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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月下無美人]重生1986(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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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匿名  發表於 2015-10-1 16:37:45
  第350章 自己的選擇

    溫水按摩池邊,安清四人皆是躺在池中閉著眼,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小姐?安小姐?”那侍者試著上前叫了幾聲,發現安清幾人都沒反應後,這才四處看了看。

    溫水按摩池是單池分開,中間有草木籬笆相隔,只有條小道能夠進出,茂密的草叢和樹林將這邊的情況全部遮掩起來。

    那人見周圍沒人後,這才打了個電話,不過片刻,又有幾人跑了出來。

    “弄暈了?沒人看到吧?”其中一個平頭男人滿臉橫肉,四處看了看問道。

    “虎哥,我辦事你們還不放心,這幾個女人都有錢,過來都是包的單池,除了他們四個就沒人過來,我一人一杯水灌了暈過去了,沒人看到。”那個‘侍者’脫了上衣,露出裡面的花色襯衫來。

    那虎哥這才點頭,招呼幾人道:“趕緊弄弄把她們弄到後山去,那邊還有人等著。”

    幾人忙乎著一人扛著一人,順著林子邊朝著後山而去,誰也沒注意到,他們身後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好幾個人。

    蘇承文瞪著余四,咬牙低聲道:“你居然用安清做餌?”

    幾天前余四告訴他想害安清的人有線索了後,他才配合著之前離開讓那些人放松緊惕,原本他以為余四的計劃是直接抓人,卻怎麼都想不到他居然用安清和田雲四人做餌,還讓人弄暈了她們。

    “你別急,那水裡的東西我早換成沒什麼傷害的東西,安清她們只是昏睡過去,對身體沒什麼傷害。”余四按著蘇承文的手臂,怕他一激動露出了痕跡。

    “可是你讓他們把人帶走。萬一傷到安清怎麼辦?”蘇承文狠狠一揮手。

    “那不然你想如何,前些日子要不是咱們反應及時,安清兩次差點出事,就連田雲那邊也被人盯上了,顯然那些人是不會簡單善罷甘休的,如果不用她們做餌,怎麼能把藏在暗處的人弄出來?還是你想安清這輩子去哪兒都要一大堆保鏢時時跟著。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人害了?”

    蘇承文聽著余四的話。心下惱怒,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自從上次安清出事後,他們連續查了許久都沒有線索。而且一連好幾個月也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他們就想著是不是那個人已經放棄了,然而就在他們稍微放松警惕的時候,安清和沈桂香去超市買東西就差點出了事情。

    當時有人說超市裡被人放了炸彈。無數人急衝衝的朝外湧,安清和沈桂香剛走到窗戶那邊的時候就被人猛推了一把。要不是跟在後面的幾個保鏢反應的快,見勢不對拉住了差點跌下樓的安清和沈桂香,就以那超市四層的高度,不死也半殘廢。

    “你放心。我拿安清當親妹子,我不會讓她出現危險,我早就做了安排。現在咱們先跟上去,別打草驚蛇。不管怎樣,今天要把那個躲在暗處藏頭藏尾的人挖出來,一次性解決。”余四拍了拍蘇承文的肩膀,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蘇承文臉色冷寒,也盡量放低聲響跟在後面。

    前面那幾個混混壓根沒想要身後還跟的有人,幾人扛著安清四人越走越偏,一直到了一個多小時後,才到了一處小木屋前。這地方是原本這山上守山人夜裡住宿的地方,只是後來山下開發出溫泉山莊後,守山人就不再上山,這房子也就廢棄了,如今已經將近兩年沒人在這裡住過,破破舊舊的看著很是荒涼。

    幾人扛著安清四人到了房前,那裡已經有人等著。

    那是個身材不錯的女人,一套灰色運動裝,頭上帶著鴨舌帽,整張臉被遮去了大半。

    當看到幾人的時候,那女人頓時不滿,“怎麼這麼慢?”

    “我說蘭蘭,你以為弄她們幾個過來很容易,咱要是不小心著點萬一被人發現了,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別說要錢了,怕是連命都保不了。”虎哥伸手在那女人胸口摸了一把,還順勢插進她衣裳裡面狠狠揉了揉。

    那女人嬌喘一聲,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想玩等會兒,先想把她們弄進去。”

    “成成,猛子,你們幾個把人弄進去。”虎哥也知道輕重,這事要是漏出去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等著把安清他們全部弄進屋子裡,這才看到裡面還有四五個人,那些人幫忙把安清幾人綁起來,這才商量著該怎麼給蘇家和田雲幾人的家裡打電話要贖金。

    照虎哥的意思,這幾個人身價都過億,隨隨便便要個幾千萬不難。

    十幾個混混仿佛看到了無數鈔票砸過來的樣子,都是喜不自勝,那虎哥更是一把抓著旁邊的女人塞進自己懷裡,對著她渾身摸了個遍,嘴更是湊到她胸前圓潤上啃咬起來,“你個騷娘們兒,今兒這點子可真不錯,等著老子拿到錢了,一定好好疼你。”

    那女人也不推拒,只是嬌吟起來,手更是配合的褪去了身上的衣裳,露出曲線的身體來,而她頭上的帽子也落在地上,露出那張畫著濃妝的臉頰,長發披散在腦後,脖頸後仰挺著胸前,讓得整個人身子曲線驚人。

    那女人看上去雖然有些年齡了,但是卻依舊風騷入骨,特別是她嘴裡的聲音,片刻間便讓得周圍那些混混直咽口水。

    “小浪貨,難怪能迷得了那麼多男人,小蘭蘭,來跟老子爽爽。”虎哥迫不及待就想拉著女人進屋。

    那女人卻是嬌笑起來,“虎哥也不賴,玩兒了這麼多女人,有沒有玩兒過身家過億的?”

    虎哥一怔,瞬間想起只穿著泳裝裹著浴巾的安清幾人,特別是安清,之前只顧著跑路的時候,他也曾經看過那個女人。明明已經年過四十,卻長得還向三十不到的女人,皮膚白皙的比他玩過的那些大學生還要水嫩,他不由咽咽口水,卻還是有顧忌,那女人身份太特殊,綁架了要贖金已經是提著腦袋的事情。要真是碰了……

    “怎麼啊。原來虎哥也是個慫膽的,虧蘭蘭還以為虎哥沒什麼不敢干的,再說綁都綁來了。她這會又昏著,玩兒了她能知道?”那女人撇撇嘴滿臉不屑的諷刺道。

    虎哥本就是道上混的,之前就起了色心,此時再被蘭蘭一刺激。頓時捏著她的圓潤,“誰說老子不敢。不就是玩兒個女人!”

    他站起來就朝著安清那邊走過去,而那個蘭蘭眼底則是閃爍著快意的光芒。

    安清,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被這人渣糟蹋了。蘇承文以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跟你恩愛有加!

    虎哥還沒碰到安清,原本該是昏睡著的安清幾人就醒了過來。

    安清一睜眼,入目的就是虎哥靠的極近的臉。還有他身後滿臉怨恨的女人。

    任安清平日再鎮定,遇到這種情況。下意識的尖叫出聲,她伸著腳去踹虎哥,而旁邊被安清尖叫驚醒的蔣曉雲三人也是下意識的掙扎大叫起來,虎哥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被喂了藥的幾人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木門就“砰”的一聲從外面被撞了開來。

    蘇承文被安清的尖叫嚇到,根本不管不顧的就衝了進去,余四連忙帶著人跟了上來,什麼話都不說見人就打。

    余四眼尖的兩把抓住了滿臉驚愕的女人,而蘇承文則是看到虎哥的手放在安清身前目疵欲裂,幾步上前衝著他就是一腳,然後狠狠的打了幾拳,才將他扔到了人群裡面,他自己則是攔著簌簌發抖的安清。

    “安清,不怕,不怕,是我……”蘇承文抱著安清,連聲安慰,而余四將那女人交給身後人後,也過來安撫田雲幾人。

    安清感覺到熟悉的懷抱,這才漸漸安穩下來,等著將幾人都安頓好後,蘇承文才瞪著那個女人,他覺得有些眼熟,卻完全認不清那畫著濃妝的女人到底是誰。

    “你是誰?為什麼要害安清!”蘇承文喝道。

    ‘蘭蘭’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承文,他不認識自己,他居然不認識自己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掙扎著想要上前,嘴裡大聲道:“承文哥,你怎麼能不認識我,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

    蘇承文一怔,就連縮在他懷中的安清也是抬起頭來。

    死死的看著那個女人的臉頰,安清半晌後才遲疑道:“你……是葉美?”

    葉美?!

    蘇承文皺眉,就連曾經見過葉美的蔣曉雲也是滿臉驚容,眼前這衣衫不整,癲狂的像是瘋子的女人,居然是當初那個勾引了韓向宇,在她們面前百般挑撥偽裝的像是不染塵世的小白花似得女人!

    葉美看著依舊年輕如昔日的安清,看著她眼裡的驚詫,再看著蘇承文眼裡的厭惡,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是不是沒想到我會變成這個樣子,安清,我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搶了承文哥,是你害了韓向宇,是你毀了我一輩子,憑什麼你能過的這麼好,而我卻只能靠著在男人跟前祈求討好才能活下去,承文哥原本是我的,你現在的一切原本都該是我的!!!”

    “你個瘋子!”安清捏著手,就因為她過的比她好,所以她居然想著找人毀了她?

    之前到這個屋子的時候,她喝下去的藥效就已經弱了,她雖然沒法動彈,這屋子裡發生的事情她卻全都知道,她知道那個虎哥原本只是想著綁架他們賺取贖金,是葉美激將虎哥,讓他毀了自己清白。

    安清不敢想像,要是真的讓虎哥得逞,她該如何去見蘇承文,去見家裡的兒女!

    “我是瘋子,我就是瘋子,安清,你知不知道,從二十幾年前你搶了我的男人,我就瘋了,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嫁給韓向宇那個窩囊廢,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如今的田地,你知道我現在想得是什麼嗎,我想讓你跟我一樣,沒日沒夜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下求饒喘息,只為了能活下去。”

    葉美怨毒的瞪著安清,那摸樣恨不得將安清吞下肚子裡去。

    周圍還站著的人看著葉美都是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這個女人瘋了……

    “承文哥,你看看我,我是葉美,我是小美啊……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能不記得我,我怎麼能不記得我……”葉美滿眼淚的看著蘇承文,哀哀乞求。

    蘇承文看著葉美,早已經記不清她當初的模樣,她的眼淚沒有感動到他半點,也沒有讓他覺得有半絲不忍和憐憫,甚至讓他覺得惡心。

    早在二十年前,這個女人就已經選擇了自己的路,那時候她年輕貌美,就算離過一次婚,她也有大好的未來和無數的人生可以選擇,可是她偏偏選擇了他最不恥的那條路。

    他對眼前這女人唯一僅剩的印像,就是二十年前她柔弱的靠在一個比他大了二十幾歲的有婦之夫的身上的樣子。

    那時候的她,沒人逼著她選擇走上這種道路,也沒人逼著她不去好好生活,她憑什麼把所有的過錯都怨怪在安清身上!

    蘇承文看著葉美,面如寒霜的一字一句道:“上次想要撞死安清的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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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 16:38:54
 第351章 大結局

    木屋內所有人都是怔住。

    田雲幾人失聲,“上次的事情不是意外?”

    安清也是抓著蘇承文的手臂,她從沒想過暗處居然有人這般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

    那一次若不是田雲相救及時,她必定命喪當場,可最後就算是保住了性命,她也差點落了個殘廢,足足養了小半年才康復過來,她到底做過什麼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要這麼狠的來對她?

    蘇承文感覺到懷中安清身上發冷,不由抱緊了些,“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出事。”

    余四皺眉片刻,像是想到什麼似得,也是喝問道:“葉美,你這次根本不可能逃掉,告訴我,上次那個女人是誰?”

    葉美卻兀自笑得癲狂,“什麼那個女人,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就是我想讓安清死,誰知道那天在酒店門口居然沒撞死她,後來我又找人弄了兩次都沒弄死她,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我這麼算計都沒弄死她!”

