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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孅]心機小情婦(五星級金龜婿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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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3:49 |倒序瀏覽
心機小情婦(五星級金龜婿之四)作者:黎孅  

他偷溜去冒險,回家被鎖在門外就算了,
竟還在樓下房間發現個咿咿啊啊的美女,
是那對惡魔雙胞胎妹妹找人整他嗎?
啥,她說自己被人下春藥,要他幫忙,
ㄜ……這美眉是要他幫「那種」忙嗎?
他可是個正常男人,這玩笑開不得啊,
但她淨往他身上磨蹭,害他忍不住「開動」,
結果隔天一早醒來,他竟被始亂終棄了!
害他男性自尊嚴重受創,火大到最高點,
好,她敢來惹他,就不要怪他冷血無禮,
他一定會找到她,好好算這筆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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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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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4:19


  夏天到 
 黎孅

  夏天到了,好熱啊!

  從冬天到夏天,「五星級金龜婿」這個系列總算到了尾聲,結束了,可喜可賀!我總算從那群外國人手中脫困了,外國人寫得好膩,我要換口味啦!

  下一個新系列構思了許久,有一個非常聳動的系列名,不過內容嘛,哈哈,讓我惡搞玩玩,當然希望各位讀者們也繼續支持我的新系列哦!

  六月出刊的新月風有我(羞),雖然我現在還沒看到,不過那個標題真是太得我心了——電玩氣質美少女。

  真瞭解我,沒錯,我就是走氣質路線的?氣質二字看得我好爽!不過美少女三個字讓我好害羞~第一,我不美;第二,我已經離少女很遠了!

  可是看到那三個字還是覺得小爽一下,哈!小綠竟然說「標題還滿貼切的」,又是講到我心坎裡,當場答應她「找時間來我家搬書吧」。

  呃,這好像是高興過了頭,答應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我,果然禁不起人家阿諛(拭淚)。

  搬到新住處半年多,在一家小說店租書,基本上呢,自從上來北部之後,我向來不會主動告訴租書店員我是在幹麼的,死不說我是作者,每次去都定裝酷,書拿了就走,絕對不跟店員多說兩句話。

  不過這次的書店店員太厲害了,辦會員就追問我工作有的沒的,逼不得已只好透露我是作者,不過——沒說筆名,只說店裡有進我的書,哈。

  當然她們很想知道,但我死不說,叫她們猜,給了很多提示,比如我寫書快七年了(有這麼久耶),出了三十幾本書,我是小作者啦,不紅的那種,最近寫了一本書書名有總裁哦~(那時候正好出《總裁要威風》)

  她們猜猜猜,猜遍新月所有作者,始終猜不到,不過工讀生妹妹好像有把握,數月之前欲言又止的對我說,又沒開口,害我心驚膽跳,想說:不會吧?這麼低調還會被猜到?

  幾天前,平常班小姐挖苦我:「我說你啊,取筆名就取筆名,幹麼用自己的真名啊?」

  聽得我一頭霧水,我的筆名跟我的本名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非常肯定這一點。

  看我不承認,她就直接說:「還裝,你明明就是XX!」

  (因為她猜的作者是我們出版社的,所以我打上馬賽克,嘿嘿!)

  聽了我馬上大笑。「你們猜錯了!」同時也放下心中大石頭,我還沒有洩露身份,太好了!

  平常班小姐告訴我,那是工讀生妹妹說的,我星期人到店裡去拿書的時候,順道狠狠的嘲笑她,機車到了極點,當然也被罵了好幾句機車,不過這可以證明一件事,得罪小說店小姐,是沒有書可以看的(泣),拿新書威脅我,嗚……

  最後我還是死不把筆名說出來,要她們去猜,不過一定有人會問,你不想讓人知道還把這件事寫在序上,不怕被看到嗎?

  不怕,哈哈,因為原本喜歡看小說的人,等開了店就沒時間看書啦,加上工讀生是同人女,不會看我們這種小說,我想這本書出了,工讀生妹妹還是猜不到,嘿嘿!(奸笑中)我賭她不會翻序,哈哈哈~

  來信請寄:110台北郵政33-376號信箱 黎孅收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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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4:53
第一章

  當電梯門開啟的剎那,一道嬌小的身影往他身上直撲而來。

  「Sorry。」輕柔的嗓音細細說著道歉,令他皺緊的眉頭放鬆。

  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對這種酥軟的音調發脾氣,大大的事情也會因為對方擁有天生的好嗓音而化解,如果她再有一張美麗的臉龐,那就更完美了。

  「Be careful。」他淡淡的回答,便踏進電梯內。

  布電梯門闔上的那一瞬間,他看見剛才撞上他的那個女孩轉過頭來。

  黑髮、黃皮膚、黑眼珠,原來她是個華人,但凱.西爾在心中想著的卻是另一件事——

  「長得還滿漂亮的。」薄薄的唇勾起一抹笑意,與他西方人外貌不符的是他吐出字正腔圓的中文。

  而他的低語,讓電梯門外的女孩聽見了,只見她杏眼圓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後——電梯門就此闔上。

  凱獨自在電梯內瘋狂大笑,因為那女孩臉上出現的錯愕表情,著實取悅了他。

  「看起來比潔兒和娣娜還小,嘖,東方人就是有這種好處,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小很多,凱蒂媽咪就是很好的例子。」凱不禁讚歎繼母的駐顏有術,難怪十幾年來令他父親——西爾集團的總裁萊恩.西爾,迷戀不已。

  電梯到達對外開放的三十五樓停了下來,他這時拿起隨身的磁卡,輕輕在電子板上一刷,電梯又緩緩啟動,往三十六樓而去。

  這裡是全球知名的紐約西爾飯店,是西爾集團旗下的事業之一,西爾飯店遍佈全球,以高水準的住房品質以及服務吸引眾多顧客,假期以及特殊節日的住房率是百分之百,平時更有八成的住房率,在飯店業中,紐約西爾飯店是最高指標。

  而他,凱.西爾,則是這一切的未來繼承人。

  一踏進頂樓的「尊爵套房」,服務超過三十年的老管家安迪,隨即笑容滿面的立在他眼前。

  「凱少爺,您回來了。」

  「爹地和凱蒂媽咪還沒下班嗎?」

  「總裁一下班便把凱蒂接走,到外頭去吃飯了。」安迪笑著說。

  看來是去約會了,兩人的感情還是一樣好,十多年來不變。

  思及此,凱不禁微笑。「潔兒和娣娜呢?還沒回來嗎?」那對小他十歲的雙胞胎妹妹,是他的心肝寶貝。

  「小姐們參加聚會,不回來晚餐。」

  全家人都不在啊!

  「安迪叔叔,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了。」凱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扯開頸間的領帶,腦筋動得飛快,然後下了決定,「我今天晚餐自行處理。」說著這話的同時,那雙遺傳自父親的湖綠色眼珠迸出興奮精光。

  「是。」安迪明白從小看到大的小少爺在打什麼主意,微笑著輕聲提醒,「小心別讓凱蒂發現了。」

  凱挑了挑眉,回頭對他道:「那當然。」

  ***

  剛在電梯前被她撞了一下的男人,有一雙非常漂亮的湖綠色眼珠,深刻的五官、象牙白的膚色,以及那一頭濃密的黑髮,再搭上他那一身昂貴的名牌西服,活脫是時尚雜誌中的男模。

  然而,能夠讓她邵君琦印象深刻,絕對不是他英俊過人的外貌,而是他竟然說得一口流利沒有怪腔調的中文!

  「怪人……」她不禁皺起眉,狐疑著難道男人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女人的外貌?

  如果今天撞著他的人是個醜女,他會這麼輕易放過嗎?

  真討厭這種感覺!

  「走到哪裡都會遇到這種草包。」與她柔弱外表不符的,是她那張非常銳利的嘴。

  任何一個看到邵君琦的人,都不會否認她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孩。

  長長的黑髮長及至腰,巴掌大的心型臉蛋上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挺的鼻下是一張櫻桃小嘴,五官綜合起來只有四個可以形容——楚楚可人。

  加上身材纖細,看起來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以至於人人都以為她是個要依靠別人才能生活下去的千金大小姐。

  而她現在扮演的角色?確實是。

  踩著優雅的步伐,她走進西爾飯店內最高級的法國餐廳,這裡只有十張桌子,十個包廂,完全採預約制,沒有在半個月前預約根本訂不到。

  在侍者的帶領下,她來到一間獨立的小包廂。

  裝潢很美,有專屬的小提琴師在桌邊拉琴,氣氛浪漫的不得了,但是,坐在桌子另——頭的男人,則讓她心生戒備。

  但她不動聲色,換上輕柔的笑容,歡喜的走進包廂,笑盈盈地面對等待著她的男人。

  「大哥。」

  邵嘉堃,她同父異母,年長她十二歲的大哥。

  「君琦,房間還滿喜歡嗎?」邵嘉堃放下手上的紅酒,笑著詢問眼前的小妹。

  「我很喜歡,謝謝大哥帶我出來渡假。」君琦回答,在侍者的服務下坐進椅子裡。「學校宿舍悶死人了,舍監又好嚴恪,偶爾來住住飯店渡個假,心情會好很多。」她扮演著心無城府的千金芭比。

  她邵君琦今年十八歲,是香港首富邵政一的獨生愛女。

  邵政一一生風流,一共娶了四房妻妾,開枝散葉的結果,是這位香港富商擁有八個兒子,唯一的女兒是第四房小老婆連思君所生,她是邵政一唯一動心付出感情深愛的女人。

  然而,連思君在生完第二胎之後,身體狀況便一日不如一日,終於在君琦十歲郡年撒手人寰,留下她及年僅五歲的弟弟邵嘉佑。

  邵政一哀慟逾恒,此生不再與任何女人糾纏,在愛烏及烏的憐惜之下,對君琦和嘉佑這對姊弟疼愛有加。

  尤其是君琦,身為邵氏的掌上明珠,她自一出生便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加上她長得十分肖似往生的母親,邵政一對她的疼愛更是淩駕於其他人。

  就算嫡長子邵嘉堃表現再出色,工作上再有成就,也敵不過君琦為父親畫的一幅素描。

  邵政一甚至不惜重全,送她到美國就讀貴族女校,就是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但也因為父親對她的重視和疼惜,讓她上頭七個對父親事業野心勃勃的兄長們,如芒剌在背。

  生怕他們努力一生的結果,到頭來父親全留給了她!

  君琦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在四歲那年,幼稚園老師私下找了母親到校,談了有關她的事情,說明在智商測驗中發現她的智商超出一般人,是個天才兒童,當下母親便要求老師保密,永遠不再提這件事情。

  連思君生前最惦念不忘的,就是女兒天生的高智商以及聰明才智,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中,擁有聰明的腦袋不會帶來任何好處,只會讓處境更顯艱難萬分,也明白告訴女兒,富豪之家的家產爭奪是如何的醜陋不堪。

  她不要自己的女兒捲進那種家族鬥爭,更不要女兒遭人利用,所以,她要君琦當一個單純的千金小姐,隱藏自己的真性情。

  然而,連思君也明白傲氣淩人的女兒不會輕易妥協,因此,她給了君琦一個責任——

  「照顧嘉佑。」她殷殷叮嚀。

  母親過世後,君琦思索了很久,如果她表現出色,讓父親拔擢她,那麼痛苦的人就會是弟弟了。

  她毫不懷疑她那些泯滅人性的兄長們會對嘉佑做出什麼事來!因為他是她唯一的弱點。

  所以她斂起精明的本性,學校成績不太出色,連才藝也平平,只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當一個無用的千金小姐,甚至連在父親面前也扮演一個沒有心機的女孩,但其實,她的心機比任何人都深沉。

  哪個十歲的小女孩會懂什麼叫明哲保身?

  哪個十歲的小女孩會懂得在生活中演戲?

  是環境逼得她不得不堅強,不得不讓自己心機深沉。

  「怎麼這麼說呢?都是自己人,跟大哥客氣什麼。」邵嘉堃寵溺一笑。「何況討我們邵家公主歡心,是我們的責任。」

  將好哥哥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嘛!君琦微笑的同時,心中卻在盤算著:

  無事不登三寶殿,邵嘉堃大老遠從香港飛到紐約來,為她辦了外宿,再帶她到這間五星級飯店投宿——這一向不是他的作風,又不是在父親面前,他何需這麼做作?

  父親喜歡寵她,也樂於見兄長們溺愛她,所以了,邵政一那八個兒子中,有七個人總會在他面前表現對妹妹的疼愛,但其實他們對這個妹妹厭惡極了,因為她獲得了父親所有的寵愛和重視,她說的話、她的要求,父親絕對會替她辦到,相信若她開口要整個「邵氏」,父親也會二話不說,立刻在遺囑上注明。

  他們雖然不將她放在眼底,不認為她與他們有相當的能力,只是個什麼煩惱和野心都沒有的女孩,但大夥還是很防備她的。

  就算在父親面表現出對她的疼愛,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惡意卻和行為大不相同,君琦不笨,自然看得出來,但她選擇當一個沒大腦的女孩,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我好幸福,哥哥們都好疼我,我什麼都不用煩惱。」笑呵呵的說著,君琦故作沒心眼地道。

  有時候她還真佩服自己,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在邵家,或許最表裡不一的人就是她吧,但為了嘉佑,她必須這麼做。

  小她五歲的嘉佑,遺傳到母親的音樂天份,年紀小小就彈得一手好琴,邵政一八個兒子中,就他對接掌邵氏最不感興趣,一徑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今年才十三歲的他,在香港就讀音樂中學,未來一定會考取奧地利的音樂大學。

  但邵政一絕對不允許兒子走音樂這條出路,在他的想法裡,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尤其以他邵政一的兒子為最。

  不過為了讓嘉佑做他想做的事,不論有多難,君琦一定會想盡辦法替他辦到,直到他能獨當一面為止,這是身為姊姊對弟弟的責任使然。

  「當然要疼疼妳,妳一個人隻身在美國,身邊沒個人照顧,家裡人當然會擔心。」邵嘉堃自然的說著體面話,唯獨眼中閃過的陰狠洩漏了他的本性。

  「爸爸還好嗎?我昨天才打電話給爸爸呢,他年紀那麼大了,不應該老是熬夜應酬的,我好擔心他的身體。」她不禁詢問起父親的近況。

  對邵政一,君琦沒有任何怨言,對她來說,他是全天下最棒的父親,疼她、寵她,給她最好的一切,對其他人總是嚴肅的父親,也只有在她面前會露出慈祥的一面。

  她對父親的孺慕之情,是百分之百的真切。

  「爸身體硬朗,再拚個二十年絕對不是問題。」邵嘉堃淡笑回答,輕啜了口紅酒掩飾臉上一閃而逝的陰狠。

  君琦捕捉到他神情轉變的一瞬間,心中有了警覺。

  邵嘉堃大老遠跑來美國,到底想做什麼?

  「我天高皇帝遠的管不了爸爸,你們在香港要替我好好監督他。」

  「那有什麼問題?」

  這時侍者送上了冰鎮在冰桶裡的香檳,開瓶後為君琦斟了七分滿。

  「這是我特地請人從巴黎帶回來的,我知道妳喜歡這家酒廠釀的香檳,快喝喝看。」邵嘉堃慫恿她試喝。

  君琦執起酒杯,輕啜了一小口,滿意的勾起嘴角微笑。

  是她喜歡的味道。

  沉浸在香檳的氣味之中,沒發現當她一口一口喝光杯中的香檳時,邵嘉堃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大哥,我都還沒問你,你怎麼有空來美國找我?」放下酒杯,侍者便又再度斟滿,君琦欲罷不能,將一杯杯的香檳喝進肚子裡。

  「出差。」邵嘉堃笑道。「我正在談一個Case,僵持不下,所以找了妳出來,看能不能破局,讓我拿下這個Case。」

  喝了許多香檳,君琦臉頰酡紅,不解地看著他。

  「大哥,你合約談不談得成,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疑惑地問。

  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邵嘉堃笑了。

  「君琦,身為邵氏的一份子,當然得為邵氏做一些付出,這一點,我相信妳同意才是。」

  親眼所見她喝了許多香檳,大事底定之後,邵嘉堃便不再扮演好哥哥,十八年來頭一次在邵君琦面前露出他陰狠的一面。

  君琦警覺,事情不對勁!

  「大哥……」她佯裝不解,依舊是那個對世事不解的單純千金小姐。

  摒退桌旁拉小提琴的樂師,待包廂內只剩下他們兄妹之後,詭異的氣氛流轉在兩人之間。

  「身為邵家的一份子,我們都得做一些犧牲。」邵嘉堃苦笑。「我為了鞏固地位,拋棄出身清寒的女友,並且為了不留把柄讓香港媒體找我麻煩,還派了人押著綺雲墮胎,我親手殺了自己的視生骨肉!之後我迎娶季氏千金,那女人醜得令我倒胃口,我仍得每天摟著她睡,跟她做愛,因為我得生下子嗣,但三年下來,她仍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君琦,我這般委屈自己,絕對不會容許自己有任何失敗,這次的合約,我一定得拿到,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他盯著她的眼光,令她生起一股惡寒。

  「如果我能拿下這個合約,我就要好好謝謝妳了。」舉起斟滿紅酒的酒杯,邵嘉堃朝她一敬,然後一口喝光。

  「大哥……」她不確定現在發生的一切是真還是假。

  「妳不懂嗎?」邵嘉堃微微一笑:「赫夫先生是出了名的難纏,還有怪癖,和人談生意就得投其所好,既然赫夫先生喜歡未經人事的處女,那麼替他找來一個,何難之有?況且,讓邵氏大小姐親身出馬,不更能表現我的誠意?」

  他總算露出他的真面目了!君琦瞪大眼,沒想到他竟然打算算計她。

  「大哥,你瘋了嗎?爸怎麼可能同意這種事!」父親做生意的手腕雖然強悍,但這種泯滅人性的事情他不可能做得出來。

  哪有推自己女兒入火坑求合約的道理?太變態了!

