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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映徽]謎皇(非嫁不可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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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6:04 |倒序瀏覽 | x 1
謎皇【非嫁不可之一】作者:朱映徽

艾珞兒覺得自己真是世上最無辜倒楣的公主了!
由於皇帝哥哥悄悄出宮去逮捕落跑的準皇妃,
臨行前囑咐她代為保密,還要她在必要時幫忙掩飾,
總之呢,就是不能讓其他人發現皇上不在宮中便是。
原本她心想,有知情且信得過的議事大臣幫忙,
再加上「艾國」一向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狀態,
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重要的大事需要她煩心才是,
可想不到,皇兄才離開,鄰國皇子斐世羲就來求見!
慘慘慘,她會不會太衰了點啊?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為免東窗事發,她只得佯稱哥哥身子微恙來拖延,
另一方面,為了不讓宮中大臣們發現異樣,
她還得穿起龍袍,巧妙地營造皇上仍在宮中的假象,
偏偏那斐世羲不是省油的燈,最後還是發現了真相!
唉,她也好無辜,他有必要一臉想吞了她的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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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6:24
第一章

  晴空湛藍,萬里無雲,驕燦的艷陽映照在蓊鬱的山林。 這里地處西南,是「斐國」、「艾國」這兩個毗鄰小國的邊境。

  一匹灰色的駿馬,旋風似地自山林沖出,身後的幾匹馬兒即便卯足了全力奔馳,仍被遠遠地甩在後頭。

  穩坐在灰色駿馬上的是一名身穿銀白勁裝的男子,他的身材高大頎長,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在他那張陽剛的俊臉上,有著英挺深邃的五官,那雙如墨的黑瞳閃動著自信篤定的光芒,渾身更是散發出一股尊貴威儀的氣勢。

  他名叫斐世羲,是「斐國」的大皇子。

  今年二十四歲的他,不僅身分尊貴,而且騎術精湛、武藝高強,那張俊朗出眾的面孔,更是讓許多待嫁閨女們魂牽夢縈。

  只可惜,即使渴望得到他青睞的姑娘都快能繞皇宮一圈了,他卻不曾對任何一名女子動過心,因此至今仍未選立皇子妃。

  對此,他身邊的人——包括他父皇、母后都感到有些著急,唯獨他本人一點兒也沒將這件事認真地放在心上。

  對他而言,比選妃完婚更值得他去關注、在乎的事情多的是,就像他今日所做的事情一樣。

  斐世羲熟練地駕馭馬兒,一路奔回「斐國」皇宮。

  守門的幾名侍衛遠遠就認出了他的身分,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並在他風馳電掣地經過宮門口時恭敬地行禮。

  進入皇宮之後,斐世羲拉扯韁繩,在馬兒才剛停下步伐的同時,他就已身手矯健地躍下馬背。

  一旁的奴僕立刻上前接手,將馬兒給牽走。

  斐世羲邁開步伐,昂首闊步地走向大殿。

  大殿中,「斐國」皇上斐澤仁正與一名朝中大臣在商議政務,一看見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斐澤仁立刻揚起親切的笑容。

  「世羲,你回來啦?」斐澤仁微笑開口,年逾五十的他,有著一張慈祥和善的面容和略顯富態的微胖身軀。

  「回父皇,兒臣已經去邊境巡視過了。」

  「結果如何?」

  「根據兒臣的調查,在我們與鄰近『艾國』的邊境,確實有以一名約莫三十歲男子為首的一群人,人數約有三、四十人之多,但是來歷不明、行蹤不定。 」斐世羲皺眉答道。

  幾百年來,位於西南邊陲的毗鄰兩國一直相安無事,可約莫半個月前,在兩國的交界處附近出現了這麼一群來歷不明的可疑份子。

  「那麼你有什麼發現?他們可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

  斐世羲答道:「據兒臣的查探,那群人曾不只一次地向村民們強索銀兩,倘若村民不從,對方則會動手硬搶,因此傷了許多村民。雖然目前尚未鬧出人命,可是他們的存在,已對村民們造成莫大的困擾與安全上的憂慮。」

  皇上沈吟了一會兒後,又問:「那麼,現在那群人上哪兒去了?」

  「兒臣在附近搜索過了,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過去這半個月來,那群人似乎遊走在『艾國』與我國的交界處,極有可能他們在『斐國』邊境做了些壞事,為了避免追查,所以已經潛到『艾國』去了。」斐世羲的語氣透著一絲凝重。

  皇上也有此顧慮,不禁輕嘆口氣。

  「針對這件事,世羲,你可有什麼看法?」

  「兒臣認為,當務之急應該要和『艾國』好好商議,倘若兩國連手圍捕那群人,就不怕他們在兩國之間流竄,成為百姓之患了。」

  皇上思忖了片刻,轉頭詢問身旁議事大臣魯鬆的意見。

  「魯愛卿怎麼看?」

  「臣也覺得大皇子的主意甚好。」魯松贊同地說。

  「嗯……」皇上又考慮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世羲,不如你親自去一趟,見見『艾國』的皇上艾敬磊吧!」

  斐世羲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 「兒臣正有此意。事不宜遲,明日一早兒臣就動身吧!」

  他雖不曾見過艾敬磊,但聽說對方是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兩人年紀相近,應該不難溝通才是。

  「好,就這麼辦吧!」皇上頓了頓,忽然又說:「這趟你到『艾國』去,除了與艾敬磊商議此事之外……」

  聽父皇拉長了語調,斐世羲心知父皇必定還有話要交代,便主動問道:「父皇還有什麼吩咐?」

  皇上瞥向身旁的魯松,兩人交換了記眼色,才又開口道:「剛才你回宮之前,朕才剛和魯愛卿說著呢!你早已到了適婚年紀,可國內一些千金閨秀似乎都得不到你的青睞呀!」

  斐世羲微微一愕,怎麼也想不到竟會突然繞到這個話題來,這未免也轉得太突兀了吧?

  眼看他皺起了眉頭,皇上不等他回話便徑自說道:「朕知道你是一直未遇到令你動心之人,不過聽說那『艾國』皇上的妹妹——艾珞兒公主正值青春年華,不僅尚未婚配,而且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可人兒,說不定你這趟前去『艾國』,有機會見著她,也說不定你一見著她就會動心了。」

  魯松立刻接著道:「倘若兩國能夠締結鴛盟,倒也是美事一樁。」

  「是呀,如此一來,別說是在國境邊界遊走的那群人絕對可以順利解決掉,咱們兩國之間的關係也將變得更加和諧與融洽。」皇上捻了捻鬍子,對於腦中勾勒出的美好遠景相當滿意。

  「倘若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兩國百姓之福呀!」魯鬆又開口附和。

  聽父皇和魯松兩人一搭一唱地說個沒完,斐世羲的眉心愈皺愈緊,一股抗拒的情緒油然而生。

  他知道父王、母后一直希望他快點冊立皇子妃,最好能多生幾個皇孫給他們含飴弄孫,但婚姻大事豈能草率決定?

  他可不希望他未來的皇子妃只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更不希望他的婚姻大事以任何目的為前提。

  儘管他愛護「斐國」的百姓,也希望人民的生活能夠更加安定和諧,但是以婚姻為手段並非他所能接受的方法。

  再說,若是照顧百姓還得要以兩國聯姻的方式才能達成,那未免也太過窩囊無能了!

  「兒臣對兩國聯姻沒興趣。」他直截了當地表態。

  「別這麼篤定,等你先見了人再說也不遲呀!」皇上說道。

  「是呀,大皇子,據說那『艾國』公主不僅貌美,還相當受到百姓們的愛戴,說不定大皇子會對公主一見鍾情呢!」

  眼前這對君臣的態度簡直就像媒婆似的,望著這兩張過度熱絡的笑臉,斐世羲只覺得額角隱隱泛疼。

  為了避免繼續陷在這個他沒半點興趣的話題之中,他決定——走為上策!

  「此刻兒臣只關心國家大事,沒有心思放在兒女私情上,既然明日一早兒臣就要動身,那得先去準備準備了,恕兒臣先行告退。」

  恭敬地行禮之後,斐世羲便立刻轉身退出大殿。

  由於擔心時日拖久了,會造成更多百姓的財物甚至是性命的損失,所以斐世羲等不及先行以書​​信通知,隔日一早便帶了幾名隨從啟程前往毗鄰的「艾國」。

  抵達「艾國」之後,他向門口的侍衛表明身分、道明來意。

  經過通報,侍衛長很快地前來,他先命手下安頓斐世羲的幾名隨從,接著親自領斐世羲入宮。

  「奴才先帶大皇子前往偏殿候著,待皇上宣見之後,奴才立即領大皇子去見皇上。」侍衛長語氣委婉又不失恭敬地說,畢竟這位鄰國的皇子是突然到訪,皇上未必立即有空可以接見。

  斐世羲明白地點點頭。 「有勞了。」

  途中,他們行經花園,正好聽見一些蚤動。

  斐世羲停下腳步望了過去,就見花園中有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她的身旁跟了幾名宮女,面前還跪著一個男孩。

  侍衛長察覺他的目光,開口道:「那位是珞兒公主。」他的語氣有些不自在,畢竟花園中的場面似乎有些尷尬,他想要趕緊將斐世羲帶走,可偏偏斐世羲已停下了腳步。

  她就是艾珞兒?

  昨日父皇和魯松不斷地讚美艾珞兒,基於一份好奇,斐世羲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就見這位公主約莫十七、八歲,身材窈窕、肌膚似雪,有著一張小巧的臉蛋和精緻絕輪的五官。

  以外表而言,她確實有著沈魚落雁的美貌,甚至比他過去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還要美麗。

  不過,那張臉蛋美則美矣,此刻卻佈滿怒氣,盯著正跪在她面前一個約莫八、九歲大的男孩。

  依眼前的情況看起來,該是那男孩犯了什麼錯,惹惱了艾珞兒,而她瞧起來相當生氣,沒打算輕易放過那男孩的樣子。

  看著那一幕,斐世羲不禁皺起眉頭。

  儘管她擁有絕世的美貌,卻沒有寬容善良的性情,那又有什麼用?

  不管那男孩究竟做了什麼,他只不過是個八、九歲大的孩子,有必要如此嚴厲地對待嗎?

  艾珞兒蹙眉望著眼前的男孩,一向愛笑的俏臉上難得沒有笑容。

  「你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嗎?」她開口問道。 這個男孩名叫阿善,是她奶娘的獨生兒子。

  阿善一臉惶恐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那好,你自己說說看,你究竟錯在哪兒?」艾珞兒問。

  阿善囁嚅地回答道:「阿善因為貪玩,爬上了公主最愛的這棵桃樹,不但不小心壓斷了樹枝,掉落的樹枝還……還砸中了公主的手臂……」

  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一時的貪玩,會造成這一連串的意外。 闖了禍的他,害怕得淚眼汪汪,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樣的懲罰。

  聽見阿善的回答,艾珞兒接著又問:「那麼你可知道,我為何生氣?」

  「因為……因為阿善壓壞了公主最愛的樹……還砸中了公主……」

  「錯,我並不是因為這樣而生氣。」艾珞兒開口糾正。

  她的回答讓阿善怔住了,就連斐世羲也不禁訝異地挑起眉梢。

  不是因為這樣? 那她又是為了什麼而動怒?

  「你不知道為什麼?」艾珞兒望向阿善,再讓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阿善一臉不安,遲疑地搖了搖頭。

  艾珞兒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壓斷樹枝,也不是故意要砸我的,所以既然我沒有受傷,那也就罷了。可是,你因為貪玩而爬到這麼高的地方,要是摔下來,肯定會受傷,那豈不是要讓你娘難過嗎?你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她那麼疼你、愛你,你捨得讓她傷心?」

  由於母后早逝,在她的心中一直將奶娘當成自己親娘一樣地看待,自然希望阿善可以多體貼奶娘一些。

  聽見了她這番話,斐世羲不禁有些動容。

  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受到冒犯而動怒,想不到她的怒氣是因為這男孩讓自己身處險境,可能會讓孩子的娘擔心難過。

  一絲感動湧上斐世羲的心底,也讓他暗暗檢討起自己剛才心中對她輕率、不正確的負面評論。

  看來這個公主挺特別的,不僅沒有刁蠻驕縱的性情,還有著一顆體貼寬容的心,甚至還會為底下的奴僕們設想,真是相當難得。

  阿善聽了之後,淚汪汪地說道:「阿善知道錯了……」

  「真的?」

  見阿善又點了點頭,艾珞兒的神情和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那麼,往後你會注意安全,不會再做可能讓自己受傷、讓你娘擔心難過的事情了嗎?」

  「不會了。」

  「那就好。沒事了,下去吧!」艾珞兒彎起嘴角,那溫柔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也讓阿善不再那麼惶懼不安了。

  「謝謝公主。」

  目送阿善離去之後,艾珞兒臉上的微笑忽然一斂,蹙起了眉心。

  「好疼啊!」她皺著小臉,柔了柔自己的手臂。

  一旁的宮女驚呼了聲。 「哎呀!公主該不是被剛才的樹枝給砸傷了吧?真是的,剛才真應該好好教訓阿善一頓才是!」

  艾珞兒搖了搖頭,說道:「妳沒瞧見他其實已經很惶恐了嗎?我剛才刻意不張揚,就是不想讓他更害怕、自責呀!這件事可別說出去,知道嗎?」

  聽著她對宮女的叮囑,斐世羲心中對艾珞兒的驚訝與讚賞又更多了幾分。

  別說貴為公主的她是千金之軀,就算只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遇到這樣的意外,只怕也會忍不住狠狠教訓對方一頓,好替自己出氣,然而她卻暗暗忍著疼痛,就怕讓孩子更加驚惶不安。

  從這個小地方,足可看出她細膩而體貼的心思。

  難怪魯松會說她相當受到人民的愛戴,有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公主,確實是百姓之福。

  「要不要召御醫來幫公主看看?」宮女問道。

  「應該不用,沒那麼嚴重……」艾珞兒不經意地轉身,赫然看見了佇立在一旁的男人。

  她驚訝地愣了半晌,趕緊放下手臂,努力維持公主的儀態,並在定了定心神之後,打量眼前這位陌生男子。

  就見他有著高大頎長的身軀、俊朗出眾的臉孔,而即使隔著一小段距離,她仍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尊貴凜然的氣勢。

  兩人四目交會,在他那雙灼亮黑眸的注視下,一股陌生而異樣的蚤動在艾珞兒的心底隱隱掀起。

  他是什麼人? 怎麼會出現在宮裡?

  正當艾珞兒暗暗猜測對方的身分時,侍衛長已恭敬地禀告。

  「啟禀公主,這位是『斐國』大皇子斐世羲,前來求見皇上。」

  「要見皇上?」

  艾珞兒一怔,美眸閃過一絲為難。

  「真是不巧,皇上近日為政事勞心,稍早頭疼的毛病犯了,半個時辰前御醫幫皇上紮了幾針,特地囑咐皇上得好好歇息,而皇上才剛睡下不久呢!」

  「這樣啊……」斐世羲的眉頭微皺,這還真是不湊巧。

  艾珞兒低垂著眼睫,語氣愧疚地說:「倘若皇上的身子欠安,恐怕還得再多歇息幾日呢!」

  斐世羲想了想後,說道:「既然都已經來了,倘若不會太過叨擾的話,我就留下來等待吧!」

  他心想,「艾國」皇上頭痛的毛病應該在歇息過後就會好轉,而遊走兩國邊界的那群人愈早解決愈好。

  「這……當然不會叨擾,就怕讓大皇子等待太久。」

  「無妨。」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艾珞兒也只得對一旁的侍衛長吩咐道:「那就先帶大皇子到『清月宮』去歇息吧,命奴僕們好生服侍。」那「清月宮」是專門用以接待貴客之處,有雅緻的樓閣與寢房。

  「是!大皇子這邊請。」

  目送著斐世羲隨侍衛長離去的背影,艾珞兒的眉心再度蹙了起來。

  一旁的宮女見狀,立刻關心地詢問:「公主的手臂還疼著嗎?不如奴婢去傳喚御醫吧!」

  「不,不用了,我的手臂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艾珞兒想了想,說道:「我得趕緊去找姜丞相才行。」

  她口中的薑丞相,是「艾國」的丞相姜正平。 自從五年前父皇因病去世之後,姜正平便輔佐皇兄繼位,是個絕對信得過的人。

  當天夜裡,「艾國」皇宮裡設下了筵席,款待遠道而來的鄰國皇子。

  斐世羲入席之後,發現只有艾珞兒以及幾位朝中大臣,顯然「艾國」皇上的身子狀況仍未見好轉。

  艾珞兒一臉歉然地說:「皇上shen體微恙,仍需歇息,但皇上特別吩咐珞兒好生款待,還望大皇子不要見怪。」

  「身體要緊,公主別放在心上。」斐世羲答道。 既然「艾國」皇上身體不適,他也不能強人所難。

  艾珞兒覷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不知此次大皇子前來,有何指教?」

  斐世羲猶豫了一會兒,原本他想直接與「艾國」皇上商議,不過既然她都問了,他還是坦白回答。

  「近半個月以來,兩國的邊界出現了一群居無定所的人,人數約有三、四十人之多,不知『艾國』這邊可有耳聞?」

  艾珞兒望向一旁的丞相姜正平。

  姜正平點了點頭,答道:「幾日前傳來相關消息,據說那群人來歷不明,目前也不知他們的意圖。」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斐世羲說道:「前陣子那些人在『斐國』邊境擾民,強搶村民們的財物,還傷了許多人,而他們此刻似乎潛至『艾國』來了。」

  艾珞兒聞言低呼:「真的?那可真糟!」

  「儘管目前尚未鬧出人命,可他們的行徑已危害到村民,若是不快點將他們繩之以法,只怕終將釀成更大的禍害,而這正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 」斐世羲說道。

  「不知大皇子對此事有何想法?」姜正平問道。

  「依我看,倘若咱們兩國能夠連手,應該就能順利將他們圍捕起來,好好地審問清楚。」

  艾珞兒一聽,忍不住開口道:「既然他們尚未取人性命,那麼或許本性並不是那麼的邪惡兇殘,而他們若是有定居下來的打算,就將成為我們的人民了,我們該讓他們知道,我們會盡力妥善地照料國內的每一個百姓,他們不需要去爭奪偷搶,也能過著安定的日子。」

  她的這番話,透露出處處為人民設想的溫柔性情,不會因為任何人曾犯了錯而鄙夷或排斥對方。 那份難能可貴的寬容之心,讓斐世羲望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讚賞。

  「公主如此的仁慈善良,真是貴國百姓之福。」

  他的稱讚讓艾珞兒的俏顏微微泛紅,而他的目光更是讓她的心驀地掀起一陣騷動。

  過去稱讚她的話語,艾珞兒早已聽多了,而偶爾出宮時,也早已習慣了人們的注視,可不知怎地,這會兒斐世羲的稱讚與目光,卻宛如在她的心湖投下一粒石子,激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只是希望國內的百姓都能過著安定愉快的生活罷了,大皇子為此事特地前來,才真是愛民。」艾珞兒臉紅地說,而她那緋紅的雙頰讓她姣美的容顏更顯嬌媚,也讓斐世羲的目光不自覺地多停留了一會兒。

  一旁的姜正平說道:「倘若那些人能夠痛改前非,當然最好,可是在那之前,他們得先為之前的作為付出代價才行。」

  艾珞兒點了點頭。 「姜丞相所言甚是。」是非、賞罰確實該要分明,否則如何能服眾?

