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第二道奇珍
注視著這朵蒺火紅蓮,孫言心中松了一口氣,剛才見到辰清漣被人侮辱,他一時激動,挺身而出,其實,對于能否成功剖冰取蓮,他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這短短的一剎那,事實上卻蘊含了孫言對數種武道真意的理解和運用,以炎陽真意運刀切入,在冰壺中刀鋒轉折時,則以革金真意和極寒真意交替變幻,刀勢運轉之間,以星羅真意牽引,繼而一刀取蓮。
霍然間,整棟鐘鼓樓鴉雀無聲,滴針可聞,那些還在譏笑的人們,一個個笑容凝結,面色變幻不定,難以自持。至于那個貴婦人,則是脖子伸得長長,眼珠圓瞪,仿佛被人一把掐住脖子一般,一張臉青白交雜,難看至極。
一刀取蓮!
這怎么可能?
旁邊,中年廚師渾身顫抖,激動莫名,顫聲道:“一刀取蓮這樣的刀工,我只聽說咱們鐘鼓樓的大股東,辰閑先生在世時能做到,這位先生,您竟,您竟然……”
說到這里,中年廚師再也說不下去,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端詳著那朵完美的蒺火紅蓮,又深深看了眼孫言,金發少年贊嘆道:“這位先生運刀之巧妙,神乎其技,我自愧不如。佩服”
言語之間,態度真誠,竟是讓人生不出一絲惡感。
孫言微微一笑,端著這朵蒺火紅蓮,沿著滑梯走上頂樓,將銀色盤子放在辰清漣面前。旋即,他恭敬鞠躬,輕聲道:“小姐,幸不辱命,請用”
整棟樓的客人呆呆地望著這一幕,此刻是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瞧著這朵完美無瑕的蒺火紅蓮,辰清漣頓時心花怒放,她此刻是得意極了,小皮靴的后跟一下一下的輕叩著地板,眼角余光瞅著那個貴夫人,心底卻是在盤算著,該怎么狠狠反諷一番。
辰清漣這番細微舉動,孫言瞧得清楚明白,微笑道:“小姐,我在家族里一向微不足道,純是一坨扶不上墻的爛泥。承蒙您不棄,讓我跟隨身邊,并一直教導我做人需謙虛低調,不該肆意妄為。對于您的提攜教導,我一直銘記于
這一番話,語氣誠懇,神情真摯,讓人不禁動容。
在場的眾人聞言,頓覺整張臉火辣辣的,好像是被人當面硬生生的扇了一巴掌,偏偏他們還無法反駁。而那個貴婦人則是臉色鐵青一片,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孫言的后背,恨不得把這個少年嘴巴給封上。
辰清漣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也不敢說話,生恐一開口就失笑出神,那可就露陷了。不過,她此刻心里則是得意非常,翹起的眼角不斷跳動著,努力維持神情的平靜,微微點頭不語,一派高貴淑女的美麗端莊。
停頓了一下,孫言又道:“以小姐的尊貴,自不會在意別人的言論和眼光。可是,我卻見不得某些殘花敗柳,平白無故來詆毀小姐。那些個庸脂俗粉,連給小姐端洗腳水都不配,卻自顧自在那里叫囂,如果讓家族其他人知曉,必定嚴懲不貸。”
這番話說完,在場眾人自然清楚孫言說的是誰,一雙雙眼睛刷刷的聚焦在那個貴婦人身上,同時,一陣陣竊竊的議論聲響起。
“你,你,你……”
那個貴婦人臉色青紫一片,遙遙指著對面的孫言,渾身劇烈的顫抖著,恨不得撲過去,將這個少年嘴巴撕爛掉。
這時,便聽孫言又道:“某些人,恐怕平時是不照鏡子的,否則,說不定會被自己的模樣給嚇死。”
“啊你這個臭小子,老娘不會放過你的……”
那個貴婦人尖叫起來,張牙舞爪,準備沖過去與孫言拼命,卻被同伴一把拽著,連扯帶拉,灰溜溜的竄出了鐘鼓樓。
愣愣地注視著孫言,辰清漣有些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她輕聲道:“坐下來,一起品嘗這道奇珍佳肴。”
“是”孫言做戲做足,再次鞠躬,坐在了少女對面。
這時,中年廚師高聲笑道:“今晚真是大家的幸運日,能看到連續兩位青年才俊成功剖冰取蓮,可喜可賀那接下來,不知兩位先生是否有意愿,挑戰本店的第二道鎮店之寶了。”
中年廚師話未說完,整棟樓的客人便騷動起來,很多人喜形于色,有些人更是一臉雀躍。
“沒錯鐘鼓樓的三寶之二,今晚我真是來對了。”
“是啊光是一道,就近百年無人品嘗到。錯過了今晚,咱們可再沒這個眼福了。”
“嘿嘿,豈止是一飽眼福,還能順便聞一聞香味,唯一缺憾的就是沒這個口福啊”
一時間,不僅在場的食客們激動非常,鐘鼓樓訓練有素的員工們,也有不少駐足而立,翹首注視著金發少年和孫言。
見整棟樓的氣氛一下子又熱烈起來,孫言不由一怔:“呃,第二道鎮店之寶?”
