個急三火四地出去找孩子去了，臨走老爺子還叮囑：“找著了不興打孩子啊，也不興說她。”

    不說家裏天翻地覆亂成了一鍋粥，單說李薇的去向。

    本來李薇被老媽說了幾句是有點兒生氣，但絕沒到離家出走的地步，當時正趕上她想上廁所，所以藉故跑了出去。但是蹲廁所裏一琢磨，不對，她老媽也不問問原由一上來就批評她，這也太不把她當回事兒了。不管怎麼說，她又給家裏帶孩子又給家裏尋找財路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啊，怎麼用到的時候當她是個人，不用的時候想說就說兩句，她這活的也太沒尊嚴了，這不把她當成跟雙胞胎他們一個檔次的人了麼。。。。。。

    李薇越想越不是滋味兒，越想越難受，她什麼時候能有個平等的地位啊，怎麼也得像她小姨在姥姥面前那樣，敢理直氣壯地跟她姥姥擺事實講道理。。。。。。對，去找小姨取取經，順便逛逛散散心，這整天跟小屁孩兒混一起，她都快墮落成祥林嫂了。

    再順便。。。就當是離家出走吧，嚇嚇老媽他們，趁他們年輕體格好，老了的話就不敢嚇唬了。

    要出門沒錢是不行地。李薇從廁所出來。發現孩子們都散了。估計解放了出去玩去了。李薇直奔她老媽地辦公室摸去。在新蓋廠房一頭隔開了一個小屋子。平時專門給老媽當接待室財務室多功能辦公室用地。

    李薇走進去看沒人。桌子也沒鎖。估計老媽剛剛出去沒回來。打開抽屜。還行。有幾個錢兒。數了數。六十多塊錢。夠了。她可不想出趟門把大人得罪了還花自己地錢。況且她地錢都存銀行呢。

    李薇拿了錢揣好。又回屋拿了遮陽帽並換了衣服和鞋子。還背上過春節時城裏買地長帶單肩小包包。這小包紅色人造革地。就一本語文書大小。放錢和一塊手帕還有一些衛生紙。背著正合適。

    收拾妥當。李薇毫不猶豫地進城去也。

    程菲所念地是市里三所重點高中中地重點。第一高中。

    可見程菲還是很優秀地。而李薇就沒那本事了。讀地是普通高中。那也把她累個半死才考上地。然後又累個半死也就是差點累死。才考上本市唯一本科院校。其實也就是個省屬本科院校。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

    所以因此，程菲傲視家族還是有其傲人的資本地。

    李薇坐公交然後又坐有軌電車，終於到了一高大門口。

    前世在市區讀書的時候曾經無數次經過此地，無數次神往地向裏面張望過，無數次幻想裏面讀書的學生有幾個胳膊幾條腿兒。。。。。。

    二十年後故地重遊，呃。。。這大門可不咋地啊，二十年後那就氣派多了。

    今天週末，本來學生不多，但是據姥爺說這周小姨沒回家，說是搞了什麼文藝匯演，所以學生來來往往的很是不少。

    李薇也不知道她小姨在哪個班，就知道她是高二文科班的。進了學校大門對著偌大的操場和U字型的教學樓群，一片茫然。那門衛也沒攔她，估計把她當成某老師的小孩了。

    索性進去問問吧，像她小姨那樣的大美女估計不能是無名之輩。看旁邊操場籃球場地上有人打球，還圍了不少人看，人挺多，就那罷。

    李薇走過去選了個看著順眼的帶眼鏡的男生，仰頭拉了拉人家衣襟：“同學你好，向你打聽一下，你認識高二文科班的程菲麼，我找她有事兒。”

    那眼鏡男生低頭剛要說什麼，旁邊跑過來一個渾身天藍運動服的男生，還抱著籃球，很是熱情洋溢地：“小朋友你找程菲啊，走，大哥哥帶你去。”

    李薇歪頭一看，還是一帥哥，可這帥哥也有點眼熟啊，難道是她家什麼親戚？想不起來了遂禮貌地道了謝，考慮到對方是個帥哥也不容易，自己就勉為其難地讓他牽著自己的手了。

    不過李薇也有點兒迷糊，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看見帥哥就覺著眼熟呢，記得以前的時候自己沒那麼花癡啊，真是奇了怪了。

    她迷糊帥哥丁安平更迷糊，手裏牽著小美女心裏想著馬上就要見到的大美女，那個如沐春風啊，要不是手裏牽著千金墜，估計能飄起來。

    飄飄然的帥哥沒話找話：“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你跟程菲什麼關係啊？”

    “我叫李薇，程菲是我小姨，那同。。。哦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你跟我小姨是同班的麼？”我也得打聽打聽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呵呵，你可以叫我丁叔叔，我不是一高的學生。”某人糊弄小孩。

    “丁叔叔是吧，那你的名字叫什麼啊？你是做什麼的啊？多大年紀？家住何處？家裏幾口人？都是幹什麼的？兄弟姐妹幾個？有無不良嗜好？跟我小姨發展到哪一步了？我看你還是都說說清楚吧，不然我回去告訴我姥姥，說我小姨不好好學習，早戀，那你的機會可就大大地不妙了啊嘿嘿！”

    某人無比期待給她那目中無人的小姨抹點兒黑。

    丁安平滿頭冷汗，現在的小孩難道都這麼精明了麼？

    這哪是什麼小孩啊，這簡直就是一查戶口的小老太婆啊！

    而原本覺著握在手裏的白嫩小手，一時間似乎有些燙手。

    丁安平緊閉嘴巴改拉為拽，幾步竄到了高二三班教室，沒人，又去了女生宿舍，帥哥跟宿舍管理員打了招呼，明顯是認識的，讓他們進去了。

    裝啞巴的帥哥直接領著李薇到了三樓309房間敲門，讓李薇懷疑他跟小姨程菲的關係不是一般的不簡單，不然咋就那麼輕車熟路呢，難道小姨真早戀，或者這小子單戀？一切皆有可能啊。嘿嘿，她不能眼看著她小姨向早戀的小道上擠哈，她單純無趣的保姆生活總算出現點異樣了哈哈。

    開門的是一個圓臉女生，一看丁安平就笑了：“我說，剛剛分開就又找來了，你還真是一會兒不見如三秋啊。”

    帥哥笑了笑：“喏，這位小朋友找程菲，我送她過來。”

    圓臉女生這才看見還有個人，轉身開門讓他們進去。而對於李薇的到來，顯然讓程菲吃驚不小，放下手裏正收拾的書本，幾步過來拉住李薇：“你怎麼來了，跟你姥爺來的？你姥爺呢？”

    李薇沒理她，一蹬腿兒跳上她小姨的床鋪坐下：“我渴了，有沒有水啊，還有，我還沒吃午飯呢，我請你和這位好心的帥哥去吃飯吧。”

    “別打岔，怎麼回事兒，到底跟誰來的？給我老實交代。”程菲覺出了不對勁兒，盯著李薇問到。

    李薇畢竟理虧，只好低了頭：“我自己坐車來地，就是想過看看你，其實我真是有點想你了小姨，順便再找你問件事兒。”

    程菲氣壞了，她多聰明個人，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好哇好哇，李小明你個小孩崽子，豆兒大個東西居然學會離家出走了你，我看你是欠揍了你。。。。。。”

    現在她怎麼看歪在她床頭的李薇怎麼礙眼，好像這小崽子自從上學了就不太把她當回事兒了，上次是明目張膽地陷害她，她沒稀得跟她計較，現在居然還敢調理她，想自己了，鬼才信呢！

    程菲越想越生氣，被人藐視的滋味不好受哇。

    沒等程菲說完，李薇立馬糾正她：“我不叫李小明，我叫李薇，不是告訴你我改名字了麼，什麼記性。”這可是個要緊事兒，改名字是她邁向美女生涯的第一步，這一步一定要走踏實了。誰也甭想阻擋她美女的車輪滾滾向前，身為美女的小姨更不行，不能讓她專美於前。

    程菲氣的跳腳，她、她居然還敢打斷她的訓斥，不知好歹的東西！幾步上去一把扯住李薇的一條胳膊，掄起巴掌就要打李薇的屁股，汗，看來打孩子屁股是老程家的家傳絕學啊。

    李薇一看不好，她打別人可以，別人打她可不行，急忙跳下床鋪，拼命甩脫她小姨的手，哧溜一下鑽帥哥身後去了，想想她小姨憑什麼打人，她老爸老媽打她她都沒幹，這也太丟臉了，非常憤怒地探出腦袋：“你憑什麼打我，別以為你比我強多少，你就沒犯過錯誤麼？”話說，你那已經犯過和未來即將犯的錯誤我要是說起來，三天三夜說不完啊。

    “哎呀，小崽子你還嘴硬，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那誰，丁安平你給我讓開。。。。。。”上次想揍她就沒揍到，這次說什麼不能讓這小崽子躲過去了。

    於是一個躲一個抓，讓中間的帥哥很是為難，美人當前，一個恍惚，李薇就被她小姨給逮著了。李薇嚇壞了，這要是在她小姨手裏吃了虧，有冤沒處訴那是一定的，唉，她就知道自己跟小姨不對付，還巴巴地送上門來讓人家出氣，現在好了，誰來救救她啊。。。

    “啊——，救命啊——”李薇向帥哥伸手，帥哥面露不忍卻看著程菲有點猶豫。

    “救命啊——，小姨夫——”緊急關頭，李薇終於認出帥哥是誰了，她前前前小姨夫啊！汗，難怪她一直覺著眼熟呢，原來是她小姨的第一任老公啊。

    帥哥聽了李薇的稱呼，眼睛一亮，那絲迷茫盡去，上來把李薇搶過來，義正詞嚴：“程菲你幹什麼，跟小孩子計較什麼，有話好好說嘛，消消氣消消氣。”

    李薇這句小姨夫，不啻于三伏天的一碗冰鎮酸梅湯，冬天裏的一把火啊。也是丁安平長這麼大甚至到老，聽見的最舒坦最及時最深得他心的馬屁了，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全手工的高級馬屁啊，從此自認李薇為他的鐵桿心腹加紅顏知己。

    所以，手下被打，老大當然要出馬。

    丁安平畢竟是個大小夥子，三晃兩晃就把李薇晃出了險境。

    程菲見打小冤家不著，跟丁安平轉來轉去的也不像話，洩氣地一下子坐床上，喘著氣：“小崽子你不用得意，有本事你就賴人家身上別下來，我還不管你了我，對了，再亂說我把你的嘴縫上。”說完果真不理他們，開始收拾床鋪上的東西。

    正緊摟著帥哥脖子的李薇一看，有點傻眼，她可是上趕子找小姨，真把人家氣著了可不好辦了，不過要她跟小姨低聲下氣，也有點拉不下來臉的說。想了想，對眼前正要跟她小姨說話的帥哥道：

    “唉，小姨夫啊，你真是好人啊，而且長的又這麼瀟灑，你當我小姨夫我是舉雙手雙腳贊成啊。可你看我小姨，多彪悍呐，對我這麼可愛的小孩都喊打喊殺的，我勸你趁早改變主意吧，你說你冒著被我姥姥和老師們通緝的危險，跟她早戀，值當麼！”

    丁安平還沒說什麼程菲坐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來：“你別瞎說啊，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你要是敢回去胡說，我饒不了你！”話說的挺狠，可李薇怎麼聽著怎麼覺著有點外強中乾。

    李薇也不理她，繼續跟帥哥零距離溝通：“小姨夫啊，你看我小姨不承認你，不過我看你人不錯，我先承認你了，相逢即是有緣，我請你吃晚飯吧，咱倆好好溝通溝通，我可餓壞了，咱們邊吃邊聊，看看你跟我小姨還有沒有點可能性，我跟你說，我小姨比較怕我姥姥。。。。。。”

    李薇一邊說一邊沖丁安平使眼色，累的她眼睛都快抽筋兒了，丁安平總算領會了她的意思，壞笑著抱著李薇往外走。

    程菲聽李薇一口一個小姨夫叫的她那個鬧心，正要發作，一看丁安平抱著孩子走了，氣的又坐下，心道我看你們走，有本事別回來，剛見面就會狼狽為奸了，哼！

    可轉念一想不對，她跟丁安平還沒正式捅破那層窗戶紙，雖然誰都看得出來丁安平在追她，可說白了，畢竟還是一般朋友關係，現在他帶她們家孩子去吃飯，算怎麼回事兒啊，再說，那小崽子可不是什麼小紅帽。。。。。。

    想到這裏忙拿了錢包追了出去。

正文 二十一 三人購物記

    丁安平帶著李薇到一高大門外的小吃部吃飯，顯然地，她小姨夫和小姨都吃過午飯了。唉，看來好好吃她小姨夫一頓是不可能了，李薇只好叫了一碗雞絲面加上一小碟海帶絲一小碟芹菜拌花生米。李薇覺著自己吃的夠簡單了，她小姨顯然不這麼想。

    “一碗面還不夠吃的麼，還要什麼菜。”程菲現在怎麼看她這個外甥女怎麼礙眼。

    “我現在正長身體的時候，當然要營養全面跟上，再說，又不要花你的錢，是吧，小姨夫？”李薇叫丁安平小姨夫，那是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的。

    “呵呵，對，想吃什麼就點，不用客氣，呵呵。”丁安平越看李薇越覺著這孩子可愛，這小傢伙嘿嘿，太招人疼了。

    程菲很不屑一顧地瞄著李薇：“你還是悠著點兒，吃肥了甭說模樣兒，個頭兒都不長了，到時候別說嫁不出去了。”

    “我說小姨你有點常識好不好，除了主食麵條，你看我點的哪樣是能讓人發胖的食物啊？海帶富含多糖、蛋白質、維C、維B2、胡蘿蔔素等多種營養成分，而且富含鈣碘等物質，能促進骨骼牙齒的生長，是兒童、孕婦和老年人的營養保健食品。至於芹菜，更是富含鐵鈣磷。。。花生還用我說麼？小姨啊，詛咒別人長得醜嫁不出去是很惡毒地，以後不要這麼說我，我會很難過地。”她小姨倒是嫁的接二連三不費力氣，那也不能說自己醜嫁不出去啊，雖然她那時候確實嫁的挺費勁，可她也是有尊嚴地好不好。

    所以李薇說了一大堆，臉色就就冷淡下來，不搭理她小姨了。

    程菲看李薇的表情，大約也知道自己戳了小不點的痛腳了，也有點不自然，但是李薇畢竟是她小輩，面子上一時拉不下來，還是撐著面子：“是是，你很有知識嘛，不過將來長什麼模樣兒又不是你能控制地，還用我說麼。”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端著面上來了，丁安平幫著李薇放好面拿了筷子和紙巾，一邊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吃面吧，小孩子都餓壞了吧。”

    李薇道了聲謝，用筷子攪著面散散熱，抬眼看著她小姨，淡然地：“那小姨你看著吧，我一定長成個美女。”說完開始吃麵條不理程菲。

    程菲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心道小樣兒的，你說長就長啊，雖然你媽就是我姐長的不錯，可你爸也就是我姐夫，你要是有一點像你爸，你還美人，能沾上邊就不錯了。鑒於李薇上次因為她說了人家老爸幾句，惹得李薇跟她鬥法，所以這次沒有說出來。

    李薇吃完了飯。也琢磨著她小姨是不能怎麼好好招待她了。看來她地自由之旅要以失敗而告終了。冷眼看著丁安平招服務員付賬。她小姨死活不讓。李薇被他們搞地不耐煩：“行了小姨。就讓小姨夫付吧。多大個事兒這麼推來推去地。小姨夫啊。下次我請你啊。”

    丁安平徹底對這人小鬼大拿腔拿調地小孩搞暈菜了。笑眯眯地：“好啊呵呵呵。下次你請。”

    吃飽喝足。程菲捏著小錢包看著讓她倍感氣悶外加丟人現眼地外甥女：“吃飽了。該回家了吧。看回家你媽不收拾你。”這也是程菲沒經驗。一般小孩子這麼嚇唬。那非哭著喊著不要回家了。

    有過許多經驗教訓地丁安平暗叫不好。但是李薇地反應卻出乎他地意料。

    “恩。是該回家了。在你這除了見著小姨夫外。也沒什麼別地收穫。怪沒意思地。”李薇重點強調了小姨夫三個字。站起來很自然地整理了整理衣服。一副就要拔營起寨地樣子。

    程菲一聽心裏暗叫糟糕。就憑她對這小崽子地瞭解。這話絕不能只從表面上理解。而且。她跟丁安平確實也沒什麼事兒。真要是讓小崽子回去瞎說。她老媽還不得嘮叨個沒完。要再嚴重點兒找到老師瞭解情況。她地臉就丟光了。

    程菲耐著性子，儘量和氣些：“別隨便叫人小姨夫，讓人聽見像什麼話，不管怎麼說既然你都出來了，要不我帶你到哪兒去逛逛？”

    “要不我們去公園溜達溜達，聽說最近動物園來了大象？”丁安平建議道，對這唯一承認他合法身份地位的小朋友，他從心裏往外的想巴結。

    “公園有什麼逛的，太累了，要不去商場看看。”女人的想法顯然不同，程菲的建議聽起來更像拍板。

    李薇早想好了去處，小手一擺：“行了，我都計畫好了，咱們去長江路那個自由市場逛逛吧，那才叫眼花繚亂的，去什麼公園商場，我又不是小孩子和沒見過世面的女人。”

    丁安平和程菲頓時黑線：那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於是，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來到了長江路的馬路市場。

    丁安平是城裏人，這裏跟著爺爺來過幾次，見怪不怪了。而程菲雖然在市裏頭讀了兩年的書，卻從來沒過來逛過，很是好奇地東瞅西看。

    局面就演變成了一個小夥子領著一大一小兩個美女逛街了。

    李薇上次跟姥爺來過一次，逛得沒那麼仔細和盡興，畢竟也是喝了點酒，有點憤青。這次她可客觀多了，畢竟有需要就有市場嘛，存在既是合理。

    李薇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逛過，琢磨著有什麼便宜的東西可以買點兒，回鎮上的集市上說不定能賣個差價。

