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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橘小情]一「睡」婚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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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2:13
第四十章 新婚禮物

  一直等到她的疼痛過去,遲臣宇才放任自己沉淪下去,女人的淺吟聲伴隨著男人的低吼聲,充斥著臥房的每一個角落。

  窗外的寒氣逼人,屋內卻是滿室的濃情蜜意,春色無邊……

  許久以後,激情才稍稍平復下來。

  曼曼懶懶地窩在他懷裡,累得連眼皮也抬不起來,咬了咬微腫的唇瓣,她的手掌軟軟地拍向某人的胸膛,不滿地咕噥道:「大騙子……」

  「嗯?」遲臣宇挑起眉。

  她費力地瞪他一眼,「那一次,我們明明就沒有做!你還誆我!」

  「我剛才說的是,『就算是』做了,沒說真的做了。」他微微揚唇。

  「哼,小人。」她嘀咕了一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半撐起身子直視著他,「啊,我沒記錯的話,某人剛剛在我耳邊說了那三個字誒,還不止一次……」大眼眨阿眨的,有意觀察他的反應。

  「……」遲臣宇一頓,淡然著語調,故作不明道:「哪三個字?」

  「你裝傻呢?」曼曼嘟嘴,「就『我愛你』啊……」

  「哦,知道了。」墨玉的眼眸載滿笑意。

  「知道什麼?」

  「你愛我。」

  「……你是故意的。」她咬牙翻身,深深扼腕起自己的一時犯傻,還不忘要伸手戳戳他光裸的胸膛來洩憤。

  遲臣宇沒有說話,細眼望了她一會,聲音變得低啞,「你,這是在誘惑我麼?」

  曼曼循著他的視線看下去,這才發現身上的被子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滑下,未著片縷的身子暴露在他面前,勾出他眼底漸漸甦醒的欲望。

  她倏地鑽回被子裡,三兩下就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那顆小小的腦袋。「喂,你那是什麼眼神,要不要這麼饑渴……」渾身的酸楚感依舊那麼清晰,她可經不起他再次折騰。

  「能不渴嗎,都忍了那麼久……」他幽幽地呼出一口氣,半真半假地歎息。

  曼曼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直白地承認,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回應,畢竟人家才初經人事,也是會有不自在的感覺的嘛……

  盯著她紅彤彤的臉蛋,遲臣宇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然後大手縮進被子,自如地穿過她的腰側,將她摟進懷中。

  「我可不要再來一回哦。」曼曼一臉警惕地仰起臉,就差沒扯著嗓子裝模作樣地呼喊「呀咩蝶」了。

  「想什麼呢,睡覺。」男人的手上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緊緊圈住她的後腰。

  光潔的後背肌膚感覺到一片微涼的金屬質地,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嘶--好涼,你睡覺都不脫手錶?」

  他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僵,然後淡然回應道:「習慣了。」

  「哦。」曼曼也沒有在意,方纔的床上運動早已耗費了她大半精力,滿身的疲累感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才沾上枕頭沒多久,她就陷入酣甜的睡夢中。

  遲臣宇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心裡湧上一股無法言喻的滿足感,終於能像這樣擁著她入眠,這種感覺,真好。

  ******

  新婚夜的隔天,曼曼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醒來時,床邊早已沒有了遲臣宇的身影。

  伸一個大大的懶腰,她穿戴完畢後,就出了房門走下樓。

  「額,早……」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現遲臣宇,曼曼的眼裡多了一絲尷尬。

  昨晚折騰到半夜,搞得她累得連害羞的勁都沒有了,現在以這種清醒的狀態面對他,她竟然會有些不知所措。

  遲臣宇瞄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翻看手中的報紙,「不早了,都快中午了,粥在桌上,快去吃。」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一邊慢悠悠地吃起「早餐」,一邊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半,還真的是不早了。

  要不是昨晚「過於勞累」,她又怎麼會睡得這麼沉……自己滿身酸楚,某個男人倒是神色自如,真是太不公平了!努努嘴,曼曼轉眼瞪向沙發上某個神態悠閒的男人,羞澀、尷尬什麼的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瞇了瞇眼,涼涼地說著,「原來已經十一點半了,哎,我也不想睡到那麼晚的啊,也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自己享受過後倒是神清氣爽的,就我一個人滿身勞累,女人啊,還真是苦命……」

  「這麼說,你昨晚沒有『享受』到?還是你覺得還不夠,想要多試幾次?」他挑起眉,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咳咳……」聽他這麼說,曼曼倒吸一口氣,險些被白粥嗆到,「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忽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兩人一楞,一時都想不出會有誰在這個時間造訪。

  見曼曼吃的正歡,遲臣宇自覺地起身去開門,是快遞。

  他簽收完畢,就捧進一個碩大的紙箱。

  「你的?什麼東西?」曼曼掃了一眼那個大箱子,隨口問道。

  狹長的眼看了看箱子上面的收件人,然後把紙箱遞給曼曼,「是給你的。」

  「我的?」她奇怪地看著它,剛要伸手去開包裹,手機鈴聲又響起。

  是倪艷。

  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曼曼,嘻嘻……」

  曼曼歎一口氣,無奈地撫額,「傻妞,你酒還沒醒?還是又發什麼顛了?每次打來都是傻笑,受不了你。」

  「呸,我是打來問你,東西有沒有收到?」倪艷的聲音裡帶著點不懷好意。

  東西?她看了看左手邊的大紙箱,「這盒東西是你送的?」

  「是啊是啊,那是我和辰曦幫你準備的新婚禮物,籌備了好久呢,我猜你一定會喜歡的,祝你們玩的開心啊!」

  「玩的開心?什麼意思?」曼曼不解。

  「咳,你自己看了就會知道了,我還有事,不說了啊,拜拜。」倪艷丟下這句話,就急急地掛斷電話。

  「……」她莫名其妙地瞄一眼手機,然後無語地聳聳肩,真不知她們又在玩些什麼花樣。

  曼曼找來拆信刀,打開紙箱,滿箱奇奇怪怪的物品引入眼簾--

  皮鞭、手銬、情趣內衣?!

  「咳咳……」看清了箱子裡的東西,靠在牆邊的遲臣宇悶聲輕咳起來,像是在強忍著笑意。

  他伸手拈起一包巧克力色的塑膠包裝,探到她眼前,「這又是什麼?」

  曼曼接過包裝袋,隨手拆開一看,兩塊褐色的紙片狀物體就這樣滑落出來,她疑惑地伸手展開,這才看出這件東西的原貌--內褲?!還是用巧克力做成的紙片狀情趣內褲!

  震驚的神情,只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下一瞬,她就用兩根手指拎起那片玩意,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嘴裡還不住地發出驚訝的聲音--

  「哇,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就這幾條帶子,怎麼穿啊……」

  「誒……真的是巧克力做的耶,還能吃!」說完,還撕下小小一片,一臉好奇地放入口中。

  遲臣宇無言地望著那張興致勃勃的臉蛋,輕輕搖頭,他家的這個小女人,還真的是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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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2:30
第四十一章 禮物的懲罰

  曼曼對著紙箱裡的情趣用品研究了好一會,嘴裡還不停地喃喃自語。

  「皮鞭……太暴力,用不到。」她隨手扔掉。

  「蠟燭?!矮油,好噁心……不要不要。」再扔。

  「手銬嘛……咳咳,這個可以有……」她的腦袋裡不知道浮現出了什麼樣的畫面,臉上揚起狡詐的笑容,悄悄把它收好。

  小手繼續在紙箱裡翻來翻去,終於在最底層發現了幾個硬質紙盒,拿出一看,色彩鮮艷的外包裝上面赫然印著幾個碩大的英文字母--Durex

  再仔細一看,水果味、耐力裝、至尊顆粒裝、至尊超薄螺旋裝……還真的是應有盡有,任君選求!原來當初辰曦說過的、「幫倪艷收拾殘局」的禮物就是這個啊。

  一個送情趣用品,一個送保險套,還真虧她們想得出來。

  食指點了點下巴,曼曼認真地思索起套套的使用幾率。

  一直站在身側的遲臣宇,彎身接過她手裡的幾盒套套,挑了挑眉,然後輕輕回她一句,「這個,應該用不到,除非你想嘗試一下特別的感覺。」

  曼曼蹲在地上仰望他,察覺出他眼中的調侃,當下決定反調戲回去。

  她對著男人展開一抹燦爛的笑顏,語調輕柔地說:「好啊!反正昨晚我也沒什麼感覺,說不定用上這些還會比較刺激呢。」她刻意暗諷他「技術不佳」,杏眼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沒想到,遲臣宇神色依舊自如,甚至還衝她妖媚地笑,「是麼?那還真是委屈你了,看來我一定要好好地『補償補償』你。」

  「……額,算了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用補償……」愣了半秒,曼曼站起身,敏銳的感官察覺到了某人語氣裡的不對勁,果斷後退一大步,想要遠離雷區。

  「話都說出口了,怎麼能算了呢,嗯?」

  遲臣宇一步一步優雅地走到她面前,用無比妖嬈的笑臉迷惑著她的意志,然後,在她分神的那個瞬間,倏地出手將她扛上了肩頭。

  曼曼像個麻袋似的被倒掛在他肩上,漲紅著臉蛋朝他吠出聲:「放我下來啦,喂,這個姿勢很醜誒,我要下去--」

  男人泰然地扛著她上樓,一直到回到房間,才遂了她的願,將她放在床上。

  好不容易恢復了「自由身」,曼曼一骨碌就滾到大床的另一邊,雙臂在胸前交疊成一個大大的「叉」,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她努力地扮演著受虐小媳婦的模樣,似乎還玩的不亦樂乎。

  不去理會她那副明顯是裝出來的可憐相,遲臣宇只是逕自脫去了身上的暖絨毛衣,這個舉動成功地讓曼曼噤了聲。

  大手沒有停歇的意思,繼續撫上襯衣扣子,一顆一顆慢條斯理地解開,一點點裸露的皮膚,引來她下意識地抽息聲。

  曼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魅惑的慵懶之態,看得她眼睛發直。

  這個男人好陰險,居然又耍「美男計」,怎麼辦……她要抵擋不住了啊,魂淡……

  「我警告過你咯,你……不要再亂來哦!」她掀唇說著,杏眼卻緊緊黏在他身上,不肯放開,挺直了後腰,她再度開口:「你,再亂來,我就……」

  「就怎麼?」遲臣宇斜斜地依靠在床畔,凝視著她的眸子,媚眼如絲。

  不行了,不行了,她要淪陷了……

  「我、我就……就毫不留情地撲倒你!」定力極差的某女終於不負眾望地被色誘了!心一橫、眼一閉,曼曼一下子就撲到美男身邊。

  遲臣宇興然地接受她的投懷送抱,狹長的眼裡閃動著奸計得逞的意味。

  他一把摟過曼曼,自動自發地接掌了主動權,薄唇遊走在她身上,憑著記憶裡挖掘出的敏感地帶,輕而易舉就誘惑出她的呻吟。

  兩人再度玩起某項床上運動,樂此不疲。當然,某個愛記仇的男人還不忘要用上那些所謂「螺旋裝」、「顆粒裝」的套套來對她進行「愛的懲罰」,一直折騰到她不住地求饒,才肯收手甘休。

