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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璃]親愛的天敵(豪門遊戲絕配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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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6:41 |倒序瀏覽 | x 2
親愛的天敵(豪門遊戲絕配篇)作者:季璃

  男主角:司晨
  女主角:陶薰(風見唯)


這小妮子一定是生來克他的!
堂堂司家繼承人“財貌雙全”的魅力在她面前等於零
費心混入豪門的理由竟是看上他家廚師──的手藝
她只對甜點感興趣、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態度惹毛了他
一時失控把她抓到床上好好“調教”
隔天竟慘遭水彩“毀容”、奇異筆“刻背”的報復……
唉!說實在的,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
打從摯愛的女子抱著被他誤解的悲痛與絕望墜入深海
他便立誓不再對任何女人動心
直到這瘋丫頭帶來一連串的驚奇,讓他重新體驗熱情與歡笑
他以為,這一次他能夠牢牢抓住真愛
卻忽略了當年的陰謀主使者仍在暗處窺伺
隨時準備利用她身上背負的秘密置他於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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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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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7:21
  楔子

  他將永遠、永遠都無法停止對她的思念。

  永遠,由生到死。

  如果,他當初能夠知道她放棄一切的真正涵義,那他將不會辜負她對自己的一片情意,或許,也不會將她傷得那麼深了!

  無法再輕言愛情,是上天給予他最殘忍的罰,除了她,他今生再也無法對任何女人動心,更別說是疼惜愛戀了!

  那一天,她決然地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他卻必須用她離開之後一輩子的時間,想念刻畫她的模樣,在午夜夢回中,輕喚她的名。

  陶熏,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今生今世,他將永遠都停止不了對她的思念……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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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7:43
  第一章

  司,所代表的是一個龐大家族的姓氏。

  司晨,是司家最新一代的繼承人,他的地位崇高而令人景仰,手裏隨時掌握著數百億資金的流動,他的一句話,可以擾亂世界的經濟脈動。

  不過,這卻也代表著他必須要保護司家的資產不受動搖,名譽不受毀損,同時擁有規範司家人行為的權力,與保護他們安危的責任。

  這幷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不過,司晨從小就是長輩屬意的接任人選,他的聰明才智不容否定,他對於世界趨勢的獨到眼光,更是備受家族長輩的重視,雖然,在他的身上幷非找不出缺點,不過,司家新一代的接班人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選可以勝任,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司家的家族結構龐大,來往的人士關係複雜,大大小小的餐會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今天,聽說司家又標到了一個大案子,雙方一起舉辦慶功宴,希望熱鬧的氣氛能替整件案子的進行博得一個好兆頭。

  鮮花美酒,衣香鬢影,前來參加的人們無不摩拳擦掌,希望能夠藉這次機會,與司家的新一代繼承人司晨取得良好的互動,如此一來,說不定能夠在他們行走商界時,有更好的助益。

  然而,在宴會的小小角落,一張白色的小圓桌上擺滿了形形色色的點心,有巧克力口味、水果口味,還有看起來就教人覺得罪惡的甜美鮮奶油,數量之多,幾乎淹沒了坐在桌前的美麗女子。

  她以納悶的眼光看著一旁忙著熱絡交際的人們,似乎不解他們為什麼會對如此美味的點心一點興趣也沒有,比起知道某位貴婦手上的鑽石有幾克拉,她更寧願祈求平空出現一位萬能的上帝,幫她把這些迷人的點心統統搬回家。

  “唉……”

  她實在很不想歎氣,因為那會教人覺得對不起眼前這些甜美的東西,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一再歎息,白淨的小臉皺得像一顆苦瓜。

  在今天之前,她的人生真是白活了!

  因為,她一直到了今天才終於吃到堪稱人間美味的甜點,心裏不禁又喜又悲,唉……風見唯又挖了一口充滿濃濃焦糖味的布丁吞下,甜入心扉,臉蛋卻還是苦苦地皺成一團。

  她才不管那個叫司晨的男人今天不能出席,就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沒興趣知道,就算此刻一堆打扮得妖嬌美麗的女人正悲傷地談論著他不能來的消息,只差沒有抱頭痛哭,她依舊不感興趣。

  她想把這些甜點統統帶回家啦!

  管那個司晨到底有多迷人,又或者是已經好幾年沒傳出桃色花邊,她也懶得效法那些花癡的行徑,把自己弄得像春天裏的一枝花,隨時都準備在那位正主兒出現之時,搔首弄姿,花枝亂顫。

  她苦惱地吃著焦糖布丁,看著人來人往,忽然,風見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她盯住了一個目標,偷偷地從位置上溜走,跟了上去。

  過了會兒,一輛銀色的餐車異常迅速地穿過人群,不過卻非常識相地在飯店經理面前緩下腳步,雙方點了點頭,餐車又加快腳步離開。

  “奇怪了!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經理搔搔頭,一臉納悶地跟身旁的助手說道。

  “什麼事情不太對勁?”助手的神情也跟著納悶了起來。

  經理忍不住回頭又瞧了那輛餐車一眼,“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推餐車的女孩子,她是不是新聘進來的?”

  “不可能吧!司家是我們飯店的大客戶,每次替他們辦理宴會時,一定都是挑選經驗最老到的服務生,絕對不可能讓新進的員工砸了我們飯店與司家的合作關係。”

  “我想也是,說不定我眼花了,剛才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新進人員。”

  兩個人達成這個共識之後,才步入會場,準備在宴會結束之後,張羅員工善後的工作。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大門口,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下車。

  “總裁,請快點進去會場吧!大夥兒已經等您很久了。”

  “嗯,我知道。”司晨輕輕頷首,眼光依舊專注在剛才助手遞過來的檔上,想要在踏進會場前的最後一刻把這件事情解決,他一個沒留神,就被迎面而來的餐車擦撞了下。

  “小心一點,別把吃的東西灑在總裁身上。”身為司集團總裁的秘書,饒天早就練就了一身靈敏的反應。

  “是,對不起,下次我會小心的。”推著餐車的女子頭壓得低低的,忙不迭地說著抱歉。

  沒錯,她就是風見唯,她笑咪咪地彎腰賠不是,心裏卻想,你大爺以為這些點心灑上了身,不高興的人只有你們嗎?本小姐才會心疼死呢!

  “我沒事,別小題大作了。”司晨淡聲打斷了饒天的話,率先調頭走進大門,往宴會的場地步去。

  “是。”饒天朝風見唯揚了揚手,示意她趕快離開。身為機要秘書多年,他知道該如何巧妙地替犯錯的人解圍,如果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錯。

  風見唯驚訝地看著饒天,唇畔忍不住扯開一抹微笑,原來,他不是真的要罵她,只不過是做做樣子!

  司晨專注在檔之中,幷沒有發現身後兩人的異狀,忽然間,一絲熟悉的馨香竄入他的鼻息之中,司晨不由得回眸,瞧著那推著餐車漸行漸遠的嬌小背影,輕輕地笑歎了聲。

  怎麼可能呢?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會是她,他只是太累了,所以才會胡思亂相想。

  就在這時,一群飯店的工作人員跑了出來,其中還有一個身型異常高大的外國人,他就是長年在司家工作,幷且負責這次宴會甜點製作的艾瑞克。

  “怎麼回事?宴會不是還在進行嗎?怎麼拋下客人跑出來了?”對於他們莽撞的行徑,司晨略表不滿地質問道。

  “因為……因為……”負責的飯店經理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遠方根本就已經看不見蹤影的小餐車,連吞了好幾口唾液才能開口道:“剛才……剛才那個女子偷了我們員工的制服,把我們要用的甜點全部偷光光了!”

  ******

  “熏──”

  從惡夢中驚醒,男人猛然睜開雙眼,寬闊的胸膛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似乎感到極度的慌亂,只是,教他感到驚悸的幷非惡夢的內容,而是他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住的空虛感。

  又夢見她了!

  兩年又六個月,從她死後過了將近一千個日子,日日夜夜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多麼地想她啊!

  可悲的是,無論他在夢中如何努力,一追再追,都無法再見到她,陪伴他醒來的永遠都只是無止盡的悔恨與空虛。

  司晨伸手抹了把臉,試圖甩去惹人愁悶的思緒,他動作優雅而緩慢地起身,隨手套上了浴袍,卻絲毫不減強健體魄散發出來的迷人魅力。

  “晨……”

  他聽見了熟悉的甜美喚聲,是她嗎?司晨猛然回眸,一刹那間感到恍惚,難以接受觸目所及一片空蕩的孤寂。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夠明白自己心愛的女人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呢?不管到何時,失去她那一瞬間的悔恨,就像如影隨形的鬼魅般,教他心口沉重如石,卻揮之不去……

  ******

  她的身上永遠充滿了奇怪的顏色。

  不過,多數的顏色來自於她喜歡畫畫,紅的、綠的、藍的、紫的,只要能夠想到的顏料,統統在她身上找得到。

  所以,在風見家裏有一個房間,無論是屋頂、牆壁、傢俱,都能夠找到她的傑作,有時候是一張靜止的風景畫,有時候則是既不像獅子、也不像老虎的奇異怪獸,還有一株快要枯萎的大樹幹,在它的枝幹上長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每一天,都能夠在房間的小角落找到她新的畫作。

  沒有人能夠搞懂她風見唯心裏究竟在想什麼,她有一頭長而柔黑的秀髮,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雪白的皮膚,粉嫩的嘴唇,纖細的身形,就像是一尊巧匠精心打造的洋娃娃,從來沒有人可以從她身上猜到真實的年齡。

  “小唯!”風見彥人走進畫室,看著妹妹一邊畫著圖,一邊把餅乾送進嘴裏,一副好不滿足的模樣。

  “二哥。”風見唯回眸笑瞅了二哥一眼。

  “你在幹什麼?”他實在多此一問,這個妹妹除了畫畫之外,生平最大的興趣就是吃甜點。

  “吃餅乾,你要不要也來一塊?”

  “不了,小唯,甜食吃多小心蛀牙。”身為人家的兄長,告誡妹妹是應盡的義務。

  “無趣的人生比蛀牙更可怕。”她聳了聳肩,又丟了一塊餅乾進嘴裏,嚼了兩下,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真是拿你沒辦法。”風見彥人為她這個說法感到好笑,溫柔的雙眸忍不住細細地打量著牆上的畫。

  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什麼都畫,就是不畫海。

  她曾經對他說過,深藍色的海水總會教她覺得害怕……甚至於心痛。

  風見唯隨著哥哥的視線,也瞥了那面被他所注視的畫牆一眼,絲毫沒有發現對方的目光已經轉移到她的身上。

  她是一個看起來乾淨而且柔軟的物體,總是拿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美眸盯著人瞧,微微抿起的嫩唇內,總是含著一、兩顆糖,或者是甜中略帶苦味的巧克力,只是,每個人都被她騙了,像她這樣看起來完美無缺的女子,其實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壞毛病……

  ******

  雖然從外人的眼光看起來,司家的人口複雜,不過,司家本系的人口卻超乎尋常的簡單,除了司晨之外,就是一直都在司家佔有重要地位的老奶奶。

  她從小就對司晨的教育非常嚴格,只希望他的繼承能夠為司家帶來更蓬勃的發展,原本她以為一切就此順當,不過,三年前出現了一個陶熏,差點就毀了她多年的苦心。

  自從陶熏死後,雖然她這個孫子表面上不說,也似乎早就已經將她給忘記了,不過,事情卻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司老夫人心裏明白,要讓自己的孫子恢復以往的模樣,唯有讓他徹底地忘了陶熏這個女人,最好就連她的名字都可以完全不記得。

  所以,今年她幷不刻意鋪張自己的生日,只是一定要司晨下南部看她,最好能抽空過一晚,司老夫人知道他就算再不願意,也都會勉為其難答應。

  他是他們司家最完美的作品,也是她畢生最大的驕傲。

  “少爺呢?”司老夫人才剛起床,就發現自己的孫子已經不見了。

  “剛搭上車子離開。”管家剛送走少主人,正好走進門。

  “嗯,那就好了。”她轉頭步上樓梯,卻又忽然回頭問管家道:“已經照我的吩咐去做了嗎?”

  “是的,整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管家恭順地點了點頭。

  “很好,不過這件事情必須慢慢來,不能太過躁進讓他發現,下一個暗示就過一段時間再做吧!”

  “老夫人,要是他發現咱們對他做了這種事情……”在司家那麼多年,等於是看著司晨長大的老管家心裏擔心,平時不動聲色的少主人,一動起怒來,可是驚天動地呀!

  司老夫人卻不管那麼多,在步上樓梯之前,神情堅定地說道:“所以我才說不能太過著急,一步一步慢慢來,總有一天,他會忘了她,徹徹底底地忘了她。”

  ******

  自從從南部探視完奶奶回臺北之後,司晨就一直覺得不太對勁,似乎哪裡出了問題,他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他該忙的事情太多了,不容許他有太多時間去仔細深想。自從陶熏死後,他找了一堆事情藉以麻痹自己的身心,三年來,司家的金控體系因他而日漸完整,轉投資的子企業也越來越多,漸漸的都步上了軌道。

  令他煩心的事情向來不止這些,最近,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那個人就是司家多年來合資的夥伴──風見家的千金,風見唯。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天偷走宴會全部甜點的人就是她!他實在很難對她有好感,因為這個小妮子性格瘋瘋的,但看在她是風見家的人份上,他沒辦法毫無顧慮地對付她。

  “總裁,她又來找麻煩了!”饒天帶著一份資料表走進總裁辦公室,表情是好笑又無奈。

  “又是那個女人?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死心?”司晨忍不住蹙起眉心,合起文件,寬背往皮椅上一靠。

  “我想,或許她太喜歡你了。”

  “照你這麼說,我應該感謝老天爺對我的厚愛嗎?”他挑起眉,惡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晨,風見唯似乎是一個挺可愛的女孩,說不定咱們都誤會她了……”

  “誤會?我可能誤會所有人,但絕對不可能誤會她!”司晨冷哼了聲,想到那個專門以騷擾他為樂的女人,心情就快活不起來。

  “你知道她究竟針對我做了什麼事情嗎?不,你絕對很難想像,她總是有辦法讓我公司茶會要用的點心全數消失,這也就算了,被她動過手腳之後,其他送上來的食物簡直就難以下嚥,她這究竟存了什麼心?”

  說著,司晨心裏就越生氣,原本像宴客這種小事應該輪不到他來管,但是,茶點損失事小,司家喪失面子事大,他也只好插手管了!

  “好,這也算了吧!就在上個星期,我做好了所有預防她破壞的準備,甜點到了,食物也沒受過她的摧殘,才正覺得那天的公司宴會可以正常舉行時,她竟然透過我們的名義,對外宣稱那是兒童慈善晚會,是專門辦給孤兒院幼童享用的大餐!老天爺,看著那群小孩像蝗蟲一樣擠進大廳時,我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說著,司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低喟了口氣,似乎對於這一切發生過的事情感到無奈至極。

  “我想不只是你,在場所有人都傻了眼,只不過,她也一幷召來媒體,教咱們根本就不敢驅趕那些孤兒,否則,那些媒體大概不會放過這個見縫插針的機會,好好痛宰咱們一番。”

  “所以你說,我誤會她了嗎?”司晨的眼神不善,似乎不太樂意聽到被否定的答案。

  “好吧!那我也只能說你的命特別容易犯克,尤其是跟那種年輕古怪的女子……”話才出口,饒天立刻有種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

  司晨神情一黯,唇畔泛起苦笑,心裏不高興,卻無話可說。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饒天所說的事實。

  他的陶熏,也是一個招惹不得的女子,要是不小心碰上她,大概誰都會想要哭爹叫娘吧!