  「實際該如何做,待我面見貴國皇上之後,再來好好地商議吧!」斐世羲說道。

  聞言,艾珞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和姜正平匆匆交換了一記眼色。

  姜正平接口道:「請放心,相信皇上得知了大皇子的來意之後,必定很快就會安排與大皇子會面的。」

  斐世羲將他們剛才短暫的目光交會看在眼裡,心底掠過一絲疑惑。

  是他多心了嗎? 他怎麼隱約覺得他們似乎隱瞞了些什麼? 難道「艾國」皇上的身子不適另有什麼隱情?

  但……他實在想不出他們有任何瞞騙他的理由,應該是他多心了吧!

  見斐世羲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艾珞兒的眼珠子一轉,瞥見桌邊已斟上的美酒,立刻朝他舉杯。

  「來,這是我們『艾國』特產的佳釀,大皇子一定要嚐嚐看。」她臉上帶著微笑,心中卻忍不住暗暗叫苦。

  唉,她的皇上哥哥可真是扔了個燙手山芋給她呀!

  其實,此刻艾敬磊根本就不在宮中,因為昨兒個夜裡,他悄悄微服出宮,去追落跑的準皇妃花吟霜了!

  由於花吟霜的出身低微,儘管心裡深愛著哥哥,卻一直抗拒入宮當皇妃,而幾位思想較保守的大臣也極力反對這樁婚事,不斷地勸諫哥哥迎娶其它身分尊貴的女子為妃。

  想不到,就在皇上哥哥不顧一切地打算娶花吟霜時,花吟霜竟然不告而別,悄悄地溜掉了!

  無奈之餘,哥哥只得親自出宮去逮人,可又不想因為此事讓原本反對婚事的大臣們逮著了機會做文章,所以不僅要她代為保密,還要她在必要時幫忙掩飾,不讓其它人發現皇上不在宮中一事。

  她原本心想,「艾國」一向國泰民安,沒什麼緊急大事,況且還有姜丞相以及幾名知情的議事大臣和一些信得過的奴僕們幫忙掩護,應當不會出什麼差錯才是。

  想不到,哥哥昨兒個夜裡才動身去追人,今日斐世羲就來了!

  為了不讓哥哥的行動曝光,她別無選擇,只能找個藉口拖延住時間,希望哥哥能盡快趕回來。

  她心想,哥哥不僅機智過人、武藝高強,輕功更是了得,都已經追了整整一日夜,也該夠了吧?

  希望今兒個夜裡,哥哥就會帶著她的準皇嫂返回皇宮,否則她還得繼續幫忙掩飾,而不擅說謊的她,怕撐不了多久就要東窗事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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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6:41
第二章

  艾珞兒發現自己想得太美了!

  隔日一早,她發現皇上哥哥根本沒有如她期望地返回皇宮,而這個情況讓她有點慌了手腳。

  「糟糕,這下可麻煩了。」

  原本以為哥哥最遲今日一定會返回宮中,想不到她卻失算了,但……怎麼會這樣呢?

  不過是去追個不會武功的準皇嫂,怎地卻花這麼久的時間? 難道是被什麼突發狀況給耽擱了嗎?

  「唉,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艾珞兒頭疼極了。

  昨日己經用過皇上身體微恙當藉口,宣稱皇上在寢宮歇息,早朝暫停一日,可今兒個恐怕不好再用同樣的理由了。

  萬一幾個大臣擔憂皇上的「病情」,把宮中的三名御醫全召來要替皇上診脈,那不是立刻穿幫了嗎?

  艾珞兒煩惱極了,只好趕緊去找丞相姜正平商議,但兩人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迫不得己之下,也只好採取皇上臨去前的交代一一必要時,由她穿上皇袍假扮皇上。

  他們對臣子們宣稱皇上的身體狀況雖有好轉,但是為了避免吹風受寒會使得病症加重,同時也為了避免將病傳染給臣子們,因此這幾日皇上暫時都在寢宮內垂簾聽政,而為了避免過度擁擠吵嚷,臣子們全都得退在寢宮的外頭,僅由丞相姜正平進屋轉奏。

  由於皇上一向信任、重用薑正平,再加上從敞開的寢宮大門遠遠望進去,隱約可見簾後「皇上」身著皇袍的身影,而皇上的幾名貼身近侍都在身旁,瞧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因此臣子們並沒有起疑。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而就在臣子們的禀奏告一段落,正魚貫地退不時,一名宮女俏俏從一旁進來。

  這宮女名喚秋喜,是艾珞兒的貼身侍女,也知道皇上悄悄出宮之事,而艾珞兒吩咐秋喜注意著宮中的動靜,一有任何狀況就立刻來通報。

  「怎麼了?是不是皇上回來了?」艾珞兒滿心期待地問。

  「不是的。」秋喜低聲說道:「啟禀公主,斐國大皇子聽說『皇上』改在寢宮早朝,正請奴僕前來通報,想要求見皇上呢!」

  「什麼?」

  艾珞兒低呼一聲,霎時慌了手腳。

  斐世羲想要求見皇上? 那可怎麼辦才好?

  儘管這會兒不是他親自前來,但他肯定正等著被皇上宣見,而「皇上」既然能垂簾聽政,沒道理不能接見他, 可問題是,她真的不能宣見他呀!

  臣子們還能宣稱為了避免太過擁擠,讓他們退到寢宮之外,可著只有斐世羲一人,又怎能再將他隔於門外?

  但要是只隔著簾子,肯定很容易會露出馬腳的​​,畢竟她總不能從頭到尾不吭一聲吧?

  艾珞兒一時之間想不出合理的藉口,只好向姜正平求助。

  「姜丞相,這會兒該怎麼辦才好?」

  姜正平道:「不如就說『皇上』剛才聽完了臣子們的宣奏,有些乏了,所以又歇下了吧!」

  「看來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了。」艾珞兒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丞相,關於兩國邊界之事,我看不如就稱『皇上』指派姜丞相負責與大皇子商議,你看如何?」

  如此一來,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而她這個假皇上也比較不會有露出馬腳的​​危險了。

  姜正平思忖了會兒,點頭說道:「也好,暫時就先這麼辦吧!」

  斐世羲在寢房裡,等待「艾國」皇上宣見。

  今兒一早他得知「艾國」皇上在寢宮聽取臣子們的宣奏,便立刻請身旁的奴僕前去通報一聲,希望能求見。

  一看見奴僕回來,他立刻問:「如何?皇上己宣見了嗎?」

  奴僕一臉愧疚地宣奏:「回大皇子,皇上剛才早朝完之後,有些乏了,剛又歇下了。」

  「什麼?」

  斐世羲皺起眉頭,想不到今兒個又沒能與「艾國」皇上見上一面。

  他有些無奈地輕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屏退奴僕之後,斐世羲走出寢房,想去花園透透氣,而他才剛走在迴廊上,一抹倩影就翩然而至。

  「大皇子。」艾珞兒朝他款款行了個禮,暗中端詳著他的臉色。

  他肯定己經知道「皇上」又歇息了吧? 見他俊顏流露出無奈,她的心裡不禁充滿了愧疚。

  「公主,皇上的身子還好吧?聽說剛又歇下了?」斐世羲關心地問。

  「多謝大皇子關心,皇上的身子己有好轉,但為了儘早復原,只好聽從御醫的建議多歇息。不過皇上己指派姜丞相負責與大皇子商議邊界之事,丞相正命人去蒐集相關線索,稍晚就會與大皇子好好研議此事。」她說著,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罪惡感。

  她實在不喜歡也不習慣說謊,無奈騎虎難下,這齣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了。

  斐世羲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既然「艾國」皇上身子有恙,那麼與姜丞相商議也行。

  看著斐世羲對她的說詞毫不懷疑的模樣,艾珞兒的良心掀起陣陣刺痛。

  如果可以選擇,她真不想欺騙他。

  此刻她身不由己地說著編造的謊言,雖非基於惡意,可也不免擔憂萬一不小心東窗事發,他會有什麼反應? 他會怎麼看待不斷扯謊的她?

  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會動怒、會不諒解,艾珞兒的心就一陣揪緊,發現自己很不希望在他的艱裡看見對她的失望與責難

  一股深深的無奈誦上心頭,可為了不被斐世羲看出端倪,她也只能打起精神,努力擠出微笑。

  「大皇子遠道而來,卻不巧碰上皇上的身子微恙,真是抱歉。待皇上身子好轉,必定會親自接見大皇子的。」艾珞兒開口說道。

  斐世羲原本對於都己抵達「艾國」兩日了,卻連「艾國」皇上的一面都沒見著一事感到有些無奈,但是看著艾珞兒那張帶著歉意的臉,他就立刻揮開心底的情緒,不想讓溫柔善良的她感到為難。

  「那屆時就有勞公主了,希望能夠儘早與貴國皇上見上一面。」

  艾珞兒點了點頭,忽然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

  「既然這會兒也是等待,不如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帶大皇子到宮外走走吧!距離皇宮不遠處,有一泓幽靜遼闊的湖泊,很是美麗。」

  斐世羲一聽,立即點頭道:「倘若不麻煩,當然好。」

  「一點兒也不麻煩。」艾珞兒微笑地說。

  原本她只是單純地不希望他一直將心思放在皇上哥哥身上,但一想到可以與他一同出遊,艾珞兒的心裡忽然充滿了期待。

  愉快的心清,讓她嬌俏的臉蛋綻開甜美的笑容,而那美麗的笑後,讓斐世羲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嘴角,心中也相當期待這趟遊湖之行。

  艾珞兒帶了數名侍衛和宮女,連同斐世羲和他的幾名隨從,一行人浩浩蕩盪地前往皇宮數十里之外的一座美麗湖泊。

  和煦的日陽映照在湖上,讓水面閃動著粼粼的波光,偶爾拂過的微風吹皺了湖水,在原本平鏡一般的湖面掀起一圈圈鏈漪。

  湖畔垂柳飄揚,就見遠處有幾名正在垂釣的漁家,而附近的碼頭處,幾名經營畫肪的船家正忙碌著。

  斐世羲佇立在湖畔,欣賞著眼前美如詩畫的景緻。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岸邊,有一名約莫玉、六十歲的老翁剛拖回一艘小舟,正在收拾一些雜物器具,看起來這老翁不久前才乘著小舟到湖中垂釣。

  斐世羲的日光落在老翁的身上,俊顏著有所思。

  艾珞兒察覺了他的視線,好奇地跟著望過去。

  「怎麼了嗎?」她輕聲問。

  「不,沒什麼。」斐世羲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仍忍不住多看了那位老人家幾眼,像是在仔細觀察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皺起眉頭,邁開步伐走上前去。

  「老伯,既然病了,就歇息吧。」他開口勸道。

  剛才光瞥一眼,他就覺得老人家的氣色不太好,那蒼白的臉色看來像是病了,而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從老翁遲緩的動作、虛弱卻勉強忍耐的神情來看,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老人家的體力原本就比較不濟,這會兒病了還硬撐著做這些活兒,要是再不快點歇息,等會兒怕要暈了過去。

  聽了他的話,老翁面露一絲詫異,隨即苦笑地搖頭。

  「不行啊,這些東西是我向人借來的,得收拾妥當才行。」

  「您在一旁休息,讓我來吧。」,

  斐世羲二話不說地捲起衣袖,動手幫忙收拾。

  一旁的隨從們見狀,連忙上前去幫​​忙斐世羲。

  艾珞兒看著這一幕,心裡盈滿了感動。

  想不到,他如此的細心入微,不僅察覺了老人家的身子不適,還上前去關心情況,現在更是主動幫忙。

  像這種事情,他只消吩咐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可他卻毫不遲疑地親自動手,一點兒也不嫌棄會弄髒了衣袍,不在意做這些粗活兒。

  那俐落的身影和認真的神色,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魅力,艾珞兒的目光完全沒法兒從他的身上移開,胸口的怦跳更是強烈得難以忽視。

  過去這些年來,她身邊不乏有一些頻頻向她示好的皇親貴族,希望能得到她的青睞,可卻從沒有一個人能打動她的芳心。

  其實並非是他們有什麼不好,可就是少了某些讓她動心的因素,而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艾珞兒一眨也不眨地凝望著斐世羲,就見他的動作俐落,不一會兒就幫老翁收拾好一切。

  「多謝這位公子。」老翁感謝極了。

  由於他不曾見過這人,還以為是某位富家公子,直到瞥見了一旁的艾珞兒,才面露驚訝。

  因為艾珞兒偶爾會出宮,又對人民相當親切友善,所以很多百姓幾乎都見過、認得她。

  「唉呀,這不是公主嗎?」老翁驚呼了聲。

  他急忙想要行禮,艾珞兒趕緊上前製止。

  「老伯的身子不舒服,就免禮了。既然病了就該歇息,身子可不是鐵打的呀。」她溫柔地勸道。

  這番關懷的心意,讓老翁的心裡感動極了,卻又不禁輕嘆口氣。

  「多謝公主關心,老朽會注意的,只是家裡的老太婆病得比我還重,今兒個一直嚷著想吃鮮魚,所以老朽只好……」

  艾珞兒一聽,朝身旁的宮女使了眼色,宮女立刻會意地取出幾錠銀子。

  「老伯,這些銀子你收下吧。」艾珞兒說道:「買些新鮮的魚回去,別再這麼辛苦地自個兒出來捕魚了,你們都得好好養病呀!」

  「這多謝公主,公主總是這麼照顧百姓,真是人民之福啊!」老翁感激涕零地收下銀子之後,目光再度望向幫忙他的男子。

  他暗暗心想,會與公主同行的,應該不只是他原先以為的富家公子吧?

  「不知這位好心的公子是……」

  「他是『斐國』的大皇子。」艾珞兒微笑地道。

  老翁一臉驚訝,連忙說道:「老朽有眼不識泰山,竟讓大皇子幫忙收拾東西,真是惶恐」

  斐世羲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老伯不必放在心上。」

  老翁看了看俊朗不凡的斐世羲,又望瞭望嬌美如花的艾珞兒,佈滿皺紋的老臉堆滿了笑容。

  「公主和大皇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應當不久之後就要辦婚事了吧?這真是兩國的大喜事啊!」他高興地恭賀,滿心以為這位鄰國的大皇子是特地來艾國談論婚事的。

  這番歡天喜地的祝賀讓斐世羲和艾珞兒都不禁一怔,而艾珞兒的俏臉更是立刻泛起紅暈。

  「不是這樣的,老伯你誤會了。」

  「不是?哎呀,那真是可惜了,公主和大皇子看起來如此相配,簡直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啊!」

  老翁的神清和語氣都充滿了惋惜,那讓艾珞兒雙頰的紅暈更深了,趕緊轉移話題地說:「老伯,既然你病了,就快歇息吧!記得別再太過勞累了。」

  「好、好,老朽不敢打擾公主、大皇子的雅興,這就回去了。」老翁恭敬地告退,很快就離開了。

  老翁離開之後,艾珞兒仍覺得尷尬極了。 聽了剛才老人家的那些話,不知道斐世羲會怎麼想?

  她忍不住暗暗猜測他的反應,卻沒有勇氣看他此刻的神情。

  心緒紛亂羞澀的她,轉身想要往湖畔的碼頭走去,卻一個不小心被路邊的石塊絆了下,腳步有些踉蹌。

  「小心!」

  斐世羲眼明手快地出手,手臂環住她的纖腰,稍一使力,就將她纖細的身子拉進自己懷中。

  她的背抵著他,軟玉溫香的身軀就靠在他的胸膛,那纖細的身子彷彿天生適合待在他的懷中般,而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撩動了他的心。

  有那麼一瞬間,斐世羲根本不想放手,渴望就這麼一直摟著她,不過等她站穩之後,他還是鬆了手。

  當她一退開,斐世羲忽然覺得胸口泛起一陣空蕩蕩的感覺,那可是過去從不曾有過的感覺。

  艾珞兒低垂著螓首,感覺自己紅燙的雙頰就快要熱得冒煙了。

  「謝……謝謝……」她羞窘地道謝,心中懊惱於自己的笨拙,她可一點兒也不想在他面前出糗呀。

  「別客氣,沒受傷就好。」

  「嗯……那……咱們上船吧。」艾珞兒說道。

  皇室的畫舫早己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上船遊湖了。

  一行人登上了寬敞的畫肪,船夫熟練地擺渡,往湖心駛去。

  侍衛、奴僕們不敢打擾主子賞景的雅興,全都靜靜地待在船尾。

  斐世羲佇立在船首,艾珞兒與他並肩而立,一同欣賞眼前的景緻。

  清風徐徐,溫柔地拂過面頰,艾珞兒總算覺得自己的臉蛋不再那麼熱燙,也不像剛才那麼羞窘了。

  遼闊宜人的景緻、靜謐和諧的氣氛,讓她的心清偷快,柔潤的紅唇也啥著一抹動人的微笑。

  「咱們兩國雖然比鄰,離得很近,但是景緻應該不太相同吧?」艾珞兒微笑地問,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她從不曾離開過「艾國」,因此關於「斐國」的一切全都是聽來的,其實她也很想去開開眼界,看看不同的風上民情呢!

  斐世羲點了點頭。

  「確實不同,『斐國』多山,四處可見鬱鬱蒼翠的山林,而『艾國』有較多的河川湖泊,山明水秀,美麗中又多了幾分靈氣。」

  美麗而靈秀,就像她一樣

  斐世羲這麼一想,目光忍不住移向身旁的人兒。

  她不僅有著美麗動人的容貌,更有著一顆玲瓏剔透、溫柔善良的心。 倘若不是遇見了她,他真難想像這世上有像她如此美好的姑娘。

  艾珞兒原本正愉快地欣賞著眼前的湖光山色,可像是忽然察覺他的目光似的,回過頭來望向他。

  當兩人四目交會,彼此的視線彷彿受到了磁石的吸引,立即緊緊地交纏在一塊兒,眼裡除了對方的身影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景物了。

  艾珞兒望著他,腦中忽然回想起剛才老翁的話,又想到被他摟在懷中的情景,心跳不由得加快,雙頰也開始又熱燙了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臉紅心跳的反應,艾珞兒匆匆別開視線望向湖面,轉移話題地說:「這湖泊不僅美麗,還有個古老的傳說呢!」

  斐世羲順著她的話題問道:「喔?什麼樣的傳說?」

  「相傳數百年前有一對戀人,男方是一名貴族,女方卻只是個身份卑微的浣衣女,然而儘管身份不相當,他們卻愛得相當堅定。後來兩人因故必須分離,雙方約定在這座湖畔等待。據說那名院衣女依照約定的時間來到這裡,可卻不見愛人前來,於是她便在此處住了下來,耐心地等待,即使過了二十年對方都未曾出現,她卻不願離去,深信心愛的男人一定會來找她。」

  聽她娓娓訴說著這個故事,斐世羲彷彿也能想像出當時的情景。

  「後來呢?」斐世羲好奇地問,想知道最終的結局。

  「最後,她的愛人終於來了,原來是當年他發生了意外,不僅差點喪命,遺失去了記憶,而當他多年之後忽然憶起了一切,便立刻趕了過來。儘管他們再度重逢時,兩人都己年華老去,可他們卻仍慶幸可以與摯愛的對方共度餘生,而從那之後,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將他們分開了。」

  聽完了這個傳說,斐世羲的心裡感動極了。

  「真正的感清,就該像他們那樣禁得起任何考驗的吧?」

  「是呀!」艾珞兒心裡再同意不過了。

  她想起了皇上哥哥和準皇嫂,雖然有些大臣反對這樁婚事,可既然他們是真心相愛,相信最終一定可以如願地白頭偕老。

  「我一直相信,身份不該成為任何事情的阻礙。」她眉眼含笑地說,心裡十分羨慕與嚮往那種堅貞不移的感清

  斐世羲深有同感地點頭。

  「人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每個人都該受到同等的尊敬與重視。不該只因為對方的出身卑微或貧困,就輕視、鄙夷對方,那絕不是用來評判一個人價值的標準。 」

  艾珞兒聞言,美眸閃動著驚喜的光芒。

  「你也這麼認為?」他這番話,簡直說出了她的心思!