  望著她累極的小臉,遲臣宇彎著嘴角開了口,「這次『有感覺』了?」

  「嗚,老大,你以後還是別讓我『有感覺』了……」俏臉皺得好像一顆包子,回憶起剛才的觸感,她不禁一縮。哎,之前就不該去撩撥這個男人,剛才的感覺真的是太瘋狂了,她才不要再經歷一次……

  「這樣就受不了了?」他的唇瓣在她耳邊吹出一口氣。

  不然還要怎麼樣?曼曼以眼神詢問。

  「我記得剛剛有人偷藏了一樣東西,既然你這麼想用,我又怎麼能讓你失望呢?」

  「喀啦」一聲,一個銀質的手銬就拷住了曼曼的手腕,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遲臣宇就把她的雙手輕舉過頭,然後俯低了身子準備展開新一輪的攻勢。

  曼曼癱軟著身體,無力地喘息,體力不支的她只有仰躺承歡的份,不知過了多久,極致的狂喜幾乎要將她淹沒,就在意識朦朧的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絲怨念--

  倪艷、辰曦,我討厭你們……

  ******

  頂著「新婚」頭銜的兩個人,理所當然地休了婚假,享受著悠閒的「蜜月期」。

  不過由於某人的毫無節制索求,害得曼曼操勞過度,一心只想著窩在被窩裡補眠,連出門的心思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度蜜月的行程了。

  這天,遲臣宇終於順利地挖起了深陷在席夢思中的曼曼,強行拖著她出門呼吸新鮮空氣。

  睡眼惺忪的她,一路被他牽著下了樓,身體是出了門,那顆嗜睡的心還是飄回那張軟綿的大床。

  「哎,你要帶我去哪裡啊?」揉了揉眼,她問他。

  「一會你就知道了。」遲臣宇賣著關子,帶著她走到一輛腳踏車前站定,「今天,我們就用它代步。」

  曼曼這才發現他今天不同於以往的輕便衣著,乍一看,竟還挺有大學生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腳踏車,秀眉挑起,滿臉懷疑道,「你會騎麼?」

  「嗯哼。」長腿跨上椅座,穩穩地撐住車身,以眼神示意她坐上後座。

  她見狀也不再糾結,雙手環抱住他的腰,一下子就跳上了後座。

  等她坐穩,遲臣宇才收回撐住地面的腳,平穩地騎著車上路。

  曼曼感覺到冷風刮過面頰的觸感,只是她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倒也並不覺得有多冷。

  腦袋中剛剛才被趕走的睡意,此時又有捲土重來的氣勢,她靠上眼前這個並不算太寬闊、卻讓人無比安心的背脊,再度淺眠起來。

  睡夢中,小巧粉嫩的唇瓣彎起一個上揚的弧度,能夠這樣全心全意信賴一個人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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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2:47
第四十二章 青蔥歲月

  不知騎了多久,原本平穩前行中的腳踏車,慢慢放緩了速度,終是在一所學校面前停了下來。

  遲臣宇單腳撐向地面,低頭看了看某人放鬆垂蕩在他腰間的手,眼底的笑意盎然,他拍了拍那雙交疊的小手,淡淡地出聲,「醒醒,到了。」

  「唔?」曼曼睜開朦朧的眼,搖搖晃晃地蹦下後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耐心等她站穩後,遲臣宇才把車子牽到一邊停好。

  他回身走到曼曼面前,盯著她渴睡的小臉,輕笑出聲,「睡得那麼香?都流口水了。」

  曼曼一怔,趕緊抬起手背向嘴角邊擦去,只是臉頰上干干的,並沒有摸到任何濕濡的痕跡。

  「你耍我?」收回手,杏眼狠狠瞪他。

  遲臣宇揚著嘴角,也不說話,視線移向別處。曼曼撇了撇嘴,張望四下,這才發現他帶著她來到了哪裡。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高中母校?」她訝然,眼兒望著略顯陳舊的教學樓,一股親切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不過,我還真是好久都沒有回來了,好懷念……」

  「我以前也念過這所學校。」遲臣宇轉頭看她一眼,不意外地,對上她驚訝的目光。

  「誒?我怎麼沒聽說過你?」依他那長相,高中時代怎麼也該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了吧。

  他雲淡風輕地說,「你高一的時候,我已經高三了,那時候保送B市的Q大,不怎麼出現在學校,自然是不會有機會碰上了。」

  聞言,曼曼瞇了瞇眼,曲起手臂靠上他的肩,「喲,不錯嘛,我家男人還挺有本事,Q大誒,還是保送的,真是崇拜你。」最後幾個字涼涼的,聽起來沒什麼誠意。

  「是麼?你的腦袋裡,浮現的其實是『書獃子』三個字吧。」

  「……」啊列,全中,被他一眼看穿,曼曼下意識地吐了吐舌。

  遲臣宇也不甚在意,拉著她趨步走向校門。

  曼曼跟在他身後,瞄了一眼緊緊上鎖的鐵門,一臉看好戲的衝他眨眼,「週末放假,你怎麼進去?」

  「跟我來。」男人回她一個神秘的淺笑,然後帶著她向後門繞去。

  兩人來到後門,並不意外地發現這裡也上了鎖,歎一口氣,曼曼剛想跟他說聲算了,才轉過頭,就發現遲臣宇慢條斯理地做著熱身運動,這樣的姿勢和他儒雅的長相產生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你想幹嘛?」曼曼詫異。

  「翻牆。」

  咳咳……「什麼?!翻牆?你?」她的嘴巴張得好大,不敢相信他也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

  話音剛落,就見某人俐落地小跑、起跳,以無比矯捷的身姿一躍而起,攀上了兩米高的牆面。遲臣宇曲腿在上面穩住重心,狹長的眼眸凝望著呆立原處的曼曼。

  「敢不敢?」他掀唇說著。

  曼曼回過神,興沖沖地摩拳擦掌,「開玩笑,這有什麼不敢的,我爬過的樹,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挺起胸,她不甘示弱吹牛道。

  男人滿眼興味,點了點頭後,對她伸出手,示意要拉她一把。

  曼曼也不囉嗦,撩高了袖子,三兩下就蹦上了牆。她刻意忽略他伸出的雙手,豪氣地跨坐上牆頭,傲嬌地揚起下巴,像是在用眼神說著:怎麼樣,我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想當初,青春年少,林曼曼雖然不是什麼叛逆的死小孩,可也絕對算不上是文靜柔弱的乖乖牌。

  爬過樹、翻過牆、逃過課也翹過家,不為別的什麼,只是覺得平淡無聊的日子裡總該要找點什麼新鮮的娛樂方式。

  由於這麼個頑皮的性子,她早也練就了一身不同於一般女生的好身手,只是成年以後就沒有人陪著她瘋了,沒想到這麼久沒出手了,本事倒也不減。

  就在曼曼自顧自地得瑟的時候,遲臣宇已經翻身跳下了高牆的另一邊。

  「還不下來?」他交疊著手臂,涼涼地望著她。

  她烏黑的眼睛轉了一圈,裝模作樣地出聲:「太高了,我不敢下,你接著我。」

  「敢上,不敢下?」他挑眉。

  「你沒聽說過『上山容易下山難』嗎……」她習慣性地跟他抬槓。

  「……下來吧。」他無語地伸出雙手,這女人還真的是歪理十八條。

  曼曼咧嘴一笑,然後輕盈地一躍而下,她精準地跳落在柔軟的草坪上,末了,還非常自戀地擺了個完美的結束動作。

  剛才的抬槓,只是為了試試他的反應罷了,這個高度雖不算高,但是重力加速度也有的他受了,她還沒興趣看見他的骼膊與身體分家。

  「你剛剛不是說不敢下麼?」男人挑起眉。

  「誒?對哦!我怎麼突然就敢了呢,好神奇啊,我剛才居然克服了一項恐懼!」曼曼裝傻充愣。

  遲臣宇靜靜欣賞著她的獨角戲,優雅的面容不動聲色。

  終於演不下去的曼曼掩飾性地乾咳一聲,隨口問他,「想不到,你居然也會翻牆?」

  「年少時,總會做過一些叛逆的事。」

  小臉興致勃勃地湊到他面前,「還真是看不出嘛,我以為你會是那種刻板的乖乖牌。」

  遲臣宇瞥她一眼,對於她的這種想法不置可否。

  「對了,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曼曼把問句轉回正題。

  「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懷念這裡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得知林曼曼的高中也念這所學校,他就好想再來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息,或許,只是單純地想彌補那段自己沒有參與過的時光,那段她的青春年少……

  瞄一眼他淡淡的表情,曼曼也沒有多問,只是聳聳肩,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遊蕩著曾經無比熟悉的校園。

  繞過花壇,穿過操場,他們一同看過走道邊的一草一木,再一同走進曾經待過的教室,兩人很有默契地在書桌前坐下,一前一後。

  有人說,學生時代最美好的距離就是前後座。此時此刻的他們,靜靜分享著同一方空間裡的靜謐,就好像他們也曾一起經歷過那段青蔥歲月--

  他閒來無事會逗逗她、輕扯她的髮絲,她有事沒事也會轉過頭、或真或假地問著自己不懂的問題。然後,他們可以一起放學回家,他也許會刻意繞著遠路,只為了能和她多享受一些共處的時光,她或許會開一些無關緊要的玩笑,只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有多特別、多重要。

  這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可能還算不上愛情,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內心深處滋長的情愫,名為動心……

  遊遍了整個校園後,遲臣宇和林曼曼牽著手,漫步在夕陽下的林蔭小道,胸口那股幾乎要滿溢而出的感覺,讓她不禁喟歎出聲。

  就算他們並沒有相識在那個在最美好的年代,但僅是這麼短短的一天,也足夠他們彌補那段彼此缺失的青澀年華。

  思及此,她猛然側目望著他,難道,這就是他今天帶她來這兒的原因?

  他,想參與她的過去?

