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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寧靜]主子好壞(狼心如鐵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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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35:18
第十章

  展毅然被打到腹部受內傷,必須躺在床上靜養一段時間,不能隨便起身下床走動。

  這段期間,莫未央時常前來展府照顧他,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他的傷勢已經漸漸好轉。

  這晚,她邊吹涼湯藥邊餵他,他卻不願意張口,開始喃喃地抱怨。「好了,把藥撤了,我不想再喝了。」

  「怎麼了?藥太燙嗎?要不,我把藥吹涼了,再喂你喝。」她拼命的吹涼碗裡的藥汁。

  展毅然卻拉住她的手。「別再吹了,我不想喝藥,是因為病若好了,你就不肯再服侍我,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快快不樂的皺緊眉頭。

  「我沒聽錯吧?堂堂展府的當家,竟然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要是被外人聽見了,肯定會笑掉人家的大牙。」莫未央毫不掩飾的掩嘴輕笑,嘲笑的意味濃厚。

  見他傷勢逐漸痊癒,她終於能夠鬆口氣了。

  展毅然拉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捏了一下。「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取笑我?等我的傷勢痊癒,絕對要好好的懲罰你。」他故意惡聲惡氣的威脅。

  「哪有人像你一樣不懂得感激,反而恩將仇報的?枉費我這些日子以來,為你擔驚受怕。」她誇張的歎了口氣,還別開臉不肯看他。

  他捧住她的臉,直勾勾的看著她。「傻瓜!我是逗你的,我怎麼捨得傷害你?你就像我心頭的寶貝一樣,是要捧在手心裡疼惜的。」

  莫未央吸了吸鼻子,卻無情的撥開他的大手。「現在才懂得珍惜,似乎為時已晚,如果你能夠早一點覺悟,或許,所有的情況都會不一樣。」

  兩人也不必繞了一大圈,才發現彼此仍然深愛著對方。

  尤其,她的身份已經無法隨心所欲的愛人與被愛,這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

  「好了,別再抱怨了,我這不是得到報應了嗎?我差點就被你小叔差人亂棍打死。還有,我之所以不想喝藥,是因為我想跟你多相處一陣子,若我太快痊癒了,不就看不到你了?」展毅然滔滔不絕的說著,邊說邊歎氣,臉部表情豐富而滑稽。

  他真的好怕她至今仍然不肯原諒他。

  莫未央聽到他的真誠表白,心情又悲又喜,內心五味雜陳。「哪有人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你想見到我,我就常來展府見你,這不就得了。」

  「你嘴裡說得輕鬆,事實上,你還是被世俗的枷鎖給綁著,不肯放自己自由。再說,你小叔及姨娘們肯讓你為所欲為嗎?」若放她回燕府,她勢必得繼續被困在大牢籠裡永遠都無法脫身。

  她瞬間陷入沉思,深吸了口氣後,強顏歡笑。「別太杞人憂天了,總是有辦法解決的,只要咱們有耐心,絕對能夠等到彼此相守的那一天。」

  展毅然搖了搖頭後,緊緊握住她的手。「未央,我不想再等了,我錯過你這麼久,這次絕對不再放你走。嫁給我吧!」

  「不、不行!我是一名寡婦,怎麼能玷污你的名聲。家世比我好又貌美的女子多的是,你何必娶我?」由於自卑感作祟,她仍然無法敞開心胸,坦然的接受他。

  別說她是一名寡婦,就算她還是雲英未嫁的清白姑娘,也未必夠格嫁入展家。

  她從來不敢奢望能夠成為他的妻子。

  「若真要比較,我根本沒有資格得到你的諒解,我做出那麼多傷害你的事,就算被千刀萬剮也是應該的。像我這麼不懂得珍惜的人,能夠得到你的愛,是何其幸運的事。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我。」因為太過激動,他不自覺的加大手中的力量,將她的手腕勒出一條紅痕來。

  感動得熱淚盈眶的莫未央,根本沒有察覺到手腕上傳來疼痛,她哽咽的低語:「我可以一輩子服侍你,甚至一輩子待在你的身邊,但我沒辦法成為你的妻子。」

  這是她的堅持,雖然遺憾,卻也是沒辦法的事。

  女子最重三從四德,她不敢做一名悖逆倫常的女人,被世俗輿論所撻伐。她無法忍受那些來自外在的龐大壓力,寧願被取笑為懦弱膽小之人,也不要挑戰世俗禁忌。

  「這樣不夠!我要你離開燕府,成為我的妻子。」他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語氣帶著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既然深愛著她,他絕對不會讓她再回到燕府,過著寡婦的生活,他會給她全部的愛,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莫未央欣慰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能離開燕府,我這一生,註定與燕府脫離不了關係了。」