  兩人的目光再度交會,一種遇著了知己的驚喜,讓兩顆心都悸動不己。

  望著她嬌美的容顏,斐世羲由衷慶幸自己走了這麼一趟,否則他永遠也不會遇見這麼一個特別的人兒了。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知道自己的目光太過灼熱專注,卻一點兒也不想克制,而艾珞兒彷彿受到他那火熱眸光的蠱惑,就這麼失了神似地回望著他,直到一群雁鳥飛過,發出了一陣宏亮的啼叫聲,才將她給「驚醒」。

  一想到自己竟忘情地凝望斐世羲,她就不禁羞紅了臉。

  她匆險別開視線,指著遠處岸邊的一幢老舊屋子,說道:「瞧,據說那就是當年那位浣衣女苦苦等待時所住的地方。」她佯裝專注地欣賞,其實心思仍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根本拉不回來。

  斐世羲並沒有望向她所指的那幢小屋,因為他的目光完全沒法兒從她的身上移開。

  他出發前來「艾國」之前,還口口聲聲對父皇宣稱他沒有心思在兒女情上,想不到才到這兒短短兩天的時間,就被艾珞兒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發現,此刻的他一點兒也不排斥父皇與魯鬆對於兩國聯姻的提議,不過他得先把邊界的隱憂解決掉才行,而那應當很快吧!

  只要順利商討出一個共同行動的辦法,相信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了。

  斐世羲揚起嘴角,好心情地佇立在艾珞兒的身旁,與她一塊兒欣賞眼前美麗的湖光山色。

  在靜謐美好的氣氛中,他們雖然設再開口說些什麼,可兩顆怦動的心卻悄悄地朝彼此更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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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7:08
第三章

  游完湖之後,艾珞兒又帶斐世羲到附近幾處景色宜人之處走走,直到日落西山,一行人才返回皇宮。

  姜丞相己設下了筵席,邀斐世羲一塊兒用膳,並商議邊界之事,而艾珞兒也一同入席,希望在必要時能夠幫點腔,掩飾皇上其實不在宮中之事。

  「那群人肯定有個秘密據點,『艾國』將派出人馬,到山林間仔細地追查搜捕。」姜丞相說道。

  斐世羲點頭道:「『斐國』派出人馬在邊界搜索,除此之外,百姓們的安危也需顧及,最好能加派幾支隊伍在村落間巡邏。」

  「大皇子所言甚是。」

  席間兩人交換了許多意見,並達成了共識。

  最後,斐世羲想到了至今仍未見到的「艾國」皇上,便道:「既然貴國皇上身體微恙,不如等會兒我修書一封,命僕從快馬加鞭地回去,請『斐國』的范御醫帶著各式草藥前來吧!」

  由於「斐國」境內有許多終年雲霧繚繞的高山峻嶺,在得天獨厚的條件下,擁有許多珍貴稀有的藥草,而宮中範御醫的醫術更是名滿夭下,擁有「妙手神醫」的美稱。

  相信有了范御醫的醫治,「艾國」皇上必定能更早復原。

  艾珞兒原本正在喝茶,一聽斐世羲的話,不小心嗆到,當場咳個不停。

  她目光慌亂地望向姜丞相,就見姜丞相的臉色也有些不自在。

  斐世羲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不免升起一絲疑惑。

  怪了,他的提議他們應該欣然接受才是,怎地卻顯得驚慌?

  疑惑之際,姜丞相己開口回應。

  「皇上的身子己見好轉,不敢勞駕貴國御醫,大皇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這番婉拒​​,讓斐世羲疑心更深了。

  「姜丞相不必客氣,『斐國』擁有許多珍貴的靈丹妙藥,若配合著範御醫的治療,貴國皇上不僅能藥到病除,還能迅速滋補無氣,百益無害的。」

  「這……」姜正平還想推拒,卻想不到合情合理的藉口。

  「沒什麼比貴國皇上龍體重要的,不是嗎?」斐世羲笑道,一雙黑眸隱隱閃動著精光。

  「是啊……可此刻皇上龍體已經好轉,就怕讓貴國御醫白跑一趟了。」姜正平的笑容有些僵硬。

  一旁的艾珞兒更是不自覺地絞著手,心裡盈滿了憂慮。

  瞞了斐世羲這麼久,若是讓他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恐怕會大發雷霆吧?

  他們兩人不自然的反應,讓斐世羲不禁想起在他剛抵達「艾國」的那場筵席中,他的心中也曾閃過短暫的疑惑

  那時他以為自己多心了,可現在……他幾乎能肯定他們悄悄瞞了他什麼,而這該與「艾國」皇上有密切的關係

  難道「艾國」皇上其實並沒有任何不適,而是刻意不見他?

  倘若真是如此,那又是為什麼?

  避不見面,究竟對「艾國」有什麼好處?

  心底一個又一個冒出的疑惑,讓斐世羲有股衝動想要直闖「艾國」皇上的寢宮求見,把事情徹底弄個清楚明白,然而此刻夜色己深,基於禮節他也不好硬是在這時候求見。

  他思忖片刻之後,說道:「若能夠親眼瞧見貴國皇上無恙,我也才能安心打消請范御醫前來的念頭呀!」這番話雖然說得委婉,卻明確地表達出他的想法--

  想要他不修書請範御醫前來,除非先讓他見「艾國」皇上一面!

  隔日一早,斐世羲請奴僕再度前去通報他想求見的意願。

  他心想,昨日都已經那麼說了,今兒個「艾國」皇上應該會宣見他才是,想不到卻一一

  「什麼?出宮了?」

  斐世羲盯著眼前的奴僕,兩道濃眉皺得死緊。本以為今日必定能見到「艾國」皇上,想不到卻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抵達「艾國」都已經有數日之久了,竟然連「艾國」皇上生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奴僕感覺到斐世羲明顯的不脫,惶恐地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答道:「是……皇上出宮了……而日皇上還……差人傳了話……說是皇上的龍體已無恙,要大皇子無須擔心……」

  斐世羲咬了咬牙,並沒有因為這話而息怒,眼底的怒焰反而更熾烈了。

  明明昨日還需躺在寢宮裡歇息,今兒個就突然能夠出宮去巡視? 哼,當他是傻子嗎?

  看來,什麼身子微恙確實只是藉口,那「艾國」皇上是真的在刻意躲他!

  但,究竟是為什麼?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讓「艾國」皇上這麼做的理由,看來也只有與對方實際見上一面,才能解開謎底了。

  「出宮巡視了是嗎?」一絲冷笑浮現他的嘴角。

  「是……是的……」

  「既然貴國皇上不在,我在宮中閒著也是閒著,請幫我備馬,我忽然有出宮去溜達的興致。」斐世羲說著,眼底閃動著精光。

  存心避開他是嗚? 沒關係!

  既然循正常方式一直「陰錯陽差」地失之交臂,那麼他就自個兒想辦法讓對方避無可避,非得與他見上一面不可!

  一列皇室隊伍,在山林間穩健地行進。

  艾珞兒坐在華麗的皇室馬車中,低頭望著身上的皇袍,俏臉上滿是無奈。

  都已經又過了一日,皇上哥哥還是沒有回來。

  昨兒個夜裡,姜丞相已經暗中派人出宮去打探消息,而儘管他們都相信皇上哥哥不會刻意耽擱,只要一找到她的準皇嫂就會立刻回宮,可是再這樣拖延下去,隨時會有東窗事發的可能呀!

  對於朝中的大臣們那邊,還勉強可以用垂簾聽政的方式再多掩飾幾日,可是斐世羲那邊實在很難再拖延下去。

  他昨夜已經說了,想要他打消請御醫前來的念頭,就得讓他親眼見到皇上身子無恙才行,而這著實讓她和姜丞相頭疼極了。

  倘若「斐國」的范御醫真的來了,那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以不讓范御醫為皇上看病,而一看之下,馬上就會知道這幾日的皇上都是由她假扮的。

  可即使他們都極不願讓斐世羲修書請「斐國」御醫前來,卻更沒法兒讓斐世羲親眼見到皇上呀!

  衡量事情的緩急之後,他們也只能先避開「皇上」與斐世羲的會面,就盼能再多爭取一點時間。 倘若皇上能在今日回宮,那麼一切的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

  「唉……希望……一切順利……」艾珞兒幽幽地嘆息。

  一想到斐世羲,她的心中就充滿愧疚。

  自從他抵達「艾國」,總是沒法兒與皇上見到面,一連迴避了那麼多次,對他真是失禮極了。

  然而,即使明知出宮巡視實在是個差勁的理由,她也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躲避辦法了。

  於是,在姜正平的安排下,她換上了皇袍,在知情奴僕們的簇擁、掩護之下乘上馬車,而姜正平也親自率了一群侍衛隨行,保護她的安危。

  他們一行人往山林走去,而艾珞兒坐在馬車中,已數不清是今日第幾次無奈地嘆氣了。

  「哥哥呀哥哥,你可真是整慘我了!」艾珞兒嘆道。

  她一向不愛騙人,但這幾日扯的謊簡直比她過去十多年來加起來還要多,那讓她心裡罪惡極了。

  「唉,老天保佑皇上哥哥快回來吧!」她由衷地祈求,就怕斐世羲會因為一直見不著皇上哥哥而動怒,更怕被他發現其實她一直在欺騙她。

  艾珞兒煩惱地嘆口氣,雙手托著兩腮,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

  原本滿心煩惱的她,因為回想起昨日與斐世羲一同遊湖的情景,胸口的抑鬱之氣奇異地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甜蜜與歡喜,就連眼角眉梢也不自覺地染上了笑意。

  回想起兩人目光的交會,回想著那個意外的摟飽,艾珞兒的心底就像打翻了蜜糖,甜滋滋的。

  她知道自己對那個英挺不凡的男人動了心,每當看見他、想著他,心口就會怦動不己,那反應強烈得讓她想忽視也難,而他對她……

  雖然他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可是他那灼熱的目光、專注的凝視,該也是對她有好感吧?

  這麼一想,艾珞兒就不由得臉紅心跳,心底的那份甜蜜也更強烈了些,而當她沉浸在昨日美好的回憶之中,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咦?怎麼了?」

  正感到疑惑之際,姜正平驅馬靠近,在馬車窗旁禀告道:「啟禀『皇上』,據報『斐國』大皇子正騎馬接近。」

  就是為了怕會發生這樣的突發狀況,姜正平早命人暗中注意著斐世羲,只要他一有什麼動靜,就會立刻趕來通報。

  「什麼?」

  這個消息讓艾珞兒倒抽一口氣,霎時慌了手腳。

  斐世羲追來了? 她該怎麼辦? 躲在馬車裡死不肯出來絕對不是個好辦​​法呀!

  「姜丞相,怎麼辦才好?」她焦急地問。

  姜正平冷靜下來思忖了片刻後,低聲道:「公主先騎馬離開,找個地方換下這身皇袍吧!這邊,臣再找藉口拖延大皇子便是。」好在為了以防萬一,艾珞兒有帶著一襲公主的衣裳。

  「好,就這麼辦!」

  「讓幾名奴僕陪同公主一塊兒去吧!」姜正平說道。

  「不,」艾珞兒搖頭反對。 「若是帶太多人,反而容易引起注意,倘若斐世羲直接追來,那我可就溜不掉了。

  「可是……」姜正平有些遲疑,顧忌著公主的安危。

  「丞相不必擔心,我找個安全隱密的地方換了衣裳之後,就會立即回來與你們會合的。」好在這山林中並沒有村落,平時不會有什麼百姓出設,應該不難找到安全隱密的地方更衣。

  「那好吧,事不宜遲,公主動作快。」

  姜正平刻意以巡視前方是否安全為由,支開了大部分的侍衛,只留下幾個知情的貼身近侍,接著迅速安排了一匹馬,讓艾珞兒帶著衣物上馬離開。

  艾珞兒才剛走不久,斐世羲就己趕到。

  望著肩前這個皇室隊伍,斐世羲的眼底閃過一絲勝利的光芒,目光最後落在那輛氣派的馬車上。

  由於心裡對他的到來己有了底,姜正平沒有半點驚慌,從容地笑道:「大皇子,真巧啊!」

  「是啊,真想不到會在此處巧遇。」斐世羲眸光一閃,笑道:「正好,我有事想與貴國皇上當面商議呢!」

  姜正平一臉歉然地說:「啊,剛說巧,可其實真是不巧,皇上臨時有要事,己先行離開了。」

  「什麼?」

  斐世羲詫異地挑起眉梢,黑眸瞥向一旁那輛馬車。

  「艾國」皇上真的已經先行離開了嗚? 該不會其實正躲在馬車裡吧?

  姜正平看出他的疑惑,特意揭開車門,讓斐世羲一看究竟。

  望著空無一人的車廂,斐世羲的臉色一沉。

  好傢伙,想不到他特意追來,竟還是撲了個空! 該不是對方按獲了他前來的消息,先一步開溜了吧?

  哼,想躲他? 沒那麼容易! 今兒個他是打定了主意,非見到對方不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自個兒在附近隨意走走吧!」

  斐世羲掉頭離開之後,便閉上眼,屏氣凝神,專注地運力於耳,仔細聆聽山林間的動靜。

  很快的,一陣隱約的馬蹄聲傳入耳中。

  他驀地睜開黑眸,眼底精光閃動,那神清宛如豹子鎖定了獵物、即將展開追殺的神色。

  「駕!」,他叱喝了聲,立刻朝著馬蹄聲的方向追去。

  艾珞兒騎馬倉惶地遠離​​隊伍,一心急著想找個隱密之處來換衣裳。

  可她還沒尋到適合的地點,就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她大驚失色,回頭一看,果然遠遠瞥見一匹馬兒正朝著她的方向而來,而那除了斐世羲之外,應該不會有別人了。

  「慘了!」

  艾珞兒又驚又慌,只得趕快逃開。

  「駕!快跑,快呀!」她催促著馬兒,希望可以順利溜掉。

  斐世羲一路循著馬蹄聲追來,果然遠遠瞥見了那抹穿著皇袍的身影,薄唇不禁勾出一抹勝利的笑。

  他心想,這下子總該可以見著「艾國」皇上的廬山真面目了,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似乎察覺他的到來,競然更加倉惶地試圖溜掉。

  瞪著那抹落荒而逃似的身影,斐世羲簡直傻眼。

  堂堂一國之君,竟會表現得像個儒夫,只會驚惶地閃躲? 這「艾國」皇上的行徑實在太過古怪了,究竟是在逃避什麼?

  「哼,任你再怎麼神秘如謎團,我今日也非要揭開謎底不可!」,

  斐世羲叱喝了聲,驅策馬兒加快腳步追去。

  在他的追趕之下,艾珞兒的心中驚慌極了。

  她的騎術普普通通,根本稱不上精湛,斐世羲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上她了,若是真被他逮個正著,那可如何是好?

  「我得想辦法……快想辦法……」

  驚慌失措間,艾珞兒的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個主意。

  在繞過一座小上丘之後,她揣著衣裳匆匆下馬,並讓馬兒自己繼續往前奔馳,就盼馬兒能夠將斐世羲給引開。

  馬兒奔離之後,她匆忙張望,想找個隱密的藏身處,可她左瞧右看都覺得不夠安全,直到瞥見一泓幽潭,她的美眸驀地一亮,沒有猶豫多久,她就動手將衣裳小心地藏在長草叢中,隨即時撲通一聲跳下了幽潭。

  由於「艾國」擁有許多湖泊河川,她自幼就諳水性,要在潭中躲一會兒不成問題,只要斐世羲一離開,她就可以出來了。

  當艾珞兒才剛潛入潭中不久,斐世羲也追到了。

  他聽見了馬蹄聲,本欲繼續追去,可卻眼尖地瞥見馬背上設有人!

  這是怎麼回事?

  斐世羲警覺地勒住馬兒,一雙劍眉高高挑起。

  那「艾國」皇上又在玩什麼把戲? 想把他引開嗎? 究竟對方有多麼不可見人,竟用盡了手段就是不想見他一面?

  「想甩掉我,可沒那麼容易!」他冷哼了聲。

  既然艾敬磊刻意想將他引開,那就表示那傢伙應該正藏在這附近吧?

  斐世羲屏氣凝神,仔細觀察著附近的動靜,不一會兒銳眼一瞇,目光凌厲地望向那泓幽潭。

  在那碧綠的潭水之中,隱約瞥見了皇袍的衣角,那讓他錯愕極了。

  為了躲避他,「艾國」皇上竟不惜跳進潭中?

  倘若不是這位謎一股的皇上一再躲避的行徑將他給惹惱了,說不定他會因這荒謬的情況而忍不住放聲大笑。

  難道他是什麼凶神惡煞不成,堂堂的一國之君,竟需要以這種方式來躲避?

  好啊,既然對方要躲,那他就等,看這「艾國」皇上可以在潭中待多久?

  斐世羲翻身下馬,刻意在幽潭旁的一塊巨石上悠哉地躺了下來,一邊仰望天際的雲朵,一邊等對方自己憋不住氣地破水而出。

  想不到,他等了又等,對方竟然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搞什麼?」世羲忍不住皺眉低咒。

  就算那「艾國」皇上再怎麼深諳水性,這麼久不探出頭,也會窒息吧!

  難不成為了躲他,對方不惜冒著性命危險? 這傢伙腦子是壞了不成?

  躲在潭中的艾珞兒本以為斐世羲應該很快就會騎馬離開,但悄悄探出頭一看,卻赫然瞥見他竟躺在潭邊的大石上,嚇得她趕緊又潛了回去。

  他怎麼會在那裡? 難道他發現她了嗚? 但若真是如此,他怎麼會只是坐在潭邊,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呢?

  驚疑不定間,艾珞兒為了避免被他發現,想要潛得更深一些,然而腿卻不慎被潭中又長又茂密的水草給纏住。

  她驚慌地拉扯水草,卻怎麼也扯不斷,甚至還愈纏愈緊了。

  無法呼吸的痛苦,宛如有人狠狠扼住她的咽喉,讓她難受極了,心中的驚恐也愈來愈深,然而她想呼救卻開不了口,想要揮舞雙臂求救也因為極度的痛楚而渾身僵硬,完全使不上力來。

  很快地,痛楚席捲了她的意識,就在她昏了過去的時候,潭邊的斐世羲也耗盡了耐性。

  他可不希望「艾國」皇上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萬一發生不幸,而他莫名其妙被安上一個謀害皇上的罪名,豈不是會造成兩國關係交惡,甚至是開戰?

  「這『艾國』皇上可真會給我惹麻煩,最好他有很好的理由這麼做!」

  斐世羲咬牙低咒一聲,縱身躍入幽潭之中,決定親自將這個謎一樣的皇上給揪出來!

  他宛如蛟龍一般,俐落地潛入潭水之中,就見那穿著皇袍的身影被潭底的水草給纏住了。

  原來如此,難怪對方會一直待在潭中,原來是被困住了。

  他心知情況危急,立即下去,以內力扯斷那些糾纏的水草,而就在他打算將昏迷的人往上拉時,才瞥一眼,他立刻震驚地瞪大眼。

  那張蒼白嬌美的容顏,不就是艾珞兒嗎?