  「正是因為他不會同意,所以我才要這麼做。」突然間胃口大開,邵嘉堃動起刀叉,大口吃起前菜來。

  「做生意用這種手段,你太下流了!」君琦倒足胃口,將餐巾往桌上一丟,起身走人。

  面對她的大小姐脾氣,邵嘉堃倒是老神在在,好胃口的吃著美味的焗田螺,完全不在意她的離開會壞了他的好事。

  君琦一開門,不敢相信她會看見二哥和三哥。

  「你們……」話還沒說完,她便被推進包廂,然後門被緊緊關上。

  君琦聰明的腦袋立刻想出結論——他們是串通好的。

  「君琦,乖乖的才不會嘗苦頭,忍忍就過去了。」二哥邵嘉齊笑著對她說,並扣住她的手腕,拖到桌前逼她坐下。

  受盡父親疼寵的君琦哪受過這種屈辱?不滿全掛在小臉上。

  「你們竟然算計我?!爸爸知道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當然,所以他永遠不會知情。」老三邵嘉升哼了哼。

  「你們以為做出這種事情瞞得過爸爸?」情緒激動,她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全身像著了火似的發燙。「

  「當然得滅口了。」邵嘉堃冷笑。「君琦,妳以為邵家人都像妳一樣單純不解世事?妳放心,妳不會有機會告訴父親的,天之驕女的妳,怎麼禁得起這種糟踏?妳未來的去所不會是這種高級飯店或是貴族名校,療養院才是妳的依歸。」

  逼瘋她,是他們唯一的想望。

  雖然很想殺了她,但這麼做會讓父親起疑,動用管道查到他們身上來,這風險太大了,所以不得不陰著來。

  「我做了什麼讓你們這麼對付我?!」君琦忍無可忍的吼。

  她什麼都沒做?什麼也不爭,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她?

  「可憐的君琦,因為妳什麼都沒做,就讓父親這麼愛妳,讓當哥哥的我們,非常不是滋味。」邵嘉升捧住她的臉蛋,低歎。

  「妳就當哥哥們小心眼吧,爸爸的江山我不可能拱手讓人,尤其是妳。」邵嘉堃愉快地道。「我們兄弟的家產之爭,鬥爭的目標第一個就是妳。」

  原來……就算她表現的再怎麼無心與哥哥們爭,也於事無補。

  她依舊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用盡手段要除掉她,甚至不惜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逼瘋她!

  「這是你們大老遠從香港來美國的目的?鬥倒我?!」實在很想大笑,她邵君琦何德何能,為了要鬥倒她,竟然讓三個原本彼此嫌隙滋生、想盡辦法鬥垮對方的敵人,聯手對付她這個弱女子。

  看來,他們是不達目的勢不甘休了!

  「我沒興趣參與你們的鬥爭,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全身像著了火似的,站起身欲走人。

  但身旁的二哥和三哥卻攔住了她。

  「讓開!」她大小姐脾氣一提,頤指氣使地態度傲慢的不得了。

  「妳以為像平常一樣,妳耍耍大小姐脾氣我們就會順著妳了?」邵嘉齊訕笑。「忍了妳十八年,我受夠了。」

  「你——」

  「君琦,妳現在是不是覺得全身熱得像著火?」邵嘉升戲謔地問。「心跳加速?快得像要跳出胸口?」

  聞言,君琦一楞。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反應?難道——

  驚恐映入眼簾,她想起方才自己一連喝了許多香檳!

  「看來藥效發作了。」邵嘉堃滿意的點頭。「『安靜』的送她回房間,我得聯絡赫夫先生,我為他準備了一個特別的禮物。」他掏出手機撥號。

  「赫夫先生離開時要得記得通知我。」邵嘉齊淡淡地道。「我有幾個朋友也想認識認識我們邵家的公主。」

  劇烈的心跳加上不斷升高的體溫,陌生而且強烈的欲望讓君琦變了臉色。

  她防備兄長一生,卻在今日失去戒心,喝下他為她準備的香檳。

  「你們……」這口怨氣,她怎麼可能吞得下?

  在被敲昏的那一刻,她腦中閃過的是——

  想不到她邵君琦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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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5:23
第二章

  位於三十五樓的機房,一直是凱摸黑回飯店時的最佳入口,這才能瞞著繼母凱蒂,偷偷摸摸的參與李奧叔叔的「特別」活動而不被發現。

  而且向來萬無一失,不曾失手過。

  但今天的情況很特別,他很有可能失手。

  李奧讓直升機在飯店頂樓盤旋已久,但他仍舊無法打開機房的氣窗,顯然是被鎖上了!

  唯一會搞這種惡作劇的人,除了他那兩個寶貝妹妹之外,還有誰?

  潔兒和娣娜一直都想看他事蹟敗露時要怎麼面對媽咪,偏偏他向來掩飾得很好,沒被媽咪發現過。

  自從十七歲那年與凱蒂媽咪一同被恐怖份子挾持至伊拉克,因而暴露他的身手和「小小嗜好」之後,她緊盯了他好一陣子,害他少了很多刺激。

  他雖是天子驕子,但血液中流動的冒險犯難因數,讓他很難不去尋找刺激新鮮感,使得凱蒂總忍不住責怪自己的老公,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行不行啊?」上頭傳來李奧帶笑的鬼吼。

  男人最恨被人質疑行不行了!

  「廢話,我當然行!」凱讓人吊在半空中,一點也不害怕腳下的高度,還抬頭吼回去。

  想也不用想,他擺蕩身子,讓身子蕩到另一邊的陽臺,腳步站穩後鬆開身上的鋼索,朝李奧揮手,然後直升機就這麼離開了。

  突然,他瞥見三十六樓的陽臺被打開了,風吹拂過白紗窗簾,他立刻閃身躲進身後的房間內。

  依稀聽見他父母親的交談聲。

  「凱蒂,怎麼了?」

  「我好像聽見直升機的聲音,就在我們頂樓盤旋……」真怪異。

  「紐約到處都是直升機,妳還不習慣啊?」

  「凱還沒回來,我懷疑他跟李奧……」

  「妳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心啊?」萊恩歎息。

  接著,是落地窗被拉上的聲音。

  好險,沒被發現,就差那麼臨門一腳!

  凱鬆了口氣,轉身推開落地窗。

  位於三十五樓的總統套房,向來少有人投宿,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負擔一個晚上四千美金的住房費用,因此,凱非常大膽的闖進了這個套房。

  令他意外的,今晚這裡有人投宿,而且——

  他瞇起眼,只見在那張足以躺下四名大漢的四柱大床上,正躺著一個美麗且滿臉通紅的華人女子。

  而且這個女孩他見過!下午在電梯間時,她撞到了他,那驚鴻一瞥,她的美貌令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睡得很不安穩,像蟲似的全身扭動,眼睛卻緊閉著,不停的發出呻吟和啜泣聲。

  她病了嗎?凱不禁這麼想。

  然而,如果他夠聰明,現在就應該馬上離開,趁她還未看見他的時候,否則她眼睛一睜開,看見他站在這裡,那不驚動保全才怪!

  但是雙腿像有意識似的,他竟走到床前,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君琦是立刻被驚醒的,她睜開眼睛,大眼中流露的害怕是那麼的真實,更增添她楚楚可憐的神韻。

  「我不會傷害妳。」解釋的話就這麼說出口,凱也不明白為什麼,彷佛能感受到她現下的恐懼。「妳病了嗎?我替妳叫醫生可好?」由於她下午的反應,他知道眼前的女孩是懂中文的,便自然的以中文與她對話。

  這不是她預料中的情景,她以為踏進房間裡的會是個禿頭、鮪魚肚,一臉猥褻樣的中年男人,而絕對不是現在的情況——

  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臉上還戴著面罩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面貌五官,唯獨看清他那雙吸引人的湖綠色眼珠。

  今天下午,她也看見過這一對漂亮的眼睛,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扯下他臉上覆住半張臉的面罩,心安的發現,是他——下午的那個男人。

  從他的眼中她沒看見任何邪念,只有單純的關心,一時間之間,君琦燃起了希望。

  「救我……」吐出的聲音虛軟得令她想哭,若不是藥效發作的緣故,她不會讓自己變成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她的中文有口音,像是……廣東腔!他跟在父親身旁擔任特助工作,接觸過不少香港客戶,他們的中文也多是這類口音。

  「妳怎麼了?」凱不禁問,沒有因為她扯下他的面罩而東躲西藏,因為現在的她需要幫助。

  「帶我離開這裡……」赫夫先生還未來「享用」她,她還有機會逃離這個人間地獄。

  她原本已經死心了,等著讓人糟蹋污辱,但他出現了,她要把握機會,捉住這個唯一能救她的人,絕不讓人有機會碰到她的身體!

  就算是從這一個狼窟再跳進另一個狼窟,她也認了!至少這個男人是她挑選的,她不會有任何怨言。

  「離開?」凱不解地低問。「發生了什麼事?」

  在他詢問的那一瞬間,眼淚遂自君琦臉龐滑下。

  櫻唇蒼白的令人心疼,顫抖的說出令人震驚的話語,「我被人下了藥……求你……帶我離開這裡……救救我……」

  這一輩子,她不曾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這筆帳,她一定會向那三個哥哥們討回來!

  聞言,凱立即二話不說的拿起床頭旁的電話,播給安迪總管交代幾聲後,便攔腰抱起她,離開這間華麗的總統套房。

  他將她安置在一間提供給主管休憩的小套房,不奢華、簡約精簡,適合放鬆心情。

  「妳待在這裡不會有事。」將她放在床上,為她拉起薄被,他溫柔安撫道。

  情不自禁的對她溫柔,凱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對女孩他向來沒什麼耐心,除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三個女人——凱蒂媽咪、潔兒以及娣娜。

  或許是因為同情她的遭遇吧!她原本就長得惹人心憐,加上此刻她的大眼中盈滿了恐懼,所以激起了他旺盛的保護欲。

  「我好痛苦……」不斷湧生的欲望幾乎要逼瘋君琦,未解人事的她根本不知該怎麼處理,只能弓起身子,無助的啜泣。

  凱沒發現自己眉頭皺了起來,見她美麗的小臉上佈滿痛苦的神情,以及額際緩緩淌下的汗水,他衝動的站了起來,走進浴室,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再走回床邊,坐在床沿,溫柔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當冰涼的毛巾貼在臉上,君琦舒服的呻吟出聲,小手情不自禁覆上他貼在臉頰的大手,而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要說她運氣好還是不好呢?

  她被人下了藥,真是運氣差得可以!

  但她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人救了,而在她欲火中燒,幾乎快要瘋了的時候,這個救了她的男人不但沒有趁人之危,反而心無雜念的照料著她。

  「忍一忍,藥效過了就沒事了。」還用那好聽得過份的嗓音安慰她。

  在這麼痛苦的時刻,君琦腦子仍正思索著——如今她逃過一劫,沒讓兄長們的計謀得逞,但這次之後,想必他們也不會對她客氣,一定會再找機會設計她。

  她邵君琦哪會是呆子,傻傻的任他們利用。

  既然她冰清玉潔的身子是他們利用的把柄,那麼她會徹底破壞!

  而且眼前正好有合適的人選——

  想到這,她不禁感到羞窘,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初夜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物件還是一個她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這、這跟一夜情有什麼兩樣?!

  可是這個她不認識的男人,是個心地正直的男人,這一點,稍微平復了她的心情。

  「我好熱。」她伸出顫抖的手掀開薄被,坐起身來拉下洋裝背後的拉煉。

  凱臉色一僵,咬牙將大手仲向她,抓了她便往浴室衝去,扭開蓮蓬頭,嘩啦啦的冷水朝她兜頭淋下。

  「沖個冷水,冷靜一點。」

  他的正直令君琦不禁想為他喝采,他沒有撲上來撕破她的衣裳,如惡虎撲羊將她一口吞下,反而為她拉上拉煉,帶她進浴室沖冷水,連自己也被淋得一身濕。

  把初夜給這種男人,值得!

  凱後悔了,他應該把她留在這裡就離開,不該因為一時的不忍心而留下來,才會把自己搞到這種局面。

  水花浸濕了她身上絲薄的白色洋裝,衣料服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少女曲線,連胸衣的蕾絲花邊都一清二楚,這就算了,她還以那雙楚楚動人的雙眸看著他,一副需要他解救的模樣……這根本就是折磨!

  「我……我請妳家人來照顧妳……」乾澀的喉嚨幾乎說不完一句正常的話,凱口乾舌燥,差一點禁不起誘惑,強行佔有眼前這個年輕女孩。

  一聽見他要請她的家人來照顧她,君琦臉色大變,想也沒想的撲進他懷裡,顫抖著道:「不要……求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是被設計的……」她破碎的道出駭人秘密。「我不知道該相信誰,我現在能相信的人只有你,求求你,至少現在不要離開我。」

  「小妞,妳相信我,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凱苦笑,企圖藉玩笑讓兩人之間那股一觸即發的曖昧緩和。

  「我相信你就夠了!」她將頭埋在他胸前,低聲哀求。「不要放我一個人……」意外這陌生男人的懷抱極適合她,抱起來的感覺好極了,可能是他有一副強健的體魄吧!

  情不自禁的在他胸前磨蹭,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露出小女人的嬌媚。

  「該死的!」凱不禁低咒出聲。

  現下這種情況,一個被下了藥、淋了一身濕的女孩,還用那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瞅著他,抱著他說只相信他一個人,況且他還能感受到她貼在身上的柔軟……他是個正常男人,怎麼禁得起這種刺激?

  生理反應是立即的,但他是人,不是禽獸,怎樣都不會對一個被下了藥的女孩出手。

  雖然很困難,他還是將她從身上拉離,保持一臂之遙,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對她說:「我知道妳很痛苦,但忍一忍,好嗎?」

  她頭搖得像波浪鼓,眼眶迅速泛紅,頭頂上的蓮蓬頭不斷的落下水珠落在細緻的臉龐,分不清她臉上滑落的是水還是淚,但卻能聽見她無助的啜泣。

  「我好難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相信的人只有你,可是連你都不願意幫我……」柔細甜美的嗓音帶著控訴,像是被遺棄了般。「幫幫我……求你……」

  她得這麼低聲下氣的求這個男人抱她,才能化解體內燃燒的欲火,就算淋著冷水,仍然覺得身體是燙的,難過得近乎痛楚,只有抱著他、緊貼著他,才能感到一絲暢快。

  「我……」如果他更正直,現在就應該馬上轉頭離開,找醫生來協助她,而不是站在這裡,兩眼凝視著她誘人的身體,天人交戰。「我是男人。」他咬牙道。

  「可我一點也不怕你,求求你……抱我。」小手糾緊他兩袖,她委屈可憐的哀求。

  理智在她開口央求他抱她的那一剎那崩斷,什麼紳士風度、道德感和正義感,在這一瞬間全部被拋到九霄雲外去。

  大掌握住她細瘦的雙肩,拉至眼前,低頭就是一記猛烈到令懷中小女孩忘了呼吸的熱吻,手指靈巧的拉下她背後的拉煉,推開,濕透的洋裝滑落在腳邊,只剩下單薄的白色內衣和底褲。

  他將她抵在牆上,令她無處可逃,逕自動手脫下身上的夜行上衣,露出令人臉紅心跳的結實體魄,他的唇靨足的離開她唇瓣,伸手將蓮蓬頭關上,拿起一旁的浴巾替她擦拭一頭濕髮和身上的水滴,然後攬腰抱起她,走向乾淨的大床。

  這一刻,他只想為懷中柔弱無助的女孩抹去一切痛苦,好好的疼惜她……

  這一夜,他徹底佔有這年輕純真的嬌軀,解除了她的痛楚,同時也滿足了自己。

  ***

  君琦是在天快亮時清醒的。

  眼睛一睜開,看見身旁躺著全身赤裸的英俊男人,那視覺震撼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趴臥在床上的他,真是秀色可餐得令人食指大動!

  忍不住好奇的探手撫摸他好看的臉,想不到這麼美麗的男人,竟然如此熱情。

  她不禁臉紅,三次……天哪!對一個初嘗雲雨的女孩來說,真的是太刺激了,雖然第一次感到不舒服,但最後還是讓她感受到歡愉,之後的大戰更是令她想到都會臉紅。

  「雖然沒有得比較,不過我想這應該會是我最好的性經驗,我還真要感謝你給我一個不賴的初夜,比被人強暴要好多了。」

  如果凱在這一刻清醒,一定會被她說出來的話嚇得口吐白沬。

  那個楚楚可憐、需要人保護的女孩,事實上有非常強悍的個性,還有心機。

  「雖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男人的通病應該是一樣的,如果你知道我只是把你當成……嗯哼,解藥,恐怕你會氣得七竅生煙吧!」

  君琦裹著床單下了床,讓床上的裸男完全無所遮蔽。

  「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說著這話的同時,她心中泛起了一絲不捨。「我以為這世間上不會再有正人君子了,你雖然行跡可疑,但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在那種情況之下,你沒趁人之危,反而伸出援手幫助我,真可惜,我還滿喜歡你的服務。」感性的話一轉,荒腔走板的成了扼腕。

  「我想……我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你也沒轍吧?我可沒忘了你突然出現在三十五樓的總統套房,還一身詭異的黑色夜行衣?就沖著這一點,我就賭你不敢聲張,更不會來找我。」

  所以她才可以吃乾抹淨,利用完人家泄欲之後就一走了之。

  君琦走進浴室裡梳洗,洗去他留在身上的味道,但怎樣也洗不掉他留在身軀上的紅痕。

  圍著浴巾走出浴室,床上的睡美男依舊沉睡。

  「看來我昨晚累壞你嘍。」小巧的唇勾起自得的笑,能讓男人累得爬不起來,這對女人來說也是無上的恭維啊!

  她小心的四處摸索,希望能找出一件像樣的衣服,她昨晚穿的那件洋裝,早濕成一團丟在浴室,連貼身衣物也在昨晚激情之下被扯裂,根本不能穿了,雖然美國國情開放,也不能叫她裹著床單或是浴袍就離開這裡吧!

  「員工制服?」她在衣櫥中找到幾件飯店的員工制服,心中打了個突。「難道這裡是飯店人員使用的房間?」

  那麼這個行跡詭異的男人,是用了什麼辦法帶她躲到這裡來?這種地方應該是主管階級使用的吧!