  想起她,司晨不由得莞爾,卻在下一瞬間,一陣如刀割般的頭痛襲上他的腦海,教他無法再深想下去。

  他眯細黑眸,咬牙忍住劇烈的頭痛,直覺事有蹊蹺……

  ******

  發作了!

  不行……她已經忍耐那麼久,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此刻,她體內的癮蟲就像螞蟻大軍過境,凡是觸目所及的一切,它們統統沒有放過,那煎熬的感覺教她幾乎快要瘋狂。

  那可恨的男人!占著茅坑不拉屎,存心教人氣煞!

  自從在司家的宴會上吃到第一塊蛋糕,風見唯就忘不掉那迷人的滋味,那是一種輕飄飄的,會教人忘記自己是誰的美好味道。

  她忘不掉,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再嘗到。

  “小姐,巴黎來的國際電話,說要找小姐的。”女傭敲了敲門,拿著無線電話走進畫室。

  聽到巴黎兩個字,風見唯一雙美眸閃閃發亮,丟下畫筆,跳起來抄過女傭手裏的電話,“喂喂,師父,謝天謝地,你終於回電話給我了……”

  ******

  司家的家族結構複雜,很少有人能夠弄得清楚,除了本家,分家、旁系的親屬之外,還有類似像艾瑞克這種從小就寄住在司家的人,他們替司家做事,有些被視為此親人更親的一分子。

  他們各有所長,但對於司晨,他們一樣都是忠心耿耿。

  考慮了兩天之後,艾瑞克終於決定要告訴主人,他找了一個晚餐的時間,向司晨請求允許。

  “你剛才說什麼?”司晨停下手中的刀叉,質疑地問道。

  從小就跟主人一起長大,艾瑞克非常清楚司家的餐桌上永遠都只有主人獨自用餐,對他而言,食物好吃是必然的,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感動,曾有一度這個情況被改變了,不過,那段時間太過短暫,沒多久就被迫結束。

  “主人剛才沒聽清楚嗎?我說,昨天接到了一通從巴黎打來的電話,我在巴黎的師父希望我能夠幫他照顧一個後進的小徒弟。”

  “這是你個人的私事,不需要告訴我。”司晨微笑,再度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上。

  “事情本來應該是這樣沒錯,不過,表小姐希望能夠借用主人的院子辦生日派對,也希望我能夠幫她準備當天宴會的料理,這些主人應該都知道才對,所以,我抽不開身。”

  “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將那位徒弟帶進來訓練一個月,幷且保證絕對不會妨礙到日常的工作,請主人答應。”或許,在這一個月內,司家原本已經僵化的習慣與觀念會被改變,艾瑞克心裏如此希望著。

  “這……”司晨低吟了半晌,心裏雖然覺得艾瑞克這個要求異乎尋常,不過,他已經是他身邊要求最少的人了,似乎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他。

  片刻後,司晨微笑點頭,“隨你去吧!不過,別讓那個新來的人在司家有任何逾炬的行為,時間一到就立刻請他走人,知道嗎?”

  “知道了。”艾瑞克扯開一抹滿意的微笑,心裏懷抱著無限期待。

  ******

  風見唯是那種厲害大廚最喜歡的人物,她甜美的笑臉會教人折服,她的讚美會教人覺得自己好象製造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艾瑞克從師父的口中知道她這些特點,見到面之後也有一樣的感覺。

  幾乎是她進門沒多久,司家上上下下的人就都已經喜歡上她這個瘋瘋怪怪的丫頭,巴不得趕快將她推薦給自己的主人,讓他也能夠感受到這種喜悅的感覺。

  不過,他們似乎都料錯了,司晨看到風見唯的第一眼是愕然,他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久都沒說話,那神情似乎他們以前曾經見過面。

  不,他們幷不曾見過面,風見唯搞破壞時,向來都不喜歡讓自己露面,她覺得不夠神秘的話,就沒有當壞人的本錢。

  這丫頭似乎很愛笑……司晨一時間看傻了她甜美的笑顏。

  不過,緊接著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教他難以置信,因為,像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人告訴他一聲?!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風見唯。”這個男人很喜歡重複問題嗎?風見唯納悶地心想。

  “我沒聽錯吧?風見唯?”司晨仔細地玩味了這三個字之後,臉色陡然一變,轉頭問向艾瑞克,“她怎麼會在這裏?!”

  艾瑞克沒有料到主人會是這種反應,“主人,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師父托我照顧一個小徒弟──”

  “這個我知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她,風見唯,為什麼會在這裏?”他神色略顯嚴厲地指著她,陰沉的眸光又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該死,她還在笑,這一點教他感到不太爽快。

  “她就是那位小徒弟。”

  “你好,請多指教。”風見唯趁機打招呼,甜美可人的小臉硬是擠出了一抹膩死人的笑容。

  見鬼的好!他現在一點都好不起來!司晨陰陰地眯起黑眸,從上到下打量了風見唯一遍,越看越礙眼。

  不過,身為一個當家做主的人,不僅僅需要具備相當的威嚴,更需要有臨危不亂的鎮定,司晨心裏非常明白這一點,雖然他現在面對眼前這一張甜美的笑臉,心裏正是恨得牙癢癢的。

  他朝她揚了揚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但還是不忘多向風見唯加一句,“你,吃飽飯後到我書房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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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8:03
  第二章

  “你就是那個司晨?”

  進了他書房半天,他只是悶不吭聲,專注在自己的書本上,這樣刻意的漠視教風見唯心裏不爽,反正沒關係,話題人人會找,她就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好了!

  司晨聽了她這個古怪的問題之後,放下書本,質疑地挑起濃眉,“請問還有哪個男人名字也叫司晨嗎?”

  “呃……”她望了他一眼,小臉充滿欲言又止的疑惑。

  人家不是常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嗎?

  司晨、司晨,聽起來不就是主宰晨曦的人嗎?

  然而,在她面前的男人卻徹底地侮辱了“司晨”這兩個字,看他一副落拓不羈、慵懶放蕩的樣子,根本就應該去宰製黑夜,而不該可恥地賴住這個主宰晨曦的名字!

  可是,按照這種說法,既然這個男人如此可恥,那麼與他為敵,她豈不是更可恥嗎?

  風見唯決定暫時拋棄這個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一心只想要趕快把眼前這個“大麻煩”給解決掉。

  “你找我來想幹什麼?”她還是趕快跟他把話說清楚好了,要不然她真的會開始覺得自己可恥了!

  司晨橫睨了她一眼,“你問我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吧!小姐,請問你到底混進我家要幹什麼?”

  “呃……”她要好好想出一個答案來敷衍他。

  “回答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有這麼困難嗎?還是,你的目的太過陰險,讓你難以啟齒?”

  “才沒有,我做人向來光明磊落,是你這個人太難應付,我才要好好想個理由讓你滿意。”

  “真是多謝你的抬舉,風見唯,你到底為什麼老是喜歡跟我作對?難道,我就真的那麼不順你的眼?”

  “沒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身上有一個我最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他的人、還是他的錢?司晨高挺的鼻端逸出一聲冷哼,對她的答案似乎已經不表興趣了。

  “你想知道?”她抬起美眸,神情可愛地問道。

  “如果我不想知道,我就不會多此一舉的問你。”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她在嘴裏喃念有詞,故意假裝漫不經心地讓他聽見。

  “風見唯!”他沉聲吼道。天曉得這三個字最近已經成了他的惡夢。

  “那麼大聲幹什麼啦!你這男人有沒有聽說過問人家要有禮貌一點,大呼小叫的,你就算有重聽的毛病,也不代表我會是個聾子!”

  “無論你多麼牙尖嘴利,這裏的主人仍舊是我,你不要忘了!”他冷冷地提醒她不能改變的事實。

  “我知道呀!不過,你不是答應讓我住下來了嗎?難道,你想要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了?”

  “讓你住下來,對我而言有什麼好處?”

  “嗯……如果你讓我住下來,我就答應不再找你麻煩,而且等我學甜點有成,你就可以分一杯羹,品嘗我的手藝,如何?聽起來很誘人,對不對?”她眨了眨美眸,覺得自己提出如此優渥的條件真是對他太好了!

  聞言,司晨揚起一抹冷笑,反覷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話很不以為然,“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那件事嗎?”

  “什麼事?”看見他神秘的樣子,她很感興趣地追問。

  瞧她一臉興味盎然的模樣,司晨頓時失去了借機嘲弄她的興致,聳了聳肩,淡然道:“沒什麼,你想住就住下來吧!記住你自己的話,以後不許再找我麻煩,聽見了嗎?”

  “再清楚不過了。”她點頭笑著回答,目送著他轉頭大步離去的背影,心想他何必大費周章地警告她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這男人……似乎比她想像中還要難纏!

  ******

  隔天,日本東京來了電話,是風見彥人特地致電來向司晨道歉,因為自己的妹妹不懂事,希望沒有打擾到他才好。

  而司晨的反應很冷淡,只是含糊地帶過兩句,就將電話給掛了,心想這通電話未免來得太慢,他早就被風見唯那個瘋妮子給徹底“打擾”到了!

  雖然他這個當事人沒啥反應,不過,他身邊的人卻個個意見一堆,仿佛風見唯招惹到的不是他,而是他們這些“閒人”。

  司晨一向都是夢幻俱樂部的常客,但他今天卻很後悔自己選擇來到這個地方,因為,任何事情在俱樂部裏都流傳得很快,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生活向來無聊,對於一些同伴的八卦特別感興趣。

  “你讓她住進家裏?!那個風見唯?”傅少麒一向都是帶頭興風作浪的危險分子,嘻嘻哈哈的模樣老是教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本質。

  “為什麼最近有那麼多人喜歡問無聊的問題?請問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女人也叫風見唯?”

  “呃……話不是這麼說,晨,那個風見唯老是喜歡跟你作對,說真的,她要不是風見家的人,只怕你老早就下手了!”對於這一點,傅少麒心裏倒是非常清楚。

  “我是什麼樣的人?豈會與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計較?”

  “呃……我不知道該不該糾正你的說法,不過,晨,聽說……她今年已經快要二十三歲了。”

  “她?看起來像十八歲的黃毛丫頭。”她足足比他猜想的大了五歲,司晨心裏還是覺得不信。

  “下次把她帶來俱樂部讓我們瞧瞧吧!風見家也未免行事太過低調,直到半年前,我們都還不知道他們兩兄弟竟然還有個妹妹,怎麼想都讓人覺得整件事情透出古怪。”

  “或許他們兄弟兩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妹妹瘋狂又古怪,所以才不讓她出來危害世人。”這就是司晨最後的結論,他一口仰盡杯中的酒,不知道為了什麼,他今天似乎特別想要早點回家……

  ******

  不對勁。

  一定有哪個地方出了問題,要不然,同樣的面粉跟奶油,艾瑞克可以烤出美味的蛋糕,她卻製造出硬得可以拿來砸人的“石頭”。

  懷抱著實事求是的精神,風見唯不輕易善罷甘休,非得求出一個教她滿意的理由。

  “喂,你吃吃看這個。”她立刻就逮到一個實驗品,那就是剛下班進門的司晨。

  看著她手裏捧著一堆形狀古怪的東西,司晨忍不住擰起眉心,對她手裏的東西左看右瞧,“這是什麼東西?”

  “先不說,你吃吃看。”

  “你不會想要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吧?”

  “你覺得我會幹這種蠢事嗎?”她瞪圓美眸,不服氣地瞪著他。

  他淡然地瞥了她一眼,隨手拈起一塊不知名的物體送進嘴裏,費了好大的勁兒,他終於把它給嚼下去。

  “這是什麼?”吃完了,他仍舊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下了什麼東西,只是依稀覺得有種甜膩的味道教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不覺得味道很熟悉嗎?”她充滿希望地問著他。

  “很抱歉,一點都不熟。”他微笑以對,仿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天曉得那東西難吃得教他想翻臉。

  這時,艾瑞克恰好從門口走過,看見眼前的狀況,簡直就是大驚失色,三步幷幷兩步跑了過來,“主人,你沒事吧?”

  “我應該要有事嗎?”他挑眉納悶地反覷了艾瑞克一眼。

  “你剛才不是……不是吃了……吃了她手上的東西?”對於主人無動於衷的表情,艾瑞克感到又驚又疑。

  “對,吃起來就像石頭一樣。”

  “什麼石頭?那明明就是戚風蛋糕!”

  “小唯,主人不喜歡吃甜點,無論是蛋糕或是餅乾,甚至於是巧克力,他一概都不喜歡,如果不小心吃了的話,他會──”

  “夠了,艾瑞克,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讓我跟她好好搞清楚她手裏那堆究竟是什麼東西。”

  “就跟你說過是威風蛋糕了!”風見唯忿忿地反駁,圓睜美眸瞪著他,最後,才降低音量,不確定地問道:“你不喜歡吃點心?”

  “對。”他微微一笑,神情略顯冷淡地挑眉反覷著她。

  “為什麼?”

  “不為什麼,天底下像我一樣不喜歡吃蛋糕甜點的人不計其數,難道你一個個都要問他們為什麼嗎?”

  “可是艾瑞克的手藝那麼好……”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是個人喜好問題,跟艾瑞克的手藝無關。”

  “真可惜。”她非常惋惜地歎了一口氣,還是不死心地加問了一句:“那……我做的戚風蛋糕好不好吃?”

  “難吃。”他一針見血的兩個字毫不客氣丟了出來。

  “你明明就吃得出來!”她指著他大聲嚷嚷道。

  “我只是不喜歡吃,但幷不代表我的味覺出了問題,OK?”這個女人的思考邏輯有問題嗎,司晨冷哼了聲,決定不跟她計較。

  “咱們來打個賭,總有一天,你會說我做的甜點很好吃。”她信心滿滿,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很困難。

  “你何必那麼想不開,非要玩這種一開始就註定會輸的遊戲呢?”他冷笑了聲,隨手拎起外套,信步走上樓去。

  “哼,會輸的人是你吧!”她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紅嫩的小舌,心裏已經在盤算著如何教他覺得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美味。

  但說實話,她自己也覺得很難吃……

  ******

  司集團的本部在臺北,而除了美國紐約之外,東京的分公司算得上是他們最賺錢的一只金鶏母,所以司晨一直都與風見家保持很好的聯繫,只為了在推動日本的業務上獲得良好的幫助與互動。

  不過,最近風見川人三番兩次以各種理由不接他的電話,雙方的關係陷入微妙境地,司晨知道這將會是他們合作關係上的一大變數。

  “二叔在東京受到不知名的蒙面人攻擊?”司晨乍然接到這個消息時,感到微微震驚。

  從東京打電話來的人是東京分部的負責人,認真算起來也是司家的一分子,“沒錯,對方拿著傢伙,二叔的頭都被打破了,還縫了二十多針,真不知道是去惹到誰了!”