    余四聞言卻是冷哼,“你以為你攬下所有的事情就真的是你了?葉美,你沒那麼縝密的心思,那個女人有耐心忍下好幾個月來安排計劃,才找准關鍵機會出手一次,豈是你能比的,更何況她是想要安清的性命,而不是你這樣,只是想毀了安清!”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他的確以為葉美就是害安清的那個女人,畢竟她那個瘋狂的樣子的確像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的人,可是蘇承文突然一句質疑之後,他卻猛的想起,葉美如此沉不住氣,激動易怒。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泄了底,哪有半點像是之前那個處處縝密讓人查不出手尾的女人,更何況那個女人出手幾次,次次都是想直接要了安清的性命,完全不像是想折磨她或是想用她來換取錢財的樣子。

    葉美如果真是那個女人,剛才她已經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要了安清的性命,可她只是想讓那個男人侮辱安清。擺明了為了泄憤。而且她說話時雖然看似瘋狂,可是目光閃爍,她根本就不是之前那個想要安清性命的女人。

    但是她一定是認識那個人的。否則她不會這麼清楚那人在酒店外撞傷過安清,更不可能知道後來兩次安清險些出事的事情,她這麼清楚這事情,只有一種可能。她認識那個女人,而且說不定也參與了之前的事情。但她一定不是主謀!

    蘇承文冷眼看著葉美,半晌後露出個毫無溫度的笑來:“葉美,過去的事情誰對誰錯你自己清楚,當初你和韓向宇離婚後。我並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韓家離開A市,他們手裡在這邊剩余的大部分財產都落在了你手裡。有了那些錢,你本能夠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沒人逼著你去當人家的小三,也沒人逼著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你自己甘心墮落怨不了任何人。”

    葉美臉上僵青,蘇承文這般直言比刀子還利,剮的她喘不過氣來。

    “這次你連同這些人綁架安清,還讓這男人意圖侮辱安清,葉美,你不可能逃得掉,進監獄是你唯一的下場,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家人,還有父母兄妹,你若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活不下去卻不髒了我的手!”

    葉美身子一抖,臉上終於出現了動搖,“你,你不會……”

    “我為什麼不會,安清是我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凡是有膽敢傷害她的,我會用盡一切手段去報復,葉美,我不是當初的蘇承文,你也不是當初那個葉美了。”

    蘇承文說完,直接橫抱起安清,對著余四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讓這些人開口,葉美若是不說,去雷山縣找葉家人。”

    說道這裡,蘇承文突然扭頭看著葉美,眼裡的冷冽向刀子襲向葉美心間,“對了,我記得你在D市還有個自小養大你的小姨,那個女人好像叫王美心是吧,我想,那個女人應該比葉家人在你心中更重要吧?”

    “不要,不要!承文哥,不要動我小姨……”葉美終於繃不住了。

    若是蘇承文說葉家人,她還只是有些遲疑,但和她對安清的怨憎比起來不值一提,那些所謂的遲疑也不過是裝出來的。

    當初她過的最凄涼的時候,曾經回過雷山縣,想要讓父母幫她一把,可是家裡人卻是把她當瘟神一樣她趕了出來,哥哥嫂子更是破口大罵她是婊子不要臉,根本不讓她進門,那時候寒冬腊月的,她就在家門口待了一夜,葉家人卻沒一個心軟的,第二天天不亮就提著掃帚出來趕人。

    後來她走投無路找到了王美心,那個自小就疼她入骨的女人半點不曾嫌棄她,只是她婚姻失敗自己也過的不好,僅靠著給人打零工過日子,但是她仍然是盡自己所有來幫她照顧她,就像小時候,只要她想要,小姨就會盡力給她。

    葉美從小就跟著王美心一起長大,王美心在她心中的地位勝過父母千百倍。

    若說如今的葉美還有任何一點良知底線的話,那就是那個已經年過半百不復當年風華的王美心了。

    葉美一直以為,蘇承文是記得她的,若不是安清的原因,她一定能和蘇承文走到一起去,若是安清橫插一腳,她一定能和蘇承文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這些年她跟過不少男人,可心底深處唯一愛過喜歡過的,卻只有蘇承文一人。

    誰知道今日再見,蘇承文卻完全不認得她,那陌生的眼神根本不似作偽,反而是她怨恨了一輩子的安清將她認了出來。

    她怎麼能甘心?

    今天她被抓在現場,絕對逃不掉了,她原本想著把這事情擔下來,至少那個人還能讓安清不得安寧,可是此時蘇承文卻說要去找王美心的麻煩。葉美怎麼可能還忍得住,若是承擔下這個事情,不吐露那個人的代價是王美心,她做不到!

    “真想不到,這種女人居然還有真心,承文,看樣子那個王美心倒是葉美的死穴。她若不說。我今日便讓人去找王美心……”余四在旁說道。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你不要傷害我小姨。她已經老了,承文哥,我求求你,不要……”葉美崩潰的癱軟在地上。眼淚抹花了濃妝艷抹的臉,露出煙熏妝下蒼白的容顏來。

    蘇承文無動於衷。“不想傷害王美心,就老實說,那個女人是誰?”

    “她……她是丁蘭!”

    葉美仿佛鼓足了勇氣大聲叫道,而隨著她這聲說出來後。原本躺在木屋邊緣裝死的花襯衫男人猛地躥起來就朝著屋外狂奔,卻不想被大山直接扭著胳膊摔了個狗吃屎。

    “啊!!”大山一腳踩在他腿骨上,那骨頭脆響一聲便變了形。男人慘叫出聲。

    葉美好像因為開了口心中沒了顧忌,滿臉是淚的將所有的話都吐了出來。

    “去年八月的時候。我在蘭桂街的夜總會遇到了丁蘭,當時我沒把她認出來,是她先找上我的,我想著她是熟人就幫襯她一把,替她在夜總會找了份工作,後來有一次我跟她出去逛街,看到了安清,當時安清那麼漂亮,過的那麼富貴,還兒女成群夫妻恩愛,我和丁蘭想不過,憑什麼我們過的這麼凄慘,而她過的那麼好,老天不公平,不公平……”

    葉美搖晃著頭,說起剛見安清的時候,臉上滿是憤恨的大叫,可是觸及蘇承文的目光時,卻猛的一抖。

    她委頓在地上繼續道:“當時丁蘭就跟我說要整整安清,讓她不要那麼得意,我以為她只是要安清出醜,就幫著她了,她讓我偷偷拿了老總的車鑰匙把車開走,說是要嚇嚇安清,誰知道後來卻有新聞說安清出了車禍,我當時嚇得好幾天不敢去蘭桂街,怕你們找到我們,誰知道後來你們根本就沒找上我們,我才又去夜總會上班的,當時我問丁蘭,丁蘭說她是一時失手,可是後來兩次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安清的命……”

    葉美哭的凄慘,嚶嚶哀求,“承文,我是恨安清,恨她搶了我的一切,可是我沒想過要她的命,那個車也不是我弄的,承文哥,求求你,求求你別碰我小姨,求你…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別傷害我小姨………”

    蘇承文和余四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葉美不像是說謊,況且葉美這種人並不是什麼心志堅定的硬性之人,她只要開了口,幾乎就不會再有所保留,也不會卻可以編造什麼謊言出來。

    不過余四還是說道:“你說的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王美心的命可握在你手裡。”

    “我說的真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丁蘭安排的,我沒有騙你們!”

    “那丁蘭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她說要綁了安清讓她吃吃苦頭,把她在這山上關上兩天,然後我們拿上一筆錢好去別的地方過日子的,之前她還說會跟著虎哥他們一起過來,可是剛才沒見到她人,我跟她只是電話聯系的……”

    余四幾步上前拿過葉美的提包,從裡面找到了電話,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丁蘭的號碼。

    最近的通話時間在半個小時前,余四照著電話撥過去後,那邊顯示的已經關機,余四頗為諷刺道:“你這女人還想著為她扛罪名,你連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那個丁蘭估計早就自己跑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說我這邊把安清綁了之後她在聯系我們,對了,猛子,還有猛子……猛子還在這裡,他坑定知道丁蘭,他肯定知道!!”葉美猛地看向被大山打殘的那個男人。

    那人嚇得臉色發青,連忙就說道:“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跟虎哥辦事的!”

    蘇承文看著那個滿頭黃毛的男人,突然眯起眼,這個男人讓他莫名的覺得眼熟,猛子?……這個名字,也讓他覺得有些熟悉,蘇承文沉吟片刻,突然一捏拳頭。抱著安清就那麼走過去,一腳踩翻襯衫男人,看著他那張有五六分像蘇承斌的臉,聲音冷道極致,“你是蘇小猛!!”

    蘇小猛,蘇承斌和丁蘭的兒子,蘇承文的親侄子。

    當初蘇承斌入獄的時候。蘇小猛已經7歲。只是被丁蘭慣的驕縱跋扈,後來蘇承斌判刑十三年,蘇高遠看在蘇小猛這個孫子的份上。還是容了丁蘭帶著孩子在蘇家生活,只是丁蘭卻一直不安分,蘇小猛也時不時惹出是非來。

    後來牛巧雲從板樓上摔下來出了事後,丁蘭就帶著蘇小猛不知所蹤。蘇承文記得他最後一次見到蘇小猛時,他已經十幾歲。那時候雖然長相稚嫩,可也已經能看得出來很像蘇承斌。

    此時眼前這花襯衫男人雖然胖了些,也打了鼻釘染了黃毛,可那長相卻仍看得出來和當初的蘇小猛一個樣。

    他怎麼也沒想到。丁蘭居然會惡毒到讓她的親兒子來干這種事情!

    安清驚詫的難以置信,蘇小猛,這個偽裝成侍者。迷暈了她將她和田雲幾人弄到這裡來,差點害了她的男人居然是蘇承斌的兒子!

    蘇承文氣得一腳踹翻了蘇小猛。而後還不解氣狠踹了幾腳。

    蘇小猛痛的蜷成一團,忍不住大叫,“三叔,你饒了我,你饒了我,啊……三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木屋裡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的回不過神來,蔣曉雲是知道丁蘭和蘇小猛身份的,她氣得也忍不住想要踹上幾腳,這世上怎麼有這麼惡毒的母子倆,那是他親叔嬸,他們居然能干的出這種事情來。

    “說,丁蘭在哪兒!”蘇承文一腳踹到蘇小猛肚子上。

    蘇小猛疼的蜷成了蝦子,卻不開口。

    蘇承文見他這時候還不願意說,頓時氣極,對著大山小山說道:“給我往死裡打這個畜生,他要是不說,就打斷他手腳扔進山裡,這種畜生讓他活著不如喂狼!”

    蘇小猛聽到蘇承文的話嚇得滿臉青白,這後山他是知道的,因為開發的不多,保持了最原始的生態環境,再加上這些年有意的維持,後山上不准伐木采礦,更不准私自打獵,那森山老林裡面是真的有野獸的,至少狼和熊瞎子是絕對有的,他要是真被打斷了腿扔進山裡面,絕對會被野獸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見大山小山提著他起來,他連忙大叫:“三叔,不要,我說,我說,我媽在省立高中,她在那邊當清潔工!”

    省立高中?

    “不好!樂樂!!”安清驚的連忙站起來,抓著蘇承文,“樂樂,丁蘭是想傷害樂樂,承文,樂樂……”

    “你別急,我們現在就走!余四,通知人去看著樂樂,別讓她出事,我們先回市裡!”蘇承文聽到安清的話,心裡也急切起來,那是他的女兒,他疼到心坎裡的孩子。

    余四打電話給了伍子,那邊立刻安排了人去了樂樂的學校,而蘇承文一行也下了山,馬不停蹄的開著車就朝著市區返回。

    幾個女人縮在後椅上,驚魂未定,今天的事情怕是他們這輩子遇到過最離奇的,她們都是心裡焦急,卻不得不強穩著安慰著安清,這個時候安清已經方寸大亂,要是她們也亂了,怕是沒人能按的住急的快要發狂的安清。

    從溫泉山莊到市區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愣是讓大山開著車不到四十分鐘就回了市區,這時候正巧不是擁堵時候,一行人片刻不敢停留,就趕去了省立高中,然而等她們到了那裡的時候,卻看到那邊一團亂,許多學生都是滿臉慌亂朝外跑,而外邊還圍著警車和救護車。

    安清嚇得拉住個圍觀的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警察,還有救護車?!!”