    古董玉器錢幣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她既沒眼光又沒閒錢壓貨；衣服鞋帽。。。也算了吧，誰知道樣子合不合適好不好賣呢，再說她可拿不了幾件；糖果點心。。。也算了吧，大熱天的沒的放壞了會賠錢地。。。。。。

    李薇都走了一多半了，什麼讓人心動的也沒看到，不禁有些洩氣，一下子蹲在一個賣舊書的攤子邊上，隨手翻著舊書看。。。發現一本挺新的格林童話，上面定價三塊錢，問了問攤主價錢，才賣一塊，李薇二話不說買了。不過沒等她掏錢，很怕人家丁安平再給付錢的程菲忙把錢給付了，那速度，疑似扒手。

    李薇笑笑沒說什麼，剛剛花了錢的她小姨可有點微詞：“《格林童話》，你知道格林是誰嘛，什麼叫童話麼？不要看著封面漂亮就隨便買啊。”

    切！你才念了幾天書就敢瞧不起父老鄉親了，李薇正經八百地：“格林兄弟是德國童話收集家、語言文化研究者，主要作品有《灰姑娘》、《白雪公主》、《睡美人》、《小紅帽》、《海的女兒》等等等等，對吧？”

    呃。。。對啊，這小傢伙還有點墨水麼，兩人同時想到。

    “還行吧。”程菲撇嘴。

    李薇露出小惡魔的微笑：“哦，對了，《海的女兒》是安徒生的童話，我記錯了，嘿嘿。。。。。。”

    。。。。。。

    李薇一邊跟她小姨鬥嘴一邊跟著丁安平移動，忽然移動中的丁安平發現大小兩個美女都不動了，轉頭一看，啞然失笑。只見程菲和李薇正蹲在一個賣各種花布的攤位前挪不動腳步了。

    這個小攤與其說是賣布的不如說是賣布頭的，只見大小不等五顏六色的各色布頭堆在一塊灰溜溜的帆布上，攤主是個四十多歲乾瘦的中年人。

    李薇和她小姨第一次英雌所見略同，同時開始動手翻動那些顏色花紋和質地幾乎沒有重樣兒的面料。

    品種還真不少，李薇和程菲幾乎同時看上了一塊象牙白撒銀水紅色海棠花的輕薄的真絲面料。程菲手快胳膊長，一把扯過來發現都不夠做條短裙的，做方巾倒是夠大了，可想想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就又放下了。還沒等那布料落地，李薇一把撈起來了，打量打量，不錯不錯，夠她做條小背心裙的，先拿著再看看，沒准還能看見更漂亮的。

    程菲看了李薇一眼沒吱聲兒，低頭繼續翻檢。

    李薇也沒閑著，顏色暗淡的布料就不看了，不養眼啊。這塊粉紅色的細條絨不錯，就是太小了，做個椅子墊都不夠大。。。。。。

    這塊黑絨布倒是毛乎乎的，還沒有毛巾大。。。。。。

    這塊喬其紗顏色和格子都挺漂亮，就是比枕巾大不了多少。。。。。。

    這塊毛料不錯，難得顏色還挺素雅。。。。。。

    李薇挑挑揀揀半天，但凡品質和花色上能看上眼的，面料都太小，實在看不出來能做個什麼東西，但是當李薇看見一條只有一寸多寬的淡紫色布條的時候，忽然一道靈光閃過，把剛剛覺著挺漂亮的布料都收攏到一起，並一大整塊紅黃格子的薄呢子：“老闆，這些我都要的話，便宜點兒吧，多少錢？”

    還沒等人家攤主說話，程菲先出聲兒了：“你要這些破布頭幹什麼，回去做沙包也用不了這麼多，你可給我消停會兒，我可沒帶那麼多錢。”

    老闆聽見有人貶低他的貨物，不樂意了：“什麼破布頭，這可是好東西，小姑娘你是有眼光的，那一大整塊的呢子可是正經的好東西，夠做一件大人上衣和一條短裙了，小姑娘你要是買的話就賣你二十五塊錢，其他那些小布頭就送你了。”那乾瘦的老闆覺著李薇一個小姑娘賣貨的可能性不大，而那個大姑娘倒是有點可能，但是人家卻有點沒大看的上眼他的東西，所以沒敢要高價，出了個自認為挺實在的價格。

    李薇畢竟是通貨膨脹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穿回來的，價差還多少有點兒沒倒過來，當時心裏就覺著不貴，不過習慣性使然，還是要殺價地。

    她這正跟老闆熱火朝天地砍價，她小姨程菲看不下去了，心道這破孩子哪來那麼多事兒，看見什麼破玩意兒就走不動步了！也不廢話，拽著李薇的胳膊使勁拉她走，李薇一邊拼命掙扎一邊還還價：“十八塊啊十八塊，再多我就不要了，沒看我小姨不讓買麼，我這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啊。”汗，弄的跟真的似的。

    一邊丁安平早笑的嘴丫都快咧到耳根了。

    攤主也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兒，買賣做地跟強搶民女似的，有點哭笑不得：“小姑娘你還是走吧，最低二十，你這個價錢我真的不能賣。”

    最後雖然以二十塊錢成交，但是在李薇強烈要求下，附贈了一塊印著小桃花的包袱皮並幾條深顏色質地上乘的小塊布料。

    二十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沒等她小姨廢話，李薇麻利地從包包裏抽出兩張十元票，隨手遞給有些呆滯的小老闆，然後開始把布料規整好都包到那附贈的包袱皮裏打包好，弄完了一看，跟古代大俠出門背的包袱一模一樣啊哈哈。

    沒等李薇得意完，她小姨過來就拽李薇身上的小背包，嚇的李薇忙捂住了，瞪著她小姨：“幹嘛？不興見財起意啊。”

    “小心眼兒！放你那我不放心，拿過來放我這裏，快點。”眼尖的程菲在李薇拉開包包的一瞬間就看見，裏面還有好幾張呢。她姐也不管管，給小孩拿那麼多錢，不過她也聽老爹說過，這丫頭賣包子很是賺了幾塊錢。

    “等會兒出了市場就給你，現在不行，放你那我花著多不方便。”你要是收我手續費怎麼辦，嚴重的話就此沒收了，我就叫誰都不靈了。

    不是有句俗話麼，爹有媽有不如自己有，何況瞧自己不順眼的小姨乎！

    程菲看看沒多遠就要出了自由市場，就沒跟李薇計較，畢竟這小破孩也不是好糊弄地。

    可是，就是那短短不到二十米的一段路啊，李薇居然奇跡般地以她小姨迅雷不及掩耳搶錢之勢，又、又花掉了三十多塊錢，瞧瞧她都買了些什麼破東爛西的啊，一大包紮頭髮的皮筋兒和各種鬆緊繩、一大包各種彩色珠子、一大包花邊，一大包彩色棉線。。。。。。

    程菲幾次試圖把李薇的小包搶到手，都沒成功，大庭廣眾的，她一個有著高中這等高等學歷的姑娘家，也是實在厚不起來那個臉皮把李薇弄得鬼哭狼嚎滿地打滾的。最終，讓那小潑皮把錢花了個落花流水春去也，最後人間倒是剩了幾塊錢，她也沒興趣保管了。

    現在心情比較哈皮的就剩丁安平和李薇了。

    本來以丁安平的立場應該幫著程菲攔著李薇的，可看見程菲一次次吃癟，曾經在一高校花那裏屢次吃癟的丁安平，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所以，嘴上雖然給程菲幫著腔，手裏可是幫著李薇提東西來著。不過他心裏也是挺好奇，小傢伙挺有錢麼，出手比自己闊多了，看來說請自己吃飯的話不是糊弄事兒。

    李薇就不用說了，出來一趟不容易，冒了那麼大的風險弄的那倆錢兒總算都花出去了，這年頭，掙錢不容易其實花錢更不容易哈。最重要的是，她又發現了一條簡單快捷且可操作性極強的財路——頭花兒，哈哈哈。



















正文 二十二 安妮寶貝

    李薇買完了東西，看著她未來小姨夫兩隻手上掛的跟葡萄似的一串包包。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小姨夫啊，你看，要不你幫我把東西送到車站我坐車回去？”

    丁安平和程菲互相看了看，兩人還真不敢把孩子送上車讓她自己回家。

    而不回家還真不行，畢竟李薇這行為，小名兒也叫離家出走啊，家裏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了。家裏那邊又沒個電話，不然通個消息也是好的。

    儘管李薇一再保證，自己回家絕對沒事兒，程菲還是和丁安平決定送她回家，快點兒的話，還能坐末班車回來。

    兩人正要坐車去汽車站，丁安平忽然想起來什麼：“哦，你們先等會兒，我去打個電話。”說完跑不遠處的郵局打電話去了。

    沒兩分鐘又跑出來，頗為高興，對程菲道：“你別著急了，我剛剛給我爸單位打電話，我爸正好出差回來了，我讓我爸司機老劉送你們一趟吧，還能快去快回，不過得等他們下班後才能過來。”

    程菲哪里好意思麻煩人家，她目前還沒確定跟丁安平有什麼發展，可不想欠人家太多的人情，馬上拒絕：“不麻煩你了，我還是先。。。。。。”

    “好啊好啊，小姨夫，那我們可以再逛逛商場再走了。”李薇歡快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把程菲恨的牙癢癢，這破孩崽子怎麼那麼討人厭呢！她姐是怎麼教育孩子的，看看，眼皮子淺的相當於沒有！

    李薇可沒想那麼多，既然帥哥註定是她小姨夫，就得多給人家機會表現哈，利人利己呀，小姨你再怎麼掙扎也是沒用地。

    同時對這未來小姨夫好感大增，也想起來，小姨夫他老爸可是市里公安局的大官，他老媽也是教育局的領導，屬於幹部子弟啊。前世的時候小姨婚後跟親戚走動不多，而且他們的婚姻也就維持了四五年的樣子，李薇只見過那小姨夫寥寥幾面，人很客氣溫和，有種脫俗的淡然，感覺上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現在有機會這麼地近距離接觸。李薇心裏大大地靠了一聲。小子啊。你也有小心翼翼低眉順眼不得其門而入地時候哇。感覺上這小姨夫像個正常人樣也有了正常地人味兒了。

    鑒於將來老程家地閨女送給人家當了老婆。雖然保質期短了點。李薇還是決定多跟丁安平來往來往。這傢伙不但家裏有能耐。自己也成了員警隊伍地一員。可自打小姨嫁給他後。貌似。她姥姥家這邊地親戚沒什麼人跟他沾過光。李薇決定先替她姥姥收點小姨保管費。

    丁安平拉著李薇。程菲憤憤地不情不願地後面跟著。走馬觀花地在最近地商店看了看。李薇百忙之中買了一小包栗子糕給雙胞胎。這東西貴地讓人心疼。不過確實好吃。然後就被很怕小錢包破產地小姨夥同丁安平拉著去了距離不遠地丁安平家。據丁安平說。他媽出差不在家。就他跟李薇差不多大地妹妹和保姆在家。

    丁安平家住地一樓。一個四十多歲地中年婦女給開地門。丁安平跟那稱呼為張姨地女人介紹程菲是他同學。雖然沒有明說。李薇大致也知道這就是那保姆了。汗。現在她對這倆字有點過敏。

    丁安平家客廳相當寬敞。裝修也是那種老式地紅色地板、蒙著白紗罩子地木質沙發、茶幾。一角上還有架同樣罩著白紗地立式鋼琴。上面放著插了玫瑰花地花瓶。按照現在地標準整間屋子應該是相當時尚了。可在李薇眼裏則相當懷舊。

    他們剛放下東西。一個小女孩從一個房間裏跑了出來。有些好奇地看著兩個生人。尤其是李薇。似乎還有點疑惑。

    她疑惑李薇可不疑惑，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哈哈，這不是那次跟姥爺參加婚禮的喜宴上跟自己撞衫的小美女麼。還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嘿嘿。

    小美女一看李薇笑，忽然想起來在哪里見過李薇了，馬上瞪起了眼睛：“你是誰，幹嘛到我家來？”

    “哦，這是我妹妹丁安妮，現在讀小學四年級。安妮，不許這麼跟客人說話，你還比人家大兩歲呢，這是你程姐姐家的小妹妹李薇，這是你程菲姐姐。”丁安平對妹妹的不禮貌有點不高興，聲音有點嚴厲。

    不過李薇聽這輩分怎麼有點亂套呢。

    顯然，丁家的家教很不錯，小美女丁安妮雖然還有點不高興，還是禮貌地打招呼：“程菲姐姐好。”

    “恩，這才是好孩子，去吧，帶李薇去玩。”丁安平愛憐地摸了摸妹妹的頭，滿意地道。

    丁安妮聽話地拉起李薇的手，有點用力地拖著李薇走向自己的房間，看來意難平啊。

    李薇笑笑，不在乎地跟著丁安妮走進她的房間，畢竟忙活半天，怎麼得給人家小姨夫點福利跟小姨套近乎不是。剛走了一陣子路感覺有點熱，摘下頭上的小白圓帽，放丁安妮房間的書桌上，順勢坐旁邊的椅子上，笑眯眯地打量丁安妮的房間。

    裝修上跟客廳大同小異，粉藍色花朵的床單很女性化，床上放了好幾個毛絨玩具和布娃娃，貌似剛剛玩過，一個娃娃光著身子衣服還放一邊呢。再就是書桌旁邊的一個同色的書架，擺滿了五顏六色的書籍。

    丁安妮見李薇進來也不跟她一起瞪眼睛表示互相不服氣，有點沒意思，揚著雪白的小臉：“你有布娃娃麼，得能換衣服的這種？”拿起那個**的娃娃，有點炫耀地對李薇道。

    李薇看了看丁安妮，一個有點嬌慣的小女孩罷了，不過這孩子長的真不錯啊，一身樣式簡單的白色的確良小連衣裙，居然穿出了公主的味道，而且身材比例也不錯，長大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美女啊。

    又看了看她手裏的娃娃，這種娃娃十多年後滿大街都是，雖然有點幼稚，可既然人在矮簷下，還是陪她玩會兒吧：“我沒這種娃娃，不過我會做娃娃衣服、褲子、還有裙子，哦，我還能給她做婚紗呢哦，要不要試試。”

    丁安妮立馬眼睛放光，她的娃娃可是就一套衣服啊：“真的嗎？”

    李薇十分矜持地頷首：“當然，你有漂亮的布沒有，不要的舊衣服也行，要漂亮的哦，對了，毛線也行，我們還可以給她做個新髮型。。。。。。”

    本來李薇只是糊弄糊弄小孩，但是玩著玩著她也來了興致，丁安妮的材料找的不少，而且確實都很漂亮，女人麼，對美麗的東西永遠無法免疫。兩個人通力合作，給小人偶做了好幾套衣物飾品並假髮，李薇畢竟是個能做些針線的，小時候沒少跟姥姥一起搶著補襪子。這時候顯出優勢來，又有丁安妮興致勃勃地給打下手，看著漂亮的小裙子什麼的一件件成功，童心大起，跟一向沒什麼朋友的丁安妮玩的不亦樂呼。

    尤其是丁安妮，看著一套套小裙子衣服，這可都是自己做的啊，感覺太有成就感了，直接把李薇的付出歸功到自己頭上了。

    不覺時間很快過去，直到丁安平和程菲過來叫她回家，才恍然天已經快黑了。而丁安平的父親，也下班回家了，這讓沒有思想準備的程菲有點兒無措，看著埋在布頭堆裏的李薇更是心裏暗氣。

    丁安平的父親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樣子，白色半袖襯衫深色長西褲，斯文儒雅很有長者風範，丁安平像他父親。

    丁安平的父親很是親切地招呼程菲和李薇：“程菲吧，別客氣，坐啊，好哇，常聽安平說起你，怎麼不過來玩啊，我和你阿姨工作忙，沒事的時候多帶帶你這個小外甥女哦李薇，經常帶李薇過來玩嘛，正好安妮一個人在家還挺孤單的。”

    貌似丁安平的老爸還知道她小姨麼。

    程菲則有點不好意思：“恩，好的。不打擾丁叔叔休息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是誰？是誰把她弄到這麼個尷尬的境地的呦！

    李薇裝乖寶寶不吱聲兒，唉，不是她臉皮薄，實在是，她得怎麼稱呼人家嘛？李薇忽然不妙地發現，有她小姨在這兒，她的輩分莫名其妙地矮了一截。她要是稱呼丁安平他老爸丁叔叔恐怕有點兒不太合適，再升一輩，汗，這丁爺爺她實在叫不出口哇。所以，只好裝羞澀。

    丁宏也看出來程菲的不自在，所以也沒多挽留，簡單聊了幾句關心下學習和生活，就讓司機老劉送程菲他們回家去了。

    本來進門時還對李薇有點意見的丁安妮，則是很戀戀不捨的目送李薇出了門，看的她老爸丁宏很是好笑，拍了拍寶貝女兒：“寶貝別著急，以後有機會就讓你哥帶那小朋友來跟你玩兒啊。”

    丁宏久經官場眼睛毒的很，雖然第一次見程菲和李薇，卻能看出她們都是相當出眾的女孩子，雖然年紀都不大，但是氣質是騙不了人的。尤其程菲，他聽他兒子提過幾次，那是一高的尖子生前途不可限量，而今日一見，果然很出挑，以男人的眼光來看，兒子丁安平倒是沒讓他失望。

    所以，甭看某些上位者有時候看起來有多麼和氣，隱形的門檻確確實實存在的，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李薇出了丁安妮家的門長出了口氣，終於不用叫人爺爺了，這地方沒法呆，連丁安妮那小不點都憑空長了她一輩，什麼世道啊！

    這地方以後少來，沒的比人矮了一截子！

    所以，把村子翻找了個雞飛狗跳的李兆興和程敏，滿心焦急失望地回到家時，一進院子就聽見家裏歡聲笑語的，對視了一眼緊走幾步進了屋一看，兩人同時怒了。

    只見他們那到處抓捕而未遂的大女兒，正一邊吃飯一邊跟兩個小的一個老的眉飛色舞地說話呢。而聽眾呢，也是眉花眼笑地邊聽邊提問，好一副其樂融融的天倫圖啊！

    李兆興和程敏不帶商量地同聲怒吼：“李小明你還敢回來！”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三張小臉同時驚懼。