  “最近……東京的分部沒出狀況吧?”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司晨的心裏萌芽,卻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沒有聽說,不過,我們與風見家的合作關係一直以來都很好,應該是不會出事才對。”

  “那就好,我會派人去查清楚動手的人到底是誰,麻煩請轉告二叔,最近行事小心一點。”司晨掛了電話,思考了片刻,終於決定提前採取防備。

  ******

  在大門口沒有碰到風見唯的攔截,司晨心裏感到古怪,卻又不想明著在下人面前問起,回到了房裏,才終於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白擔心的,她正在他的房間裏大大發揮著她的藝術細胞,用顏料畫滿了整面白色的牆壁。

  “你在我的房裏畫這些東西幹什麼?”司晨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片塗鴉,簡直就傻了眼。

  “幫你製造童年夢想,要不然,你這個人看起來生活挺貧乏的。”她笑咪咪地回眸瞧他,等待他說個一、兩句讚美的話。

  竟然說他貧乏???如果她存心氣死他,那麼,他只能說她似乎已經抓到要訣了!司晨鐵青著一張臉,沉聲問道:“你憑什麼說我生活貧乏?”

  “因為你不喜歡吃甜點。”她聳了聳肩,心想自己倒是挺同情他的,甜點的發明可是上帝賜給人們的恩惠呢!

  聞言,他簡直不敢置信,低咆道:“就憑這個?就憑我不喜歡吃甜點,你就把我的房間畫得像亞馬遜叢林??”

  “不,我在畫侏羅紀公園,你看到那個沒有?那是長頸龍的頭,太大了,我畫不下去,基於亞馬遜叢林裏沒有恐龍這一點,可以證明這是侏羅紀。”

  司晨冷瞥了右手邊那顆圓滾滾的大恐龍頭,實在不知道這眼他的童年有什麼關係,現在更沒心情跟她玩求證亞馬遜是否有恐龍的遊戲!

  “把它擦掉。”

  “你不喜歡長頸龍?”

  “重點不在長頸龍上,我要你把這亞馬遜……不,是侏羅紀的怪東西統統想辦法弄掉。”

  “我想,你大概真的不太喜歡長頸龍。”她低著頭喃喃自語,兀自替他下了最後的結論。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司晨發現自己不喜歡她臉上露出那一副“你的生活果然很貧乏”的表情,這教他覺得受到侮辱。

  他幷沒有發怒,只是靜靜地盯著她,意外地發現這一招似乎挺奏效的,她很無辜地停下手裏的畫筆,小臉低垂,然後他沈冷地開口,要她想辦法在最快的時間內把牆上的畫弄掉,只見她心有不甘、情有不願,卻還是乖乖地點頭。

  很好,這次跟她的爭執,他至少不是輸得太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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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8:48
  第三章

  風見唯或許是一個瘋狂的小妮子,不過,她確實能夠給他一堆莫名其妙的驚奇,隔天下班回到家裏,司晨又看見了一個奇景。

  一位少女頭上頂著一只黃色的鴨子出現在他的房裏……不,不是小鴨子,而是一頂神似鴨子的圓盤。

  她在幹什麼?

  不,他幷不關心她到底想幹什麼,而是她究竟到他房裏要做什麼?!司晨足足瞪了那只黃色小鴨子一分鐘,才終於決定開口。

  “你在我的房裏幹什麼?”

  聞聲,她回眸顱了他一眼,又圓又黑的大眼睛盯著他,一副“沒事你這麼早回家幹什麼”的表情。

  她難道不覺得自己偷偷跑進人家房裏,應該要有一點被逮到的心虛感嗎?司晨無奈地回瞥她一眼,“你這是什麼打扮?”

  “你看不出來嗎?我要洗頭髮。”她理直氣壯地回答。

  “洗頭髮為什麼要戴這種……帽子?”他指了指她的頭頂,忍不住又多瞄了兩眼。

  說到這個,她就開始興奮了,“你小時候沒戴過這種帽子嗎?很好用喔!洗頭部不會弄濕眼睛,下次借你用用看,你就會知道它有多好了!”

  “我一點都不需要。”他對於她好心的提議顯得反應冷淡,“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裏?”

  “洗澡呀!”

  “如果我記得沒錯,司家的客房裏都有一套衛浴設備。”因為她是風見家的人,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虧待過她。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對呀!可是,我房裏堆了一堆畫具,光是走到浴室門口都很困難了,更別說是進去洗澡了。”

  “那就別洗呀!”老天,他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差錯,為什麼要跟她討論這個洗不洗澡的蠢問題?!

  “可是,艾瑞克說一定要我洗完澡才可以吃甜點。”

  “既然你的浴室堆了一堆雜物──”

  “是畫具。”她忍不住中途打斷他的話,糾正道。

  “好吧!堆了一堆畫具,那你平常怎麼洗澡?”要是他沒算錯,這個女人已經住進司家一個星期了!

  “三天前洗過一次。”她回答得非常迅速。

  “那這三天呢?”他總覺得她的答案有點古怪。

  “那是最後一次……”她很小聲地說,說到最後,音量近乎聽不見。

  難怪……難怪艾瑞克會堅持要她洗澡!司晨恍然大悟,上下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最後終於轉頭背對她,揚了揚手,“去洗吧!”

  “你不問我了嗎?”被這麼輕易地放過,風見唯似乎有一點不滿意,追在他身後等著被詢問。

  他都已經大人大量不跟她計較了,為什麼她就不能自動自發一點呢?司晨無奈地回頭瞪她一眼,“我數到三,你再不快點滾進浴室裏去,我就要後悔了,一、二……

  他最後一個音節未落,她立刻就溜得不見人影,匆匆閃進浴室裏去,沒錯,她風見唯看起來什麼地方都好,就是不愛洗澡,自從三年前發現自己有這個毛病之後,她就立下了生平最大的志願,那就是去住在北極,就算一整年不洗澡,大概都不會有人異議吧!

  既然這是她三年前才發現的毛病,那三年之前呢?嗯……其實,說句老實話,關於三年之前的一切事情,她根本就不記得了!

  ******

  只要她與他井水不犯河水,日子終究會過去。

  只要她肯乖乖安分,他可以勉強自己忍受到她離開的那一天。

  還有,如果她不吵不鬧,他可以大人大量把自己的浴室借給她洗澡,而不是逼她把那間堆滿雜物……不,是畫具的浴室清空。

  為了與風見唯相安無事過完一個月,司晨覺得自己開始往聖人的境界更邁進一步了!

  不過,她似乎把他的讓步當成縱容,把他的家弄得翻天覆地,可他竟然就拿她沒辦法──不僅僅因為她是風見家的千金,而是他下不了手。罵她嗎?她這個丫頭著實牙尖嘴利;打她嗎?有違他的個人原則!想要把她請出去嗎?他承諾過艾瑞克要留她一個月。

  面對她,他冷靜果斷的作風似乎變得有點婆婆媽媽,就像現在,他想了半天還是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應該在公司上班,聽取屬下的會報,而不是像個為了逮住妻子紅杏出牆證據的丈夫。到底是哪個混帳打電話到公司去通知他,說風見唯正與一堆男人親熱地膩在一起呢?

  要是讓他逮到,他會宰了那個人!

  今天,風見唯找了一群在網路上認識的畫者同好聚會,彼此分享著最近新出的顏料色澤,以及個人畫風,還有誰又開了出道個展,聚會的地點是艾瑞克選的,他說這家餐廳的飯後甜點不錯,教她可以試試。

  “小唯,你認識他嗎?”一名女性友人基於女人直覺,立刻就發現不遠處有好貨色,不過她發現那男人的眼光盯住了風見唯不放。

  “誰?”風見唯手裏拿著一罐紫色的顏料,循聲轉頭。

  “就是那個男人啊!他從剛才就一直在看你,我總覺得他的樣子看起來好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啊!他不就是司集團的總裁嗎?”

  “他怎麼會在這裏?”風見唯心裏感到納悶,才正打算不理他時,沒想到他竟然厚臉皮的走了過來。

  “真巧,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司晨突然變得不太想宰了那個通知他來這裏的人,他微笑地走到他們面前,用從容優雅的姿態藏住淩厲的眼光,大手冷不防地把風見唯抄了起來,“抱歉,請把她借我一下。”

  對於這個教人措手不及的狀況,風見唯瞪大了美眸,楞楞地被他拖到一扇屏廉後,其他人更是被他懾人的氣勢給駭住了,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把我拉來這裏幹什麼?甜點快被他們吃光了啦!”風見唯在他的懷裏哇哇叫,他大爺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在吃甜點的時候蹦出來!

  司晨用有力的長臂定住亂動的她,黑沉的眼眸直勾住她不放,“吃光就吃光,反正,有艾瑞克在,他會再做給你吃。”

  風見唯很認真地思考了下,“聽你這麼一說好象也對,好吧!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那個男人……你跟他很熟嗎?”這真是一個教他難以啟齒的問題。

  “你在說誰?”

  “就是……就是那個跟你勾肩搭背,看起來很親熱的男人。”說到這裏,他的心裏又是一陣不爽快。

  “喔……你是說孫棠嗎?他可是近來畫界最受矚目的新人,很有可能會成為明日之星唷!”

  “他跟你很熟嗎?”

  “見過幾次面,算是吧!”

  “以後不准你再見他。”他專制地下達命令。

  “為什麼?”不給她一個理由,她不服氣。

  “反正……”他一個堂堂司集團的總裁,為什麼老是跟著這個瘋丫頭聞鶏起舞?司晨幾乎快要痛恨起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自己了!

  看見他露出一副懊惱的模樣,風見唯忽然覺得不舍了,她昂起小臉,小手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想要安慰他,“你不要這樣嘛!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要跟他見面,聽你的就是了。”

  什麼是她最想要的?難道,他不是她最想要的“東西”嗎?司晨撇了撇嘴角,似乎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到司家究竟想要什麼?”

  “你這麼想知道?”她還以為這已經是八百年前的老問題了!

  “對。”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還是不要啦!我怕你聽了會對自己沒自信耶!”她這麼替他著想,他竟然還不領情?風見唯不高興地嘟起小嘴。

  “絕對不會。”就算實情是會,他也絕對不會承認。

  “好吧!”她想了足足好一會兒,才終於點頭,把藏在內心很久的秘密娓娓道出:“其實,我寄住到你家的原因很簡單,你應該要猜到才對,我根本就不希罕你這個大總裁,而是……”

  ******

  他實在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就算聽到了她說出實話……不,或許就是因為她所說的正是實話,才會讓他覺得心情低落。

  今天的俱樂部裏似乎特別熱鬧,不過,在酒吧的某個角落裏卻有一個人看起來特別悶,那個人就是司晨。

  “怎麼?你跟風見家那個丫頭相處得如何?”傅少麒端了一杯威士卡過來,仍舊對於上次那個未竟的話題感到非常有興趣。

  一腳踩到痛處!司晨悶哼了聲,“別說了!”

  “看你鬱鬱寡歡的模樣,似乎有滿肚子牢騷。”

  “沒有。”

  “是嗎?真是教人難以信服,晨,那丫頭應該是挺喜歡你的吧!否則,也不會一直纏住你不放了。”

  “她喜歡我?不,她是該死的喜歡我家的廚師!”他忍不住眯細黑眸,挫敗地低吼道。

  “什麼?”傅少麒不敢置信地失笑出聲。

  “沒錯!她這妮子看我不順眼,處處跟我作對,只因為艾瑞克受過我家的恩情,只願替我工作,這一點恰恰好招惹到她了!”

  “你家的廚師?”他大概聽錯了吧!“她百般刁難你,只因為想要你家的廚師?這……”

  說真的,他不太敢肯定自己聽到的話,絕對不是他懷疑司晨的人格,而是這整件事情太過荒謬了。

  “你不相信?你不信那個女人看上的不是我司家的財產,而是我家的廚師,你說,我能夠不在意嗎?”

  “你應該很高興才對吧!如果她的目標是艾瑞克,就代表少了一個女人會來煩你了,不是嗎?”依據他對這位好友的瞭解,女人少在他的身邊打轉,就等於少了麻煩。

  聞言,司晨苦笑,大掌轉著透明的酒杯,“不,這次不一樣,如果是普通女人,我當然一點兒都不會不高興,但我就是不喜歡自己在她面前被比下去,就只有在她面前。”

  說完,司晨幷沒有轉頭面對好友,就算他能猜到對方一定是滿臉錯愕的神色,但他又何嘗不是滿心不解呢?對她這樣一個又瘋又怪的女子,他真的失去了平常的水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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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9:06
  第四章

  無論司家大宅占地多廣,他們還是可能會出其不意地碰見彼此,夏日的長廊,從落地窗透進了過盛的陽光,風見唯恰好提著一只鋪著棉布的藤籃,籃子裏放著一些剛從院子裏摘來的花朵,等著送去給艾瑞克做花草餅乾。

  她看見了司晨從長廊的另一端走來,明亮的陽光將他高大的身影襯托得更加修長,俊美的五官更加分明迷人,在陰影之下的黑眸透出邪惡的光芒。

  風見唯知道他看見她了!所以,她定下腳步,準備跟他寒暄兩句,免得又被他念說沒規矩,只不過──

  “哼。”他對她視而不見,直接從她身邊穿過去。

  又哼?!最近幾天,這男人簡直就有病,除了會對她哼之外,到底還會做什麼?

  她到底是什麼地方去招惹到他了?風見唯決定非問清楚不可,她三步幷成兩步,追在他的身後,“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他又輕冷地哼了一聲。

  “我招惹你了嗎?”她又不死心地追問。

  他挑眉橫睨了她一眼,那不屑的表情似乎告訴她“我司晨大爺何許人也,怎麼會為了你區區一個小女子而動肝火”,不過,實際上他的確介意得很,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她的眼底,自己的地位竟然不如艾瑞克!

  她氣悶地撅起紅唇,“你別瞧不起人喔!好歹……好歹我也是個人,也是有自尊的,如果你太欺負人的話,大下了我就……”

  “就怎樣?”他冷笑的語氣還是充滿了不屑。

  “大不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她想也不想就衝口而出,完全沒有想到後果如何。

  “想跟我同歸於盡?就憑你?”他覺得這句話更好笑了!司晨完全不介意把這心思放到表情上,好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憑她不行嗎?風見唯兩頰氣得鼓鼓的,她總覺得自己被嚴重侮蔑了。

  她也看得出來他在嘲笑她喔!真是難得啊!司晨聳了聳寬肩,在進房門之前,冷笑地回眸挑睨了她一眼,“我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好了,想要與我為敵,就憑你?下輩子吧!”

  她氣得伸手按住他想要關上的房門,“司晨!你最好趕快把這句話收回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想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聽清楚,風見唯,我在給你最後的機會,確定自己是否想要與我為敵。”

  “你想要我的答案?”

  “你想清楚了嗎?”他願聞其詳。

  “對,我當然想清楚了。”她清了清喉嚨,扯開一抹美麗至極的冷笑,“我會殺了你,絕對!”

  “真是想不開。”他輕聳鐵肩,兩掌一攤,做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你管不著。”她氣急敗壞地嬌聲回吼道。

  他挑眉回睨了她一眼,“我確實是管不著,不過,像你這樣年紀輕輕,芳華正盛,怎麼老是喜歡想不開呢?真是教人感到惋惜。”

  “也不需要你惋惜。”

  “那同情呢?”

  “更不需要!”

  “可憐?”

  “你敢!”

  “友情?”