    那個人嚇了一跳,當看到安清雖然焦急卻不像壞人,這才說道:“夭壽啊,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跑到學校裡面想要傷人,結果把幾個學生給弄傷了,聽說還有個傷的嚴重,正往醫院裡送,還有個人從樓上摔下來直接死在了那裡,我的天啊,這都是什麼世道,連學校裡的娃兒都不安全了……”

    安清嚇得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她推開那人跟瘋了似得朝裡面跑。“樂樂,樂樂……”

    蘇承文幾人也是臉色大變的跟了上去。

    有蘇承文和大山幾人開道,他們很快就擠進了人群裡,當看到不遠處穿著校服流著血的孩子時,安清直接衝了上去,哭得一塌糊塗,“樂樂。樂樂。你在哪兒,樂樂……”

    蘇承文也是嚇得手直抖,他幾步上前看著那些孩子。卻發現裡面根本沒有蘇以晴。

    他連忙拉著慌亂的安清,沉聲道:“安清,樂樂不在裡面,她不在裡面……”

    安清心神一松。緊接著又高高提起,她轉頭看著周圍的學生。清一色的校服稚嫩的臉,她卻沒在裡面找到自己的女兒,再想起剛才那人說還有個人從樓頂摔下來死了,她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手腳並用的推開蘇承文。安清朝著拉著警戒線的方向跑去,那裡一具屍體蓋著白布,周圍還有警察守著。安清急急朝著白布看去,就看到那沒蓋完全的屍體手中。抓著一條緋紅的瑪瑙鏈子。

    那是她送給蘇以晴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安清臉上毫無血色,猛地栽倒在地。

    蘇承文身上發軟,一向冷靜的眼中蓄滿淚水,而身後不遠處,田雲幾人更是捂著嘴嗚嗚哭了起來。

    樂樂,那般如花的女孩兒,她還沒經歷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她還沒嫁人生子,她怎麼會……怎麼會……

    “不會的,不會的……那不是樂樂,那不是樂樂……”

    安清半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神情崩潰,那怎麼會是樂樂,那怎麼會是她的女兒……

    “安清…”蘇承文抱著安清,滿臉淚水。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來了……”

    正當幾人都陷入悲痛中時候,身後卻傳來熟悉的女孩聲音。

    幾人猛然扭頭,就看到臉上帶傷,渾身灰撲撲的蘇以晴胳膊上吊著繃帶,站在不遠處。

    “樂樂!!”安清猛的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衝上去,將女兒攬在懷裡,毫無形像的哭起來,“樂樂,你沒事,你沒事……”

    蘇以晴從來沒見過這麼失態的安清,在她印像裡,媽媽一直是鎮定自若,也溫和的好似什麼都不能影響她似得,可是此時安清將她摟在懷裡,整個人渾身顫抖,像是怕極了失去她一樣。

    她轉頭看著蘇承文,見從來都如山岳一般穩重的蘇承文也是渾身顫抖,臉上全是淚水。

    田雲幾人也是擁了上來,手忙腳亂的摸著她的頭發身上,嘴裡喃喃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以晴紅了眼圈,她吃力的用另一只手環著安清的腰,“媽媽,你別怕,我沒事,我好好的……爸爸,田阿姨,曉雲阿姨,紅紅姨,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好半晌,安清的情緒才安穩下來,卻覺得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她靠著蘇承文支撐著才能站立。

    她緊緊拉著小女兒的手,“你胳膊怎麼回事,還有你臉上的傷,你的瑪瑙手串怎麼在那個人手裡,到底怎麼回事?”

    蘇承文也是問道:“那個摔下來的人是誰?”

    蘇以晴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課間的時候,我和同學去上廁所,就遇到了個保潔阿姨,當時她摔倒了,看著疼的很厲害,我和同學就說送她去醫務室,她卻說她要回家,讓我們送她回去,我們還在上課,怎麼能出校門,所以我就說找保安來幫她,誰知道她就突然拿著刀傷了我同學,還抓著我想跑,剛巧那時候學校課間同學很多,有人看到就給老師說了,還招來了保安,她見跑不掉就拉著我上了天台,後來伍叔叔帶著人過來了,那個女人就想把我推樓下去,結果我手臂卡在了天台的縫隙裡,吊在了上面沒摔下來,她卻因為用力過猛自己掉下來摔死了。”

    蘇以晴說道這裡一陣後怕,當時要不是她胳膊剛好卡在了建築的縫隙裡,此時她怕是也跟那個女的一樣摔的面目全非了。

    安清聞言心裡一陣懼怕,似乎能想到那時候蘇以晴的樣子,田雲幾人更是捂著胸口,蔣曉雲深吸口氣,“我的天哪。居然這麼危險,還好沒事,老天保佑……”

    蘇承文四周看了看,“伍子呢,怎麼你一個人在?”

    “伍叔叔在那邊幫我給警察錄口供,警察說伍叔叔最先到現場,讓他說一下當時的情況。爸爸。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麼要害我?而且她還說是媽媽害她沒了一切,是媽媽害的她顛沛流離。她才要抓著我去傷害媽媽的。”蘇以晴想起之前那女的在她耳邊的話,不由問道。

    蘇承文揉揉她長發,“這些事情回去以後在慢慢告訴你,樂樂。你先陪著媽媽回家去。”

    蘇以晴看著毫無血色滿臉蒼白的安清,連忙點點頭。田雲幾人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也是渾身虛脫,大山帶著人護送著一行人回了傾心園裡,而蘇承文則是留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

    蘇承文驗過屍體後。發現那個摔死的人果然是丁蘭,她到死都是睜著眼睛滿臉的怨恨,卻沒有半點悔意。

    警察了解了丁蘭和蘇家的關系後。也是半晌無語。

    蘇小猛和葉美被警察帶走,後來審訊之時。蘇小猛才吐露,丁蘭對安清的怨恨由來已久。

    丁蘭和安清最早生恨,就是當初她認為安清毀了蘇承斌進入信用社名額的事情,她一直認為如果不是安清和蘇承文,蘇承斌就能進信用社,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也不至於被人騙了去養蚯蚓,後來他們因為被騙欠下大量外債,有能力幫他們的安清和蘇承文卻不願意幫忙,而丁蘭在之後更是從別人那裡打聽到,原來安家人之前也有人養蚯蚓的,但是因為安清提前跟他們說了,那些人避開了騙局。

    丁蘭一直認為他們後來之所以會負上外債,逼得蘇承斌李家出走,後來更是因為犯罪判刑,都是因為安清沒告訴他們實情,沒有攔著他們不讓他們養蚯蚓,沒有替他們還債,後來蘇承斌入獄,蘇承文和安清更是不願意幫忙替他洗脫罪名,她如今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安清,她的一輩子,都被蘇家給耗盡了。

    後來她失手傷了牛巧雲,就干脆帶著從蘇家偷來的錢和蘇小猛去了別的地方生活,誰知道世道並沒有她想得那般好,她沒文化,沒一技之長,長得不夠漂亮,還吃不得苦又帶著個半大孩子,根本沒人願意雇佣她,也沒人願意收留她們母子,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後,她不得不走上了歧路,帶著才十來歲的蘇小猛一起坑蒙拐騙。

    每一次看到報紙雜志對安清的報道時,她都恨得咬牙切齒,絮絮叨叨的告訴蘇小猛是安清才害的他們落到這種田地,直到後來又一次見到安清真人時,這種怨恨就再也壓抑不住,她便誆了同樣憎恨安清的葉美一起,想要弄死安清。

    她不似葉美,只想教訓安清,她是想要安清的命!

    蘇承文和安清知道這份供詞後,沉默了很久,她們不知道是該恨丁蘭,還是該同情這個女人,她的遭遇是值得讓人唏噓,但是她卻從來沒想過,後來那一切原本就是她自己造成的,能怨得了誰?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管對錯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而只會滿懷怨懟的覺得是別人負了自己,一步錯,步步錯,卻一直以為自己是對的,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再也回不了頭。

    葉美是這樣,丁蘭也是這樣。

    丁蘭死後,蘇承斌來了省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對安清說了聲“對不起”後,就帶著丁蘭的骨灰回了雷山縣,根本沒有去見蘇小猛一面,而葉美、蘇小猛和虎哥等人,因為綁架勒索,故意傷人,涉嫌強奸,蓄意謀殺等罪名被提起公訴,判刑的判刑,入獄的入獄,而最為嚴重的葉美則是被判了三十年。

    她如今已經四十歲,三十年的牢獄生活,她這輩子也只能老死在監牢了,再也不可能見到外邊的天空……

    ……

    08年5月,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出現在S省。

    無數房屋倒塌,無數家破人亡,無數的山體崩裂,整個s省一時之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悲傷之中。

    通信通電被阻,無數人聯系不到外界,然而那些偏遠受災眼中的地區卻發現,他們那裡仍舊有一座通信站屹立不倒,那上面掛著騰安標志的通信站依舊能夠與外界溝通。有了通信,國家的救援部隊很快開始行動起來,各地方救援的子弟兵也紛紛奔赴災區。

    在全國都陷入傷痛之中時,壹心基金各分部卻已經行動起來,數以萬計的救援物資源源不斷的分散到各地,成萬名接受過訓練甚至能比擬普通救援人員的自願者在壹心基金的幫助下深入災區,他們幫忙安撫民眾。參與基礎救援。分發救援物資。

    而傳世和騰安早先組建的醫療隊,也在第一時間奔赴災區進行災後醫療援助,大量的藥品被運送去災區。解決了很大的傷員救助問題,並且幫助一些偏遠地區人民自救。

    7月,所有地區都開始投入災後重建工作的時候,才有有心人開始統計。從地震開始那日到現在,壹心基金和傳世、騰安集團並沒有像其他的公司企業那般。對外宣稱捐贈了多少錢多少物資,然而他們的捐贈卻超過任何組織。

    從最初大量的救援物資、藥品、車輛和通信設施,到後來的無數建築工隊幫忙開鑿山路挖掘廢墟救援,大量的人力物力下來。單是一個壹心基金會,至少幫受災最為嚴重的幾個區域支持了將近十日,一直到國家接手。這其中所耗費的金錢,絕不是一億兩億能夠做到的。

    而壹心基金身後的傳世和騰安。也因為這一次災後援助元氣大傷。

    然而無論是傳世,亦或是騰安,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對外界做任何的求助,或是以低姿態來訴說他們的功勞,他們只是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哪怕元氣大傷,也沒有半分停歇。

    這一份報告流露出來之後,無數人震驚。

    媒體開始瘋狂的挖掘在這場災難裡,壹心基金,以及傳世和騰安所做的一切事情,各種事跡各種數據出現在人們面前,所有人都是驚呆了眼,而隨之而來的,就是瘋狂的贊譽和對傳世、騰安的支持。

    原本因為災後援建而元氣大傷的傳世和騰安受到各界關注,國家也給予了政策和金錢支持補助,並且將壹心基金納入國家基金援助範圍之內,兩家企業之下產品瘋狂爆銷,而旗下員工更是凝聚力增強無數倍,傳世和騰安在這種全民支援的氛圍中,不到半年時間,便恢復了正常。

    而蘇承文、安清也特例受邀參加了國宴,被上層那位親切接見。

    許多年之後,無論是誰提起傳世騰安、或是壹心基金都會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好。

    ……

    九年後。

    “媽媽,你看我這樣怎麼樣?”二十五歲的蘇以晴穿著潔白的婚紗,在化妝台前轉了個圈,那婚紗上的蕾絲紗縵飛舞,襯的她漂亮的如同精靈。

    安清長發挽起,穿著湖底藍旗袍,身材依然姣好,臉上卻已經有了皺紋。

    她看著女兒嬌美的樣子柔和笑道:“好,很好,樂樂是媽媽最漂亮的寶貝。”