  怎麼會是她?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危急的情況不容斐世羲細想,他趕緊摟著艾珞兒破水而出。

  他將昏迷的她小心地擱在一旁的草地上,她那蒼白的臉色讓他的心一揪,彷彿有人拿把刀狠狠捅進他的胸口般,帶來了一陣猛烈的痛楚。

  為了救她,他毫不遲疑地低下頭,口對口地渡氣給她。

  反覆幾次之後,艾珞兒難受地嗆咳幾聲,嘔出了一些水,接著她的眼睫輕輕扇動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艾珞兒終於虛弱地睜開眼,但她還沒能好好地喘口氣,就對上了一雙怒氣騰騰的眼。

  她的心一揪,差點忘了該怎麼呼吸。

  終究,還是被斐世羲發現真相了

  斐世羲瞪著她,雖然對於她的甦醒鬆了口氣,但胸口卻怒氣翻誦,氣她的欺騙,更氣她竟為了躲他,不顧自己的安危!

  要是剛才他真的被她的馬兒給引開,或是執意要等到她自己離開潭水,那她豈不是要白白喪命了?

  他咬牙切齒,胸中怒火狂燒,既想狠狠地懲罰她,又對她此刻蒼白虛弱的模樣感到心疼不捨,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語氣不善地問。

  「我……我……」

  艾珞兒咬著唇兒,心虛又不安地別開眼。

  她感覺得出來,斐世羲正處於盛怒之中,那雙噴火的黑眸,簡直像要將她吞吃入腹似的。

  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其實她並不是存心戲耍、唬弄他,先前會編造那些謊言也是情非得己呀……

  見她不吭聲,斐世羲俊顏俯靠,逼近到她的面前。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為什麼要假扮『艾國』皇上?那艾敬磊究竟該死的上哪兒去了?」他咬牙問道。

  艾珞兒看著他,原本想說些什麼,卻在發現他們近得幾乎鼻尖相貼時,不自覺地屏住氣息,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當兩人的目光交纏,氣氛霎時有了微妙的轉變。

  艾珞兒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麼,就這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而斐世羲望著她似水的眸子,一時也忘了要繼續追問。

  他的目光落在她嬌美的容顏上,最後緩緩游移到她的紅唇。

  剛才為了救她,他反覆以口渡氣給她,但由於一心只想救人,他沒能好好地品嚐那甜蜜溫軟的滋味,此刻,瞅著她柔潤的紅唇,他的眸光忽地變得深濃。

  在他灼熱的凝視下,艾珞兒心如擂鼓,原本因溺水而顯得蒼白的雙頰驀地染上淡淡的紅暈,甚至還下意識地以舌輕恬潤唇。

  這個無心的舉動,讓斐世羲的胸中掀起一陣強烈的蚤動,想要低下頭熱切地吮吻那兩抹嫣紅,但他的理智及時制止了他。

  他可還沒忘了這會兒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一切的謎團給解開!

  「快點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在他的追問下,艾珞兒知道自己沒法兒再隱瞞下去了,也只好乖乖地說出事情的真相。

  「皇上前幾日出宮去了,不僅至今尚未回來,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會回來……」

  「什麼?」這個答案,讓斐世羲大感詫異。 「他為什麼出宮?又為什麼不知道何時回來?」

  「皇上是去追回不告而別的準皇妃,可由於朝中一些大臣一直因準皇妃的出身卑微而反對婚事,皇上不希望此事讓那些大臣更有理由反對,因此秘密地出宮去追人,要我和姜丞相代為掩護。」聽到這裡,斐世羲終於懂了。

  原來,先前她佯稱艾敬磊病了,後來又穿上皇袍垂簾聽政,就是為了製造皇上仍在宮中的假象。

  「原本我以為皇上很快就會回來,所以才答應幫忙拖延幾日,想不到他才剛走,你就來了,我別無選擇,只能想法子拖延,不是惡意要欺騙你的……」艾珞兒語氣愧疚地說。

  在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斐世羲知道她不是惡意戲耍他,心中的怒氣消減不少,而這會兒看她這副既委屈又愧疚的神清,更是氣不下去了。

  他相信這幾天以來,她的心裡肯定也不好受,而既然扯謊矇騙並非她所願,他又怎麼能怪她呢?

  就算真要怪,也該怪艾敬磊才對! 「你真該在一開始就坦白告訴我這件事,那麼這幾日你也不用如此苦心地掩飾,逃避了。」

  「對不起……」艾珞兒的頭垂得更低了。

  「你無須跟我道歉,你不過是做好皇上吩咐的事情罷了。既然你不是惡意的,那就算了。」斐世羲反過來安慰她,並決定不再向她追究此事。 他的寬容與諒解,讓艾珞兒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裡的自責不禁更深了。

  「往後我不會再有事情瞞你了。」她的話才剛說完,突然一陣風吹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冷嗎?」斐世羲的黑眸向下一瞥,目光忽然變得火熱。

  剛剛他們兩人才從潭水出來,渾身都濕透了,而她身上的皇袍緊貼著她的身軀,讓她玲瓏曼妙的曲線畢露。

  艾珞兒也察覺了這一點雙頰瞬間佈滿紅暈。

  「我得……得趕緊換衣裳才行……」她臉紅地說。

  「這兒有衣裳可以換?」斐世羲驚訝地問。

  「嗯。」艾珞兒點了點頭,坦白說道:「我帶了一襲衣裳,剛才本想找個隱密的地方換下皇袍,再以公主的身份回去與姜丞相會合的……」

  「你們的準備倒是非常周詳。」斐世羲真是好氣又好笑,見艾珞兒面露尷尬,他沒再多說什麼,只問道:「好吧,你的衣裳在哪兒?」

  「在哪兒。」艾珞兒指了指她藏衣裳的方向。

  斐世羲很快地為她取來,並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指著不遠處一塊幾乎比他還要高大的巨石。

  「你去那兒換衣裳吧!」那裡不僅有巨石,兩旁還有茂密的樹叢,相當隱密​​。

  「放心,我會幫你在一旁守著。」,斐世羲轉過身,背對著她,而艾珞兒立刻揣著衣裳,躲到那塊巨石之後,迅速褪下濕透的皇袍。

  斐世羲原本正專心注意著有沒有閒雜人等接近,可當他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悉率聲時,無法不去想像她褪去身上衣物的旖旎情景,而那讓他的體內驀地掀起一陣騷動。

  他咬牙深吸口氣,努力揮開腦中的遐思。

  過了一會兒,艾珞兒換好了衣裴,從巨石後走了出來。

  「我送你去與姜丞相他們會合吧!不過你的馬兒跑了,這會兒也只能坐我的馬兒了。」斐世羲說道。

  坐他的馬兒,那表示他們要共乘一騎嗎?

  艾珞兒俏臉微熱地點了點頭,坐上了斐世羲的馬,卻見他似乎無意跟著上馬,她忍不住問:「那麼你呢?」

  「我的衣袍濕透了,倘若共乘一騎,會將公主的衣裳弄濕的。」斐世羲拉起韁繩,打算徒步。

  「可是……這兒離姜丞相那邊有段距離,得走好一段路呢!大皇子還是上馬吧……無妨的。」她的俏顏又更熱了幾分,暗暗希望這番話聽起來不要太像自作多情的邀請。

  斐世羲猶豫了一會兒,心想剛溺水昏迷的她,此刻身子該還有些虛弱,倘若能儘早返回馬車中歇息也好。

  「那就冒犯了。」斐世羲也上了馬,而為了怕弄濕她,他盡可能地與她保持距離。

  艾珞兒察覺他體貼的心意,心裡升起難以言喻的感動。

  「剛才,謝謝你救了我。」艾珞兒輕聲答謝。 倘若不是他潛入潭中相救,恐怕她早己成了一縷芳魂。

  「別客氣,只要公主答應我,往後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就好了。」斐世羲說道,回想起剛才她蒼白虛弱的昏迷模樣,他的胸口就再度揪緊。

  「我答應你,再也不會了。」艾珞兒點了點頭,紅唇彎出一抹笑。 一種被關心、呵護的感覺,讓她的胸口彷彿燒了股暖,即便沿途清風陣陣,她也絲毫不覺得冷,只因有他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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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7:29
第四章

  既然斐世羲己經知道艾敬磊悄悄出宮的清況,也能夠諒解他們必須隱瞞的苦衷,艾珞兒和姜正平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此外,艾敬磊差人傳回訊息,說是這兩日內一定會返回宮中,更是讓他們安心不少。

  在等艾敬磊回宮的這段期間,艾珞兒擔心斐世羲在宮裡待得煩悶,索性帶著他到皇宮外去走走。

  上回已經游過湖了,這一日,她帶他往另一個方向的山林走。

  為了方便起見,他們都騎馬,而七、八名武功高強的侍衛跟在後頭,隨行保護他們的安危。

  在經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之後,他們一行人逐漸接近一個位於山腳下的小村落。

  村落的百姓們聽見了消息,紛紛奔出來迎接,男女老少夾道歡迎,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參見公主!」

  「公主好!」

  「公主千歲千千歲!」

  斐世羲坐在馬背上,放眼望去,從那一張張歡天喜地的笑臉,可以看得出艾珞兒相當受到百姓的愛戴。

  人民們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顯然她一直以來都真心地對待這些百姓,才能得到如此真誠的歡迎。

  見她嬌美的臉蛋上,漾著甜美溫柔的笑意,斐世羲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唇邊也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

  正當艾珞兒剛與村長閒聊幾句的時候,村子裡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嚇了眾人一跳。

  斐世羲第一時間來到艾珞兒的身旁,黑眸閃動著謹慎的光芒,而這番保護意味濃厚的舉動,讓艾珞兒的心底暖暖的。

  「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艾珞兒疑惑地望向村長。

  村長搔了搔頭,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不瞞公主,前些日子村民阿義在燉湯時不小心把自個兒的房子燒了,這會兒正在修建屋子,許多村民都去幫忙,不過……八成沒弄好吧!」

  「我們去瞧瞧吧!」艾珞兒說道。

  村長領著他們前去一看,果然就見現場一片凌亂。

  有幾個村民被垮下的木頭壓個正著,正動彈不得地呼救著,其他的村民則七手八腳得忙著將木頭移開。

  艾珞兒見狀蹙起眉心,轉身對身後的幾名侍衛們說道:「你們幾個人,全都去幫忙吧!」

  村長一聽,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

  「唉呀,這怎麼好?」

  「當然好。」艾珞兒語氣堅定地說:「百姓們需要幫忙,我們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可要修建屋子,不是一時半刻弄得好的,怎好讓公主空等?」

  「無妨,我可以在附近走走。」

  村長一聽,更是連連搖頭。

  「不不不!怎麼可以沒有侍衛隨行保護公主的安危呢?」

  艾珞兒不以為意地笑笑,說道:「整個『艾國』的百姓都是我的家人,個個溫和有禮又親切,有什麼危險的?」況且,即便所有的侍衛都留下來幫忙,她也並非只有自己一個人呀!

  才剛這麼想的時候,斐世羲就開口說道:「村長不用擔心,我會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危。」

  他短短的一句話,讓艾珞兒的胸口一陣怦然。

  她並不是刻意要支開侍衛們,只不過這麼一來,就變成她與斐世羲兩人獨處了,而那讓她的心跳加快,不由得

  暗暗期待了起來。

  村長望向斐世羲,雖然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這男子氣勢凜然、尊貴不凡,公主似乎又相當信任他,便也不再有所顧慮。

  「那就多謝公主的好意了。」村長感激地道謝

  「村長別客氣,你們就趕緊幫那阿義把屋子給修好吧,否則若是下起了雨,那可就麻煩了。」

  「多謝公主關心。」

  艾珞兒笑了笑,轉頭對斐世羲說道:「大皇子,我們到附近去走走吧!這座山林充滿了鳥語花香,很是美麗迷人呢!」

  斐世羲點了點頭,欣然與她一塊兒離開。

  蓊鬱蒼翠的樹林,就連微風都帶著清新的氣味。

  斐世羲和艾珞兒各自騎著馬兒,沿著一條林間小徑緩緩前進。

  小徑兩旁的草叢開滿了不知名的花兒,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雖不艷麗,模樣卻相當可愛討喜。

  林于深處傳來一陣陣的鳥啼,聽起來像是不同的鳥兒正此起彼落地互相唱和,非但不顯得嘈雜,反而相當脫耳動聽。

  這一切確實如艾珞兒所言,四處充滿了鳥語花香,讓他們一路上都保有愉快的好心情。

  最後,他們來到一條山澗旁,兩人下了馬,在岸邊並肩而立。

  「這兒很美吧?」艾珞兒的臉上漾著笑,說道:「幾個月前,我到剛才那村落去走走,村長熱心帶我來的。」

  「確實是很美。」斐世羲點頭同意,然而望著艱前那條清澈見底的澗水,他卻不禁想到昨日的情景。 「昨日落水,公主身子還好吧?」斐世羲問道。 儘管今日瞧她的氣色還不錯,但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她已無恙。

  聽出他的語氣透著關心,艾珞兒的心底一暖,就連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

  「我沒事,倒是大皇子昨日沒有受寒吧?」

  「放心,我身強體壯,沒事的。」

  「那就好,否則我真是過意不去。」

  回想起過去這幾日對他的隱瞞,艾珞兒的心裡還是有著濃濃的愧疚。

  前幾日一直將大皇子蒙在鼓裡,「真是抱歉。」她再度開口致歉。

  「都已經過去,就別提了,我沒放在心上,公主也不必再介懷了,好嗎?」斐世羲說道,可不希望她一直對此感到自責。

  「好。」艾珞兒感動地點了點頭。

  坦白說,除了心懷愧疚之外,對於他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她其實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因為這麼一來,她就不用再繼續對他編造謊言,而接下來她只要小心地別讓其他大臣發現皇上哥哥不在宮中就好。

  既然皇上哥哥說兩日內會返回宮中,那麼應該就快回來了,斐世羲也就可以順利地與皇上哥哥會面了。

  一想到這裡,艾珞兒唇邊那抹微笑忽然僵住。

  倘若斐世羲和皇上哥哥見過面後,完成了他前來「艾國」的任務,那麼他就要返回「斐國」了吧?

  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艾珞兒的心就驀地揪緊。

  一旦他離開了「艾國」,往後他們可還會有見面的機會? 倘若沒有的話……那麼他們豈不是沒有多少時間相處了嗎?

  艾珞兒的胸口一緊,即使還沒真的與他分開,可是光想到屆時他離去的情景,濃濃的不捨就揪扯著她的心。

  一股想要挽留他的衝動湧上心頭,期望他別走,但……身為「斐國」大皇子的他,怎麼可能會留下?

  斐世羲察覺了她突然的沉默,轉頭瞥了她一眼,就見她輕蹙著柳眉,不知道在為什麼事煩心。

  「怎麼了?」斐世羲關心地問,不捨見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樣。

  「沒……沒什麼……」艾珞兒搖頭否認,她勉強揚起一抹笑,就怕被他看出她的心事。

  當她別開頭,迴避他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深透目光時,視線不經意地望向對岸的林木,忽然驚喜地睜大眼睛。

  「呀!那是『靈鳥』!」

  斐世羲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瞥見一隻有著長長尾羽的白色鳥兒,在林間飛翔,姿態相當優美。

  「通體雪白的鳥兒,還真是特殊。」

  「是呀!就是因為相當稀有少見,所以一直以來才被稱為靈鳥。」

  艾珞兒緊盯著鳥兒,美眸閃動著欣喜的光芒。

  「傳說只有幸運的人,才能夠親眼看見靈鳥,而若是能取得它的一支尾羽,對著尾羽許下心願,不論什麼心願都會實現。」

  「真的?」

  「是呀!小時候,皇上哥哥拾到了一支靈鳥的尾羽,把它送給了我。當時我對著它許願,不久之後願望當真實現了,相當靈驗呢!」艾珞兒說著,心中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渴望。

  倘若此刻她能夠擁有一支尾羽,那麼對著它許下希望別與他分開的心願,說不定真的可以實現……

  斐世羲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卻看得出她眼底閃動的渴望。

  「你想要它的尾羽嗎?」他問。

  艾珞兒笑了笑,坦白地點點頭。

  「想啊,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光想見著靈鳥的蹤影就已不易了,想要從它的身上取下尾羽,那更是難之又難。」

  「等我,我去幫你取。」斐世羲說道。

  「嘎?」艾珞兒驚訝地望著他說:「可是它飛得極快,稍縱即逝,就怕讓大皇子白忙一場。」

  「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帶回來的。」斐世羲勾起嘴角,向她保證。

  只要是能力所及,他願為她完成任何的心願。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話聲方落,斐世羲就已施展輕功,朝著那已飛遠的白色影子追去。

  艾珞兒注視著他俐落的身影,就見他的輕功了得,不一會兒已沒入林中,不見蹤影。

  想不到他會為了她這麼做,倘若他真的順利為她取來了尾羽,那麼……那麼她就可以許下剛才心裡的那個願望了……

  艾珞兒的雙頰驀地泛起紅暈,倘若被人知道她想許下什麼樣的心願,肯定要覺得她不害臊,可她確實是對斐世羲動了心,又能怎麼辦呢?

  望著斐世羲離去的方向,艾珞兒的心中充滿期待。

  即使想從「靈鳥」身上取下一支尾羽並非易事,但她的心裡卻相信他會為她做到的。

  她留在原地屏息地等待著,可還沒等到斐世羲返回身邊,就先聽見另一頭的林子隱約傳來不尋常的聲響。

  「咦?」她驚訝地瞪圓了眼。

  那是什麼聲響? 怎麼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喊叫?

  艾珞兒原本懷疑自己聽惜了,可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再度傳來,似乎真的有人正在無助地驚叫,那讓她的心情也跟著緊張忐忑了起來。

  怎麼回事? 有人有危險嗎?

  艾珞兒蹙起眉心,望向斐世羲離去的方向,臉上浮現一抹猶豫。

  她知道最好是等斐世羲回來,在他的陪伴保護下過去一探究竟較妥,可卻不知道他還需要多久才會回來?

  想到剛才那聲驚恐的叫聲,她的心裡實在放心不下,說不定這會兒正有村民急需幫助呀!

  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兒之後,艾珞兒實在按捺不住,決定過去瞧瞧。

  她心想,自己先悄悄前去看個究竟,倘若沒有危險,那麼她可以立即出手相助,而若是情況棘手,非她自己一個人能夠處理,那麼她再趕緊返回此處,等斐世羲回來之後再請他幫忙吧!