“沒錯啊我之前不是和言弟弟你說了么,鐘鼓樓有三道奇珍佳肴,號稱鎮店三寶。是第一道,只有成功剖冰取蓮的食客,才有資格嘗試品嘗第二道奇珍佳肴。”辰清漣輕聲解釋道。
她倒也講究信用,稱呼孫言時,將自動“小”字去掉。
“不會還要我上去表演猴戲?”孫言眉頭微皺,有些不情愿。
剛才會去剖冰取蓮,那是看到辰清漣受辱,與少女兩次相識,孫言已將她當成朋友,他生平最見不得朋友受委屈。現在,蒺火紅蓮這道奇珍佳肴也拿過來了,孫言自不想再出風頭,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一旦曝光,這次任務的額外獎勵就湯了。
瞧見少年不樂意的神情,辰清漣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取過兩個銀碟,拿起一把原溶金木制成的小刀,在這朵蒺火紅蓮一角敲了敲,蓮瓣上的薄薄冰層應聲而碎。
隨即,冰層破碎之處,一縷火紅色的漿液流淌而出,被辰清漣用兩個銀碟快速接住,轉眼間,盛裝了滿滿兩個碟子。
下一刻,一股幽香彌散開來,這種香味好似肉香,卻又有著植物獨有的芬芳,讓人聞到后,整個身體為之一輕,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周圍,整個鐘鼓樓的人都安靜下來,包括那位中年廚師在內,每個人都身形微側,面朝孫言和辰清漣的方向,做著同樣一個動作——仰著頭,翹著鼻孔,深深吸氣,久久不愿將吸入的香氣呼出來。
“好香”
孫言睜大眼睛,愣愣地望著這兩個銀碟,他想不到蒺火紅蓮的香味如此美妙,而吃法也如此獨特。
“香”
辰清漣微笑著,露出雪白的貝齒,取過一根銀絲制成的吸管,遞給孫言,“來,嘗嘗看。”
旋即,她也取過一根銀色吸管,紅唇輕咬,對著碟子吮吸了一口,愜意的點頭,道:“蒺火紅蓮,生長于極其炎熱之地,一旦離開炎熱的土壤,立時便會化為汁水滲入土中。因此,制作這道的方法,便是將液態冰晶帶到火蓮生長之地,現場進行封存凝固。說起來很簡單,可是,制作這道奇珍佳肴的工序極為復雜,一位特級廚師需要經過10年以上的培訓丨方才能掌握這道奇珍佳肴的制作方法。”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現場封存之后,這僅是第一步。這道奇珍佳肴的第二道工序,便是帶回谷風星的內陸海,將其半成品沉入凍海之中浸潤3年,方才算是一道的成品。在凍海零下度的水溫中,蒺火紅蓮的熱毒會褪盡,這樣才能飲用……”
辰清漣一邊淺酌蓮汁,一邊將的制作工序娓娓道來,如數家珍,這一刻的少女,即使全副偽裝,看不清其真面目,依舊流露出一種炫目的性感,竟是令人挪不開目光。
一邊吸吮著奇珍美味,一邊聽著少女罕有恬靜的述說,孫言默默聽得入神,不得不承認,奇珍當前,佳人相伴,這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繼而,辰清漣語氣一頓,壓低聲音,輕聲道:“言弟弟,你看這第一道奇珍就如此美味,第二道奇珍佳肴的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嗯,確實……”
孫言下意識的點頭附和,隨即猛地清醒過來,悄聲回應:“辰姐姐,剛才我能成功的切下蒺火紅蓮,只是湊巧而已。如果繼續下去,肯定會當場出糗的
“哼你這小子還和我打馬虎眼。”辰清漣眼睛一瞪,旋即用小皮靴在桌下踢著少年,不依道:“言弟弟,你也知道姐姐我的嗜好,你就忍心這樣看姐姐我傷心難過么?”