    蘇以晴嬌賴著跑過去摟著安清的胳膊,“媽媽,我真不想嫁人,我還想好好陪陪你。”

    “傻丫頭,咱們就住一個地方,你想我了隨時就能來看我,倒是雷磊等了你二十幾年,你這時候說不嫁了,小心她跟你急。”安清失笑。

    蘇以晴撅著嘴,半晌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片刻後,門打開,身材依舊高挺的蘇承文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蘇逸飛和他的妻子喬希潔。

    “媽媽,樂樂,到時間了。”喬希潔笑著對兩人說道。

    安清拍拍樂樂的手,拉著她站起來,將她的手遞給了蘇承文,“去吧,讓你爸爸帶你出去,雷磊在等著你,記得媽媽的話,結婚後和雷磊好好過日子…”

    “知道了媽媽。”蘇以晴眼圈紅紅,靠近親了親安清的臉頰後,這才挽上了蘇承文的胳膊。

    蘇承文寵溺的看著妻子和女兒,也在妻子眉間印下一吻後,才說道:“我送樂樂出去,等一下就去找你。”

    外邊響起了結婚進行曲,蘇承文和蘇以晴朝著門外走去。

    蘇逸飛和喬希潔一左一右挽著安清,跟著兩人身後進了會場。

    那裡是長長的紅毯,蘇承文帶著身披白紗的蘇以晴到了盡頭,將她的手放在雷磊的手心之後,便轉過頭遙望著紅毯另一頭。

    那裡,安清靜靜的立在那裡,眼中的依賴和眷戀一如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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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番外 沈昀VS安寧(一)

    A市新兵招募區,一些報名的男女不斷來來往往填著表格做著測量。

    沈昀靠在二樓拐角處,看著那一張張鮮活的臉孔,眉頭卻是皺起。

    “沈隊,今年有找到好苗子嗎?”他旁邊站著個矮胖矮胖的男人,帽子拿在手裡扇著風,身上雖然穿著部隊的衣服,臉上的嬉皮笑容卻半點不像是個軍人。

    他外號狗頭,是沈昀手下的兵。

    “都那樣,看看一個個弱不禁風的,現在的年輕人啊,哪像我們那時候,想從這些裡頭找好苗子可不容易。”另外一個瘦高的男人嘴裡叼著筆,翻看著手裡的資料夾說道。

    沈昀沉默片刻,朝著考核處走去。

    “隊長,你干啥去?”狗頭忙出聲叫道。

    “我去裡面看看,你和老貓在這看著,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就只好去別區的招兵處看看了。”

    沈昀朝著兩人說完,就准備離開,誰知道一轉身那個瘦高個兒的老貓就拉住了他,“唉,隊長,你先別走,你看那邊!”

    沈昀頓住,順著老貓的手看去,就見得一樓的身體數據檢驗的地方圍了一大群人。

    那邊吵吵嚷嚷的聲音特別大,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不管怎麼樣,你們插隊還欺負人就是不對,趕緊跟他道歉!”

    “笑話,他自個兒都不說話你充啥英雄好漢的,趕緊滾開,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們就不打你!”

    兩邊爭執幾句,裡頭的那聲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嘴裡罵著髒話。那女孩惱了臉,兩步上前一拳打那男人身上,兩頭就打了起來,旁邊的人連忙讓開,生怕波及到自己。

    沈昀三人站在二樓,很容易就把下邊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人群裡頭,三個男的一個女的正在干架。那個女孩應該就是之前說話的人。只見她綁著馬尾一身利落運動裝,不過兩三下就將其中一個人踹了出去,而另外一個人惱羞成怒抱著椅子就想砸她。卻被她躲了開去,反手制住後一個過肩摔,外加兩拳頭打的鼻血長流,剩下的那個膽怯的剛想跑。就被那女孩一個橫踢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喲呵,這女娃娃是個練家子。身手不錯。”狗頭摸著下巴笑道。

    老貓也是眨眨眼,那個女的身手利落,一看就知道是練過好些年的,而且他隱約覺得這女孩不像是練得普通功夫。她下手狠厲,而且幾招就挑到軟肋制服了那三個男人,那一套子倒像是在戰場上才能磨礪出來的功夫。

    “狗頭。別小瞧了這女孩,說不准你還打不過她。”

    “開玩笑。老子要是讓一個小女娃給比過了,那老子還要不要在刺刀混了!”狗頭撇嘴。

    老貓眯著眼,笑得一臉算計,而沈昀聽著狗頭的話也是笑起來,之前還冷肅的臉上多了些莫名意味,他還沒說話,老貓就在一旁賊兮兮的笑道:“狗頭,咱打個賭,你要是能拿下那女孩,回部隊了我替你求著隊長給你放一禮拜假,讓你回去見你小對像去,要是打不過人家,回去之後給咱整個刺刀的人洗一個月襪子!”

    “真的?”狗頭連忙欣喜問道。

    老貓撞了撞沈昀的胳膊,沈昀有些同情地看著樂顛顛的狗頭,點點頭,“你要真能打過她,我同意了。”

    狗頭立刻樂了,把手裡的帽子往頭上一戴,屁顛屁顛就朝著樓下跑去,邊跑還邊說道:“沈隊,那你就等著給我批假吧,老子非得拿下這小娘皮讓你們瞧瞧,我狗頭不是吃素的。”

    十分鐘後。

    狗頭眼睛上帶著黑眼圈,嘴角還掛著血漬,整個被女孩反壓著胳膊半趴在地上。

    “我說你個嬌滴滴的小娘皮,干啥下手這麼狠,啊啊……疼,疼,松手,你趕緊松手……”狗頭胳膊疼的嗷嗷直叫。

    長相嬌美的女孩卻只是使勁拉了拉他胳膊,又換來他一聲慘嚎,然後才瞪著他說道,“誰讓你先趁我不注意偷襲我的,我姐夫和四哥說的,背後偷襲人的都不是好東西,見了要往死裡揍!”

    狗頭疼的直咧嘴,一邊還被勒的喘不過氣來。

    “老子只是試試你,又沒動真格,你個小娘皮就下這麼狠的手……”

    “還敢罵人!”女孩一胳膊肘就朝著狗頭腦袋上撞去,那樣子竟是下了狠手。

    沈昀和老貓都是下了一跳,這一胳膊肘要是撞實了,狗頭非得躺幾天不可,老貓連忙快步跑過去,一腳朝著狗頭身上的女孩踹去,女孩這才不得不松開壓制著狗頭的手。

    她翻個身漂亮的落地站起來後,水潤的大眼睛瞪著沈昀三人,“干什麼,你們還想群毆?”

    旁邊執勤的軍官見情況不對,怕兩方再打起來,那今兒個的招兵也不用繼續了,他連忙上來攔著兩方人,好說歹說才讓女孩相信了眼前三人是軍人的事情,女孩收了攻勢站起來甩甩胳膊,撇嘴道,“什麼時候部隊裡也出這種貨色了,難怪我二姐說不許我去當兵。”

    說完她轉身就走。

    沈昀上前一步攔著她,皺眉道:“你不是來報名參軍的?”

    女孩挑眉,“我只是走錯地方了而已,我是來國防大學招生處做體檢和測試的,誰知道你們招兵處跟他們在一個大樓。”

    說完女孩一側身就晃過了沈昀,朝著狗頭瞪了一眼,這才甩著腦後的馬尾朝著樓上行去。

    沈昀看著女孩的背影,突然叫道:“喂,你叫什麼?”

    “安寧!”女孩頭也沒回,只是擺擺手就蹦跳著離開,只留給了幾人一個背影。

    沈昀原以為以後不會再遇到那個叫安寧的女孩,誰知道沒過幾天,他去看望因為受傷不得不退役,屈身在一所小學裡當體育老師的戰友時,又遇到了那個女孩。

    依舊是恣意青春,依舊是笑顏如花。

    她打敗了受傷了戰友,而那個據說是她外甥的漂亮男孩圍著她高興的大叫大跳,兩人身邊還圍了一大幫的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沈昀和她交手了。

    她的身手真的很好,不是那種所謂的花架子,也不是華而不實只求好看,她出招回首之間全是實實在在從實戰中磨礪出來的招式,剛開始他還有所留手,怕傷著那女孩,可是打到後來,連他也不得不認真應付起來,兩人你來我往的過了許多招,在一次拳腳對碰中,安寧突然趁勢退了開來。

    沈昀挑眉,“什麼意思?”

    “我二姐說的,遇到不能力敵的人要麼趕緊跑路,要麼盡量和他當朋友,我打不過你。”安寧聳聳肩,半點沒有認輸後的不堪。

    沈昀笑起來,這個女孩從最初見面的時候,就一口一個二姐,他看得出來,那個二姐在安寧心中應該占著很重要的位置,他甩甩手直起身來,看著她道:“那我們是朋友了?”

    “當然。”安寧笑著走過來,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安寧,就是安順寧和的那個安寧。”

    “我叫沈昀。”兩人握手而笑,那一瞬間,仿佛已經認識了許久。

    安寧安頓了那個叫蘇逸飛的小家伙,而他也和戰友閑聊了幾句,兩人就肩並肩坐在操場雙杠上,看著戰友帶著一群孩子學著簡易版的軍體拳,而他就和那女孩隨意聊著天,他知道了安寧考上了國防大學,也知道了她的身手全是從她姐夫和一個叫余四的人那裡學來的,而他也回答了一些部隊上的事情。

    這完全不像是從前的他,從前的他從沒有耐心陪著一個女孩談天說地,更不可能和別人說起自己的事情,然而此時他卻是甘之如飴。

    每當那女孩露出笑來時,他也會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那個女孩笑起來很美,不是溫柔婉約,而是肆意張揚,那種笑容,能夠感染身邊所有的人。

    沈昀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叫囂著,推動著他想要知道這個女孩,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後來沈昀回了首都軍區,而安寧則去了國防大學。

    他手頭有著安寧所有的資料,她射擊比賽得了第一,她文化成績名列前茅,她進了武術社成了副社長,她代表學校和外國學生交流切磋……每當有安寧的資料出現在眼前時,沈昀總是會忍不住看著照片上笑得一如當初那般燦爛的女孩,嘴角高高揚起,整個刺刀的人都覺得隊長變了,不是因為他軍銜升了大校,而是因為每個月都會從外邊送來的那沓資料。

    每當他拿到資料時,沈昀整個人就會變得如沐春風,而那幾天前後也成了刺刀的人最期盼的日子。

    直到有兩年後的一天,沈昀再次如往常一樣接到資料,卻並未如以前那樣笑得溫和,反而是滿臉陰鷙的急衝衝的出了刺刀的訓練營地,而狗頭和老貓推門進去之後,看到的就是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那像是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白裙的長發女孩抱著個娃娃笑得十分開心,而她身邊,站著個高大俊朗的男孩,滿臉的寵溺和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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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 16:39:47
第353章  番外 沈昀VS安寧(二)

    安寧同學的生日派對上,那個陽光大男孩郝峰向她表白。

    言語深情,表情誠摯。

    周圍同學都在起哄,笑鬧著異口同聲的說著“同意他,同意他……”

    安寧看著郝峰露齒微笑的樣子,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兩年前那個午後,和她只有兩面之緣的男人,那天他們聊了許多,天南地北,軍營生活,大多時候都是她在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而那個叫沈昀的男人大多時候都在傾聽,偶爾流露出幾絲笑意。

    那是種她從未見過的笑,嘴角輕揚,眸色帶暖,卻依舊撇不去那一身的肅冷。

    “安寧?”