  “誰要跟你這個爛人當朋友!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她撅起紅唇,不屑地冷哼了聲。

  “我只不過說了兩個字,你哪來那麼多話可以說?不過,我從來就不把你當朋友,我們也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他低沉的嗓調平靜而且冷漠,聽不出一絲多餘的情感。

  聞言,風見唯的心就像被蜜蜂螫了一下,傷口隱隱約約抽疼了起來,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的毒舌,怎麼能夠希望從他那張毒嘴裏吐出好話呢?

  如果她曾經想過,那現在也只能證明她當初的想法簡直就是愚蠢到家了!這個男人沒救了!

  “你說對了,我們確實永遠都當不成朋友,我也不想把你這個男人當朋友,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跟你這個討厭鬼老死不相見!”

  “你確定嗎?”他高大的身軀一步步逼近她,黑沉的眸子透出一絲絲邪惡的氣息。

  “再確定不過了!”風見唯被他驟然轉變的態度給弄糊塗了,才勉強想站定身子對抗他,下一刻又被他的強勢姿態給逼得讓步。

  她後悔了!他剛才要進房間,她就乾脆讓他自己一個人進去好了!她幹嘛賭氣跟他一起跑進來呢?完了,她不會有事吧?

  “那我倒要看看今天以後,你是不是還能這麼討厭我。”他唇畔的微笑邪惡至極,隨手將她拉進了房間,順便將門帶上。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是今天?告訴你,就算是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還是一樣會討厭你。”風見唯心驚膽跳地看著他,聽到了!她百分之百確定自己聽到了他剛才把門上鎖的聲音!

  “別嘴硬,試試看就知道了。”奇怪了!剛才不是還纏著他不放嗎?現在怎麼看見他像看到鬼一樣,跑得那麼遠呢?

  “不要過來。”她兩手往前推,活似面前有一扇無形的牆。

  “我不過去的話,咱們怎麼試呢?”他唇畔的笑容越發邪氣,漫不經心地解開外套,然後就是襯衫兩邊的袖扣,最後就是胸前的鈕扣,露出一小塊強健的胸膛,隱約可以窺見他訓練有素的精健胸肌。

  風見唯慌了手腳,奇怪了!有話好好說就行了,這男人幹嘛沒事脫衣服啦!她吞了口唾液,決定不再受他威脅,“司晨,你要是敢打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二哥也不會,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快放我出去……”

  “你想說的話就只有這些了嗎?”

  他解開最後一顆鈕扣,質地上好的白色襯衫往兩旁一敞,偉岸的胸膛隨著他的一舉一動散發出迷人的男性魅力。

  風見唯皺起美麗的小臉苦思,完了,她想不出來,不過,他如果還想聽其他的,難道就不能替她編一下嗎?

  “沒有了。”她決定放棄最後的發言機會,不過,這幷不代表她已經認命了,圓溜溜的黑眸轉呀轉,正積極地尋找出路。

  不過,這也幷不代表她沒有注意到他高大修長的身軀,唔……原來男人的肩膀與胸膛都是那麼寬闊又強壯嗎?她悄悄地在內心疑問著,一雙俏眸不知道該把視線擺在哪裡。

  “既然你沒有話好說,那就輪到我表現,如何?”司晨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大掌拈起她一束黑髮,感受著那束青絲的柔軟。

  他想要她!或許,在抱了她之後,他就能夠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情會因為她而紊亂,一旦知道了原因,他就能夠很快排除干擾因素,恢復往昔的正常。

  風見唯不解他話裏的意思,更不明白他此刻內心極端自私的想法,顫怯怯地就像只不知所措的小鹿,卻忍不住好奇地伸出冰涼的小手,熨貼在他溫熱寬闊的胸膛上,心跳明顯地加快了一拍。

  真是怪了!明明就是她在觸碰他的肌膚,為什麼是她心跳快得像打鼓一樣呢?風見唯開始懷疑自己心裏是否有病,還是正常女子看到剛猛裸男的反應其實都跟她一樣?

  “喜歡嗎?”他掀起一抹微笑,大掌按住她柔嫩的小手,強迫她更進一步地貼近自己。

  “摸起來硬硬的……跟女生的感覺不太一樣。”她很認真地分析出兩者之間的不同。

  司晨輕輕笑了起來,她可愛又稚氣的答案教他覺得有趣,教他不太介意親身替她上一堂“健康教育”課程,好讓她更明白兩者之間更大的不同。

  他托起她小巧的下頷,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嬌嫩玫瑰,沒有經過任何污染與摧殘,透出鮮艶欲滴的甜美氣息,教人忍不住想要吸吮品嘗,一探究竟。

  “唔……”

  風見唯細細地嚶嚀出聲,仿佛想要說話,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修健有力的長臂鎖住了她的腰,她被強迫弓起身,小而圓潤的胸脯緊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隔著一層單薄的白色棉布,還是隱隱約約地可以感受到源源不絕的熱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大掌探入她的衣襟,起初觸碰到的是少女型的小巧罩杯,然後就是她嬌嫩的乳峰,她的胸部幷不大,但卻能占住他半個掌心,恰恰好能夠讓他握住把玩,指尖輕揉拈繞著她敏感的頂蕊。

  “啊……”

  風見唯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在他的掌心中變得好嬌小無助,她感覺到自己正隨著他的撫弄而晃浪著,他粗糙的拇指按住了她敏感的頂端,時而快、時而緩地揉搓著那顆盤踞在乳尖上的小小紅蕊。

  她小腹間襲上一團火熱,像火,卻更像暗流,一陣陣地蔓延開來,教她連骨子裏都酥癢了起來。

  司晨坐到床畔,一手將她也拉進了懷裏,靈活的大手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包括那件粉嫩可愛的少女型內衣,幷用一雙幽黑的眸子注視著她美麗的胴體,就像在巡禮膜拜一般。

  “不要看我……”她一雙白淨的柔荑握成了拳頭,像只發出可憐嗚咽聲的小貓般掩住了害臊的臉蛋,不敢看他,卻也不想被他看見。

  她好可恥,真是不想活了!

  他就像在抱孩子一樣,讓她橫躺在自己的懷裏,俯首就近吻住她一只粉嫩的櫻蕊,一手玩握住另一只粉嫩,而剩下的一只大掌也不閑著,滑下她平坦的小嫩肚,探進她身上僅存的小底褲內,指尖探觸到那微綻在花瓣之間的小核兒,他滿意地撥開柔軟的恥毛,進進出出地拈弄勾玩著花瓣之內的珍珠嫩核,以及從來沒有讓任何男人探訪過的處女幽穴。

  他一而再、再而三加諸她身上的愛撫挑逗,幾乎快要教她瘋狂,她困難地吐息著,痛苦卻又愉悅地呻吟著,眼角因為這一陣陣從未享受過的快樂而泛出淚光,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不受控制,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深層快感迅速地形成,更加無情地襲向她。

  他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起身將她拋到床上,看著她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孩般,一絲不掛地蜷曲在白色的床單上,他幷不急著脫掉身上的衣服,以緩慢悠閒的動作解著扣子,一邊觀賞著她想要掙扎,卻又因不滿足的情欲而嬌弱無力的媚態。

  他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了!司晨修健強壯的身軀一絲不掛地覆回她的身上,霸道地扯掉她的底褲,將她緊閉的雙腿分開,熾熱的前端抵住她嬌嫩的花瓣細縫,還不容許她有任何輕舉妄動之時,長腰一挺,昂揚的前端已經進入她的體內,他悶吭了聲,就像一只負傷的巨獸般苦悶地嘶吼了聲。

  “痛……”她感覺到體內一陣撕扯,教她忍不住痛叫了出來,但這聲嬌吟卻帶給他更直接的刺激,一個有力的衝刺,他已經深深地進入了她,再也沒有絲毫任她後退的空間。

  “不要……”

  她哭著叫喊了出來,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熱流從肚子裏蔓延開來,他停滯了片刻,微微地一個抽身,那陣熱流便隨著淌滑而出,如果她能夠親眼看到,她會知道那是自己的處子之血。

  雖然是他教她痛苦,但她還是緊緊地抱住他,尋求他強壯的依偎,咬著唇承受他一次次由緩慢變得熱烈的律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感到痛徹心扉,愉悅的快感取代痛苦充滿了她全身的感官。

  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到他越來越深入自己,那快感也越來越無法控制,刹那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騰空被人拋起,才正感覺一輕,就又冷不防地跌落萬紫千紅的花園之中,甜美的花蜜沾滿了全身,教她動彈不得,神智因這甜美的滋味而恍惚。

  她不知道這就是人們所謂的高潮,只覺得肚子裏一陣熱麻,銷魂的感覺就像漣漪般,不斷地從她的花穴深處,迅速地擴散至全身,然而,他卻沒有就此停下的意思,強大的欲望依舊不斷地穿刺著她。

  “不要了……”她低嗚出聲,掙扎著想要逃脫他大掌的箝制,夠了!已經太夠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崩潰……

  她在他的懷裏哭得像只可憐的小狗,隨著他一次次地在她的體內馳騁,她的小腹之間有某處柔軟越來越火熱,他的每一次深深埋入都足以引起她微微地痙攣,每一次的痙攣都像是快要教她滅頂般,教她感到害怕。

  不,不夠!

  司晨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貪戀她柔美的身子,他給了她幾下迅速而有力的衝刺之後,忽然停了下來,就像一條長龍般沉寂在她的體內。

  “不……”她倒抽了口冷息,如花瓣般柔潤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他強健的臂肌之中,他的猛然停頓教她感到悵然若失,就像是禁斷症狀般教她感到焦躁,而且強烈地饑渴。

  “不要停……”她一張美麗的小臉宛如撲粉般,紅潤而且水亮,輕蹙的秀致眉心卻可看出她的不安以及不滿足。

  她不要他停……不要!

  “上癮了?”他邪氣地挑起眉,微微地抽回身,冷下防地一個猛刺,完完全全將自己火熱的昂挺塞滿她柔軟的花徑。

  “啊……”她輕吟出聲,無助地咬住紅唇,感覺一陣酥麻迅速地蔓延過她的下身,羞人的狹嫩之中,滿滿的都是他的存在。

  “怎麼?不想承認嗎?”他又再度抽身,這次卻沒有立刻再犯的意思,他明白對於一個初嘗情欲滋味的女人而言,沉寂的餘韻遠比強烈的律動更加教她難受,尤其,是在她還未滿足的情況之下。

  他怎麼可以教她這麼說……又該怎麼說呢?風見唯不安地扭動纖腰,感覺他激擦過的小腹深處又熱又麻,就像有千萬只蟲蟻在啃咬著她一般,卻偏偏他見死不救,不肯替她止去這惱人的騷動。

  “就連點頭,你都做不到嗎?”他揚唇一笑,大掌握住她雪白的嫩乳,俯首舔咬住她粉桃色的嬌蕊,就像是一個超齡的大男孩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糖果,不時地重舔一口,卻又小心輕咬。

  “只要我點頭……你就給我嗎?”她弓起身子,屏住漸喘的氣息,小聲無力地問道。

  “那當然。”

  他輕輕頷首,唇畔的笑意不減,在他唇舌舔弄一只嫩蕊之際,邪惡的長指依舊不忘揉拈著另一只粉嫩,在他的挑逗之下,原本點綴在她雪乳頂端的櫻花嫩辦隨著敏感漸增,逐漸地又充血變成一顆艶色的莓蕊,淫媚地在他的兩根長指之間滾滑著。

  “唔……”一聲快感的呻吟又忍不住奪喉而出,風見唯覺得胸口好熱好脹,強烈的歡愉感覺就像汽球般,不斷地在她的體內充氣,似乎隨時都會爆破,將她帶向毀滅一途。

  “我親愛的小傢伙,難道你就這麼想不開,存心在這個時候跟我賭氣魄嗎?”他不知是故意,抑或只是巧合,長身又抽回了一點,笑嘖了兩聲,似乎在惋惜著她的想不開。

  “我沒有……”她低聲抗議,就連想要忿然與他抗爭都做不到,心想她才沒有那麼好膽色,是他存心在跟她作對吧!

  她不安地挪動了下纖腰,他的再度撤退教她覺得若有所失,她實在不懂……他巨大的火熱對她狹小的花徑而言,明明就是如此突兀的存在,她卻忍不住在他想要抽離之時,蠕動著那羞人的私處,想要將他緊緊吸銜住,想要他留在自己的體內,完完全全地充滿!

  她不自覺的用力對他而言是一種人間最大的折磨!司晨蹙起眉心,喉嚨深處逸出一聲低鳴,險些就快要玩不下去,他俯首輕咬著她雪白的耳朵,“既然沒有,你為什麼還不快一點承認呢?”

  “我……”她癟起了小嘴,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他好壞!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卻這樣壞心玩弄她!

  “怎麼?我正在聽你說,快說吧!”他抬起她一只修細的玉腿,猛然一個挺腰,再度深深刺入了她。老天,她絲緞般的甜美觸感真是教他瘋狂。

  她屏息期待著他的律動,但他卻沒有,他停留在她體內就像時間忽然停住一樣,而且是在她最煎熬的這一刻停住!

  “你不要……”她才正想抗議,卻又教他一個猛然抽身又進犯的動作給打斷了,她皺起白淨無瑕的小臉,無助的淚水紅了眼眶。

  “你不要我什麼?”他掀起一抹惡意的微笑,繼續等待。

  “你不要……不要……這樣……這樣對我……”她哽咽地說著,卻在每說一句話,每發出一個音節,都教他以強而有力的抽送給打斷了。

  “不要嗎?我以為你很喜歡呢!”他邪氣地說完,勁腰挺進的速度就像驢子拖著磨石一樣,緩慢卻又餘韻綿長,一次次地撩擦著她柔嫩的內壁,搗出如春蜜般的花液。

  “才不……”她感到呼吸變得非常困難,小腹熱得就像有一團火在悶燒似的,卻一直苦於找不到火引,只能苦悶地冒出蒸騰的熱氣,教她受盡煎熬卻仍舊無法獲得解放。

  一陣陣火熱的撩擦變得難以忍受,但卻又教她捨不得掙開,苦悶的嗚咽聲不斷地從她的喉嚨深處逸出。

  她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脆弱嬌嫩,他的每一下抽送都能教她產生瀕近高潮的快感,她感到無助,一雙纖臂緊緊地環住他強健的肩臂,卻渾然不知在她身上律動的男人也因即將潰放的強烈快感而痛苦著。

  忽然,一陣激顫竄過他的腰際,司晨悶吼了聲,大掌牢牢地把住她白嫩的圓臀,深深地將自己埋入她幽密的花徑之內,火熱的欲望前端就像龍首般,狠狠地將灼熱的白焰吐射而入……

  ******

  天涼涼,風清清,沾著露水的空氣之中不斷地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完全就是一幅美好的夏日早晨風情畫,只不過,在這清晨的某個角落,正有一股不尋常的風暴在醞釀著,一觸即發。

  “風──見──唯!”

  石破天驚的吼聲徹底打亂了清晨的寧靜,人們不知道在這吼聲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唯一可以想見的是情況不妙,因為,這個男人很生氣。

  不敢置信!

  司晨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有種腦袋缺氧的休克前症狀,他的臉……他那張不算難看,甚至於是俊美迷人的臉上竟然被畫了一只大王八!

  如果……只是如果,這個被畫王八的人不是他自己的話,他會哈哈大笑,幷且稱讚那個畫圖的人技術不錯,用色豐富,不過……

  見鬼的!現在被畫成大花臉的人是他!他竟然還有心情去稱讚那個將他畫成這副德行的人?