  他臉色一變,原本寫滿自信的臉龐,瞬間垮了下來。「你太重情重義,以致於讓燕府成為你的羈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保證不久之後,你就能回復原來的身分,與燕府再無瓜葛。」

  聽到這麼信誓旦旦的說詞,她雖然內心竊喜,卻又不由得感到心驚膽顫。「你想怎麼做?我不許你傷害燕府裡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祥悉。」

  他們全都是幫助過她的好人,任何人受到傷害,都會讓她覺得愧疚。

  「我在你心目中,難道比不上燕府的人嗎?原來,在你心裡,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他輕輕將她推離自己的胸前,口氣酸酸的,口吻帶著質問。

  她趕緊柔聲解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我了。」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她與燕府所有人的感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一一道盡。

  「既然我們心中都有彼此,就該朝夕相處,不該分隔兩地,我無法忍受看不到你的日子。」

  他的霸道讓她感到相當頭疼。「目前的情況只是暫時的,我相信不久後,會有轉機的。」

  「不久後是多久?你還要我忍耐多久?」展毅然迭聲問。

  「我……我沒辦法給你答案。」因為,連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要維持多久?

  也許是幾個月、幾年,甚至是一輩子,都有可能。

  他低頭沉思片刻,急欲掀被下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現在馬上就去燕府找燕祥悉,談談你的未來。」

  唯有當面把話說開來,才能徹底解決她的問題。

  莫未央緊張的拉住他的手臂。「不!你不能去!現在時機還沒到。」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更無法面對燕府眾人質疑的眼光。

  畢竟,他曾經與燕府為敵,是燕府所有人的眼中釘。

  「你別阻攔我,今日,我一定得讓燕府的人還你自由。」他使盡力氣想下床,卻突然扯動腹部的傷口,傷處傳來一陣劇痛。

  他呲牙裂嘴的模樣,讓她好心疼。

  她一邊拍撫著他的背,一邊溫聲勸說。「你瞧你,就是這麼急性子,什麼事都要趕著去做。你的傷還沒好,不能下床走動,等你的身子痊癒了,我們再一起去找祥悉討論,好嗎?」

  「可是……」他仍然覺得不妥。

  「如果你不肯聽話,那我馬上回去燕府,從今以後,再也不踏進展府一步。」

  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

  這下子,換展毅然著急了。「好,我全聽你的,我不會亂來。你別走,若你走了,誰來照顧我?」

  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及口氣讓她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縱橫商場,對敵人絕不手下留情的展大當家,居然像小孩子一樣愛耍脾氣?」

  「你敢取笑我,看來,我不好好整治你,你都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展毅然一把拉住她,在她的腰側及胳肢窩搔癢。

  她又笑又躲,最後索性賴在他的懷裡。

  「好了,別再搔我癢,萬一不小心碰到你的傷處,我可是會心疼的。」她正色的提醒。

  「我真的不想放你走。」

  她的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這段期間,我會排除萬難,儘量每天都來看你。」這是她目前唯一能給的承諾。

  「我真恨自己不能保護你。」展毅然握緊雙拳,重重的在床榻上捶下一拳。

  從前,他不懂得好好珍惜她,才會錯過那麼多得以相處的寶貴時光。

  「別說喪氣話,就算你不能保護我,我也能保護好自己,甚至是保護你。」她拍了拍他的手,當作打氣。

  她從沒看過這樣垂頭喪氣的他,就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失去了旺盛的鬥志。

  「你別急著走,再多陪我一會兒。」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的他,竟然也會做出無理的要求。

  自從發現自己的真正心意後,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口的話,就這麼順溜的說出口了。

  愛情的力量,真的很不可思議。

  「不行!天色晚了,再不走,燕府的人會起疑心的。」話落,她趕緊轉過身去不看他,深怕自己被他影響,又軟下心腸,捨不得離開。

  只是,她越往門口走去,越發覺到從背後投射而來的視線,有多麼的熾熱。

  那道視線讓她的背部幾乎快著火了。

  她硬逼自己狠下心來,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未央。」那乞求般的口氣,讓她的胸口難受到幾乎喘不過氣來。