  粉色的唇瓣揚起,她笑的像個偷了腥小貓,「哦……原來今天的行程,有人蓄謀已久!」

  「什麼?」他不動聲色地裝傻。

  「說,你今天帶我來學校,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嗯?」曼曼執意要聽他親口說出那句話。

  「……」某人沉默是金。

  「不說麼?你害羞?」她眼中的笑意更濃。

  「……」

  落日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倒映出身後兩道斜斜的影子,斜影越拉越長,影子裡,兩人交握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從始至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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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3:03
第四十三章 全心信任

  既然「遲太太」的這個身份已經是名副其實,小夫妻倆自然也沒什麼道理再分房而睡。

  曼曼對於此,倒也沒什麼異議,甚至還顯得興致沖沖的。要問原因嘛,其實也挺單純--經過這幾天她發現,被窩裡多個男人,就像多了個免費的巨型暖爐,免去了她在大冬天裡受寒受凍的苦惱。

  她天生就手腳冰涼,現在多了這麼個福利,自然是欣然接受了,當然,如果某個不知饜足的男人,能不要這麼整夜整夜地「折騰」她,那就更好了。

  不過俗話說的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移動暖爐」是主動自發的為她暖床沒錯,只是,相應的「報酬」也還是免不了的。於是,這對新婚小夫妻每晚的狀況便是,遲臣宇乖乖地為她暖床暖被,然後再不知疲倦地誘惑著曼曼進行某項纏綿的床上運動。

  從母校回來的這個晚上,遲臣宇顯得格外激狂,曼曼也沒有隻字片語,只是默默承受著他的索求,她知道他的激動來源於何處,因為自己的內心也像他那般蕩漾著。

  原來,能和心愛的人製造出屬於兩個人的回憶,竟會是這樣一件美妙的事情。有時候,心裡的激盪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所以他們心照不宣地緊緊相擁,兩顆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靠近。

  小手攀附住男人汗濕的肩膀,她緊咬著下唇,克制不住地在他身下淪陷。

  遲臣宇在她身上製造出的喜悅癲狂,終於在到達極致巔峰的這一瞬間,幻化成深入骨髓的酥麻……

  ******

  肩膀處的涼意喚醒了沉睡中的曼曼,她努力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個小角,光裸的肩膀探在外面,正經受冷空氣的肆虐。

  一個瑟縮,她自覺地縮進被子裡,然後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向枕邊的男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這個男人的睡顏,舒展的眉宇柔和了他的面部線條,緊閉的細眸、高挺的鼻樑、涼薄的唇瓣……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好看到她都忍不住嫉妒起他的美貌。

  曼曼撅了撅嘴,伸出兩指,刻意捏了捏他的左頰,然後又因為指尖觸及到的光滑觸感而愛不釋手--

  天哪,他的皮膚也太好了吧!

  曼曼越摸越上癮了,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意思,一直到某人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才讓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還沒摸夠?」遲臣宇睜開眼,視線淡淡地鎖住她。

  「你醒啦?」曼曼自如地收回手,小臉上一點尷尬也沒有。

  他側身支起頭,好看的眉清淺地挑起,「有人這樣『騷擾』我,能不醒麼?」

  「我這才不叫騷擾,明明就是『驗收』好不好,我要仔細看看『貨品』有沒有瑕疵,需不需要退換咩。」她揚起下巴調笑道。

  「退換?」遲臣宇的眼中帶著危險的意味,聲音從牙縫間飄出:「你還真是好樣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陰陰地湊向曼曼,似乎是要以行動好好地懲罰一下她。

  曼曼出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繼續進犯的動作,「不鬧了,今天約了倪艷她們,一會要來不及了。」

  「不是要到下午嗎?」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現在才上午九點。」

  「上午我還有事情要做嘛……」杏眼「深情」地凝著他,唇邊勾起的笑意裡藏著一絲狡黠。

  「哦……那你忙吧。」他起身穿上衣服,沒再多問。

  「你都不問我,要忙些什麼嗎?」她眨眨眼,笑得好無害。

  「我不想知道。」他直覺不會有什麼好事。

  「喂,你怎麼這樣,一點都不關心我!」曼曼開始耍賴。

  「……」

  「你又在裝什麼深沉,快點問我要忙些什麼啦……」繼續耍賴。

  「……你要忙些什麼?」遲臣宇拗不過她,最終還是妥協。

  「嘻嘻。」她俐落地套上衣服來到他身邊,笑容無比燦爛,「你知道噠,我最近新接了一個CASE,是關於剃鬚刀的,所以,我想知道一下使用心得……」

  「你要我試過以後,告訴你?」細眸瞥她一眼。

  「NONONO」纖細的食指在他眼前搖了搖,「我比較想……『親自』試一試。」

  「……」沉默了幾秒,他才接著出聲,「剃鬚刀,是電動的?」

  「手動的。」曼曼咧嘴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和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男人一僵,沉聲開口「……我拒絕。」

  「哎喲,別這樣嘛,你就讓我試試唄,只有親手試過,我才能有靈感啊……」她扯著他的袖子,繼續糾纏不休,「我會很小心的,絕對不會傷到你,我發誓!」語畢,還煞有其事地舉起三個手指,湊向而耳邊。

  遲臣宇沒有回應,只是默不作聲地舉步走向浴室,不用他說,曼曼也感覺到了他的軟化之意,樂顛顛地跟在他屁股後面,一同擠進浴室。

  哈哈,她就說嘛,對付遲臣宇,「耍賴」這招還是最有效的!

  兩人各自洗漱完畢後,曼曼眼明手快地將他拉到一邊,輕咳一聲後,極度惡霸地說道,「既然你沒有拒絕,我就當是答應了啊!」

  遲臣宇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明白反抗無用,乾脆逕自在浴缸側邊坐下,靜靜等候某人的「凌遲」。

  曼曼找來一罐剃鬚泡沫和一把嶄新的剃鬚刀,然後蹦躂回他身邊,俏臉上的興奮神情溢於言表。

  她用手掌揉了點泡沫,輕柔地在他下巴以及腮邊塗抹均勻,右手拿著剃鬚刀,左手輕扣他的下顎,順勢抬起他的臉。

  這麼個居高臨下的姿勢,讓曼曼聯想到調戲良家婦女的山寨寨主,於是,她脫口而出了一句非常應景的話--「美人,別怕,我會很溫柔的。」

  遲臣宇聞言,滿臉黑線,一時找不到什麼話語來應答,乾脆也就沉默以對。

  手裡的刀片貼合上臉頰,微涼的觸感劃過,帶去一大片瑩白的泡沫與淺淺的鬍渣。

  曼曼手裡的動作輕柔卻不失利索,臉上的表情也極為專注,她認真刮去他雙頰和下巴的泡沫,水潤的大眼盯著他的下巴以及手中的刀片,上身不自覺地俯低,靠近他仰起的臉。

  狹長的眸子鎖住她微微垂下的眼,感受到她呼出的清淺氣息,他心下一動,大手攬過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

  過於專注的曼曼,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小手一抖,手裡的刀片險些就要劃上男人俊朗的臉。

  她還沒有出聲,遲臣宇溫潤的嗓音就悠揚而起,「當心點,我的命現在在你手裡了。」

  「嘁,還不是你突然出手,嚇了我一跳……」曼曼白他一眼,然後以眼神示意他抬高下巴,耐心地處理起下顎處的最後一片白沫。

  遲臣宇剛才的那句話,也不全是玩笑話。此時此刻,他脆弱的頸部就這樣毫不設防地展露在她面前,只要她的手一抖,銳利的刀片就有可能劃傷他的頸。

  如若不是給予對方全身心的信任,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讓別人這樣做。

  「這下滿意了?」等她完成了全部的步驟後,遲臣宇才撫著下巴,淡淡問她。

  「啊?」

  他勾唇,「剛才的行為根本無關於你的新CASE吧,你只是想試試看我願不願意讓你折騰,不是嗎?」這種全手動的剃鬚刀,不可能會有廣告的價值。

  「誒?你猜到了?那你幹嘛不拆穿我?」她揚眉。

  「你啊,不達目的誓不甘休,就算我說出來,你也未必會放棄這個念頭。」他太瞭解她了。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很信任我的嘛。」

  「所以,有沒有獎勵?」遲臣宇還是坐在原處,仰頭望她,意有所指。

  「才沒有。」

  他也不輕易放過她,制住後腰的大手依舊將她牢牢鎖在懷中,「沒有的話,就不放你走。」

  「喂,你怎麼也會耍賴了……」曼曼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遲臣宇,就像個大男孩一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才不是墨。」她傲嬌地撇過頭。

  他的眼裡載滿笑意,「是,你是『豬』(朱)。」

  「……屁啦。」曼曼一邊回嘴,一邊還伸手想要掰開腰間的大手,只是某人打定主意不放手,她最終還是無奈地妥協:「真的只有一個吻喔……」

  男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出手勾下她的頸,薄唇精準地印上她的唇,或輕或重地啃咬,緩緩深入,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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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狗頭軍師

  只是一個吻?!

  信他才有鬼咧!

  那個婚前禁欲了許久的男人,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露,對於OOXX這回事好像怎麼也不會厭倦一樣。

  浴室裡那個纏綿的吻,演變到後來,就變成一場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滾床單運動。等到遲臣宇終於饜足了般的放過她的時候,也早已經過了與姐妹們相約的時間。

  曼曼迅速地沖了個澡,穿戴完畢後,就指使著遲臣宇開車送她來到她們的根據地。才一進到包廂裡,倪艷震耳的咆哮聲就朝她飛了過來。

  「林、曼、曼!你知道你遲到了多久嗎!」她舉起手,飛快地看一眼手錶,然後繼續對著曼曼唾沫橫飛道:「一個鐘頭二十分鐘三十七秒!!你知不知這麼些時間能幹多少事情啊,掀桌……」

  曼曼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後出手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果斷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傻妞今天是怎麼了?狂躁個什麼勁?」曼曼轉頭找到陷在沙發中的辰曦,一臉莫名地問。

  辰曦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並不知情。

  悠然地坐進沙發裡,曼曼伸手捉起桌上的飲料,自顧自地淺抿起來,期間還不忘對著倪艷關心地詢問道:「說吧,你到底碰上什麼事了?」

  「什麼什麼事,我現在說的是你遲到的事啊,別打岔!」倪艷果斷把話題繞回來。

  歎一口氣,曼曼啟唇,「好吧,我承認,遲到的事是我不對,不過今天有突發狀況嘛……」她林曼曼一向都很守時的,要不是被某個耍無賴的男人纏住,她才不會遲到!

  「什麼突發狀況?老實交代。」倪艷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閃亮著大眼睛,粘到曼曼身邊。

  曼曼推開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一臉嫌棄,「一邊去,你個八卦女。」

  「哈!曦曦,你聽聽,她叫我什麼?八卦女?說到八卦,有誰能比我們林曼曼還八啊……」某人不甘示弱地回嘴。

  「喲呵,今天是怎麼著,傻艷的嘴皮也變得這麼溜了,有問題,很有問題……」曼曼支著下巴沉吟。

  倪艷皺皺鼻子,繼續彪悍地回擊她,「呸,你別轉移話題,瞧瞧這張憔悴的小臉蛋,就知道你是縱欲過度了,怎麼,夜夜春宵乏力,所以今早睡過頭了?」

  也不等曼曼開口辯駁,辰曦就勾起嘴角,淺笑出聲,「我猜,不是睡過頭,而是今早又大戰了一回。」

  「……」曼曼默。

  倪艷一聽此言,果斷接過這話頭,一臉興興然:「哦?怎麼說?」

  「曼曼身上有沐浴乳的味道,不用說,剛剛出門前一定是好好清洗了一把,大中午的洗澡,不像她的風格,所以洗澡前應該是做了些什麼。」辰曦淡淡解釋著,細細的眼睛,看好戲一般凝住曼曼那無言以對的臉。

  「原來如此啊……」倪艷做出一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樣子,我們送的那份『豪華裝』新婚禮物還真的是湊效了呢!」

  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默契有加的樣子,曼曼一陣惡寒。不提還好,一提起這新婚禮物那事兒,她還真的是要找她們好好算算賬!