    一張老臉同時不高興。

    老爺子程恩久正高興著呢，剛剛不但孫女回來了，連他老閨女也來了，尤其是他老閨女那同學，小夥子真懂事兒，還給他帶來兩瓶五糧液呢，小夥子人也長的不錯呵呵。

    老爺子正高興呢，被兩個沒眼力見兒的打斷了。程老爺子不樂意了，回頭瞪了眼睛：“你們兩個吵吵什麼，回來就回來了唄，她要是真不敢回來你們兩個還能有什麼便宜？再說，我大孫女精著呢，還能跑丟了？不就是跑城裏看了看她小姨麼。這事兒就這麼拉倒，不許拿孩子撒氣，小明啊別怕，姥爺給你做主。”

    看著姥爺這麼護著她的份上，小明就小明吧。

    程敏不甘心地叫了一聲爸，被老爺子打斷：“行了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孩子心裏有數，出不了事兒。”

    李薇一邊配合地直點頭表示她心裏確實有數，一邊心裏暗贊姥爺你真英明神武，要是以後能不叫我小明就更英明了。

    李兆興沒說什麼，倒是有點贊成老爺子的話，他家這個魔頭，確實不傻，有時候比她媽都細心，既然沒什麼事兒回來了就好。坐飯桌邊上給老爺子倒了杯酒，自己也開始吃飯。

    要不怎麼說有時候男人的心比女人的心寬呢。

    程敏就沒那麼大的度量了，狠狠瞪了松了口氣的女兒一眼，心道小兔崽子你等著，再犯，我就掐死你，轉身去廚房拿鍋裏熱著的菜。

    人沒事兒，相對李薇揮霍的那六十多塊錢變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沒什麼不能忍受的了。

    李薇的離家出走風波就這麼在姥爺的幕後操縱下圓滿落幕。

    第二天照常上學。

    現在她們家的包子饅頭已經有專人各處去賣了，包括她們學校這個點，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李薇直接去取幾個包子就成了，不過李薇還是用小飯盒帶了些水果給孩子們。

    一個小時的午休，除了吃飯，時間還是很寬裕的。雙胞胎和吳鳳她們出去玩了，李薇坐教室的窗前看外面五月的天空紛紛揚揚的柳絮，唉也是去年這個時節，她被大舅媽撞到，然後。。。。。。

    往日如夢。

    發呆的李薇覺著臉上有點癢癢，摸了一把是一團柳絮，白白軟軟的，把手伸到窗外讓它在掌心隨風飄走。操場上有跑來跑去的男孩子，三五成群跳皮筋的女孩子，各色緞帶的蝴蝶結在頭上裙子上跳來跳去，裝飾無憂無慮的童年。。。。。。

    等等。。。李薇忽然想起她的頭花事業，忙注意觀察了下。

    發現現在女孩子頭上除了用橡皮筋把頭髮紮好，再系上貌似緞帶的一種薄紗帶子系成蝴蝶結是一種比較高級的裝飾外，絕大多數還是橡皮筋。也有好一點的橡皮筋，像李琳和吳鳳經常紮的那種，也就是在橡皮筋外麵包了一層帶顏色的粗線織物，好一點的夾雜點金銀線，但是這種雖然好看一點卻不結實，很容易開線。而李薇所知道的多年後出現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頭飾，現在至少他們這個地區李薇還沒看到。

    所以，頭花啊頭花，我來啦。

正文 二十三 福禍相依

    李薇根據她的那些原材料想了無數個腹案，晚上放學也沒顧得上給雙胞胎加學習任務，三下五除二寫完了作業就鑽西屋的雜物堆裏去了。

    把幾個一起寫作業的孩子樂夠嗆，李薇要是沒說讓她們繼續學習，那就是她們都很好，可以心安理得的去玩了。絕不會有考試分數不好的憂慮，不過話說她們也不知道什麼是憂慮，反正就是很好很強大。

    李薇把自己花她老爸兩個月工資的錢買來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放好，尤其是那堆破布頭，先把那塊準備給李琳秋天做裙子的呢子放衣櫃裏收起來。然後撿花色鮮豔醒目的布料攤開幾塊，琢磨著做什麼樣的頭花好。

    現在人的審美還是很樸素地，花兒就是美的，放哪里都美，頂頭上絕對沒人笑話的年頭，年輕姑娘絕沒有穿的灰不溜秋亂七八糟還認為很時髦的，小孩子更是。所以，必須從這最晃眼的布料開始。

    至於樣式，最大眾她能力範圍內最容易加工的，就是裏面弄根皮筋兒或者鬆緊繩，外面直接松松地套上一個漂亮的布套，布套得長點寬點，這樣被短點兒的皮筋一收縮，彎彎曲曲的褶皺襯著布料上的花朵紋理的樣子倒也好看。

    李薇把各種估計要用到的工具都備齊全了，她最討厭做事情的時候缺這少那的，太影響情緒。

    先把一塊大紅牡丹花淺藍底的絲綢裁成均勻的幾塊布條，然後通通縫成布管子，好在沒犯把正面縫外面的低級錯誤，這一步還是比較容易的，看著一字排開的五根不到一米長的布管，活動了下有點酸痛的胳膊，李薇忽然發現自己還是犯了個低級錯誤，怎麼就沒想到用縫紉機呢，這累受的太不值了。

    她家那買來不到三年的小蜜蜂縫紉機可閑的快發黴了。

    下一個一定要記得用縫紉機啊。

    然後先裁了一根布管成三節，把布料的正面翻轉出來，用事先準備好的大小相等的鬆緊繩穿進去，並把伸出來的兩頭用針線縫上。最後再把布管的兩頭用暗針縫上封口並且看不出針腳。

    做好了一個，李薇放一邊欣賞了一番，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了。

    到天黑地時候。李薇一氣做了十五個一樣地。累地頭暈眼花。心道不行了。今天就到這吧。不能要錢不要命啊。眼睛累壞了可賠大發了。每年地配眼鏡可是一筆不小地開銷。重要地是還影響容貌。

    現在做飯倒是不用她了。老媽整天在家。雖然忙卻也沒有眼看著這麼小地孩子幹這幹那地道理。而且現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程敏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了。整個人幹勁十足。渾身用不完地精力。連帶地李薇從家務勞動中解放了出來。

    吃晚飯地時候。李薇又琢磨出一種更簡單易行地款式來。

    飯後幫著收拾了飯桌。拿出幾根細地鬆緊繩和橡皮筋還有那包彩色珠子來。

    沒等她放下。李琳嗷地一聲撲過來。對那包珠子愛不釋手。李薇笑了笑由著她抓著玩。其實別說李琳這麼大地小孩。就是李薇這麼個‘大人’看見這些五顏六色地珠子也喜歡地很。這也是她所有貨物中價格最貴地東西了。三百顆珠子整整花了她十五塊錢。平均每顆比玻璃球貴多了。

    李薇拿著鬆緊繩和橡皮筋比劃了一下。發現原先地設想有點粗糙。技術含量太低。最後還是取了一塊質地比較薄地布料。裁了一小條做了比較細地只比鬆緊繩粗一點點地管子把鬆緊繩套上。這下子好看多了。然後又在鬆緊繩和布套子地接頭處縫上一顆配色地大珠子。做完了還沒仔細端詳幾眼。一把被李琳搶去了。

    成了，這丫頭長大了可是每每走在時尚前頭的。

    就這樣，李薇每天隨身帶著一個小包包，課間和午休加上放學後，手不離針針不離手，眼看著裝頭花的袋子越來越鼓馬上就要裝不下了，各種款式花色的頭花充斥其間琳琅滿目，李薇數了數，一百八十八個，多麼吉祥的數字啊，要發發。

    可惜，明天要期中考試了。

    當天晚上李薇停止了手工，把前後桌也就是左鄰右舍的孩子們召集起來，開始考前最後輔導。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不管怎麼說，先磨磨吧。

    當然，羅大照舊是沒有人影的，貌似羅大對學習興趣缺缺，李薇家他只對程老爺子感興趣，李薇驚鴻幾瞥間，某大貌似哈巴狗墜老爺子後面端茶倒水，鄙視之。

    不過也是有進步的，最起碼羅二被李連輝不情不願地拉來了，或者被他奶奶趕來了，不好說。有時候李薇真是搞不懂，李連輝和羅二三天兩頭的鬧矛盾，還總在一起玩，貌似關係還挺鐵，兩人曾經有一次聯手把二胖子揍了，然後又聯手被李薇給揍了，連二胖子那麼老實的孩子都欺負，李薇氣的在他倆每人每半個屁股上各印了個巴掌印。

    現在李薇都懶得給他們調解矛盾了，只要不是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難得糊塗，不糊塗就得氣死。

    期中考完試第二天就是星期天，李薇早早起床，簡單吃個蔬菜包子喝杯羊奶算是早飯，把昨天晚上縫的小花布的袋子從西屋拎出來，特意加了雙肩背帶，裏面滿滿一袋子頭花，放屋裏炕上放好。然後叫還在被窩的李琳起床，把兩人最漂亮的衣服拿出來換上。

    李琳很興奮，昨天好不容易李薇才答應今天帶她去集市賣東西的，要去真正的賣東西而不是過家家，期待的她眉開眼笑。

    李琳一邊吃包子李薇一邊給她梳頭，汗，現在她們家吃東西就是方便，包子饅頭豆沙包，要啥有啥。

    李琳的頭髮比較長，到了腰際，李薇先把她頭頂上的頭髮分成兩部分，兩部分分別在根部紮一個帶粉紅珠子乳白繩圈的頭花，然後跟下面後腦的頭髮匯合，又沿著中線分成兩部分，在根部又各紮一個帶淺藍珠子的乳白繩圈，然後把這兩股頭髮都編成辮子，辨梢兒又是兩顆帶珠子的頭花，渾然不知道自己成了活廣告的李琳，那個美啊，覺著自己無比的漂亮。

    當然，看板都是漂亮的，不然誰買帳啊。

    不過李薇自認為還算厚道，最起碼左右兩邊的珠花款式和顏色還是對稱的。李薇自己是短頭髮，戴了條跟裙子顏色比較般配的發帶，松松地系上，耳朵上一點的地方打個蝴蝶結，看起來挺淑女。

    跟李琳一比，一個淑女一個兒童，很是搭配她們的關係。

    姐妹兩個沒管還在被窩的李連輝，李薇跟老媽打聲招呼就背著雙肩小花包挎著皮革小錢包攜著李琳小燒包走了。

    而李琳，手上則拎著個李薇在城裏自由市場買的小巧的折疊凳

    程敏也是無奈，丈夫工作忙，她自己更忙，孩子是顧不過來的，不過想想她家女兒連城裏都自己去過，還讓小車給送回來，去個不遠處鎮上的集市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說她也沒少帶孩子去。至於賣個東西，她可沒指望她能掙什麼錢，愛玩就玩去吧，就當那六十多塊錢給她買玩具了。

    汗，剛剛爆發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不過程敏一邊核對麵粉袋子一邊納悶，她家這個孩子，怎麼就一腦門子掙錢心思呢，她們家三代都是貧下中農根正苗紅，絕沒有資本主義尾巴的苗頭，她這都是跟誰學的啊？難道是她爸祖上的問題？

    李薇和李琳早早到了集市，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還以為自己來的挺早呢。李薇找了個人們進出的必經之路，跟一個賣雞蛋的老大娘挨著，裝頭花的袋子開著口放地上，就跟那雞蛋筐站一排，放好小凳子讓李琳坐著她站著，開始賣吧。

    別說，這麼兩個打扮的漂漂亮亮很搶眼的小姑娘齊齊地在那裏，還是很賺回頭率的，但是早來的人賣東西的居多，即使有打聽價錢的，也沒人買。幹呆了一會兒，李琳有些坐不住了，一個勁問她姐什麼時候有人來買啊怎麼還沒人買啊？把李薇煩的不行，威脅再多嘴就把她送回家，才消停了。

    直到過了半個多小時，才陸續賣出幾個，李薇觀察了一下，主要都是賣完了東西的家庭婦女，給孩子買的。然後隨著逛集市的人越來越多，買的人也多了起來，李薇收錢並看攤，李琳主要負責看攤給拿貨，把李琳樂的嘴都合不上了，長這麼大頭一回賣貨啊，呵呵呵，太有意思了。

    要是她姐能讓她收錢就更好了。

    要是收完了錢還能不用上交那就更更好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陸陸續續的有人買，到中午的時候居然有點擁擠了，賣雞蛋的老大娘早被擠一邊去了。把李薇和李琳忙的滿頭汗，尤其李薇，身上的紅色裝錢包包已經鼓得不能再鼓了，跟青蛙的肚子有得一拼，而錢仍舊像飛蟲似的從外面拼命往裏飛。

    李薇樂壞了，今天她一共帶了吉祥數要發發個頭花，每個賣五角錢，現在看袋子裏，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而且還在賣嘿嘿，買原材料的本錢都回來了還有剩啊。

    經歷了賣包子賺錢的李薇，看見賣頭花的錢也沒那麼激動了。

    最後過晌午集市上的人開始漸漸散去的時候，姐妹兩個看著沒剩幾個頭花的袋子，都餓壞了。李薇二話不說，買了四根油條給李琳，她妹愛吃垃圾油炸食品。李薇自己看那烙的韭菜雞蛋的餡餅不錯，買了兩個，姐妹兩個一路吃著回家了。

    李薇在家整理了下那一堆的小毛票兒，一共賣了八十二塊錢，立馬打賞一邊眼饞地盯著錢堆的她妹兩塊錢，李琳拿了錢樂顛顛地跑去代銷店買酥糖去了。李薇打算明天就去把錢存銀行。

    想想自己還有那麼多原料存貨，都加工成頭花的話，那。。。。。。

    李薇不敢想了，錢雖然多，可短時間內要做完能把她累死，為了錢把眼睛和手指頭累壞了不值當啊。

    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個頭緒，倒也想過找別人代加工，可沒什麼合適的人選啊，再說，現在真是農忙時節，那有什麼閒人啊。只好先放放，自己悠著點先做幾個吧，過一陣子再說，不過可以考慮把李琳和吳鳳拉來做童工打打下手什麼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韭菜雞蛋的餡餅有毛病，當天晚上李薇就覺著肚子不大舒服，有點後悔，不如跟李琳一起吃垃圾油條了，最起碼微生物都給炸死了。早上有點壞肚，不算嚴重，她也沒在意，繼續上學了。

    上午還沒什麼，可這一下午肚子抽著筋兒地疼，想忍一會兒回家再說，心情惡劣的打發走雙胞胎和吳鳳她們，跟幾個同學把值日做完，李薇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在座位上歇會兒，感覺好些了，那倒垃圾的同學也回來了，這才背著書包回家。

    學校到家也沒多遠的路，可李薇感覺今天的路特別的長，越走感覺越遠，怎麼還出來上坡路了？然後，李薇發現自己貼著路面趴著，腦子是清醒寂靜地，臉上有點涼，身體有點不聽使喚，跟做夢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她要死了麼？不能吧，聽說過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沒聽說過兩個餡餅引發的命案啊。

    然後李薇聽見耳邊有人甕聲甕氣地說著什麼，聽不清，一個大頭伸到她眼前，認識，不是羅大麼，這小子那什麼眼神，怎麼跟看小蟲子似的。。。。。不，她說錯了，他不是看蟲子，他是看死狗啊，拽了她的胳膊把她搭自己背上，然後她的兩隻腳還在地上啊，這野小子居然就這麼拖著走了，我的腳我的腳啊。。。。。。

    李薇被羅大拖到村衛生所的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就是頭暈沒力氣，衛生所的赤腳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姓林，據說醫術很高明，小到豬狗大到壯小夥，通通能治。還是人獸兩用型地。

    林大夫詳細問了問李薇情況後，二話沒說拿出玻璃粗針筒，啪啪就開了兩小瓶藥物，聽見針筒抽藥的吱吱聲可把李薇嚇壞了，顫抖著聲音問大夫：“林、林大伯，那、那那是給我我扎針嗎？”

    “對，你這是急性腸胃炎，血壓都低了，我給你打一針就好了。”林大夫輕描淡寫。

    李薇急了：“那誰，林大夫，咱、咱們商量一下，我、我不打針，我掛點滴行麼？”

    打針比掛點滴疼多了去了。

    “這麼點小病掛什麼點滴，只要打兩針就好了。”已經在擠針筒裏的空氣了。

    這個時代，一般小毛病都是吃藥，比較嚴重了才打針，至於掛點滴，那幾乎都是得住院的大病了。

    李薇小時候到高中一直體質弱，三天兩頭發燒感冒，打針都打怕了，後來逐漸掛點滴多了，發現了掛點滴的妙處，見效快還不疼，於是再也不打針了。打針那個屁股疼半天的勁頭，讓人刻骨銘心啊。

    李薇眼見著林大夫跟沒聽見自己的話似的舉著針筒過來了，忙大聲：“我不打針，我掛點滴，聽見沒。”

    可惜這是個賣方市場時代，幹什麼都得聽賣家的。

    李薇見林大夫跟沒聽見似的，那個氣啊，這怎麼這麼不尊重個人意願啊，什麼破大夫，掙扎著想起來抵抗。

    林大夫什麼歪毛淘氣沒見過，立刻面不改色地指揮唯一的觀眾羅大：“把她給我按住，快點兒。”

    羅大這時候不知怎麼那麼聽話，沖上來把李薇翻枕頭似的一下子就翻過去壓住了，那個熟練勁頭，沒把李薇氣瘋了：“羅建華你等著，我非宰。。。。。。”