頓時,孫言心中暗罵,奶奶個熊,你這個吃貨因為食物傷心難過,哥哥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這個時候,一位老者走了過來,西裝革履,滿面堆笑,快步來到孫言和辰清漣面前,取出一張鑲金嵌鉆的名片遞了過去,禮貌道:“這位尊貴的小姐,還有這位先生,我是鐘鼓樓現任老板陶巍,感謝兩位的大駕光臨。這位先生一刀取蓮,神乎其技,不知有沒有興趣,繼續嘗試我們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
話音落,周圍的眾人紛紛注視著金發少年和孫言,等待著兩人的答復,一雙雙眼神充滿期盼和渴求。
那位金發少年也走了過來,注視著孫言,微笑道:“今夜很榮幸,能夠遇到這位先生如此出色的人,能夠與您一起嘗試品嘗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我相信會是一生中難忘的回憶。認識一下,在下姓洛,叫洛塵。”
第210章金風玉露羹
這位洛姓少年一言一行,皆透出一股溫熙如暖陽的魅力,讓人很難拒絕他的提議。
孫言不禁撇嘴,哥哥我遇見你這樣帥到無法無天的同性,可是一點兒也沒有高興的情緒,你這種小白臉就不該出生到這世界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加上辰清漣不斷的威逼利誘,孫言只得無奈點頭答應。同時,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應道:“我叫羅言。”
“好,今晚真是我們鐘鼓樓的盛事。”陶巍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吩咐道:“時間也差不多了,立刻去準備”
“是”
“明白”
旁邊,一群服務員忙碌起來,開始清理頂樓的桌椅,片刻后,頂樓西邊靠窗的地方就空了出來,隨后,又搬來一張古色古香的圓桌,放置在窗口的位置
“嗯,那個窗戶。”
孫言之前就注意到,頂樓正西邊的窗戶是密封的,并且還上了一把大鎖。這讓他感到相當奇怪,因為正西邊的那個窗戶,恰是觀賞辰風市內陸海的最佳位置,卻不知為何密封上鎖。
在陶巍的帶領下,孫言和洛塵分別坐在了圓桌兩端,他們面前都放置著一套餐具——一根木棒、一把湯匙以及一只小碗。
那根木棒長約半尺,質地透明,不知是何種木材制成;湯匙和小碗則是瓷器,淡青色,薄如紙,彈之清脆悅耳,價值不菲。
站在圓桌前,鐘鼓樓的現任老板陶巍收斂笑容,一臉嚴肅,道:“這座鐘鼓樓的第一任老板是辰家的辰閑先生,雖然外界對于辰閑先生褒貶不一,但是,鐘鼓樓能有今天的興盛局面,全賴辰閑先生當初經營有方。第三次斯諾河戰爭中,辰閑先生不幸犧牲,他生前獨創的三道奇珍佳肴,雖然留下了烹飪之法,但是,至今為止,鮮少人懂得品嘗之技。”
說到這里,陶巍語氣一頓,興奮道:“今晚,兩位青年才俊,羅先生和洛先生,先后剖冰取蓮,成功挑戰本店第一道奇珍佳肴-。現在,他們將挑戰本店的第二道鎮店之寶-金風玉露羹,我衷心的期望,兩位能品嘗到這道奇珍佳肴,一償我近百年來的心愿。”
這個時候,整棟鐘鼓樓的客人們也紛紛涌上頂樓,將整個頂樓堵塞的水泄不通,眾人一個個伸長脖子,不愿錯過接下來的每一個細節。
對于這些吃貨來說,這是他們人生中難得一見的盛會,錯過了,便是人生之憾。
“金風玉露羹?”