  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萌芽,但她選擇忽略。

  飛快的套上襯衫以及長褲,過大的袖長和褲管讓她看起來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在穿衣鏡中看見自己滑稽的樣子,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一笑,驚醒了味上的睡美男。

  「嗯……」他呻吟著伸了個懶腰,然後翻到正面繼續熟睡。

  君琦先是噤聲,生怕他清醒過來,接著就會追問她的身家背景。

  然而,她卻無法轉身就走的倏地瞪大眼,看著他誘人的身體。太刺激了!不該看的東西全部被她看光光了,從來不知道「男色」也會讓女人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老天,你真是上帝的傑作。」君琦撫著自己的雙頰,臉紅心跳。

  為免自己眼睛再吃霜淇淋下去會噴鼻血,有失淑女風範,她迅速的打理好自己,把袖子、褲管折了好幾折,套上飯店提供的皮拖鞋,一身落魄的模樣準備要離開時,情不自禁的回頭再看了他一眼,手握在門把上,內心天人交戰中。

  該不該留下一些訊息給他呢?畢竟他救了她,而且昨晚一直對她很溫柔,她享受到了歡愉,於情於理,應該要謝謝他的幫助才是,可是——

  「如果留下訊息讓你找到我,那不就不妙了。」君琦可不想被他找上,這件事情最好就這樣過去,不能再被提起。

  但是她還是想謝謝他。

  「這麼做吧,」她躡手躡腳的靠近床邊,彎下腰親吻他的薄唇後,低聲道:「聽不見就算了,反正我當你聽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昨晚發生的一切,你就當做……一夜情吧,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所以我就不向你道別嘍。」再親了一記,君琦才轉身離去。

  走出房間,完全不顧經過她身邊的人,因她身上不合宜服飾而投注過來的眼光,她抬頭挺胸,像個驕傲的公主,離開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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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6:08
第三章

  凱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伸手探向床側——空的,她離開了!

  立刻從床上跳起,他緊張的在房間四下找尋。

  那個女孩不見了,就這麼離開,連個紙條也沒留給他,讓他以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美麗的夢,要不是潔白床單上的血跡,以及被丟在床角,昨晚他在激情時分撕毀的貼身衣物證明這不是場春夢,他只會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就這麼走了,這麼迫不及待?連叫醒我都沒有……該死!我竟然睡得這麼熟,連她醒了都沒發現!」

  凱不禁為自己的警覺性感到不滿,他竟然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

  「不論妳是誰,我一定會找到妳的。」他立誓般道,起身打算從衣櫃中取出乾淨的衣物。

  他大可把這當做一夜情拋在腦後,可是……那女孩是第一次!況且還有許多謎團未厘清,他一定要把她找出來問個清楚。

  這裡是他的個人休息室,他習慣在這裡放置幾件換洗衣物,幸好今天派上用場,否則穿回昨晚的夜行衣回到頂樓,鐵定會被凱蒂媽咪叮得滿頭包。

  打開衣櫥,凱眼睛瞇了起來。

  少了一件襯衫和長褲,是被她穿走了吧?

  想想也對,總不能穿著那件濕透的洋裝離開吧!

  很快的穿載好,他離開房間,回到頂樓的尊爵套房。

  正好趕上和家人用早餐。

  「哥,早安。」娣娜捧著牛奶,笑睇剛從外邊回來的哥哥。

  「早。」凱尷尬的一笑,在餐桌前坐下。

  「昨晚跑去哪了?說!」凱蒂冷聲質問。

  言凱蒂是位華裔,今年三十八歲,但保養得宜,看起來年輕幹練,她是紐約西爾飯店史上最年輕的總經理,也是西爾集團的總裁夫人,在飯店服務的資歷超過二十年,對凱視如己出,將繼子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所以嘍,兒子夜不歸營,當媽媽的怎麼可能不好好嚴刑拷問一番?

  「呵呵……」凱乾笑,眼神瞟向父親求救。

  萊恩.西爾——西爾集團總裁,雖步入中年,但仍英俊的過份,體格一如壯年,笑起來時臉上出現的魚尾紋則增添幾分男性魅力。

  他當然明白兒子昨晚去了哪裡,鐵定是跟著好友李奧出任務去了,而凱蒂最不喜歡凱去冒險,所以嚴明禁止凱參與李奧的工作,可惜,兒子總是陽奉陰違。

  雖然他對凱蒂言聽計從,但對這一點,凱有自己的主張,而萊恩對兒子的教育一直採信任式,加上自己年輕時也是如此不安份,所以他沒資格要求凱當個乖巧的兒子,總是適時的為兒子做掩護,瞞著嬌妻不讓她發現,多年來一直掩飾得很好。

  直到今天出了紕漏。

  誰叫凱一整夜都沒回來,這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怎麼解釋?

  所以,萊恩把早報拿得老高,不看兒子的求救眼光。

  凱挫敗的直想呻吟。

  「你是不是去做危險的事情?」凱蒂瞇起眼,危險的質問。「一個晚上都沒回來,你怎麼解釋?」

  「凱蒂媽咪,我私下再告訴妳。」凱笑著哄她。

  「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私下說?」潔兒哪壺不聞提哪壺,撕著牛角麵包,狀似不經心的問。

  「潔兒……」凱很頭大,潔兒的暗箭又狠又準。

  「快說!」凱蒂執意要立刻知道他昨晚去了哪裡。

  「媽咪,這不太好吧?」他猶豫著。「娣娜和潔兒都在這呢。」

  「說!」

  「好吧,既然妳這麼想知道我昨晚去了哪裡,我只好告訴妳了。昨天晚上我和一個年輕貌美、身材火辣的女郎,度過火熱的一晚,而且我一晚來三次,累得下不了床,直到天亮才闔眼——媽咪!妳怎麼可以拿麵包丟我?」真無辜,是媽咪自己要他說的啊,真是的。

  「這種事情你也敢光明正大講出口?!」凱蒂紅著臉怒斥。

  「是妳要我說的……」凱小小聲的回答,委屈得很。

  「媽咪,哥是大人了,我們不會見怪啦。」娣娜哈哈大笑。「哥,這倒是你第一次在外面過夜耶,那女伴真讓你這麼喜愛啊?」

  「小丫頭別問那麼多。」大手往娣娜頭上一拍,睨了她一眼,小聲對她們姊妹道:「我有帳跟妳們算。」

  雙胞胎吐吐舌,乖巧的吃起早餐,不敢再多話。

  反倒是凱蒂,怔楞得說不出話來,萊恩見狀不禁笑了。

  「凱是大人了,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妳別一直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明白嬌妻之所以不敢置信,是因為她一直把凱當成十多年前那個寂寞、需要人陪伴的小男孩,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他長大成人的事實。

  凱蒂回頭看了丈夫一眼,歎息道:「我都忘了凱是個二十六歲的男人了。」所以才會對他剛才說的話大吃一驚。

  「凱蒂媽咪,我早就長大了,只是妳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凱好笑地道。「我已經到了成家立業的適婚年齡,妳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小心我讓妳提早當奶奶。」

  「好啊。」凱蒂輸人不輸陣,與他抬杠起來。「如果你讓我當奶奶,我就辭職回家幫你帶小孩。」

  「妳說的是真的?」回答的人是萊恩,他一臉的驚喜。

  「嗯,當然。」

  「凱,你聽見了,你凱蒂媽咪會幫你帶小孩,快生個孩子給她帶。」萊恩迫不及待地說。

  他老早就想叫凱蒂別工作了,長年下來勞心勞力,身體也變差,他只希望她退下工作線,安份的在家裡休養,這樣他想見她的時候就不怕找不到人。」

  「爹地,你也真是迫不及待。」凱好笑地道。「我連個物件都沒有,怎麼生個寶寶給媽咪幫我帶啊?」

  凱蒂狐疑地看著他。「那你昨晚的對象……」

  「媽咪,那是一夜情。」他皮皮的笑答。

  「住口!不準再說下去了!」凱蒂受不了這個話題。「潔兒和娣娜未滿十八歲,要是她們有樣學樣怎麼辦?你給我閉嘴!」

  「媽咪,妳不會以為我們真的不懂吧?」潔兒一臉好笑。「美國這麼開放,學校都會教呀,只要做好防護措施就好了嘛!」

  「對呀!媽咪,難道妳不覺得我們應該學著怎麼保護自己嗎?」娣娜一臉的正經。

  「妳們這麼說是表示……妳們有了男朋友?!」凱蒂感興趣的眼睛一亮。

  「誰家的男孩?人品怎樣?他們的父親我認識嗎?怎麼把妳們送到女校還有辦法交男友?」相較之下,萊恩的舉動稍嫌誇張了些。

  「不是啦!」雙胞胎哀嚎。爸媽不是在追問哥哥嗎?怎麼把目標轉移到她們身上啦?

  看著父母和妹妹們鬥嘴抬杠,凱微笑以對。

  倏地,剛才潔兒的話竄入他腦中,關於保護措施一事。

  他猛然想起昨晚一連三次激情,都是在沒有何任保護措施下進行,會不會那麼巧?

  他皺起眉,更加深了找到那女孩的決心。

  ***

  沒設計君琦戍功,讓邵嘉堃失去了赫夫先生的合約。

  他怒不可遏的到學校找她,惡聲指責。

  「看妳幹的好事!妳竟然讓赫夫先生撲空,把我的合約搞砸了!」

  在校園一隅,穿著夏季制服的君琦,坐在涼椅上,優雅的交疊雙腳,似笑非笑的睨著暴跳如雷的大哥,淡淡的回了一句,「那關我什麼事?」

  邵嘉堃臉色鐵青,更顯陰狠,「搞砸我的事業很令妳開心?」

  「妳的事業成與不成與我何干?」她笑盈盈地說。

  「當然與妳相關!X」邵嘉堃大吼,「妳馬上跟我去見赫夫先生,向他道歉!」

  「我不要。」她涼涼地道。

  「妳以為容得了妳說不?」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裡打什麼主意嗎?邵嘉堃,你沒有機會再利用我了。」面對他的暴跳如雷,君琦顯得鎮定,臉上也一直掛著笑容。

  突然間,邵嘉堃像是清醒了般,看清了眼前與以往不同的妹妹。

  以往的她,是天真、單純、不解世事,現在的她……一臉心機深沉。

  「什麼意思?」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把我獻給赫夫先生,不就因為我是處女嗎?」君琦嬌媚的輕笑。「大哥,不勞你費心,托你的福,我已經不是處女了。」

  邵嘉堃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妳怎麼做出這種事?」他指責的意味強烈。

  「為什麼不?」她感到好笑。「只許你設計我,不許我找別的男人啊?與其讓你找來禿頭、鮪魚肚的噁心男人奪走我的童貞,不如我找個順眼的男人獻出自己,我覺得這樣好極了。」

  「讓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染指妳,妳……下賤!」

  「你沒有資格辱駡我,邵嘉堃。」君琦美目一掃,投向他的眼光淩厲。「真正下賤的人,是你這個賣妹求榮的衣冠禽獸,是你把我逼到這種地步的,要怨就怨你自己。」彈彈指甲,她轉身欲走,臨走前還撂下狠話。「三位哥哥對小妹我的看重,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既然你們這麼看重我,我再裝聾作啞就太說不過去了,為了感謝哥哥們對我的忌憚,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所以我決定……」楚楚可人的小臉盡是動人的笑靨,但柔美的唇卻吐出最令人心驚膽跳的宣戰,「參戰!」

  看著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小妹,邵嘉堃滿是狐疑。

  她是生來就這麼聰明深沉,還是讓他給逼出來的?

  但不論是哪一種,可以肯定的是,她會是這場家產之爭中,最具威脅性的對手。

  只可惜,她有個致命的弱點,掌握在他手掌心。

  思及此,邵嘉堃笑了。

  「放馬過來,小妹,讓我瞧瞧妳的能耐。」

  君琦微微一笑,「你等著。」說完,轉身離開。

  任憑風吹亂了她一頭黑髮,揚起了兄妹之間的戰爭。

  她邁步向前,決心與這些黑心的異母兄長們爭鬥,不為自己,只為了年幼的弟弟,她唯一的弱點。

  然而,為了避免嘉佑成為鬥爭下的犧牲品,她必須想辦法送他離開香港,免得他遭到兄長們的毒手!

  這些事情,她得從長計議……

  ***

  那一夜總統套房的登記者,是頗具知名度的香港邵氏集團的人。

  再深查,發現邵氏這一回合約的物件是聲名狼藉的赫夫先生,凱便自行推測出,那女孩是邵氏差人找到,下藥設計的棋子。

  不願與邵氏或是赫夫先生打交道,凱放棄從他們身上探聽消息的打算,何況這樣也會暴露他就是救了那女孩的人,同時,也是害他們合約破局的罪魁禍首。而他更不願讓這兩方有機會與他攀上關係,西爾集團不願與這種人合作。

  他把方向轉向情色市場,卻沒有半點關於那女孩的消息。

  「難道是我調查錯方向?」凱不禁這麼懷疑。

  一連三個月,他向李奧叔叔調派人手,查詢她的下落,但人海茫茫,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該如何查起?

  「沒錯,天下間是沒有我找不到的人,但是凱——你連個名字都沒給我,我要從哪裡把人挖出來啊?!香港女孩?你知道遍佈在全世界的年輕香港女孩有多少嗎?」被他煩得受不了,李奧在電話中咆哮發牢騷。

  只有從飯店監視器中截錄下來的模糊相片作為線索,天下之大,該怎麼找?

  而且又是個沒有案底的女孩。

  「哥,你在想什麼?」娣娜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揮動。「怎麼這樣啦!陪我們逛攤位很無聊嗎?」

  凱猛然回神,對妹妹們抱歉的一笑。

  今天是她們學校的校慶,這所貴族女校平時是男賓止步的,只有在校慶這一天開放外賓參觀,對這些千金們好奇的男孩們也只有在今天有幸一揭神秘面紗。

  伊莉莎白學園,正是這所名校的校名,只收十五到十八歲的女孩,給予最完善的教育及照顧,這所學校位在紐約市,沒有像一般女學生住宿,萊恩讓司機每天接送兩個寶貝女兒上下課。

  伊莉莎白學園的制服是名家設計,穿起來好看而且時尚感十足。

  就像他身旁的娣娜和潔兒,穿起蘇格蘭短裙,露出修長的美腿,不時引起年輕小夥了注目的眼光。

  凱今天的身份就是護花使者,父母親有事不先前來,他臨時授命,來當兩位公主的屠龍騎士。

  「怎麼會無聊呢?」他揚起笑容,安撫寶貝妹妹。「我只是在想公事而已。」

  「難得爹地放你假,不用到公司上班,你腦子裡卻還想著公事,跟爹地一樣都是工作狂哦。」潔兒搖頭歎息。

  身為父親的左右手,凱確實是忙得不可開交,工作占了他生活中一半以上的時間,但工作上的挑戰,是他喜歡的。

  其實他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可以接任,從小所受的英才教育讓他早就能夠獨當一面,只是——

  外在的誘惑太大了,李奧叔叔那裡隨時有新鮮,刺激的事物等著他,讓他無法定下心來好好接管父親的事業王國。

  「哥還不算工作狂,感覺得出來他還想玩,看他老是跟李奧叔叔去玩就知道了。」娣娜光明正大的提起凱的「壞習慣」。

  全家人都知道他這點小毛病,卻十分有默契的瞞著凱蒂,對他睜隻眼、閉隻眼。

  生活樂趣嘛!

  「是啊,妳們也以讓我事蹟敗露為目的,想盡辦法惡整我。」凱兩隻大掌覆在妹妹們的頭頂,用力揉了兩下。

  「哎喲,我們這是在考驗你的反應咩,哥你這麼厲害,我們玩的小把戲哪難得倒你呀。」娣娜邊笑邊躲開哥哥的戲弄,兄妹三人打打鬧鬧的,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西爾家千金一入學,就是伊莉莎白學園眾人注目的焦點,這一對美麗的混血兒姊妹花,除了身家背景雄厚之外,個性也像天使一樣隨和親切,娣娜活潑熱情,潔兒溫柔可愛,兩人一入學便結交到不少朋友,雖然才十年級,但備受十一、二年級的學姊們的疼愛。

  然而,其實這一切都是假相,她們姊妹的真實性情跟魔鬼不相上下,隨和只是保護色罷了。

  原本美女雙胞胎就已經夠惹人注意了,加上西爾集團準繼承人——凱,這個畫面怎麼看都賞心悅目。

  凱絕對是伊莉莎白學園眾千金們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人選,不但家世傲人,外貌更是出眾,對女性十分溫柔,這麼優秀的男人,任何人都想嫁給他。

  以致於芳心暗許的千金們不禁放下手邊的工作,多看他幾眼。

  畢竟要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哥一來就搶盡風頭。」潔兒低低竊笑:「我剛意外瞄到好多人用怨恨的眼光看著你。」想也知道是男性嫉妒的瞪視。

  凱不禁搖頭失笑。「潔兒,妳怎麼專注意這些?」

  「好玩嘛,」她甜甜一笑。「哥,去我們班上的攤位捧個場吧。」

  「妳們班上的攤位?」他感到有趣的揚了揚眉。「是有趣的玩意兒?」

  「非常有趣。」娣娜興奮地插話。「哥一定會對我們的攤位感到驚喜,那是我提的主意。」好不驕傲的語氣。

  「哦——」凱拉長尾音。「聽妳這麼說我要有心琿準備了,出自娣娜腦子的主意絕對不會太正常。」

  娣娜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沒錯,校規太嚴了,大家都好嚴肅,所以需要來點刺激的,我就提議做鬼屋嘍!」

  「動線是我設計的哦。」潔兒邀功。

  「我的天哪!」凱哀嚎:「娣娜的鬼主意、潔兒的設計,我可以想見妳們的鬼屋有多精彩了,」肯定讓人嚇得屁滾尿流。

  「當然,出自黑朝製片的道具組,自然逼真到不行嘍。」潔兒笑得甜美。

  「妳們又找那對兄弟麻煩了。」可憐的黑慎,黑歆,年紀都比潔兒和娣娜大,卻被她們吃定,永世不得翻身。

  黑慎、黑歆是黑朝製片老闆黑澤允的兒子,黑澤允則是他們父親萊恩的好友,因為父親的關係,他們這些小一輩的多少有些交情在,不過對黑氏兄弟來說,他們情願這一輩子不要與西爾家姊妹花有任何牽扯。

  凱可以猜想得到她們怎麼「逼迫」黑慎、黑歆幫忙,派道具組人員來幫她們做鬼屋道具。

  「只是用了一點小手段。」潔兒眼眸閃了閃,湖綠色的眼中帶著淘氣。

  她們姊妹只是不巧握有他們兄弟在四年前穿女裝的相片,那是因為他們打賭輸了,才被她們姊妹設計,而心高氣傲的黑氏兄弟怎麼可能容許敗壞他們名聲的相片流露出去?所以這才成為她們手中最有利的王牌,

  黑氏兄弟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偷回相片,不再受制於魔女!

  凱不禁笑出聲來,這些小弟弟、小妹妹的惡鬥,還真是滿有趣的,他這個當大哥的絕對不會插手,這是他們的事,哈!