  「艷兒,那箱禮物……是『你們』精心準備的?」曼曼瞇了瞇眼,唇瓣間飄出的聲音輕柔無比。

  「那可不,而且基本上都是我在拿主意啦,曦曦只是加了幾盒套套,說是要做好安全措施。」倪艷是一根筋的直來直往,聽曼曼這麼問起,臉上竟還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所以說,那些東西都是『你』一個人『精心準備』的咯?」

  倪艷還沒有察覺到曼曼眼中的情緒變化,依舊滔滔不絕地說著:「對啊對啊,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勁才搜羅來了這麼些玩意,收快遞的時候,還要飽受他們異樣的目光,犧牲那麼大,我容易麼我……」

  很好,罪魁禍首倒是招認得挺爽快,曼曼磨牙中。

  「話說,感覺到底怎麼樣?還好用吧?老闆娘可是拍著胸脯跟我說,保準盡興的啊,特別是那個手銬啦,多刺激啊,哦呵呵……」哎,還就是有倪傻妞這種,大難臨頭還火上澆油的人。

  聽她這麼說,那一夜的畫面又悉數在腦海中回籠--手銬!對,就是那個該死的手銬!它帶給她的記憶簡直讓曼曼永生難忘!

  杏眼淡淡地移向她,曼曼不動聲色地開了口,「好樣的……你說,我應該要怎麼『報答』你呢?」

  倪艷沒有聽出她話語裡的深意,「誒?不用啦,我跟你誰跟誰咩!哈哈哈……」說完,還誇張地大笑起來,一眼望去,曼曼甚至可以看見她的小舌頭。

  「……」算了算了,跟此等傻妞計較,倒還降了自己的智商,曼曼撇了撇嘴,仁慈地決定放他一馬,她的語調涼涼,「我的事交代完了,現在可以說說你的問題了吧?」

  「我哪有什麼問題……」倪艷嘟囔著小嘴囁嚅道。

  「不可能,不然你剛剛暴躁個什麼勁。」曼曼才不信她的暴躁真的是因為自己的遲到,倪艷本身就是個迷糊的遲到黨,怎麼還好意思追究起別人來。

  一邊靜默著的辰曦,適時插了話,「我看,她是情路不順。」

  「……」這一回,換做倪艷沉默。

  曼曼審視般地看了她一會,然後不可思議地說道:「難道,那個老學究還沒有到手?」

  此言一出,倪艷頓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耷拉下腦袋。

  「妞,你也太遜了吧,不就是個悶葫蘆麼,搞定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曼曼睨她。

  「哼,說的倒輕巧,畢維謙根本就是開不了花的木頭啊,朽不可雕……」

  曼曼無聊地捲玩著自己的發尾,「要不要姐給你支兩招啊,你看我,還不是三下五除二,就把遲某人給搞定了。」她自吹自擂地顯擺起來。

  倪艷不甩她,「我才不要咧,你家男人『悶』是『悶』的,只不過後面還帶著一個『騷』字,所以才會被你勾搭走啊,人家畢維謙,從頭到尾、由內而外,都只是悶包,一點騷勁都沒有……不論怎麼勾搭,愣是動也不動一下,哎……」

  「等等,你說誰悶騷呢!」曼曼不滿地瞇眼,陰惻惻地瞪他。

  「……好吧,你當我沒說過。」真是的,還不讓人說實話了,曼曼真討厭。

  一旁的辰曦喝了一口飲料後,掀唇問道,「你之前不是追他追的挺樂呵的嗎,怎麼現在成這樣了?」

  「哎……此事說來話長……」

  「得了,廢話少說,入正題。」曼曼催促她。

  斜斜地瞄她一眼,倪艷悶著聲音道出緣由:「上個禮拜,畢維謙的博導讓他接一批大一新生,你也知道嘛,雖然他也不是特別帥,可是對那些無知的小女生來說,學長、導師什麼的還是很有魅力的啊啊啊……」

  「喂喂喂,有完沒完啊,話題又繞遠了。」曼曼一臉無奈,她也沒看出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真搞不懂這妞為什麼會愛的死去活來的,果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麼。

  倪艷清了清嗓子,總算繞回正題,「哎,簡而言之,就是有一個小女生看上他了,揚言要倒追他……」

  「噗……原來還是有人跟你品位相同的啊,哈哈……」曼曼幸災樂禍。

  「哼。」某人不甩她。

  辰曦盯著倪艷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若有所思,「就這樣?只不過是多出一個不知名的愛慕者而已,值得你那麼情緒低落嗎?」她猜想,一定還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

  歎一口氣,倪艷坐在沙發角落裡絞著手指,「那個女生好主動,還老是藉口要向他討教問題,纏著他問東問西的,最可恨的是,那根木頭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拒絕』!」她咬牙,「我明示、暗示、各種示,提醒他那個女生對他別有用心,結果你們知道他說什麼?他說我想、太、多、了!明明是他自己太木了好不好!根本感覺不到別人的想法,看不出那個女的是在刻意接近他……」也看不出,自己有多喜歡他!

  「原來,一路追了那麼久都得不到一點回應的感覺,真的那麼糟,有時候我也會想,要不要乾脆就這樣放棄算了,可是……」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就是做不到。現在又多出了這麼一個「對手」,害得她心裡好慌好慌……

  說到這兒,倪艷垂下了頭,就算她平日裡再怎麼大大咧咧,倒追這種事還真的是第一次嘗試,原以為「女追男,隔層紗」,沒想到事實卻不一定真的是那樣。

  也許就像那句話說的那樣,在愛情的世界裡,先喜歡上的那一方,就注定了要多一點寂寞、多一點傷。

  看她這樣,曼曼也卸下了臉上的玩笑之色,唇瓣無意識地抿了抿。她沉默了片刻,然後一掌拍上倪艷的肩頭,故意大聲吼她:「你丫的,那麼喜歡就繼續追嘛,在這裡裝什麼深沉,耍什麼憂鬱!」

  這樣的倪艷,一點都不像她們認識的那一個風風火火的大傻妞。

  「臭曼曼……真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倒好了。」這樣起伏糾結的情緒,自然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哎,愛情,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曼曼高高仰著下巴,露出一臉痞相,「這有什麼難的,姐教你啊,你就把他灌醉,然後再壓倒,然後OO,再來就XX,床單一滾還怕那個老古板不負責?」

  「女人,你就別添亂了。」辰曦低低的嗓音傳來。

  「我這是給她做軍師誒。」

  辰曦瞇眼,「狗頭軍師吧……」

  曼曼飛去白眼一枚,「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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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所謂「刺激」

  經過了那一日的會師,自詡愛情專家(其實是「磚家」)的林曼曼,為倪艷制定了一個極為詳盡的「追夫作戰計畫」。

  據說,有一種感情,叫習慣成自然。

  用它來對付老學究這種木頭型男人,是最好不過的了--首先,要讓他接受倪艷的存在,然後在不經意間,讓倪艷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於是乎,潛意識裡早已默默習慣了她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會感到不自在,再然後麼,只要適時地耍一些小手段,激發一下某人的醋意,還怕他不上鉤嗎。

  依照曼曼的話來說,適當的嫉妒,是激發男女情感的最佳催化劑,到時候,只要借助一點點的「外力」刺激,就能讓他們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順著這個思路,作戰任務的第一步就是--堅決貫徹「緊迫盯人」的倒追宗旨。

  那個小女生粘人?不要緊,你也粘上去,我們的目標是:沒有最粘,只有更粘!最好能領會502膠水的精神,一旦黏上,就至死方休!

  曼曼一直滔滔不絕地說了好久,恨不得把腦子裡所有與此相關的點子都傳授給倪艷,後者還煞有其事地拿出小本子,仔仔細細地記錄下來。

  這倆女人,一個侃的舒暢,一個記的歡快,徒留一旁的辰曦無言地看著她們的互動。

  伸手撫了撫額角,辰曦默默在心裡歎息,那樣做真的沒問題嗎?這兩人會不會太亂來了……

  ******

  幾個禮拜後的一個週末,這對小夫妻悠閒的窩在家中,曼曼死皮賴臉的纏著遲臣宇,要他陪她觀看那些沒什麼營養的娛樂節目,正當她看得歡樂的時候,倪艷一個電話就飛了過來。

  剛剛按下通話鍵,曼曼甚至還來不及出聲,就被那頭夾雜著咬牙切齒的爆吼聲震到--

  「畢維謙那個大混蛋,簡直就是木頭、悶包,一點都不解風情!!」

  電話那頭的聲音,大到連她身邊的遲臣宇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男人只是淡淡瞥了曼曼一眼,然後把頭轉回電視螢屏,不動聲色地注意起她們的對話。

  「喂,你冷靜點啊,我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曼曼把手機從耳邊移開兩寸遠,「又怎麼了?前幾天你不是還跟我說,作戰計畫順利進行中,現在又暴躁個什麼勁啊?」

  「哼!你不知道,那根木頭有多可惡,我不要再理他了啦BLABLA……」

  倪艷明顯已經憤怒到語無倫次的地步了,曼曼不願意再聽她抱怨那些有的沒的,果斷地開口打斷她,「我說,你不要一個勁的亂吠啦,說重點,你的計畫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就……『撩撥醋意』那一招啦!」

  「嗯哼,怎麼那招不管用麼?」

  「管用個毛線啊!他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曼曼挑起眉,「我不是教你要添油加醋,說得逼真一點的嗎?你到底怎麼說了?」她記得自己之前教過傻艷,要旁敲側擊地跟那個老學究表明自己也是有市場的。

  「我就說我們幼稚園的男老師要追我咩……」

  「然後呢?」曼曼涼涼地追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曼曼斜靠著遲臣宇,逕自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語調平平的,沒有什麼起伏,「那他有沒有回你『挺好啊』或者『恭喜你』之類的話?」

  「誒?你怎麼知道的!他居然說恭、喜、我……氣得我差點就要噴出一口血!」怒火中燒。

  不同於倪艷的跳腳,曼曼倒像是早有預料,她狡黠地彎起嘴角,「他真的那麼說了?那他說這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他的臉色?」

  「他還不就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木頭樣,我那時候都氣死了,哪有空管他是什麼臉啦。」

  「妞,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口是心非』?」笑意在曼曼的唇邊擴大。

  「神馬意思?」

  「意思就是,你這一招也不能說是完全沒用,只是還缺一點火候罷了。」曼曼的大眼靈活地轉了一圈,「這樣,現在開始,你就別再去找他了,冷凍他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以後,我和曦曦會向他透漏一些關於你的『感情狀況』,到那個時候,嘻嘻,他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倪艷的聲音裡帶著點懷疑,「這樣行不行啊?」

  「開玩笑,有我這個軍師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咩!」曼曼拍胸脯道,「男人嘛,就是需要時不時的刺激一下的唄……」

  結束了兩人間的通話,曼曼一轉頭,就對上了遲臣宇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又在幫別人出什麼餿主意了?」他微歎一聲。