孫言這才知曉第二道奇珍佳肴的名字,他心中有些期待,已如此奇特,那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又該是如何呢?
對面,洛塵始終面帶微笑,雙眸中金色光暈流轉,渾身透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耀眼光芒,宛如一位正在面見臣子的王子。
站直身體,陶巍舉手示意:“開西窗”
兩旁等待的服務員快步走到窗邊,取出鑰匙將大鎖打開,拉開了塵封的西窗。
咯吱……,窗戶打開,月光立時涌進來,灑落在桌上,如同一道層疊的銀紗,披在孫言和洛塵肩頭。
窗外,放眼望去,恰能將城市西邊的內陸海群盡收眼底,這些內陸海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宛如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翡翠。
頂樓的西窗,確是觀賞內陸海景的最佳位置。
窗內,兩位卓然少年對桌而坐,一個金發燦爛,一個黑發如墨,好像是一對好友聚會,登高望遠,欣賞著夜晚這片絕美的景色。
望著窗外美景,辰清漣睜著美眸,喃喃道:“哇,美美的。”
周圍,在場的人們也被這片景色震撼,發出一陣陣的贊嘆聲。
這時,陶巍微笑道:“兩位先生,我們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金風玉露羹,就沉于這些內陸海中,品嘗這道奇珍佳肴的第一步,就是將金風玉露羹找出來。請”
“什么?”
“呃?”
孫言和洛塵同時露出驚愕之色,讓他們到內陸海中去尋找一道菜,那豈不等于大海撈針?就算是撈上100年,也未必能找得到。
在場的食客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盛會,聽到陶巍這樣說,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覷,感到不可思議。
抬頭望著陶巍,孫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陶老板,你的意思,這道在這些內陸海之中?”
“不錯。”
陶巍似是預料到孫言會有此一問,點頭微笑道:“不過不是一道,我們鐘鼓樓的特級廚師,每10年都會制作一道,沉入這些內陸海中,算一算,近0年的時間,總共有18道。”
“十八道……”
孫言神色木然,辰風市的這些內陸海群,小的直徑約數公里,大的直徑超過數十公里,別說18道菜,就算是18UU0道菜肴,分散入這些內陸海之中,單靠人力想要打撈上來,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這時,只聽陶巍又道:“辰風市的內陸海,其地形呈滲漏狀,彼此之間相互溝通,有些說不定也隨之進入滲漏的巖層中,所以,我們鐘鼓樓沉入這些奇珍佳肴后,也根本不知道它們現在的位置。”
孫言和洛塵沉默不語,兩人知道陶巍既然這樣說,那必定有確定位置的方法。
在場的客人們也紛紛安靜,聆聽陶巍的下文,不愿錯過一句話。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陶巍清了清嗓子,指著窗外,道:“確認的位置,當初辰閑先生只留下一句話——夜晚月色恰能籠罩群海的時候,便能尋找到的位置。”
看了看墻壁上的古董時鐘,陶巍笑道:“經過這么多年的觀察,月上中天的時候,恰好能照耀到全部的內陸海,距離這個時間,還有30分鐘。請兩位先生注意,這個時間段只有10分鐘。”
“月籠群海時,只有10分鐘尋找的蹤跡?”孫言深感好奇
洛塵目光微動,微笑道:“10分鐘的尋找時間么?還真是稍縱即逝。外界對辰閑先生多有斐言流語,不過,在我看來,辰閑先生卻是一位志趣高雅的人物。金風玉露一相逢,取意于地球華夏族的古老詩句,意境悠遠,想必辰閑先生生前必定有什么遺憾,從而感嘆人世芳華,逝水流年。”
這一番話,洞徹世情,發人深思,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引起了共鳴。
旁邊,辰清漣望著洛塵完美的面容,美眸中奇光閃動,關于辰閑身前的事情,只有辰家少數幾名嫡系成員才知曉。洛辰僅是一位少年,卻能一語中的,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注視著微笑自若的洛塵,孫言暗中感嘆,這樣出類拔萃的卓然人物,他認識的友人中,只有神秘的貝隆可堪媲美。
這時,洛塵的目光投注過來,微笑道:“羅先生,這樣的挑戰很是有趣,不如我們再加點彩頭,讓這項挑戰更有趣一點?”