  艾珞兒循著驚叫聲,躡手躡腳地接近。

  為了安全起見,她相當小心謹慎,沿路注意著周遭的動靜,而當她遠遠瞧見一群可疑的人影時,立刻閃身躲到一棵樹後,屏氣凝神地探頭窺看。

  放眼望去,就見約莫有十來個壯漢,每個人的手上都持著刀刃,一個個瞧起來都神色兇惡的模樣。

  帶頭的是個身著灰衣的魁梧男子,而在那人的手中,抓著一名約莫三十來歲的村民,他們一路將那村民往山林深處抓去。

  艾珞兒緊張地咬了咬唇,儘管心裡擔心村民的安危,卻不敢貿然現身。

  她知道自己若是衝動地現身,非但無濟於事,反而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因此只能繼續躲著窺看,悄悄地尾隨。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要抓我去哪裡?饒命……饒命啦!」村民張漢不斷地討饒。

  灰衣男子根本無意回答他的問題,兇惡地叱喝道:「閉上嘴,少囉嗦!」

  張漢沒有閉嘴,仍驚懼地猛求饒。

  「饒命哪……各位大爺……求你們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還有一家老小要養啊!求你們放了我吧!」

  「天嘯哥,這傢伙叫嚷個不停,不如一刀殺了省事!咱們照舊去討銀子,反正他家裡人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一名手下慫恿道。

  「也好。」褚天嘯眼底浮現濃濃的殺意。

  艾珞兒原本正想悄悄溜回去等斐世羲,可眼看這群人打算下手殺害無辜的村民,她實在按捺不住了。

  「住手!快放開他!」

  聽見她的嬌叱,那群人全都驚訝地回頭盯著她。

  「你是什麼人?」褚天嘯瞇起眼,想不到竟來了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見她似乎隻身一人,竟還敢開口叱喝,倒是挺有膽識的。

  艾珞兒其實緊張得掌心都泌出了汗,而當她正猶豫著該​​編造什麼樣的身份時,曾見過她的村民張漢認出了她,立刻朝她開口呼救。

  「公主!救我!公主!」

  聽見張漢的叫嚷,在場的十多名壯漢全都面露驚訝,褚天嘯更是忍不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原來是公主啊!」

  艾珞兒雖然緊張萬分,卻不許自己流露出半絲懼怕。 她挺直了背脊,昂著下巴,努力維持皇族的威儀。

  「沒錯,我就是『艾國』的公主艾珞兒。你們……就是最近遊走在艾、斐兩國邊界的那群人?」她開口猜測,畢竟過去「艾國」一向安定和樂,不曾聽說有這麼一群凶神惡煞。

  「沒錯,公主果然冰雪聰明。」褚天嘯似笑非笑地哼道。

  「你就是這群人的首領?」她又問。

  「哼,你不需要知道這些!」褚天嘯可不想透漏太多。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艾珞兒的神清和語氣盡可能地溫和,不想將這些人激怒,一來她希望可以好好地溝通,二來也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時間。

  她心想,等斐世羲回來之後,沒瞧見她,肯定會立即尋找她的下落,只要他及時趕到,相信她和這個村民就有救了。

  「沒想做什麼,只不過是讓咱們兄弟都能夠過舒服的好日子罷了。」褚天嘯說道,而要想過舒服好日子的方法,就是強搶豪奪!

  他們這群人原本是遙遠東方的一群土匪,遭到數百官兵的追捕,一路逃竄到此處,那些追兵才終於放棄,而他們不想再回去,便留在此處。

  他們在「艾國」邊界的深山中找到一處隱密的破敗廢墟,便以那個地方為根據地,住了下來。

  為了吃飽喝足,過去他們每隔幾日就必須行動一次,可褚天嘯嫌這樣實在太慢也太累人了,打算一次撈個一大筆,好讓兄弟們可以吃香喝辣好幾個月。

  艾珞兒一聽,立刻說道:「倘若你們可以放下兵刀,並且保證不再為非作歹,咱們『艾國』,會妥善照顧你們,讓你們有個安身立命之處的。」

  聽了她的話,褚天嘯放聲大笑,而其他的壯漢也跟著哈哈大笑,彷彿聽見了什麼荒謬至極的笑話。

  「你們……笑什麼?」艾珞兒蹙起眉心,不懂她的提議有什麼可笑之處。

  「你說這些空話,以為我們會蠢得相信?倘若我們放下兵刃,只怕很快就會被你們的侍衛、官兵抓進牢裡,然後全部沒命了!」

  「不會的,我以公主的身份擔保。」艾珞兒立刻說道。

  「擔保?」褚天嘯嗤笑了聲。 「即便你貴為公主,空口的承諾又能值多少錢?倒不如給咱們白花花的銀兩花用!」

  眼看他們沒打算放人,張漢深怕自己被殺害,又驚恐地呼救。 「公主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艾珞兒擔心張漢激烈的叫喊會惹惱了他們,反而立刻引來殺機,連忙對褚天嘯說道:「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你先將他給放了。」

  「放?」褚天嘯嗤笑了聲。 「這傢伙既然已經落入我的手中,豈有隨便放人的道理?」

  面對這群難以溝通的惡徒,艾珞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忖對策。

  她心想,這會兒他們人數眾多,倘若不快點想個法子,那麼別說是張漢了,就連她肯定很快也會落入他們的手中。

  與其如此,倒不如……

  「這樣吧,我們來談個條件。」艾珞兒開口道。

  「條件?什麼條件?」褚天嘯問。

  「你們放了他,由我來當人質。」艾珞兒咬牙說道。

  「喔?」褚天嘯挑起眉梢,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你們想要的是銀子,可附近那個村落並不富裕,能給你們多少銀兩?比起來,皇宮能給的數目肯定會令你們滿意。」

  聽了她的話,褚天嘯和一干手下的眼睛都因為貪婪而亮了起來。

  「我可以答應不掙扎、不反抗,乖乖當你們的人質,甚至開口要皇宮給子令你們滿意的贖金,唯一的條件就是放了這名無辜的村民,讓他離開。」她開口道。

  依照眼前的情況,倘若他們動手抓人,她絕對逃不了,與其如此,倒不如乖乖配合當人質,如此一來不僅自己可以免於受傷,更重要的是張漢著能順利逃離,就有機會去求救了!

  「好!成交!」褚天嘯嘿嘿一笑,開口命道:「過來吧!」

  艾珞兒壓抑著心中的害怕,硬著頭皮緩緩走上前去。

  當她來到褚天嘯的面前,褚天嘯一把推開了張漢,改抓住她。

  艾珞兒顧不得害怕,開口催促張漢。「快走!你快走!」

  她希望張漢快點離開,不僅希望他可以逃出生天,更希望他可以快點去通風報信,帶人前來搭救。

  張漢彷彿明白她的心思,轉身拔腿就跑,想不到褚天嘯卻朝身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手下立刻朝張漢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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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咻的一聲,銳利的箭矢狠狠射中了張漢的後背。

  張漢哀號一聲,當場跌趴在地。

  他奮力掙扎地站起來,踉蹌地往前跑,可儘管他跑開了,那嚴重的傷勢恐怕撐不了多久就會斷氣了。

  「你怎麼可以不守信用!」艾珞兒心痛地嚷道。

  褚天嘯冷冷一笑,說道:「我說會放了他,可沒說不殺他。天真的公主,你以為我會傻得放那個傢伙去通風報信嗎?」

  「你太過分了!快放開我!」艾珞兒激烈地掙扎。

  「放?哼,若是要放了你,剛才我又何必以你為交換人質?」褚天嘯神色猖狂地大笑。

  「你究竟想做什麼?」

  「剛才不都說了嗎?我們只不過是要賺一大筆銀子好給兄弟們吃香喝辣,這會兒拿公主當人質,還怕討不了一座金山銀山嗎?」褚天嘯得意地笑道。

  比起剛才那個拿不出半點贖金的窮困村民,公主的身價不凡,說不定他們一夥人的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艾珞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口說道:「好,既然你們不相信『艾國』願意給你們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那麼只要你們送我回宮,我自然會命人給你們一筆滿意的銀兩,讓你們遠走高飛。」

  「拿你換銀子那是當然,不過在此之前……嘿嘿……既然公主自己送上門來了,當然不能浪費,先讓我好好享受享受再說!」

  艾珞兒聞言大驚,臉上的血色盡失,而那群壯漢們聞言,全都神色興奮地鼓譟了起來。

  「這麼一個大美人,肯定銷魂啊!等會兒天嘯哥享受完之後,別忘了也給弟兄們樂一樂!」

  「那有什麼問題?哈哈哈!」褚天嘯放聲笑道。

  這群惡徒一個個面露興奮的笑容,像是恨不得立刻剝光艾珞兒的衣服,那瀅猥的神情令人作嘔。

  艾珞兒的心被恐懼狠狠揪住,腦中浮現斐世羲的身影。

  她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設法替自己爭取時間,她相信只要斐世羲發現她不見蹤影,一定​​會盡快尋來的。

  趁著褚天嘯疏於防備之際,她用盡全力地朝褚天嘯的腿骨踹了下去。

  褚天嘯沒料到她會這麼做,痛得鬆了手,抱著疼痛的腿骨哀叫連連。

  一逮著這個空檔,艾珞兒立刻轉身要逃,可她還沒跑幾步,就被一股力道給揪了回去。

  「混帳!別以為你是公主,老子就會憐香惜玉!」

  褚天嘯啐罵一聲,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當場讓她狠狽地摔倒在地,白皙粉嫩的臉頰也立刻浮現清晰的五指印。

  艾珞兒疼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忍痛想要起來,但褚天嘯卻撲了過來,將她壓在地上。

  「放開我!」她失聲驚叫。

  褚天嘯不顧她的掙扎反抗,伸手一撕,她胸前的衣襟應聲碎裂,隱約露出了底下的兜兒。

  艾珞兒羞憤欲絕,卻掙脫不開褚天嘯的箝制,絕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褚天嘯盯著她暴露出來的一片雪白凝脂,眼底閃動著狂熱的光芒,而就在他想要更進一步地撕了那件兜兒時,忽然一截樹枝破空飛來,那力道之大,當場射穿了他的手掌!

  褚天嘯痛嚎出聲,狠狽地滾倒在一旁,周遭的壯漢們全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傻了。

  艾珞兒驚魂未定地抬頭一看,瞧見了斐世羲的身影! 她霎時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得救了!

  斐世羲神色凌厲得瞪著褚天嘯,黑眸燃著熾烈的怒火,那渾身籠罩著盛怒火焰的模樣,宛如前來索命的修羅。

  他迅速瞥了艾珞兒一眼,見她衣襟碎裂,頰上還有著清晰的紅印,眼底跳動的火焰更是狂烈。

  「你……你這混帳……是什麼人?」

  褚天嘯神情扭曲,忍痛站了起來。

  「你不配知道!」

  斐世羲怒哼了聲,驀地拔出隨身長劍,先是挑斷了那雙膽敢動手打艾珞兒的雙手手筋,再挽出了個凌厲的劍花,鋒銳的劍刀狠狠劃過褚天嘯的雙眼。

  褚天嘯的哀號聲響徹雲霄,驚起了林間的飛鳥。

  一旁那些壯漢原本還想仗著人多圍攻斐世羲,可見他轉眼間就將褚天嘯打個半死,深知就算他們聯手也打不贏對方,便互相使了眼色。

  他們紛紛拉弓,卻沒有射向斐世羲,反而瞄準了一旁的艾珞兒。

  斐世羲銳眼一瞇,迅速返回艾珞兒的身邊,揮劍擊落了那一支支如雨點般飛射而來的箭矢。

  趁著這個空檔,那些壯漢立刻扶著褚天嘯倉惶逃逸。

  斐世羲原本不想放過那群該死的傢伙,可又不放心留艾珞兒一個人在這裡,只好讓那群人溜掉。

  他很快地趕到艾珞兒的身邊,看著她那狠狽的模樣,憤怒心痛的火焰灼痛了他的心。

  「你為什麼不顧安危,自己一個人涉險?要是真出了事怎麼辦?」他又急又怒地叱吼。

  剛才他返回山洞旁,沒瞧見她的身影,正擔憂地想找人,就聽見了可疑的動靜,循聲而去,赫然看見一個中箭重傷的村民。

  從那重傷的村民口中,得知她竟以自己作為交換人質,此刻正落入惡人的手中,這消息讓他焦慮得快瘋了!

  幸好那村民的家人因久不見他返家而尋來,他取出隨身的金創藥幫村民止血,並叮囑他們快去找大夫醫治之後,便立刻心急如焚地趕了過來。

  他簡直不敢想像,要是他晚來一步,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盛怒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狠狠焚燒,恨不得將剛才那群混帳傢伙大卸八塊……

  不,就算大卸八塊都不足以消除他心底的怒焰!

  他渾身進發的怒氣,讓艾珞兒的肩頭不禁瑟縮了下。

  濃濃的委屈湧上心頭,她硬咽地說:「我非這麼做不可呀……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村民被殺害……」

  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她的心中仍餘悸猶存,而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克制不住地掉落。

  一顆顆豆大的淚水,不斷地自她的美眸淌落,而那立刻澆熄了斐世羲的怒火,同時也讓他自責不己。

  他這是在做什麼? 她已經飽受驚嚇了,他非但沒有半句安慰,卻還開口責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斐世羲緩下了臉色,心疼地伸手將她樓進懷裡。

  艾珞兒置身在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人家……人家已經……你還……還這麼兇……」

  她抽抽噎噎地訴說著委屈,那嬌軟可憐的語氣簡直像是在撒嬌似的。

  斐世羲的胸口一緊,心裡好生不捨。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他溫柔憐惜的語氣,逼出了艾珞兒更多的淚水,幾乎快哭濕了他的衣襟。

  「沒事了,別怕,已經沒事了。」

  斐世羲開口安慰,並伸手為她拭去淚水,然而那晶瑩的淚珠卻怎麼也止不住,他索性低下頭,一一吻去她的淚水。

  這個親暱的舉動,讓艾珞兒霎時忘了哭泣,迷濛的淚眼怔怔地望著他。

  兩人的目光癡癡交纏了好一會兒,斐世羲才又再度傾身輕吻她的淚珠,溫熱的唇片順著她兩頰的淚痕緩緩往下,最後覆上了她的唇。

  當兩人的唇片相貼​​,艾珞兒幾乎忘了呼吸。

  斐世羲輕輕吮吻著她柔軟的紅唇,那灼熱的氣息和纏綿的輕吻,讓艾珞兒的心幾乎醉了。

  她不自覺地閉上雙眼,感覺他的舌劃過唇間,她本能地為他分開唇齒,而他火熱的舌立刻探入,糾纏著她的丁香舌。

  在他的撩撥下,艾珞兒逐漸拋開羞法,開始生澀地回應他的吻,而纖細的雙臂也不知不覺地攀上了他的頸項。

  她的回應鼓舞了斐世羲,也煽動了他體內的慾望。

  他收攏手臂,彷彿想將她嬌軟的身子揉進自己身體裡,大掌也情不自禁地隔著衣裳,在她玲瓏曼妙的身軀上游移。

  「大皇子……」

  艾珞兒輕喘低喃著,雙頰早己佈滿迷人的紅暈。

  「叫我世羲,珞兒,叫我世羲。」他啞聲輕哄。

  「世羲……」

  她聽話的輕喚,換來獎賞似的火熱親吻。

  艾珞兒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不僅思緒混亂,身體裡更彷彿被點燃了簇火焰,讓她整個人不斷不斷地發燙。

  斐世羲纏綿地吻著她的唇,直到那兩抹柔潤變得嫣紅腫脹才鬆開,但他的唇卻沒有離開她,而是緩緩游移,親吻她細緻的頸項。

  剛才她的衣襟被撕裂了,露出迷人的鎖骨,而他纏綿的親吻就落在她的頸子上,在那雪白細緻的肌膚留下一枚枚激清的紅痕。

  他煽情的吮吻,以及大掌在身軀上的游移愛撫,讓艾珞兒的身子輕顫不止,芳心宛如擂鼓般狂跳。

  她害羞地想要避開,卻又隱隱期待他繼續下去,在這樣矛盾的心思下,斐世羲卻忽然停下了一切的舉動。

  艾珞兒眨了眨氤氳的美眸,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收手,但過了會兒她隱約聽見有人喊著「公主」的聲響,想必是侍衛們知道她發生了意外,前來找她了。

  她的俏臉霎時紅得發燙,心裡又羞又慌,可不想被人瞧見此刻的情景呀!

  斐世羲自然也不希望她衣衫不整的模樣被人瞧見,他扶起了她,並立刻解下身上的披風為她披上,仔細地包裹住她的身軀,不讓她微露的春光被任何人窺見。

  他才剛幫她打理好,一群人就聲勢浩大地趕了過來,原來不只有侍衛,還有一大群村民。

  剛才他們得知公主遭人挾持,全都嚇壞了,當下顧不得修繕屋子,全都趕了過來,就連不會武功的村民們也都手持棍棒趕來相助。

  看著那一張張關心的臉孔,艾珞兒的心裡好生感動。

  「我已經沒事了,多虧大皇子救了我。」

  斐世羲對村民們說道:「那群​​惡徒往山林深處跑了,窮寇莫追,為了安全起見,大夥兒還是先回去吧!」

  「是。」

  村民們雖然不想輕易放過那群可恨的惡徒,卻懾於斐世羲的威嚴,全都乖乖地離開了。

  「咱們也回宮去吧!」斐世羲對艾珞兒說。 她這趟實在夠折騰了,得快點回去更衣、歇息才行。

  「嗯。」艾珞兒點了點頭。

  「對了。」斐世羲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差點忘了給你這個……」

  他從懷中取出一支雪白的鳥羽,遞到她的面前。

  「你拿到了!」

  艾珞兒開心地歡呼,即使早猜到他會順利為她取得鳥羽,但是此刻將鳥羽握在手中,她仍是感動、欣喜不己。

  她那滿臉欣喜的模樣,讓斐世羲也跟著勾起嘴角。

  「你想許什麼願?」他隨口問道。

  這個問題,讓艾珞兒的俏臉霎時發燙。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驗了……」

  她抓著那支尾羽,閉上眼睫,在心裡虔誠地許下心願。

  一睜開眼,就見斐世羲正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自己,那熠熠的眸光,讓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他為什麼這樣望著她? 該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許下什麼心願吧?

  斐世羲沒有讀心的能力,當然不可能知道她究竟許下什麼心願,可從她嬌羞的神清,還有剛才意亂情迷的反應,知道她也對自己有情,那讓他胸口一熱。

  既然是兩情相悅,那麼便沒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

  等「艾國」皇上回宮之後,除了再商討一下邊界大事之外,他也順便提提他們的婚事吧!

  「咱們走吧!」

  斐世羲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山澗的方向走,他們的坐騎還在那兒呢!