  當她走到門口時,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他。

  「我再陪你一刻鐘好了。」她情不自禁的妥協,只求能再與他多相處一會兒。

  展毅然抱緊她,緊到幾乎將她融入骨血裡。

  他開始輕吻著她,由額頭、眉心、鼻尖,到嘴唇,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將她當成他最珍視的寶貝一樣。

  他親吻著她敏感的耳垂及粉頸,惹得她氣喘吁吁。「你、你快放開我,我該走了。」

  他太熱情,讓她招架不住,由他口中呼出的溫熱氣息,拂上她的臉頰及頸項,讓她不由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那一雙深邃的黑眸,寫滿了情欲。

  「我不讓你走,今晚,你走不了了。」他的大手伸進她的衣襟裡,上下游走。

  她感到一陣顫慄,全身流過一道酥麻的感覺。

  「不!你不能……」

  她的驚呼尚未到口,就被他的薄唇封住,連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他的攻勢來得又急又快,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及反應,就被捲入情欲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什麼道德倫常全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他。

  就在他半哄半強迫的情況下,她交付了她的身子。

  這美好綺麗的一晚,讓她徹底的感受到他的愛。

  歡愛過後,他輕撫著她如絲緞般的美背。「後悔嗎?」

  她搖了搖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傾聽他的心跳。「若真後悔,我會毫不考慮的轉身離開。」

  他釋然一笑,薄唇輕覆在她的耳邊道:「未央,我愛你。」

  她扯唇甜笑,懷疑自己是否處在夢境當中。

  她盼了好久,才等到這句話。或許,屬於她的幸福就快要到來了。

  ***

  展毅然與莫未央如膠似漆的模樣,讓展飛鵬看不過去,心裡像有一把火在悶燒似的,恨不得兩人能夠儘早分開。

  這日,他在偏廳遇到莫未央,便攔下她,想跟她說上幾句話,順便敘敘舊。

  「未央,先前,我還挺欣賞你的,認為你是有個性又有才能的女子,沒想到,你在短短的時日內,就對大弟死心塌地了。」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聽出他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難道……你不知道賭約一事?」展飛鵬話中有話的探問。

  「什麼賭約?」她感覺心頭莫名的一沉。

  「我跟他打賭,只要他能夠在兩個月內,成功的從你那裡瓜分鹽運事業,我就把手邊鋪子的經營權全部交還給他。沒想到,你不到一個月就淪陷了,真是讓我感到意外。」他誇張的歎了口長氣。

  聞言,莫未央腳步不穩的踉蹌了一步。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小臉別白,聲音變得痦啞。

  「句句屬實。」他故意落井下石。「大弟沒告訴你實情嗎?這麼說來,他是有意玩弄你的感情了。怎麼你曾經被大弟利用,卻還不知道學乖呢?我真替你感到可惜。」

  「夠了!別再說了!」她捂住雙耳,豆大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展飛鵬想再繼續挑撥離間,但莫未央卻已衝了出去。

  這時,外面突然下起傾盆大雨,展毅然前來偏廳找她,剛好與她擦身而過,他倏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未央,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他伸出大手,想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她卻快速閃開。

  她的舉動,讓他心生困惑。

  她二話不說的舉起手,摑了他一巴掌。「騙子!你到底要欺騙我幾次,才肯放過我?」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當他是仇人一般,眼中寫滿絕望。

  展毅然握住她顫抖的肩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燃燒著,覺得這一巴掌被打得莫名其妙。

  莫未央不想多說廢話,直接切入主題。「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你跟展大少爺訂下賭約?你還要玩弄我的感情到什麼時候?你嫌我被你欺騙得還不夠淒慘嗎?」

  她大吼出聲,臉上的淚水不停的流下來,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展毅然心頭一跳,知道她鐵定誤會了什麼。「未央,你聽我說,沒告訴你賭約一事,確實是我的不對,可是,我是真心愛著你的,絕對不是玩弄你的感情。」

  一開始,他確實是有心利用她對自己的感情以圖利,但經過這陣子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己早就愛上她了。

  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他變得不再唯利是圖,真正感受到這世間上,還有比賺錢更值得追求的事。