“呃,彩頭?”孫言一愣,不明所以。
洛塵微微點頭,道:“剛才羅先生剖冰取蓮的刀工,神乎其技,我嘆為觀止。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變化,我到現在也無法理解,很是好奇。不如,趁著挑戰的機會,如果我僥幸勝出,羅先生便將那刀工的訣竅告訴我,如何?”
“哦,那如果你輸了呢?”孫言平靜反問。
洛塵微笑不言,從口袋里取出一件事物,放在桌子上,“這是我至關重要的物品,對我珍若生命,如果我輸了,就將它送給羅先生。”
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物,可是,洛塵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他既說這東西珍若生命,便不由得旁人不信。
桌子上的物品,看樣子是一塊手牌,呈幽深的暗紅色,巴掌大小,四四方方,厚約厘米,其質地非金非銀非木,竟不知由何種材料制成。其一側橫斷面光潔整齊,似乎是被利器砍成兩半,可能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其上的圖案模糊不清。
在場的眾人不乏見多識廣之輩,竟沒有一人認出這是何物,一時間議論紛
奶奶個熊,你說是珍若生命的物品,那就一定是真的么?說不定這東西就是一個廢品呢?
孫言心中暗罵,轉念一想,剛才能夠一刀取蓮,依賴的其實是掌握的武道真意,與所謂的刀工并沒有太大的關聯。現在他的身份是辰清漣的保鏢,不宜節外生枝,任何一點變故出現,或許都有可能影響執行的任務。
想及此,孫言點頭道:“好既是洛老弟你珍若生命的物品,那是與我那刀工的價值等同。”
辰清漣在一旁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這個洛塵的年齡明顯比孫言大,后者偏偏要喊對方“老弟”,真是不肯吃虧的脾氣。
洛塵微笑點頭,旋即與孫言天南地北的攀談起來,聊起來到谷風星的旅程中,所遇到的奇聞趣事。如同和好友談天一般,絲毫沒有拘謹,而他的見聞之廣,遠不似一位少年人,侃侃而談,盡顯風流,讓在場的很多女人兩眼放光,恨不得將洛塵生吞活剝掉。
相比之下,孫言就相形見絀了,從小到大,他的足跡甚至沒有離開過洛山市,又怎么可能見聞廣博。再加上他現在的身份不能露出馬腳,更加不敢說多自己的事情,只能偶爾附和兩句,老實的當一名傾聽者。
第211章調羹
30分鐘的時間,轉眼即逝,陶巍不斷留意著時間,揮手示意道:“兩位,還有30秒。”
孫言和洛塵微微點頭,停止交談,望向窗外。
這個時候,月上中天,谷風星的月色分外明亮,月光如瀑,傾灑下來,緩緩的將城市西邊的一片內陸海群籠罩其中。
一時間,月色映海,這些內陸海的水色各有不同,宛如一塊塊色彩斑斕的翡翠,鑲嵌在這座城市的西邊,形成一道難以言喻的美景。
這樣的美景,鐘鼓樓內的人們卻無暇欣賞,所有人屏息靜氣,注視著孫言和洛塵,留意著這兩位少年的舉動。
月光傾灑下,這片內陸海群的水面似升騰起一縷縷霧氣,晚風吹拂而過,泛起粼粼波光,有些內陸海的水面上還有游客趁夜泛舟,這樣的景色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運足目力,孫言遠眺前方,仔細觀察這片內陸海群的景象,卻是一無所獲
“奇怪為何說月光籠罩這片內陸海群時,才能確定那些沉入的的位置?如果修為達到十級武境,脫胎換骨,成為一名武學大師,那方圓數十平方公里的動靜,皆是纖毫畢現。達到這樣的境界,難道還發覺不到的位置?”