  「那我一定得睜大眼睛瞧瞧,黑朝製片最優秀的道具組所做的鬼屋,是不是真的會讓人嚇破膽。」

  跟著妹妹們來到攤位,正準備參觀鬼屋,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鎖住他的視線,連腳步也停住。

  「哥?」姊妹倆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停下步伐,還露出那種淩厲的眼光,難道有可疑人物?

  當下,美麗的小臉上爬滿擔憂,極有默契的一人霸住他一隻手臂,像無尾熊般緊緊抱住。

  「妳們在幹麼?」見她們突如其來的舉動,凱不禁覺得好笑。

  「你臉色好難看,我們以為有危險呀,爹地說危險的事情交給你們男人來頂,所以我們要讓你保護啊。」娣娜一臉無辜地道。

  「哪有什麼危險?我只是看到了熟人。」言及此,他的眼神閃了閃。

  「什麼人?」潔兒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認錯人了。」他笑著回答。「想不到伊莉莎白學園有這麼多華人,漂亮女孩還不少,我問妳們,十二點鐘方向那一群華人女孩,中間那個長頭髮,背對著我們的女孩,叫什麼名字?打哪來的?」

  「看到背影就看上人家了嗎?」潔兒忍不住笑。「哥,難得看到你對女孩子感興趣。」

  「正因為哥難得對女生感興趣,所以我一定會告訴哥她是誰。」娣娜興奮地吱吱喳喳。「她大我們兩屆,來自香港,對我們姊妹很照顧,叫邵君琦,是香港邵氏集團總裁唯一的女兒,她雖然是小老婆生的,但邵總裁非常疼愛她,在學校她不算是風雲人物,成績也平平,不過我跟潔兒都對她印象很好,常常主動找她哦,她的中文說的不錯呢。」

  斂眉聆聽,凱嘴角揚起笑容。

  他找了三個月都找不到的人,竟然就在這裡!

  老天開了他好大的玩笑,她竟然……才高中?天哪!他竟然跟一個高中女生發生關係!

  突然間,凱內心湧現了強烈的罪惡感,他這樣……算不算犯罪?

  「如果哥決定追求君琦學姊,我會建議你動作快一點,因為十二年級再過兩周就會舉行畢業典禮嘍,到時候要追求恐怕會很難。」潔兒給予哥哥良心的建議。

  兄妹兩人話說到一半,就看見邵君琦突然向一旁同伴們表明身體不舒服,摀著唇轉身跑開。

  同伴中沒有人懷疑她突然不舒服的原因,繼續聊天。

  只有凱直覺不對勁。

  「我去找她,妳們別跟來。」把妹妹們丟在鬼屋前,他追了過去。

  姊妹倆不禁傻眼。

  「哥,你會不會太行動派啊?」娣娜哇啦啦鬼叫。

  只有潔兒,露出深思的目光,直覺告訴她,好像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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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忙不迭離開同伴,獨自一人飛奔至離學區最偏僻的廢棄女廁,還來不及跑進廁所裡,君琦就在門口的水溝旁吐了出來。

  噁心感來的那般強烈,自尊心極強的她不願在同學面前失態,於是,她忍著不適,跑到這裡。

  遠離新穎校舍的熱鬧,在無人的廢棄校舍旁大吐特吐。

  隨她而來的凱,看見她痛苦的嘔吐,小臉蒼白,更顯得荏弱無助,眉頭不禁深鎖。

  在吐完胃裡所有的東西之後,她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向洗手台,扭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清水湊到唇邊,清光口中那難忍的酸意,再掬起一把清水,潑在臉上,讓自己清醒振作。

  「我的天……」她不知道孕吐會這麼難受,特別是聞到她不喜歡的味道,強烈的噁心感就會逼得她奔向最近的廁所。

  雙手撐在洗手台兩側,君琦喘息著,慢慢平復自己急促的心跳,還有胃中不停翻攪的胃液。

  一道高大的黑影遮去了她頭頂上的陽光,她心一驚,猛然回神,一個不在她意料之中的人,竟這麼出現在她眼前。

  「你——」

  「妳懷孕了。」凱平靜的以中文陳述一件事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靜自持的模樣,像個高貴的王子。

  此刻他穿著名家西服,狂放的黑髮梳得一絲不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屬於王者的氣息,這一點也不像她上回見別他時的模樣。

  她以為,他是個殺手、保鏢或小偷這一類的人物,抱持著永遠不會再與他見面的想法,想不到他竟然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以令她震驚的姿態。

  「邵小姐,妳是否懷了我的孩子?」他有禮的詢問,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微笑。

  這個男人,不好掌握。這是君琦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他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他的身份絕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一個普通人不會出現在伊莉莎白學園!

  「容我自我介紹,我叫凱.西爾,目前是西爾集團總裁的特助,未來,我將繼承西爾集團。」他簡單的報出身家背景,眼睛淩厲地鎖住她蒼白的小臉。

  西爾集團!

  君琦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她怎樣也想不到,那晚從狼爪下解救她的黑衣人,竟然是西爾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不禁暗暗叫糟,她想要自己擁有肚子裡的孩子,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怎麼敵得過西爾集團的強大勢力?

  「我沒有懷孕!」當下,她嚴正的反駁,不願承認懷孕的事實,

  「哦?」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妳沒有懷孕,沒有懷了我的孩子,妳一定不怕與我走一趟醫院確定才是。」

  君琦臉色倏地刷白,她下意識的護住腹部,防備地迎向他淩厲的眼神。

  「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她強烈的表態。

  「妳知道我找了妳多久嗎?」沒有理會她的叫囂,凱陰沉地瞪著她。

  說不怕是騙人的,君琦再聰明有心機,也敵不過一個從小就接受英才教育,見多識廣的男人,他此刻散出來的氣勢十分駭人。

  可她就是倔強不服輸,就算會輸得淒慘,也會正面迎擊。

  「我相信西爾集團的未來繼承人,只要登高一呼,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湧到你面前,環肥燕瘦任你挑選,你何需花心思找尋一個一夜情的物件?」

  她的話讓凱大動肝火,但良好的教養沒讓他失態的大罵髒話。

  她說的對,他確實不必要花心思找尋一個不過是一夜情的物件,但她的情況不同!她是被下藥後忍不住欲念折磨,才主動要求與他發生關係的,他當然急欲知曉她的身份,以及受到什麼人的迫害。

  仔細看著眼前驕傲的女孩,和那晚在他懷裡顫抖嚶嚀的荏弱少女相較,凱突然心生一個怪異的想法——她之所以與他發生關係,是另有目的。

  「一夜情?」他俊顏陰沉。「妳主動要我抱妳,只當我是一夜情對象?」

  君琦滿不再乎的回答,「那只是欲望。」

  凱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把他當成解藥!

  他這輩子沒這麼生氣過,被徹底利用的感受讓他內心怒火翻騰,對她的看法瞬間改變。

  他想起了他查到的資料中,那夜總統套房的住宿登記者,是一名叫邵嘉堃的香港人,而他正是邵氏集團的大公子,而被人下藥的她,名喚邵君琦——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不難猜出,她是被自己的兄長設計陷害。

  當下,凱怒極反笑。「欲望?妳也想不到那晚的放縱會讓妳懷孕吧?」他毫不掩飾他的不懷好意。「西爾家的男人不會讓自己的親生骨肉流落在外,邵君琦,我不管妳是什麼人,既然妳有我的骨肉,我就要妳平安生下我的小孩。」他態度強硬地道。

  「我當然會平安生下『我的』小孩。」她強調著,孩子是她一個人的。

  「妳這麼年輕,帶個孩子會拖累妳。」他狀似不經心地提。「我會安排個隱密的地點,讓妳好好待產,生下我的小孩,妳可以放心,這個孩子生下來後,不會與妳有任何關係,但要是妳想繼續待在孩子身邊,我不介意養妳一輩子。」

  血色迅速自她臉上褪去,她生氣的轉向他,質問:「你什麼意思?」

  「當我的情婦。」他微笑回答。

  「你作夢!」她想也不想就拒絕,深覺被污辱,忿恨地瞪他。

  凱明顯的察覺到,他們兩人都要這個小孩,他很訝異,她這麼年輕為什麼願意成為母親?而她甚至不愛孩子的父親。一般少女碰上這種事,幾乎都會選擇墮胎一途,但她沒有。

  不過這些不是他該煩惱的事情,他只是想要小孩,一個他的小孩,所以他必須對她使出最卑劣的手段,就算她只是十八歲的少女?

  這一刻,他們站在敵對的立場。

  「妳確定妳可以平安生下小孩?不會又一次被人設計下藥?」凱狠狠的提出質疑,「對妳下藥的是妳的兄長,叫邵嘉堃對吧?」

  聞言,她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沒想到他連這種事情都一清二楚。

  「我不太瞭解你們邵家兄妹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為了孩子的安全,我希望妳接受我的安排,因為我不信任妳能夠平安保住胎兒。」

  君琦不是笨蛋,馬上從他的身份去聯想他能知道這麼多內情的理由,他是西爾集團總裁特助,要調一個飯店住客的資料何難之有?

  只是沒想到他這麼聰明,猜出他們兄妹之間的內鬥。

  而經他提起,她才想起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兩周畢業後,她會回香港一段時間,如果讓兄長知道她懷了身孕,那麼她的情況會變得很危險,就算她在臨盆前能保住胎兒,也難保孩子出生後不會成為兄妹惡鬥下的犧牲品。

  除了嘉佑,肚子裡的小孩是她的第二個弱點……

  看出她的猶豫不決,凱胸有成竹地笑了。

  她一定會妥協!

  他這麼深信著,也不再逼她,從名片夾中掏出名片,拿了筆在上頭寫下私人聯絡電話,遞給她。

  「妳考慮清楚,隨時都可以與我聯絡。」

  沒有一掌揮開他遞過來的名片,君琦伸出顫抖的小手,接過。

  但倔強的小臉沒有看向他,不願看他露出勝利者的姿態。

  凱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腳步一旋,離開。

  直到他走遠了,君琦才放鬆下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摀著臉啜泣。

  「老天……我該……我該怎麼辦?」

  ***

  校慶結束之後,君琦回到宿舍,一個人坐在床上思索著今天凱對她所說的話。

  還有那個提議。

  她自尊心極強,不可能接受他的提議,更不可能當他的情婦!她邵君琦絕對不接受這種條件!

  可那是在正常的情況之下……

  手放在仍平坦的小腹,她歎息。

  在一個月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當時她嚇得整個人都傻了,第一個閃過腦子裡的想法,便是留住這個小孩。

  不覺得討厭,只覺得小孩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她會疼愛他像疼愛嘉佑一樣,他們都是她的心頭肉,她早就打定主意一輩子不結婚了,為了守護嘉佑,她必須一輩子奮戰,懷孕不在她的人生計畫之中,但既然來了,她就接受。

  可她完全忽略了,懷孕就等於是多了一個兄長能對付她的弱點!

  「我該怎麼辦?我該用什麼方法保住嘉佑,又保住小孩呢?」君琦明白,疼愛她的父親知道她未婚懷孕,一定會逼她拿掉,而她回香港後一定瞞不過父親,那麼——她不能回香港。

  可她不回香港,那嘉佑怎麼辦?

  然而,留在美國生小孩,凱.西爾會資助她生產期間所需的一切費用,但是孩子一出生,就不再是她的了。

  她很明白那個男人要回白己子嗣的堅定決心,還有不擇手段。

  就在她痛苦思考的同時,專線電話大響,驚動了君琦。

  她伸手往床頭櫃一摸,接起無線電話。

  「哈囉。」

  「君琦……」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壓低過的音量,而且是她所熟悉的廣東話。

  「林姨?」君琦喊了出來。「嘉佑怎麼了?」

  林姨是在她母親還在世時,父親為母親請來的貼身女傭,和母親情同姊妹,她和嘉佑也一直把林姨當成第二個媽媽,母親過世後,父親將林姨留下,照顧他們姊弟,而她也在離開香港前,將弟弟託付給林姨照顧。

  在邵家工作近二十年,林姨相當清楚邵家內部的鬥爭有多激烈,為了明哲保身,也為了君琦和嘉佑兩個視如己出的孩子,她不敢與遠在美國的君琦多有聯絡,除非發生她無法解決的事,才會以越洋電話通知她。

  所以當君琦接到林姨的電話,心不禁往下一沉。

  「君琦,林姨對不起妳,」低低的啜泣傳進君琦耳中,她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林姨,發生什麼事了?」

  「君琦,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邵家,對不起,我不能再照顧你們姊弟了,對不起……」林姨情難自禁的悲傷低泣。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離開?是誰趕妳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君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嘉堃少爺說嘉佑學音樂對家裡的生意一點幫助都沒有,所以、所以……向老爺提議,別讓嘉佑念音樂中學,轉到一般中學打基礎,老爺答應了,嘉佑不能再彈琴了,方才二少爺派人把鋼琴送走,三少爺還燒光了嘉佑的琴譜,而嘉佑去搶夫人留下來的長笛,被四少爺一腳踢下樓梯……」

  聽到這裡,君琦不禁倒吸口氣。

  「嘉佑是他們的弟弟……他才十三歲,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想到弟弟受的委屈,君琦不禁掉下淚。

  是她害了嘉佑,讓他成為兄長們出氣的對象,偏偏嘉佑又不懂得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一心沉醉在音樂的世界裡。

  「君琦,如果可以,快把嘉佑送離開香港,再待在邵家,有一天他會被大少爺害死的!我不能再多說了,會被人發現,君琦,妳一定要保重!」林姨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上了。

  君琦抱著話筒,一臉茫然。

  林姨如此匆忙的斷線,一定是被發現偷打電話給她了,這麼一來,嘉佑的情況會變得更艱辛,她不能讓嘉佑出任何差池,她答應過媽媽,會好好照顧他的。

  快把嘉佑送離開香港!

  林姨的話不停的在她腦子裡轉,終於,她下了決定。

  從裙子口袋中掏出那張被她捏爛的名片,撥了那通電話……

  ***

  「你心情似乎很好。」萊恩興味盎然地看著兒子。

  「還不賴。」凱審視年度企畫書的神態顯得輕鬆,一點也不會為那厚得可以當枕頭的資料感到頭痛。

  「有什麼好事發生嗎?」萊恩放下鋼筆,好整以暇地問,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他神秘地笑。

  「哦?」萊恩挑了挑眉。

  「或許對你來說也是個好消息。」凱精明的眸子一閃。「我正在考慮接下西爾集團的總裁一職。」

  聞言,萊恩不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哪根筋通了?」

  要他接大位,萊恩已說了不下數十次,但凱總是推託,說他學習的還不夠,需要在父親身邊再多學習一段時間。

  事實上,早在兒子二十歲那年,萊恩已經逐漸將權力放給他,名義上凱是他的特助,但事質上他的權力卻大過總經理。

  他明明早就做好接班的準備,卻偏偏不早點接班,老是想體驗生活中的刺激。

  「只是覺得時候到了。」凱微笑回答。

  現在他可以明白為什麼爹地會在二十歲那年收心,專注在事業上打拚了,因為有了他。

  雖然他的孩子還未出生,但也有了那種感覺,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最好的。

  凱沒見過生母,也不會想念她,她是父親年輕荒唐時的一夜情對象,意外懷了他,卻礙於男友的身份以及自家身家背景,無法光明正大找醫生墮胎,因此找上了當時年輕,卻極有能力的萊恩。

  那一年萊恩未滿二十歲,安排那女孩生下他之後,她便與他們父子沒有任何牽扯,也聽說,那女人後來結了婚,也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如今他所遭遇到的,幾乎跟父親一模一樣,差別只在於——

  他的生母不要他,而邵君琦要小孩。

  昨天離開伊莉莎白學園後,當晚就接到君琦的電話,她答應他的要求,不過她有條件。

  而關於這些條件,她說要當面與他談,時間就約在今天,下班後他將直赴伊莉莎白學園接她。

  「五點了,爹地,我有個約會得先下班,不回家吃晚飯了。」他迅速的收拾,拎了車鑰匙就離開辦公室,腳步沒停留,走得飛快,讓萊恩看傻了眼。

  「你跟誰約會跑得這麼快啊?」

  「呵,一個小美女。」朝父親揮揮手,快速離開,在停車場跳上他的藍寶堅尼,絕塵而去。

  當鮮豔的藍寶堅尼跑車停在伊莉莎白學院大門口,與其他接送的黑頭禮車爭豔,不免引起高度關切。

  直到一抹嬌小的身影上了車,車子才快速的駛離。

  沒有人多去猜測那輛車和上車的學生是誰,只除了某輛銀色賓士中的美麗姊妹花。

  「那是哥的車。」娣娜揚了揚眉。

  「嗯。」潔兒微笑輕應。

  「上車的人是君琦。」娣娜詭笑。

  「嗯嗯。」潔兒點頭同意。

  「我們好像發現不得了的大事哦!」興奮不已的語氣。

  「娣娜,我們靜觀其變。」潔兒嬌笑著安撫姊姊。

  「好。」

  然後她們開開心心的讓司機接送回家。

  而藍寶堅尼跑車上的君琦,一上車就不舒服的臉色發白,手握著門把,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開……開慢點,我想吐……」

  凱立刻放慢車速,讓高性能的跑車以時速三十公里的速度前進。

  「妳還好吧?要不要我在路邊停車子?」看她皺眉欲嘔的模樣,他也跟著皺眉。

  君琦輕輕的搖頭。「不用了,你開慢點就好。」

  剛才一上車他就表演甩尾絕技,甩得她頭昏眼花,差點吐在他昂貴的跑車上。

  「不要離校舍太遠,我說完話馬上就離開。」她神情冷淡地道。

  凱聞言,便把車子開向最近的停車場,然後熄火。

  「說吧,妳的條件。」原本想找個地方請她吃頓飯,但既然她不領情,他也沒有必要表現他的紳士風度。

  君琦咬著下唇,沉吟了半晌,才緩緩的開口說出她的條件。

  「我第一個要求是,希望你能提供一筆獎學金,讓我弟弟離開香港,讓他到奧地利學音樂。」

  她所開出的條件讓他大感吃驚。「妳弟弟?」

  「我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邵嘉佑,今年十三歲。」君琦點頭。「我必須保護他。」

  突然間對她的印象大大加分,她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為了弟弟,可以看出她是個好姊姊。

  「我同意。」到奧地利學音樂確實是得花上一大筆錢,但這點錢他還不看在眼底,何況這是一個姊姊對弟弟的愛護之心,他樂意成全。

  「還有……請你派人保護他的安全,別讓我大哥他們有機會傷害他。」君琦相信他有辦法辦到這點,她第一次與他見面,就是在三十五樓高的總統套房,他還是從陽臺走進來的,她相信他絕對不單純只是一個有錢不懂世事的大少爺。

  「妳大哥會傷害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他狐疑。

  「我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她苦笑。

  凱聞言一窒,想起了她是如何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設計下藥陷害,對一個女孩子都能下這種毒手,那麼傷害一個小男孩,何難之有?