  艾珞兒靜靜地跟在他的身旁,望著被他握在掌中的手,芳心怦跳不己,真希望他們可以就這麼一直走下去,永遠也不要放開彼此的手

  返回皇宮之後,艾珞兒換了衣裳,紅腫的面頰也抹上了御醫的藥膏,細緻的肌膚很快就恢復了白皙粉嫩。

  可惜的是,沒能將那群狡猖的惡徒擒拿住,讓他們給逃掉了。

  由於那群人已嚴重危害到了百姓的安危,為了不讓更多人受害,艾珞兒與姜丞相等不及皇上回來,直接派了一批侍衛前去巡邏追捕,而斐世羲也親筆寫了書信,飛鴿傳書回去,要「斐國」趕緊派出人手加入圍捕的行動。

  出動了這麼多人馬去搜捕,相信應該不久之後就能逮住那群人,而兩國的百姓也可以恢復平靜安樂的生活了。

  當夜幕低垂,沐浴過後,艾珞兒回到寢宮,讓宮女們全都退下。

  她原本打算就寢,但躺在床榻上卻是睡意全無,腦中不斷地浮現斐世羲那張俊朗的面孔。

  想到他幫她取來靈鳥的尾羽,她的心裡好生感動。

  想到他火熱的親吻與觸碰,她的身子就驀地發軟,心跳克制不住地加快。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尖輕觸自己的唇兒。 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她卻還清楚地記得他是如何地吮吻她的唇辦……

  回憶是如此的清晰,彷彿他們才剛結束纏綿的親吻,而她愈是回想,雙頰的臊熱就愈是升高。

  要是再這樣臉紅心跳下去,只怕她一整晚都別想睡了。

  艾珞兒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索性下床穿好衣物,打算到外頭去吹吹風。

  她走出寢宮內室,看見宮女正在偏廳裡熟睡著,由於她只是去外頭透透氣而己,一會兒就回來,不需要宮女的服侍,於是便放輕了腳步,不想將睡得正熟的宮女吵醒。

  離開寢宮之後,她獨自一人穿過迴廊,來到了花園,原本想到她最愛的那棵花樹下,想不到,卻在那兒看見了擾亂她一整個晚上的人。

  望著斐世羲高大順長的身影,艾珞兒的心跳加快,目光彷彿被巨大的磁石給吸引住,再也沒法兒移開。

  月光下的他,那挺拔的身影格外迷人,讓她不自覺地看癡了。

  斐世羲察覺了一旁有人,轉過頭來望向她,當兩人的目光交會,周遭的一切彷彿都不存在了。

  他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就見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她嬌美的臉蛋上,讓那雪白的肌膚顯得更加晶瑩剔透,散發著寶玉般迷人的光澤,讓人不禁有股想要細細撫摸的衝動。

  彼此凝望了許久之後,艾珞兒彷彿受了蠱惑,緩緩邁開步伐,蓮步輕移地走到他的身邊。

  他們並肩地佇立在樹下,花前月下,氣氛靜謐而美好。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斐世羲輕聲問道。

  「睡不著。」艾珞兒坦白承認。

  「我也是。」斐世羲說道。

  雖然夜色已深,早該是就寢的時刻,然而一想到她今日的遭遇,想到那些混帳意圖傷害艾珞兒,他胸口的怒氣就難以撫平。

  他真希望可以盡快逮到那些傢伙並且加以嚴懲,以免那群混帳傢伙再有機會傷害任何人,尤其是她。

  「在想著今日那群惡徒之事?」艾珞兒猜出他的心思,並開口道:「我相信他們一定很快就會束手就擒的。」

  「希望如此。」

  艾珞兒彎起嘴角,對於兩國聯手圍捕相當有信心,相信要不了多久事情就可以有個圓滿的解決。

  她抬起頭,仰望月兒,就見一輪明月高掛夜幕,周圍點綴著燦亮的繁星,看起來耀眼奪日。

  「晚上月色真美。」她好心情地說道,對於能夠與他共賞夜色,心中暗暗感到欣喜不己。

  「是啊!」斐世羲點頭同意,只不過在他看來,就算月色再美,也遠不及她美麗動人。

  一陣夜風吹來,撩起了她的髮絲,也將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吹拂到斐世羲的鼻息間,那讓他的胸口一陣蚤動,渴望將她加入懷中。

  他伸出手,輕撫她的面頰。

  「還疼嗎?」他關心地問。

  即使她頰上的五指紅印早已經退了,但是想到她曾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他就心疼極了。

  他溫柔的輕撫,讓艾珞兒的俏顏一熱。

  「早已經不疼了……」她輕聲說道。

  「那就好。」

  斐世羲雖這麼說,但卻沒有收手,大掌不但繼續撫著她的面頰,拇指甚至還輕輕沿過那柔嫩如花辦的唇兒。

  這帶著挑情意味的撫觸,讓艾珞兒不禁又想起了今日的那個吻,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羞意。

  望著她嬌羞迷人的模樣,斐世羲克制不住地將她一把拉進懷中,緊緊地擁抱她溫軟的身軀。

  艾珞兒靜靜地倚假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心裡又羞又喜。

  「往後別再做任何涉險的事情了,好嗎?」斐世羲開口說道。

  先前她潛入潭中差點溺死,今日又落入那些惡徒的手中,短短幾日她就接連發生危及性命的意外,要他如何能放心?

  「我、我盡量。」艾珞兒低聲回答。

  她不想讓他擔憂,卻更不願對他說謊,而她實在沒法兒保證自己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畢竟,倘若今日的情況再度重演,她相信自己應該還是沒法兒眼睜睜看著村民遭人殺害。

  她坦白的回答,讓斐世羲忍不住嘆息。

  身為嬌貴的公主,她非但沒有半點驕縱的氣息,反而處處為人設想,全心全意地愛護、照顧百姓,但儘管這份溫柔善良的心意是他情不自禁愛上她的原因,卻也忍不住為她擔足了心,就怕她會陷自己於困境之中。

  「唉,我真恨不能隨時隨地待在你的身邊,好好地保護你,免得你又發生任何危險,遭受任何傷害。」,這番保護意味濃厚的話,讓艾珞兒的心彷彿被融化了似的,又甜又暖,也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回擁著他。

  斐世羲察覺了她的擁飽,胸口一熱。

  他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與她目光交纏了好一會兒之後,俊顏緩緩地朝她俯近,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艾珞兒臉紅心跳地屏住呼息,閉上雙眼期待著他的吻。

  然而,就在兩人的唇片快貼在一塊兒時,她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抵著他的胸膛。

  「等,等等。」她輕嚷著。

  「怎麼了?」斐世羲低聲問道,不僅嗓音低啞誘人,目光更是灼熱如焰。

  「這裡,隨​​時會被人瞧見哪。」艾珞兒俏臉燙紅地說。

  即使此刻夜色已深,幾乎所有的奴僕們都已經睡下了,可宮中還有負責巡邏的侍衛呀!

  要是被人瞧見他們親吻的畫面,那多羞人!

  「那簡單。」

  斐世羲將她打橫抱起,施展輕功,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開敞的窗子溜進了他的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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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進入寢房,斐世羲就將艾珞兒摟進懷裡,火熱的唇隨即覆上。

  這個吻既火熱又狂野,但艾珞兒一點兒也不想抗拒,因為她的心裡早就期待著他這麼做了。

  她閉上眼,柔順地為他分開唇齒,生澀又帶點羞法地回應他的親吻,與他火熱的舌辦纏繕交纏。

  斐世羲深深吻著她,體內也立刻掀起一陣強烈的蚤動。

  此刻他們在他的寢房裡,不怕會有任何人打擾,而她又如此的甜美誘人,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做得更多。

  斐世羲將她的身軀輕壓在一旁的牆上,繼續吮吻她甜蜜的紅唇,大掌則隔著衣裳在她玲瓏曼妙的身軀上游移。

  他火熱的撫觸,讓艾珞兒渾身發燙,體內竄過一陣陣興奮的悸動。

  兩人的呼息變得急促,斐世羲動手解開她的腰帶,大掌探入她的衣襟,隔著兜兒罩上她胸前的豐盈。

  那飽滿柔軟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地愛撫輕柔,而這放肆的舉動讓艾珞兒羞得滿臉通紅。

  她還來不及抗議,他就更進一步地扯開她的衣襟,露出了兜兒,而在那薄軟的貼身衣物下,是她呼之欲出的豐盈。

  他的大掌再度覆上,火熱地柔撫,而這樣煽情的撩撥讓她的一對玉乳更加飽滿,幾乎快撐破了兜兒。

  一察覺自己身子的變化,艾珞兒害羞極了,她心慌意亂地想閃躲,然而兜兒的繫繩卻在這時被他解開。

  當那薄軟的衣料飄落地面,艾珞兒低呼一聲,羞得不知所措。

  她慌忙以雙手環抱住自己赤裸的酥胸,卻不知在這樣的擠壓之下,那對玉乳顯得更加豐盈誘人。

  斐世羲的眸光深濃,體內慾火高漲。

  她肯定不知道,此刻她那一臉嬌羞無措的神情,只會讓人更想狠狠將她「欺負」得更徹底一點!

  他強勢地拉開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遮掩住旖旎的美景,而映入眼簾的雪白玉乳,讓他的眸光著了火似的熾烈。

  艾珞兒咬著唇兒,不僅雙頰熱燙得快冒煙了,甚至就連胸前的肌膚都敏感地染上淡淡的排紅。

  從不曾被任何人這樣飽覽玉體的她,尷尬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身軀,更想要遮住他的黑眸,然而她的雙手被他牢牢地箝制住,什麼都遮掩不了,只能任由他恣意欣賞自己的胴體。

  「你別看。」她無助地輕嚷。

  「怎麼能不看?珞兒,你是這麼的美。」斐世羲啞聲讚歎。

  嬌媚的吟喘聲終於停歇,他們緊緊相擁,赤裸的身子仍眷戀著彼此的體熱,捨不得分開。

  「珞兒。」斐世羲低喚了聲。

  艾珞兒抬起眼眸,與他目光交纏,兩人的眼底都有著深切的情意。

  「珞兒,嫁給我,當我的皇子妃吧!」斐世羲開口說道,黑眸深情而專注地凝望著她,打從心底渴望將這個美好的人兒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聽見他的話,艾珞兒的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甜蜜與歡喜。

  是她對「靈鳥」尾羽許下的心願成真了嗎? 他開口向她求親,那不就表示他們將廝守在一起,永遠不離分!

  在艾珞兒的心裡,早已了無數個願意,但她卻帶著羞意輕聲道:「這事兒,還得先禀告皇上呢!」

  由於父皇母后都己病逝,她的終身大事,自然該由皇上哥哥來決定。

  「等他回來,我就和他提吧!」斐世羲說道。

  艾珞兒雙頰配紅地點了點頭,而她嬌羞的應允,讓斐世羲的胸口一熱,情不自禁又低頭給了她一記纏綿的親吻。

  這個吻很快讓兩人的身子再度熱了起來,但是這一回,斐世羲努力按捺住體內的蚤動,不想將她給累壞了。

  「珞兒,倘若你不希望咱們至少再過半個時辰之後才能下床,那麼最好現在就起來了。」他啞聲低語。

  聽出他話中的涵義,艾珞兒的臉兒燙紅,匆忙起身抬起衣裳想要穿上,卻因為他灼熱的凝視,讓她羞得連兜兒都繫不好。

  「我來吧!」

  斐世羲過來接手她的工作,一點兒也不介意身為堂堂大皇子的他做這宛如宮女般的舉動。

  幫她係好兜兒之後,他低頭在她雪白誘人的頸子上輕輕一吻,才轉過身也開始動手穿上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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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8:24
第七章

  當兩人都穿好衣裳之後,斐世羲先打開房門,對外頭等著侍候他的奴僕說道:「這裡不需要服侍,你們先退下吧!」

  一等奴僕們退下,斐世羲即返回房裡,而艾珞兒很快地悄悄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朝左右張望。

  眼看周遭沒人,她鬆了口氣,回頭望向斐世羲。

  「那我先回寢宮了。」

  斐世羲對她偷偷摸摸的模樣感到有些好笑,但明白她的害羞與顧慮,也知道他們在成親前,確實不宜讓人知道他們已有了肌膚之親,就怕惹來一些閒言閒語,給她造成困擾。

  「要不,我送你回去?」他問道。

  他施展輕功,將她帶回她的寢宮,應該更是萬無一失,絕不會被侍衛或宮女們瞧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艾珞兒貼心地說,不想太勞煩他。

  「那好吧,回寢宮之後,你再多歇息一會兒吧!昨夜和剛才該把你給累壞了吧?」

  他的話,讓艾珞兒的俏臉燙紅,害羞得說不出話來,而她這嬌羞的媚態讓斐世羲忍不住又傾身輕吻了下她的唇兒。

  「去吧,自己小心一點兒。」

  「嗯。」

  艾珞兒臉紅心跳地迅速溜了出去,打算快點返回自己的寢宮,然而,她才剛走出來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珞兒?」

  咦? 這聲音?

  艾珞兒怔住,轉頭一看,就見一抹俊美尊貴的身影佇立在不遠處,她立刻驚訝地瞪圓了眼。

  是皇上哥哥! 他終於回來了!

  艾敬磊望著妹妹,臉上沒有驚喜,反而皺起了眉頭。

  今日清晨,他帶著心愛的女人悄悄返回皇宮,想不到就聽見親近的奴僕提起昨日妹妹落入了惡徒之手一事。

  儘管最後她化險為夷,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但肯定是飽受驚嚇,而他正感到擔心之際,想不到竟又聽見宮女們的蚤動,得知她一早就不見蹤影,而且看起來似乎昨夜根本沒在她的寢宮中就寢!

  這不尋常的情況,讓艾敬磊更加擔憂,就怕她又出了什麼意外。

  壓在心頭的焦慮,讓他顧不得連夜趕路的疲累,立刻派人四處尋找珞兒的下落,甚至就連他也打算親自率一群侍衛出宮去尋人,想不到他都還沒動身,就己瞧見了妹妹。

  她看起來安然無恙,那讓他鬆了一口氣,但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兒不是用來招待貴客的寢房嗎?

  正感到疑惑之際,就見一抹挺拔的身影從房裡走了出來。

  艾敬磊瞇起眼,日光嚴峻地打量著對方。

  聽說「斐國」大皇子斐世羲來到了「艾國」,想必眼前這個高大碩長、氣勢不凡的男子,就是斐世羲吧!

  斐世羲剛才在房裡聽見了外頭的聲音,知道她沒能如願地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溜回她的寢宮。

  他不捨讓她一個人面對尷尬的情況,索性出來想要護著她,想不到卻看見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

  從對方穿著皇袍的模樣,斐世羲立刻明白他就是艾珞兒的兄長、「艾國」的皇上--艾敬磊。

  他忍不住多打顯艾敬磊幾眼,就見這位「艾國」皇上不僅與他年紀相仿,還有著與他相當的碩長身軀。

  不僅如此,艾敬磊還有著一張俊美無瑕的臉孔,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尊貴的氣勢,而那雙與艾珞兒有幾分相似的眼眸,此刻正不悅地盯著他。

  艾敬磊冷著臉瞪了斐世羲一眼,又望向妹妹。

  「這是怎麼回事?珞兒,你怎麼會從這房裡出來?」

  艾珞兒一陣心虛,尷尬得滿臉通紅。

  艾敬磊見狀,劍眉一蹙,心底升起懷疑,問道:「你該不是昨兒個一整夜都在這裡吧?」

  「呃,我……」

  艾珞兒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害羞得答不出口,但她那臉紅的模樣已給了肯定的答案。

  艾敬磊眼底凝聚著怒氣,黑眸狠狠地瞪向斐世羲。

  「混帳傢伙!你竟敢趁聯不在時誘拐聯的皇妹!」

  面對這番怒氣騰騰的指責,斐世羲的臉上沒有半絲懼色,神色坦然地說道:「我是不該情不自禁地做出踰矩的舉動,但我與珞兒是兩情相悅的。」

  「住口!」艾敬磊怒聲叱喝:「珞兒生性單純,你竟敢誘騙她!」

  由於父皇與母后早逝,臨終前,他們都曾叮囑他要多照顧、保護珞兒,而他也一直將保護妹妹視為肩上的責任。

  想不到,在他離宮的這段日子裡,單純善良的妹妹竟然……竟然……

  艾敬磊的劍眉深鎖,對於沒有保護好妹妹深感自責,更對這個可惡的男人感到憤怒不己!

  眼看皇上哥哥動怒,艾珞兒又驚又慌。

  「不,不是這樣的!他沒有誘騙我一一」

  艾敬磊沒打算聽她解釋,怒氣騰騰地開口叱喝:「來人啦!把這傢伙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

  數名侍衛立刻衝了過來,幾把亮晃晃的長劍架在斐世羲的頸子上。

  斐世羲皺起濃眉,想不到他和艾敬磊頭一次碰面,竟會是這樣的場面。

  以他高強的武藝,這幾個侍衛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倘若他想要,絕對可以順利擺平這群侍衛,但是此刻的情況已經夠混亂了,他不想把事情鬧到更不可收抬的地步。

  他想,艾敬磊身為兄長,得知妹妹被人給「欺負」了,會感到震驚憤怒,一時之間聽不進任何解釋,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

  也罷,他就暫時去牢裡待一會兒吧,他可不想在此時與艾敬磊鬧翻,那只會成為他和珞兒之間的阻礙。

  斐世羲沒有反抗地任由侍衛將他帶走,相信艾敬磊也不敢真的對他怎麼樣。

  艾珞兒卻被嚇壞了,她的臉色蒼白,心裡擔憂極了。

  「不是這樣的,皇上誤會了一一」

  艾敬磊揮了揮手,沒讓她說下去。

  「珞兒,你太過善良單純,才會被人欺騙,不過你別怕,聯自會幫你主持公道,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膽敢欺負你的傢伙!」

  「可是我和世羲真的一一」

  「好了,這件事聯自有定奪,你先回寢宮吧!」艾敬磊說完之後,沒等她開口回答,就還自轉身離開了。

  艾珞兒心急如焚,一想到斐世羲被抓入牢中,她就方寸大亂,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快點將他給救出來。

  夜色漸深,皇宮裡除了值夜的侍衛之外,大多數的人都已睡下。

  在這樣寧靜的時刻,一抹纖細的身影獨自前往大牢。

  當大牢外的兩名守衛瞧見艾珞兒駕到,儘管心裡疑惑著她的來意,仍畢恭畢敬地向她行禮。

  「參見公主。」

  艾珞兒點了點頭,就要往大牢裡走。

  「公主請留步!」

  艾珞兒轉頭望向守衛,美麗的臉上有著堅定的決心。

  「讓開,我要進去。」

  「可……」

  艾珞兒沉下了臉色,語氣不悅地問道:「怎麼?難道這裡我來不得?還是你們擔心我會私自放人?」

  平時她從不曾這般的嚴詞厲色,守衛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只是進去探望人而己,你們別進來打擾。」艾珞兒又開口下令之後,便邁開步伐闖了進去。

  一踏入大牢,就見斐世羲正坐在幽暗的牢籠之中,那景象讓艾珞兒的心一揪,差點忍不住掉下眼淚。

  斐世羲看見了她,起身來到牢籠邊。

  「珞兒,你怎麼來了?」

  艾珞兒激動地撲了過去,隔著牢籠與他十指交扣。

  「你還好嗎?」她心疼地問。

  「我沒事,別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艾珞兒搖了搖頭,硬咽地道:「皇上一直聽不進我的解釋,不願意放了你,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他從一早就被關在大牢中,現在都已經入夜了,要她如何能不焦急擔憂?

  只要一想到他被困在牢籠之中,她就難過極了,明知道她不該到大牢來,卻還是忍不住前來見他。

  斐世羲不忍見她如此難過,輕聲安慰道:「放心吧,珞兒,我相信很快就會沒事的。」

  他相信艾敬磊只是一時氣頭上,不可能真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 再怎麼說,他也是「斐國」的大皇子,艾敬磊再怎麼惱怒也必會有所顧忌,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放了他。

  才剛這麼想,大牢外就隱約傳來一些騷動。

  他眸光一閃,抬頭望向門口。

  艾珞兒察覺了他的目光,緊張地跟著轉頭,過了一會兒,就見一抹尊貴俊美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艾敬磊!