  「什麼叫『餿主意』,這些都是我的經驗之談、寶貴的智慧結晶好麼!」曼曼反唇。

  墨染的眼眸若有似無地飄過她,「哦?經驗之談?看來,某人的情感經歷還挺豐富的麼……」

  曼曼敏銳地察覺到他言語中的涼意,趕緊為自己洗白:「咳,其實吧,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呵呵……」末了,還送上一枚無辜的笑臉。

  「是嗎,我想想,你剛才的那句話是怎麼說的……男人需要時不時的刺激一下?」他還沒忘記她掛電話之前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深邃的眸子望進她的眼,「那麼,你準備怎麼刺激我?嗯?」

  「額……我哪敢刺激你啊,老大……」他那麼陰險、狡詐、愛記仇,她又不傻,幹嗎去惹他。不過這後半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只是一臉諂媚地衝著他笑。

  「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他掀唇。

  「廢話啦,誰讓某人一生氣就耍陰招,要麼就是在床上折騰得我死去活來……」曼曼低垂著小腦袋,用最低的聲音埋怨道。

  「你在嘀咕些什麼?」就算聽不清她的話語,遲臣宇也大概猜到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沒有沒有,那什麼,專心看電視啦!」曼曼熟練地裝傻。

  男人挑起眉,看著她顯而易見的欲蓋彌彰,也沒有拆穿的意思,細眼瞥見電視櫃裡的光碟,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幽幽開口,「嚴衍送了幾部鬼片,有沒有興趣?」

  前幾天,他銷假回到公司,嚴衍就興沖沖地送來了幾部最新的鬼片,說是一起看鬼片,最能促進兩人間的感情,在那種恐怖的氛圍下,一般的女人都會感到害怕無措,這個時候就可以一把把她攬到自己懷裡好好「安慰安慰」。

  以上是嚴衍的原話,雖然他那副毫不正經的色胚相讓遲臣宇嗤之以鼻,但是這種增進夫妻感情的交流方式,咳咳,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嘛。

  「誒?鬼片?嚴衍送的?」曼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麼問題?」

  「哎……我覺得吧,他那種公子哥,送你A片的可能性比較高。」

  咳咳,遲臣宇清了清嗓子,以沉默無言表示了對她這話的認同。

  「怎麼,你對鬼片感興趣?」曼曼隨口又問他。

  「還好,閒來無事,打發一下時間也未嘗不可,看不看?」

  「嗯哼。」攤了攤手,她做出一副沒所謂的樣子。

  得到了她的反應,遲臣宇起身走向電視櫃,選了一張適合的光碟,然後推送進光碟機裡,走回來的時候還不忘「順手」關了燈。

  黑暗中,只有寬大的電視螢幕上閃動的光彩,兩人對視的雙眼在微光的映射下顯得黑亮。

  遲臣宇坐回曼曼身邊,還若無其事地問了她一句:「怕不怕?」

  「還行吧。」曼曼的回答很是保守。

  深邃的眼瞳觀察著她的表情,一時也看不出她的這個回答的真實性到底又幾分。嚴衍的話可信度高嗎?女人一般都會害怕鬼片嗎?他很懷疑。

  果然,他所有的疑惑,終是在林曼曼的第五陣大笑聲後,煙消雲散了。

  「哈哈……這是什麼鬼啊,臉上的粉『嗦嗦』地往下掉,逗不逗啊……」她很沒形象地大笑起來,還誇張地捂著肚子。

  「……」

  「噗……遲臣宇,你看你看,那個『屍體』還在喘氣耶,這演員不敬業啊,嘖嘖。」

  「……」

  「矮油,這個妝化的好醜啊……還有那個那個,穿幫了啦……這個是恐怖片?我看是喜劇片吧,哈哈……」曼曼受不了地趴在他肩頭,軟軟的身體還笑得一抽一抽的。

  「……」

  遲臣宇嘴角一抽,他早該要想到的,林曼曼,怎麼會是一般的女人呢。

  大手捉起茶几上的遙控器,他乾脆俐落地按下逸出鍵,關掉了螢幕上那些「搞笑」的畫面。

  曼曼好不容易才收住笑聲,抬眼望他,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怎麼不看了?」

  「……我擔心你會笑到合不上嘴。」他的聲音低沉。

  杏眼一閃一閃的盯著他,露出了眼中藏不住的狡黠,「沒見到我害怕的樣子,你失望嗎?」她大概猜到了他提議看鬼片的目的了,不過她才不會害怕這種虛構的東西呢。

  遲臣宇瞇了瞇眼,「你故意的?」

  「沒有啊,我是真的不害怕嘛……再說,某人還不是別有用心,找我看鬼片,難道不是心懷不軌麼?」曼曼俏皮地眨眨眼。

  「你知道我心懷什麼?」薄唇中吐露的字句淡然而輕柔。

  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曼曼也沒有出聲,乾脆用以自己的行動來回答--

  她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後頸,然後仰起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淺吻。

  遲臣宇意外於她的主動,微微愣了幾秒,還是強勢地奪回了主動權。

  溫熱的唇舌展開一場激烈的追逐戰,深入、淺出、起伏、沉淪……卻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被身下的女人推拒阻止。

  「怎麼了?」被打斷的男人,低啞著嗓子詢問。

  曼曼睜開水漾的眸子,微紅的臉蛋上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忘了今天是幾號?」

  遲臣宇停下了攻勢,想了一會,然後忍不住沉下俊臉低咒出聲--

  該死的,今天,是她來例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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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3:56
第四十六章 姨媽造訪

  「林曼曼,你……」遲臣宇的眼中染上了點點欲望的紅,他暗暗咬牙,瞧她滿臉得意的樣子,不用想就知道她有多故意。

  「我怎麼啦?」曼曼繼續裝無辜。

  「……」

  他無言地靠在她頸側,努力平復著濃重的呼吸,過了好久,才緩和了內心的火熱。

  雙手撐起身體離開她,他略帶僵硬地轉身上樓。

  曼曼賊賊地望向他的背影,明知故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遲臣宇腳步一頓,站在原地停了幾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悶著聲音回她,「沖、冷、水、澡。」

  聽著他陰沉的語調,她抱緊懷中的靠枕,樂開了花。小人得志的林曼曼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還不夠滿意,唇瓣揚起,還火上澆油地又補了一句--

  「大冬天的洗冷水澡,可別著涼的啊……」

  「……」某人原本就老大不爽的俊顏,又黑了半分。

  哈哈,一直一來她都被他壓制著,今天終於成功地讓他吃了一次癟,這種感覺還真好!

  ******

  雖說大姨媽的造訪,給了曼曼惡整遲臣宇的機會,但是這個除此之外,也再沒有什麼別的好處了。

  就跟大多數的女生一樣,曼曼的體質偏寒性,常年手腳冰涼不說,最痛苦的莫過於大姨媽造訪時那種磨人的痛苦。

  就像現在,她半躺在沙發上,對於自己方纔的小小勝利還沒得意多久,臉上的笑容就不覺地卸了下來。

  腹部那種悶悶的鈍痛感,一點一點折磨著她的意志,曼曼蹙起眉心忍耐了一陣,也不見任何好轉的跡象,起身找了一條巧克力,她小口小口地啃咬起來,試圖要用這種甜膩的口感來舒緩自己緊繃的神經。

  遲臣宇沖完澡下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苦著一張小臉、吞嚥著巧克力的模樣。

  眉宇一皺,他想也沒想,就伸手奪下了她手中剩了一半的巧克力。

  「喂……你幹嗎搶我的東西!」身體不適,曼曼的口氣變得不善。

  男人不在意她的語氣,表情還是一派的淡然,「這種東西,多吃不好。」

  「今天情況特殊好嗎,你管我。」她對著他攤開小手,示意他把東西還回來。

  怎知,遲臣宇卻無視她的動作,逕自把巧克力丟向一邊,眼眸掃過她微白的臉色,然後沉聲問著,「肚子疼?」

  「明知故問。」曼曼不滿地白他一眼,腹部忽而的一陣痙攣,又讓她暗自咬了咬牙。

  「那就安分點,巧克力這種東西,越吃疼得越厲害,坐好了,等我一下。」

  語畢,他轉身走進廚房,沒幾分鐘就泡好了一大杯紅糖水,遞到她面前。

  冒著熱氣的馬克杯,一眼看去就覺得很暖。曼曼二話不說,就接過了杯子淺抿起來。甜甜的溫熱口感順著喉嚨滑下,帶出一股暖意。

  感覺到腹部舒服了一些,她才抬頭望向他,「我怎麼不知道家裡有紅糖?」

  「以前聽說這個對痛經挺有效的,就備著了。」

  噗,那兩個字從遲臣宇的嘴裡說出來,聽著還挺彆扭的,她輕咳一聲,「那,你怎麼知道我會……額……肚子疼?」

  「有聽岳母提起過。」

  「哦。」曼曼點了點頭,默默地喝著手裡熱燙的紅糖水,心頭也泛上淡淡的暖意。

  洗漱完畢,曼曼蹭回大床上準備睡覺,瞄了一眼另一邊隆起的被窩,她好心地遠離他一些,生怕過於接近的觸碰會引起他的某些「雜念」。

  咳咳,就看在他幫他泡紅糖水的份上,她今晚就不折騰他了。原本她還想睡回對面的那間房間的,不過男人溫暖的體溫對她的誘惑力太大了,曼曼衡量了片刻,還是果斷地投奔過來。

  她感覺到他平穩清淺的呼吸聲,猜想他應該是睡了。曼曼輕手輕腳地靠向床邊,與他拉開一段小小的距離,然後閉眼睡覺。

  只是,小腹處的微涼感覺時不時地侵蝕她的感官,叫她睡得很不安穩。淺眠間,她還蜷縮起身子,無意識地翻動著身體。

  遲臣宇本就無心睡眠,感覺到曼曼翻滾的動靜,他下意識地探手過去,平展的眉宇在摸到那雙涼涼的小手後,緊緊一皺。大手包覆住她的手,默默為她驅走寒意。

  指掌間的忽而加重的桎梏,讓曼曼睜開眼,「唔?怎麼了?」半夢半醒間,她尚且迷迷糊糊的,也沒搞清狀況。

  「你不是冷麼,怎麼還縮在床邊?」說話間,他順手把她拉向自己身邊。

  迎上了撲面而來的溫暖,曼曼舒服地喟歎出聲,清醒了半分後,還不忘調侃般地回應他,「哎,還不是怕某人獸性大發咩,冷水澡洗多了也不好啊……」

  男人無語地瞥她一眼,「……你真當我是野獸?」

  「不,你怎麼會是野獸呢,你分明就是禽獸。」曼曼開玩笑道。

  「……」細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你想不想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禽獸』?」

  她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怕你不成,現在可是特殊時期,難道你還想『浴血奮戰』?!」