  「展毅然,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利用我,我已經對你徹底心寒了。從今以後,我們兩人形同陌路,恩斷義絕!」她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但眼中卻寫滿了悽楚與無奈。

  她怎麼會這麼傻?傻到再次受騙上當,而且,她這次失去的,是女人最重要的感情及身子。

  她愧對燕府,愧對祥悉,她根本沒有臉回去燕府。

  「未央,請你聽我解釋,我有苦衷……」

  展毅然急急的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他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披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她卻毫不留情的直接把外衣甩到地上。

  「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我若再信你,我就是無可救藥的笨蛋!」話畢,她就急匆匆的跑走,身影漸漸沒入雨幕之中。

  他心想,現在她還在氣頭上,一定什麼解釋都聽不進去,不如讓她冷靜一晚,明日再去找她解釋。

  誰知,隔日當他登門找她解釋時,燕府的門房卻說她失蹤了。

  燕祥悉派出大隊人馬搜尋她,卻徒勞無功,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她就像平白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渺無音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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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35:38
尾聲

  半年後。

  南方小鎮上,有了間不起跟的小飯館,館裡的菜色別具風味,尤其老闆娘不僅人長得美,又會做生意,漸漸的,小飯館的名聲被傳開來,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她雖然貴為老闆娘,卻穿著樸素的衣裳,打理著飯館裡的大小事,待人親切隨和,絲毫沒有架子。對她心存愛慕的男子越來越多,幾乎踩破飯館的門檻。

  這日,飯館裡來了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頭戴斗笠,顯得落魄極了。

  夥計見他穿著打扮跟乞丐沒兩樣,忙不迭的趕人。「喂!你這臭要飯的走錯地方了,這裡是飯館,不是廟宇,要討飯到其他地方去。」

  「小二哥,我不是乞丐,只是剛好盤纏用完了,請你行行好,讓我吃上一頓,行嗎?改日,我會差人還你銀兩。」他客氣的詢問。

  「去去去!說得跟真的一樣,誰知道你會不會吃完就跑?你還得出錢來嗎?」

  夥計想將他從木椅上拉起來,卻因為力氣不如人,只能邊罵邊瞪他。

  老闆娘見兩人拉拉扯扯的,引起眾人注目,她走過來關心的問著夥計。「怎麼了?在另一頭就聽到你的喳呼聲。」

  「老闆娘,這臭男人身上沒錢,也敢來咱們飯館吃飯,我正要趕他走,他卻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夥計越說越氣。

  男人趕緊接話。「我出門在外尋人半年,身上的盤纏全用光了,我不是故意來吃白食的。」

  他低沉嘶啞的嗓音,讓老闆娘不由得心頭一顫。

  這聲音聽起來好熟悉?

  她直盯著男人的臉瞧,只可惜,他的臉大半被斗笠的帽沿給遮住了,她根本瞧不出什麼名堂來。

  「既然你有難,我不幫你似乎說不過去,就讓你吃上一頓吧!」她爽快答應,絲毫沒有刁難他的意思。

  當她準備走開時,男人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未央,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下巴微抬,露出下半邊的臉來。

  一見到熟悉的男人,她有如驚弓之鳥一般,掙脫他大手的束縛,快速跑到後院去,展毅然則追在她的身後。

  「你不該來的!我說過,從今以後,咱們兩人形同陌路。」自知跑不過他,她乾脆停下腳步,大聲斥駡。

  原本,她已經心如止水,為什麼他要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心裡的傷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卻又來揭開她的瘡疤。

  展毅然不由分說的從她身後一把抱住她。「你不肯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了你,我幾乎夜夜無眠,茶不思、飯不想,再找不到你,我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他的嗓音異常沙啞,還帶著一絲哽咽。

  她心頭一軟,卻又想起他三番兩次欺騙她的事,便用手肘奮力往後一頂。

  他一吃痛,腳步不穩的往後跌去,發出一聲巨響。戴在他頭上的斗笠掉到另一端,露出他半白的頭髮。

  莫未央轉身一看,既驚訝又不捨的捂著唇。「你……你的頭髮?」

  他的頭髮有一半已經變白了,讓他原本俊美無瑕的臉龐添上一絲老氣,高大結實的身軀也變得消瘦。

  看到他的模樣,她無法狠下心來對他視而不見。

  「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煎熬中度過,為了尋你,我曾經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差點死去,幸虧被一群商旅所救。我受的苦非常人所能想像,這樣的懲罰,應該已經夠了吧!請你原諒我,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他說的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神情懇切而真誠。