    郝峰見安寧走神,不由伸手想去拉她,然而安寧卻是下意識的躲了開來。

    周圍的笑鬧聲突兀的安靜了下來,安寧的室友碰觸著她的手臂,示意她剛才那動作掃了郝峰的面子,安寧卻只是笑了笑,對著郝峰說道:“不好意思,你很好,但是我們不適合。”

    “為什麼,安寧,我喜歡你兩年,也追了你兩年,你身邊從來沒有過很要好的異性朋友,咱們喜歡一樣的東西,喜歡一樣的電影,無論是愛好性格都很合得來,你為什麼會說不適合?”郝峰面色難堪,他以為今天是最好的時機,卻沒想到被安寧這般毫不猶豫的拒絕。

    安清看著郝峰那張年輕還帶著稚氣的臉,搖搖頭,“郝峰,你認識的安寧,從來就不是真正的安寧。”

    她在學校裡處處優秀,和同學也相處很好,老師教授無一不誇贊。文化成績名列前茅,然而安寧自己卻很清楚,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她向往的是鐵血生涯,向往的是有一天能進入部隊裡,成為最優秀的兵,最優秀的部隊軍官。

    郝峰陽光俊朗。性格率真。然而他卻不適合她。

    從小跟著蘇承文和余四學武的安寧心裡早有了模板,她以後的男人,至少要不輸給姐夫和四哥。

    安寧的拒絕讓得整個派對的氣氛凝住。她見眾人神色都不好看,想了想干脆提前離開。

    從酒吧裡出來後,安寧直接回了學校,然而剛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時。卻突然撞上了夜幕中站在路燈旁邊的沈昀。

    他雙手插著褲兜,一身簡單t恤長褲。標准的板寸頭,不同於學生的硬朗面容和挺拔身材,還有那一身不容忽視的氣勢,引得不少過路的女生都偷偷朝著他那邊看去。他卻仿佛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靜靜站著。

    “沈昀?”安寧神色詫異,一眼便認出了他。

    沈昀抬頭。聽到安寧一口叫出他的名字,他高興的勾起嘴角。那種帶著肅冷和魅惑的笑容,讓得怎個夜幕都為之失色。

    安寧被那笑容煞到,心髒猛的跳動幾下,臉上居然有些暗紅。

    好在燈光昏黃,很好了掩去了她臉上的異色,安寧舔舔有些干涉的嘴唇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是在等人嗎?”

    沈昀直視安寧,“今天部隊裡休假,我記得當初你說過你在國防大學讀書,我在首都也沒什麼朋友,就過來找你了。”

    安寧聽到沈昀說是來找她的,臉上浮現出笑來,“虧你還記得咱兩是朋友,我還以為這麼久不見你早忘了我了,你別說,那次和你切磋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比你身手更好的,你要是忘了我,我肯定得郁悶死。”

    “不會的。”沈昀說的鄭重。

    安寧一時沒回過神,抬眼道:“什麼不會?”

    “我說我不會忘記你的。”沈昀雙眼直視安寧,眸子中閃過勢在必得。

    安寧被他發誓般的語氣說的心裡一顫,不由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當看到他眼中的火熱後,睫毛顫抖,忍不住垂了眼簾,耳朵也熱了起來,她不自在的撩著長發別再耳後,裝著沒聽懂他話裡意思,扭頭避開沈昀的視線。

    她裝著隨意的蹦跳兩步,大咧咧的道:“好了啦,我跟你開玩笑的,咱們習武之人都講義氣,認定的朋友哪那麼容易忘了,你今天難得來找我,咱們去走走吧,再杵在這裡,我們女生宿舍樓的妹妹們該被你勾搭的魂兒都沒了。”

    沈昀看著樓上窗戶上不斷探出的腦袋,揚唇一笑,“那你呢?”

    安寧臉上一紅,瞪了眼沈昀,“本姑娘操守滿滿的,才沒那麼好勾搭!”

    沈昀低笑出聲。

    兩人離開宿舍樓後,就在學校林蔭道上散步,安寧幾年沒見沈昀,倒是好奇蓋過了羞澀,嘰嘰喳喳的一如當初般問著他這幾年的事情,沈昀神色從容的回答著,包括他這幾年的訓練,出去任務時遇到的趣事,還有前不久才升的軍級。

    “哇,不是吧,你居然是大校了?!”安寧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昀,“我看你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的年齡,怎麼會這麼年輕就成大校了,難不成你是容貌顯嫩,其實內裡已經是四十歲的老頭子了?”

    沈昀被安寧八卦的樣子逗笑,伸著手彈了她額頭一下,見她不滿的嘟著嘴鼓囊,這才說道:“我還差半個月才滿二十六歲,軍銜這麼高是因為前些年出過幾次大的任務積攢的軍功,而且我十五歲就被特招入伍,進入的部隊也比較特殊。”

    安寧雙眼閃閃發光,她突然拉著沈昀的胳膊,“沈昀,咱兩是朋友對吧?”

    沈昀點點頭。

    “那你想辦法把我弄進部隊裡吧,我想去當兵。”安寧說道,“不是普通的兵,我想當特種兵,就是可以去出任務的那種。”

    沈昀嘴唇揚起,這幾年安寧的事情他都知道,他早知道這丫頭會有這種想法,只是他沒想到她這麼迫不及待而已,他裝作為難道:“這個事情不太容易,你如果只是想當普通的兵還好說,大不了我讓人通融通融,但是特種兵的話……那邊招人十分嚴苛,一般都是直接下到各級部隊上去挑選出來的精英,然後一層層的淘汰之後剩下的才能進入,而且你又是女孩……”

    “女孩怎麼了,女的就不能當特種兵了?沈昀,不行咱再來切磋切磋,我這幾年功夫可沒落下!”安寧叉腰道。

    沈昀笑笑沒說話,安寧頓時不樂意了,直接作勢就想跟沈昀打一場,可是她卻忘了此時在學校小樹林裡,她腳上衝上前去,腳底卻打滑,一個站不穩直接朝著前面撲去。

    “小心!”沈昀伸手一攬,安寧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軟玉在懷,安寧雙手抵在沈昀胸膛上,感覺著他穩健的心跳聲,不由呆住。

    沈昀雙手環著安寧,看著她顫動的睫毛,月光下瑩潤的臉龐,突然就低了頭,溫熱的氣息撲在安寧面頰之上,在她唇間落下一吻。

    安寧整個兒呆住,眼睛瞪得通圓。

    沈昀不由失笑,見她這般呆萌樣子,心裡火熱,唇間更是熱烈,然而當他准備撬開安寧唇齒之時,原本呆愣的安寧卻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他。

    安寧面色通紅,眼睛水汪汪的格外誘人,她睜大眼看著沈昀,俏臉紅一陣白一陣。

    沈昀看著安寧的模樣,雖然不曾後悔,可是卻也做好了她下一秒撲上來兩人大打一架的准備,然而他卻沒想到,安寧只是那般呆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後,就直接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等著安寧一股勁跑的沒了人影,沈昀才低聲笑起來,笑聲愉悅帶著欣喜。

    他舔舔嘴唇,眯著眼回味著剛才的觸感,摸著嘴唇道:真甜……

    ……

    那一夜後,沈昀變成了國防大學的常客,一連四、五天,安寧上學放學都能見到他的身影。

    每一次遠遠看到沈昀的時候,安寧都會忍不住的想起那天晚上毫無預兆的吻,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沈昀,她也不知道哪天夜裡沈昀到底是一時情動還是無所謂的玩玩而已,所以她總是想著辦法的避著沈昀。。

    沈昀也不以為意,他總能恰到好處的找到刻意回避的安寧,也不和她說那夜的事情,只是如同朋友一般,邀她吃飯,出去同游、看電影,偶爾兩人還去首都的拳擊俱樂部打打拳,或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

    關系詭異而和諧,誰也沒去捅破最後那張紙。

    “喂,阿寧,你那位又來了……”室友撞撞安寧的胳膊,滿臉垂涎地看著沐浴在清晨陽光中的沈昀。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出色,別說是一般的學生,就算是國防大學裡的校草比起他來,都只能算是還沒長成的嫩豆芽,偏偏這個出色的男人還是為了她室友安寧來的,這段時間或是有意無意,或是刻意勾搭,上去想要搭訕認識沈昀的的女生圍起來都夠繞宿舍樓兩圈了,偏生他半點不為所動,一直肅著那張臉,只有在見到安寧時,才會露出讓人為之心顫的笑容。

    他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也沒像學校裡別的男生那樣喜歡誰就大聲表白,送花送禮物,但是人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叫做沈昀的男人在追安寧,但是偏偏安寧卻好像完全不為所動似得。

    安寧透過窗戶看著樓下的沈昀,不由白了室友一眼:“什麼我那位,我跟他只是好朋友。”

    “喔?好朋友……”室友古怪的笑起來,笑得安寧臉上隱隱出現紅色,這才推著她下了樓,“知道了咱們的好阿寧,快去見你的好朋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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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番外 沈昀VS安寧(完)

    沈昀陪了安寧半個月,兩人之間像是朋友,又像是戀人。

    半月後沈昀接到任務指使,才匆匆返回了部隊。

    一直到離開,他也沒有對安寧說過半句喜歡,也未曾說過他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只是在臨走前對著她說道:“我任務完成後就回來就來看你,乖乖的,等著我。”

    安寧抿抿嘴唇,看著他轉身離開,不由眼睛酸澀,她突然湧出股衝動來,幾步跑上前拉著離開的沈昀轉身,踮著腳尖勾著他的脖子湊上唇去,印在了他的唇上。

    沈昀的嘴唇有些冰涼,安寧觸碰後就想退開,卻不想沈昀卻是猛的一拉她,將她緊緊地鎖在懷裡。

    唇齒交接,沈昀肆意的擷取著安寧嘴裡的芬芳,待到安寧快要喘不過氣時,這才移開了嘴唇,任由她渾身發軟的靠在自己懷裡,沈昀看著安寧嬌羞的臉頰,水潤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

    將頭埋在安寧頸間半晌,沈昀才嘆口氣,“阿寧,我舍不得走了,怎麼辦?”

    安寧紅了眼圈,吸吸鼻子。

    沈昀揉揉安寧發梢,略有些不舍的放開她,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說道:“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安寧看著沈昀,咬了咬嘴唇後才揚聲道:“沈昀,你是我的!”

    沈昀一怔,就見到安寧再次湊上來親了他一口,然後瞪著他道:“這是記號,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不管在哪裡都不准看別的女人,不然我就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還有。怎麼去的就給我怎麼回來,你要敢斷個胳膊腿的,我就找別的男人去!”

    安寧瞪著眼睛,驕橫又霸道。

    沈昀卻是猛的笑起來,不似往常那樣勾勾嘴角,而是真真切切的摟著安寧大笑出聲,笑聲清朗有力。笑顏勝過一切風景。引得周圍的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他狠狠朝著安寧臉上親了一口,大笑道:“小丫頭,你就等著我回來吧。你要敢找別的男人,我就先打斷他三條腿,再把你抓回去打屁股!”