  不!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一件生平最想做的事情……司晨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想,這件事情他非做不可。

  “風見唯,這次我絕對會宰了你!”

  ******

  在這個世界上最會虛張聲勢的人大概莫過於他的主人了!艾瑞克端著新鮮的生菜沙拉上桌時,心裏忽然有所感觸。

  雖然口口聲聲說想要宰了風見唯,不過事實證明,她此刻正坐在餐桌前享用美味的早餐,完全無視樓上有個男人正想要她的命。

  “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呢?我只不過是用了水彩。”風見唯感到不解,聰明的人都知道,水彩的顏色一洗就掉了!

  “喔?照你這麼說,我應該要感謝你嗎?”司晨冷笑的嗓音從餐廳門口傳來,一臉陰沉地瞪著她。

  “不客氣。”沒想到他真是有禮貌呀!她衝著他展開一抹甜美的微笑,存心火上加油。

  “哼!”這妮子真的以為他在感謝她嗎?司晨悶吭了聲,一語不發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還是很難有好臉色面對她。

  她怎麼可能以為他在感謝她呢?風見唯撇了撇紅嫩的小嘴,心想她又不是智商負二十的白癡,才不可能那麼天真呢!

  她停下了刀叉,端起盤子準備起身,這個舉動教司晨看了覺得不解,忍不住隨口問道:“怎麼不多吃一點?”

  “是艾瑞克說在你進來之前,我可以先在這裏用餐,沒想到你起得那麼早,既然你這個主人已經到了,那我就只好退場了。”

  “你要去哪裡?”他不願意承認,在她剛才端著盤子想要離開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餐桌太大、太空蕩了!

  原來,他都是一個人如此孤單地用餐嗎?司晨一思及此,忽然問胃口全失,強烈的厭惡感教他幾欲反胃。

  “廚房,我都是在那兒吃飯的,你放心吧!我不是天天都這樣不懂規矩,趁你不在跑到餐廳來吃飯,只不過我今天早上起床時……太餓了,廚房又忙著在做你的早餐,所以……”

  “不用解釋那麼多,既然你的早餐已經在這裏開動了,就在這裏把它吃完。”他喝著提神的咖啡,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用了,我……”

  “你今天早上肚子會那麼餓,我也有一份責任,坐下。”他不動聲色地命令,不想被知道是他想要把她留下來。

  聞言,她俏臉泛起羞人的紅暈,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好乖乖坐下,安靜了半晌,才終於忍不住道:“你把畫和字都洗掉了嗎?”

  “對,你在我臉上畫的王八,還有胸口寫的色鬼、色狼,我都洗掉了,就如同你剛才說的,水性的,很好洗。”他撕了片面包,放進嘴裏咀嚼,眼光依舊漫不經心地放在報紙上。

  他必須讓自己完全不注意她,否則,她美麗白嫩的小脖子恐怕會遭他毒手。活了近三十年,他司晨第一次被人家在臉上塗鴉!

  上帝只說被人打了左臉,就要把右臉也伸出去讓人家打,但可沒說被人塗鴉了該怎麼辦!不過,這件事情要是傳揚出去,司家的顏面何存?司晨暗咒了聲,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教她如此輕易得手!

  “呃……”她偷偷瞄了一眼他古怪的表情,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而她則是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怎麼了?”他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其實……還有。”她深吸了口氣,端起盤子,挪離他兩個位置。

  “你說還有什麼?”他心裏泛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時候,我很氣你……”她很小聲、很小聲地闡述一個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在他的瞪視之下,巴下得能夠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顆豆子般大小。

  “然後呢?”他腦海中的警鐘大作,心裏非常明白這個女人一卯起來,簡直就是不擇手段!

  “誰教你要對我做出……做出那種事情!要不是你先動手,我也不會……也不會……”

  他幹嘛那麼凶的瞪她啦!風見唯心裏委屈地想,她又不是想要惡人先告狀,只不過想要說些話勾動他的罪惡感罷了!而且,這整件事情的“惡人”到底是誰,只怕都還說不清楚呢!

  “你到底在我身上又幹了什麼?”他壓沉了嗓音,一臉陰沉地逼問道。

  “其實,不只有‘色鬼’、‘色狼’,還有一個‘大色魔’。”她一口氣說完,立刻又把盤子挪移了一個位置,還不忘在伸手可及之處拿了一顆紅蘋果,以防等會兒事情有變,她可以有逃命的糧食。

  她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逃得掉嗎?司晨在心裏冷笑了聲,氣過頭之後,反而顯得異常冷靜,“我想,那三個字一定在背上吧?”

  要不然,早在他剛才晨浴時,應該就已經看見了才對!司晨立刻就做出不合理的推斷。

  “對……”她點了點頭。

  他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得正著!風見唯正在考慮是否應該拍手為他喝采,不過,她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只為了不讓自己死得更慘烈。

  “應該也很容易洗掉吧?”他不確定地問道。

  “不,那是用奇異筆……寫的。”吞著口水說完最後兩個字,風見唯已經準備拔腿就跑,不過,她立刻就被人用狠厲的目光給逮住,身子僵硬得不知道該如何動彈。

  “奇異筆?”司晨惡狠狠地眯起黑眸,語氣透出不善,“你不是說自己只用了水性的顏料嗎?”

  “人家剛才忘記說了嘛!”

  “風見唯!你這個……”他陰霾的神情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呀!”斤斤計較,小氣鬼!

  “什麼時候的事情?”司晨拿冷眼睨著她,心想,她打算就這樣跟他蒙混過去嗎?

  “呃……現在。”仔細想想,她好象真的沒有道歉,風見唯心想換個說法,他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才對。

  “我沒聽見。”不,應該說他是壓根兒沒聽過才對。

  “對……不起。”她低著頭,很小聲地說。

  “我還是沒聽見!”他大爺就是存心跟她過不去,怎樣?

  他跩什麼啦!風見唯氣得差點跳起來,“喂!你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喔!告訴你,寫個大色魔還是便宜你了呢!下次就不會讓你那麼好過了!”

  聽到她這個說法,司晨一雙黑眸之中忽然盛滿了邪惡的笑意,不懷好意地瞅著她,“想必我昨晚應該讓你很滿足才對,否則,你也不會現在就開始想咱們的‘下次’是什麼時候了吧!”

  “我哪有?你不要胡說喔!”風見唯整個人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片刻不能反應過來,小手握成了拳頭,不知所措地抵住紅潤的小嘴,完全不復剛才潑辣的模樣,反而更像個嬌羞的新娘。

  看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一絲愛憐冷不防沁入他的心扉,這教他覺得懊惱不已,他怎麼可以容許自己……對陶熏以外的女人心生愛憐呢?原來,在抱了她之後,依舊沒有找出她令他心動的原因。

  風見唯沒發現他的不對勁,被拳頭捂住的小嘴兀自喃喃念道:“沒關係,你儘管欺負我吧!反正,你背後用奇異筆所寫的大色魔保證三天洗不掉,哼,看誰比較厲害……”

  聞言,司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眸,心想他竟然還為她感到懊惱,簡直就是白癡行徑,“風見唯!”

  這時,遠在廚房的傭人們都可以聽到主人咆哮的聲音,無不提心吊膽,深恐這一波危險風暴會波及到自己。

  “艾瑞克,怎……怎麼辦?不會出事吧?”

  “放心吧!沒事的。”他一副神閒氣定的模樣。

  “你就這麼篤定嗎?主人的脾氣不太好,只怕小唯她……”

  “如果會出事的話,早就已經出事了,根本就不可能到現在還好好的,別管那麼多,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聽艾瑞克這麼說,眾人雖然心裏還是怕怕的,不過,最後還是各自回去工作,唯一教他們心驚膽跳的,就是他們的主人不時會發出生氣的低吼,以及唯小姐不服輸的叫囂聲。

  但,就真的如艾瑞克所說的,一直到他們用餐結束之時,桌上的杯盤刀叉都還很安分地被擱在原位,沒被當成武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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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開完了一場冗長的會議,司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簽完了一份急件,立刻就召來饒天下達命令,“這個月十二號那一天幫我空出來,無論任何事情都一律當掉。”

  “是的。”饒天立刻就知道那一天的重要性,幷沒有多加阻止,就在行程薄上做了記號。

  “十二號那天我將不進公司,有什麼事情就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司晨揚了揚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不過,卻又像忽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喚住了他,沉聲道:“饒天,是不是愛得太深,太過想念一個人,就會忘記她根本長了什麼樣子?”

  “這個屬下幷不是很清楚,如果總裁想要知道答案的話,我可以替您去查查資料。”饒天幷不是很清楚老闆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只是身為貼身秘書,他有義務要做好份內的工作。

  司晨不語,陷入了沉思,為什麼……他明明如此思念陶熏,卻無法清楚記起她的容顏?偏偏他的想念越狂熱,她在他腦海中的模樣就越模糊不清?

  難道,如山高似海深的思念終究抵擋不了歲月的摧折嗎?只有那一雙含淚瞅著他的美眸……只有那一雙悲傷的美眸,他始終忘不掉。

  司晨靠上椅背,緊緊地閉上雙眸,是不是他總有一天會忘了她?忘了他的陶熏……如果他真的將她遺忘,那他寧可失去性命……

  ******

  她曾經發誓要做出讓他覺得美味的甜點,關於這件事情,風見唯一直都有在努力,只是一直成果不彰就是了!

  在廚房裏忙了一整天,風見唯好不容易覺得總算有一點成果,卻發現司晨一進門臉就臭臭的,根本就不想理她。

  真是一個彆扭的男人,竟然不理她,風見唯不死心,拔腿想要再度追上他的腳步,“喂……”

  艾瑞克眼明手快地將她捉回來,“別接近主人,如果夠聰明的話,最近潔幾天離他越遠越好。”

  “為什麼?他心情不好?”難道,他還在記恨她用奇異筆在他的背後寫下“大色魔”三個字嗎?

  真是小心眼!風見唯望著他的背影,俏皮地聳了聳肩,心想如果真是加此,她還是不要招惹他比較好。

  不過,艾瑞克接下來的話卻立刻否定了她的猜想,“心情不好?可以算是吧!每年的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都不太好。”

  “心情不好還有週期性的啊?真是奇怪。”她只聽說過女人會有週期性的“不順”,可從來沒有聽過男人也有這種狀況!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主人還是沒有忘記她。”說著,艾瑞克不由得輕歎了口氣。

  “忘了誰?”

  “一個他最心愛的女人。”

  “他……心愛的女人?”沒來由地,她的心悶悶地一抽,泛疼了起來,“我聽說……,他沒有喜歡的人呀!”

  “現在沒有,不過,三年前曾經有過,只不過她已經死了。”

  “所以,他在想她嗎?”為什麼……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心抽痛了一下?風見唯對自己的心情感到迷惑。

  “應該是吧!”艾瑞克聳了聳肩,留下風見唯一個人在長廊上,自己回去廚房工作了。

  而風見唯一個人咬著唇,站在長廊上許久不動,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顆心好悶、很悶,悶得她慌極了,慌得想哭……

  ******

  總是越接近她死去的日子,越是想她。

  這樣一而再、再而三重複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日子,究竟還要持續多久?失去了她,他的心就像破了個大洞,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無底洞。

  “喂……”風見唯輕轉了門把,發現沒鎖之後,悄悄地推門而入。

  聞聲,司晨轉頭望向來人,他冷淡地投給她一瞥,似乎以眼神代替言語詢問她要幹什麼。

  “你不是教我把你房間牆壁上的畫弄掉嗎?我剛才突然想到,現在幫你弄掉它好不好?”瞭解她個性的人,都會明白這只是她趁機找他的藉口。

  “不必了。”他回過頭,反應冷淡地拋給她這句話。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明明就不喜歡這些圖,我現在想幫你把它弄掉,你卻又說不必了,這……”她還以為他會很高興呢!

  “因為,我現在忽然覺得它不那麼難看了。”司晨轉眸望著眼前的她,微微一笑,神情卻像是停留在遙遠的回憶之中,“我認識一個女孩,她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她,而是一個自由自在的女孩的話,她要用最美的顏料,為這個醜陋扭曲的世界塗上顏色,可惜,她沒能做到。”

  “我不是那個女孩,這圖……是我畫的。”她像是要賭一口氣般,特地跟他把話給挑明白了。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小唯,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在房裏坐坐,什麼話都不想說,誰也不想見。”

  “我也是你不想見的人嗎?”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沉靜了片刻,看著她屏息等待他的答案,神情是如此認真,他卻仍舊狠心讓她失望。

  “對,就算是你也一樣。”

  “我知道了。”

  “如果你已經知道的話,門在那邊,請你自己出去吧!”

  “不用你趕,我自己也會走。”風見唯轉頭走出去,忍不住在出門時,用力地將門甩上。

  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一眼,她會哭!此刻,充斥在她心裏的,是一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悲傷。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難過……可是,真正教她悲傷的是,能夠安慰他的不是她!他所需要的人也不是她!

  ******

  不是她的。

  在這個男人的眼底,心中,甚至於是流淌的血液裏,都藏著一個女人,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刻上了這個女人的名字,他的愛、他的憐、還有全副的心緒,都懸掛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她就算想奪,也奪不走。

  因為,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對於一個連名字都喚不出來的敵人,就像在與空氣打架一樣,卯足了力氣,卻拳拳落空。

  這教她的心感到一絲難以言喻的焦躁,不是她的……當他注視著她時,眼底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往往就連他的微笑,都透出令人難堪的敷衍。

  他既然有喜歡的女人,為什麼還要抱她呢?就只是為了跟她賭氣,就毫不負責任地要了她嗎?

  他就真的以為她這麼好欺負嗎?風見唯越想心裏越不甘心,可是,這些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只能悶在心裏難過。

  “小唯,我試了一款新口味的布朗尼,你替我嘗嘗吧!”艾瑞克端著一盤飄著濃濃巧克力香的甜點走過來。

  “我吃不下。”她搖了搖頭,柔嫩的小嘴抿得緊緊的。

  “我在裏面添加了榛果,還有……什麼?你吃不下?”雖然慢了一大拍,但他還是發現事情不對勁……不,是代志大條了!

  嗜吃甜食如命的風見唯,竟然會吃不下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艾瑞克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心裏有種詭異的感覺。

  “小唯,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艾瑞克放下盤子,試探地問道。

  “我很好。”

  “可是……”

  還有可是?!風見唯癟起了小嘴,淚水盈眸,看起來就像快要哭出來一樣,“我說自己很好,你就相信嘛!你都不信了,教我怎麼說服自己?”

  呃……天底下有這種說法嗎?艾瑞克決定當一個識相的人,“好好好,你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行嗎?”

  “還沒到那種程度啦!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說服一下自己好了,艾瑞克,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

  “當然可以。”點頭說完,艾瑞克識趣地告退,就算她不說,他也可以猜到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十之八九與主人有關。

  風見唯垂頭喪氣地坐在原位沉思,忽然想起來自己喜歡東畫西畫,卻從來就不畫海。

  她幷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道自己就是討厭海水的深藍……

  但她卻想知道為什麼……在此刻她想起司晨時,眼前竟浮現一片無垠的深藍色,教她的心不由得沉重悲傷了起來。

  總是越是想起他,心就越沉……

  ******

  那天,他似乎把話說得太絕情,看著她想哭又哭不出來的神情,一瞬間,陌生已久的心疼湧上了胸口,教他只想把話收回來,讓她就留在身邊,只是靜靜地陪伴著也好。

  司晨提早回家,才發現今天宅邸的花園被借用當生日派對的場地,原本他幷不想答應,不過看在老奶奶的面子上,他才勉強出借,不過,他同時也嚴正聲明絕無下例。

  他現在只想找到風見唯,只希望她已經不再介意他那天的冷淡,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也恢復了往昔的燦亮。

  原本,在她剛住進來時,他幷無心招惹她,不過,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教他無法平心靜氣對待,同樣的一件事情讓她做起來,可能教他更生氣,也可能使他覺得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她所幹出來的事情更滑稽好笑了!