孫言轉念一想,“是了,這道奇珍佳肴近百年無人品嘗到,必定是制作方法奇特,沉入水中之后,即使武學大師也難以察覺位置。”
不由的,孫言苦惱起來,如果說的位置牽涉到一個謎題的話,那他可不擅長猜謎底。
這個時候,對面的洛塵坐直身體,笑道:“既然不止一道,那我就先動手了。”
說話間,洛塵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發光,他的雙眸彩華流轉,金發飛揚,如黃金拉絲而成,光彩奪目,不能直視。
“這是什么功法絕技?”
“功法運轉時,渾身澤澤生輝,這個少年真不簡單。”
“不錯,這個少年必定來自某個勢力強大的武道世家,出身高貴,身份驚人。”
在場的眾人議論紛紛,神情驚愕,各種猜測,而那些女人們則更加興奮,俏目含春,與這樣神秘的美少年有一夜的纏綿,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洛塵望向遠方的那片內陸海,他眼中的金芒一縷縷射出,竟與月光融在一起,一種若有若無的波動彌漫開來。
同一時間,低頭沉思的孫言抬起頭,平靜笑道:“洛老弟太急了,這才是第一步,應該齊頭并進才是。”
右手抬起,豎掌而立,孫言輕輕推出一掌,一道掌風徐徐而出,如輕濤拍岸,朝著數千米外的內陸海群涌去。
身為一名四級武者,其掌風最遠能波及的范圍,至多只有百步的距離,大約300米。四級武境,也是地球華夏古武學中所謂的氣勁橫空,百步穿楊的境地。
孫言雖身懷多種絕技,并領悟數種武道真意,可是,他的掌風最遠也不過可達千米,再難更進一步。
然而,這一掌推出,掌風徐徐而動,竟是趁著月色,越飄越遠,朝著遠處的內陸海而去。
“果然,之所以要月照群海時,才能確定的位置,那是因為這道奇珍佳肴,會受到月光之力的吸引。以星羅真意推動掌風,星月交映,立時就能確定這道奇珍佳肴的位置。”孫言心中恍然。
片刻間,這道掌風越飄越遠,竟似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根本不受孫言控制,朝著大約UUUU米外的一彎內陸海涌去。
掌風拍入水面,越沉越深,一直沉入海底。這樣的情況,孫言不禁暗中眉頭大皺,為了維系這一道掌風,他瘋狂運轉鎮龍樁和,才勉強能彌補體內的元力損耗。
此時。孫言的情況與洛塵截然相反,碎亂黑發無風自動,裸露在外的皮膚異光流轉,宛如星辰般美麗。這一幕,將周圍的人們瞧得呆了。
片刻后,遠處的內陸海水面上,同時泛起兩朵水花,兩個事物破水而出,朝著鐘鼓樓這邊飄來。
這樣的情景,也引起了不少夜游泛舟的游人注意,發出一陣驚叫聲,遠遠的傳了過來,顯是以為內陸海中竄出了什么怪獸。
啪啪……,兩個石碗樣的物品跌落在圓桌上,不約而同。
坐在圓桌兩側,孫言和洛塵相視而笑,挑戰的第一步,兩人不分勝負。不過,孫言暗感奇怪,自己是以星羅真意為引,讓自動上鉤。洛塵又是用什么辦法,尋找到的位置呢?
剛才洛塵的情況,明顯是運轉某種特殊功法,方才找到的位置。
望向桌上的石碗,孫言不禁一怔,臉色跟著一黑,這玩意也配稱為?
圓桌上的石碗,碗身花紋古樸,倒算是格調高雅。
可是,石碗里盛放的東西,其賣相就讓人不敢恭維了,竟是一團灰不溜秋,呈漿糊狀的東西,單從外觀上看,就讓人直倒胃口。幸虧這東西沒有異味,否則,在場這么多吃貨,恐怕當場就會嘔翻幾人。
瞧著這石碗里的東西,孫言和洛塵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如果真要他們吃這東西,那絕對是敬謝不敏的。仔細想一想,似乎也不奇怪,這些存在在內陸海中這么多年,就算保鮮的再完善,恐怕也變質變味了,如何還能食用?