    裙子被掀開，短褲被拉開，然後一涼，二痛，繼續痛。。。。。。

    李薇那個悲憤啊，蒼天啊大地啊，有這樣的大夫麼，雖然你跟我姥爺挺熟悉，可是你也不能這麼照顧我啊，你個老獸醫竟敢夥同野小子非禮姑奶奶。。。。。。我——

    李薇拿人家老赤腳醫生確實沒辦法，回手就撓了羅大一爪子，羅大臉蛋子上立馬四道紅印子。

    這也就是李薇一向沒有留長指甲的習慣，不然那四道子就得見血，就是沒見血也破皮了，應該也是夠疼的，李薇今天真是氣的失去理智了。

    可這羅大的皮也真夠厚實，李薇愣是沒看出他疼的跡象，這口惡氣愣是沒出來，想揍人又沒力氣，活了半輩子還從來沒這麼憋屈過，她怎麼混到這個地步了，被老人和小孩欺負，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李薇悲從中來嚎啕大哭，哭的及其傷心投入，連在羅大背上晃晃蕩蕩地出了衛生所都沒發現。

    總算不久發現了，忙一個挺身從羅大身上翻身落馬摔了個四腳朝天，羅大也閃了個跟頭，兩人那個狼狽就不用說了，齊齊趴車道溝裏大眼瞪小眼。

    李薇怒不可遏，她要是真連這麼個小屁孩都收拾不了，她就真不用活了，今天她要是不收拾他個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她就是紙糊的。

    鼓足了力氣三兩下爬過去，一把按住還沒反應過來的羅大，可惜力氣小有點按不住，抬腿就騎上羅大身上，掄起沒什麼力氣的拳頭就是一通狂扁。。。。。。

正文 二十四 特長特長

    “小明你幹什麼？”

    李薇揍的正爽，她姥爺程恩久不悅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同時李薇也被拎起。

    汗，人小就是這點不好，總是被拎來拎去的。

    “姥爺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教育教育這個小屁孩兒！”

    讓他知道得罪老娘的下場是很淒慘地。

    老爺子既好氣又好笑，似乎他這孫女總以為自己是個大人，人家那小屁孩可一點兒也不比她小。另一手拉起灰頭土臉的羅大，一邊問李薇：“人家又怎麼得罪你了，上次你說他劫你的道，這回呢？”

    李薇就勢抱住她姥爺的一條粗胳膊，她實在沒力氣了，但還是惡狠狠地回她姥爺的話：“他幫著你那朋友林老獸醫，使用暴力強迫我打針，對了姥爺，你別給那衛生所送醫藥費啊，我是被迫打的針，以後我也不去了，永遠不去。”什麼玩意兒，有這麼對待消費者的麼。李薇怨念很深。

    老爺子拍了拍羅大身上的灰土，對李薇的控訴不太當回事兒，但對孫女的身體還是挺關心的，詢問了病情，也聽了李薇不情不願的說了老林頭的診斷，放了心，帶著李薇和羅大回家去了。

    老爺子知道老傢伙人雖然有點不定性，醫術還是可靠地。

    當然，老爺子也不像李薇那麼不識好歹，對羅大的‘見義勇為’深表贊許，到家的時候很熱情地邀請羅大經常來玩兒。

    李薇撇撇嘴，還用邀請麼，他不就是你老人家後頭的尾巴麼。

    晚上李薇稍微吃了點東西就早早上炕休息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一陣悠揚地琴聲弄醒。躺炕上眯瞪著聽見。似乎是隔壁有人拉二胡。遊遊蕩蕩地似乎是‘紅梅贊’然後‘一條大河’再然後‘歌唱二小放牛郎’。。。。。。

    平常聽到膩歪地歌兒。如今在傍晚地黝黑寂靜裏。竟然是異樣地動聽。仿佛就從靈魂地深處飄出來。。。。。。

    李薇心裏歎息。真是美啊。

    本來她是一直不太喜歡二胡地。嫌樣子太土氣。琴聲太幽怨。如今聽不同地曲子。竟然有了不一樣地感受。

    琴聲地周圍似乎還隱隱有小孩子和大人地讚歎、嬉笑聲。李薇大概也能知道是誰了。

    那是吳鳳爺爺，一個做了一輩子木匠的老人。

    前些日子跟兒子和媳婦鬧了點矛盾，去了大女兒家住了一段日子。聽到琴聲估計應該也是剛剛回來不久，她們這村子會演奏個樂器的還真沒什麼人。

    李薇聽著音樂想著心事，前世上大學沒事的時候她也學過一年吉他，一直喜歡一邊彈琴一邊淺吟低唱的感覺，但是那種練習時手指磨的鑽心疼痛的感覺也很難忘。工作以後摸琴的時候就比較少了，主要是時過境遷沒心情了。其實要是能夠選擇，李薇還是很喜歡鋼琴的，那種穿著漂亮的裙子坐在琴凳上，芊芊玉手在琴鍵上跳舞的景象，她一直覺著很令人神往。

    可她知道，鋼琴是一種很考驗毅力的樂器。

    忽然想起小美女丁安妮家的鋼琴來，她當時玩的時候問過丁安妮，她學了一年多就不學了，不過一直在少年宮學舞蹈，難怪氣質那麼好。

    少年宮啊少年宮，多麼令這個時代的孩子長大後嚮往的地方。可惜，至少現在是跟她們無緣的。。。。。。想到這裏李薇的心忽然停跳了一拍，一個詞從腦子裏冒了出來——特長！

    對呀，李琳和李連輝都八歲了，照說也到了學習點什麼業餘愛好的時候了。可現在這個條件，能學什麼呢？學業上的至少在初中以前自己還能應付，不用考慮。剩下就是學個特長了，可學什麼到哪里學都是個問題啊。

    李薇輾轉反側，想十多年後那樣到城裏去學有點不太現實，她人小折騰不起不說，老爸老媽也不能讓啊。。。。。。

    李薇正苦思不得其解，忽然聽見她姥爺爽朗的大笑，那個豪邁勁頭，汗，不愧是學過梁山好漢功夫地。。。。。。慢著，這功夫不也是一個特長麼，何必捨近求遠，對，這個就讓李連輝跟她姥爺學，還不用交學費不用跑去別處的，嘿嘿，真省事兒啊。還可以把那個二胖子和羅二帶上。

    潛意識裏直接把羅大忽略過去。

    至於李琳。。。。。。恩，就跟吳爺爺學二胡得了，好好跟吳爺爺說說，反正老人家閑著也沒什麼事兒，如果成了，給李琳買把二胡就結了。

    至於自己，還是算了吧，練武是容易把腿練粗把個頭練小地，二胡樣子不時髦，都是影響形象滴。她的美女生涯可是不能容忍一點變數滴。

    恩，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李薇既沒去上學也沒去打針。

    理由是很堂皇地，病了，當然得休息。

    打針？

    不用，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老媽程敏不放心，下了最後通牒：“讓你姥爺帶你去林大夫那再打一針，不然大發了，就得掛點滴或者上醫院了，快點兒，起來穿上衣服跟你姥爺去衛生所。”

    李薇巴不得掛點滴呢，不過倒是不想把病弄嚴重了。

    被老媽逼的沒辦法，慢騰騰起來：“行了媽，我自己去，你給我多拿點錢，我給人醫藥費然後再買點兒罐頭補補。”汗，這個時候看病人什麼的很流行的補品就是各種水果罐頭，李薇倒不是真想用水果罐頭補身體，主要是想多要倆錢兒。

    換好衣服，吃了點東西，堅拒了她姥爺的好意陪同，李薇上路了。

    臨走她老媽還誇獎她：真是長大了，都敢自己去打針了，唉，小時候看見穿白大褂的都躲的遠遠的，要是進了醫院，那就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逮哪兒鑽哪兒。

    李薇滿臉黑線，老媽，你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呢？

    至於她姥爺，早忘了李薇昨天為了打針揍人孩子的事兒了，摸著李薇的頭贊許地直道不錯不錯。

    李薇斜挎著小包帶著遮陽小帽，一路走著對她姥爺愧疚了一下下：

    姥爺啊，我辜負你老人家的信任了。

    眼看到了村頭村委會的衛生所了，李薇早早拐了個大彎繞道而行，她都想好了，要是被林老獸醫不小心看了，也好撒腿跑路。

    至於打針，既然是急性病，那就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急性嘛。而且她自己都感覺不到什麼不舒服了，今天早上肚子也好好的，就是有點想偷懶不去上學，上學對她來說，也確實沒什麼意思，不如在家睡覺做頭花有意義。

    平安從衛生所前面的路上摸過去，李薇長出了口氣，唉，她的屁股是保住了，想想都害怕，昨天她上床睡覺的時候還疼呢。

    不過想想這老獸醫技術還是很不錯的，不像多年後有個頭疼腦熱的掛點滴把手背掛的跟蜂窩似的也沒效果。最起碼李薇現在就感覺沒有一點兒不舒暢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針給嚇的精神作用。

    李薇既然不去打針也沒打算去代銷店買罐頭，當然也有她的事情。

    昨天晚上就想好了，今天去城裏給李琳買把二胡，不管那丫頭願不願意，都得學，自己這可是為她好。

    將來她長大了會感激自己地。

    除了老媽給的十塊錢，李薇那賣頭花的八十多元錢也在小包包裏呢。

    李薇沒買過二胡只買過吉他，但是她按照現在她老爸那個普遍的工資水準估算，自己這些錢怎麼也應該夠了。買把初級的讓李琳拉著練手，應該不會太貴。

    於是李薇毫不猶豫地上了通往城裏的公車，晃晃蕩蕩進了城。到車站下車的時候先去國營商店文體用品部去看了看價錢，心裏有了數。然後又在商店外面賣汽水和冰棍得老大娘那裏打聽了一下個體賣樂器的商行，距離也不很遠，倒是跟她以前買吉他的地方在一條街上。步行二十分鐘找到那家琴行，李薇手裏的冰棍也吃完了。心裏有點後悔，也不知道對肚子有沒有影響，挺涼的說。

    李薇一邊用小手帕擦手一邊聽著裏面飄出的叮咚琴聲邁步進了琴行。

    琴行裏面光線稍微有點暗淡，但也不影響視線，整個房間也就四十多平米，裝修也很簡單，但是很有格調，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叫角落裏，一個女人正低頭在桌子上寫著什麼，沒有發現李薇進來。

    屋子四壁上擺滿了樂器，屋子的一角有架鋼琴，一個白衫少年正坐在琴凳上，剛才的琴聲就是他彈的，曲子李薇聽過，熟悉的‘獻給愛麗絲’，活活潑潑的音符在房間裏跳動，使整個暗淡的房間充滿了生機。

    李薇信步走了過去，她就喜歡現場聽人彈琴。

    可是，當走到近前看清楚那少年的清秀的面容和從容在琴鍵上躍動的雙手，李薇內心塵封已久的那把吉他，忽然莫名的撥動了一根弦。翁的一聲，在李薇胸腔裏響起。

    李薇振的一激靈，暗罵自己，你真是韓劇看多了，看見男人彈鋼琴就犯迷糊，沒出息。

    不過，唉，這個少年真是好看啊，大約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白皙頭髮烏黑服帖又清爽，面容清秀柔和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樣子。一邊彈著琴，嘴角掛著一絲愜意的微笑，眼神清亮又平和，唉，怎麼看怎麼舒服。

    李薇就覺得心裏癢癢的卻又抓不到實處，簡直就是心裏有五十個小老鼠——百爪撓心啊。

    被煞到了。

    少年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撫著琴鍵若有所思停了一小會兒，這才轉頭看著站在一旁，還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笑了笑：“小妹妹，有事嗎？”

    妖孽啊！

    本來炎熱的夏季，少年的笑容卻讓李薇覺得得如沐春風，吹的她腿腳發軟，幾乎站立不穩，忙扶了鋼琴穩住，把帽子推到背後，露出羊奶般白嫩的小臉：“小。。。哥哥，你琴彈的真好聽。”先說點好聽的套套近乎。

    “是麼。”少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個誰家孩子，你家大人呢？”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

    李薇本還想跟少年聊幾句的，可惜沒機會了。在琴行的女人趕人之前，忙說明來意：“阿姨，我要買二胡，讓小哥哥給介紹介紹好嗎？”機會是要自己創造地。

    那女人倒是跟少年有幾分相似，估計一定是有親戚關係的，見李薇這麼個小孩，實在不大像能買東西的，但是也沒多說什麼，只交代少年：“那越越你就給這個小朋友說說吧，完了趕緊去看書啊，今天耽誤的夠久地了。”

    少年聽到後半句的時候眼神暗了暗，很快恢復明亮，站起來拉著李薇：“來吧，小妹妹你想看什麼樣的，我先都給你說說。”

    李薇只覺得被拉著的那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心嘭嘭地跳，機械地跟著，至於人家說了什麼，左耳進右耳出，過耳不留。

    最後好歹把自己的要求告訴了人家，並迷迷糊糊買了人家推薦的二胡，只記得好像是敦煌牌的，別的就模糊了。

    少年再介紹完就被他媽媽催促到裏面一個房間去學習了。

    李薇站在那裏看著琴盒發呆。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買的話讓你家大人來付錢吧。”女人也就是少年的媽媽，還是有些不相信李薇這麼個小孩是來買琴的，估計是喜歡。

    “哦。”李薇回神兒，忙一邊打開身上的包包一邊問：“多少錢呐，阿姨？”

    女人有些不相信，這小孩身上能有那麼多錢？估計也就是零花錢吧，但還是說：“二十五元。”

    挺便宜的麼，李薇掏出二十五元錢遞了過去。

    女人驚訝地接了過去，但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家大人知道麼？”

    “知道，媽媽讓我出來自己買東西，說是讓我鍛煉獨立購物。”獨立打針才是真的。

    “哦。”女人心道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不免多看了李薇幾眼，如果剛剛沒看錯的話，那小紅包裏面還有不少錢呢。看來這父母還是挺會教育小孩的麼，也不怕孩子受騙上當。

    這樣，李薇背著琴戀戀不捨地出來琴行，臨出門最後望了一眼少年就去的那扇緊閉的房門，無奈地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鄙視自己，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了，至於被個半大小子迷的暈頭轉向麼，掌嘴，回家。

    家裏還不定有什麼老虎凳辣椒水的等著她呢。

正文 二十五 二胡二胡

    李薇坐著公車抱著二胡晃晃蕩蕩的回味美少年，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著，買琴的機會也不多啊，看來只能指望李琳什麼時候把琴拉壞了，再過來修理了。對，得讓李琳好好學好好練。

    李薇一路春心蕩漾一路回了家。

    出門時間也不太長，除了坐車、買琴、走路再加上中午買完琴後有些肚餓，去某個門面比較上的了臺面的飯店吃了碗餛飩，一共也就三個小時多點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

    所以，當李薇忐忑不安地進了家門，看她老媽和姥爺都在車間忙活，偷偷松了口氣。呆會兒老媽問起來，她就說回來半天了，反正他們也沒看見她什麼時候進的門，嗯，就這麼說。

    李薇的屁股剛剛搭到炕沿上，老媽程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去月亮上去扎針去了，怎麼半天才回來，不是說還要買罐頭麼，東西呢？”

    李薇忙站起來，沒想到這麼快被發現，沒思想準備的說，這可怎麼辦，要是實話實說弄不好會挨打地：“先在衛生所等了林大伯半天，然後出來碰上個拉二胡賣藝的，媽啊，他好可憐哦，頭髮鬍子老長老長，穿的背心上有好多兜兜，褲子都破了好多洞洞，前面的碗裏就有幾個硬幣，他餓的好瘦好瘦。。。。。。”

    基本上是藝術家、導演、嬉皮、叫花子四合一嫁接綜合版。

    她老媽不耐煩了：“然後呢，他怎麼樣管你什麼事兒，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離那些要飯和賣唱的遠點兒，要是碰上拍花子的拍走了你怎麼辦，最後怎麼回事兒，這麼半天，你不能是幫人家要飯去了吧？”

    “沒，我就是看他可憐，然後他說他的二胡可以像隔壁吳爺爺那樣拉出好聽的聲音，問我要不要買，然後我就買了。”

    原來是騙小孩的，程敏瞅了那裝二胡的琴盒一眼，看不出來什麼，便問道：“那他跟你要了多少錢？”看這丫頭背的那小包包，不會自己昨天賣那堆破布頭的錢都給騙走了吧。

    說多少錢好呢，唉，撒了一個謊要用N個謊來圓啊，真不是人幹的活兒。

    “二十五塊錢。”假話裏得摻點兒真話才會有效果。這是誰說地來著？

    “這麼多？不過還行。沒把你那點錢連你一塊都騙走。以後注意點兒。不許靠陌生人太近。尤其要賣給你東西或者送給你東西地人。知道麼？”老媽叮囑。

    李薇暗暗松了口氣。還好。貌似過關了。忙乖乖地回話：“知道了媽。以後一定不會買二胡了。我保證。”買點別地總行了吧。

    程敏也沒功夫跟女兒磨嘰。打算去做事了。不過還是看了一眼那琴：“看起來倒是挺新地。打開我看看裏面。”

    李薇有點兒小得意。有些炫耀地一邊打開琴盒一邊道：“老媽你看看。要不新我怎麼會買呢。我又不是收破爛地。其實我是很精明地。”

    “哦。盒子是挺新啊。不過這琴看起來挺舊。怎麼看都像是用了幾年地樣子啊。”程敏一邊摸這二胡一邊道。

    李薇看了看，老媽這什麼眼神兒啊，爭辯道：“人家就是做的這個樣子，這樣看起來才有藝術氣息，樂器都這樣嘛。”

    “小孩子懂什麼，你知道什麼叫藝術，還氣息？本來就是個舊琴，騙你小孩子的東西，還能真給你好琴啊？”

    李薇有些不高興了，人家挺正經的琴行和美少年能騙人麼：“怎麼就不是好琴了，我眼看著她從倉庫拿出來的新琴，不信你看看這商標，這、在這裏。。。。。。”

    李薇指著商標激憤地抬頭看她老媽，發現老媽臉色不對，猛然回過神兒來，尖叫一聲就竄出去了：“姥爺姥爺——，我媽打我啊——”

    汗！程敏哭笑不得，她連話都沒說呢，這丫頭就直接給她扣了個打人的帽子。

    最後李薇在姥爺坐鎮下，向老媽說了實話，挨打倒是沒有，一頓好長的聲色俱厲的批評教育是免不了的，誰讓她私自進城，還。。。還買這麼貴的東西！

    也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那麼熱衷買東西賣東西的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倒爺？