  “小唯小姐?她人在院子裏,主人找她做什麼?”管家覺得納悶,心想主人今天似乎特地早回家?

  司晨聳了聳肩,幷不回答管家的問題,而是調頭往院子步去,“沒什麼,我自己過去看看好了。”

  她在人家的生日宴會裏忙些什麼呢?一定又是在偷吃艾瑞克做的點心,搞不好她會想辦法把那些甜點統統打包回房,她能做到,司晨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她有這個信心。

  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或許,到時候可以教艾瑞克也幫她舉辦一個派對,就當做是……他想賠罪吧!

  ******

  雖然司家的親戚好友不少,不過,真正能夠稱得上是司家本家的人大概就只有司晨這一脈,所以許多關係稍遠的親戚都希望能夠攀上司晨,看看自己的女兒能不能爭氣一點把他迷倒,好讓自己也跟著榮華顯貴起來。

  仗著司家老奶奶的寵愛,算得上是司家表親的梅盈盈特地請老奶奶做主,讓她能夠在司家的宅邸裏開生日宴會,幷且早在個把月前就交代艾瑞克要幫她籌備宴會餐點,司家的大場面再加上艾瑞克這位名廚,今天她梅盈盈可真是面子、裏子都夠了!

  風見唯從一早就幫艾瑞克張羅東西,不過,他交代過了,梅盈盈不過是旁系的一個表小姐,不需要太過殷勤伺候,對於這一點分別,他們下人可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羅,他完全不介意風見唯把自己做失敗的點心放到供餐裏,她好歹是他的徒弟,總是需要多一點試吃的意見嘛!那個試吃者當然不可能是他最尊敬的主人司晨。

  “一個、兩個……五十個。”風見唯隨手將五十個烤得像黑炭的餅乾丟進銀盤裏,希望可以魚目混珠被吃掉。

  反正,誰吃到,誰就倒楣羅!

  “你在幹什麼?”梅盈盈從背後逮住了風見唯,打從剛才她就看見這個服務生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什麼,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沒什麼,我只是在放吃的東西。”風見唯回頭笑咪咪地望向來人,心想她偷偷把自己的“傑作”放在餐桌上沒被發現吧!

  乍然看到風見唯白嫩燦爛的笑臉,梅盈盈忍不住大驚失色,“陶熏?你是陶熏吧!”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不要靠近我。”開玩笑,她後面就是游泳池,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的耶!

  不過,梅盈盈卻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想把自己所要的答案逼問出來,“你是陶熏,我不會認錯的!表哥知道嗎?如果他聽到你還活著的消息,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當年,司晨與陶熏交往一事幷沒有多少人知道,不過,當他們交往的事情被公開之後,就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陶熏更因此而命喪黃泉。

  “你在說誰?小姐,請你讓開好嗎?你再這樣一步步進逼,我會掉下去游泳池的。”看著自己距離那一池藍色的水越來越近,風見唯的心就忍不住開始顫抖,腿有點軟掉了。

  “告訴我,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應該已經死掉了才對,怎麼可能還站在這裏?”在高中時,陶熏的美麗與聰明一直都是她所護忌的,梅盈盈沒有想到死掉的人能夠再次複生!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老天爺,恕我回答不出來,請讓開一點,我沒興趣跟別人靠那麼近,尤其是一個口口聲聲說我早就應該要死掉的人。”風見唯不悅地回瞪她,哼!腿軟歸腿軟,該瞪回去的白眼,她一個都不會少給!

  “你不要跟我裝傻,陶熏,晨表哥沒有發現你在這裏嗎?他一定沒有,對不對?要是他發現了你,絕對不會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你走!你繼續留在這裏只會傷害表哥,你快給我滾!”絕對不能讓司晨看到她,否則他們要是舊情重燃,一切就都玩完了!

  “你不是這裏的主人,沒權利命令我。”一下子咒她死,一下子教她滾,只怕風度再好的人都會生氣!

  “陶熏,你還是一樣那麼牙尖嘴利,不過,我不怕你,在這場生日宴會上,我梅盈盈說了就算!”艶唇一揚,梅盈盈衝著她詭譎一笑,冷不防地伸手將她推進泳池,刹那間激起一大片水花。

  風見唯措手不及,掉下了泳池的深水裏,喝了一大口水,不過,教她害怕的不是這樣,而是藏在心裏的恐懼,“救我!我怕水……救我……”

  她呼救著,不由自主地顫抖,她怕水……這似乎與她不喜歡畫海有關係,不知道為什麼……太多的水會教她不由自主地心痛!

  “救我……好痛……我的胸口好痛!”那疼痛就像穿心般,教她數度以為自己會因心臟麻痹而亡。

  她不停地舞動著雪白的雙手,卻是次次抓空,纖弱的身子就像幾度浮沉的斷木,隨時都有滅頂的可能。

  為什麼要這樣害她?她明明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風見唯眯起雙眼,朦朧地看見游泳池邊人群驚慌,她的手腳變得很沉、很無力,再也劃不動,只能無助地往下沉淪。

  司晨親眼目睹了她跌落泳池的那一瞬間,那時他才正想出聲喊她,沒料到她竟然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梅盈盈推入水裏。

  看著藍色的池水濺起了白色的水花,司晨一瞬間覺得身邊的空氣變得稀薄,險些呼吸不過來,胸口沉得就像被人重重一擊。

  眼前的景況是如此地似曾相識,熟悉得就像他夜夜都會在夢中見到的場景,他的熏……對,他的陶熏!

  “熏──”

  他低吼了聲,想也來不及想,飛快地脫去外套,高大修長的身影頓時化成了一道利箭,迅速地躍入藍色的泳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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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09:46
  第六章

  一片深藍。

  她看見了頭上閃爍著點點亮光,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為什麼……她的心好痛?

  鮮血不斷地從她的身體裏淌出,就像一縷艶紅的絲緞般,緩緩地滲入深藍色的海水裏,她依舊繼續往下不斷沉淪……

  好冷……冷得教她不想再掙扎,冰涼的海水,不及她內心寒冷之萬一,溫暖的鮮血不斷地從她的身體裏流逝,如絲般不斷綿延,仿佛拚命地想往海面上的亮光延展,卻終究還是抵達不了。

  春蠶到死,絲方盡。

  那是一種多麼死心眼又可悲的動物啊!她卻偏偏也是……為什麼會那麼愛他?她不懂……為什麼在他背叛自己之後,依舊如此愛他?!

  她想忘了他,想祈求老天爺,能不能……在她流乾身上最後一滴鮮血之前,忘了他……

  ******

  眼睜睜地看著她落水的那一幕,對他而言,仿佛惡夢重演。

  過了許久,司晨依舊無法忘記那一瞬間的心魂欲裂,或許是因為太過震撼,他竟然脫口喊出陶熏的名字。

  “為什麼她還不醒來?你不是說過她的生理機能沒有任何異狀,如果真是這樣,她為什麼一直昏睡不醒?”司晨揪著醫生追問道。

  “我確實說過她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幷沒有向你保證她一定會很快醒來,或許,她受到了太大的驚嚇,一時半刻不想醒來。”

  “不,我不接受這個說法,我要她儘快醒來。”唯有如此,他一顆被懸勒的心才能夠放下。

  當年,他的熏……也是這樣掉落那片深藍的海水裏,從此,在他的生命中失去了蹤影,他從來沒有停止尋找過她,從來沒有……

  “這件事情有關於病人個人的意志,不是我們身為醫生的人所能夠掌控的,很抱歉。”醫生搖頭歎息道。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

  望著醫生茫然的神情,司晨忽然住了口,他心裏非常清楚無論自己有多麼著急,決定權操控在她的手上。

  他想,等她醒來之後,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她趕出房間,如果她只想靜靜地陪他,就照她高興的去做吧!

  只要她能夠醒來,而不是就此離開他的生命……

  ******

  原本就已經是不動聲色、行事冷靜的司晨,此刻看起來比平常更加陰沉,渾身透出一種教人難以接近的冷漠氣息。

  梅盈盈被請進了司集團最高統率的辦公大樓,心裏一陣又一陣驚顫,但,那全部都比不上她第一眼看到司晨時的極度恐懼。

  她從來都沒有看過他這麼嚇人的樣子,雖然知道他在商場上冷靜無情,也耳聞過他無所不用其極搞垮陶家的心狠手辣,但那些她都沒有親眼見過,而她現在非常明白,令他露出如此陰沉神情的人是她!

  梅盈盈決定先開口為自己脫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表哥,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推她下去,我只是……只是一時腳滑了,對,這是一個意外……表哥,你相信我嘛!”

  “我真的應該要相信你只是一時失手,將她推進泳池嗎?”他眸光一冷,平淡的語氣不疾不徐,聽起來卻寒進人的骨子裏,“盈盈,小唯與你素昧平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因為她──”她險些就說溜了口告訴他,其實風見唯就是陶熏,在高中時,她曾經跟陶熏同班了一年,絕對不會認錯的!

  “她什麼?”他揚起眉,冷冷地覷了她一眼。

  “沒有,我真的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要害她的,表哥,咱們是親戚,我說的話你應該要相信才對,她只是一個外人,你又何必……”

  “在司家,像你這樣的親戚隨便抓就是一把,我幷不是真的那麼在乎,風見唯卻只有一個,所以我特別在乎。”

  “你都知道了?不,你沒認出她……奇怪,這怎麼可能?你們明明就……”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教司晨感到不耐煩。

  “梅盈盈,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的語氣極度不善。

  “沒、沒什麼!表哥,等她醒了,我還會再來看她,再見。”說完,梅盈盈就像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生怕被他套出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竟然沒有認出陶熏?!

  梅盈盈心裏又驚又疑,卻又忍不住松了口氣,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表哥沒有認出陶熏,但她卻暗自慶倖,因為如果今天他知道她推下泳池的人是陶熏,或許,她早就沒命可活了!

  司晨幷不阻止她離開,一雙幽黯的黑眸依舊冷冽,他按下了通往秘書室的電話,下達了永遠將梅家列為拒絕往來戶的命令……

  ******

  在這個上流社會裏,好事、壞事向來都傳得很快,所以,司晨幷不訝異風見彥人在隔天就出現在醫院裏,帶著一臉指責,針對著他而來。

  司晨苦笑心想,他確實有憤怒的權利,因為他的妹妹在司家的地盤上受到了傷害,而他這個主人卻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

  不過,風見彥人的忿怒卻不僅僅因為如此,下午三點,醫院的會客室裏顯得異常空蕩,一道午後的驕陽斜射入房內,橫越過兩個男人之間,成了一道分隔彼此的界線。

  “我以為你會好好保護她的,晨,你曾經重重地傷害過她,沒想到,這次你依舊沒能保護她,真是太教我失望了。”風見彥人重哼了聲,向來以好脾氣聞名的他,此刻隱隱動怒。

  “你在說什麼?彥人,我承認這次確實有疏失,不過,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小唯?”司晨對於他的指控感到有些不滿。

  “你還是沒有看出來嗎?小唯就是陶熏,你敢說三年前自己沒有傷害過她嗎?”

  “她怎麼可能是熏?胡說,她們兩個人根本長得不像!”司晨低吼,駁斥他的一派胡言。

  “那是因為她當年掉進海裏之後,不慎撞到了礁石,因為顱內受傷而動過了幾次小手術,外表看起來確實跟以前的陶熏不像,她們之間最大的不同是,當年的陶熏外表清艶而且氣質冷淡,現在的風見唯愛笑而且淘氣,不過,如果你肯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一個人的外表不可能會變化那麼大,她絕對不是陶熏,絕對不可能!”

  “她幷沒有改變,或許,變的人是你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你看看這個,很眼熟是吧?”他從外套的暗袋中取出一只閃亮的物體。

  看到他手上的東西,司晨失去了冷靜,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這只戒指是我送給陶熏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這是小唯在半個多月前弄丟的,她教我一定要幫她找到,我向她保證之後,她才安心的。”否則,她根本就走不開,將會一心懸念著戒指,這東西對她而言太重要了!

  “不……”司晨心裏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一時片刻無法接受這震撼人心的事實,“她就是熏?”

  “沒錯,小唯就是當年的陶熏,也就是你以為死在那場意外裏的少女,她沒死,只是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教你知道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就活著,為什麼你不讓我知道?”司晨陡然眯細黑眸,質問他的居心。

  對於這個問題,風見彥人似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因為她根本就不記得你,又或許應該說,她不記得任何事情,只除了一樣東西以外。”

  “什麼東西?”

  “就是你送她的這個戒指,她昏睡了二十多天,醒來之後什麼都忘記了,卻只記得尋找你送給她的戒指,當身旁的人把戒指交給她之後,她把它緊緊地握在手裏,就像個孩子般安心地笑了,那時我真的好懷疑自己救起來的女子真的是那個工於心計的陶熏嗎?說真的,我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就是從那一刻起,他才決定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妹妹,像個哥哥般保護她。

  聞言,他好心痛!

  司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舒緩內心的激蕩情緒,他的胸口熱血沸騰,教他只能無助地閉上雙眸,任由這心緒不受控制地在心裏翻湧。

  他的陶熏!

  他心裏曾經有許多渴望,但卻不敢奢求她尚在人世,就連只是夢想,對他而言都太過奢侈。

  如今,她就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卻又一個不注意,險些失去了她!一思及此,司晨簡直無法原諒自己的粗心大意。

  過了片刻,司晨才拾回了冷靜的思緒,揚起沈定的黑眸,直勾勾地瞅著風見彥人,“你放心吧!像昨天那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在熏身上,我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絕不。”

  ******

  反復地審視著手裏的女戒,司晨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越想越不能原諒自己。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打給了目前在醫學界佔有極崇高地位的騰開,他們是在夢幻俱樂部認識的朋友,現在或許也唯有騰開能幫他了!“騰開,我想你應該能為我介紹一個心理專家吧?”

  “你想幹什麼?”

  “我想,我的腦袋一定有什麼問題,因為,一個正常的人是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聽到好友如此沉重的語氣,騰開直覺不太對勁,“司晨,能讓我瞭解一下約略的狀況嗎?”

  被他這麼一問,司晨的心裏狠狠抽痛了下,嘶聲低語道:“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在我面前,可是我竟然認不出她,你能相信嗎?我竟然會忘了自己用生命去想念的女人!”

  話筒那端傳來騰開了然的苦笑聲,“我明白了!司晨,我會替你聯絡醫生,等約好時間以後,我再打電話通知你。”

  “謝謝。”

  掛了電話,司晨緊握住手裏的戒指,想起了一天一夜沒醒來的她,心情不禁更加沉重……

  ******

  純白的病房、純白的陳設,以及純白的她。

  司晨走進房間之後,就靜靜地站在門後,幷不急著趨前將她看個仔細,或許應該說他心裏有點恐懼,如果她就這樣在他面前消失……他唇畔泛起一抹苦澀的微笑,畢竟她是死而復生的人兒哪!