  「妳不用擔心妳弟弟的事情。」他淡淡地回答,算是答應了她的條件。

  聽了他的保證,她安心了。「兩周後我即將畢業離開學校,依我父親的意思,我必須回香港待一陣子,但我不回去,我會給我父親一個不回香港的理由,在我生下小孩之前,請你保證,沒有人可以找到我。」

  「我保證沒人能掌握妳的行蹤,妳還有什麼條件?」

  「沒了。」她搖頭。

  「很好,妳沒有,但我有。」他勾唇一笑。「妳得保證小孩是我的。」

  這個人……為什麼這麼的聰明和殘忍?

  君琦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恨意,好恨他!他明知道孩子是她的弱點,竟然要她做出這種承諾。

  但若她不答應,她將會失去嘉佑,連她自己都會有危險。

  她不得不答應。

  「我……答應你。」她沉痛的做出抉擇。

  君琦閉上眼睛,頹喪的倒在座椅上,撇過臉不想再看這殘忍的男人一眼。

  那一瞬間,她顯得好脆弱,凱知道自己逼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弟弟和小孩之間,她只能擇其一,而她也做出了抉擇,即使那讓她多麼的不捨。

  「為什麼?」他不禁想問。「那不是在妳期望中孕育的小孩,甚至來得不是時候,可妳卻愛著這孩子?」

  「我不會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她意指主動與他發生關係之事。「懷孕確實不在我預料之中,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墮胎。」那是她心中最柔軟的部份。「請你日後,好好照顧我的小孩。」不捨的淚水滑落面頰,「如果有能力,我真的想扶養自己的小孩長大,可是我沒有辦法……對不起……」

  她對著腹中未成型的胎兒低低切切的道歉,雙手環抱著肚子,不停的掉淚。

  看她如此傷心欲絕,凱內心也跟著揪扯,對她的觀感,又再次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邵君琦……妳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

  忽然之間,他突然想好好認識她,連他自己也想不到,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竟然讓他興起了深入瞭解的念頭。

  這可是二十六年來頭一遭,要是讓娣娜和潔兒知道了,恐怕會被她們鬧得不得安寧,所以得瞞著那兩個鬼丫頭,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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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6:55
第五章

  兩周後——

  畢業典禮一結束,君琦離開學校,便被凱安排住進西爾飯店。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絕對沒人想到妳還在紐約。」凱給她的回答是這樣。

  他把她安排在三十四樓的維多利亞套房,這問套房擁有三個房間,約莫六十坪,光線充足、擺設溫馨,是個適合休養的地方。

  凱將她的行李提進來時,正好聽見她在講電話,是以廣東話說的,正好,他也懂廣東話。

  「爸爸,我是君琦。」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撥電話給爸爸,對他說謊。

  「小寶貝,妳在哪裡?」邵政一聽見女兒的聲音,心都化了。

  「爸爸,我還在美國。」

  「還不回來啊?想在美國玩幾天嗎?」

  「不是的,爸爸……我……我暫時不回香港了。」

  「什麼?」

  「爸,我想四處走走,思考未來要做什麼,都要上大學了,我還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覺得自己很沒用。」

  「妳不回來要去哪裡?」邵政一緊張地問。

  「就四處走走看看啊,等我想清楚了,我就會回到你身邊,到時候輪到你嫌我煩。」

  「一個女孩子家想跑到哪裡去?還想什麼未來,找個好婆家嫁人才是真的,我邵政一的女兒絕對是富貴一生。」

  「爸……」聽父親這麼寵溺的語氣,君琦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爸爸年紀大了,她不想讓兄妹間的惡鬥把父親氣病,才會把自己這到這種地步,她根本不想爭的,但是大哥他們連一點生存空間都不留給她和嘉佑,她除了挺身對抗之外,還能怎麼辦?

  她一定會爭,一定會與他們鬥到底,可首先,她必須顧全嘉佑和腹中小孩的安全才行。

  「爸,讓嘉佑去奧地利學音樂,好不好?我幫他申請了一個獎學金,全額補助,不去太可惜了。」她故做輕快的對父親說。

  「男孩子學什麼音樂?」邵政一感歎。「妳大哥才說,身為邵家的男人,怎麼可以學音樂那種對生意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

  大哥,你一定要把我們逼到絕路才甘心嗎?君琦憤恨的咬牙。

  「爸,嘉佑像媽媽,他們都彈得一手好琴,而且嘉佑這麼小就知道自己要當鋼琴家,我們應該支援他,就讓他去奧地利,好不好嘛?」

  「可是……」

  「爸,不然這樣吧,你讓嘉佑去學音樂,等我流浪夠了,我就回到你的身邊,當你的左右手,好不好?」

  「這……」邵政一確實被打動了。「妳總是要嫁人的……」

  「那我一輩子不嫁人啊。」君琦笑著說,眼淚卻不斷的流。「爸,我會陪你一輩子。」

  「妳這丫頭就會灌我迷湯……好,爸爸答應妳,讓嘉佑去學音樂。妳啊,不要玩瘋了,早點回來,爸爸好久沒有看到妳了,女孩子家一個人要小心點,知不知道?」邵政一關心的嘮叨著。

  父女倆又聊了好一陣子,在君琦再三保證會打電話報平安後,才掛上電話。

  而她也聽見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飛快的擦乾眼淚,不讓凱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其實她好想告訴爸爸她所受的委屈,所有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知道爸爸一定會為她做主,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只要她開口,爸爸會為她解決一切麻煩,但是……

  她不想就這樣認輸,躲在爸爸的身後尋求保護,要是若干年後爸爸不在了呢?到時候她找誰保護哭訴?

  她的仗,她必須自己打!

  縱使她也有脆弱的一面,但她不想讓身後的男人看見,因為她不想從他臉上讀出同情的訊息。

  君琦倔強的轉過頭,像個高傲的女王,凝望著他。

  「請你儘快把我弟弟送離開香港。」

  「我派的人已經到了,明天晚上他就會在奧地利,到時候妳可以常常撥電話給他。」凱雙手環胸,莫測高深地看著她。

  「真的?」君琦眼睛一亮,倔強的面具有些龜裂。

  意外他沒有阻止她與嘉佑聯絡,畢竟越洋電話費可不便宜。

  「如果妳開心,也可以常常與妳爸爸說話。」凱大方地道。

  她眼神一黯。「那……倒不用了。」

  「我以為妳跟妳爸爸的感情很好。」他挑眉,從剛才她說話的語氣聽來,她根本就是受盡寵愛的小女兒。

  「我不想讓他老人家擔心。」君琦淡淡地道,但抿緊的唇洩漏了她的頑強。

  凱不禁為她的倔強感到心疼,她把自己逼得好緊!

  「放輕鬆,現在的妳不宜操煩。」他走向她,坐在床沿,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視她防備的眼神。

  她的防備令他感到有趣,為什麼她對他的戒心如此之強?而且嬌小的身子不住往床的另一邊縮。

  突然興起了逗她的念頭,他挪近她一步,她連忙往旁移了移,他不禁感到好笑,又往裡邊靠近,最後乾脆爬上了床,而她則是退到差一點掉下床。

  「小心!」好在他及時拉了她一把,順著力道將她送至自己懷裡。

  他感覺到懷中的女孩全身僵硬,小手抵在他胸前,一臉害怕的模樣,卻又不敢推拒他。

  她好像在害怕……他會把她吃了!

  吃了?!

  瞬間,凱明白她為什麼會對他如此防備,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情婦。

  她怕他碰她!

  這個認知閃進腦子裡,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現在的妳不適合有性生活,妳可以放心。」

  聽他這麼說,君琦放心之餘又覺得丟臉,他竟然猜出她怕的是什麼。

  是,沒錯,他們早就發生過關係,但……那是在非常情況之下,雖說是她主動,可那時候她根本就已經失去理智了,而且抱持著不會再與他見面的想法,才會那麼熱情主動,可現在她又沒被人下藥,還非常尷尬的與他再次相逢,甚至在條件交換之下成為他的情婦,她真的沒辦法放開,告訴自己那沒什麼。

  「你、你知道就好!」手忙腳亂的推開他,下了床,她急急忙忙就要往起居室走去。

  「等等。」凱拉住她。「我帶妳去產檢。」

  君琦想想,也對,她知道自己懷孕,是從生理期沒有準時來做判斷,加上她變得容易疲累,聞到什麼東西都想吐,別說找醫生確定,她連買個驗孕劑都不敢,畢竟她住校,那種東西讓學校修女發現了,一定會引起喧然大波。

  「嗯。」她難得柔順的答應,任憑他牽著手,帶出飯店。

  凱並不是帶著君琦光明正大的從飯店大聽離開,而是閃閃躲躲,繞了好幾個地方,最後才從員工通道走向停車場。

  「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君琦不禁覺得奇怪。

  「因為我媽。」

  他為她開車門,紳士的舉動使她微微驚訝,確定她坐進副駕駛座,他輕輕的闔上車門,才繞到駕駛座這一邊來上車,發動引擎。

  「把妳藏在飯店,確實是很安全,卻也很危險,我媽是飯店總經理,要是她知道我養了一個女孩在飯店裡……」而且這女孩還有了他的小孩,「恐怕……」他會死得很難看。

  「噢。」君琦輕應一聲。

  要他把她藏起來,明明是她自己的主意,可看他做得這麼明顯,卻又覺得不是滋味。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像她見不得人似的!

  可是……她的身份確實是見不得人的情婦。

  思及此,君琦突然覺得難受。

  凱根本沒發現她飛轉的心思,將車子開離停車場。

  沒有去大型醫院就診,他帶著她找上的醫生,是個絕對不會洩漏秘密的人。

  地點在皇后區,一個幽靜的住宅區內,那是一棟普通的兩層樓木造房子,車子在門前停下,凱領著君琦,按下門鈴。

  來應門的,是個高大粗獷的金髮男人,身上穿著破了洞的T恤,以及膝蓋也破洞的牛仔褲,嘴裡還叼根煙,粗魯的抓著腋下。

  看到男人嘴上叼著的煙,凱二話不說,直接搶過往地上丟,一腳踩熄。

  「什麼風把你吹來啊?」男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她懷了我的小孩。」凱將身後一臉不明所以的君琦拉到身旁來,讓男人看個清楚。

  「你、你什麼……咳咳咳……」消息太震驚,以至於他被口水嗆到。「她她她……」

  「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哈威。」凱沒好氣地道。

  哈威一邊咳一邊讓開高壯的身子,讓他將那嬌小的華人女孩扶進來。

  「她沒做過產檢,所以請你幫她檢查。」凱說得像吃塊蛋糕一樣簡單。

  「什麼?」哈威懷疑自己聽錯了。「區區一個產檢,需要找上我?」

  「因為你會保密。」凱勾唇詭笑:「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告訴李奧,辜負我的信任,對不對?」笑中帶著威脅。

  哈威是追隨李奧的特務中,醫術最精湛的一個,他負責留守的工作,平常待在這個像是住宅的地方,其實是李奧軍團的秘密總部,而他也肩負聯絡以及醫療的救援工作。

  雖然,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醫生,反倒像個流浪漢。

  「這……」哈威頭大的看著凱,久久之後才大大的歎息,「認識你算我倒楣。」他轉身,往裡邊走。「跟我來吧。」

  君琦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直到她被帶往地下室,完整的醫療設施呈現在她眼前,儼然像個地下醫院。

  而剛才那不修邊幅像個流浪漢的男人,這會則穿上了白袍,胸前掛著聽診器。

  「他是醫生?」她懷疑。

  「他是最好的。」凱拋給她安撫一笑。

  兩人之間的互動全看在哈威眼裡,讓他看得興味盎然。

  從來沒聽說凱這小鬼交過什麼女友,想不到第一次帶女孩出現,就是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沒看過醫生,那麼自己買驗孕劑驗過沒?寶貝。」哈威輕佻地詢問。

  「沒有。」她搖頭,覺得這醫生問診的口吻真是好笑。

  「她叫君琦,不叫寶貝。」凱冷眼掃過去。

  哈威乾笑。「生理期最後一次什麼時候來?」聽她報了一個日期,哈威飛快的計算著。「那有十三周了,把妳的右手給我,」

  君琦不明白他要幹麼,但還是乖乖的把手伸向他。

  哈威為她把脈,精通各種醫術的他,對中醫也有涉獵,這一把,把到了中國人所說的「喜脈」。

  可以確定她是懷了身孕,但他仍然面無表情,指著一旁的床道:「躺上那張床,妳穿洋裝……好吧,把洋裝拉到胸部,內褲拉到肚臍下方……」

  「你幹麼?」凱皺著眉搶白,顯然對他的指示很有意見。

  「照子宮超音波。」他一臉的正經。

  「你最好不要給我亂搞!」凱警告著。

  「你最好不要妨礙我看病。」哈威還以顏色。

  君琦很想裝得很自然,假裝這一切都沒什麼,可不自然的紅暈就是會爬上她臉頰,笨手笨腳的不知道要怎麼做。

  要不是凱幫她,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超音波投射出黑白影像,可惜在場只有哈威看得懂,卻偏偏故意不解釋,一個人看著超音波「唔、嗯、啊」個不停。

  凱正要發作,哈威就轉頭,兜頭就問:「凱,你跟小寶貝什麼時候交往的?」

  「你誤會了,我們沒有交往,我只是他的情婦。」解釋的人是君琦。

  「哦——」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懂了。」

  「你廢話夠了沒?究竟怎麼樣?」凱忍不住發火。

  「我有個問題得問你,凱。」哈威正經嚴肅地表情讓他心一驚。

  難道小孩怎麼了?

  還是媽媽有問題?

  「如果小孩和君琦只能保一個,你要保住誰?」哈威非常嚴肅地問。

  「君琦。」凱想也不想的回答,說完後他便愣住了。

  不只他自己楞住,連躺在床上的君琦也怔楞住。

  「原來如此。」

  哈威嘴角的弧度上揚得太離譜,凱相信若不是因為他怕他的拳頭飛過去招呼,一定會當場哈哈大笑。

  「小孩十三周,非常健康,再過兩周就可以確定是男孩還是女孩,只不過小媽媽的身體需要多一點營養補充。來,君琦,這是寶寶的第一張相片,送妳。」

  看著黑白的超音波相片,君琦興奮雙手顫抖。

  她的小孩……在她的肚子裡是這樣子啊……

  「不送啦!兩位。」哈威朝他們一笑,「回程時不妨料想剛才我問你的,凱,還有你的回答,我覺得還……挺耐人尋味,對了,還有,目前媽媽的體質還不宜有性生活,凱,你就忍忍吧!」

  ***

  回程的路上,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君琦默默的看著手上的超音波相片,還有哈威開給她溫和的止吐劑。

  她孕吐的情況嚴重,凱曾經看過她吐得快昏倒的模樣,所以要求哈威開藥給她。

  其實他對她真的很好,無微不至的照顧,只不過他逼迫她的手段太冷血,她沒有辦法喜歡他這種人。

  可是,方才哈威問到小孩和她只能保住一個時,他要保住的竟不是小孩,而是她。

  這讓君琦迷糊了,為什麼選擇她呢?他不是很想要小孩嗎?他選擇保住小孩她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卻選了她……這她完全不能理解。

  他答應她所提出的條件,就是為了要小孩,而他也信守承諾做到了,可為什麼他會選擇不要小孩?

  他根本就……不愛她啊!

  可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因為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她,以至於,她有那麼點動心。

  君琦甚至會想,他對她好不單單只是為了小孩,有一點也是為了她吧?

  她在想,而凱也在想。

  他怎麼了?為什麼連想也沒想的就選擇她!他要的不是只有小孩嗎?

  但下意識的反應,他要的不是小孩,為什麼?

  對她有好感,這是肯定的,但是他捉不住她。

  初次見面,她荏弱無助,楚楚可憐。

  第二次碰面,她強悍、倔強,毫不認輸,這得他不得不對她使手段。

  第三次碰面,她明顯快要崩潰了,卻仍堅強的和他談條件。

  第四次,他意外發現她脆弱需要人呵護的一面。

  他以為,她是個表裡不一的心機份子,一個會利用外貌優勢達成目的女孩,可她卻為了弟弟委屈求全,不讓父親為她擔心而故作堅強。

  這個邵君琦,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

  送她回到飯店,安排熟識的服務人員為她送三餐,那是個年紀與君琦相當的金髮少年,負責的是飯店門僮的工作。

  「他叫理德,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他。」

  「你好。」君琦輕應一聲。

  「這位是邵小姐。」凱對理德叮嚀。「她是我一個很重要的客人,我不希望除了你我之外,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她在這裡。」

  「是,少爺。」理德慎重的回答。

  打發掉理德,凱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幾度欲言又止。

  該說什麼?

  唉,算了,別管那麼多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我走了。」

  「呃……」君琦一楞,沒想到他會離開。

  「我還有工作得做。」他交代去向。「明早我會為妳帶早餐過來,想吃什麼?」

  「我吃不下。」她搖頭拒絕。反正吃了還是會吐出來,不如不要吃。

  「妳這樣怎麼行?沒聽哈威說嗎?妳營養不夠,怎麼孕育孩子?」他其實想說的不是這樣,他擔心她體力會撐不住,才要她多攝取一些營養,可又不想表現出他對她的在意,便將話題轉到孩子身上。

  君琦眼神一黯。「可是我現在真的吃不下東西……不然我晚上睡前再告訴你我想吃什麼。」

  他在意的,果然只有小孩。

  「嗯。」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他還是勉強同意了。「我走了。」說完轉過身離開。

  這一間美麗的維多利亞套房,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孤孤單單的……

  這種日子她會過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她把肚子裡的寶寶生下來為止,可她也怕到時她會因為捨不得離開寶寶,而想繼續留在這裡。

  妳是捨不得小孩還是捨不得他?

  心底冒出一個聲音,讓君琦嚇了一跳。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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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7:22
第六章

  直到和她真正相處過,才知道她是個多好強,倔強、不認輸的女孩,還有——好辯!