    兩人沒有悱惻纏綿,也沒有哭泣離別。分開的時候心情都是大好。

    沈昀回部隊後,安寧就繼續回了學校。而安寧也開始義正言辭的對外宣稱,她有男朋友了。

    兩人的交往沒有太多的轟轟烈烈,也沒有一般情侶的吵鬧纏綿,沈昀大多時候都在部隊裡。休假的時候會外出來陪安寧,而安寧則是繼續在學校上課,抓緊時間衝刺最後兩年的課程。並且提前寫好了畢業論文,等到大四那一年結束後。安寧就被學校保送進了特殊部隊做培訓,而部隊的教官,正好是當年被安寧狠揍過一頓的狗頭。

    狗頭並沒有因為當初認識安寧,甚至沈昀和安寧的關系而手下留情,反而越加狠辣的訓練著她們。

    安寧在部隊上呆了下來,被破格提拔進入了新編的女子特種兵裡,跟著部隊做各種演習,接各種試練,一年後,她所在的部隊接到任務,和刺刀一起去邊境對付一伙國外入境雇佣兵。

    安寧一直想著要戰鬥,也一直以為她准備的夠好,然而等到真的上了戰場後,她才知道她的不足,她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說想要出任務時,沈昀總是不說贊同,她也到那時才懂得,為什麼她的身手明明不弱於大山小山,四哥和姐夫卻一直說要是入了叢林或是在真正的戰爭裡,大山小山一個人,便能弄殘十個她。

    安寧和兩名戰友因為大意中了埋伏,被堵在了一處山坳裡,外邊有大量拿著武器,殺人不眨眼的雇佣兵,而她的兩個戰友,一個被子彈擊中了小腿,不能行動,另外一個雖然能動,但是還帶著一個解救出來的人質,身上還背著十分重要的情報,身邊還有個殘了腿的戰友,她們根本無法逃脫。

    若是一直耗在這裡,最終她們四個人都只會死在這裡。

    最後安寧留了下來,掩護和吸引火力,而那兩個戰友流著淚帶著人質和情報通過山坳深處的地下水道先行離開。

    安寧在山坳裡堅持了一整天,只要有人過界,她便開槍,她半絲都不敢松懈,因為她知道,只要松懈,等待她的就是死亡,然而高強度的戰鬥和飢餓讓得她越來越疲憊,她感覺到手裡的槍已經快要拿不動,而整只手臂也已經麻木不堪。

    她突然就想起沈昀來,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想起那日午後的切磋,想起那天夜裡小樹林裡的吻……她如果今天死在了這裡,沈昀會不會另外去找個女人,陪著他共度一生?

    安寧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驚天的戰火聲卻是點燃了生機,離開的戰友找到了刺刀,而沈昀帶著人過來救她,當一群身穿迷彩滿臉綠色顏料看不清面貌的人衝過來時,她卻是一眼就在裡面找到了沈昀。

    那一刻,安寧神智模糊,一頭栽倒在地。

    沈昀衝過來後,緊緊抱著已經處於昏迷邊緣的安寧,安寧迷迷糊糊的聽到沈昀焦急的喊聲,還有狗頭老貓和隊友的呼叫,她只是抓著沈昀的作戰服,喃喃道:“沈昀,回去以後,你娶我可好?”

    一直到了很久以後,安寧在戰場上向沈昀求婚的事情,都在部隊上流傳,流傳的版本各不相同,但是裡面卻同樣的有個強悍的女人叫安寧,還有個更強悍的男人叫沈昀。

    安寧帶著沈昀回家見家人的時候,沈昀和蘇承文、余四打了一架,蓋因他曾經聽安寧無數次說過,她找的男人,至少要不必她姐夫和四哥差。

    三人交手時誰都沒留情,然而最終的勝負卻沒人說出來,安寧問了無數次,沈昀都只笑不語。

    兩人婚後,安寧便從特種部隊退了下來,成為了新兵營的教官,而沈昀也離開了刺刀,接受了更好的軍事培訓,成為了部隊軍官,兩人由聚少離多的日子變成了日日都能相見。

    婚後半年,安寧懷孕了,沈昀喜不自勝。

    “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安寧看著沈昀,摸著還沒凸起的肚皮,臉上盈滿笑容。

    “女兒!”沈昀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想要個女兒,像安寧一樣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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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番外 我娶你(一)

    “求求你,讓我上車,我不是這裡的人,我是被拐來的,求求你……”

    蔣曉雲披頭散發,渾身髒亂的站在村莊的汽車口,她苦苦哀求,神情驚慌,只希望眼前的司機能夠載她離開這個地方。

    車上許多人都看著蔣曉雲,卻沒一個人出言相幫,甚至還有人指指點點。

    那司機一把推開她,不滿道:“沒錢坐啥車,趕緊起開,別擋了路!”

    蔣曉雲死死拽著司機的衣服,“我有錢,只要你送我離開,我會給你錢的……我求你!救救我,我是被拐來的,我家裡有錢,他們會給你錢的!”

    “這不是鄧栓子給他傻兒子買來的媳婦嗎,咋讓跑出來了?”車上有人認出來蔣曉雲,小聲說道。

    “作孽啊,我看這閨女不像咱這的人,也不知道被拐了家裡得多擔心。”

    蔣曉雲渾身一抖,怕那些人把她送回去,轉身就想跑,那司機卻是突然拉住了她。

    “你真是被拐來的?”

    蔣曉雲點點頭,神情卻滿是警惕。

    那司機上下打量了蔣曉雲一眼,滿臉同情:“我看你也不容易,這樣吧,你先上車等著,我去買包煙就回來開車,算我做回好事了,不過等著出去了,你回頭你可得把車錢給我!”

    “好好,我一定給,我一定給,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蔣曉雲沒想到峰回路轉,頓時喜極而泣,她手忙腳亂的爬上了車,鑽進最裡面的車座裡。

    她從來沒想過,她會遇到這麼一天。她只是因為家裡的逼迫想要出門散散心,卻被人迷昏了拐到了這窮鄉僻壤來,還賣給了一戶傻子當媳婦,周圍沒一個人認識,就連說話她也只能勉強聽得懂,那戶買她的人家就是畜生,一想起這些日子裡被那家人折磨蹂/躪的事情。蔣曉雲緊緊抓著自己胳膊。渾身簌簌打抖。

    車上不少人都看著她,那目光有好奇有鄙夷,也有同情。蔣曉雲害怕那些目光,不由又朝裡面縮了縮。

    她慶幸能遇到個好人願意搭她離開,然而她在車上等了一會遠遠看到那司機回來時,卻是驚恐的發現他身後跟著七、八個凶神惡煞的人。領頭的就是買她的那家畜生。

    蔣曉雲顧不得其他,扒著車窗就跳了出去。想要逃跑,然而剛跑了沒多遠,就被追上來的人打翻在地,拽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回了車邊上。

    “好你個小賤皮子。居然敢趁著老子不在家裡跑了,老子讓你跑,讓你跑!”中年男人使勁踹著蔣曉雲。

    蔣曉雲瘋狂掙扎。然而她掙扎的越厲害,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就更多。那七八個同村的人打起人來毫不留情。

    那司機樂呵呵的叼著香煙,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蔣曉雲,對著領來的人說道:“我說鄧栓子,你這好不容易買來的兒媳婦要是跑了,你那幾百塊錢可就打了水漂了,今兒個我幫了你,你想著咋謝我?”

    鄧栓子從懷裡抽了張大團結出來,交到司機手裡,“王大頭,今兒個的事謝謝你了,這要真跑了,我兒子傳宗接代的事情找誰去,回頭等你出車回來了,哥哥請你喝酒,好好謝謝你今天仗義。”

    那司機接過錢塞進懷裡,笑嘻嘻盯了蔣曉雲兩眼,然後唱著小曲晃悠悠的上了大巴車,開著離開。

    蔣曉雲眼看著車子離開,滿眼的灰茫。

    她等了半個月,被折磨了半個月,好不容易才等來這一次機會,可是卻被那司機給毀了,為了十塊錢,他不只不幫著她離開,還回去村裡把買了她的人帶來抓她,為了十塊錢,他就埋沒了他的良知將她再次推進火坑裡。

    蔣曉雲淚流滿面,嚎啕大哭。

    “啪!”鄧栓子狠狠扇了蔣曉雲一巴掌,對著她破口大罵,“嚎,嚎喪了啊,你個小賤皮子,好好的敢跑,還還得王大頭敲了老子十塊錢,你個賠錢貨,你個賤女人,老子打死你!”

    蔣曉雲只顧嗚咽,眼中的怨恨仿佛要把鄧栓子凌遲。

    “你還敢看,老子叫你看,老二!給老子打斷她的腿,老子看她以後還咋跑!”鄧栓子惱羞成怒,狠狠一巴掌打翻蔣曉雲後,對著身邊的年輕男人大聲道。

    那人應了聲就嘿嘿笑著拿著石頭朝著蔣曉雲過來,蔣曉雲嚇得連連後退,卻被幾人死死摁在地上,硬生生的看著那石頭砸在腿上傳來骨裂的聲音,她疼的恨不得立刻死了。

    鄧栓子看著蔣曉雲血流不止的雙腿,卻絲毫沒有替她止血的意思,只是把兩個人提著她拖起來。

    “走,回村裡,老子回去就用條狗鏈子給她拴起來,媽的,王大頭個狗日的,這麼容易就賺了老子十塊錢!”

    蔣曉雲被兩個人拖著朝村子裡走,看著越來越近的村子和已經疼的好像刀割的雙腿,蔣曉雲萬念俱灰,她這一輩子,就要呆在這個小村子裡,她的一生都完了。

    她垂著頭,亂糟糟的長發遮住了臉頰,整個人變得沒了生氣。

    “喂,栓子,這女人不會死了吧?”

    “死不了,要真死也得給老子生個孫子。”

    “哈哈哈……我看是給你生個兒子吧,別以為咱不知道你那點破事……”

    “你們一群狗日的,笑個屁,等著老子那笨兒子下崽子還不知道哪年哪月去,總不能讓老鄧家斷了香火了吧,與其靠著那龜兒子,還不如老子自己來,又爽快又能成事,走,把這婆娘弄回屋裡去,老子請哥幾個喝酒!”

    幾個人哈哈大笑,嘴裡說著這世上最齷齪的事情,面上卻絲毫沒有半點羞愧。

    鄧栓子更是洋洋得意的不得了,人家幾百塊錢買個媳婦就一個人用,還不一定下崽,他幾百塊錢買回來個漂亮女人卻是爺兒兩一起用。想著這買回來的這女人身上跟剝殼雞蛋一樣又白又嫩的皮膚,還有那渾圓渾圓的大奶子,鄧栓子就忍不住猥瑣了摸了把下體,咽了咽口水。

    幾人繞過大路邊的房子,本想抄近路回去,卻不想迎面撞上一個高鄧栓子大半截的男人。

    葉輝穿著一身舊衣服,衣裳半敞著露出精壯的胸肌。他看著被幾個男人拖著行走的女人。那雙腿上血流不止,他不由皺眉,“她受傷了你們怎麼還拖著。再不給她止血她這腿就廢了。”

    “廢了就廢了,大兄弟,你可別多管閑事,這女人是個瘋子。見人就咬,我們怕她出去惹火胡亂咬人才打殘她的。”鄧栓子旁邊一人連忙說道。

    “瘋子?”葉輝皺眉。

    “對的。這女人是我家婆娘,都咬過不少人了,大兄弟,你趕緊讓讓。我們還要趕路。”鄧栓子連忙說道。

    葉輝遲疑了一下,看這女人渾身髒兮兮的,衣裳不少地方都破了口子。而且一頭長發更是亂糟糟的好像很多天都沒洗過了,身上散發著一股子臭味。他當即便側身讓了開來,他本就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只是剛才看到他們一路拖行出來的血跡駭人,才多嘴了一句,此時聽他們說這女人是瘋子,他便沒興趣再管,所以想了想就准備離開。

    鄧栓子幾人笑著就提著蔣曉雲准備錯身而過,葉輝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那亂糟糟的長發下毫無生氣的雙眼。

    那女人微微抬頭看著她,臉上全是被打過之後的紅腫,而透澈的大眼裡滿是了無生趣的死灰色。

    蔣曉雲嘴唇動了動,看到眼前高大男人冷漠的眼睛,突然諷刺的笑了,而眼睛裡面一滴淚水混著無邊的絕望滑落下來……

    葉輝愣住,這樣的眼神,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鄧栓子幾人得意洋洋的拖著蔣曉雲前行,而葉輝沉默了片刻,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遠遠吊在幾人身後。

    鄧栓子把蔣曉雲扔進了院子裡,用拇指粗細的狗鏈子拴在她腰上,綁在井邊上的大樹上,也沒說給她治腿上,只是罵罵咧咧的又踹了蔣曉雲幾腳,就和那幾個一起出去抓蔣曉雲的男人喝起酒來,席間言語不堪。

    葉輝站在院子外邊,透過門縫看著被拴在井邊上的女人,就看到她一直沒動,許久之後,她才用手撐著身子朝著井邊爬著,一頭長發混上了泥土,腿上血又流開,她卻只是固執朝著井邊上爬,一直爬到井邊上時,那女人突然笑了一聲,整個身子後仰,猛地用頭朝著井上撞去。

    “別!”葉輝一腳踹開了院門,急忙跑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蔣曉雲的頭重重撞在井邊上,腦門上一大塊快速腫起來,而鮮血更是流了一臉。

    葉輝急忙將她整個靠在自己懷裡,身上將自己衣裳扯了下來,死死纏在蔣曉雲撞破的額頭上,他兩三下砸斷了鐵鏈子,剛抱起蔣曉雲想走,裡頭聽到動靜的鄧栓子幾人已經跑了出來,當看到院子裡頭的葉輝時,鄧栓子登時大罵:“狗日的,老子還以為是個好貨,沒想到居然敢跑老子屋裡來偷女人,tm的,老子花錢買來的女人你也想偷,找不到婆娘自己去買一個!”