  如果上帝突然發現她猶在人間,是不是……會在猝不及防之時,再度將她從他身邊奪走?

  “唔……”

  一聲嚶嚀吸引了他的注意,司晨緩慢地走到病床邊,俯眸凝瞰著她眉心輕蹙的蒼白小臉,大掌輕輕地熨貼上她冰涼的額頭,心想她在作惡夢吧!她此刻脆弱的神情真是教他心疼。

  他竟然沒有認出她?為什麼……他不懂自己竟然沒有在第一眼就認出她是陶熏,他是如此深愛著她呀!

  凝視著她雙眸緊閉的蒼白臉蛋,司晨無法用言語說出內心的感受,只是生平第一次,他心裏萌生感謝上天仁慈的念頭,想起了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穿著一襲蘋果綠的水手制服,以倔強叛逆的眼神回眸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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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10:16
  第七章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場女子高中的畢業典禮上。

  司家名下的產業多不可數,除了金控之外,還有一些根本就賺不了錢,只不過是用來充作公益事業,補強集團形象的投資產業,其中,聖心女中就是最典型的一個例子。

  今天,身為學校的名譽理事長,司晨特地撥冗前來參加畢業典禮,公式化地演講了幾句,現在他只想要趕快回公司處理事情,他向來不喜歡浪費太多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

  他在校長的陪同下走出禮堂,正要上車之際,他不經意地看見了一名少女站在杜鵑樹叢旁,俯眸定定地瞅著空無一物的草地。

  仿佛在她的眼裏,那塊草地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司晨不由得對她感到興趣,不過,正經八百的校長卻不這麼以為。

  “這位同學,你在這裏幹什麼?畢業典禮不是還在進行嗎?”校長越過他的身旁,先聲奪人,以免被身旁的名譽理事長有機會指責他的不負責任。

  “讓我來吧!校長先生,請你先回去禮堂。”司晨遣走了校長,才轉頭笑著對少女說:“你在看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少女眨了眨檀黑的美眸,足足望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有一只剛出生的小狗,它的前腳被幹掉的草給纏住了,它大概掙扎了很久,枯草很韌,都陷進它的肉裏去了。”

  “所以你就留在這裏幫它?”至少,他得到了她為什麼沒有進去禮堂的原因了!

  少女點了點頭,朝他揚了揚手裏發亮的東西,“對,我去園藝室借了一把剪刀,小心的把纏住它的草給剪掉,然後又從裙子剪下一小塊布,幫它把傷口固定住,希望不要惡化才好。”

  “我想有你的幫忙,它應該會痊癒才對,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還不趕快回去參加畢業典禮?你剛才留在這裏,是在看什麼?”

  在他中途插進來之前,她正用一種很遙遠的眼神望著遠方,眸色之中,透出一股淒涼的哀傷,或許,就是這哀傷的神情教他覺得不能釋懷吧!

  “我在看那只小狗和它的母親,我幫小狗纏好傷口之後,母狗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它舔了舔自己的孩子,然後大嘴一張,就把它給叼走了。”

  所以,她所注視的草地上才會空無一物嗎?司晨總覺得她的話裏還藏著一絲神秘,“這不是很好嗎?”

  “對,很好,小狗很幸福,它的母親知道自己幫不了孩子,所以只好走開,卻還是在一旁守護著,祈求有人路過,救救它的孩子,小狗真是幸福,看似獨自在跟枯草搏鬥,其實,它有親人在保護著,一點都不孤單。”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羡慕它?”

  “不行嗎?羡慕一只野狗很奇怪嗎?”她似乎不悅地撅起紅嫩的唇瓣,睜大美眸瞪他,管他是什麼名譽理事長,她照瞪不誤。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乍聽之下確實有點奇怪。”他勾唇一笑,對於她的瞪視不以為意。

  “覺得奇怪是你家的事,我管不著。”淡淡地說完,她轉頭就要往禮堂的反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裡?”他忍不住開口喚她。

  “把剪刀拿去還園藝室的老伯。”她沒有回頭,只是稍稍地提高音量。

  “你叫什麼名字?”他從來沒有過那麼想知道答案的一刻。

  聽見他的問題,她身形忽然定了一定,就像忽然善心大發般丟給他兩個字:“陶熏。”

  司晨笑視著她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在那天之前,他幷不認識陶熏,然而在那天之後,她在他的生命之中占了一席永難磨滅的地位……

  ******

  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只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籌碼。

  陶熏心裏一直都很明白這一點,自從母親帶她嫁進陶家之後,她原本單純的生活不再平靜,母親為了討新任丈夫的歡心,也就任由他操控自己的女兒,為他涉險賣命。

  “你這件事情是怎麼辦的?我要的人呢?,不是教你想辦法把他帶來,怎麼沒有看到人?”陶啟端一臉不悅地瞪視著繼女。

  “我盡力了。”她冷淡至極地回應。

  “你盡力了?才怪,陶熏,你不要忘了你們母女能夠有今天安穩富足的生活,都是靠我陶啟端一手打拚下來的江山,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我就跟你的笨母親離婚,外頭有得是要當我陶啟端的女人,不缺她一個。”

  “這一點我心裏也很明白,你放心吧!你要的人我絕對會把他帶回來,至於我那可憐的母親,就讓她多留在陶夫人寶座上一陣子吧!”

  “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他冷笑地稱讚道。

  “不敢當。”

  “如果你肯替我殺人的話,有了像你這麼聰明的幫手,我陶啟端的事業就可以越做越大了。”

  “我說過,幫你找到你想要的人,就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其他的你自己想怎麼做,就都隨便你了!”

  陶啟端卻對她斬釘截鐵的話感到好笑,幷且有恃無恐,“總有一天你會想開的,陶熏,到時候跟我說一聲,我會很歡迎你的加入。”

  ******

  第二次跟他見面,是在她上了大學之後,為了課業需要所參加的一場企業座談會上,那年她升大二,恰好就坐在講臺前第二排,或許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他在演講時,竟然能在坐滿幾百人的會場上看到她,一個多小時的演說之中,他看了她無數次,然後,在結束時的第一時間攔住了她。

  應她的要求,他帶她去一家飯店吃下午茶,她知道這間飯店的總裁姓傅,是商界屬一屬二的狠角色,當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也不差。

  “還吃?不怕吃成小肥豬沒人要?”司晨從她手裏搶過洋梨派,這個女人在他面前毫無形象地吃了三塊蛋糕,兩杯聖代,教他非常納悶的是,她哪來的胃可以再塞下這塊派呢?

  “沒有甜點的人生,比肥胖更可怕。”她從他的手裏搶過洋梨派,毫不客氣地咬下一大口。

  敗給她了!司晨伸手拭去她唇畔的甜漬,動作輕柔至極,“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貪吃甜食?”

  “就是因為好吃嘛!你需要更多理由嗎?沒關係,你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多編一點理由給你。”

  “不必了。”看著她認真逗趣的可愛模樣,他失笑不已。

  “那我可以盡情吃點心了嗎?”

  “當然可以。”

  “真好吃。”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吃的話,我家裏有一個廚師,他在法國學了三年甜點,聽說最近他有一個作品贏了大賞,下個月他就要結業回臺灣,你要不要也嘗嘗他的手藝?”司晨挑起眉梢,他此刻看起來的樣子就像拿糖果誘拐未成年小女孩的怪叔叔。

  “可以嗎?那……趕得上我的生日嗎?”她美麗的眸子就像盛滿了星星般,一閃一閃的。

  “你生日?”

  “對,下個月十二號,我想要一個大蛋糕,還是不要……我只要一個小蛋糕就好了,我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我只要一個夠分你吃的小蛋糕就好了。”她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白嫩絕美的小臉充滿期待。

  “傻丫頭,這有什麼困難呢?你會得到想要的小蛋糕。”他微微一笑,允諾她的請求。

  ******

  他說,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幸福。

  陶熏幷不是真的很瞭解他話裏的意思,只是想不到他一個堂堂司集團的大總裁竟然會說出想要一輩子看她吃東西的蠢話,不過,蠢歸蠢,在她的心裏可是挺受用的。

  她想跟他在一起……

  但她也忘不掉當他得知她就是陶啟端的女兒時,那一瞬間詫異的表情,雖然他微笑著說她是她,與陶啟端的所作所為無關,但她依舊不能釋懷。

  再過十八個小時,就是她二十歲的生日。

  原本這應該是令人高興的一刻,她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擔心受怕過,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她聽見了繼父與人在講電話,這次,他們要對付的目標就是司晨!

  在電話那一端的人究竟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她正在與司晨交往呢?陶熏想了一個晚上,卻得不到答案,只知道那個人想必與司晨很親近,因為,他甚至於知道司長約了她在一艘豪華遊艇上共度生日。

  她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但身為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他常常有忙不完的事情,開不完的會,就連打手機找他,都還要透過別人轉接。

  她心裏好急,最後她留了言,請他千萬不要上船,而她則是依約前去,她心裏明白,該是她與繼父攤牌的時候了!

  ******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過了那麼久,他已經很難說出細節,只知道那是他這一生中最難忘懷的一天。

  司晨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見自己走上船時,神情顯得如此驚訝愕然,他微笑地看她,趁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將精心挑選的戒指戴到她纖細的手指上,誓言著他倆互訂終生。

  曾經,他以為這就是他們兩人最好的結局,如果他夠細心的話,或許就能夠看出她神色之中透出不對勁。

  一直以來,掌控金融的司家就沒缺少過敵人,身為司集團總裁的他更是一個明顯的標靶,隨時都有人要除掉他而後快。

  陶啟端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直都想要從司家手裏搶生意,一連幾個標案被司家搶走,他心裏早有不快。

  司晨幷沒有少算他這個敵人,不過,他卻沒有料到陶啟端遊走在黑白兩道,做事六親不認,心狠手辣。

  “快走。”陶熏急著想要支開他,此刻的她只想要自己面對整件事情,不願讓他涉入。

  司晨不解她為何露出慌張的神情,大掌緊握住她冰涼的柔荑,“為什麼要教我走?熏,你到底在怕什麼?”

  “不要問我,你快點走就是了!”她連忙將他帶到船邊,海面上已經有一艘接應的小艇靠了過來,“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我當然相信你,熏。”他微笑地說,俊美的臉龐卻透出不走的堅持。

  聽見他的回答,陶熏心裏一暖,然而卻在她感到幸福的時候,繼父冷笑的聲音從另一端長廊上傳來。

  “乖女兒,辛苦你了!”陶啟端帶著兩名手下走了過來。

  “陶啟端?”司晨擰起眉心,眯起的黑眸之中似乎有一絲質疑。

  “你沒有想到我也會在這裏吧?”陶啟端這句話是對司晨說的,他握起陶熏的手臂,壓低了嗓音在她的耳畔說道:“陶熏,你以為自己成功支開他了吧?沒想到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非但來了,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同時也是他的死期。”

  “不可能──”

  “我派了一個聲音跟你相似的女人去更改了你的留言,我不只要他來,而且還要他一個人來,陶熏,你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那麼狠吧!”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她恨瞪了他一眼,掙脫他的糾纏。

  不過,陶啟端卻已經習慣了繼女的倔強,幷不以為意,兀自轉頭向司晨說道:“司晨,現在這裏就只有你一個人,沒有任何幫手,我看你還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那可不一定,陶啟端,如果你敢在這個地方殺了我,那你就儘管動手,只要你有一絲心軟,我就會讓你沒命活著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司晨眸光陰冷地注視著他們父女兩人壓低音量的對話,心裏有一絲不快。

  “笑話,我當然會殺了你,沒辦法,原本我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收了人家的錢,我當然要盡江湖道義了!”陶啟端轉頭,笑看著繼女忿然的神情,“我這麼說對不對?乖女兒,真是謝謝你將這位大總裁引到這裏來,否則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下手。”

  這時候的陶熏看見了司晨眼中不信任的眼光,她急著想要取得他的諒解,就算她幷沒有做錯,“相信我……說你相信我沒有背叛你……”

  “你都可以為了我背叛你的繼父,現在又怎麼可能教我相信你不會再一次背叛我呢?”他冷冷地說道,黑色的瞳眸之中尋覓不著一絲屬於溫熱的情感,透出沁骨的冰涼。

  他錯了嗎?錯將自己的滿腔熱情傾注在一個只有幾面之緣,而且身份是對手女兒的女子身上嗎?

  “你說謊……”

  “是你騙了我,陶熏,你憑什麼指責我說謊?”司晨冷笑,對她的指控隱隱動怒。

  “騙子……你說謊!”她卻似乎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激動地指控著他對她所做的欺騙。

  他騙她……是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相信她……陶熏將纖手握成了拳,捂住了抽疼不已的胸口,試圖抑制住那不斷湧出的心痛感覺。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因心臟的劇烈疼痛而死掉,或許說,她寧靜就此死去,也好過繼續受他誤解。

  司晨望著她又悲又怒的容顏,一時間失了神,然而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撲上了他,清艶的五官因為一聲巨大的聲響而變得蒼白扭曲,纖手抓住他的衣襟,卻在下一刻無力把持,兩腿一軟跪跌了下來。

  她中槍了!

  這個念頭教他心念欲焚,司晨一手將她摟起,她鮮紅的血液不片刻已經染紅了他滿手,“熏──”

  聽見他急切的低吼聲,她心裏只覺得可笑,冷不防用力推開了他,往後顛簸了幾步,一腳踩空,她眼前的世界也跟著往下陷。

  最後一眼,她依舊是貪看他的臉呵!

  她看見了他臉上的憤怒、不敢置信,或許,還有一點不舍吧!陶熏微微一笑,心裏覺得淒涼。

  他不相信她……

  老天爺,她從來沒有過分的奢求,也可以為他失去性命,如果,這個世界必須要失去最重要的他,那麼,她寧可死去的人是自己,就讓她代替他離開這個世界吧!

  只是,她這一生中還有任何遺憾的話,如果,老天爺肯成全她最後一個願望的話,那麼就讓她今生最深愛的男人相信她……她別無所求,只希望她所愛的男人相信她絕對沒有背叛他的信任。

  可惜啊……她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有這麼一天,她也沒命看見了!在跌沉入海裏的最後一刻,她絕望地合上雙眼,晶瑩的淚水無力地墜落頰畔。

  “熏……”司晨眼睜睜地看著她雪白的身影消失在深藍的海水之中,一時之間,無法厘清內心錯綜複雜的念頭。

  不舍、不信……以及、心痛!

  就算他的內心無比清楚她的背叛,卻仍舊為她心痛!為什麼……在她欺騙他之後,看著他的眼神竟是如此悲傷?

  他一時恍神,陶啟端才正又想補上一槍,沒想到被另一把槍指住了腦袋,司晨回眸,看見了自己的手下。

  “少爺,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為首的人來到司晨面前,充滿歉意地低頭認罪,幷沒有想要找出藉口為自己脫罪。

  “你們怎麼會來這裏?”司晨橫睨了他們一眼,語氣平淡得近乎冷漠。

  “是陶熏小姐派人通知我們的,她說少爺可能會有危險,要我們調動人手趕過來救您,對了,陶熏小姐還說……”

  一瞬間,司晨的腦海就像被雷殛般,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陶熏……她沒有背叛他?她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但他卻不相信,盲目地認定了她的背叛!