    重要的是，這要是路上被個壞人拐騙走了可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李薇是過關了，至於琴是給李琳買的和讓李琳學琴的事兒，她提都沒敢提。真要說了那就是又多了條罪狀：找藉口推卸責任！

    而想辦法把琴推銷給李琳，也不是那麼容易地。李薇估計李琳也就新鮮個一會兒罷了，真要是讓她堅持學，還得胡蘿蔔加大棒。

    萬事開頭難，這開頭還必須讓她自己提出來學不可，以後李薇才可以名正言順地管住她，堅持下去。

    還沒等李薇想出來怎麼設計李琳，快到放學的時候李琳跑回來了，扔下書包就找到老媽跟前：“媽，老師讓你去學校。”

    程敏有些奇怪：“去學校幹什麼，你弟弟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李琳有點擔心地：“小輝跟羅建中把辦公室的玻璃給打破了。”

    程敏歎了口氣，一個一個的怎麼都這麼不省心呢！

    脫下身上的圍裙和白大褂，換了衣服，無可奈何地奔學校去了。

    李琳在後面跟著，李薇想了想，也跟上去了。

    她就休息一天，怎麼又鬧出亂子了，玻璃破了再換一塊就好了，可小崽子們要是被降級就不好了，要是把她也連坐了，就更不妙了。

    程敏到了學校，在操場上就看見教師辦公區域有一扇田字格式樣的窗戶，破了兩塊玻璃，都不用打聽了，直接進去奔那間辦公室。

    辦公室裏面靠牆的位置站了一排小孩。

    程敏掃了一眼，熟人還真不少，她寶貝兒子、二胖子、羅大羅二，其餘幾個比較大點兒的就不認識了。

    程敏十分尷尬地上前跟班主任李老師打招呼聊了起來，免不了被人家李老師一通數落。孩子這麼小跳什麼級啊，上課愛溜號搞小動作，下課太淘氣一切行動不聽指揮不拉不拉。。。。。。

    程敏雖然念書不多，可也是個十分要強的性子，做什麼事兒都是不落人後的，如今三十多歲個人了，手底下也管著十幾二十號夥計，讓人老師像小學生似的數落著，心情可想而知。簡直就是煎熬啊，只想回家把兒子好好揍一頓解解氣。

    李薇趁沒人搭理她們，偷偷問李連輝經過，這才明白，這裏四個罰站的可以基本上分成兩個小犯罪團夥。一個是李連輝羅二和二胖子，三個人比賽扔磚頭，誤傷辦公室玻璃。口舌比較伶俐點兒的羅二還替三人辯護：不是故意地。另兩個猛點頭作證。讓李薇很無語。

    至於羅大所在的那個髒亂差的團夥，李薇看見兩個眼熟的，看那頭髮和皮膚的顏色，貌似在山上曾經劫道欺負過她們的黃毛和二黑，簡稱小黃和小黑。剩下的幾個男生李薇就不認識了，看體型貌似高年級的。

    鑒於昨天羅大的野蠻行徑，李薇本來不想搭理他，可想想他這大概也應該算是天網恢恢眼大不漏吧，就‘關心’了一下，可小屁孩大概也看出來她不懷好意，居然敢不搭理她！

    李薇很大度地放過他，轉頭問立場有待商榷的羅二：“你哥犯什麼事兒了？”

    看渾身上下的情形，跟暴力有關那是一定的。

    羅二也不是很瞭解情況，但是總結能力還是不錯地：“他們打架。”

    哦，原因不是她所關心地，至於結果：“那誰贏了誰輸了？”

    羅二貌似有著敏銳的政治嗅覺，只掃了這群人一眼：“我哥可厲害了。”

    李薇想提醒羅二，盲目搞個人崇拜是要不得地。不過看看衣服破損程度和邋遢程度，貌似羅大和小黑小黃一夥占了上風，另外四個就比較淒慘點兒。

    唉，禍害遺萬年呐！

    李薇跟羅二他們嘀咕的時候，又陸續來了幾個家長。看看李老師也沒什麼新意了，估計還得好一陣子才能散會，李薇帶著李琳，趕緊的去了鎮上的代銷店找人給換玻璃。

    還是快彌補學校的損失吧，不然李老師盛怒之下把她們都退回一年級就糟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老媽程敏果然拉架子要揍李連輝，李薇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老媽把她一起拉上她就很有意見了。

    程敏今天連著被兒子女兒氣著了，數罪並罰，讓李薇和李連輝集體站排立正，自己則倒提著掃炕笤帚要行家法。

    李薇本來以為她老媽就是要訓訓話，現在一看這架勢，衝突升級了，想跑，門被老媽堵著呢，這可咋辦呐？

    抬頭一看炕上的窗戶開著呢，麻溜兒地爬上炕幾步過去翻窗而過，跳屋子外面去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要不是形勢危急自己都能叫聲好，簡直是，太瀟灑了。

    李連輝看他姐跑了，想有樣學樣兒，還沒上炕，被他老媽上來拎著脖領子逮住了，沒得逞。不過他倒是沒那麼害怕了，想著他姐一定會回來救他地。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程敏氣壞了，怒駡兒女。怎麼就有這麼膽大不要命的破孩子呢，在她眼皮底下就敢跑，溜得居然比猴子還快。手也沒閑著，一笤帚疙瘩打李連輝屁股蛋子上了，還待打第二下的時候，她老爹進來了。

    李薇還真沒讓她弟失望，出去搬了救兵跟著她姥爺後面從正門進來了。

    程老爺子這個鎮宅之寶再一次發揮了他拯救祖國花朵的重任，並且把他的高大光輝的形象深深印在了孩子們心中。

    當然，整個晚上孩子們也都異乎尋常地乖了起來，包括李琳在內，大氣都不敢出了，誰讓她們老媽的臉色那麼陰沉呢。

    李薇小心翼翼之餘，偷偷思考讓她妹學二胡的事兒，琴已經給李琳看過了，說，比吳爺爺的琴好看，不過有點像她們家雜物堆裏的大鐵錘啊。至於學，不要，怕被人笑，只有老頭兒才拉這種琴呢。

    李薇氣絕，感情她忙活半天，這丫頭一點兒不敢興趣啊，她這什麼眼光啊，什麼叫只有老頭兒才拉這種琴，人家老頭是從少年的時候就開始拉琴的好不好。說不定還是美少年的時候呢，沒眼光！

    其實學琴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據李薇所知，市里一高有個民樂隊，有這方面特長的學生要是能進入樂隊的話，考一高是要加分地，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是早早打算的好。

    可現在李琳一點興趣也沒有，李薇有點犯了難，這原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想了想，榜樣的力量是無窮地，自己先學起來，等能順暢地拉出歌曲了，沒準兒能吸引李琳，不過，在這之前一定不能讓她碰琴，增加點神秘感。這叫欲擒故縱。

    李薇越想這個主意越好，從來沒發現，自己怎麼就那麼聰明呢嘿嘿。

    第二天放學，李薇監督幾個寫了作業就讓他們走了。自己也抱著琴盒跑去吳爺爺的小屋拜師去。

    吳鳳的奶奶去世不到兩年，現在老爺子自己住吳鳳家後院的小房子裏。老爺子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兒，正坐屋子力挺廣播抽煙。

    李薇進來跟老人聊了幾句就說明來意，老爺子閑著也是閑著，也挺喜歡這個鄰里間有名的懂事孩子，就同意教李薇拉二胡了。李薇也不廢話，當時就讓吳爺爺教她拉音階。

    可素，可但素，李薇發現這個練習的聲音咋就那麼難聽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吳爺爺在屋子裏面鋸木頭呢。

    李薇一邊不停地練習一邊尋思，自己要是在家裏練的話，估計老媽指定不樂意，以為她又把老母雞給殺了呢。至於李琳，發現沒有雞吃會更討厭二胡地，看來練習時候這鬼哭狼嚎的不光鮮的一面千萬不能讓李琳看見，不然就沒戲了。

    看來目前只能在吳爺爺家練習了，不知道的一定以為是吳爺爺在練，對不起啊吳爺爺，我給你老人家抹黑了，明天我就去給您老打瓶酒去。

    唉，她容易麼，做個好事不留名不說，還得偷偷摸摸地，這付出，嘛時候能有回報涅。

正文 二十六 小混混羅建華

    李薇每天堅持晚上到吳爺爺那裏練一個多小時的琴，三四天以後有點感覺了，起碼C調的幾個音階能拉全了，打算熟練熟練就練首簡單點的小曲子，專門獻給李琳地。

    不過，在這之前得先把吳鳳李連輝二胖子羅二他們給解決了，不然李琳玩的那麼高興，哪里捨得花時間去學東西。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李薇幫她媽把碗筷洗了，拿了自己做頭花的小柳條筐，挨著她姥爺身邊坐下了，一邊縫頭花一邊跟她姥爺嘮嗑：“姥爺啊，我跟你說過我們一群去山上玩，遇見劫道的事兒了麼？”

    老爺子一邊調收音機的台一邊道：“沒說過，誰敢欺負你們，下次告訴姥爺，姥爺去收拾那兔崽子，聽見沒，丫頭。”

    李薇那個感動，姥爺，您真是俺的親姥爺啊！

    一激動，針紮到手了，嘶！真疼啊。

    “其實啊，姥爺您說，我們在外面總有遇見壞人的時候，就像你以前遇見二三四爺爺他們那樣兒，那個時候要是你不厲害點兒，還不是白白被二三四爺爺欺負了麼。我還沒事兒，主要是李連輝他不是個男孩子麼，更容易跟人鬧矛盾麼，姥爺您教小輝他們練練功夫吧，還能鍛煉鍛煉身體啊。”李薇一邊做針線活一邊跟她姥爺講事實擺道理，活脫脫一個小老太太坐炕頭跟人嘮家常。

    老爺子終於調好了台，回頭看了他孫女一眼，不然還以為他家老太太坐那兒呢：“那東西能說練就練的嘛？那得長時間地堅持，姥爺我哪有那功夫逗孩子，就小輝他們那樣能吃的了那個苦？不行，丫頭你要是學還差不多。”

    “別，姥爺，我這小身邊更吃不了那個苦，姥爺你太抬舉我了。”我可是要長高個兒和漂亮腿兒地。

    李薇想了想，她姥爺一天確實挺忙，沒太多功夫教孩子，不過倒是可以仿照十多年後的特長班，每週上幾次課，每次上一個多小時即可，實在不行自己可以當助教啊。

    “要不姥爺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有時間就指點一下，我可以看著他們練，不用耽誤你的功夫，什麼都不用你管，我安排，只要到時候你來給上課就行，指定不耽誤你的事兒，啊，姥爺。”李薇頭花也不做了，搖著她姥爺的粗胳膊撒嬌。

    老爺子看著李薇想了想。外孫子學點武術防身也沒什麼不好。而且他這孫女打了保票了。也不用整天煩著他。對李薇。老爺子還是挺看重地。孩子有股子聰明勁兒。重要地是挺明白事理。

    就這樣。老爺子答應李薇叫李連輝他們功夫。李薇趁熱打鐵跟她姥爺詳細瞭解了一下她姥爺所練功夫到底是什麼功夫。結果聽她姥爺一說。李薇傻眼了。根本聽不明白啊！

    老爺子說了半天。喝口大茶缸子裏地溫水。問道：“聽明白了麼？”

    李薇茫然地搖頭：“姥爺啊。你就告訴我吧。你練那拳究竟叫什麼名字吧？”汗！

    老爺子一陣無語。

    最後李薇就知道她姥爺練地是搓腳！汗。不是拳麼。怎麼搓腳了。要搓也得搓手啊。李薇地印象裏就有少林拳、武當劍、太極八卦和各種動物拳。至於她姥爺那搓腳。聽都沒聽過。

    沒聽過不要緊，反正是李連輝他們練，有個名目就行啊。

    李薇又跟老爸老媽通了氣，父母當然沒什麼意見，老爺子願意教小孩子願意學，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精神支持還是不會吝嗇地。

    當然李薇的主要用意是，不能看見李連輝吃苦頭就心疼啊。

    這個她老爸倒是很明白，讓老岳父儘管拾掇他，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不過他懷疑，老爺子能捨得讓孩子吃苦？每次他們夫妻兩個教育孩子不都是老爺子攔著的麼！

    至於李連輝那邊，根本就不用像李琳那般挖空心思地引他上鉤，現在男孩子，巴不得學武功像大俠那樣飛來飛去的呢，年紀越大的心思越熱切。至於早熟如羅大那樣的，看她姥爺的眼神兒都冒著貪婪的綠光。

    所以，李薇跟她弟二胖子和羅二一說，幾個小男孩都很興奮，恨不得馬上就成了大俠。至於羅大，誰知道跑哪兒去野去了呢。

    第二天她姥爺晚上就抽空兒教了幾個小男孩一個簡單的招式，本來按照老爺子的意思，得從基本功壓腿蹲馬步開始的，但是李薇怕小猴子們失了學習的興致，所以讓她姥爺一邊教點兒簡單的招式，看著像那麼回事兒，一邊再同時讓他們練習基本功。

    一些學習班裏要是每天練基功的話，人早跑光了。

    這樣，基本上就是李薇領著幾個孩子先做好準備活動，然後請老爺子出來授課，看孩子們掌握的差不多了，就由李薇監督練習。而李琳那個懶鬼，當然在一邊看熱鬧。瞧瞧人家吳鳳和她小弟吳明，跟著比劃的多麼認真啊。李薇也懶得理會李琳，過幾天她就會覺得沒什麼可看的了，同時，也沒什麼人跟她玩了。

    讓李薇有點兒奇怪的是，那一看見她姥爺就粘上去的羅大，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都沒看見人影兒。真是奇了怪了，李薇還打算那小子來學的話，好好難為難為他呢。這小子特陰險，別以為李薇沒看出來，那天她在車道溝裏揍他的時候，羅大的方向正對著她姥爺走過來的方向，他那賊眼兒沒看見才叫有鬼了呢！

    打不還手可不是那小子的性格。

    第三天的時候李薇實在忍不住了，趁著羅二練功休息的空當兒偷偷問他：“羅建中，你哥哪兒去了？”李薇也感覺自己純粹是閑的鬧心。

    羅二：“不知道，放學就不見了，你找他幹嘛？”不會是又要打他哥吧！那天李薇打他哥的時候，他老遠的也看見了，不過沒敢過去。

    李薇：“不幹嘛。練功練功，都過來！”李薇手裏拿著以前給雙胞胎上課時候用的小教鞭，來回走動看他們蹲馬步，有不標準的哪里有毛病就用那個教鞭敲哪里，跟教官似的，把一邊看熱鬧的李琳羨慕的不行。

    晚上李媽包餃子，搗蒜的時候發現醬油沒了，喊李琳去買，李琳不在，像這種能順便用公款買點零食的肥差都是李琳的最愛，如今她出去了，李薇只好跑一趟了。

    村口她們學校前面就有小賣部，李薇提著醬油瓶子就去了，本來想騎自行車，可看天氣挺涼爽舒服，就當出去散步了。

    李薇提著買好醬油的瓶子，出了小賣部，走不到五十米拐個彎就是一小片樹林。剛才過去的時候她就有點糝得慌，白天還不覺得，現在天有點暗了，那感覺就更明顯。

    那小樹林中央的那口大井就是李薇穿越過來的那口。平時李薇都是能繞道就繞道走的，眼看著天黑了又沒人去挑水，李薇有點害怕，繞道走的話又太遠。

    所以，李薇打算呆會兒路過的時候跑過去，不然也太折磨人了。李薇蓄勢待發，拐了彎就開始跑路。可沒跑幾步就發現不對勁兒，隱隱的有呼喝的聲音，仗著膽子扭頭向小樹林看去，嚇了一跳。

    只見不遠處樹林裏有五六個半大小子在打架，確切地說，是四個打一個，眼看著那一個被踢倒了然後被另外幾個拳打腳踢，李薇左右看了看，也沒什麼大人，這地方離學校近可距離人家就遠了點。可也不能這麼讓他們打下去啊，忙扯了嗓子喊：“有人打架啦，快來人呐——”希望能驚動最近的人家過來瞅瞅。

    別人還沒驚動，先把打架的給驚動了，幾個互相瞅瞅，臨走還踹了地上的一腳，一哄而散了。

    李薇十分不想過去，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可等了一會兒也沒什麼人出來，直後悔，不應該喊有人打架，應該喊著火了，估計出來的人能挺多。

    最後實在沒辦法，一咬牙一跺腳，拎著醬油瓶子蹭過去了。

    唉，她就是一打醬油的啊。

    還好，肇事地點距離大井還有十多米遠，李薇走到地上的人近前一米多遠站住，剛想問問怎麼樣了，估計問題也不大，那幾個人也沒拿什麼武器。可看清楚那人模樣李薇愣住了，靠！不是羅大麼！

    忙走到近前，放下醬油瓶，看著已經坐起來臉上和身上都很慘不忍睹的小屁孩：“怎麼樣，還能走不，要不咱也去衛生所瞧瞧？”

    羅大斜了李薇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起來，也沒搭理李薇，走了。那背影，李薇怎麼都瞧著透出一股子小古惑仔的味道呢，這傢伙長大後不是混了黑道了吧？忽然想起背後的大井來，忙提了醬油瓶子跟上，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李薇和羅大一前一後往回走：“我看你還是弄乾淨再回家吧，羅奶奶看見你這模樣，不定得多生氣呢。”羅奶奶一個老太太帶著這麼三個野小子容易麼，也不知道羅三舅和羅三舅媽都跑哪去了，也沒看見賺多少錢，怎麼就弄的那麼忙活呢，扔下孩子和老人，真忍心。

    李薇的話顯然起了作用，羅大站住想了想，奔通往村口的另一條路去了，這眼看都黑天了，李薇忙喊：“唉，這又要去哪兒啊，再不回去你奶奶就著急了啊。”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省心呢。