“陶老板,你確定放置這么多年,完全不會變質?這石碗明顯不能保鮮哦。”孫言反問道。
能保存數年,那是由于蒺火紅蓮是由液態冰晶封存,這種液態冰晶就算是一個活人被封存,也能保證身體數百年不腐。
瞧著周圍人們異樣的目光,陶巍卻是胸有成竹,道:“兩位先生請放心,接下來就是品嘗的第二步——調羹。”
“調羹?”孫言心中一動,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桌上那根木棒上。
半尺長的木棒,原本不知是作何用途,現在看起來,像是調羹的餐具。
陶巍指著圓桌上的木棒,微笑道:“我們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品嘗這道奇珍佳肴的難度有兩個。其一,諸位剛才也見到了,就是在這片內陸海群中,大海撈針,尋找其位置。不過,相比第二步調羹,第一步算不了什么。”
“這種調羹棒,乃是辰閑先生生前制作,總共只有8If到目前為止,用掉的卻只有”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大吃一驚,那豈不是說,到現在為止,能夠成功品嘗的食客,總共只有
陶巍露出興奮之色,道:“從我RU年前,接掌這棟鐘鼓樓開始,就有一件事引以為憾。如果當初能早10年接管鐘鼓樓,就能見到成功品嘗的那三位人物。不過,今晚,兩位先生給了我希望,我預祝兩位成功。”
語氣一頓,陶巍面色一整,道:“就是由這種調羹棒調制而成,至于如何才算完成,在辰閑先生留下的食譜中曾提及——上浮金風,羹色如玉,便是金風玉露羹。”
“上浮金風,羹色如玉?”孫言頓時愕然,他最討厭咬文嚼字的語句了,簡直和謎語一樣。
圓桌對面,洛塵略一思忖,若有所悟,拿起面前的那根調羹棒,捻著掂量了一下,伸向那個石碗。
當調羹棒點在那團黏糊狀的物體時,那團物體立即如水紋一樣化了開來,轉眼之間,石碗中的物體便形成液體,一縷縷香味溢出。
這種香味,與迥異,宛如月夜花香,又似夾雜著百果的鮮美
香味入鼻,頓時,在場的眾人沉醉了,一個個神情如癡如醉,不能自拔。
緊跟著,隨著洛塵的攪動,石碗里的液體色澤越來越清澈,漸漸的,透出一抹婉約的玉色,便如深秋晨露,剔透欲滴。
“這是玉露,玉露”
“真是玉的顏色,天吶這真是一道奇珍佳肴。”
周圍的人們已經驚呼出聲,一個個瞪大眼睛,生恐錯過洛塵任何一個動作
然而,孫言卻是眉頭一皺,他發覺洛塵攪動的動作越來越慢,并且,白皙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
“奇怪這小子怎么了?”孫言大惑不解。
這個時候,只見洛塵的臉色越來越白,竟是再無一絲血色,但是,他卻咬著牙,維系著攪拌的動作,努力完成的調羹。
“糟糕”
見狀,孫言立時明白過,恐怕這調羹的一步極損耗內元,洛塵現在是騎虎難下,欲罷不能。
不假思索,孫言拿起面前的那根湯匙,屈指一彈,嗡得一聲脆響蕩開,其聲竟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
這一彈指,蘊含有革金真意,五臟五氣中,革金屬肺,以這種武道真意震蕩而出的聲響,最是震撼人心。
脆響蕩開,洛塵渾身一顫,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卻是一松手,放開了調羹棒,沉默良久,才勉強笑道:“好險謝謝你,羅兄。”
陶巍也是大驚失色,連聲道:“洛先生,你沒事?需不需要救治?”
洛塵連聲說不用,表示只需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轉而,望向孫言,苦笑道:“羅兄,調羹這一步太過困難,恐怕你我要再過10年,才有可能品嘗到這道。”
見此情景,周圍的食客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許多人望著圓桌上的石碗,躍躍欲試,不過,考慮到鐘鼓樓的規矩,終究沒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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