  「我不可能再跟你回滄州去!」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她自覺無顏回去見燕府的人。

  「我沒說要回滄州。」

  「可是,你忍心放下展府的家業不管?」

  展毅然泰然自若的回答。「早在出門尋你之時,我就卸下展府當家一位了,為了你,我甘願放棄一切。」

  她睜大眼,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還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自從愛上你之後,所有的事都變得不再重要,名利權勢再也吸引不了我,唯有你的愛,才是最值得我追求的。」他回望著她,眼中寫滿深情。

  她的眼裡瞬間彌漫著一層水霧。

  即便已經心軟,她仍然不肯妥協。「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得經過考驗,你必須在飯館裡待上一陣子,不管我叫你做什麼事,你都不能有異議。」

  這裡是她的地盤,凡事她說了算。

  「反正,我現在身無分文,哪裡也去不了,你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得去。」展毅然攤了攤手,一副賴定她的模樣。

  「你曾經貴為展府當家,真的肯屈居在這間小飯館當跑堂的,任我差遣?」她的口吻帶著質疑及不信任。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你想怎麼差遣我都無所謂,就是別趕我走。」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莫未央內心竊喜,卻又愛面子,不肯表現出來。她正色的交代。「你先幫忙端菜,夥計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准得罪客人,知不知道?」

  展毅然趕緊點頭應聲。「是,老闆娘,你的交代我一定會辦妥的。」

  當他開始在飯館裡幫忙端菜、點菜時,一名蓄著落腮胡的大漢存心找他麻煩,把酒菜全摔到了地板上。

  莫未央見狀,趕緊過來打圓場,並要展毅然將地上的殘羹剩菜清理乾淨。「趕快把地上的酒菜全清理乾淨,否則,客人看了會沒胃口。」

  展毅然二話不說的應道:「是,我馬上清理。」

  莫未央見他蹲在地上,拿著抹布清理地板,胸口湧上一股激動的情緒。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現在蹲在地上擦地板的男人,是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展府當家。

  經過半年來的艱苦磨練,他的脾氣及個性都已經改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為了圖利,不顧別人的死活。

  現在的他,才是真正有血有淚的男人。

  「清理完就趕快繼續幹活吧!不准偷懶。」她壓抑住心中的感慨,板著一張臉命人下。

  「是,我曉得。」他加快手中的清理工作。

  他勤奮的工作,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百忙之中,與夥計擦身而過時,夥計手中的熱湯灑到他的手,頓時紅腫成一片。

  他沒有馬上處理,仍是盡責的將客人點的飯菜張羅完畢。

  反而是莫未央察覺到他的手受傷,喚他過來。

  「你的手被燙傷了,為什麼不先擦藥,還要逞強?」她的語氣帶著責備,還有濃濃的關心。

  「客人是肚子餓才上門,我得先把工作做完再擦藥。」他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身上有帶燙傷藥嗎?」她微擰眉反問。

  「沒有。」他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猜也是。」她悄然歎了一口氣。

  畢竟他曾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凡事都有人服侍他,難怪出門在外,連最常用的藥都沒帶在身上。

  她在抽屜裡翻找了一下,找到一瓶燙傷藥。「先把藥擦了,再來做事。」

  「好。」他直接將藥放進衣襟裡。

  「等一下,把藥拿來吧!」她又歎了一口氣。

  認定他不會馬上擦藥,於是,她把藥膏討回來,拉住他的大手,將藥膏塗抹在他的紅腫處。

  展毅然一時激動的脫口道:「未央,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她愣了一下,趕緊放開他的手。「我沒有關心你,你少臭美了!」罵完便往灶房走去,還不忘再補個一句。「我還沒有原諒你!」

  他低低的笑聲,傳進她的耳朵。

  「未央,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想要的那種男人。」

  他的吼聲響徹雲霄,莫未央漲紅臉,沒命似盼跑走,心裡感到又甜又喜。

  展毅然的笑聲回蕩在小小的飯館裡,久久不曾散去。

  他有信心,自己絕對能夠與未央在這個南方小鎮重新開始。

  只要有心,屬於他們的幸福永遠都不會消失。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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