  「那也未嘗不可。」遲臣宇半真半假地說。

  「……你臉皮還真厚。」

  「彼此彼此。」

  「……」曼曼別開眼、背過身,決定不再跟他鬥嘴,反正怎麼鬥也都不過他,哼。

  見她這般沉默下來,遲臣宇也不再多言,單手繞過她的腰側,覆上她的小腹,執意把源源不絕的熱度傳進她的皮膚。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誰也沒再多言,只不過這樣的靜默裡,滿滿的都是溫馨……

  ******

  也許是後半夜的睡眠品質夠好,林曼曼這只懶蟲居然也起了個大早。

  小夫妻倆一同吃完早餐後,遲臣宇就出門上班了。而曼曼,則是哼著小調,在陽台上做著舒展運動。

  做到一半,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那個特定的鈴聲,一聽便知來電的人是秦女士。

  她火速接起電話,「喂」了老半天才得到了那邊的回應--

  「額,你是林曼曼嗎?」秦女士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

  「……不是我還能有誰,母親大人,您這玩的又是哪一招?」曼曼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深表不解。

  秦女士不可思議道,「你轉性了?現在是上午八點啊,你怎麼可能已經起床了?!」

  曼曼嘴角一抽,慢悠悠地回答,「昨晚睡得很早,早上睡不著了。」

  「我就說嘛,正常的情況下,你哪天不睡到天昏地暗的。」秦女士一副「我早知道」的樣子。

  「……既然您知道我一向晚起,為什麼還那麼早給我打電話?」她偷偷翻一個白眼,早就習慣了母親大人的擠兌。

  「我這不是碰碰運氣麼!」

  「……」曼曼囧得無以復加。

  也不等她的反應,秦女士豪放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哎呀,跟你說了半天廢話,正事都快忘了!」

  誰攔著您不讓您說了……曼曼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嘴上卻還是畢恭畢敬,「母親大人,您說……」

  「下週二,你和小遲回來吃年夜飯吧,我們兩家今年說好了一起過年。」

  「誒?已經要過年了?」她好久都沒注意日期了。

  「你最近是不是過的太荒淫無道了?連日子也不記得了?」秦女士的聲音裡,帶著點涼涼的嘲弄意味。

  秦女士,你要不要這麼犀利……

  「咳咳--」曼曼被這句話嗆得不輕,為了防止母親大人再度語出驚人,她乾脆地回應道,「我知道了,等遲臣宇下班回來我會跟他說的。」

  ******

  這天下午,曼曼抽空回了趟公司,交了手裡的工作,順便又恬不知恥地向學姐BOSS多討了幾天假,反正離年假也沒幾天了,她手頭上又沒什麼案子,BOSS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當然了,相對的交換條件麼,還是有滴。

  曼曼豪爽地應允了一件額外的應酬,學姐BOSS交代她,說是年後要帶她接見一位大人物,至於那位神秘人物究竟是誰、而自己又需要做些什麼,暫時保密。

  雖然曼曼對於這個神秘兮兮的工作還挺好奇的,不過看在有假休的份上,她也沒怎麼多問,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唄,當下最重要的,還是那兩個字--假、期。

  晚飯的時候,曼曼跟遲臣宇提到了除夕回家的事宜,那廝只是淡淡地點頭表示知曉,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她本以為他對此事也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直到除夕那天,他載著滿滿一後車廂的禮品同她一起回到娘家時,才發現,這個男人背著她,花了多大的心思,準備了多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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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過年(上)

  見了遲臣宇的這份用心,秦女士對這個女婿更是滿意到不行。

  曼曼掃了一眼那些誇張到幾乎要堆滿房間一角的禮品,手肘頂了頂身邊的遲臣宇,「男人,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去置辦這些東西的?」人參、燕窩、吃的用的,最誇張的還有一尊足金的龍雕……

  「你一定都懶得操心這種事,我一個人來準備就好。」

  她接受了他的這番說辭,繼續跟他小聲地咬耳朵,「那你也不要這麼奢侈嘛,人參燕窩什麼的,我媽根本就不懂欣賞啦,她從以前就一直說『燕窩就是燕子口水,我自己也有口水,幹嗎要吃燕子的……』,你拎兩隻老母雞來,說不定她會更加笑顏逐開。」說到這裡,曼曼還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還有啊,那個龍雕,金晃晃的,她一定不敢放在家裡啦,說不定還會整夜整夜地擔驚受怕,怕哪天會招來小偷光顧……再說了,你有錢也不是這麼用的啦,金子能吃嗎?真是不會持家哎……」

  遲臣宇靜靜聽她嘮叨完,還體貼地送上一杯溫水,「渴不渴?」

  曼曼摸了摸頸部,咳,好像是有點渴,她接過杯子,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說起來,你這是在為我勤儉持家嗎?」他的眼裡笑意綿綿。

  「噗……」她差點被水嗆到,正撫著胸口努力地順氣。

  遲臣宇有意把她這個反應當做是默認,溫潤的嗓音繼續說著,「能娶到這麼個『賢慧』的妻子,我很開心。」

  「……」曼曼默然。

  行行行,你就繼續調戲吧,反正她也早就習慣了……

  「姨姨--抱!」沉默間,一隻軟軟的小肥手,捏上了曼曼的衣角。

  她垂眼望去,是大表姐的小女娃,七歲大了,長得很萌,就是有點難纏。

  蹲下身子,曼曼費力地抱起這個胖胖的小傢伙,笑嘻嘻地逗弄起她:「小妞,你怎麼又重了,姨姨都要抱不動了,再這麼發展下去,當心沒男生要咯……」恐嚇小盆友,一直都是曼曼的惡趣味。

  「才不會,隔壁班的浩子說,就喜歡我這樣『豐滿』的女生!可是,姨姨,豐滿是什麼意思?」軟軟糯糯的聲音,聽起來很可愛。

  囧,現在的娃怎麼都這麼早熟,想來那些什麼肥皂電視劇還真是「功不可沒」啊。

  她思索了一會,才斟酌著字句跟她解釋,「豐滿啊……就是用手摸上去軟軟的、綿綿的……」

  「咳咳。」虧她想得出這種解釋,遲臣宇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一聲,換來了曼曼的白眼以及小女娃的注目。

  「姨姨,這個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嘛?」她眨巴著大眼睛,視線黏在這個好看的叔叔身上,不願意移開。

  「不是哦,是丈夫。」她戳戳女娃肥嘟嘟的臉蛋,不滿意她的注意力都被身邊的男人吸引走。

  丈夫?那是什麼東東,管他的咧。小女娃只接收到了前半句的否定答案,大眼瞬間變得閃亮,「那等我長大以後,叔叔可以當我的男朋友嗎?」

  曼曼眼角一抽,「等你長大了,叔叔就老成菜皮了……」她的語氣涼涼的,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酸意。

  「米關係,現在流行『老牛吃嫩草』。」

  「……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嗯?」曼曼瞇眼盯著她。

  「電視裡都有放啊……」這一回,女娃應對曼曼的語氣裡明顯多了一點不耐,她的心思全都撲在這個帥叔叔的身上,甚至還不安分地在曼曼懷裡扭動著,向遲臣宇伸出手,要他抱。

  面對這種情形,曼曼壞心眼地後退一大步,抱著她遠離身邊的男人。

  「姨姨你幹嘛,我要叔叔抱!」她嘟著嘴巴抱怨。

  「不、准。」曼曼一口拒絕,「還有,什麼叔叔,叫『姨夫』。」肖想她的男人?沒、門!

  「不要,我就要叔叔做男朋友!」軟軟的聲音又吼回來。

  曼曼本來也就沒什麼耐心,乾脆也跟她玩起「對吼」的遊戲,「他是我的男人誒,懂不懂!」

  「不懂不懂,等我長大了,姨姨也老了,到時候叔叔說不定就不要你了,哼。」她不甘示弱。

  那個「老」字就像一支箭,嗖地一下擊中曼曼的心臟,她把懷裡的女娃放下,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然後對著廚房爆吼出聲--

  「大表姐!你女兒不學好,在學校搞早戀不說,小腦袋瓜子裡還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你好好管管她啦!」

  「姨姨亂講,我才沒有!」

  「就有就有,那個隔壁班的男生叫什麼來著,啊,浩子!」曼曼繼續逗她。

  遲臣宇見場面就要失控,終是開口阻止道,「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跟著小孩鬧。」

  「哼,現在明明是她要搶我的男人誒,我管她大孩小孩……」況且,聽大表姐說,這娃平日裡也挺驕縱的,她這也是挫挫她的銳氣唄。曼曼繼續跟小女娃「大眼對小眼」,也沒注意到遲臣宇眼中流淌出的笑意,她的男人,這四個字聽起來真順耳。

  女娃嘴上說不過她,決定使出自己慣用的伎倆,小嘴一癟,準備放聲大哭。

  曼曼見形勢不對,叉起腰威脅道,「不准哭!你要是敢哭的話,以後就再也沒糖吃……」

  話音剛落,曼曼的後腦勺上就飛來一掌,下一秒耳邊就傳來秦女士標誌性的聲音,「林曼曼,你越活越回去了,連小孩都要欺負。」

  「嘶--媽,你下手要不要這麼狠啊,好痛……」曼曼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自動自發地靠回遲臣宇身邊尋求庇護。

  「誰讓你淨欺負媛媛,二十幾歲的人了,還跟一孩子過不去,知不知道什麼叫『謙讓』啊!」秦女士橫她一眼。

  「哎喲,我這不是跟她鬧著玩嘛。」她沒皮沒臉地開始賣乖,「誰讓我們媛媛生的這麼可愛呢,呵呵……」說話間,還伸手想要去捏捏女娃的小臉蛋。

  秦女士一掌就拍開她企圖作亂的手,輕飄飄地說,「要玩自己生一個去!」說到這裡,她又轉向自家寶貝女婿,笑容變得溫和,「我說小遲啊,你們應該有在努力『造人』吧?」

  「咳咳……」曼曼倒吸一口氣,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想不到秦女士會這樣大喇喇地問起他們「床弟戰況」。

  反觀遲臣宇,但是淡定無比,「是,媽,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順其自然。」

  「也是,不過多『做做』,中獎的幾率才會更大嘛。」

  「媽,您要不要說的這麼露骨……」曼曼幹著嗓子出聲。

  秦女士斜斜地望著她,「別跟我說這樣你就害羞了?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從高中開始,看過多少黃書、黃片……」

  「……」曼曼默。

  很好,反正秦女士擺明了就是要拆她台就對了,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淚。

  秦女士丟下這句話後,就拍拍手,帶著小女娃回廚房忙活去了,留下曼曼尷尬地面對遲臣宇若有所思的眼神。

  「那個,其實吧,當時我只是年少不經事,純屬一時好奇,嘿嘿……」被他盯得發毛,曼曼乾笑著解釋道。

  遲臣宇抬了抬下巴,「我有說什麼嗎?」

  嘴上是沒說什麼,眼神裡還真的是「很有什麼」!不過這話曼曼並沒有說出口,她只是努力陪著笑。

  男人也不輕易放過她,微張的薄唇間,吐出明目張膽的調戲:「我的意思是,以後你若是再想研磨『那方面』知識技巧,也沒必要再花時間去看那些東西了,我會好好地『教』你的,身體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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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過年(下)