    葉輝眼神立刻沉下來,此時他若還不知道懷裡昏過去的女子是被拐來的,他就是白痴了。

    想起之前蔣曉雲的眼神,葉輝冷哼一聲,二話不說順手提著塊木板就朝著幾人打去。

    鄧栓子幾人沒想到葉輝二話不說就動手,一時根本來不及反應,而葉輝顯然也是練家子,再加上他足有一米九還多的健壯體格,不過幾下就撂倒了幾人,狠狠拿棍子打瘸了鄧栓子的腿,這才抱著蔣曉雲匆匆離開鄧家院子。

    葉輝把蔣曉雲送去了最近的衛生所,那邊的護士給她頭上止了血,又給腿上接了骨止了血後,葉輝本想把蔣曉雲送去派出所,可想起之前鄧栓子他們那般明目張膽的樣子,怕派出所的人根本攔不住那些人,就干脆就把仍在昏迷中的蔣曉雲帶回他家中。

    葉輝的家是個破舊的土坯房,家裡只有幾張桌椅和土炕,其他什麼家具都沒有。

    他有個弟弟還在上初中,他把家裡所有的錢財都用在了弟弟的學費上,以前還不覺得怎樣,可蔣曉雲住進來後,葉輝卻頭一次覺得他太窮了。

    蔣曉雲醒過來的時候,屋裡點著煤油燈,昏昏暗暗的燈光下,一高一低兩道陰影在不遠處搖晃。

    她就那麼睜著眼看著房頂,不知道眼前是哪裡,也絲毫不關心,眼裡的死氣比之前還要重許多。

    蔣曉雲醒過來許久,葉輝才發現她醒了,他讓小弟一個人去了隔壁,而他則是端著碗溫水走了過來,“你醒了,頭還疼不疼?”

    蔣曉雲直直的看著他,視線卻沒有焦點。

    “衛生所的人說你撞了頭,剛開始這幾天可能會頭暈惡心,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要說,免得有腦震蕩什麼。”

    蔣曉雲依舊滿臉木然。

    葉輝又說了些話,可蔣曉雲都是面無表情,當他把誰遞給蔣曉雲時,她卻是毫無生氣的說道:“為什麼不讓我死……”

    葉輝看著她那雙死寂的眼睛,他在裡面看不到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他突然沉下臉,幾步上前抓著蔣曉雲的衣襟,一把扯開她身上被他換上的他的衣服,露出裡面夾雜著傷痕的大片肌膚。

    “別碰我,滾,滾開,畜生,你別碰我……”剛才還死氣沉然的蔣曉雲卻像是瘋了一樣開始掙扎推攘,用手不斷胡亂揮打著,眼中滿是強烈的恨意和懼怕,片刻間淚水便染濕了整張面頰。

    “哥,出什麼事了。”隔壁的葉家小弟聽到大叫聲跑了過來,滿臉的擔心。

    葉輝身子一側,剛好擋住了衣衫凌亂的蔣曉雲,他對著小弟揮揮手,“你先過去,不管聽到什麼,都別過來。”

    等著小弟再次離開之後,葉輝才看著緊抱著胳膊縮在土炕最裡面的蔣曉雲,冷硬著聲音道:“你不是要尋死嗎,既然連活都不想活了,干什麼還在乎誰碰不碰你,你有那勇氣去尋死,怎麼就沒勇氣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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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 16:50:03
第356章  番外 我娶你(二)

    蔣曉雲渾身發抖,頭埋在膝間,長發散落在榻上。

    葉輝看著她模樣,本還冷冽的臉上突然就淡了下來。

    他半蹲在地上撿起被蔣曉雲打翻的土窯碗,一邊說道:“命是你自己的,你若不想要,誰也難不住你,但是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要死也等著離開我家後再死!”

    “你!”聽著葉輝冷漠至極的話,蔣曉雲抬頭狠狠瞪著他,頭上裹著的紗布映襯的她臉色越發蒼白。

    “等你傷養好,你如果還想去死,我不攔你。”

    葉輝拿著瓷碗碎片,朝外走去,一直到離開之後,蔣曉雲聽到關門聲,才癱軟在土炕上,渾身無力的望著屋子頂棚,那上面一道破口子的地方還能看見外邊隱約的光亮。

    蔣曉雲淚流滿面,她不知道她活著還能干什麼,她的身子髒了,她被那兩畜生給糟蹋了,這樣的她怎麼還有臉回去,怎麼還有臉去見爸媽,若是被別人知曉她在這邊的事情,她該怎麼去活……

    一整天,蔣曉雲都躺在床上不吭聲,也不吃東西,她身上沒有清理,散發著隱隱的臭味和血腥味,雜亂的長發鋪在臉上的炕上,那樣子跟個死人沒什麼區別。

    前天葉輝為了給蔣曉雲看傷,把家裡的錢都用光了,這兩天在四處收前幾日做下的零工錢,而且從早忙到晚,不得不讓他在家裡看著蔣曉雲,怕她一時想不開,葉飛偷偷的扒著門縫看了眼蔣曉雲,見她還是那麼死氣沉沉的樣子,轉身准備去做飯。就見到葉輝拎著一只老母雞從外邊回來。

    “哥,你回來了。”葉飛連忙迎上去,把葉輝肩頭的鋸子和砍刀接過來。

    “她怎麼樣?”葉輝問道。

    葉飛想起剛才看到的樣子,搖搖頭,“我中午送進去的麥面饅頭她沒動,米湯也沒喝一口,還是那樣子一動都不動。哥。我看她臉色好差,再不吃的話怕是熬不下去了。”

    葉輝抿著嘴,看了眼關上的房門。也沒急著進去,只是說道:“你去看看米缸裡還有多少米,晚上熬點細米粥,我把母雞殺了熬點湯給她補補。”

    葉飛點點頭就跑去生火做飯。把米缸裡所剩不多的米倒了一小半出來,很是小心淘洗干淨裝在鍋裡。然後添了水進去熬著,那一頭的葉輝手腳俐落的殺雞,把雞血一滴不漏的全部撞在洋瓷碗裡,這才燒了開水去毛。等著弄好之後,直接丟進開水裡去煮,只加了一小點自家菜園子裡的小蔥。

    隨著火燎翻滾。雞湯漸漸散發出極為濃郁的香味,而另外一邊的米粥味道也漸漸濃郁。身體有些瘦弱的葉飛不由看著熬雞湯的鍋咽了咽口水,半晌後卻是強讓自己撇開了眼,咬著牙忍著想吃的欲望。

    葉輝看著小弟的模樣,不由眼澀,他從境外經歷一場生死醒悟回來後,就不願再接觸以前的事情,雖然日日給人干零工,但是除去葉飛的學費和日常生活費外,就再沒多少閑錢留下來,葉飛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卻只能日日饅頭稀粥,他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葷腥了。

    葉輝看著翻滾的雞湯,從裡頭撈出來私下一半放在碗裡,遞給葉飛。

    葉飛愣愣的,連忙擺手,“不要,哥,我不吃,裡頭那個姐姐身體需要補補,你給她吃。”

    “你吃吧,剩下一半給她。”

    “不要,哥你吃,我先去地窖裡撈點鹹菜,哥你先吃!”

    葉飛咽著口水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他知道哥哥辛苦,葉輝沒文憑,只有一把子力氣,他去給人干零工一天也只有一點點錢,全部拿來給他花了,大哥也需要補身體。

    葉輝看著小弟離開,原本硬朗的眼中突然濕潤。

    他揉揉眼,將雞湯盛在碗裡,又把雞肉挑起來撕成小塊,放進熬好的米粥裡,將中午剩下的半碟子醬菜切碎灑在粥上面,這才端著雞湯和米粥進了蔣曉雲在的房間。

    蔣曉雲死死的躺在炕上,葉輝進去時,她只是眼珠子動了動,身子卻絲毫沒動作。

    葉輝直接走到炕邊上,看著放在上頭小桌子上的饅頭和醬菜,將兩碟子往裡面推了推,這才把碗放下,然後說道:“這世上什麼死法都比餓死強,我親眼看到過餓的只剩皮包骨頭的人連草根樹皮都一點不放過,甚至是人肉他們都下的去口,她們只是為了活著,只可惜仍舊沒熬過去,那些人死的時候只剩下骨架子,整個肚子上身上沒有半點肉,渾身上下只有一張皮包在骨頭架子上。”

    蔣曉雲依舊不動,可是身子卻是不著痕跡的抖了抖。

    葉輝用調羹混了混稀粥,碗裡頓時散發出一股香味來,蔣曉雲已經將近兩天沒有吃飯,肚子裡早已經餓得腸胃都疼,她只是憑借著一股子尋死的意念不想去吃而已,但是當聞到碗裡的香味,她還是下意識的動了動干裂的嘴唇。

    葉輝看著蔣曉雲道:“我知道你怨我救你是我多管閑事,你要死要活也跟我沒太大關系,但是如今既然已經把你帶回來了,我不求你有恩報恩,但是也別想著恩將仇報,你要是死在我家裡,回頭我還得為了你去蹲幾年大牢,你這般要死了還要拖累別人,我怕你死了閻王爺都不收。”

    蔣曉雲嘴唇蠕了蠕,突然生了幾分惱火,葉輝嘴裡的話就沒一句是好的,他不勸自己別死,也沒勸她想開些,她總是一句又一句的挖她心窩子,恨不得她快點去死,現在這樣攔著她,也只是怕她連累了他。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整個人從炕上翻起來,揮手打翻了桌上的東西。

    混著雞肉的米粥撒了一地,那碗冒著黃油的雞湯也全部倒在地上,中午沒吃的饅頭也翻滾了兩下,最後落在了稀落落的米粥上面,上面還沾著鹹菜。

    “啊……”偷偷站在門口的葉飛驚呼出聲,一不小心推開了房門。

    他滿臉通紅的看著打翻在地上的飯菜,特別是還冒著熱氣的雞肉粥,眼睛都泛紅了,那一只母雞得花掉大哥一整天的工錢都不止,她居然就這麼打翻了!

    葉飛咬著嘴唇瞪著蔣曉雲,“你,你咋能這樣!你知不知道這雞肉是我哥好不容易才弄回來的!”

    蔣曉雲寒著臉,聲音沙啞難聽的像是刀子刮過,“我又沒讓他弄!”