  或許是外表給人的錯覺,凱對君琦的印象是她很容易掉淚,可真正相處過後?才明白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真理。

  雖然找了人照顧她,張羅她的需要,連她想購物都安排好司機,只要她一通電話,便會有人接送她到百貨公司盡情購物,他把她當成公主在服侍,為得自然是她肚子裡的小孩。

  但是經過近一個月的相處,他的想法改變了。

  凱經常性的到維多利亞套房過夜,帶著未在上班時間做完的工作,就在起居室裡,他工作,而她眼睛盯著電視。

  有時候兩人會因為一則新聞而辯了起來,她的伶牙俐齒幾次把他氣得想掐死她!

  有時,她眼睛會瞟向他在整理的合約,眼中寫滿好奇,不過他一抬頭看她,她便撇過頭去粉飾太平,裝作她很認真在看電視,後來,他同意讓她看他帶回來的工作資料,即便那是重要的競標案和底價,他相信她驕傲的自尊不容許她當個Spy。

  沒有想過她的陪伴竟然會讓人這麼愉快,他以為他可以對她冷漠,像個陌生人般,一待她生下小孩彼此便不再有任何瓜葛,可是如今他有點捨不得她了。

  「其實在本質上,我們是同一種人。」凱在晚餐結束後,陪同君琦看了一會兒電視,突然有感而發。「若不是妳有把柄握在我手上,妳也不會乖乖當我的小情婦。」

  她回眸瞥了他一眼,輕笑點頭。「你說的對。」

  那笑容太過燦爛,讓凱起了疑心。

  跟這個女孩相處,必須隨時都在備戰狀態,不然被設計了還不自覺。

  裝作若無其事的大笑,長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那我得感謝老天爺對我的眷顧,賞賜給我一個這麼甜美的小情婦。」語畢,他低頭吻住櫻唇。

  他從來不避諱與她的肢體接觸,還有親密行為,君琦相信,要不是哈威說她還不適合有性生活,她老早被這傢伙拖到床上去了。

  他對她非常好,把她當成公主在服侍,相處近一個月,她發現他比想像中更強勢、更有力量。

  原本,她打算徹底利用他,一旦孩子生下來,她定會逮住機會帶著小孩離開。

  不過現在看來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偶爾,她會發現他在夜半時分出現在她房間裡,穿著黑色夜行衣,臉上戴著面罩,不像平常那個西裝筆挺的菁英份子。

  那時候的他,是令她害怕、捉摸不到的。

  她根本不敢問他上哪去,怕聽見她不想聽的答案,她有預感,他的另一個身份會令她的計畫全部打亂。

  「我喜歡妳的陪伴。」凱的長指在她頰邊撫摸。「要是妳願意,可以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他以低沉、充滿誘惑的嗓音引誘她。

  可惜君琦沒那麼容易被引誘。

  她轉過頭,臉上堆滿甜蜜的笑容,道:「以情婦的身份?不了,我不想作賤自己一生。」

  聽了她的回答,他沒有勃然大怒,反倒哈哈大笑,大手攬住她肩膀,頭埋進她頸間,無法抑制的笑著。

  「妳的反應我喜歡。」

  這個男人,是她交手過最精明的一個,也最讓人無力招架,她根本猜不出他笑臉下的真正意圖,連眼神都讀不出,她甚至覺得,如果她那七個兄長有他一半精明,她會搶得更痛快。

  勢均力敵的對手,不是那麼容易就遇上的,如今有幸讓她碰上一個,怎麼不令她興奮?

  可興奮之餘,卻又多了點期待。君琦明白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在彼此面前顯露最真實的一面,沒有掩飾造假,所以對彼此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然而,在瞭解之餘,也不禁對彼此有了好感。真是莫名其妙,他們每天的交手就像在玩諜對諜,這樣還能對彼此傾心?

  君琦能感受到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光,除了欲望之外,還有著欣賞。

  讓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欣賞,令她覺得臉上有光。

  「不早了,明天要上哈威那裡產檢。」凱催促她這個孕婦早點上床。「產檢完我帶妳上百貨公司購物。」

  他要帶她出門?不是安排的司機陪同?

  她沒發現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真的?」

  「妳該添購孕婦裝了。」他笑著搖頭。

  將信用卡交給她,也安排了司機給她,希望她採買一些懷孕需要的物品,想不到,她大小姐全買些新上櫃的少女服飾。

  穿在她身上確實是好看的不得了,害他每天見到她都會想把她撲倒,不過那些衣服不太適合現在的她。

  細肩帶小可愛上衣,露出平坦的小腹,超迷你短褲讓她的長腿原形畢露。跟她的外表不一樣,明明是個楚楚可憐、氣質優雅的少女,偏偏敢穿得這麼辣。

  他老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帶她去買些合宜的衣服,再穿細肩帶小可愛,還露肚皮,總有一天會感冒的。

  「你覺得我目前需要嗎?」站起身,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展示自己窈窕依舊的身材。

  她身材嬌小,加上懷的是頭胎,胎兒明顯較小,以至於她懷孕四個月,小腹依舊如少女般平坦結實。

  「不用得意,不用多久妳就需要了。」凱哈哈大笑,從沙發上起身走向她,攬住她的肩膀往臥房走去。

  親自督促她換上睡衣爬上床,為她拉上薄被、開了小燈,坐在床沿凝望她。

  他喜歡她此刻柔順的模樣,像隻愛撒嬌的小貓,和平常相處時的精明不同,令他不禁想疼惜她。

  她喜歡他此刻望著自己的眼神。君琦想著,那像是全世界只有她一人般,只看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兩人視線交纏了許久,終於,在他傾身在她額頭印下親吻,而她閉上眼睛時打破。

  「好好睡。」他輕聲道。

  「你呢?」君琦慵懶地問。「不睡嗎?」

  「妳這種問法會害我變成大野狼撲倒妳。」凱笑著吻她的唇。「我有事,天亮以前回來。」

  聽他這麼說,她心中有了底。

  「你的壞毛病又犯了?」

  這人總是三更半夜跑出去不見人影,還穿著詭異的夜行衣,說他是去做善事有誰會相信?

  他這種「毛病」每隔兩、三天就會發作一次,真是讓人受不了!

  凱悶笑,看來她對他的小小愛好跟家人一樣,都稱之為壞毛病。

  沒有辦法,那種性喜冒險的天性,怎樣都改不了。

  「這麼有趣,改天帶我去試試看。」君琦提議,表情再認真不過。

  她的提議讓凱皺了起眉,想也不想的拒絕。

  「妳休想!」

  「有趣的事情不算我一份,你真小器。」她抱怨。

  「那很危險。」他表情鐵青。

  「不會啊,我看你都很平安的回來,看不出來哪裡很危險。」君琦涼涼地道。

  凱聽了臉色大變,瞪著她,口氣不善地回應,「妳話太多了,快睡!」

  君琦偷偷扮了個鬼臉,不再說話氣他,乖乖的睡下。

  待她睡著後,凱凝望著她的睡顏,若有所思。

  方才她那一番話,似乎把他給敲醒了。

  ***

  「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出來。」

  當凱雲淡風輕的告知李奧,是他們在直升機上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

  直升機底下是紐約市景,而他們的目標是腳下那棟大樓內的某份資料。

  「你說什麼?!」身高兩百公分的李奧在跳下前止住步伐,回頭驚訝的看著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友人之子。

  「我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出來。」凱愉快地說。「我不玩了。」

  「你病了嗎?」李奧不免這麼想。

  「不,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更重要的事?」李奧懷疑。「發生了什麼事?天大的事情都不能阻止你冒險,連凱蒂的反對都撼動不了你,見鬼了!你是怎麼搞的?」

  「哈哈,這就是人生!」他挑了挑眉,莫測高深地笑道。

  「臭小子。」李奧瞇起了眼。「你說這話的語氣我二十六年前聽過,當時萊恩為了你決定當個安份的生意人,就是用你這種表情、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凱這才懂,李奧叔叔雖然外型壯碩,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其實他也是有腦袋的!

  「你太多心了。」拉下面罩,凱不讓表情洩漏太多情緒。

  「是嗎?」李奧沒那麼容易就讓他打發。

  「欸,別說了,該下去了。」凱不讓他再有任何追問的機會,率先跳出直升機,沿著鋼索落在大樓的屋頂。

  「臭小子!」李奧跟著跳了下去。

  在頂樓的機房找到監視攝影的輸出回路,凱抽出腰間的瑞士小刀和隨身工具,快速的連結切換畫面。

  「工作結束再來拷問你。」李奧嚴肅地道。

  「拜託,沒什麼好問的。」凱哎哎叫。

  「從你這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去問萊恩。」李奧咧開嘴笑。

  凱皺眉,歎息。「玫瑰說的對,你果然是隻欠扁的金毛猩猩!」

  「過獎。」李奧依然露出白牙。

  「你們聊夠了沒?」耳機傳來玫瑰沒好氣的嗓音,「我們只能控制監視畫面和警衛系統五分鐘,你們已經浪費掉一分鐘了!」

  「親愛的,我不會讓妳失望的。」李奧不怕別人聽,逕自與愛妻打情罵俏。

  可惜佳人不跟他來這套。

  「限你兩分鐘內給我搞定,否則從今以後,你別想爬上我的床!」

  「給我一分鐘,我馬上搞定!」

  凱歎息,唉,男人!

  ***

  他果然信守承諾,在天亮前回來。

  脫下夜行衣,快速的沖了個澡,套上睡衣,凱便來到君琦身邊,將她抱在懷中,一起入睡。

  君琦一點也不意外醒來後發現自己是枕著他的懷抱。

  他老是來這招,從不與她一同上床,只在她睡下後才會爬上床與她同床共枕。

  不否認她還滿喜歡這種感覺——

  早晨在陽光下醒來,看見她喜歡的人,親密的摟著她熟睡。

  「妳醒了。」幾乎是同時間,凱也睜開眼睛。

  君琦下了床,對他說:「你睡沒多久,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了。」他伸了個懶腰,也從床上起身。「吃完早餐再去哈威那。」

  「好。」

  像是習慣了這種生活,兩人相處的情形就像交往中的情侶,可他們並不是這種關係,但兩人都不點破。

  梳洗完換上外出服,凱依舊是筆挺的三件式西服,令他全身上下充滿了菁英氣息。

  君琦穿了端莊的雪紡洋裝,輕柔飄逸的更襯托出她楚楚可憐的神韻。

  出門前,她接到了一通電話,那是遠在奧地利的嘉佑打來的。

  「姊姊。」

  「嘉佑!」接到弟弟的電話,君琦就不想馬上出門了,坐在床沿抱著電話猛講,完全不理會凱的白眼。

  她只有把自己的聯絡方式告訴嘉佑,嘉佑也承諾不會把她的行蹤洩漏出去。

  姊弟倆開心的閒聊近況,一聊快一小時,期間凱頻頻看錶,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看著她開心的和弟弟談天,溫柔的聆聽弟弟說的一字一句,那模樣,深深的讓他心動。

  著迷的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還有笑容,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突然,他看見君琦的笑容一僵,唇微微顫抖著。

  「嘉佑,姊姊從來沒有派人要你回香港,你絕對不能跟那人走,聽清楚沒?」她情緒激動地道。

  凱從她的表情讀到驚恐,他迅速來到她身邊坐下,大手攬住她的肩膀。

  「如果姊姊要回香港,一定會親自去接你,嘉佑,你一定要記得,就算我不能親自去接你,也一定會派人送信給你,你認得姊姊的字跡對不對?你一個人在奧地利要小心,知道嗎?」君琦仔細交代叮嚀著。

  「我知道了,姊,我會小心。」年紀小小的嘉佑非常早熟,他知道自己身處在什麼樣的家庭,所以他乖巧聽姊姊的安排,為了讓他們兩人都能……活下去。

  再三叮嚀後,才甘心掛上電話,而待電話一掛上,她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可惡!」她都用盡心機把嘉佑送到奧地利,他們還派人想把他抓回香港!

  「香港那邊又派人找妳弟弟麻煩?」凱眼神淩厲。

  君琦壓抑的掉淚,全身害怕的顫抖。

  不敢想,如果嘉佑不疑有他的去了呢?他不會有命活著回香港,依大哥的心狠手辣,他會在奧地利直接殺了嘉佑!

  一個留學生在異國遇害,可以推到扒手、小偷身上!大哥的如意算盤打得真精。

  「別擔心。」凱緊緊的抱著她,保證道:「我會加派人手保護嘉佑,一有可疑人物接近他,我派的人會解決。」

  「我以為送他離開香港就沒事了。」君琦自責的掉淚。「我應該把他帶在身邊,我好不捨得他一個人在國外念書,孤孤單單的……」她的淚,落在他襯衫上,滴入他心底,煨燙發熱。

  心底深處湧現的不捨,讓凱整顆心都被她的眼淚揪緊。

  她從來不在他面前哭的,就算先前談判時他的態度強勢欺人,她也不掉淚,倔強的面對他。

  只有提到弟弟還有孩子,她才會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讓他好想為她擔去所有煩憂。

  凱知道自己慘了,他喜歡上懷裡這個表裡不一、心機深沉、詭計多端的女孩,喜歡她的陪伴,喜歡她凝望自己時眼中那抹信任的眼光,喜歡寵她,把最好的都留給她。

  「噓,別哭、別哭了。」他輕聲安撫懷中哭得傷心無助的女孩,心底想得是讓她快樂的方法。

  他想讓她快樂,別為了小事煩惱。

  待她發洩過,擦乾眼淚後,凱牽著她的手,說道:「產檢和嘉佑的事情,我們讓哈威去解決。」

  而當哈威為君琦產檢時,凱則在一旁對他要求。

  「為什麼要我去做?這種事情你自己也做得來啊!金剛的手下誰不知道你是誰?要請他們辦事根本不需要透過我。」哈威覺得他真是多此一舉。

  「我不想事蹟敗露。」凱微笑。「李奧等著逮我小辮子很久了。」

  好跟凱蒂媽咪告狀,參他一筆。

  「那是你們的私人恩怨,跟我沒有關係。」哈威撇得很清楚。

  「是嗎?」凱詭笑,「你以為你撇得清?別忘了你正在幫我孩子的媽做產檢,要是消息洩漏出去,就算李奧饒了你知情不報,我爹地、媽咪也不會放過你。」

  「你!」哈威伸出顫抖的食指,指著一臉得逞的他,「算我倒楣認識你!」氣呼呼的表情逗樂了凱。

  「如何?一切沒大礙吧?」見哈威放下聽診器,他立刻追問。

  「還不錯,一切正常,也進入穩定期,所以現在重新開始你們的性生活,一點問題都沒有,只不過你還是得溫柔點,別硬上啊!」哈威報復地道。

  「你當我是禽獸啊!」凱咆哮。

  這兩個大男人的鬼叫內容,讓君琦很難不臉紅。

  「我……可不可以喝水?」她開口阻止兩人說出更下流低級的話來。

  「我去倒。」凱想也沒想,離開地下室到一樓去找水。

  診間剩下君琦和哈威,她只能尷尬的笑著。

  「天亮前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君琦,妳有沒有興趣知道?」哈威吊人胃口地道。

  君琦忍不住翻白眼。「聽你的口氣我就知道,就算我不想聽,你還是會告訴我。」

  「哈,答對了,」他大笑,「金剛李奧是我們的頭兒,我們這些人是自願跟著他的,不過我說重點,李奧是看著凱長大的,凱呢,嗯哼,有個壞習慣,誰知道像他這種含著鑽石出生的公子哥兒,竟然有那種冒險精神?十五歲起就跟著李奧南征北討,就算家人反對他也暗著來,我們都當他沒救了,想不到他昨天竟然告訴金剛,他不玩了!」

  明明是說重點,還是繞了一圈,重點只有最後一句。

  君琦歎息,這個哈威是來搞笑的嗎?

  「金剛問不出凱突然間宣佈不玩的理由,不過我可以猜到。」哈威露出興奮的笑容。「因為妳,君琦。」

  「我?」她一臉不解。「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沒人見過凱對一個女孩子這麼溫柔體貼,若真要說,除了他繼母和兩個妹妹之外,他對其他女性一直是客氣有禮卻疏離,但妳不太一樣,他很寵妳,我看得出來。」

  「是嗎?」她微微一笑?淡漠地道:「我只是情婦。」

  「沒那麼簡單。」哈威點出。「妳的聰明才智不下於凱,難道妳看不出他喜歡妳?」

  君琦一楞,隨即笑了。「就因為他對我溫柔體貼,所以你認為他喜歡我?」她搖頭。「他只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小孩罷了。」

  她也曾經幻想過,凱對她有那麼點意思,才會待她這般好,在她脆弱無助時出借他的胸膛,給她依靠。

  可就算是待她好,又怎樣?他……並沒有明白的告訴她,他喜歡她啊!

  「難道凱不喜歡妳?」哈威不太相信這種可能。

  君琦苦笑回答。「這個問題,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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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7:50
第七章

  百密終有一疏,就算凱安排的再好,一連多日在外過夜,也引起了家人的懷疑。

  在萊恩和凱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下,潔兒和娣娜跟蹤起哥哥來,所以讓她們發現了君琦的存在。

  姊妹倆不動聲色,暗中觀察了一陣子,直覺這兩個人之間不單純。

  尤其還被她們發現,凱陪君琦去百貨公司買孕婦裝,嚇得兩姊妹差點破功,被發現她們兩人在跟蹤。

  期間凱對君琦的體貼讓姊妹倆大開眼界,也感受到他們之間相互的吸引力,不過……他們幹麼不公開啊?

  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姊妹倆在某晚按了維多利亞套房的門鈴。

  「怎麼是妳們?」凱一臉震驚的表情,高大的身子擋在門前,不讓她們進門。

  「哥,你要讓我們進去,還是我們請媽咪來呢?」潔兒甜笑問。

  要是能夠,凱兩個都不會去選擇,不論是她們還是媽咪,都讓他很頭大!