  一看見艾珞兒,艾敬磊皺起眉頭,揮了揮手,示意隨行的侍衛全都退出大牢。

  「珞兒,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艾珞兒咬了咬唇,顧不得冒犯地說:「我非來不可!皇上,你真的誤會了,他真的沒有誘拐我,更沒有強迫我,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為了救斐世羲,她已顧不得羞怯。

  艾敬磊靜靜望著她,瞧起來已沒有白日那般震怒,但俊顏卻看不出情緒,那雙黑眸更是高深莫測、難以看透。

  「你涉世未深,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怎能看出一個人的好壞?」

  「當然可以!這幾日,若不是有他,只怕我早已死了兩回。」艾珞兒趕緊將斐世羲救了她的事情說出來。

  「就算他救過你,是你的恩人,就算你們真的對彼此有情,但你們既非夫妻,甚至連婚約也沒有,他就對你做了踰矩之事,倘若我輕易放過他,豈能向父皇母后的在天之靈交代?」艾敬磊說道。

  「這……可是……」艾珞兒一陣心急,皇上哥哥抬出父皇和母后,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她感到焦急無助之際,一個輕柔的嗓音忽然傳了進來—-

  「皇上有立場這麼說嗎?」

  他們幾個人轉頭望向大牢門口,就見一名與艾珞兒年紀相仿的姑娘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襲華麗的衣裳,有著一張清靈脫俗的容顏。

  艾珞兒一看見她,彷彿看見救星似的,眼底閃動著驚喜的光芒,而艾敬磊一看見她,眼底立刻多了幾分溫柔。

  「吟霜,你怎麼來了?」

  花吟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說了一遍。 「皇上有什麼立場那麼說?」她說完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睨了艾敬磊一眼。

  艾敬磊明白她的意思,那眼神是在指控他--他自己還不是在尚未成親之前,就將她給「吃乾抹掙」了。

  而對這番無言的指控,艾敬磊的俊顏掠過一絲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明明他們是真心相愛,皇上這個當哥哥的幹麼不成全他們,反而故意從中作梗?」吟霜又問。

  今日下午,艾珞兒來找她求助,請她幫忙救斐世羲。

  見珞兒如此傷心焦急,看得小珞兒是真心愛著那個男人,因此這個忙她當然要幫。

  剛才她原本要去找艾敬磊勸說幾句,卻聽奴僕說皇上到大牢來了,她便也立刻趕了過來。

  門口的守衛知道她是皇上極為重視的人,因此不敢攔她。

  艾敬磊開口解釋道:「聯不是故意從中作梗,而是這傢伙做了踰矩之事,聯身為珞兒的兄長,豈能坐視不管?

  「這樣啊……」花吟霜垂下眼睫,語氣幽幽地道:「這麼說來,皇上就是仗著沒人為我撐腰,沒人可以幫我出頭,所以才對我……皇上還說不在乎我的出身,原來都只是假的……」

  一聽她這麼說,艾敬磊表青不自在地瞥了艾珞兒和斐世羲一眼,雖然情況尷尬,但他更擔心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女人又跑掉。

  「當然不是假的!」他趕緊澄清。

  「可皇上表現出來的言行……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吟霜幽怨地說完後,索性轉過身背對艾敬磊,彷彿不想看見他似的。

  「朕不是那個意思……唉……」

  艾敬磊那一臉苦惱的模樣,讓斐世羲和艾珞兒看得嘖嘖稱奇。

  想不到原本尊貴不凡、意氣風發的皇上,在心愛女人的面前竟跟個普通男人沒什麼兩樣,甚至一點兒也沒佔上風。

  趁著背對艾敬磊,花吟霜朝艾珞兒偷偷眨了眨眼,唇邊悄悄彎出一抹笑。

  艾珞兒怔了怔,這才明白原來花吟霜是故意那麼說的,而目的自然就是要幫她和斐世羲。

  太好了! 她稍早特地前去請花吟霜幫忙,果真是求對人了。 有了花吟霜的幫忙,她相信皇上哥哥應該很快就會妥協放人了吧!

  斐世羲自然也看由了這一點他,不卑不亢地道:「我與珞兒是真心相愛,事實上,我本就有意等皇上一回來就提婚事的。」

  艾敬磊轉過頭,與斐世羲目光相會。

  儘管此刻斐世羲身為階下囚,卻沒有半點狠狽的模樣,那昂然挺立、從容不迫的神色,讓艾敬磊的跟底掠過一絲讚賞的光芒,臉色也趨於緩和。

  然而,他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花吟霜又道:「既然他們是真心相愛,而斐大皇子甚至救過珞兒幾回,皇上沒設宴答謝,卻將大皇子給關了起來,難道不怕事情傳了出去,讓人以為皇上恩將仇報嗎?」

  聽著心愛女人的指控,艾敬磊也只能無奈地嘆氣。

  「聯今夜前來,本就是打算要放了他。」他終於開口承認。

  今日不僅艾珞兒不斷地求情、解釋,就連姜丞相也為斐世羲說話。

  坦白說,以斐世羲鄰國大皇子的身份,和珞兒確實十分相配,他這個當皇兄的其實也沒什麼理由好反對。

  此番前來,他本想先對斐世羲威嚇一番,讓斐世羲知道珞兒有他當靠山,絕不許斐世羲日後辜負、虧待珞兒,然後再放了斐世羲。

  想不到這會兒,非但原先的目的沒達到,反而在斐世羲面前失了威風。 唉,真是始料未及呀!

  也罷,只要妹妹能夠幸福,他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艾敬磊開口喊道:「來人啦!」

  門口的兩名守衛立刻進來。

  「快將斐大皇子給放了。」艾敬磊命道。

  「是。」

  守衛開了鎖之後,使又退到大牢外去守著,而斐世羲一踏出牢籠,艾珞兒就情不自禁地撲進他懷裡。

  「我沒事,別擔心。」斐世羲輕聲安慰。

  看出他對妹妹的寵愛,艾敬磊的眼底掠過滿意的光芒,轉身一把將花吟霜給摟進懷裡。

  「好了,這會兒朕已經如你所願地放了斐大皇子,那麼你等會兒是不是該好好地答謝朕?」

  花吟霜聽出他話中的暗示,白皙的雙頰立刻染上紅暈。

  「什麼呀?皇上剛才不是說本就有意放了大皇子嗎?」她嬌聲嗔道,只可惜抗議無效,很快就被艾敬磊摟著返回寢宮。

  斐世羲和艾珞兒相視而笑,慶幸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完美的解決。

  「我們也快離開這裡吧!」艾珞兒說道。 只要一想到他在這幽暗冰冷的大牢中待了一日,她就心疼極了。

  「你也希望我好好答謝你嗎?」斐世羲故意曲解她的話。

  艾珞兒一怔,俏臉霎時燒紅發燙。

  「我……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到……你在牢中度過一日,該去好好沐浴梳洗,就寢歇息了。」

  斐世羲當然明白她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她那滿臉通紅的可愛模樣,讓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是嗎?那真是可惜……」

  聽著他那充滿惋惜的語氣,艾珞兒的腦中不禁回想起他們翻雲覆雨的激情畫面,那讓她的雙頰燙得都快冒煙了

  「已經不早了,咱們快點離開這兒吧!」她嗔嚷了聲,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就先轉身跑出了大牢。

  斐世羲笑了笑,邁開步伐走了出去,就見她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外頭等著他,像是沒親眼看見他離開大牢不能真正安心似的。

  那份心意讓斐世羲感動極了,由衷說道:「珞兒,今天辛苦你了。」為了將他從牢裡救出來,她今兒個肯定費了不少力。

  「只要你沒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時候已經不早,你該累了,快回房去好好歇息吧!」

  「嗯,你也是,早點就寢吧!」

  艾珞兒又依依不捨地望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斐世羲眼光溫柔地目送她離去,他相信很快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帶著他心愛的皇子妃返回「斐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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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8:46
第八章

  隔日,早朝過後,艾敬磊與斐世羲在御書房中會面,商議那群在邊界作亂的惡徒之事。

  「既然咱們兩國都已派出人手去追捕,相信應該很快就會傳回好消息了。艾敬磊說道。

  斐世羲點了點頭,說道:「那群​​人已危害到百姓的安危,絕對不可輕忽大​​意,更不能輕饒了他們。」

  「當然不能輕饒。」艾敬磊語氣堅決地說:「光是他們意圖傷害珞兒,就已是死罪一條了!更別提他們對百姓們造成的傷害與威脅,一定非得剷除不可。」

  斐世羲的心裡再認同不過了。 事實上,他恨不得親手牢了那群意圖傷害艾珞兒的混帳傢伙!

  「雖說目前己派了不少人手,但我打算親自帶幾名手下前去搜捕。」斐世羲說道,迫不及待想擒住那些人。

  眼前唯有先把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解決掉,杜絕了後患,他和珞兒才能好好地辦理婚事。

  艾敬磊點頭道:「也好,除了大皇子帶來的那些手下之外,聯也會加派幾名侍衛供大皇子調度。」

  兩人又繼續商議了約莫一刻鐘之後,一名奴僕前來熏告。

  「啟禀皇上,姜丞相有急事禀奏。」

  「准奏。」

  姜正平很快地走了進來,先恭敬行禮之後,神色凝重地說道:「臣有急事禀奏皇上。」

  「究竟是何急事?」艾敬磊問。

  「啟禀皇上,關於那群惡徒的蹤跡,目前已經有他們確切的下落了。」姜正平答道。

  「真的?」

  斐世羲和艾敬磊交換了一記眼色,而兩人的眼底都有著一絲疑惑。

  已經掌握了那群惡徒的確切下落,這該是值得高興的好消息,可是姜正平的臉色焦地卻如此凝重?

  難道出了什麼事?

  「目前情況如何?快點詳實奏上!」艾敬磊命道。

  「是。」姜正平據實答道:「那群​​人目前佔領了『艾國』邊界的一個小村落,還將所有的村民全抓了起來當作人質。」

  「什麼?此事當真?」艾敬磊震驚地問。

  「千真萬確。侍衛們怕會害死無辜的村民,在沒有指示的情況下,沒敢貿然衝進村裡與那群人交手。」

  「混帳!那群該死的傢伙!」艾敬磊震怒地拍桌。

  斐世羲的俊顏一沉,心裡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那群人既然會抓住所有的村民當作人質,必定會提出要求,而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姜正平接著開口道:「那群​​人的首領提出要求,要珞兒公主與斐大皇子帶著黃金萬兩前去,並且只准帶幾名奴僕負責運送黃金,不許有任何手持兵器的侍衛官兵隨行,否則就要殺害那些村民。」

  這個要求,讓斐世羲和艾敬磊的臉色更難看了。

  「那些人簡直無法無天,聯絕對饒不了他們!」艾敬磊怒喝。

  斐世羲眉心深鎖,說道:「這件事情,千萬別告訴珞兒。」

  他想,既然對方的首領會指名要他與珞兒前去,肯定是想要對上回的事情進行報復。

  他一定要保護珞兒,絕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別讓她知道這件事情。

  艾敬磊聞言也立刻道:「沒錯,這件事情確實不能讓珞兒知道,她天性善良又樂於助人,倘若她知道那些村民們正遭受性命的威脅,肯定沒辦法坐視不管,一定會設法趕去的。」

  「絕不能讓她去,那太危險了。」斐世羲面色凝重地說。

  「那是當然!」艾敬磊立刻對姜正平道:「這件事要對公主保密,千萬別走漏了風聲,知道嗎?」

  「是,臣遵旨。」

  艾敬磊望向斐世羲,問道:「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既然對方以村民們當人質,我自然得去一趟。」斐世羲說道。 儘管那些村民並非「斐國」的百姓,但也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將近半個時辰之後,斐世羲騎馬前往那個村落,而他的身後跟了六名負責押送萬兩黃金的奴僕。

  他們沿途馬不停蹄地趕路,來到了位於邊界的村落,就見村子口約莫有三十餘人,正目光兇惡地瞪著他們。

  斐世羲的臉上沒有半絲畏懼,他只是擔心那些村民們的安危。

  放眼望去,就見一大群無辜的男女老少全都被捆綁起來,害怕地在村子中央縮成一團,一旁有好幾名兇惡的壯漢看守著。

  在那群人的前方,有一名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高大黝黑,體型斜梧。 他的手上提了把大刀,渾身散發出戾氣,想必就是這群人的首領了。

  「你就是斐世羲?」對方開口問道。

  「正是。」

  聽見他的回答,褚天齊瞇起狹長的黑眸,眼底的戾氣更重了。 他是這群人的首領,褚天嘯正是他的弟弟。

  上回,弟弟說要大賺一筆,帶了一群手下出去,想不到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狠狽地逃了回來,而弟弟不僅雙手的手筋被挑斷,連雙目也被刺瞎.

  他憤怒不己,命手下前去調查對方的身份,想不到竟然是「斐國」的大皇子一一斐世羲!

  更可恨的是,不僅弟弟被斐世羲重傷,「艾國」和「斐國」還都派了人馬追捕他們,擺明了就是不給他們活路走。

  哼,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們心狠手辣! 今兒個他除了要為兄弟們大賺一筆之外,更要為他可憐的弟弟報仇!

  「上回就是這個傢伙傷了天嘯?」他問向一旁的手下。

  「沒錯,老大,就是他傷了天嘯哥!」

  褚天齊狠狠地瞪向斐世羲,質問道:「公主呢?怎麼沒瞧見她的人影?」

  「公主身體微恙,正在宮中休養。」

  「我說了要你和她一起前來,就算她身子微恙,用爬的也要給我爬來!」褚天齊惡聲惡氣地道。

  「她只不過是一名弱女子,何必如此相逼?」

  「哼!你們兩人將天嘯害得如此淒慘,我非要她來為天嘯暖床,直到天嘯玩膩了她為止!」

  這番下流無恥的話,讓斐世羲的黑眸燃起了怒火。

  「是我動的手,你想報復儘管衝著我來。」

  「當然要衝著你來,難道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褚天齊獰笑了聲,睨了眼斐世羲隨身的長劍,喝道:「把你身上的兵器放下!」

  「你先放了村民。」斐世羲開口道。

  褚天齊不屑地啐了口唾沫,神色倨傲地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快點扔了劍,否則別怪我隨便砍掉幾個村民的腦袋!」

  斐世羲別無選擇,只能解下長劍,扔到一旁。

  褚天齊唇邊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對手下哈喝道:「你們去將他給我綁起來,帶過來!」

  「是!」

  兩名手下取了條繩索,走上前去。 斐世羲沒有抗拒,因為他知道著是此刻反抗,先遭殃的必定是那些村民。

  牢牢捆綁住斐世羲之後,兩名手下將他帶到褚天齊的面前。

  褚天齊眼底凶光閃動,立刻掄起拳頭,狠狠打了斐世羲好幾拳。

  他出手又狠又重,斐世羲的唇角立刻滲出血絲。

  但褚天齊可沒打算就此罷手,更沒打算給斐世羲一個痛快。 他又打又踹,直到斐世羲負傷倒地為止。

  看著斐世羲狠狽的模樣,褚天齊得意洋洋,就連那一干嘍羅們也全都興奮地看好戲,幸災樂禍地笑著。

  「哼,即便你是堂堂的大皇子,還不是要敗在我的手中,任我處置!哈哈哈哈……」褚天齊猖狂地大笑。

  斐世羲眼底精光一閃,他等的就是褚天齊得意忘形的這一刻!

  他驀地運足了內力掙斷繩索,迅雷不及掩耳地奪了褚天齊手中的大刀,架在他的頸子上!

  「你!」

  褚天齊駭然大驚,怎麼也沒料到剛才還頹然倒在地上的斐世羲,竟能在轉眼間出手反制。

  眼看老大被制住,一旁的嘍囉們全都嚇傻了。

  斐世羲冷冷一笑,唇邊雖然滲著血絲,臉上卻不見半點痛楚之色。

  他早就料準了以褚天齊想要狠狠出氣、報復的意圖,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一刀殺了他。

  於是,他剛才刻意不反抗,佯裝出一副無能為力、任人牢割的模樣,為的就是等待褚天齊得意忘形、疏於防備的時刻。

  剛才褚天齊動手時,他雖然沒反抗,卻暗中以內功護體,因此除了一些皮肉傷之外,他根本沒有大礙。

  「放了那些村民。」斐世羲對褚天齊的手下命令。

  「老……老大?」一干嘍羅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快點!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斐世羲喝道。

  褚天齊咬了咬牙,雖然極不甘心,但也知道他沒得選擇。

  「照他的活去做!」

  在他的命令下,那群嘍羅也只能乖乖照做。

  當繩索一一解開後,村民們爭相逃跑,其中有幾個年紀大的老人家因為太過驚恐慌張,不小心跌成了一團。

  村民們獲釋之後,斐世羲接著又對褚天齊的手下們唱道:「把你們的兵器全都扔了!」

  那些人雖然一個個面露遲疑,但最後還是乖乖地照做。

  等他們全都扔下手中的刀刃之後,斐世羲才轉頭對身後的奴僕們道:「將他們全都捆綁起來。」

  幾名奴僕們立刻上前,動手捆綁那些嘍羅,而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奴僕眼看剛才跌倒的老人家們還站不起來,似乎受了傷,忍不住過去動手扶持。

  就在大多數的嘍羅都己被奴僕們捆綁起來之時,其中一人竟忽然出乎抓住那名身材矮小的奴僕!

  「住手!想要公主活命,就別輕舉妄動!」

  公主?

  斐世羲驚愕地轉頭,一看清楚那名奴僕的模樣,俊顏驟變。

  該死! 那竟真的是艾珞兒! 她怎麼會喬裝成奴僕?

  都怪他剛才注意力都放在這群人的身上,竟沒有察覺她混在奴僕之中。

  艾珞兒的臉色蒼白,心中慌亂極了。

  她今日聽說斐世羲和皇上在御書房裡商討要事,由於擔心皇上還會故意刁難斐世羲,所以忍不住想過去瞧瞧,不料卻意外聽見了姜丞相的禀奏,也聽見了他們決定對她隱瞞此事。

  她知道,倘若她主動表示要隨行,他們肯定不准,說不定還會派人看住她,不讓她輕舉妄動,可她實在擔心村民們的安危,沒法兒什麼也不做呀!

  於是,她暗中召來其中一名奴僕,端出公主的身份強迫他悄悄退下,由她女扮男裝地混在隊伍之中。

  她心裡的盤算是先視情況再隨機應變,倘若一切順利的話,那麼她就不必現身,繼續混在奴僕之中即可。

  剛才斐世羲落入褚天齊手中的時候,她嚇壞了,差點忍不住出聲,幸好斐世羲很快地幸控住情況。

  她本以為一切可以順利地解決,而剛才她見幾個年邁的村民跌倒在地,忍不住上前去扶持,沒想到那幾個村民認出了她,驚訝地喊了聲「公主」,被褚天齊的手下聽見了,所以便動手將她給抓了起來。

  這下子她成了對方手中的人質,該怎麼辦才好?

  「快把她放了!」斐世羲開口叱喝。

  那名嘍羅冷笑了聲,拾起地上的一把刀子,架在艾珞兒頸子上。

  「這下子,就端看咱們誰比較重視對方手裡的人質了,不過依我看,斐大皇子似乎比較在乎公主的​​安危呀!」

  斐世羲廟怒地咬牙,沉聲喝道:「廢話少說!你若是不快點放了公主,休怪我無情!」

  想不到,那嘍羅竟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好啊,你就儘管下手吧!」

  聽見他的話,褚天齊變了臉色。

  「什麼?你這傢伙!」

  「老大,你也別怪我無情,倘若我放了公主,只怕咱們都是死路一條,而我若是繼續以公主為人質,說不定還有機會救你一命啦!」

  褚天齊一聽,深知確實如此,眼前他想要活命的話,也只能賭斐世羲對艾珞兒的重視了。

  「斐大皇子,我就拿咱們老大的命跟你賭了。」嘍羅說道。

  斐世羲的胸口一緊,宛如被緊緊掐住要害。

  對他而言,艾珞兒的重要甚於一切,甚至比他的性命還重要,他怎可能讓她有任何一絲的損傷?