    忽然想起前面不遠就是小河，該不會去洗洗去了吧，李薇忙跟上，好人做到底吧。

    果然，羅大幾步到了河邊，蹲下就開始洗臉洗手，居然還把身上的背心脫下來在水裏晃了兩下拿出來擰幹，然後又穿上了。把李薇看的渾身雞皮疙瘩。。。呃，雖然現在是夏天，可那剛剛水裏出來的濕衣服穿著多難受哇。而那羅大，跟穿幹衣服一樣，居然還很順溜地穿好了，強！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到羅大家門口的時候，李薇還是忍不住了：“那個羅建華，你弟弟他們這兩天都跟我姥爺學功夫呢，要不。。。你明天放學也來吧。”

    唉，現在的小孩都沒人管的，大人忙生計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管教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更是跟野草一樣野生野長的，現在小還沒什麼，大了點就是翹課、打架、跟著學抽煙甚至小偷小摸，到初中的時候偷偷談戀愛也不少亂，搞男女關係的也是有的，基本上這輩子就在社會底層掙扎了。

    男孩子早早投入社會，女孩子早早嫁人，為生計奔波勞碌。

    而李薇現在看這羅大，大有提前步這些人後塵的意思。

    鄰里鄰居的，雖然羅三舅媽潑點兒，可羅奶奶多善良個人啊，誰家的衣服被子什麼的忘記收了或者遇上下雨家裏沒人，她看見了都會幫忙收起來。李薇還記得小時候經常忘記帶家裏鑰匙，羅奶奶就把她們叫到家裏去等爸媽，有時候趕上晚飯就讓她們在她家吃一口。。。。。。

    自己也幫不上別的什麼忙，要是羅大真喜歡跟著練武，能佔用他點瘋跑鬼混的時間也是好的，畢竟那樣的孩子，管是誰也管不住的。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嘛。

    李薇想著事情進了家門的時候，餃子已經上桌了，李琳和李連輝捧著碗在吃，姥爺和老爸在吃菜喝酒，老媽瞪著眼睛看著進門的李薇：“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李琳去的話都能跑兩個來回了，快點給我拿來。”

    李琳現在有升級為模範孩子的趨勢。

    李薇沒說什麼把醬油瓶遞給老媽，現在她就想唱首歌：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所有問題都。。。那啥扛。

正文 二十七 飛簷走壁羅小三

    羅大果然不出李薇所料，第二天放學居然跟李薇他們這個小團夥一起回的家，讓他兄弟羅二很是驚奇地直瞅他哥，鬧的羅大有點不大自然。

    李薇用眼角斜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不會把自己當成了那啥裏的鳳凰了吧，今天突然回歸不會飛的鳥類了有點不大習慣，看來有機會得提醒提醒他，你自己不是個好鳥。

    而且，別看羅大晚來學功夫幾天，可人家一來，其餘幾隻立馬給比下去了。

    無論什麼動作，程老爺子只要教一遍，這羅大馬上就能記住並且能做對個**不離十，惹的老爺子都禁不住摸著羅大的頭誇獎：“不錯不錯，難得的聰明孩子。”

    李薇一看，自己那監工兼助教的功能在羅大身上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就是自己那小教鞭想在羅大身上敲打敲打都不給機會。

    而且，她姥爺教招式的時候她也確實記不大明白，只是比除了羅大之外的幾只好一點點而已。所以李薇索性放手，並且物盡其用，讓羅大監督其餘幾隻，正好把自己解脫出來練琴。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高高掛在天空中，好像寶石放光明。

    吱嘎吱嘎吱嘎嘎，吱嘎吱嘎吱嘎嘎

    吱嘎吱嘎吱嘎嘎，吱嘎吱嘎吱嘎嘎

    。。。。。。

    一首再簡單也沒有地曲子。李薇反反復複地練著。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好聽。

    這首兒歌上學之前李薇是教過雙胞胎地。所以。伴隨著李薇越拉越流暢。一邊擺弄李薇新給她做地頭花地李琳也不由地被吸引了過來。搬了屁股下面地小凳子到了李薇身邊坐下。看她姐拉琴。

    李琳看了一會兒覺得她姐也就是在那弦上拉來拉去地。實在是簡單地很。便有點兒手癢：“姐啊。讓我玩兒會兒唄？”

    李薇玩地正入巷也沒搭理她。

    李琳連著要求了兩遍她姐也沒理她。忍不住手癢。伸手想去摸摸那琴。

    李薇正防著她呢。一看小爪子伸過來了。忙把身子一扭。呵斥道：“去。一邊兒玩兒去。沒空兒理你。”

    李琳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稀罕呢。”

    李薇沒理她繼續吱嘎吱嘎。

    李琳在她姐那碰了一鼻子灰，無趣地轉移了目標，走過去勾搭正跟著蹲馬步的吳鳳：“吳鳳，咱倆去找古麗薇跳皮筋好不好，昨天她說她媽在城裏給她買了一條特別漂亮的裙子，咱們去看看吧？”

    李薇心裏暗罵了一句：沒出息的東西，除了吃就知道穿！

    吳鳳也有點兒意動，放鬆了架子看了一眼前面的監工羅大。還沒等她開口請假，羅大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抽身上了，連話都沒跟她說繼續站馬步。

    吳鳳咧了咧嘴，沒敢吱聲兒，繼續站好。李琳卻不樂意了，瞪圓了眼睛大聲道：“羅建華你幹嘛打人，我告訴我姥爺去。”

    她覺得唯一能鎮住羅大的就是她姥爺了，至於她姐，頂多就是不怕羅大。

    羅建華跟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

    李薇吱嘎不下去了，對她妹不悅地道：“李琳你在這兒叫喚什麼，沒看見大家都幹正經事兒呢麼，一邊兒玩兒去！”

    李琳在她姐面前還是不敢硬聲兒的，她姐是誰，敢跟老爸老媽拼命講理的牛人呐，說揍她就揍她，都不帶請示老爸老媽地，連她姥爺都向著她姐，李琳歷次的經驗教訓，不敢惹她姐。

    可是。。。，李琳忽然發現，自己成了圈外的人了。這種感覺很不好，讓小小李琳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李薇看出李琳不高興，趁她沒撒潑之前道：“給你倆個選擇，要麼去看古麗薇的新裙子，要麼跟他們一起練武。要是在這裏瞎搗亂，哼哼！”

    威脅之意盡現臉上。

    李琳可不是個能吃眼前虧的，小嘴一撇，很是不屑地道：“我去找古麗薇，不理你們了，哼！”說完跑了。

    李薇手上繼續吱嘎，心裏卻是失望，這死丫頭，也太沒出息了，就知道美。

    李薇給羅大他們安排的訓練課程是一星期五次，星期三和星期天休息。

    第一次星期三休息後的第二天上學，李薇發現羅大居然有點鼻青臉腫的跡象，想了想就明白了，這羅大感情是趁著休息不定跟誰去實戰了，丫的日程安排的還挺緊密的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小樹林裏打他的那幾個。

    鑒於自己不但給他們免費的課程，還要倒貼涼開水和飲料什麼的，別人倒也沒什麼，都是好孩子，唯獨羅大，從來就沒聽過指揮，而且還有點鄙視自己的意思。

    所以李薇跟羅大談了條件，學功夫行，但是得付出點兒回報，錢就不收你的了，下課後幫忙放羊吧。

    這可是她家乳製品的唯一來源，也是她長高和美容的必備原料啊。

    於是，羅大每天跟著大夥寫完作業，帶著幾隻練完功夫，就牽著奶羊去河邊草地上放牧，成了放羊娃。李連輝和羅二覺著這事兒可真有趣，居然搶著跟去了，三個放羊娃誕生了。

    可逐漸的李薇發現了不對勁兒，這羊怎麼越放奶越少啊，這天早上李薇拿著小盆擠了半天也沒擠出來多少奶，洩氣地看了看這頭山羊的咪咪，天天看，也看不出來什麼變化，乾脆放棄了。

    晚上等幾隻訓練完了，李薇讓他們排隊在她家那個她姥爺製作的簡易的淋浴棚子裏，挨個沖了澡。二胖子和吳鳳都回家換衣服去了，至於羅大羅二，李薇看羅奶奶帶著三個孩子確實有點兒忙不過來，乾脆讓他們各帶了一套衣服放她家，她老媽剛剛買了洗衣機也不用她親自動手，所以兄弟兩個洗完澡就有乾淨衣服換。

    李薇可受不了自己身邊的人像有些小孩一樣每天髒兮兮的，尤其是每天都坐她前後左右，所以督促他們衛生習慣倒是很賣力。為此，李薇有時候還能用梳子和剪刀給幾個男孩子剪頭，並且技術越發的可以入目了。

    竊喜將來實在不行可以當個理髮師了。

    今天李薇督促幾個洗完澡換了衣服，不用李薇再說，羅大很自覺地把羊牽走了，李連輝和羅二都興高采烈地跟去玩了。

    李薇把他們脫的衣服都扔進洗衣機，想了想，決定跟去看看他們是怎麼放羊的，咋就把羊的奶都給放沒了呢？

    拎了個不大的竹籃，也去村口的小河去了。

    本想就這麼去看看，可空著手兒要是被羅大他們看見了，李薇估計，羅大懷疑她就是周扒皮式的地主老財那是一定的，還是弄個掩護的好，再說，她也想撿幾塊鵝卵石，過幾天讓姥爺給砌個小水池養幾條小金魚小烏龜什麼的，上次去長江路的自由市場她可看見有賣的了。

    李薇挎著籃子到村口的河邊掃了一眼，沒看見幾個小子，心裏有氣，她就知道這羅大不是個老實傢伙。再仔細瞅了瞅，看見她家的羊了，正給拴河這邊岸上的小樹林裏，低著頭啃著地上的青草。可是放羊娃們都哪兒去了呢？

    李薇極目瞭望，河那岸倒是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玩，可沒有她要找的，就是遠處深而且水流緩慢些的河裏，有三個光腚孩子在戲水，撲騰的水花漫天。

    李薇雖然現在眼神兒很好，但是距離有點兒遠，又都沒穿衣服，都赤果果地實在沒什麼外貌特徵，雖然數量能對上號，可也是不敢肯定。

    李薇一邊撿鵝卵石一邊慢慢向三個光腚孩子方向移動，可幾個人跟泥鰍魚似的在水裏鑽來鑽去，實在不好辨認幾個野浴的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娃。

    終於，李薇看見岸上一塊大石頭上面放的衣服了，不是羅大羅二和李連輝是誰！

    李薇那個氣呀，剛剛洗完澡就跑出來玩水，這澡洗的，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李薇恨恨地盯著那堆衣服，真想都給他拿走讓他們沒法回家，可她實在不願意做那豬八戒，雖然幾個小屁孩也不是什麼美女。

    好在水也都不深，也就到他們腰際，到沒什麼危險，而且不遠處還有大人洗衣服。

    李薇一邊尋找顏色和花紋漂亮的鵝卵石，一邊尋思，即使他們放羊不認真，但好歹也是讓羊吃草了啊，尤其她發現羅大玩了一會兒居然還跑過去把羊換了棵樹拴著吃草，估計應該也是怕羊吃不飽。

    那，羊為什麼奶水越來越少了呢？

    溪水涼沁沁的舒爽，李薇穿著自己做的牛仔小短褲和自由市場買的小白體恤，在小溪裏走著走著走出樂趣來，水底的沙石咯的腳底麻麻癢癢的，很舒服，慢慢把羊奶的事情放下了，一心看孩子尋找起鵝卵石來。

    眼看著夕陽西下，幾個小子也開始陸續上岸開始穿衣服。而李薇忽然發現溪水有些渾濁起來，抬頭往上游一看，只見一大群羊在一位老人的驅趕下開始陸續過河、喝水。

    李薇忙上了岸，想等羊兒們都過河了，自己再洗洗手腳，估計那幾個小子也該張羅回家了。

    就這樣，李薇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羊慢慢過了河，河水也很快重新變得清澈，她也開始在河邊洗手沖洗穿著塑膠涼鞋的小腳，再把裝著鵝卵石的竹籃子伸水裏蕩了蕩最後去去泥沙，然後站起身看幾個小子也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說著什麼。

    等李薇抬頭看向遠處拴羊的小樹林的時候，她一下子明白她家的羊為什麼不務正業不愛產奶了。

    只見一隻長了漂亮犄角的大羊，正跟她家的羊挨挨擠擠地行為曖昧呢，而那放羊老人則拿著小棍子一個勁兒地驅趕那公羊，讓它跟上前面的羊群。

    汗，感情她家羊談戀愛了！

    如果，真要談出個愛情結晶李薇也不反對，正好還能多幾隻小羊。

    李薇跟著羅大他們後面回了家，沒理驚疑不定的羅大。到家找到老媽就說了讓大羊生小羊的事兒，老媽也爽快，立馬叫了老爸把羊牽去村裏唯一養羊的老李頭家去給她家小羊找老公。

    這些倒是不用李薇操心，可是，也意味著未來五個月，她沒有羊奶喝了，跟她正在剁餃子餡的老媽提了提，老媽想都沒想：“那玩意兒有什麼喝的，一股子膻味兒，我看小琳和小輝都不愛喝，你姥爺也是怕糟蹋東西，不然也不會喝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喝剩下的都用來洗臉洗手洗腳了，所以，沒有就沒有了吧。”

    李薇用來洗澡的她老媽沒看見，不然更有想法。

    “我愛喝，媽，要不咱再買一隻吧，我還想長個大個頭呢。”一天一杯奶，強壯中國人嘛。

    “長個兒，你聽誰說的，喝羊奶就能長個兒？那羊怎麼就沒有大個兒的，你要說牛奶長個兒我還能信。”老媽手上的菜刀寒光閃爍，盯著菜板上的肉餡手不停歇看都沒看李薇。

    老媽不可怕，就怕老媽沒文化，李薇無奈道：“哦，那你給我買頭牛唄，我一定長的像頭牛，真地。”

    老媽也聽出不是好話，口氣不善了起來：“去，一邊兒玩兒去，別在這搗蛋。”把李薇攆走了。

    估計少喝幾天羊奶也耽誤不了長個兒，等等再說吧。李薇一邊練二胡解悶一邊想著，過幾天實在不行就自己掏腰包買頭羊，反正有現成的放羊娃呢，不用就浪費了。

    晚上老媽的豬肉芹菜餡餃子出鍋，先撿了一大大碗公，讓李薇給前院羅奶奶送去。鄰居麼，關係都不錯，尤其是羅奶奶端午節的時候包的粽子，大棗花生綠豆什麼的，四角尖尖看著漂亮吃著香。哪像她老媽，除了糯米就是大黃米的，一個個包的傻大個似的那個蠢，跟羅三舅媽的腰似的。

    李薇一看這一碗餃子，頂多夠羅三和羅二吃的，羅奶奶估計是吃不著了。感覺上有點少啊，可看她老媽包的也不是那麼多，出門的時候繞道她家的包子饅頭生產車間，順手拿了幾個包子和豆包，這下夠了，羅奶奶晚飯不用做了。

    李薇到羅奶奶家的時候老太太正在房前院子裏侍弄菜地，李薇打了招呼大聲道：“羅奶奶，我媽讓我給您送點餃子。”老太太有點耳背。

    老太太看李薇來了，笑呵呵地道：“瞧瞧，你媽啊，吃點什麼都想著我，替我謝謝你媽媽啊小明。”

    “羅奶奶您不用客氣，小三兒呢？。”怎麼沒看見羅三那個需繩子才能拴住的小淘氣包。

    “臭小子在屋裏睡覺呢，不然我哪敢放手，那個淘啊，都沒邊了。”羅奶奶深受淘氣包迫害。

    李薇跟著老太太進屋，把餃子和包子之類的都放到老太太拿出來的小盆子裏，拎著碗與羅奶奶說了再見往家走。

    她家與羅家是斜對面的前後院，羅家跟林四叔家一樣靠著道邊。李薇轉過羅家前面的小巷就是街道，順著羅家的院牆正走著呢，一片小瓦片突然從天而降，幾乎是擦著李薇的頭皮過去的，把李薇嚇了一大跳。

    這、這誰啊？這麼沒公德心！或者、是誰有意要襲擊自己？

    李薇忙跳開一邊四周看了看，沒人。再舉目向瓦片飛來的高處望去，氣壞了。

    只見羅奶奶家靠院牆搭的放雜物的小房子頂上，羅三那個據說在屋裏睡覺的淘氣包，正捏著小瓦片，坐房子頂上嘿嘿沖她樂呢！

    真是要命啊，這小子不知道那瓦片打頭上會讓人頭破血流的嗎？剛才進院子也沒看見梯子什麼的，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爬上去的。房子雖然看起來不大，可怎麼也有個兩米多高吧。

    李薇想去喊羅奶奶把羅三弄下來，可一想到羅奶奶那腿腳，罷了，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兒，就當鍛煉身體吧。也不知道羅大死哪兒去了，不然倒是收拾他弟弟的一把好手兒。

    李薇繞過院牆到了她家那邊的小巷，林四叔在羅家後面的道上堆了不少沙石，正好可以墊腳上去那小房頂。李薇把大碗放一塊石頭上，一邊爬牆一邊狠狠地想著，羅小三兒，你等著，讓你隨便拿東西打我，等我上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正文 二十八 PK 羅三舅媽

    李薇人小體輕，不一會兒就爬上了屋頂，幸虧屋頂是平的，不然還真有點困難。只見平板的水泥屋頂上零散著許多磚頭瓦塊，估計是孩子淘氣扔上去的。

    羅三就坐在幾塊磚頭中間，看李薇爬上來了，以為是來跟他遊戲的，樂的很。

    李薇看到房頂的情形則冒了一身冷汗，這羅三剛剛要是拿那些磚頭扔她的話，估計命中率應該更高些，而一旦被打中了，那就不是頭破血流那麼簡單了。而這小殺手，還不帶受法律制裁地。

    自己差點兒成一路過的冤大頭啊。

    李薇臉上掛著冷笑，慢慢接近羅三：“嘿嘿，姐姐陪你玩啊，你別亂動，不然就不跟你玩了。”

    沒幾步來到羅三身邊，馬上一臉猙獰，伸手拎住羅三身上的背心：“臭小子，敢向我扔瓦片，活膩歪了哈。”掄起巴掌就向羅三屁股搧去，別說你個小屁孩，就是你二哥都被我打了幾回了。