  說起林曼曼家,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家庭,每逢過年過節,總是集聚了一大家子內親外戚,熱熱鬧鬧的,很有氛圍。今年當然也不例外,林爸爸接來了倆親家,再加上自家的一部分親戚,也滿滿當當擺出了三大桌。

  和樂融融地吃過了年夜飯,大家又開始了慣例的娛樂活動--打麻將。

  人說,十億人民九億麻,還有一億在觀察。

  由此可見,麻將這項傳統娛樂活動有多麼深入人心了。

  除了忙著招呼親家倆的林爸分身乏術,其餘的長輩們興致倒是挺高。一夥人準備湊起兩桌麻將,一桌已經開打,另一桌三缺一,怎麼也湊不齊,秦女士只好跑來小一輩這邊來「抓壯丁」湊數。

  曼曼從小在秦女士的薰陶下,也耳濡目染,積累了不少麻將經。不過出乎意料的,秦女士這次居然沒有找她湊數,而是拉上了水準不知深淺的遲臣宇。

  不解地抬眼望去,曼曼以眼神詢問著秦女士的意圖,只見後者拋來一個意味深長的回眸,不出幾秒,曼曼就明白過來--

  秦女士一直說,牌品看人品,感情她老人家這是要試試遲臣宇會不會做人呢。

  好吧,她不敢去違背母親大人的意願,也只有乖乖跟去圍觀的份。

  洗牌的間隙,曼曼還悄悄湊向遲臣宇耳邊,低聲探探他的底。

  「哎,說真的,你到底會不會麻將啊?」

  「還好,我知道規則。」遲臣宇淡淡地答。

  「就只是這樣?」

  「曾經也玩過幾圈。」

  曼曼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一臉惋惜,「兄弟,你保重,認命地等著被老人家們『宰殺』吧……」

  她們家的這些叔叔阿姨們,哪一個不是牌場上的運籌帷幄的主,今兒碰上這麼個菜鳥,還不痛宰一頓,順便多賺點零花錢用用。

  果不其然,開首第一局,秦女士就輕而易舉地摘得頭籌,自摸清一色,一家贏三家。

  接下來的幾輪,遲臣宇輪番放炮,贏得幾位長輩眉開眼笑。

  一個鐘頭下來,幾乎都是遲臣宇一人出沖掏錢,這不禁讓曼曼疑惑起來,幾輪牌局看下來,他的水準也不算太菜,雖說不一定能與長輩們抗衡,但也不至於幾乎每一輪都在關鍵時刻點炮,難道真的是運氣太背?

  她不動聲色地細細研究起他的牌路,終於在幾輪後發現了他凌亂中帶著點嫻熟的技巧,就像現在--

  他有意不胡秦女士打出的「三萬」,卻又在下一輪中「精準」地丟出了她等候許久的「五餅」,毫無意外的,這一局又在秦女士歡快無比的「胡了」聲中告終。

  曼曼瞇了瞇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然後掃了一眼這桌上玩的盡興的長輩們,輕輕揚起唇角,繼續保持沉默。好吧,大過年的,能讓大家玩得那麼高興也挺好的,不是麼。

  至於她家的這個男人嘛,俊帥體貼,又那麼會做人,還真的是無可挑剔了。

  到底還是自家的寶貝女婿,秦女士殺了幾輪牌後,終於開始良心發現,想要放過他一回。

  她伸手招來了林爸,替遲臣宇的位,然後放他們小一輩的出門去玩鬧、放煙花。

  曼曼從小就是孩子王,就算現在長大成人了,那股調皮勁倒也不減,也因為這樣,每每家庭聚會的時候,她的身後總也少不了那些小蘿蔔頭的跟隨。

  就像現在,幾個小不點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面,追著她要鞭炮玩。

  「姨姨,放鞭炮玩啦……」

  「姑姑,不要鞭炮,要那種會在天上開花的!」

  噗,還開花咧,開什麼花?油菜花?

  「不要花,要鞭炮,好響好響的那種!」

  ……

  曼曼被他們吵得頭都大了,無奈地妥協,「好了好了,安靜--我們先放鞭炮,再看煙花好不好?」

  「好!」得逞了的小蘿蔔頭們,瞬間歡騰起來。

  曼曼交代了他們要乖乖待在原地等她,然後就拉上遲臣宇一起來到地下室,搬出了一堆煙花爆竹。

  雖說剛才是小屁孩們吵著鬧著要放煙火,可是現在看她臉上的神色,其實比他們還要躍躍欲試。她樂呵呵地把它們擺成齊齊的一路,然後眨巴著大眼凝視遲臣宇。

  「怎麼了?」他挑眉。

  「你去點火啦。」小手推了推他的肩胛。

  「不是你要玩麼?」瞧她剛才的興奮樣,他還以為她有親自動手的意願。

  曼曼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咧,要是閃躲晚了,還有可能被火花濺到……」

  狹長的眼掃過她,「哦?所以你就把我推上前線?」

  「男人,你不要介意那麼多嘛,保護女人是你們的天職咩,嘻嘻……」她抬高了手肘,撐在遲臣宇肩上,笑瞇瞇地看著他。

  他認命地接下這個所謂的「天職」,走向那一排煙火旁,一個接一個地點燃引線,然後趕在它們爆開之前,飛身跑回安全地帶。

  這樣的場景,讓他回想到自己那個遙遠到幾乎要忘卻的童年,距離上一次放煙火已經有多久了呢,他記不清了,不過這種帶著點小小雀躍的刺激感覺,好像一點一點被找了回來。

  一枚枚煙花被打向空中,然後在暗夜中散開,形形色色,看的小蘿蔔頭們歡欣無比。曼曼仰著頭,靜靜觀賞飛舞在空中的火花,嘴角還勾起恬淡的笑意。

  忽而,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抱住曼曼的大腿撒嬌,「姑姑,我也可以點煙花嗎?」

  「不行哦,你是女生,要是一不小心,火星噴到臉上,就會變得丑醜的。」曼曼糊弄她。

  女孩眨眨眼,「可是,小哥哥們說,以前都是姑姑放的煙花,姑姑也是女生,你不怕醜醜的麼?」

  感覺到身後男人的灼灼目光,曼曼一滯,還是決定先應付完面前的小女孩,「姑姑是大人,你是小孩,當然不一樣啦,要玩的話等長大了再說好麼,乖--」

  送走小女孩,曼曼一派自然地回身面對遲臣宇。

  「我之前只是說我『不要點』,沒說『不敢點』哦。」她也不等他開口,直接先聲奪人。

  「……」遲臣宇沒有說話,幽暗的眼眸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曼曼衝他抬了抬下巴,「我看你剛才玩的挺開心的嘛,怎麼樣,好久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了吧?」她猜,他一定好久都沒有這麼輕鬆自在地玩鬧了。

  他又靜默了片刻,從她的一字一句中感覺到了她的本意。她這樣做,是彌補他孩童時代的記憶與感覺嗎?

  涼薄的唇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他一臉瞭然地沉吟,「原來,你對我這麼上心啊?」

  他沒有把話完全挑明,但僅僅是如此,曼曼就明白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她痞痞地笑,「嗯哼,有沒有很感動?要怎麼感謝我?」

  「需要我以身相許嗎?」他向她靠近一步。

  「咳咳,這個就算了……」她後退一步,這哪裡是感謝她,到時候犒勞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他再接再厲地逼近,吐納出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可是我比較偏好這種『答謝方式』,況且,我自認也『做』的足夠熟練。」

  「……流氓。」曼曼無路可退,只好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再進犯。

  「你不正喜歡麼?」清淺的嗓音蠱惑著她。

  「屁啦……」

  她下意識地抬眼,一瞬間就被那雙深潭似的目光吸引過去,兩人越湊越近,近到鼻尖與鼻尖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幾毫米。

  還不等兩人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耳邊就傳來一陣孩童的嬉笑聲--

  「嘴對嘴,羞羞臉,嘻嘻……」

  曼曼一愣,然後果斷地拉開了他們間的距離,轉過身對著那群孩子呲牙裂嘴,作勢要伸手去捉他們,一群小人兒見此情形,瞬間作鳥獸狀散去,嘴裡還不停地念著「姨姨(姑姑)羞羞臉」,搞得曼曼很是無力。

  回身拍他一掌,她沒好氣地說道,「都怪你!我的一世英名啊,就這樣毀了……」

  遲臣宇只是笑笑,大手拉過她拍上胸膛指掌,緊緊握牢,望一眼煙花燦爛的浩瀚夜空,兩個人的心裡都被填的滿滿的。

  世界這麼大,能遇上這麼個對的人,真好。

  ******

  要說這過年吧,除了能正大光明的放假,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了。尤其是對於林曼曼這種脫離「年少時期」許久的社會人士來說,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這從口袋裡掏出去的、為數不小的紅包數目。

  年紀長了就是這點不好,小時候都是跟別人討紅包拿,現在卻是一年一年的往外送,落差感還真不是一點點的。

  「哎……」她摸了摸乾癟的荷包,感歎地出聲。

  「又怎麼了?」遲臣宇莫名地瞄她一眼。

  曼曼單手托起下巴,「我果然是老了啊,都沒有紅包收,哼……」

  「都多大的人了,還指望那點紅包錢?」

  「你懂什麼?」她瞥他一眼,「重要的不是錢,而是收到紅包時候的那種感覺好嗎,紅包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張年齡鑒別書,收到的人是青春年少,收不到的人只能感歎歲月不饒人!哎,還是年輕好!」對於此,她怨念很深。

  遲臣宇聽完她這段「傷春悲秋」的感歎,然後逕自找來一個大大的紅包袋子,二話不說,就包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遞到她的眼前。他知道用什麼方法,能最直接地打消她忽而湧上心頭的這股怨念。

  曼曼愣了一下,「你這是幹嘛?」

  「你不是想要麼?」他說得自然,「以後每一年,我都會給你發這張『年齡鑒別書』,你也不用再感歎什麼歲月不饒人了。」反正在他心裡,她有時也會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雖說他的這番舉動讓她挺開心,但是感覺著手裡沉沉的紅包,曼曼還是挑起眉,「咳咳,其實也不用包那麼厚吧……」這都快趕上她一半的年終獎了。

  他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回應的理所當然,「我的也就是你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嘁,浪費。」她嘴上這麼說,頰邊甜甜的笑容卻有增無減。

  ******

  這是林曼曼嫁入遲家的第一個新年,於情於理,她都該是要前去拜見一下遲家的大長輩,這裡說的長輩,是遲家上下最高的精神領袖人物--遲臣宇的爺爺是也。

  提起遲爺爺,還真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自從幾年前遲奶奶去世後,他就移居她的故鄉B市,堅持獨自居住,身邊只留一個信得過的管家打理起居。老人家身子骨挺硬朗,就是怪癖不少,有事沒事也不喜歡子孫後輩前去探望,興趣是四處遊歷,誰都指不准他什麼時候會流竄至祖國的哪個犄角旮旯裡「體驗生活」,簡直就是老頑童一枚。