    葉飛氣紅了眼,幾步上前將饅頭拿起來,塞進懷裡後就跑了出去。

    葉輝轉身看著蔣曉雲,這次卻什麼話都沒說,他就那麼靜靜看著她,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

    蔣曉雲剛開始還使勁的瞪著葉輝,半點不願意示弱,可是漸漸的,不知道怎麼的,她在葉輝平靜的目光下就開始心虛起來,她閃著睫毛避開葉輝的視線,喏喏開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葉輝沉默的垂著眼簾,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了房裡。

    過了不多一會,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卻是葉飛,他鼓著臉瞪著蔣曉雲,手裡卻還是端著重新弄好的雞粥和湯,一進來後,他也沒去看蔣曉雲,直接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拿著掃帚滿臉心疼的把地上散落的飯菜弄起來,直接就出了門。

    看著葉飛離開,而葉輝也不再進來,蔣曉雲突然有些心慌起來。

    她強撐著土炕想要起來,卻根本沒力氣,幾次三番後直接摔在地上,腿上疼的根本沒法動,她只能爬著朝門口而去,腿上的傷在地上的磨蹭中又裂了開來,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兀自向前爬著。

    當爬到門口時,蔣曉雲透過門縫看到不遠的大門口,葉輝靜默坐著,而葉飛則是躲在拐角的地方,從懷裡摸出來個饃饃,那上頭還掛著稀飯的湯水,他卻只是心疼的扳碎了饅頭扔進開水裡,泡了泡就吃了下去。

    不遠處的鍋裡,雞湯滾著雞肉發出濃郁的香氣,葉飛卻只是偶爾滿臉渴望的看看,半點都不曾去碰。

    蔣曉雲眼睛突然就濕了,她兩眼泛紅,想著剛才這個身材瘦小的孩子看著被她打翻的飯菜時,那種心疼憤怒又可憐的神色,她滿心滿心的都是懊悔。

    她傷心自己的遭遇,痛恨自己被毀了清白,一心一意的想要去求死,卻完全忘了,眼前這對兄弟不欠她分毫,哥哥救了她,她至今不知道他名字,而弟弟連自己都舍不得吃半口的東西,卻全部給她,她卻絲毫不領情。

    想著方才葉輝的眼神,蔣曉雲猛的朝著自己扇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驚動了屋外兩人。

    葉飛一抬眼就看到了爬在地上的蔣曉雲,驚得連忙放下手裡的半塊饅頭跑了進來,葉輝遲疑一下,也跟著進了屋子,他看著地上的蔣曉雲,此時她腿上的傷又開始浸血,不由多了幾分惱怒,一低頭打橫抱著蔣曉雲起來後就准備說話,卻不想之前還淡漠的一言不發的蔣曉雲卻是緊緊抓著他的衣裳,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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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匿名  發表於 2015-10-1 16:51:08
第357章  番外 我娶你(三)

    自那日放聲大哭之後,蔣曉雲好像是想開了一樣。

    就像葉輝說的,這世上比她慘的人還多的是,她還有父母,還有親人在等著她回去。

    她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好好養傷。

    她的腿還是不能動,頭上的傷也不能浸水,可是她卻覺得自己渾身髒的難受,每當葉輝到她身邊喂她吃飯或是照顧她的時候,她都不好意思的滿臉通紅,等到吃完飯立刻就會離遠一些,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會熏到葉輝。

    第三天,她頭上的傷結痂後,蔣曉雲就迫不及待的求著葉飛替她燒了水,她知道現在想要洗澡不現實,可至少要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弄弄掉,她有了求生的欲望,自然不在願意這樣子邋邋遢遢的樣子。

    葉飛替蔣曉雲燒好水裝了木盆送進去後,就紅著臉退了出去,蔣曉雲腿上不能動彈,只能靠手上的勁頭去擰帕子擦身上。

    葉輝從外頭回來時,手上提著十來個雞蛋,見葉飛站在門口不由問道:“你怎麼在這,她呢?”

    葉飛眨眨眼睛,指了指裡屋,正想說蔣曉雲在洗澡,葉輝就直接大踏步的走了進去,他今日裡去談了個不錯的零工,價錢高又能每天給錢,想著蔣曉雲腿上的傷得換藥,有錢就能送她去衛生所,葉輝就高興的想要跟蔣曉雲說。

    葉輝個子高步子大,幾步就到了門前,葉飛就眼睜睜的見著大哥把門一推開,剛叫了一聲“蔣曉雲”,然後就整個提著雞蛋僵在了門口,而裡頭看不見的地方沉默半晌。驀的響起驚天動地的女人叫聲。

    葉飛捂臉,他真不是有意的……

    蔣曉雲臉紅的恨不得垂到胸口去,身上只穿著半條當初安清特別送給她的內衣,光著大半個身子,她滿眼水光的看著葉輝,想要去拿衣服遮掩,才發現剛才脫得的時候扔的太遠。她手忙腳亂的朝那邊探去。卻不小心打翻了盆裡的水,木盆“啪啦”一聲掉地上,水嘩嘩的流了一地。

    葉飛嚇了一跳。“哥,曉雲姐沒事吧?”

    看著小弟就想進屋,葉輝連忙一轉身,飛快的進了屋裡。然後“嘭”的一聲把門甩上,差點夾到葉飛的鼻子。

    葉飛看著關上的房門直瞪眼。而葉輝卻是手忙腳亂的把雞蛋放下,然後跑過去炕上把蔣曉雲抱起來,一邊拿帕子擦著她腿上紗布上的水,“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是跟你說了這幾天不能碰水嗎,你頭上的傷才剛結痂,腿上也才長了一點硬殼出來。你這樣一弄身上的傷幾時才能長好!”

    蔣曉雲光著身子趴在葉輝懷裡,滿面紅霞。而葉輝手上的帕子擦著擦著,也僵住了。

    他一低頭,蔣曉雲白皙的肌膚就落在了眼裡,順帶著的還有頸子下水嫩的渾圓……他僵著眼看著懷裡的女人,手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

    蔣曉雲不是小女孩,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她察覺到葉輝火熱的目光,整個身子都發起熱來。

    她不由伸手想推葉輝一把,可是一抬頭,卻是撞上了他有些莫名的目光,蔣曉雲在他黑的像琉璃一樣的眸子裡,看到了光著上半身的自己,疤痕錯落,青紫交加,胸衣上的鎖骨上還殘留著點點紅痕。

    蔣曉雲突然紅了眼,她一把推開葉輝,雙手環胸躲了開來,“你別看,不許看!!”

    那些都是被那些畜生折磨時留下來的,那些都是她已經不再清白的證據,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葉輝眼前,她不想讓葉輝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她不想!!

    葉輝抿著嘴唇,看著將頭埋進雙腿間,發出嗚咽哭聲的蔣曉雲,從來未曾悸動過的心突然緊緊揪了起來。

    他幾步上前,將蔣曉雲抱進懷裡,蔣曉雲掙扎,他便抱的更緊,直到許久蔣曉雲用盡了力氣癱軟在他懷裡時,他也未曾松開過手,他只是那般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痛哭流涕。

    許久之後,蔣曉雲的哭聲漸漸停歇,葉輝將頭靠在她頭頂,手拍著她後背。

    “我是不是很髒?”蔣曉雲帶著鼻音沙啞問道。

    葉輝手上一頓,難得的柔聲道:“身體怎樣沒關系,心干淨就好。”

    蔣曉雲咬著嘴唇,突然抬頭道:“那你願不願意娶我,娶一個身子已經不清白的女人?”

    葉輝沉默,蔣曉雲低笑著哭出來,她怎麼這麼傻,問出這種問題來,這世道,怎麼會有男人願意去要一個被人糟蹋過的女人,她稍稍移開了身子,想要去拿衣裳,沒想到葉輝卻是突然伸手拽著她。

    蔣曉雲抬頭,葉輝低聲道:“我今年三十,沒錢,沒權勢,沒本事,也沒文化,家裡父母早逝,親戚也視我們如蛇蠍從不來往,如今還帶著個剛上初中的幼弟,我每天出去做零工,也只能賺上兩、三塊錢,只夠買幾個雞蛋,買點大米,家裡除了這個老房子,還有後院那兩頭小豬崽,其他什麼都沒有。”

    蔣曉雲怔住,不解的看著突然說這些話的葉輝。

    葉輝正色的看著蔣曉雲,眼底帶著點笑容,“如果你不介意跟著我吃苦,那我娶你可好?”

    蔣曉雲張大嘴,看著葉輝,片刻後眼底淚水直流,而她卻是喏喏的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可憐你,這世道需要同情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覺得,我對你有些心動,也許是你那天撞頭的時候,又也許是你在我懷裡哭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愛情,我只知道,如果真的要找一個人過下半輩子的話,我願意找你。”葉輝沉聲道。

    沒有花言巧語,也沒有甜言蜜語,他只是如是說道。

    沒人知道,那天他在院子外邊看著蔣曉雲朝著井邊撞上去的那一霎那,他心裡就已經留下了她的影子。而她在他懷裡緊緊拽著他衣裳痛哭著說對不起的時候,他更是起了憐惜。

    剛才蔣曉雲縮成一團,低聲嗚咽的時候,他心緊緊揪在一起。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但是當他說出“我娶你可好”時,他是一點都不排斥的,甚至有些忐忑。

    蔣曉雲咬著嘴唇看著葉輝。她看清了他眼底的認真。也看清了他沒有絲毫的玩笑,她突然撲進葉輝懷裡,哭的放肆。但是哭聲中,卻更多了一絲幸福。

    這個男人,是真的不在乎她的過去,也是真的願意娶她。

    蔣曉雲在黑龍待了下來。她的腿傷依舊嚴重,但是臉上卻多了幾分笑容。

    葉輝每日會幫她擦洗身子。還想辦法替她清理了頭發,等到干淨的蔣曉雲披著長發出現在葉飛面前時,葉飛滿臉失神,有些不敢置信眼前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就是前幾天一直在家裡半死不活披頭散發的邋遢女人。

    蔣曉雲不好意思的抿嘴笑起來,而葉輝則是不顧忌的抱著她放在了炕上。

    葉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當看到蔣曉雲和他大哥之間無聲的互動時。他卻從心底裡高興,他高興終於有個人能和大哥在一起。以後能照顧大哥。

    白日裡葉輝照樣出去做零工,葉飛去上學,蔣曉雲腿不能動,就在家裡待著,等到下午葉飛放學回來時,她就輔助葉飛學習上的問題,而葉輝每天夜裡回家時,都能看到這種溫馨的畫面。

    他突然就覺得,家裡有個女人,真好。

    蔣曉雲在葉輝家待了半個月,身上的傷疤好沒好盡,而額頭上結痂的地方已經開始脫落,只是卻留下了很長一道印子,葉輝不在意,蔣曉雲自然也不在意,她只覺得這半個月是她有生以來最開心也是最平靜的日子。

    若不是意外看到了一對走失了兒女焦急找上門來打聽的中年父母,她也許會這麼一直平淡下去。

    那天那對夫妻找來的時候,女人哭的眼睛紅腫,而男人也是滿面的疲憊,當說起走失的孩子時,兩人都是痛不欲生,蔣曉雲緊緊咬著牙齒,爸爸,媽媽……她失蹤了一個多月,爸媽該多擔心她?

    葉輝看出了蔣曉雲的難受,低聲道:“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

    “你不要我了?!”蔣曉雲豁然抬頭。

    葉輝揉揉她頭發,“我怎麼會不要你,只是你父母這麼久不見你,肯定急壞了,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

    蔣曉雲咬咬嘴唇,遲疑著問道:“葉大哥,你和小飛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葉輝沒說話,蔣曉雲滿含期望,她不敢告訴葉輝她家裡條件很好,這些日子相處,她知道葉輝是個自尊心重的人,她只說了家裡大概的情況,然後拉著葉輝的手,“葉大哥,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過的好不好,我也不在乎你有沒有錢,哪怕和你一直過現在的日子我也願意,可是你想想小飛,他才十四歲,可是他身體卻一直都不太好,而且他以後還要上高中,還要讀大學,在這邊肯定是不行的,不如你和小飛跟我一起回去,我家裡條件還可以,我也有些錢存著,咱們能一起做生意,讓小飛過上好日子。”

    葉輝見蔣曉雲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失笑,他將蔣曉雲攬在懷裡。

    “我不是不想跟你去,我和小飛在這邊也沒什麼親故,去哪裡都可以,我是在想明天帶你去趟鎮裡,你先給家裡打封電報或是打個電話吧,也免得他們擔心。”

    “你說真的?”蔣曉雲驚喜。

    葉輝拍拍她的後腦勺,“夫妻本一體,雖然我還沒娶你過門,但是你不會忘了,你答應過嫁給我吧?”

    蔣曉雲臉上隱隱浮現紅暈,嘴角卻是高高揚起。

    她怎麼會忘,這是她這輩子最不可能忘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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