    羅三驟逢突變，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屁股被打並且很疼還是傳達到了大腦，哇哇叫了起來，還使勁掙扎。

    李薇打孩子的經驗多麼豐富，用小腿夾住羅三，一手摁住一手打屁股，羅三小屁孩根本不是對手，李薇正打的爽呢，憑空一聲虎吼響徹耳際。

    “敢打我兒子，你是誰家的小兔崽子！”疑似傳說中少林獅子吼。

    李薇抬頭一看，小房子下面羅家大門口飛快進來一個女人，俯視看不出模樣，但是看體型疑似羅三舅媽，李薇馬上意識到，壞了。

    羅三舅媽氣的七竅生煙，兩個多月沒回來，這一回來就看見自己兒子被一個女孩按在自家房頂上揍，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摸老虎的屁股。

    幾步沖到房子下面。認出來了。不是後院老李家那大丫頭麼。怒駡道：“你個小猴崽子。活膩歪了。敢打我老兒子。看我怎麼收拾你。你給我下來！”說罷。擼胳膊挽袖子就等著李薇下來被她收拾。

    情勢急轉。李薇有點兒傻眼。羅三舅媽是誰。那可是本村知名潑婦。那個潑勁兒。她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地人物。現在。就在下麵等著收拾她呢。這可怎麼辦？

    李薇試著先講道理。擠出個比哭還難看地笑容：“三舅媽啊。你聽我說。是小三兒拿東西扔我。我上來。。。。。。”

    “哼。我是沒看見呐。我就看見你個小兔崽子打我兒子。痛快點兒。給我下來。不然等我上去你就有地受了。快點！”羅三舅媽氣勢洶洶地打斷李薇地話頭。勢必要整治李薇了。

    別人不知道。羅三舅媽什麼人李薇是知道地。她一旦下去。一頓痛揍是免不了地。所以。下去是不能下去地。可她也不能總在上面呆著吧。看看身邊哭哭啼啼地羅三。你說你不好好睡覺跑房上來幹嘛？跑房上也行。你沒事兒找事兒打我幹嘛？

    對了。怎麼把羅奶奶給忘了。舉目往菜地一瞧。屋漏偏逢連夜雨。羅奶奶你老人家不好好勞動上哪兒去了啊！估計可能進屋了。李薇扯了脖子就喊：“羅奶奶羅奶奶。快來啊。小三兒上房了！三舅媽回來啦！”

    沒反應！

    羅三舅媽冷笑：“你喊什麼喊，老太太剛剛出去了，再說，就是你喊回來也沒用，今天這事兒沒完，小崽子你不下來是吧，好好，我上去！”

    說完放下手裏的大包包，四處踅摸梯子什麼的墊腳，可沒找著，拉開李薇所在的小房子的門，進去了。

    李薇估計是進去找梯子了，這可怎麼辦？沮喪地想到，難道是我平時打人家兒子太多了，終於有報應了！

    忽然發現身邊有異動，扭頭一看，羅三撅著開襠的屁股向房子一角移動，不用說，李薇馬上反應過來，指定是這小子上來的路徑。忙上去拽住羅三，可不能讓他跑了，現在他可是人質。自己這人身安全可全指望著他呢。

    她也好奇，拉著羅三過去那房角，她倒要看看羅三是怎麼上來的，結果到房角一看，一個梯子正斜著靠房上呢！李薇想都沒想，對羅三道：“你給我呆著別動，不然我還打你屁股哦。”然後就開始往房上抽梯子，可不能讓羅三舅媽上來啊。

    梯子是木頭做的，有點重，李薇費了好大的勁兒，連拉帶拽的好歹弄上來了。

    這時進小房裏找梯子的羅三舅媽也出來了，一個是沒找到，再一個也是意識到梯子有可能放外面了，結果正好看見梯子剛剛被李薇抽上房頂，差點兒沒把她的鼻子氣歪了。指著房頂上歇氣兒的李薇怒駡：“小王八羔子，你個xxxxxxxxx的，我OOOOOOO的。。。。。。”嘴裏開始不乾不淨起來。

    羅三舅媽只是罵李薇她也就忍了，現在居然開始辱駡自己老爸老媽起來，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拍羅三屁股，啪的一聲，聽著聲音挺大其實不疼的那種，這手兒是她從李琳和李連輝他們那練出的功夫，類似澡堂子給人按摩拍背的聲音。

    伴隨著羅三嗷的一聲哭喊，李薇高聲道：“你給我閉嘴，我跟你媽說話你插什麼嘴！聽見沒，再哭我還揍你！”羅三兒哪管那個，繼續哭。

    把羅三舅媽心疼的，也不罵了，指著李薇的手直哆嗦有：“你。。。你。。。。。。”

    李薇也豁出去了：“我什麼我，你倒是罵啊，剛才不是罵的挺歡的嘛，你繼續罵，我繼續打，誰也別影響誰。”

    沒見過這麼膽子大的小崽子，羅三舅媽快氣躺下了，也不指著李薇了，惡狠狠地道：“好好好，你個小兔崽子，你等著，我去找你爸媽來，我看他們怎麼說，哼！”

    “好好好，你去找，你一走出這個院子，我就抱著羅三兒跳房子，跳哪里呢，對，就下麵那幾塊磚頭上，別的地方不硬，你去吧，去找我媽和我爸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你還敢威脅我！”羅三舅媽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對，我就威脅你，就威脅你，我明明做好事兒上來想把小三兒弄下去，到你嘴裏就變成我欺負小孩了。我好心變成驢肝肺，這日子過的真沒意思，到了那邊反正也有小三陪我玩，不是，有小三兒當我出氣筒，也不寂寞，你快去，別耽誤我跳樓，哼！”李薇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兒。

    小孩子不知道生死是大事，沒準兒一氣之下真還能幹點什麼讓人後悔的事兒來，要是個大人這麼說，羅三舅媽還真不懼，可是李薇是個小孩兒，而且，手裏還有她老兒子。。。。。。

    羅三舅媽一時之間竟有些為難，這時羅奶奶領著羅大和羅二回來了，看見她兒媳婦站院子裏仰著脖子跟人說話，抬頭一看，李薇和她三孫子正坐房頂上呢。不由氣苦，指著羅三道：“你個臭小子，什麼時候爬房上去了，不是在睡覺嘛，快下來，沒看見你媽回來了嘛，對了，你們先別動，那誰，燕兒啊，上去把孩子們弄下來。”

    羅三舅媽名字叫做趙春燕。

    羅三舅媽更是氣苦，我能上去還能在這兒廢話呢嘛：“媽啊，你沒看見後院老李家臭丫頭把梯子抽上去了麼，剛才她還在上面打小三兒，我就說了她兩句，她就嚇唬我要抱小三跳房，媽，你說怎麼辦吧？”

    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她媳婦什麼德行她比誰都清楚，而後院老李家的大丫頭可是十分懂事兒的，沒少照顧她兩個上學的孫子，定是被自己媳婦嚇著了，想清楚這一節，老太太遂和顏悅色地對李薇道：“丫頭啊，別聽你三舅媽的，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羅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快把梯子放下來，有什麼事兒咱下來慢慢說。啊，好孩子。”

    李薇現在可不相信羅三舅媽看見自己打她兒子，還是豆腐心，恐怕刀子嘴還是刀子嘴，豆腐心也變成了刀子心倒是可能的。自己下去還是得下去的，不然耽誤久了，老媽派人來找自己，看見自己跟潑婦幹起來了，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她老爸可是對這潑婦深惡痛絕啊。

    現在只能靠羅奶奶鎮住這潑婦了：“羅奶奶啊，別人不知道，我是看出來了，您說您一天多不容易啊，帶著三個不聽話的孩子，還得做家務侍弄田地，您這麼大年紀了，您多不容易啊。而三舅媽呢，三個月兩個月的看不見人影兒，羅大愛跟人打架，羅二不愛學習，羅三一有機會就到處亂竄，她都知道麼她！剛才我給您送餃子出來就看見小三兒在房上玩兒呢，我偷偷爬上來想把他弄下去，看他這麼淘氣我一時生氣拍了他兩巴掌被三舅媽看見了，我還沒嫌手疼呢，三舅媽她卻就要死要活地要上來打我，我冤呐羅奶奶，嗚嗚。。。。。。”眼淚是擠不出來的，聲音倒是容易些。

    要說這世上能鎮住趙春燕的人，羅三舅是一個，而羅三舅雖然在外面是個橫行霸道的，在家裏倒是個孝子，很怕他老娘，連帶的，兒媳婦趙春燕也不敢對老太太無禮，何況現在還仰仗老太太給她支撐這這個家呢。

    所以，羅老太太不悅地命令兒媳婦：“這是怎麼說的，燕兒你好好說話，讓孩子把梯子放下來，真是的，沒見過你這樣當長輩的，好歹不分！”

    趙春燕雖然窩火，但是小的在人家手裏，老的也不給她撐腰，重要的是，她也不是那是非不分的渾人，心裏也是有**分相信她家老婆婆說的話，遂臉色難看地哄李薇：“好孩子，把梯子放下來吧，舅媽不打你。”貌似狼外婆哄小羊羔開門。

    李薇有點信不過她：“你打我也沒什麼，畢竟我不該打小三兒，可你不能罵我爸媽啊，這說明你人品大大的有問題，我沒法相信你！”

    趙春燕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後說她人品有問題，也不在乎一個小崽子說，可這麼面對面的實在有點兒不給她面子，遂臉色鐵青地道：“那你想怎麼樣兒，你說吧，我不會打你。”

    李薇想了想：“你向羅奶奶發誓吧，以後不准罵我爸媽，要是罵了就讓你的舌頭爛掉：也不准隨便打我，要是打了就讓你的手爛掉。你發誓我就相信你，我就把梯子放下去，你快點發誓，這事兒要是讓我爸媽知道了，我也不活了。”說完摟緊蠢蠢欲動的羅三，還向房子下面看一眼，貌似丈量跳房的距離。

    趙春燕咬牙切齒地跟老太太發了誓，暗自催眠自己，我不跟小兔崽子計較我不跟小兔崽子計較，只要我老兒子平平安安的，我忍了！

    李薇把梯子放下去後，沒敢等羅三舅媽爬上來，趕緊的順著她自己爬上來的後牆溜下去了，手被牆皮蹭的火辣辣的疼，可看都沒敢看，鬼追似的跑回家去了。大碗都忘記拿了。

    直到進了自己家門口，才松了口氣，呼！

    虎口脫險啊，還是一母老虎，也不知道母老虎會不會來她家告狀，不過，她要是知道點兒好歹就不會幹這蠢事，再說，還有羅奶奶呢。

    李薇忐忑不安地吃完了餃子，愣是沒吃出什麼味道來。直到睡覺前，羅三舅媽也沒來，李薇放了心，不過，明天。。。。。。

    唉，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第二天李薇早早地上了學，走的時候李琳李連輝兩個還沒起床呢。

    李薇在教室幫著值日生打掃了教室，直到羅氏兄弟進來，李薇忙上去一把拉住羅二：“羅建中羅建中，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後，你媽說什麼了？”

    羅二一點不傻，不知道該怎麼說，為難地瞅他哥。

    羅大更精，斜了李薇一眼：“我媽今天早上就走了，沒功夫搭理你。”

    “那就好那就好。”李薇真真松了口氣，頭一次忽略羅大的無禮，發現這孩子其實也挺討人喜歡的麼。

    不過他下一句話又顛覆了自己的好形象：“咦，你很怕我媽麼？昨天你不是挺厲害的嘛！”

    李薇覺得自己應該檢查檢查視力了，這麼可惡的小孩哪里討人喜歡了！

正文 二十九 羅大是個好戰士

    晚上放學，一群孩子在李薇家裏寫完了作業，該找她姥爺出來給未來大蝦們上課了。李薇這才發現今天家裏好像比較安靜，到車間一看，她姥爺正收拾食品工具呢，看見李薇進來，忙道：“丫頭啊，呆會兒你給她們幾個做點吃的吧，你媽去看你二舅媽去了，你二舅媽昨天給你生了個表弟，呆會姥爺也回去了，你爸今天可能晚點兒回來，看著幾個小崽子啊。”

    又要添個孫子了，老爺子掩飾不住的喜色。

    李薇倒是記得二舅家這個表弟，長大後挺老實個孩子，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出息，倒是個勤勤懇懇過日子的。

    姥爺走後，羅大繼續領著幾隻訓練，李薇發現羅大對這事兒十分認真，幾個也都是被他敲打過的，都有點兒怕他的樣子。

    李薇今天在學校報名參加了鎮上慶七一文藝匯演，下週一正式參加學校的選撥，晚上打算找吳爺爺練首革命歌曲，這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是去城裏買條超過古麗薇的漂亮裙子。

    李琳自從看見古麗薇穿那條粉紅色公主裙後，頗有點兒魂不守舍的樣子，李薇打算買條更漂亮的刺激刺激李琳，只有學拉二胡才有漂亮裙子，讓她自己選吧。

    成敗在此一舉。

    幾個孩子鍛煉完後，李薇端出熱好的蔬菜包子、炒雞蛋、炸花生米還有小米粥，請大夥吃晚飯，並特意讓羅二去把羅三兒叫來一起吃，得給那淘氣包壓壓驚啊。

    幾個孩子在李薇家都呆的習慣了，給吃喝也不會像開始的時候那麼客氣了。為此吳鳳媽和林四嬸有什麼好吃的也從來不忘李薇他們，鄰里關係相當和諧。羅奶奶就不用說了，跟李薇老媽程敏的關係相當鐵，程敏有什麼不明白的經常問老太太，尤其冬天給孩子們做棉襖棉褲什麼的，幾乎就是老太太一手操刀。

    所以李薇一招呼，孩子們都不客氣地團團圍著桌子坐下，這麼多人一起吃飯，都有點兒興奮的說。尤其是被羅二帶來的羅三，要不是羅大攔著，就能爬桌子上去。

    七八個孩子熱熱鬧鬧地吃完飯，二胖子和吳鳳被家裏叫回去，就剩羅家兄弟仨，羅大很自覺地牽了剛剛新婚的奶羊去放牧，李琳和李連輝還有羅二羅三興沖沖地跟著去玩了。

    李薇一邊收拾飯桌一邊想。這羅大雖然有點討厭。還是挺有責任感地麼。看來下次去集市賣頭花或者去城裏自由市場買原材料。可以考慮帶他一起去。李琳太鬧騰呆不住。而且看羅大那身板兒。也能多背點東西。比李琳頂用多了。

    最近李薇興奮勁兒過了。做頭花地速度明顯降低。而且裁布條做針線確實也挺累手。李薇也在琢磨是不是找人代加工一下。這個速度下去。實在是不經濟。再說。她估計頭花地黃金時間也就這兩三年地樣子。陸陸續續地就會有人琢磨也幹這個了。那時候賺錢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那也就是自己該退出這個行業地時候了。

    具體怎麼操做還得好好想想。自己這麼一個小孩做事實在不方便。

    週六晚上李薇跟羅大說了讓他陪自己去集市賣頭花事兒。這事兒對羅大還是個新鮮事兒。毫不猶豫地同意了。而李琳因為沒了新鮮感。正好可以在家跟吳鳳一起玩。對她姐棄她而就羅大。一點意見也沒有。

    吃過晚飯。李薇把這星期做地頭花都裝好收拾好。清點了一下庫存原料。布頭還剩一些。鬆緊繩沒有多少了。珠子早就沒有了。看來這周得去進貨。要是明天能早點把頭花賣完。立刻就去吧。不過手上地現金不多。得先去銀行取點錢。背包得多帶兩個。還得裝東西呢。

    李薇把該帶地東西和該準備地事項仔細想了一遍。怕漏了什麼。拿出小本本趴在自家炕上分門別類地記下來。

    一邊老媽和老爸也在核計一項大事。

    鎮上的黃金地段放樓號了，不少做生意發了點財的人紛紛去買樓號蓋樓，程敏正跟丈夫商議，她家現在的院子已經有點不夠用了，手裏也有些錢，是不是也買房號蓋個小樓，孩子們也越來越大了，要是蓋了小樓，人住的問題解決了，生產車間什麼的也有了施展的空間，再說，鎮上那條街道上交通也比村子裏方便許多，進貨出貨也是便利。

    李薇聽她老媽的意思，是很想自己蓋個小樓的，不過畢竟是一筆挺大的投資，有點拿不定主意，得她老爸定奪。

    而她老爸，原本李薇一直覺得做事總有點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老爸，居然略一思索就拍了板：“買，村子裏能有什麼發展，還得出去，咱們早點買還能弄個好地段的，最好我們把房號後面的房子也買下來，將來地方不夠用也能有個餘地，我們廠現在效益也不怎麼好，到時候實在不行我也回來咱們一起幹，咱們就幹大點兒。。。。。。”

    滔滔不絕一番話下來，李薇對老爸刮目相看，記得酒廠解散後老爸一直在個人企業搞銷售，也就是一般打工族。現在看來是沒遇見合適的讓他心動的機會，瞧瞧現在老爸的架勢，李薇毫不懷疑十多年後老爸會成為那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

    夫妻兩個最後商定，週一就去鎮上看看，有合適的地號就買一個，至於錢，程敏胸有成竹，把蓋樓的錢估算一下，家裏的錢還是很富餘的，讓她老爸不用擔心。

    李薇在一邊偷偷汗了一下，老媽現在是。。。正宗的財大氣也粗啊。

    老媽，你繼續努力啊，我看好你，我就等著當二世祖了。

    第二天一早李薇就背了包包到前院羅奶奶家找羅大。走進老羅家院子的時候竟生出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想想前幾天，多麼多麼危險啊，差點兒被人收拾的感覺是很嚇人地，雖然打別人的感覺是很爽地。

    不過自己應該沒有羅三舅媽那樣的殺氣，應該不能對這些小屁孩造成什麼心理障礙。

    李薇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進了房門，特意往裏面張望了一眼，她可是怕羅三舅媽突然蹦出來。

    羅大幾個還沒起床，羅奶奶正在做飯，李薇也沒客氣，進屋叫醒了羅大，羅二跟著也起來了，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去，李薇無奈只好帶著了。李薇給他們也帶來了乾糧——豆包，倒是不用在家吃飯。