  可現在不讓她們姊妹進門,依她們兩人的個性,會把事情鬧很大。所以,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閃身,讓她們登堂入室。

  「君琦學姊。」兩人喊得太過熱情,讓坐在沙發上喝鮮榨果汁的君琦眉毛一挑。

  不過她倒是對她們的登門來訪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我還在想,妳們要忍到什麼時候。」君琦微微一笑。

  西爾姊妹花是伊莉莎白學園的話題性人物,走到哪裡都會引起注意,身旁總是熱鬧非凡,圍著一群急切討好她們的富家千金。

  但大夥不明白,為何千金中的千金如潔兒與娣娜,偏喜歡接近平凡、低調的邵君琦,有時還死纏著不放。

  然而,她們不會明白,這是因為物以類聚的關係。

  「當然要等待適當時機啊。」潔兒笑答。

  兩姊妹眼睛盯著君琦,像在打量什麼,而她一副輕鬆自在的表情,一點也不以為忤。

  君琦此刻穿著的,不再是自己所帶來的清涼火辣細肩帶加短褲,而是規規矩矩的可愛孕婦裝。

  前胸抓縐及無腰身的設計,讓她此刻看起來像個洋娃娃。

  娣娜和潔兒冷不防的坐到她兩側,同時伸手摸向她的肚子。

  「平的。」娣娜一副失望的語氣。

  「寶寶還沒長大。」潔兒倒是不怎麼失望。

  「應該下個月就看得出來了。」君琦笑道。「到時我會腫得跟企鵝一樣。」

  「哈哈,那妳一定是最美麗的企鵝。」娣娜大笑著說。

  看著眼前三個女孩談笑自如的一幕,凱不免感到訝異,雖然早知道她們小有交情,但親眼所見還是另一回事。

  他的寶貝妹妹甚少對人不設防,對人好通常只是表面,她們的防衛心強得很,不輕易讓別人看透她們的本性,不過在君琦面前,她們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喝完了。」君琦把空杯子遞給他,沒好氣的瞪著他。「夠了吧?」

  「等等。」接下空杯子,凱腳跟一旋,又拿了一盤葡萄出來。

  看到那盤果實碩大、鮮豔欲滴的葡萄,君琦只想哀嚎。

  「我不要再吃了!」她杏眼圓睜,反對的意思強烈。

  「乖,聽話。」讓人意外的,他竟然在哄她。「葡萄有豐富的鐵質,多吃一點對妳和寶寶都好。」一邊說還一邊剝皮,將果肉遞到她嘴邊,而君琦只得張口吃掉他親手剝好的葡萄。

  潔兒和娣娜杏眼圓睜,不敢相信凱會做到這種地步。

  從沒看過他對哪個人體貼到近乎噁心的地步,而且物件還是女孩子!

  就算對凱蒂媽咪他也沒這麼諂媚呀……

  姊妹倆迅速交換一記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雙生子的她們有強烈的心電感應,同時從對方眼中讀出一則重要訊息——

  說他們對彼此沒有好感,鬼才相信!

  「哇嗚,哥,你對君琦學姊好體貼啃。」娣娜曖昧的擠眉弄眼。「是不是喜歡人家呀?」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凱投去一記責備的眼光。

  他的回答無疑是種否認,而他的否認讓君琦眼神一黯。

  潔兒捕捉到了,不動聲色地詢問:「君琦,妳什麼時候跟我哥認識的,還有了他的小孩,怎麼都沒告訴我們呢?太見外了吧。」

  「意外。」君琦淡淡地道。「孩子生下後,我們就不會再有牽扯了。」

  雖然這是他提議的,但從她口中說出來,卻覺得份外刺耳!凱不禁想,他待她不夠好嗎?難道她一點留戀也沒有?一點也不想留在他身邊?

  「這樣也好。」潔兒笑苦點頭。「妳畢業後布萊恩還來學校探聽妳的消息,他是個不錯的男孩子,家世也好,他非常喜歡妳呢,我想他不會介意妳生過小孩。」

  「對!他好專情呢,聽說他申請到史丹福大學,離開紐約前他還請我們找尋妳的下落。」娣娜附合著妹妹。

  君琦皺眉頭,那個布萊恩是……

  「克利頓中學的學生會長?」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有這麼一號人物對她熱烈追求過,不過那是西爾姊妹花未入學前的事,早在娣娜和潔兒入學後,那位英俊的學生會長就把目標轉移到姊妹花身上。

  而且一次還追兩個,企圖大享齊人之福,不過布萊恩的追求沒有太久就歸於平淡,別人追問他原因卻不多說。

  君琦當時就猜到,他八成被這對姊妹花整得很慘,有口難言吧。

  可現在她們兩人提到這個早八百年前就不見蹤影的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

  「妳們提布萊恩做什麼?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君琦的回答正中她們下懷。

  「也就是說,妳曾經跟那傢伙交往過?」凱沒發現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口氣多像抓到老婆紅杏出牆般充滿質詢的意味。

  君琦莫名其妙地瞄了他一眼。「我跟誰交往過應該沒必要跟你報備吧?」是賭氣也是報復的回答,不承認也不否認。

  其實她沒有跟任何人交往過,唯一深入她生活的男人,只有他而已。

  可君琦心高氣傲,不願意在他未表態的情況下吐露真心,加上剛才娣娜詢問時他想都沒想的撇清,更讓她覺得難堪。

  濃重的火藥味住兩人之間流轉,見達到了她們想要的效果,娣那和潔兒藉故離開。

  「看樣子你們有話要說清楚,那我們就不打擾啦!」娣娜笑嘻嘻地道,與凱和君琦此刻臉上僵硬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臨去前,潔兒想到什麼似的回頭——

  「對了,哥,你搞小把戲瞞不過媽咪的,你小心媽咪找你問個清楚,別怪我沒有兄妹情不通知你,我已經提前通風報信啦,要怎麼跟媽咪交代,你自己找個合理的藉口吧!」她眨眨眼,轉身離去。

  凱不禁低咒,該死,事情全擠在一起,這下他麻煩大了!

  就在凱爬著頭髮想辦法時,君琦吐掉嘴裡的葡萄籽,然後站起身往臥房走去,沒回頭看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他可以感受到她散發出來的強烈排斥,還有怒意,為什麼?

  現在該生氣的人是他吧,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站住!」傲氣梗在胸口,差點把他噎著,他不甚有禮地喊住一腳踏進房間的君琦,「把話給我說清楚。」

  「有什麼好說的?」她不馴地抬高下巴,一副睥睨的姿態。「我累了。」還沒說完她就轉身走進房間。

  凱後腳跟了進來,推門的動作稍嫌粗魯,一點也沒察覺他現在的怒氣非比尋常。

  他從來沒這麼生氣過,那股悶在晌口的怒意讓他幾乎失去理智,光是想到她曾與人交往,甚至在生下他的孩子會離開他,跟別的男孩重新開始,他的理智就被妒火燒光殆盡,什麼紳士風度全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門板敲在牆上的聲音嚇了君琦一跳,她沒料到他會有這麼粗暴的舉動。

  「你在無理取鬧什麼?」她口氣不善。

  他無理取鬧引凱瞇起了眼。

  這就是她對他的看法?無理取鬧?!

  「說清楚,那該死的布萊恩和妳的關係!妳與他交往是現在式還是過去式?」他走到她面前,沉聲質問。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她的倔強不下於他,抿緊唇,不願告知。

  「妳當然有必要告訴我。」凱被妒火沖昏了頭,想也沒想的,說出傷人的話語。「別忘了妳現在的身份,我不希望幫別人養兒子,我相信妳懂我的意思!」

  君琦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他嘴裡吐出來。

  想也沒想,她揚手給他一巴掌,驕傲地指使,「道歉!」

  從來沒人膽敢這般對待他!凱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強得幾乎要扭斷她的手。

  兩個同樣驕傲的人互不相讓的瞪著對方,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

  「妳惱羞成怒了?莫非妳肚子裡的小孩不是我的?我只是妳利用的替死鬼?」他咄咄逼人地質問。

  「對!我不檢點!我可以跟任何人發生關係,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我孩子的爸爸是誰,你只是我找到的替死鬼,加上你是第一個跟我發生關係的倒楣鬼,所以我利用你來達成我的目的!你想聽的是這些吧?現在你聽到了!滿意了!」君琦忍無可忍地吼。「我為什麼要面對你的質詢?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當你的情婦很光榮嗎?你我想要的東西早在一開始就說的很明白,我沒有必要讓你這般羞辱!」

  被喜歡的人質疑人格,這是怎樣痛楚的感受,他會懂嗎?

  君琦沉痛的看著他,掉下淚來。

  這一刻她深刻的知道,她之於他,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存在,他在意的只有小孩,在他眼中,她只是個不堪的女孩。

  「我不想看到你。」君琦背過身,不願再看他傷人的眼神。「你出去,我要休息了。」她的高傲一如以往。

  直到她一連串悲憤的指控脫口而出,凱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過份的話,她的眼淚讓他難受,可卻已經挽不回他造成的傷害。

  她自尊心極強,從不輕易掉淚,她只會為了肚子裡的小孩,還有弟弟哭泣,而現在,他卻把她弄哭了。

  看著她掀開棉被,將自己埋進被窩裡,嬌小的身子在薄被下顫抖著,還隱隱約約傳來壓抑的啜泣——

  他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就讓他們冷靜一下吧!

  凱沒再多說一句話,抿著唇,退出了她房門外。

  直到他離開,房門被關上的剎那,君琦再也忍受不了的哭出聲來……

  ***

  她還有必要待在這裡嗎?在他對她心存質疑的時候?

  淚流乾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想的是他們的爭執,還有他說出口,那些傷她甚深的話語。

  既然他對她心存懷疑,她有必要再待下去嗎?

  她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了,也沒有必要讓嘉佑接受他的照顧,所以離開後她會直接到奧地利去,等見到嘉佑後再想辦法。

  於是她下了床,從衣櫃中翻出她來時所使用的行李箱,把當初帶來的東西全數放進去,也換下了他買給她的衣物,穿上自己的。

  當她換上無肩背心和短裙時,才發現褲頭緊了,其實寶寶是有在長大的,看來她得找時間去採購新衣才行。

  看著護照,還有爸爸給她的信用卡,君琦眉頭皺緊。

  使用這些東西,勢必會透露她的行蹤,到時候邵嘉堃便可以從出入境資料中查到她所在的位置,不知到時她和嘉佑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管了,這些到時候再想辦法吧!

  君琦苦笑,甩甩頭,舉步往門外走。

  她拖著行李行經客廳時,沒發現暈黃的燈光下,有尊高大的身影隱身在黑暗之中。

  「妳想去哪裡?」

  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她四下梭巡出聲來源,一見是他,臉立刻垮下來。

  「這麼討厭看見我?」凱瞇起了眼,從沙發上站起身,往她走去。「這麼晚了妳想去哪裡?還帶著行李!誰準妳穿著這身衣服的?去給我換下來!」一看清她身上穿著什麼,他簡直怒不可遏。

  「我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君琦滿不在乎地道。「欠你的我一定會還你。」意指他送嘉佑到奧地利所花費的一切開銷。「你放心,我不會賴著你當我小孩的父親,他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謊言被我識破,所以妳要識時務的離開了?」他試探地問。

  這一問把君琦給惹毛了。

  「對!」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你擋到我的路了,走開!」

  「我可以送妳一程。」

  「不必!」謝謝你的好心!

  見她倔著性子的模樣,凱不禁搖頭歎息。

  「妳真不會說謊。」他不由分說的一手提起她的行李往房間一丟,再搶走她的護照和信用卡,硬生生折斷、撕毀。

  「你做什麼?!」君琦急欲沖上前搶回,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任她搶回被他破壞的護照和信用卡,凱雙手插進口袋裡,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氣炸的臉龐。

  昨晚他離開她房間後,他在客廳裡想了很久,他先想到的是,為什麼他會這麼生氣?甚至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答案很簡單,因為他不能忍受她屬於任何人,不能忍受她心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男人存在。

  甚至在聽見她污蔑自己時,他覺得不忍心。

  想了一晚才明白,他要的不只是小孩,他也要孩子的媽,雖然他小孩的媽年紀很輕,不過十八歲,脾氣也不好,還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而且還有爭奪家產的大計要執行。

  但這個缺點比優點多的女孩,他就是喜歡,沒辦法!

  而名義上她是他包養的情婦,但同住在一起月餘,他甚至不忍逼迫她,兩人不曾再發生過關係,沒有一個男人會做到像他這種地步。

  他還為她榨新鮮柳橙汁,把葡萄皮剝好才喂進她嘴裡。

  仔細一想,他不曾為哪個女性如此體貼過,就連潔兒、娣娜小時候,他也不曾親手喂她們吃過一餐飯。

  他都待她這麼體貼入微了,還讓她走出他生命之外,那他就是全天下最笨的男人!

  「沒有我的同意,不準妳離開我身邊。」他不可一世地道。

  「你以為你是誰?」君琦冷哼一聲。

  「我以為我是妳孩子的父親。」他痞痞地回。

  「你不是!」他的無賴讓她滿肚子火,而且她沒那麼容易原諒他,她打定主意離開他了!「我不知道我肚子裡小孩的爸爸是誰,或許是布萊恩,可能是凱文……太多了,不一定是你。」

  「一定是我。」凱自信一笑,「妳真不會說謊,君琦。」

  「你閉嘴!」被戳破謊言,她忍無可忍的吼。「反正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讓開!」

  不顧她的反對掙扎,還有暴力的拳打腳踢,凱走向她,捧住她倔強的小臉,傾身一吻,低低地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了妳的心。」

  以為自己的心被他傷得體嫵完膚了,沒有想到聽見他的道歉會讓她……熱淚盈眶。

  不爭氣的眼淚撲簌簌滑落面頰,落在他掌心,不捨的情緒盈滿胸膛,凱情不自禁地將她擁人懷裡,一如情人般親密的姿態。

  與她相處,他一直以中文與她對話溝通,但此刻,他沒辦法用中文完整表達他的心情,只能以英文,在她耳邊輕聲道:「嫉妒蒙蔽了我的雙眼,強烈的佔有欲讓我像頭失控的野獸,原諒我,吾愛。」

  她一定是聽錯了,他說、他說……嫉妒?佔有?還有……吾愛?

  「我喜歡妳的陪伴,從來不覺得妳是多餘的,妳對我來說是個很特別的存在,我到現在才明白,我要的不只是孩子,我還要擁有妳,只要妳願意在我身旁,就算是說謊也好,告訴我,妳沒有愛上別人。」

  她可以感受到擁抱她的男人是多麼的緊張還有不確定,他何需對自己沒自信?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抗拒得了他呀!

  他的高傲不下於自己,但是什麼動力促使他對自己低頭,不管她是不是滿口謊言,只要她有那一點情願,便願意與她在一起?

  他怎能忍受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對待?

  「你值得更好的……」她不由得脫口而出。

  「妳就是最好的。」他立刻搶白。

  一個女人,怎麼能抵擋得了心愛的男人對自己這麼說?

  「不懷疑我了?」她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好怕他又在盛怒之下說出傷人的話來,那種經驗一次就夠了。

  「不了,妳說的話我都相信。」凱沒骨氣地回答。

  這樣的他,讓人好想疼惜。

  她情不自禁捧住他的臉龐,踮起腳尖主動吻他,堅定的眼神凝望著他,慎重地道:「沒有別人,一直以來只有你一個,所以你不可以再傷我的心了。」

  待她說完,凱緊緊擁住她,吻著她的唇,像是此生再也不願意放開。

  「那麼妳可願意嫁給我?」凱行動力十足地求婚。

  「你、你要娶我?!」他的舉動把君琦嚇到了。「這麼快?你確定?我還有事得做,我必須回香港和兄長們爭奪家產,這一爭……恐怕要好幾年。」

  她這種身家背景,他敢娶?

  「不用擔心。」他笑著親吻她的唇,保證道。「妳可以盡情去做妳想做的事情,只要妳還記得有我和孩子在等妳。」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他竟然這麼大方的包容她的一切,她的壞心眼、心機和手段,甚至不反對她拋夫棄子,去完成復仇!

  「西爾集團是妳最大的後盾,放手去做,怎麼樣?願不願意嫁給我了呢?」他引誘的道。

  君琦邊笑邊流淚,忙不迭點頭。

  「好……」

  「噓,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他溫柔的拭去她臉上不斷滑落的淚水,不斷的親吻她的唇。

  接吻之於他們來說是如此稀鬆平常的事情,但如今他們像此生沒有吻過般的糾纏、緊緊相擁,像深怕失去對方。

  衣物一件件散落在地毯上,凱攔腰抱起她走進房間,一腳踢上房門。

  此時,無聲勝有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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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19 00:28:17
第八章

  早上八點鐘,是西爾飯店忙碌一天的開始,從廚房開始熱鬧非凡,烹調著一道道美味的早餐,忙進忙出的張羅,連送餐的侍者也馬不停蹄,客房服務組的服務人員,也著急的在一旁等候挑剔的大廚將巧克力醬汁淋在鬆餅旁,非得讓味道以及外觀完美不可。

  可在這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刻,飯店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經理沒有親自坐鎮,反而拿了萬用鑰匙,跑進了某個高級套房中。

  高跟鞋的足音讓長毛地毯吸去,因此沒洩漏她的行跡,但門一打開,她便看見門旁擺了一個被踢倒的行李箱,寬敞的客廳地面隨處可見散落的衣物。

  凱蒂不禁挑了挑眉,彎下腰來撿拾一地的衣物。

  有女孩子穿的小可愛、短裙、絲襪,還有她兒子的領帶、襯衫、西裝外套,連皮帶都撿到了。

  問她為什麼那麼清楚那是她兒子的東西,答案很簡單,因為那都是她親自挑選的。

  不動聲色的將衣物全數丟進洗衣袋裡,動作俐落不含糊,這都是她多年來在飯店工作學來的技巧。

  大致整理完成,她走到電話旁與櫃檯聯繫。

  「我是凱蒂。」

  「是,總經理,有什麼吩咐?」

  「送三份早餐到維多利亞套房。」

  「三份?」

  「妳沒聽錯,茱莉。」凱蒂悶笑著,將電話掛上,然後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曲起食指輕敲。

  「誰?」

  「Room service。」

  「God!」

  門內傳來男人驚訝、氣急敗壞的咆哮,還有輕聲喚醒身旁女伴的聲音。

  「別忙,慢慢來。」凱蒂嘴角噙苦笑:「媽咪準備了早餐等你,對了,凱,記得把你的女孩帶出來給媽咪瞧瞧哦。」然後她翩然轉身,坐到客廳沙發上等待屬下將早餐送來。

  凱蒂氣定神閒,還抽空煮了一壺咖啡,優雅的享受著,完全不理會房門裡頭那嘈雜的腳步聲還有低咒。

  沒有等待很久,她要求的早餐讓人送來了,不過送餐的不是飯店服務生,而是飯店集團的總裁大人,她親愛的丈夫。

  看見萊恩親自推著餐車進門,凱蒂挑了挑眉。

  「我以為你出門上班了。」

  「我可不想錯過這場好戲。」萊恩笑起來的樣子魅力依舊。

  他坐在妻子身旁,與她一同品嘗她煮的香醇咖啡,一邊等待房裡的人趕緊出來面對他們的逼供。

  五分鐘後——

  喝完一杯咖啡,還是沒有人從房間內走出來,凱蒂不禁破功笑出來。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扮演這種角色。」

  「什麼角色?」萊恩感到有趣的挑眉詢問。

  「兒子帶女孩回家過夜,被古板老媽活逮啊!」她眉飛色舞地道,看起來心情不錯,不像是要跟人算帳的模樣。「我想你那寶貝兒子一定找不到衣服穿,現在正在煩惱要怎麼出來見人。」

  萊恩聽了也忍不住笑出來,凱這下麻煩大了。

  總算,房間門打開了,首先走出來的,是穿著飯店浴袍的凱,身後則跟著穿著可愛娃娃孕婦裝的君琦。

  沒有在這裡留下換洗衣物的習慣,加上衣服在昨晚被丟在客廳……情急之下,他只能套上浴袍暫且一用。

  明明是極為不合禮儀的穿著,但凱的態度就像穿著筆挺西服一樣從容自在,一點也不像是穿著浴袍的可笑模樣。

  反觀君琦,一張小臉紅通通的,要不是小手被他緊握著,恐舊早就一溜煙躲起來不見人影,好像現在衣衫不整的人是她似的。

  「爹地?!」凱見到父親後一副被嚇到的表情。「為什麼連你也在這裡?」

  萊恩笑而不答,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喝咖啡,態度莫測高深。

  「總算見到人了。」凱蒂笑容親切,「快坐下,我幫你們準備了早餐。」

  凱拉著君琦依言乖乖坐下,但仍是滿臉防備。

  雖然爹地不說話,媽咪笑容滿面,親切得像對待客人一樣,可最該提高警覺的,非凱蒂莫屬。

  凱蒂媽咪雖然待他視如己出、疼愛有加,不過做錯事情還是會被狠狠的處罰,尤其是說謊和欺騙為最!