  「只要你放了公主,我可以讓你帶著萬兩黃金離開,並且保證不取你的性命。」他試著與那名嘍羅談條件。

  「聽起來是不錯,但我可沒那麼傻!就算你不取我性命,說不定會派其他人動手,我還不是死路一條?」

  「我可以擔保你的安危,只要你放了公主。」

  「哼!你的擔保值多少銀兩?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腦袋來賭!」

  斐世羲的濃眉緊皺,沉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要你乖乖把手中的刀子交給咱們老大。」

  艾珞兒聞言驚嚷:「不!千萬別照他的話做!」

  倘若他真那麼做了,褚天齊絕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呀!

  嘍羅不耐地喝道:「快點!否則就別怪我無情!雖然公主美麗無雙,但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為了證明他不只是口頭恫嚇而己,嘍囉手中的刀子輕輕一劃,艾珞兒細白的頸子立刻滲出血痕。

  那劇烈的痛楚,讓艾珞兒的臉色發白,但她卻咬住唇兒,不許自己發出痛呼,就怕會影響了斐世羲。

  然而,光是見到她受了傷,斐世羲的胸口就彷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為了不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他也只能別無選擇地放開褚天齊,而褚天齊一拿到那把刀子,立刻狠狠地砍了斐世羲一刀洩恨!

  「剛才是我疏忽大意,這下子看你還能怎麼反抗?」褚天齊啐罵了聲,又砍了他一刀。

  斐世羲負傷倒地,渾身是血。

  「不!不!住手!」艾珞兒心痛地大喊,淚水奪眶而出。

  就在她絕望得想不顧一切地撲過去的時候,忽然破空飛來兩支箭矢,一箭正中褚天齊的心口,另一箭則射中了她身旁嘍羅的腹部!

  褚天齊當場倒地身亡,而那手下雖然身負重傷,一時卻還沒有斷氣。 他震驚地回頭,赫然看見一群「艾國」的侍衛。

  原來,剛才斐世羲率領奴僕動身之後,艾敬磊立即派了一群身手矯健的侍衛悄悄潛伏尾隨,伺機而動。

  剛才他們一抵達附近,就見情況相當危急,因此帶頭的侍衛長立刻下令放箭狙殺那兩人。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一隊人馬浩浩蕩盪地趕了過來,原來是「斐國」的衛兵!

  他們聽說有個村落的百姓們落人那群惡徒手中,而惡徒指名要見大皇子和​​「艾國」公主。 皇上深怕愛子有什麼意外,便火速派了一隊人馬前來支媛。

  那嘍囉捂著淌血的腹部,想要頑抗,但他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另一支箭矢又狠狠射入他的胸口。

  他絕望地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但他實在不甘心啦!

  「可、可惡,至少我要殺了公主,當我的陪葬!」

  他提起刀子,臨死之前狠狠地砍向艾珞兒,斐世羲見狀,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撲上前去,將艾珞兒樓進懷中,以自己的身軀保護她。

  鋒利的刀子砍向他的身軀,濺起了鮮血,那腥熱的血液就噴在艾珞兒蒼白如紙的臉上。

  她被這情況嚇傻了,整個思緒彷彿瞬間被怞空,眼睜睜地看著斐世羲在她的面前倒下。

  「不!不--」她心魂俱裂地慟喊。

  斐世羲虛弱地抬起眼眸望著她,勉強朝她伸出手。

  艾珞兒立刻來到他的身邊,緊緊握住他的大掌,心痛得淚如雨下。

  見他的唇片掀動,彷彿要對她說些什麼,艾珞兒趕緊湊上前去仔細聆聽。

  「別,別哭。」

  在她的耳畔輕喃之後,斐世羲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聽著他昏迷前最後的叮嚀,艾珞兒的淚更是控制不住地落個不停。

  即使到最後,他心裡最惦掛的仍是她!

  艾珞兒驚惶無助地痛哭失聲,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她感覺天地彷彿在她的眼前毀滅了。

  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霎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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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1 00:59:00
第九章

  艾珞兒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帶回了皇宮,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斐世羲渾身是血的畫面浮現腦海,讓她驚慌地跳了起來,由於太過慌張,差一點跌倒。

  「公主小心!」宮女連忙扶她。

  艾珞兒下了床,緊抓著宮女的手,迭聲問道:「世羲?『斐國』大皇子呢?」

  「他在哪裡? 他現在怎麼樣了?快點告訴我! 」

  「回公主,御醫正在醫治大皇子。」

  艾珞兒顧不得自己的身子仍有些虛弱,一路奔了出去,心急如焚地闖進斐世羲的寢房裡。

  床榻上,斐世羲那一襲染血的衣袍已被換下,御醫已處理了他身上的傷勢,但他仍陷入昏迷,氣色極差。

  偌大的寢房除了御醫之外,艾敬磊和花吟霜都在,甚至就連「斐國」的大臣魯松也在場,他是跟著「斐國」那支隊伍一同前來的。

  看著斐世羲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的模樣,艾珞兒的臉色一白,一顆心彷彿被深沉的恐懼狠狠掐住。

  「他……他現在……情況怎麼樣?」艾珞兒開口問道,嗓音因過度擔憂而顯得顫抖。

  御醫不敢欺瞞,據實答道:「回公主,大皇子身上有多處刀傷,其中幾刀幾乎傷及要害,傷勢嚴重。」

  艾珞兒倒抽一口涼氣,覺得身子發冷,讓她忍不住顫抖。

  「那……他……他……會有性命之憂嗎?」這問題一說出口,她的心就狠狠揪緊,深怕聽見令她心碎的答案。

  「這……臣也說不准……」

  「怎麼會說不准呢?」艾珞兒的語氣忽然激動了起來。「用最好的傷藥,一定可以醫治好的,不是嗎?」

  「啟禀公主,臣已經用宮中最上等的傷藥為大皇子處理傷勢了。」御醫恭敬地答道。

  一旁的「斐國」大臣魯鬆開口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將大皇子帶回『斐國』去療傷吧。」

  艾珞兒一聽,心裡陷入極度的驚慌。

  「他傷得這麼重,冒然移動不會讓傷勢惡化嗎?為什麼不留在『艾國』?我們的御醫一定會竭盡所能地醫好他的!」

  「多謝公主關心,但『斐國』地勢多山,在終年雲霧籠罩的山中生有許多特殊的草藥,而皇宮的藥圃之中,更有一種御醫精心栽植的珍貴草藥,那對療傷止血有相當驚人的療效。」

  「魯大人說的是『仙血草』吧?」艾敬磊開口說道。

  聽說那「仙血草」極為珍貴少有,更難以培植,即使費盡心力地呵護照料,也得好幾年才能夠長成。

  「正是。」

  「難道不能差人快馬加鞭送過來嗎?」艾珞兒問道。

  魯松搖了搖頭,答道:「那『仙血草』摘取之後,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服用,才能發揮最佳的療效。倘若過了時限,不夠新鮮,那藥效就與一般的草藥無異了。」

  「可……」艾珞兒咬了咬唇,心裡仍充滿焦慮。 「他現在這樣的狀況……會不會禁不住沿途的折騰?」

  御醫恭敬地開口道:「公主別擔心,臣會隨行照料,竭盡所能地保全大皇子的性命。」

  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艾珞兒實在沒有反對的立場,可她的心裡就是捨不下斐世羲呀!

  一旁的花吟霜見她難過,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珞兒,讓他回去吧!既然返回『斐國』可以得到更好的醫治,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再說,他的父皇也必定會擔憂他的情況呀!」

  艾珞兒的眼眶一熱,淚水在美眸中打轉。

  這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可見不著他,沒法兒知道他的情況,那不是太折磨人了嗎?

  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花吟霜溫柔地攬著她,說道:「別哭,珞兒,倘若他是意識清醒的,也一定不想看見你哭泣呀!」

  艾珞兒一聽,想起斐世羲在陷入昏迷之前就是要她別哭。 她連忙眨去眼中的淚水,強迫自己堅強一點。

  花吟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他若是傷勢復原了,一定會盡快趕回你身邊的,對吧?」

  艾珞兒點了點頭,相信他也不願與她分離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宮裡放寬心地等待吧!」

  等待?

  艾珞兒一顆心狠狠揪緊,疼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那我……那我也一塊兒跟去吧!」她衝動地嚷道。

  艾敬磊搖頭嘆道:「珞兒,你這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嗎?你不懂醫術,幫不上忙,就乖乖地待在皇宮裡,讓他回去好好靜養吧!」

  「可是……可是……」

  她的美眸依依不捨地望著斐世羲,只要想到接下來沒法兒見到他,她就覺得未來的等待簡直宛如酷刑般的折磨人啊!

  艾珞兒在寢宮裡,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自從斐世羲被帶回「斐國」,已經半個月了。 這麼久沒見,她簡直快被日復一日的思念給逼瘋了!

  儘管她一再安慰自己,既然幾日之前「斐國」差人傳來消息,表示斐世羲的傷勢己度過了凶險,正在復原中,那就表示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見面了,但是沒能親眼見他安然無恙,沒能投入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仍讓她感到度日如年。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她是一邊落淚、一邊睡著的,而這會兒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她披上斗篷,一路來到馬廄,不顧身旁宮女和侍衛們的攔阻,上了馬,想要闖出宮去。

  艾敬磊接到通報,立刻趕過來攔住她。

  「珞兒,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去『斐國』。」

  艾珞兒的神色和語氣異常堅定,只可惜艾敬磊的態度也同樣堅決。

  「不許去。」

  「我非去不可!」艾珞兒嚷道。

  要是再見不到斐世羲,她肯定會瘋掉!

  「倘若他復原了,自然會前來見你的。」艾敬磊說道。

  「可是……可是……」雖然知道斐世羲正在養傷,但是沒能親眼見他無恙,她的心就一直懸在半空中,實在是焦慮難安呀!

  「珞兒,你就稍安勿躁,乖乖在宮裡等待吧,等他完全復原,一定會趕來見你的。」

  「不,我等不了!」艾珞兒語氣激動地猛搖頭。

  「等不了也得等!」艾敬磊語氣一沉,說道:「珞兒,聯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擅自出宮,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那怎麼辦?」

  「可是--」

  艾敬磊揮了揮手,沒打算聽下去,他對侍衛和宮女們說道:「你們給朕顧好公主,不許讓公主出宮。」

  「是!」

  艾敬磊又對艾珞兒道:「倘若你溜出宮去,聯一定重罰這些奴僕!你要是不在乎讓他們因你受過,那就儘管一意孤行地闖出宮吧!」

  他撂下了重話,因為知道唯有這樣,才能讓善​​良的妹妹因為心有顧忌而不敢任性行事。

  艾珞兒聞言果然面露掙扎痛苦之色,無助地趴在馬背上哭泣。

  艾敬磊見狀一陣不忍,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一邊嘆氣、一邊將她給抱下馬。

  「珞兒,你就別這麼擔心了,既然'斐國'都己傳來大皇子的傷勢正在復原中的消息,相信他很快就會返回你身邊了。」

  艾珞兒也知道該這麼安慰自己,但這樣空等下去,實在是痛苦的折磨呀!

  她每多等一刻,心裡的痛苦與煎熬就多一分,真恨不得能長出一雙翅膀,立刻飛到斐世羲的身邊啊!

  己近子時,無垠的夜空中,只見月兒孤零零地高掛在夭際,周圍沒有繁星的陪伴。

  艾珞兒己讓宮女退下去歇息,而她獨自一人佇立在寢宮的窗邊。

  瑩潔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那雙美眸盈滿了憂傷,只要一想到斐世羲,她的心就狠狠揪緊。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鳥兒,即使內心極度渴望飛出去,飛到心愛男人的身邊,卻沒辦法那麼做。

  儘管明知道皇兄是故意要脅她的,但她也實在不忍心讓無辜的奴僕、侍衛們因她而受罰。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宛如巨大的石塊壓在胸口,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她難受地撫著泛疼的胸口,希望吹吹夜風能讓自​​己好過一些,但當她望著天上的月兒時,腦中不禁回想起她與斐世羲曾並肩佇立在花樹下賞月,後來還在他的寢房裡纏綿歡愛的畫面。

  那一幕幕旖旎的清景,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地重演。

  她真的好想念他,好想好想。

  艾珞兒咬著唇兒,強迫自己暫時撇開那些回憶,因為她很清楚愈想只會讓自己愈難過,還是設法讓自己快點睡著吧!

  說不定明日一早醒來,就會發現他已回到她的身邊一一每天晚上她都抱著這樣的期盼入睡,只是每一次都失望了。

  艾珞兒幽幽地嘆了口氣,關上窗子之後,轉身吹熄了房內的燭火。

  當寢宮裡陷入一片黑暗,強烈的孤獨感也如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像是想吞噬了她似的。

  她想念斐世羲的體熱,想念他的擁飽,想念他的親吻,想念他的一切。

  淚水終於克制不住地在她的眼眶中打轉,而就在她正打算走向床​​榻的時候,突然聽見窗邊傳來細微的聲響。

  她以為是窗子沒關好,被風給吹開了,但才一轉身,什麼都還來不及看清楚,就忽然被一股力道拉撲,重心不穩地往前撲去,而下一聽間,她就置身於一副溫暖寬闊的懷抱中。

  這灼熱的氣息……

  艾珞兒怔住,晶瑩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即使此刻寢宮中幽幽暗暗,什麼都看不清,但她絕不會認錯的! 是他! 是斐世羲來了!

  她激動地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彷彿怕​​他會突然消失似的。

  「如果這只是幻覺,但願我水遠也不要清醒……」她硬咽地低語。

  「不是幻覺,珞兒,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了。」斐世羲的嗓音也因激動而顯得低啞。

  「你的傷已經痊癒了嗎?」艾珞兒擔心地追問,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當時他渾身是血的可怕情景,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放心,已經無礙了。」斐世羲安撫著她,低頭吻了吻她的發。

  半個月前,當他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被帶回了「斐國」。

  儘管心裡惦掛著她,可由於傷勢太重,加上父皇下令不許他在復原之前離開皇宮,他只得安分地在御醫的照料下好好養傷。

  前幾日,當他的氣力逐漸恢復,便開始運功療傷,而傷勢復原的情況也立刻有了大幅進展。

  一等他恢復得差不多,便迫不及待地率領一隊人馬,前來「艾國」提親。

  其實提親的隊伍還要一日才會抵達,但他實在等不及想見她,便一路快馬加鞭地先行趕來,甚至不願等到明日一早,在深夜里便潛了進來。

  「老天,珞兒,我真想你!」他深清地低語。

  「我也是,我好想你!」艾珞兒硬咽地道:「我從來就不知道思念是這麼折磨人,我每一天都好難過、好難過。」

  「不會了,珞兒,往後再不會讓你嚐到思念之苦,因為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他許下承諾,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艾珞兒閉上雙眼,纖細的手臂攀上了他的頸項,毫不保留地回應他的親吻,熱烈地與他舌辦交纏。

  斐世羲的大掌隔著衣裳在她的身軀上游移,最後來到她的粉婰,將她輕壓向他,讓她感受他早己為她變得灼熱的慾望。

  艾珞兒的目光氤氳,情慾被撩撥起來,一雙小手也開始情不自禁地游移,在他的身軀上四處點火。

  兩人的衣衫在急切的拉扯下很快地褪盡,而斐世羲甚至等不及將她飽上床,直接就將她輕推在房中那張大桌上。

  他傾身親吻她細緻的頸子,最後來到她的乳尖,將一隻粉嫩的蓓蕾含入口中火熱地吸吮。

  艾珞兒驀地弓起了身子,敏感地輕顫,而她熱情的反應,讓斐世羲忍不住想做得更多。

  他的吻一路往下,緩緩地接近被他扳得左右開敞的雙腿。

  艾珞兒察覺了他的意圖,心中既感到一絲羞熱,卻又異常的興奮。

  在她顫抖的期待中,他吻上了她腿間的花兒,火熱的舌不僅逗弄著那嬌法的花蕾,甚至還放肆地探入。

  艾珞兒激烈地搖晃螓首,簡直快被他給逼瘋了!

  在他火熱狂野的吮吻下,動情的蜜液不斷地流淌而出,體內愈來愈強烈的空虛也狠狠地折磨她。

  艾珞兒難受地嚶嚀出聲,渴望快一點得到更進一步的滿足。

  斐世羲明白她的期盼,他的吻再度回到她甜蜜的紅唇,勃發的慾望一挺。

  「我好想你,珞兒。」

  「我也是,好想你,我愛你。」

  她甜蜜的愛語,讓斐世羲衝刺得更加激狂,直到她失控地弓起身子,沉浸在狂喜的歡愉之中,他才暫時停住了綠動,摟著她往床榻走去。

  這短短的路程中,他並沒有退出她的體內,而隨著邁開的步伐,他的慾望摩挲著她的敏感,讓她的體內又掀起了一陣蚤動。

  將艾珞兒抱上床之後,斐世羲將她勻稱的腿兒架到雙肩上,接著又是一陣狂野的外刺,讓彼此深深陷入激清的風暴之中。

  分離己久的愛侶,彷彿要填補這段日子的空虛似的,激越地縱清交歡、火熱交纏,怎麼也不肯與對方的身子分離。

  隔日一早,宮女的禀奏聲,打破了寢宮內的寧靜。

  「公主,皇上駕到。」

  艾珞兒的寢宮外,艾敬磊正好心情地等待著。

  今日一早,他接獲通報,「斐國」的一列隊伍即將氏達皇宮,而根據回報,他們隨行帶了許多厚禮,一看就是來提親的。

  他知道這段日子以來,珞兒度日如年,心裡很不好受,所以一得知這個消息,他便立刻前來,想親自告訴她這件事。

  他相信珞兒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肯定會欣喜若狂的!

  艾敬磊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寢宮的房門終於開了,但出來的人不是他預期中的妹妹,而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

  艾敬磊愕然瞪著斐世羲,他不是應該隨著隊伍一塊兒前來嗎? 莫非是等不及想見珞兒,所以提前潛入宮中?

  斐世羲沒有多解釋些什麼,只低聲說道:「珞兒還在睡,她累壞了,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吧!」

  一絲尷尬掠過艾敬磊的俊眸,不用猜也知道妹妹為什麼會「累壞了」。

  他撇了撇唇,自嘲地道:「看來宮裡的守衛該要好好地加強才行。」

  雖說斐世羲的武功高強,宮裡的侍衛不是對手,但任人這樣來去自如,他這個當皇上的面子實在有些掛不住。

  「此次我率了一隊人馬前來,是要正式提親的,我的那些手下應該很快就會到了。」斐世羲說道。

  「這件事情朕已經接獲通報了,咱們先到御書房去吧!別擾了珞兒休息,她這段日子可不好受。」

  兩人邁開步伐往御書房的方向移動,誰也沒有發現寢房裡有個笑得眉眼彎彎的人兒。

  艾珞兒靠在門板上,俏臉上漾滿了喜悅。

  剛才宮女的迭聲叫喚,讓她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還沒睜開眼,就察覺斐世羲己起身著衣,前去開門。

  想到自己做了「壞事」又被皇兄逮個正著,她尷尬得只想要躲起來,可又深怕皇兄又會為此刁難斐世羲,正急著想出去護著斐世羲,卻正好聽見他提起了他們的婚事。

  她喜上眉梢,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一想到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與斐世羲締結連理,她的​​心清就愉快得像要飛上了天,只不過這段日子以來飽受思念折磨的身心一放鬆下來,強烈的疲憊感就立刻席捲而來。

  艾珞兒輕打了個呵欠,再度返回床榻,擁著仍帶著餘溫的錦被,很快又沉沉地睡去。

  就連在睡夢中,她的嘴角仍啥著甜甜的笑意,因為在夢裡,她最心愛的男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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