    三個人早早到了集市，根據經驗，開始的時候是賣不了什麼貨的，得一兩個小時以後才是高峰，李薇三個站了一會兒，覺著確實沒什麼意思，三個人石頭剪子布決出羅二看攤兒，李薇和羅大去裏面看看。李薇打算去瞅瞅有沒有合適的奶羊買一頭，她這斷奶已經有些日子了，可千萬別影響她長身高哇。

    兩個人轉了一圈，還真有兩個賣奶羊的，價格也差不多，李薇想了想，選了咪咪大的那只買了下來，也沒砍價。別看李薇喜歡跟商販砍價，對這些自產自銷的農民，她實在是張不了那個講價的嘴。而那些樸實的農民，賣東西的價格大多也是很實在的。

    兩人一羊回到自己的攤位，羅二已經呆的渾身難受，差點扔下攤子跑了。李薇也不留他，給他一塊錢讓他去買東西，愛買什麼買什麼，花完後回來把羊牽回家就別回來了。羅二拿了一塊錢一下子就沒影了，後來什麼時候回來取的羊她都不知道，只顧著賣頭花收錢，還是羅大把羊給的羅二。

    今天出貨還是比較快的，不到中午就賣光了，李薇看看時間還早，領著羅大一起去銀行取了些錢，跳上去城裏的公車，進城了。

    李薇現在想去哪就去哪兒，已經有點無視老媽教誨的意思了，反正有姥爺呢。

    進了城，先到婦女兒童商店，挑那花樣最複雜、蕾絲堆的最多、看起來最眼花繚亂、價錢最貴的裙子，買了一條。這是按照李琳的審美觀來買的，李薇自己寧肯買那條乳白輕紗的小背心裙，看起來可愛又涼快。

    把買好的裙子放背包裏，拉著羅大輕車熟路奔自由市場而去。

    這回李薇也算熟門熟路了。逮著那賣布頭的老闆，簡單看了下，砍了半天價就全部打包，把老闆樂壞了。也不知道這孩子買些布頭幹什麼，尤其還有些顏色晦暗的布塊，很少有人要的。

    老闆不知道的是，其實越是那些顏色暗沉但是品質上層的布頭，李薇做成的蝴蝶結形狀的頭花，倒是很受年輕姑娘和小媳婦的喜歡，看起來既不顯得過分花俏，又很漂亮，因為布的品質好，價格也比一般頭花貴些。

    李薇為了跟老闆殺價，故意把那些布頭扔一邊貌似不屑一顧，然後才講價，事半功倍。

    其餘的諸如鬆緊繩彩色珠子彩色絲線等的亂七八糟的材料也買了不少，李薇跟羅大每人背了大大一包，遠看似兩隻小烏龜。

    看看任勞任怨的羅大，李薇忽然又發現羅大其實真是一個好孩子，讓幹嘛幹嘛，負重能力比自己還強，看來自己以後對羅大同志的態度要改變，要揚長避短。

    畢竟，優點再多的蒼蠅還是蒼蠅，缺點再多的戰士還是戰士麼。

    羅大同志在李薇心中上升到戰士的高度了。

    都下午了，兩人都餓了，李薇就近找了家好點的飯店，兩個進去要了兩個菜一個蔥爆大蝦一個溜肉段並兩碗米飯，美美吃了頓下午飯。李薇那碗飯沒吃完，剩下一半都給吃了兩碗米飯的羅大了，羅大連著最後一塊肉段全部掃進肚子。整頓飯他吃了三分之二強。

    李薇看的暗暗咋舌，難怪這傢伙有力氣，也是真能吃啊，不過上次在自己家裏吃飯，也沒這麼能吃啊。也就比李連輝和羅二多吃了一點罷了，難道是練武練得胃口也練好了？

    李薇沒想到的是，今天的菜合了羅大的胃口。

    李薇出來吃東西倒是從來沒想過省錢，畢竟賺錢就是為了花麼，自己又不要攢錢蓋房子娶媳婦的，賺的多就是為了花的好，剩下的才攢起來錢生錢。

    李薇和羅大兩個小商販背著巨包回到家已經是快晚飯時間了。

    可能是習慣成自然，老媽看了她一眼就沒搭理她，李薇和羅大把包送西屋雜物房裏，羅大就要回家了。李薇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使用人家小童工半天了。

    正好看見剛剛買來的奶羊，叫住羅大，拿了小盆擠了小半盆羊奶，稍稍煮沸放了些糖，給羅大一杯自己一杯。之前兩人提前各吃了個豆沙包。

    讓李薇目瞪口呆的是，羅大二話沒說，咕嘟嘟幾口就喝下去了，眉毛都不帶皺一下地，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羅建華，你覺得味道怎麼樣啊？”李薇有點懷疑羅大是不是味覺神經還沒發育好啊。

    羅大放下杯子：“還行。”轉身走了。

    完全沒有李連輝和李琳他們喝羊奶時呲牙咧嘴的怪模樣。

    李薇呆呆地捧著杯子，難道，終於遇見知音了？

    回家途中的羅建華：這什麼破玩意兒，虧的她當好東西讓別人喝！哼！要不是他奶奶說羊奶能使人力氣大，他才懶得理那個笨蛋。

    李薇不知道的是，她再一次被人鄙視了。

正文 三十 二胡出手

    李薇從城裏買完原材料的當天晚上，本來想把東西都整理整理，忽然想起明天學校文藝匯演選拔的事兒來，忙拿了琴開始練習‘一條大河’。

    只要把曲子練習熟練了，被選上還是有把握的，畢竟學校範圍內還沒有表演樂器的，儘管自己水準很菜。

    第二天下午在學校最大的一間辦公室進行的選撥，李薇看見兩個熟人，一個是一年級時候的同學古麗薇，穿著她那漂亮的公主裙表演舞蹈‘阿里山的姑娘’。還有一個就是她們班級的陳薇，唱了首‘讓我們蕩起雙槳’，嗓音清脆悅耳，十分動聽。

    本來學校報名的人數就不多，古麗薇、陳薇和李薇都被選上了。正式演出是下週三，之前會有教音樂的孔老師進行一些輔導。

    讓李薇感到興奮的是，今天給大家面試的孔老師，馬尾上居然紮了一個寶藍色天鵝絨的頭花，正宗的李薇出品，嘿嘿。

    李薇面試完畢回到教室還是很引起一些轟動的，絕大多數孩子長這麼大都沒親眼見過任何一樣樂器，所以都好奇地要求李薇給拿出來看看。李薇大方地打開琴盒拿出琴，隨便大家摸，被擠到一邊去的李琳有些不高興地瞪著有些擁擠的同學們，乾瞪眼沒辦法。

    最後應有些同學的要求，李薇索性給大家演奏兩首極簡單的小曲子，把一幫孩子羨慕的不行，令一向喜歡出風頭的李琳又羨又妒，頗為意動地考慮要不也讓老媽買個琴學學？

    晚上放學照例是一群孩子先寫作業，然後男孩子加上吳鳳練武，李薇練琴。照樣沒李琳什麼事兒。

    李薇家裏原先的八仙桌已經正式成為書桌，配上老爸從集市上買來的折疊凳，七八個孩子正好滿滿坐了一桌子，很是熱鬧。

    鑒於現在的課本確實簡單，李薇每週有兩天在完成作業的同時給大夥加了點兒內容，都是隔壁大軍子那借來的高些年級的課本內容，孩子們接受起來倒也沒什麼困難。

    李薇考慮到初中之前自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有些科目可能忘記了，但是臨時抓一抓做些練習應該問題不大，最可怕的就是高中。

    李薇當年讀高中地時候數學物理一向是弱項。當年為了理科考大學容易些。也跟著學理科了。結果那物理和數學就一直沒大學明白。數學相對好些。那物理就從來沒及格過。整個高中被物理弄得灰頭土臉。要不是她語文外語政治比較出色。估計大學就沒什麼指望了。

    現在有機會可以重新讀書。李薇已經決定。這回說什麼不讀理科了。但是文科考大學貌似競爭更激烈需要背誦地東西更多。她覺得自己地智力也就一般。到時候說不得還是得費不少力氣。為了多加些保險。李薇決定放暑假地時候加點勁兒。多讓孩子們看看書。開學地時候再跳一次級直接讀四年級。為將來考大學失利地複讀做準備。汗！

    而目前看來。就是跳級也是要把前後桌包括她家雙胞胎都帶上地。人家一個個什麼都沒準備都敢跟著跳級。李薇毫不懷疑歷史將會重演陳校長將會被再次蹂躪。

    而羅大。現在放牧地數量增加到了兩隻羊。並且五六個月以後會有增加到四五隻地可能。李薇看羅大對羊奶貌似挺能接受。而她姥爺則貌似喝中藥。只好免了她姥爺地酷刑轉加給羅大。羅大不負眾望。給多少喝多少。跟喝白開水沒什麼區別。

    李薇老懷大慰。不然總使用童工她心裏還真過意不去。正好這也算羅大自給自足自己也消費到自己地勞動果實了。

    至於那新購置地頭花原料。李薇通過她姥爺找到林四嬸。按照要求把所有布頭裁成型號統一地布條並縫成布套。李薇按照計件給錢。然後又通過她姥爺找到吳鳳媽。把林四嬸地半成品加工成成品。同樣按照計件給工資。

    這樣一來，不但效率提高了，也是皆大歡喜。

    而目前為止，雖然吳鳳和二胖子他們都知道李薇每個星期天都去集市賣頭花，但是並不知道這玩意兒很賺錢，別人估計更是想像不到這小孩子玩意兒能賺錢。而且原料集市上也沒有賣的，李薇短時期內還是能處於壟斷地位。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很快到了文藝匯演的日子。

    上午學生們還是正常上課。

    中午午休李薇回家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換了新買的裙子、小白襪子、小紅皮鞋。然後急匆匆背了琴去學校，孔老師好像還要給大家化妝的。

    把一邊的李琳看的眼冒綠光。

    演出還是成功的。全鎮一共七所小學，平均每所小學選派了四五個節目，李薇就憑那半瓶子都不到的二胡演奏水準，居然拿了個一等獎，獲得獎狀一張，獎品獎金的沒有。

    李薇心裏明白，不是自己表演的好，實在是，三十多個節目，除了唱歌就是跳舞，當然，還有幾個詩朗誦和兩個男生說相聲的。她這樂器表演，算是最有技術含量的了。當然，每個學校派出的伴奏的音樂老師除外。

    所以，本來得獎是件挺光榮的事兒，她卻愣是興奮不起來。

    晚上李薇他們放學回家，李琳一馬當先跑進自家院子，書包都沒放下就沖進她老媽的生產車間，急吼吼地：“媽媽——，給我買二胡給我買二胡，我要拉二胡！”

    把她老媽鬧得一愣，心道這是怎麼了，中午回來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午回來忽然轉了性了，她不是不喜歡學二胡麼？所以程敏就當小孩子臨時抽風，揮手驅趕李琳：“去去，寫作業去，別在這兒礙事兒。要學二胡跟你姐學去，買什麼二胡，一把還不夠你們兩個玩兒的嘛！出去出去。”

    李琳的申請被老媽無情地駁回，怏怏不樂地出了包子車間，看來只好找她姐學二胡了，她可沒她姐那兩下子，老媽不給買自己買，她是一沒錢二沒膽啊。不過，要是學好了也可以穿她姐那樣漂亮的裙子去演節目，她倒是不介意好好央求她姐。

    李琳心不在焉地寫完作業，人家練武的練武練琴的練琴，李琳則從一邊放了大水瓶和一打杯子的桌子上拿了杯水，臉上掛了諂媚的笑容，把水杯放到她姐手邊：“姐啊，歇會兒唄，姐啊，那個，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有些人有些事兒天生不用教，本能就會，比如吃奶，再比如溜鬚拍馬。

    李薇看了李琳一眼，覺得不宜總是拿喬吊著她，火候也差不多了，別弄不好適得其反，這二胡她玩的也確實有點膩歪了，拿過水杯喝了一口道：“你真的想學？”

    李琳點頭如小雞啄米：“真的真的，我一定認真努力刻苦地學，我要是不認真，你、你就打我吧，我一定不告狀！”

    看來她也知道自己愛打小報告。

    李薇一副認真考慮的樣子：“這樣啊。。。。。。我想想，恩——，你要是真想學，就寫份兒保證書吧，寫寫你打算怎樣才能堅持學到底，然後表表決心。要是保證書寫好了，並且我看你確實是要學二胡的樣子的話，我這二胡就送給你。另外，看見我今天演節目的時候穿的裙子沒有，那裙子也一起送給你。你看怎麼樣啊？”

    買土豆送地瓜，李琳簡直是喜出望外，蹦起來就從書包裏掏出個田字格本，不過寫之前還是要確定一下的：“姐你說話算數哇，不許反悔哦！”

    “算數算數，你寫吧寫吧。你姐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快寫，字跡工整點兒啊。”李薇心裏大樂，娃哈哈，這二胡終於要出手了。

    李琳也不含糊，為了那美麗的裙子，她豁出去了。以前所未有的寫字速度，不到五分鐘就趕出了一篇保證書，或者稱呼決心書更恰當。

    李薇接過來看到前兩行就差點兒笑噴，具體內容是這樣的：

    我一定星期一放學練習拉二胡，星期二放學練習拉二胡，星期三放學。。。。。。

    一直寫到星期天，整個一個流水賬。

    李薇覺得有必要對他們進行寫作文的練習。

    跳過一周七天的放學後練習拉二胡，最後是很符合實際情況的決心：

    我要是不拉二胡，我就不要那裙子了。

    汗！好大的決心啊。

    李薇都有點兒感動了，小妹，你很有思想啊，真要是不拉二胡，你這犧牲簡直驚天地氣鬼神啊。

    最後李薇讓李琳在保證書的背面加了一條：

    我要是學著學著偷懶不學了，就讓我姐隨便收拾我，我要是告狀，就讓我永遠沒有漂亮裙子穿。

    下決心人：李琳簽名

    擔保人：老媽簽名

    監督人：姥爺簽名

    XXXX年X月X日

    但書也得投其所好啊。

    老媽程敏看女兒們弄出來的么蛾子，哭笑不得地圓珠筆一揮，簽上大名，繼續幹活。

    老爺子看了半天孫女們弄出來的那張字據，砸吧砸吧嘴：“姥爺按個手印行不？”

    移交手續辦完，李薇二話沒說，二胡、裙子一樣不少地都給了李琳。

    李琳樂的嘴都合不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裙子的時間相對長些。摸著裙子光滑的布料，一個沒忍住，飛快跑屋裏換上了。

    李琳照鏡子欣賞的時候忽然生出一種感覺，好像她姐把這兩樣東西給自己的時候，挺高興的樣子啊。

    難道。。。。。。這裙子有毛病或者壞了？左照右照都是好好的呀。

    又難道。。。。。。二胡有毛病或者壞了？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啊？

    屋子外面愜意地休閒的李薇哪里知道她妹的小人心思，看看李琳臭美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喊道：“李琳李琳，出來練琴！”呵呵，還挺押韻的麼。可以再來兩句：“要是不練，打你屁蛋！”嘿嘿。

    這邊疑神疑鬼的李琳吱嘎吱嘎的練著二胡，那邊幾個小子嘿嘿哈哈地練武。李薇一邊喝水一邊尋思，要不去琴行給李琳買本練習的曲譜，沒準兒能再看見美少年呢，越想越是心癢難耐，最後下定決心，這週末就去。

    晚上李薇扔了會兒籃球出了一身汗，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溫水澡，穿著居家的小花棉布裙清點吳鳳媽送來的頭花。要說人家大人的效率就是不凡，這才幾天，已經比李薇一個星期做的還多。

    當然，名義上還是她姥爺幫朋友找人代加工的。

    李薇把所有的頭花整理一番，按照價格和式樣的不同用線每十個穿起來一串分開。現在品種也不多，也就三個。蝴蝶結的、塑膠珠子的和什麼也不帶就是花布圈圈的，蝴蝶結六角一個，塑膠珠子七角一個，布圈的還是五角一個。

    雖然一堆看起來也是花花綠綠的，但是李薇還是覺得式樣太單調，現在也不用自己做那麼多手工了，看來可以轉向設計方面看看。但是又想到本地集市市場畢竟有限，而且時間長了吳鳳媽和林四嬸難免發現其中的商機，到時候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估計難以跟人家競爭，發展到那一步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現在她的年紀，實在不適合賺那個辛苦錢，也犯不著。

    所以李薇經過一番思考，決定這周就不去集市賣了，趁著去琴行買曲譜看美少年的機會，直接帶著頭花到長江路的自由市場看看。

    當然，最好還是離那賣布頭的遠點兒，不行就先把他的布頭都買下來，然後再擺攤賣頭花，不然以後買布頭講價困難不說，被那精明老闆窺破商機就不好玩兒了。賣塑膠珠子的也是，至於賣鬆緊繩的。。。。。。還是算了吧，防不勝防啊，賣一天算一天吧。

    李薇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小帳算的飛快，怎麼看都不像個做大事的料。

    所以，星期天一大早，李薇和她的御用童工羅大，每人背一大包頭花上路了。

    本來李薇沒想帶這麼多，市場還沒考察怎麼樣呢，要是賣不出去再背回來，那可太折騰人了。

    可是，林四嬸和吳鳳媽見錢眼開同時發力，不到一周的時間，整整三大包的頭花啊，看的李薇有點傻眼，這。。。。。。也太多了吧！

    當然，林四嬸和吳鳳媽每人拿著一周之間賺到的十多塊錢，都樂的不行，不然能那麼賣力麼。

    李薇背著頭花坐公車上暗暗歎氣，這麼快就到考驗銷售的時候了，她還沒思想準備的說。

    坐她旁邊的羅大摟著大腿上的包包，他當然知道裏面是什麼，所以直皺眉頭，那些傻女人比身邊的笨蛋還笨，居然花錢搶著買這破玩意兒，真是腦子裏有蟲。

    李薇再再一次地被鄙視了。或者，能好點了？

    粽子滾上糖，幸福萬年長。祝大家節日快樂！

    今天回娘家了，晚上回來趕了一章，困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