  見他像處在備戰狀態,君琦心中不免狐疑,眼前這對感情深厚的夫妻,不是他的父母嗎?何需這麼防備呢?

  「凱讓我寵壞了,沒為我們彼此引薦,我向妳自我介紹,我是凱的母親,妳可以跟他一起喊我凱蒂媽咪。」凱蒂笑容依舊,不愧是做了服務業近二十年的老手,面不改色地將早餐遞給君琦,「法式鬆餅可以嗎?」

  「謝謝。」君琦受寵若驚地接過,在她含笑的注視下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然後,凱蒂從餐車上拿起一片切片的法國麵包夾了起司,送進嘴裡之前,雲淡風輕地開口——

  「君琦,孕吐的情況好多了吧?」

  被點到名,還被問到懷孕的事情,君琦突然愣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媽咪?!」凱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妳怎麼知道君琦……」

  「如果是指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是潔兒和娣娜,她們常在我面前提起妳,不過我也得承認,我派人調查過邵君琦這個人。」凱蒂揚了揚冒,巧笑倩兮道:「要瞞過我眼皮底下,凱,你還有得學呢。」

  吃完美味的麵包夾起司,她才又開口,「我不動聲色,是想看你搞什麼鬼,結果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凱瞞著她的事情可多了,她會一條一條慢慢算的。

  「媽咪,我可以解釋。」凱爬了爬頭髮,著急的道。「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凱蒂甜笑,「從高空吊鋼絲落到三十五樓陽臺,要不是機房氣窗讓潔兒和娣娜鎖上了,你不會冒這個險,對不對?不冒險,你也不會和君琦發生關係嘍。」

  被查得一清二楚!

  君琦臉色僵硬,凱則是一臉鐵青,動也不敢動一下。

  「媽咪!」最後他還是陪笑撒嬌,用老招術。

  「這筆帳,我再慢慢跟你算。」凱蒂這才露出憤怒的神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壞毛病老是不改。」

  「媽咪,我可以保證我改了,我不會再犯了,真的!」他舉手發誓。

  她睨了他一眼。「九年前從伊拉克回來你也這麼說,結果呢?」前科累累,不值得採信。

  「這次不一樣。」凱挺起胸膛,洋洋得意地道:「我要當爸爸了!」

  「誰說你當了爸爸就會乖乖聽話?」凱蒂擺明瞭不信。

  「爹地就是很好的例子啊!」凱連忙使眼色,要父親幫他美言幾句。「Like father like son。」

  「咳咳。」接收到兒子求救的目光,萊恩開口說了公道話,「我是當了父親才接掌西爾集團,凱像我,他的『壞毛病』會改的。」

  「凱的信用我暫且持保留態度。」凱蒂下巴一揚,轉移話題。「OK,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小孩都有了,你要怎麼處理?」

  「媽咪,我有疑問。」凱皺眉。「是誰向妳洩漏秘密的?」

  「嗯……從你打電話請安迪幫你安排房間開始嘍。」她別過臉,笑答。

  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也就是說……從頭到尾,妳都看在眼底?」

  「是啊。」凱蒂愉快的回答。

  「媽咪,妳好可怕,明明知道還不吭聲!」他指控著。

  「我想看你對女孩子手足無措的樣子嘛。」凱蒂無辜地道。

  「爹地,你就這麼縱容你老婆看我笑話!」凱氣得臉紅脖子粗。

  虧他每天那麼早出門,躲躲藏藏了好一陣子,就怕被媽咪發現他的秘密,還以為把君琦藏在飯店中最萬無一失。

  他錯估了母親的眼線是全飯店上下的員工,沒有人會把秘密瞞著受歡迎的總經理,而且他並不是飯店的「住客」,而是飯店老闆的兒子,所以洩漏他的秘密並不抵觸員工守則第一條。

  至於父親——飯店總經理都知情了,怎麼瞞得過西爾集團的總裁?

  「當然。」萊恩露齒一笑。「我也滿想看笑話的。」

  凱不禁為之氣結。

  「你有什麼打算?君琦生下小孩便送她離開美國?」凱蒂滿不在乎地道。

  攬緊了身旁身形一僵的君琦,凱嚴肅地道:「我們要結婚,合法生下我們的小孩。」

  「哦。」凱蒂和萊恩聞言輕應一聲。

  「我是認真的!」凱急著為自己辯白,不希望他和君琦的婚事被父母反對。

  「我們都知道你是認真的,但我看你身旁的小姐有意見。」萊恩微笑,鼓勵君琦開口。

  「我……」她躊躇著,扭著裙襬,欲言又止。

  「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君琦,不要怕。」凱蒂親切地誘哄。

  沒有人能拒絕凱蒂溫暖的笑容,在她的笑容之下,君琦緩緩開口。

  「我沒有自信當好凱的妻子,我有必須做的事情得去做,而且會花費很多的時間,我不認為結婚是個好主意,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女人適合——」她話還沒說完,就讓凱阻止了。

  「我以為我們昨晚達成了協定。」他皺眉,一臉的不開心。

  「可今天見了你的父母,我認為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知道我要花多久的時間。」她也不想離開他,可是現實是她無力抵抗的。

  「再久的時間我都可以等,這並不影響我們結婚!」凱比她更堅持。

  「可我會長年不在你身邊……」君琦難過的眼眶泛紅。「我在事業上幫不了你,我有自己的仗得應付。」

  「這真的不是問題。」凱不斷的重申,可她就是不肯妥協。

  「我真好奇,是什麼仗讓妳不願答應凱的求婚?」凱蒂好奇地問。

  不是她自誇,她把凱教得很好,多少名媛淑女對他魂牽夢縈,芳心暗許,不論是在教養上還是在應對談吐,對女性都是溫柔體貼、幽默風趣,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求婚,而且他們明明愛著彼此,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況且他們連小孩都有了!

  「我生長在一個複雜的家庭裡……」君琦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明自己的身世背景,以及遭人設計下藥後,意外遇見凱,也間接透露她之所以懷了凱的小孩,都在那一夜發生。

  凱蒂沉吟半響,才開口,「所以妳必須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爭奪家產?」

  「沒錯。」君琦點頭。「而且困難重重。」

  「不需要,萊恩一聲令下便可以開始收購邵氏股票,不出一個月邵氏就會為妳所有。」凱蒂帶著試探地意味道。

  「我不會接受你們的任何幫助!」君琦驕傲地開口。「我不能一輩子靠別人,這是邵家子女的戰爭。」她的驕傲不容許自己不戰而勝,這種勝利不是她親手得來的。「況且,這樣無法給我哥哥們教訓,欺負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總算明白那兩個鬼丫頭為什麼欣賞妳了。」凱蒂滿意的點點頭:「儘管放手去做妳要做的、該做的,我們不會插手,但我們會是妳最大的後盾,君琦,放心嫁給凱,然後,妳可以離開,回到香港去做妳要做的事情。」

  君琦聞言一楞,不明就裡的看著笑意盈盈的凱蒂。「這……」

  「西爾家的男人向來不會阻止心愛的女人做任何事。」萊恩笑道。「從我這一代開始,對吧,凱蒂。」

  「你說的都對。」她甜蜜的附和。

  「這是什麼意思……」君琦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凱蒂媽咪跟我爹地熱戀沒多久,便離開我們到拉斯維加斯去念書,還在那裡生下潔兒和娣娜,把她們讓我們帶回紐約來照顧後,自己仍在拉斯維加斯實習,直到她們六歲,媽咪才升上總經理,調回紐約。」凱簡單的解釋。

  君琦瞪大眼睛,沒想到他們夫妻曾分別過那麼長一段時間,而且萊恩這個大總裁,竟然同意妻子做到這種地步?!

  「我對妻子的放縱令妳驚訝?」萊恩大笑。「我不會阻止心愛的女人追求夢想,我想凱有樣學樣,做法應該與我差不到哪裡去。」

  「所以我才告訴妳,不需要擔心,那不會是我們的問題,我不會阻止妳想做的事,況且就算分別再遠,還是有辦法可以見面的。」凱誘哄著說。「答應嫁給我吧。」

  「可是寶寶……」君琦沒想到她煩惱的事情,在西爾家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不會有人反對她回香港爭家產,儘管西爾家根本不需要多那一份產業。

  就因為她要做,所有人都支持?

  一旦知道那不是問題之後,又有新的問題出籠了。

  寶寶怎麼辦?她生下小孩後回香港是必然的,總不能讓小孩跟著到香港,那太危險了!

  凱正想一手攬下養育兒子的責任,就讓凱蒂搶了去。

  「就交給我吧。」她笑咪咪地道。「未滿四十歲當奶奶,這可不是所有人會有的經驗。萊恩老是要我辭掉飯店的工作,想想也好,我有孫子可以忙了。」她喜孜孜地想著。

  「你們媽咪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萊恩老神在在、氣定神閒,不過聽到妻子主動辭掉工作,著實讓他開心不已。

  「就從今天開始,君琦,我們有得忙嘍!到時候妳會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凱蒂愉快的宣佈。

  「呃,什麼意思……」君琦有股不妙的預感。

  「有哈威替妳做產檢我很放心,不過有些事情得趁寶寶生下前先準備好,我安排了營養師還有健身教練,讓妳生完寶寶後可以馬上回復少女體態,絕對看不出來妳曾經懷過孕。另外,還得做臉、挑新衣,認識親朋好友,林林總總加起來,妳要做的事情還不少,不過妳放心,我一定讓妳當個漂亮的新娘。」凱蒂極有自信,要把她打扮得美美的,「當然還有寶寶的衣服和小東西,這些都得去買回來,就讓我們婆媳兩人一起準備吧。」

  「凱蒂媽咪,妳好熱衷婆婆這個角色。」凱光是聽到那些行程就覺得頭皮發麻。「不要把婚禮鬧得太大,君琦不能曝光。」

  「不用你說我也懂。」凱蒂睨了他一眼,隨即對君琦露出笑容。「君琦,妳也一起喊我媽咪吧。」

  「是,媽咪。」君琦此時才明白,在西爾家當家做主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萊恩,而是凱蒂。

  「女人有女人家應該做的事情,男人也有男人該做的事。凱,你爹地會告訴你該做什麼。」她一派指揮若定。

  「是是是,媽咪妳這麼急,婚禮要訂在什麼時候舉行?」凱想到婚期還沒定,奇怪的問。

  凱蒂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天後。」話一說出來,讓君琦和凱倒吸口氣。

  「這麼快?」

  「是啊,所以你應該出發了。」凱蒂微笑。

  「出發?去哪?」凱一臉不解。

  「這是男人的事。」萊恩一頷首,走出套房,凱無奈的跟了出去。

  君琦皺眉,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覺得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凱蒂抿唇微笑,不回答。

  這當然都是設計好的,不然哪有那麼多時間籌備小而隱密的婚禮,就算只是公證,還是要請親友來觀禮。

  而且,還要準備一份意外驚喜給君琦,至於是什麼驚喜,這就要婚禮當天才知道嘍!

  ***

  那是一場非常簡單的婚禮,不暈在飯店舉行,而是在比佛利山某棟占地千坪的豪宅中。

  豪宅的主人是黑朝製片的負責人,黑澤允,而他拍一部電影便聲名大噪的美麗妻子海倫,負責婚禮的餐點,並出借美麗的後花園做為婚禮場地。

  還有一對身高差距很大的夫妻參與,丈夫明顯的是西方人,而嬌小的妻子則是中國人,他們是一對非常搶眼的夫妻。

  其中有四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吵吵鬧鬧的追打著,其中兩個人她很熟,是潔兒和娣娜,她們是追著打人的那一方,而被打的則是黑朝製片的兩位公子,黑慎以及黑歆這對兄弟。

  「可憐的傢伙。」君琦忍不住語帶同情。「我以為被潔兒和娣哪耍著玩的人不包括親朋好友,看來我錯了。不過他們也真呆,為什麼要跑?就是因為他們反應大,潔兒和娣娜才喜歡鬧他們。」

  「妳也發現了?」凱穿著帥氣的白色西裝,在她身旁陪伴著。

  「我的眼睛是雪亮的。」轉身朝他擠眉弄眼,凸顯她的眼睛有多雪亮。

  「呵——」看著穿著白色娃娃裝的她,天真中帶著成熟,美麗非凡,令凱忍不住一再偷香,甚至弄亂了她頭上的花飾多次。

  「你會被媽咪擰耳朵。」君琦掩唇竊笑。

  他皺眉。「今天已經三次了。」那代表他弄亂她頭上花飾的次數。

  「凱,一連三天沒見到你,你跑去哪裡了?」君琦忍不住問。

  三天前他跟著萊恩離開,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面,直到今天婚禮上才見到他,要不是現在身處在比佛利山莊中,她還真怕婚禮是假的,而她被騙了。

  凱低頭又吻了一下她的唇,神秘地道:「秘密。」

  「裝模作樣。」忍不住濘他的臉頰一把以示報復。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時,一個身高約一百六十公分的男孩,穿著筆挺帥氣的白色西服,捧著美麗的新娘捧花,帶著羞澀的笑容走到新娘面前,將花束送到她手中。

  「嘉……嘉佑?!」君琦不敢相信弟弟會出現在她面前,他們姊弟已快兩年沒見了。

  「姊姊,妳今天好漂亮哦。」邵嘉佑笑得靦腆,青澀害羞的模樣讓人打從心底覺得可愛,加上他外貌清秀斯文,十分討人喜歡。

  「姊姊好久沒跟你見面了。」開心喜悅的淚情不自禁滑下面頰。「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嗓音顫抖的問。

  「是姊夫去奧地利帶我來的。」嘉佑沒心眼地笑容,「姊夫說要給姊姊一個驚喜。」

  「凱?」君琦懂了,他一走三天,就是去奧地利把嘉佑帶回來!

  「喜歡我帶給妳的驚喜嗎?」見她望著他的眼神又多了好幾分愛意,讓凱覺得辛苦奔波三天的結果,是值得的。

  「喜歡,我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君琦此刻已感動的泣不成聲。

  為了在婚禮上給她一個驚喜,他竟然不辭千里,遠赴奧地利把嘉佑接來紐約。

  「給我一個熱情的吻就可以。」他湊上嘴索吻。

  君琦想也不想,撲進他懷裡,熱情、主動的吻他。

  「牧師說婚禮沒完成前不能親新娘啦!」邵嘉佑紅著臉,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一等!」君琦想到什麼似的皺起了眉。「嘉佑,姊姊不是交代你,除非姊姊親自去接你,否則你不能跟別人走嗎?要是找你的是壞人怎麼辦?」

  「他是姊夫嘛,不一樣啊,而且他還帶了妳的近照給我看哦,還有小寶寶的相片。」嘉佑解釋著。「我真的沒有跟陌生人走,姊夫常常打電話跟我聊天啊,我認識他很久了。」

  「原來你背著我收買我弟弟!」君琦沒好氣地指控。

  「當然。」凱挑眉,「我這一招高吧?」

  「算你行。」她敗下陣來。

  「琦。」凱輕喚一聲。

  「嗯?」

  「光是把嘉佑接到紐約來就讓妳感動得痛哭流娣,那如果妳知道嘉佑從今天起會留在紐約念書,跟我們住在飯店裡讓媽咪照顧,他可以陪在妳身邊,等妳生下寶寶回香港,他還是會繼續留在紐約,我這個當姊夫的會好好照顧他,我真想知道明白這些妳會有什麼反應……欸,別哭啦,我不是要惹妳哭的,我要妳笑著撲過來說愛我,然後吻我嘛!好好好,我不說了,琦,妳別哭……糟了!我把孕婦惹哭,媽咪會宰了我!」

  這一場小巧溫馨的婚禮上,有一個眼眶紅腫的新娘,就連牧師在念婚禮祝禱文時也不停掉淚,抽噎的聲音讓牧師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

  這個新娘被逼婚嗎?怎麼哭得這麼慘?

  「邵君琦,妳願意嫁給他嗎?」

  「我願意。」嗚……一千一百個願意。

  「呃。」牧師一楞。「妳確定?還來得及反悔。」

  悶笑聲此起彼落。

  「我真的願意,你再不宣佈我們是夫妻,我就要哭了。」在婚禮上哭泣的新娘威脅牧師動作快一點。

  「好吧……」牧師眉頭還是蹙得死緊、這年頭怪事還真多,這新娘,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還要嫁給這個男人呢?真令人雞以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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