  不過即使如此,他在遲家的威望永遠是擺在那兒的,小事自個兒商量沒問題,大事必須得過他那一關,而遲家長孫娶媳婦這件事,自然是大事中的大事。

  據說,小倆口的婚禮期間,遲老爺子正巧翹家出遊,也不知道晃蕩到哪個角落裡遊山玩水去了,電話怎麼打都聯繫不到人,就連孫子的婚宴請柬都像是沒有見著,因而錯過了兩人的婚禮,所以這一次,算是曼曼這個「孫媳婦」第一次正式拜見爺爺,禮數什麼的自然是失不得的。

  曼曼對於覲見這位神秘的爺爺,除了滿心的好奇外,倒也沒有緊張或者忐忑的情緒。瞧瞧遲爸遲媽這麼平易溫和,她猜想老人家也不會難纏到哪裡去吧,就算不是溫和派的,最多也不過是像初見面的遲臣宇那樣冷冷淡淡罷了,她對於應對這類人,也有了一定的心得嘛。

  所以,這一路上,曼曼的心情很是淡定,一直到她親眼見到本尊時,原本淡定無比的情緒才有了這麼點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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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7 17:24:48
第四十九章 拜見爺爺

  這是曼曼看到遲爺爺的第一眼感覺。

  試問,有誰會在大冬天裡還穿著一條大褲衩、拖上人字拖?就算是屋內的暖氣夠足,這樣的裝扮也太過誇張,更詭異的是,他老人家上半身傳的是燙得筆挺地西裝上衣,完美地將隨意混搭風張揚到了極致。

  極力地克制住抽搐的嘴角,曼曼一邊淡笑著裝乖,一邊還暗自觀察主座上氣勢威嚴的遲老爺子。

  老人家臉上的線條緊緊繃起,雖說眼角嘴角都順延出幾路笑紋,可他現在的冷臉,擺明了就是要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曼曼偷瞄遲爺爺的臉,從他刻意皺起的花白眉毛,到緊抿的嘴角,當然也敏感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興味。

  她一愣,確信自己並沒有眼花,所以,遲老爺子是要出什麼招數讓她來接嗎?彎了彎嘴角,她竟然覺得很期待。

  遲臣宇牽著她的手,向前走近了幾步,「爺爺,今年我們帶著曼曼,特地趕早來給您拜年。」

  「咳,你就是阿宇的媳婦?」遲爺爺清了清嗓子,對著曼曼沉聲問道。

  「爺爺好。」曼曼垂眼掩去眸中的光彩,乖巧地回應他。

  「嗯,你叫曼曼?」他停頓兩秒,然後涼涼地出聲,「還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

  笑臉一僵,她察覺出遲老爺子的來意不善,卻也感受到遲臣宇那只握著她的大手一緊,像是在給予她無聲的安撫。

  「爸……」眼見形勢不對,遲爸也不等小倆口的反應,就率先出聲想要替他們解圍。

  不過遲爺爺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瞧見這對老夫妻想要為曼曼「撐腰」,他乾脆先出聲支走他們,「遲尉啊,隔壁陳老聽說你今天會來,昨天就開始來勁了,說是搜羅到了幾件寶貝,讓你過去給看看,你帶著方柔一塊過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遲爸做的是玉石鑒賞,一聽有寶貝,一顆心思已經飛去了一大半,況且父親是擺明了要支開他們,單獨和小倆口「交流」,他也無法違背,只好拉著一臉擔憂的妻子,先行離場。

  二老退場,只留下小倆口與遲老爺子面面相覷。

  方才老爺子的「出擊」只讓曼曼微楞了幾秒,旋即,她就回神過來,迎視他的目光。

  「爺爺說的沒錯,我這名字好像是有些平凡,不過我想,名字的主要功能也只不過是個標籤而已,過於華麗的標籤反而可能掩蓋了其本質,您覺得呢?」她恭敬地說著,言下之意是,一個有內涵的人,不論名字平凡或是華麗,都改變不了他有內涵的實質。

  曼曼會這般自信地做出應對,也在遲臣宇的意料之中,她這麼個自戀又古靈精怪的人兒,絕不可能被爺爺三言兩語就唬住了。他沒有出聲幫忙,是因為早就料到爺爺此番「刁難」的目的,他相信曼曼能應付得很好,若是盲目插手幫忙,說不定還適得其反。

  果不其然,遲老爺子聽了她這番應答,眉角不著痕跡地動了動,眼中表露出的情緒姑且可以稱之為「饒有興致」。

  遲爺爺像是來勁了,此招不行,再換別招。「聽說你們認識沒多久就領證了?」他沉吟一聲,然後盯著她的腹部,若有所思,「難道是,奉子成婚?帶球跑?」

  啊咧,您老連「帶球跑」都知道,真是與時俱進啊……

  曼曼乾笑一聲,「這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關於這顆『球』的問題,咳,我們還在努力中……」

  遲爺爺拿起左手邊的茶杯,喝一口水,視線還故意上上下下地審視曼曼,「既然不是,那我們阿宇是怎麼看上你的呢?我很好奇。」語畢,視線還若有似無地掃過一旁的遲臣宇,像是要觀察他會有什麼反應。

  「關於這個問題,或許要問他本人了。」她展開一抹乖巧的笑容,然後瞄準了遲爺爺仰頭喝水的那一刻,繼續開口:「不過我想,應該是因為我身上某種獨一無二的氣質吧。」

  「咳咳……」遲老爺子不負她望地被水嗆到了,他倒是真沒見過林曼曼這種厚臉皮的女人,順了順氣,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話來擠兌她,乾脆沉默地盯著她看,似乎是要好好看清這個孫媳婦的模樣。

  靜默了一陣,老人家的聲音再度響起,「阿宇啊,你幫我去書房找本書,書名叫《XXX》,我突然很想看。」他隨口編了個名字,打算用同樣的招數支開遲臣宇。

  遲臣宇皺了皺眉,不怎麼放心曼曼單獨留下,就在他遲疑的瞬間,爺爺沙啞著嗓子催促起來,「怎麼,還怕我欺負你媳婦不成?我像是那種人麼?」

  像。

  遲臣宇的眼神裡毫不猶豫地印出這個字,搞得老人家很沒面子。

  曼曼暗笑一聲,覺著他們爺孫倆的眼神互動還挺有趣,食指頂了頂他的手臂,她暗示自己應付得來。遲臣宇得了她的保證,才轉身離開,緩緩走向書房。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遲爺爺和曼曼沉默對峙。

  他手握茶杯,悠哉地品著茶。曼曼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主動出言。

  「爺爺,您還有什麼招數,要不要一塊使出來,給我一個痛快?」杏眼眨一眨,毫不掩飾地眼裡透漏出的狡黠。

  老人家花白的眉毛揚了揚,「哦?你看出來我在擠兌你了?」

  「我自認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花瓶。」曼曼無所謂地笑著。

  「嗯……說起花瓶,你這長相還真的夠不上。」他認真地點點頭。

  遲爺爺還真是不會給人面子。

  頓了一會,她淡淡啟唇,「爺爺,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

  「說吧。」

  「遲臣宇的毒舌,一定是得了您的真傳吧……」

  這話一出,竟意外地換來了遲爺爺的朗笑--

  「哈哈……阿宇到底是從哪裡找來你這麼一塊寶啊!」遲老爺子的「冷臉」,再也裝不下去了,他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

  這丫頭還真有趣,沒被他的擠兌與冷臉嚇得手足無措也就算了,竟然還會反過來隱晦地調侃他。

  「爺爺,您笑得太誇張了,剛剛『裝』出來的威嚴都沒有咯。」

  「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直覺。」曼曼聳了聳肩,她就是覺得現在這樣笑容滿面的模樣,更適合他的感覺,「不過,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做出一副討厭我的樣子。」

  「我不討厭你。」遲老爺子換上一張笑容藹藹的臉,「我只是想試探一下阿宇心裡的真實想法。」

  她的眼睛裡透出一絲疑惑,靜靜等著遲爺爺的下文。

  「老太婆臨走時最放不下的,就是阿宇的婚姻大事,他之前一直都是毫不在意的態度,誰知這回竟然也玩起『閃婚』,我擔心他純粹是為了應付我們而隨便找個人結婚,敷衍了事,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從他們一進門起,他就時刻注意著遲臣宇的舉動與神情。

  那種無意識流露出的信任與擔憂,是無論如何也裝不來的。所以,他開始好奇,好奇這麼個清秀普通的姑娘,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吸引住他這個一向喜行不露於色的長孫。

  好吧,或許不單單只是好奇,他還帶著點惡作劇的意味,想要逗逗那個打小就冷冷淡淡的孩子,畢竟,能看到他臉上表露出不一樣的情緒,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啊。

  僅是方纔這麼短暫的交鋒,他就發現了這個孩子的聰穎與靈動。現在看來,這對小倆口一動一靜,倒也甚為互補。不管怎麼說,這個孫媳婦,他是認同了。

  曼曼靈動的大眼轉了一圈,「所以,您現在是認同我了?」

  「咳咳,算是吧。」

  「那我還想問您個問題唄。」

  「嗯?」她又想到了什麼?

  「關於這個事兒吧,其實我一進門就想問了,呃,您這身打扮的創意,究竟來源於何處?」西服與大褲衩的搭配,到底算是有意惡搞呢?還是匠心別具?

  「誒……」說到這裡,遲爺爺的老臉一跨,「還不是老管家的餿主意,說什麼初次見面,西裝顯得正式一些,我勉強套上這上衣,只是西褲是在是穿不慣。再說,我下午還要去暖棚裡種花澆水呢,長褲多礙事,還是這褲衩穿著舒服,哈哈……」

  曼曼囧,原來,那個想像中無比威嚴的遲家精神領袖,竟也是這樣一朵奇葩。

  不過想來也是,傳說中那個動不動就流竄至犄角旮旯裡體驗生活的遲老爺子,一定不會是平凡刻板的模樣。

  怔忪間,遲爺爺又不知從哪裡挖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衝她招了招手,「丫頭,過來看。」

  「這是什麼?」曼曼驚奇地看著這個灰黃的物體,一時也辨認不出它的原貌。

  「它是我從一個小村落裡帶回來的,當地人用它來祭祀,據說這裡面還放過蠱蟲哦,我覺著好玩,就把它帶回來了。」遲老爺子說的神秘。

  「蠱蟲?!真的有那種東西?!」她驚呼一聲。

  遲爺爺的眼睛瞇了瞇,以為自己終於能成功地嚇她一回,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怎麼,怕了?」他還以為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呢,沒想到也會被他唬住,哈哈,想想就舒心。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驚奇,好想親眼見識一下哦!以前只有在書上讀到過,沒想到真的有蠱蟲……爺爺,您有見到它嗎?它們是不是長的很可愛?」她眼睛裡泛出興奮的光彩。

  遲爺爺的笑臉一僵,被她這番話語雷的不輕。

  於是,遲爺爺針對林曼曼的第N次「整蠱計畫」,還沒來得及展開,就注定以失敗的結局而草草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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