  “少爺?”

  他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瘋狂野獸般咆哮嘶吼,恨不能縱身躍入海裏,隨她而去,“陶熏!熏……回來!熏……熏,你回來!”

  “哼!你再叫也沒用,她已經死了!”陶啟端無視於指著腦袋的槍,嘲笑著眼前的傻男人。

  司晨的神情太過激動,一群大漢幾乎快要阻止不了他想要跳進海裏的瘋狂行徑,“不……她沒死,她還活著,她必須活著!”

  是的!她一定要活著!

  他要親口向她說對不起,他要讓她親耳聽到自己是多麼愛她!一切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眼前這一片無垠的深藍海水吞噬了纖細的她,那藍色的水平面就像一把剛刀般,狠狠地將他與她的世界分隔成兩個極端!

  他觸碰不到她,而她再也聽不到他心裏想說的話……她的死去,教他只能用一生去懷念。

  從今而後,他總是只能在午夜夢回時,想她、念她,然而映入他腦海中的永遠都是她用一雙含淚的美眸,悲傷地望著他……

  ******

  自從那一天她不小心掉進游泳池之後,他對待她的態度明顯地改變了,對於這一點,風見唯感到相當地好奇。

  她昏迷了兩天兩夜醒來,就看到他一直像現在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活似她突然變成了一朵長相稀奇的喇叭花,“你幹嘛老是愛盯著我看?難道沒看到我下巴長了一顆大痘子,心裏很不高興嗎?”

  “我沒看到你長痘子。”

  “那你到底在看什麼?”

  “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

  “什麼地方都好看極了。”他冷不防地將她抱個滿懷。

  “奇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要不然嘴怎麼變得那麼甜?”她笑聳了聳纖肩,別過小臉沒瞧見他神情陡然一變,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嫩黃,不禁大叫了聲:“啊!我的小鴨帽!”

  順著她的纖手一指,司晨也看著那頂帽子,現在,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喜歡戴著那可笑的帽子洗澡了!

  因為,她怕水。

  她曾經為他捱下一槍,跌入無邊無際的海水之中,那纖弱的身子被藍巨的海水密密包圍,無力掙脫,那時的她想必是絕望又無助吧!

  她從他的懷裏掙開,跑過去將小鴨帽撿起來,“好奇怪,每次我的小鴨帽都會丟在你的房間裏,害我都到最後一刻才找到。”

  “你會把小鴨帽丟在這裏,那都是因為你在我房裏洗澡,所以,你最後也都會在這裏找到它。”司晨不知不覺之中走到她的身後,斂眸輕聲地說道。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他淡淡一笑,一雙大掌握住她柔弱的雙臂,“我現在忽然想到,你總是在我房裏脫得光溜溜的,那畫面真是教人心旌搖曳,不能自己呀!”

  “我哪有?你不要說那種會教人胡思亂想的話喔!”

  “你說得對,我確實正在想……”

  “想什麼?”他剩下沒說完的那些話著實教她心驚膽跳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就用行動向她解答了!

  他大掌扳過她的臉蛋,狠狠地吻住了她,一雙長臂牢牢地將她圈住,狂熱地想從她身上汲取些什麼,卻又更像緊緊地將她護住,生怕她從他面前再度消失一樣,是那麼地絕望,而且愧疚……

  ******

  “打網球?”她沒聽錯吧?風見唯站在私人的網球場上,還是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會有這種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爛主意。

  “對,陪我運動一下吧!”他活絡了下手腕,拿起兩只球拍,穿著一身球衣的他,看起來優雅而且迷人。

  “我不會。”

  “我教你,很簡單的。”

  “我沒興趣。”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呢?拿著。”

  “我手痛。”她假裝接不到球拍,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因為不喜歡洗澡,所以,風見唯一向對於會流汗的運動敬而遠之,只是不曉得今天這男人到底腦筋哪裡出了毛病,竟然要她陪他一起運動?

  瘋子才會答應他啦!她寧願窩回去房裏畫畫……對了,她總覺得他房裏的畫好象少了一點什麼似的,到底她少畫了什麼呢?

  “你怕打不贏我?”他不齒地揚起眉梢。

  “激將法,老套了啦!”她擺了擺手,示意他有空多想一點新花招,否則就快要落伍了!

  司晨卻一點都不以為意,笑說道:“咱們來比賽一局,如果你能夠打贏我,我就讓你在臉上畫王八,如何?”

  真是有新意啊!不過,風見唯還是不上當,雙手抱胸,別過小臉輕哼了聲,“我才不希罕。”

  “以後不准你畫牆壁。”他語氣淡淡地使出了最後一招,很滿意地發現她一張小臉忽然苦了起來,他又追加道:“還有,我也不准艾瑞克做點心給你吃,以後你什麼都吃不到。”

  她太小看他了!風見唯一雙美眸圓瞪;心想她怎麼會如此粗心大意,以為他很好對付呢?他好歹都是司集團的大總裁,這麼一點小小的“威脅”手段,豈能難得倒他?

  “打就打嘛!誰怕誰!”她冷哼了聲,俯身抄起地上的球拍,決定好好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現在臉上得意的笑容給狠狠打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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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0-15 00:10:31
  第八章

  經過半小時的激烈比賽,久沒運動的風見唯終於棄械投降,心想她怎麼可能鬥得過他呢?這男人為了保持良好的體力,早就將運動當成了習慣,她的積極好勝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都是你啦!害我現在全身粘粘濕濕的,好不舒服。”她拉了拉濕透的白色汗衫,接過他遞來的水壺狠灌了一口。

  原來她還是對自己流了一身汗頗有知覺,司晨心想,這將會是一個好現象,只要稍加改進就好。

  “我已經教下人替你放好洗澡水了,去洗吧!”他抽了一條白毛巾,溫柔地替她拭去小臉上的汗珠。

  “你想讓我去泡澡?”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美眸。

  “對。”他含笑點頭,“運動完泡個澡,可以舒緩肌肉的疼痛。”

  “不要。”他乾脆先殺了她比較快!風見唯別過小臉,在心裏冷哼了聲,如果他真的對她這麼體貼,不想要她肌肉疼痛,為何不一開始就不要找她打網球就好了?

  根本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由不得你。”司晨就像在扛沙包般,一手將她拎了起來,長腿筆直地往大宅的方向步去。

  “放開我!”她一路叫囂回他的房間,也叫到浴室門口,一路上引起不少下人側目旁觀。

  他們那些欺善怕惡的膽小鬼,好歹也幫幫她嘛!風見唯心裏有著濃濃的不滿,因為司展這個混蛋男人要把她丟到一缸水裏面!

  “只要你乖乖把澡洗完,我就無條件放開你。”他扳過她粉嫩的臉蛋,一臉正色地與她談著條件。

  “好。”她的回答倒是出乎意外地乾脆爽快。

  “快去。”他依言放開了她。

  “只要我照你的話做,你就不會為難我?”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說到就要做到喔!”說完,她姑奶奶乖乖地轉身走進浴室,裏面馬上就傳來水聲。

  司晨才正準備放心回頭之際,一、二……

  三秒鐘!

  司晨難以置信地瞪大黑眸,就在他目送著她進浴室,都還來不及轉身,就看見一個被水濕透的長髮少女咚咚咚地跑了出來。

  “洗完了。”

  “你連衣服都還沒脫,這就叫做洗完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對呀!連衣服一起洗,多方便呀!”風見唯點了點頭,本來她至少都還洗超過三分鐘啦!只不過,現在為了能早點向他交差,隨便沖沖水就好了,“每個人對洗澡的定義不同,你要有容人的雅量。”

  司晨必須倒抽一口冷息才能夠平靜下來,他試圖教自己微笑,“我只教你洗澡,沒有教你一起把衣服都給洗了!”

  “可是你也沒教我不要把衣服一起洗呀!”她據理力爭,說得頭頭是道,就不相信他能拿她奈何。

  “你就真的那麼有信心?看准了我沒辦法對付你?”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裏的想法,揚起薄唇,勾起冷笑。

  “這倒不是根據信心,而是全盤衡量過之後,我發現你根本就沒有辦法逼迫我去做不願做的事情。”他能宰了她嗎?哼!

  “是嗎?”

  他確實不能宰了她,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他就不信自己拿她沒辦法。冷不防地,有力的臂膀將她一把撈了起來,長腿三步幷成兩步往浴室前進,一直來到盛滿熱水的浴缸前,緩慢地上揚。

  “不要把我丟下去!”她嫩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睜圓美眸瞪著他,一副“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本姑娘就跟你翻臉”的表情。

  “那從今天起,你都必須好好洗澡,知道嗎?”

  “我一直都有好好洗澡。”她不悅地撅起小嘴反駁,卻立刻就看見他投來不信的眼神。

  對於她的說法,司晨付以一聲冷笑,“關於這個問題,咱們有必要好好討論一下,不過,現在你必須乖乖地洗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本來就沒有跟我客氣過……”她在嘴裏含糊地念著他的不是之處,簡直就像是一只煩人的小麻雀。

  “陶熏。”他柔聲輕喚。

  “嗯?”她輕揚起一道秀眉,很自然地回答他。

  “你知道這個名字是在喊你嗎?”他的心裏萌生了一絲希望。

  她很老實地搖搖頭,勾起了一抹甜美的微笑,“不知道,不過,除非你跟某種看不見的‘好兄弟’有交情,否則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想,你大概也只能喊我吧!”

  “只是這樣嗎?”

  “當然只是這樣,還是……你真的跟那些‘好兄弟’有交情?”她做出了一個“小女子怕怕”的可愛表情,存心要跟他唱反調。

  “熏……”他低聲輕喚,她稚氣無邪的表情教他痛心,“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別怕好嗎?”

  “我怕什麼?”她似乎覺得他的話突然又奇怪,掙脫開他的束縛,拿起蓮蓬頭打開水柱,往他淋去,“沖沖涼,別盡說些古怪的話。”

  冷水兜頭從司晨的頭上淋下,一頭黑髮盡濕,不羈地覆住臉龐,只見他不怒反笑,唇角揚起一抹邪笑,冷不防地握住她搞怪的手,將被動的劣勢轉成主動,將她抱在懷裏,低聲在她的耳畔低語道:“或許,我早該想到這種‘運動’方法,或許比較容易達到目的。”

  “變態!”她想搶回蓮蓬頭,不過,卻阻止不了他想要剝掉她身上衣物的舉動,一時之間手忙腳亂。

  “從你的嘴裏罵出來,我突然覺得這兩個字似乎沒那麼刺耳。”他不在乎地聳了聳寬肩,大掌霸道地撩起她濕透的白色運動衫,隨意一撥,少女型可愛的小碎花布料便難掩她的飽滿,嬌嫩的頂端跟著吐蕊,綻放出誘人的光暈。

  “下流!”她拉住衣衫一角,想要阻止自己在他的面前曝光,美麗的小臉紅得像顆成熟的番茄。

  他揚起眉梢,露出一副“既然都被你這麼說了,不繼續做下去好象太對不起自己”的表情,就在她帶俏的怒視之中,俯唇含住那顆沾著水漬的嫩蕊,反復地在舌尖吞吐玩弄。

  “啊……”她驚喘了聲,感覺到一陣酥麻的快感從他的唇舌之間迅速地蔓延開來,她弓起身子,沒能來得及阻止他解開她下身運動短褲的系繩,大掌探入那片粉紅色的棉布之下,深深地沒入了她的雙腿之間。

  他修長的手指不斷地進出著她兩片柔嫩卻飽滿彈性的花瓣之內,勾弄著她私密的幽縫,以及敏感充血的珍珠小核兒,不片刻,大掌之間已經沾濡了一片濕意,滑膩的感覺不同於兩人身上的水氣。

  他忍不住扯下她的短褲,強將她按坐在水池邊,分開她一雙修細的玉腿,仔細地品鑒著她水光瀲濫的花穴,長指依舊不斷地進出著那小小的細縫,引起她一陣陣不斷的低吟。

  真美!他不禁在心裏暗暗讚歎著。

  她玫瑰色澤的小幽縫正綻放著水嫩的春光,引誘著他長驅直入,一嘗她緊窒甜美的滋味,滿足他體內屬於雄性動物的欲望及本能。

  “不要……”他灼熱的視線讓她感到羞恥,一陣陣熱潮不斷地從她的腰脊深處蔓延開來,她掙扎地扭動腰身,試圖逃避他的注視。

  “別動,我的小可人兒,讓我好好看看你。”

  哪有人專挑那種曖昧的地方好好“看”人的?!風見唯心裏又羞又氣,小手握拳用力地打了他厚實的肩臂一下,“放開我……司晨,你聽見了沒有?別再……別再看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才放開她,就立刻看見她松了口氣似的,悄悄地吐了口氣。

  他對她這麼坦白的反應感到好笑,就在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之時,他釋放了自己早已經為她腫脹疼痛的欲望,大掌按住她圓翹的臀瓣,冷不防地將自己埋進她狹小幽濕的體內,很滿意地聽見她又是一聲驚喘。

  “你……”她蹙起秀麗的眉心,才正想抗議,就被他狠狠地吻住了唇,纖細的身體被他推倒在水池旁的平臺上,下身被他有力的臂膀拱起,任由他熾烈的欲望來回地抽送進犯,不能自己。

  司晨伸手解開她綁住的長長馬尾,長指探入她柔細的髮絲之間,更纏綿繾綣地吻住她,她細長的黑色發絲迤邐在大理石平臺上,尾端滑入溫熱的水池之中,隨著他強烈而頻繁的抽送,如美麗的黑色雲彩般在水中不停流動。

  一時之間,男歡女愛的激情吟聲不斷,黑色的流雲不斷地搖曳著,直至滿池的熱水失去了冒煙的溫度,漸漸變得冷涼……

  ******

  清晨新鮮的空氣之中,飄滿了顏料刺鼻的味道,司晨被這味道擾醒,一起身,就看見她身上只圍著一件白色的大床單,盤腿坐在一面大牆的中央,不斷地揮動著畫筆。

  他隨手撈過一件長褲套上,不掩高大偉岸的赤裸胸膛,輕聲慢步地走到她身後,“你在畫什麼?”

  她回眸望了他一眼,然後又將視線挪回畫滿顏色的牆壁上,“一只長了翅膀的大貓,不過,它還是飛不上去。”

  “你怎麼知道它飛不上天空呢?”他為她這個說法感到好笑。

  不過,她卻不在意他近似嘲笑的問話,很認真地解釋道:“因為,人們覺得長了翅膀的大貓太過稀奇,所以,他們用籠子、用鐵練牢牢地將它捆綁住,怕它跑掉。”

  “我沒看見籠子。”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們也在籠子裏,當然看不見。”

  聞言,司晨一怔,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個聽起來像玩笑的說法觸動了他內心某處柔軟,“你這個說法很奇怪,不過,非常有趣。”

  他還笑?難道沒注意到事情的嚴重性嗎?她決定好心提醒他一下,“你不生氣嗎?你的房間牆壁快被我畫滿了耶!”

  她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事實嗎?司晨無奈地笑瞠了她一眼,“沒關係,你多畫一點,我可以幫你開個展。”

  “在你的房間?”她質疑地挑起眉梢,露出一副“你大爺今天到底是哪裡有毛病”的表情。

  “我們可以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他聳了聳肩,表示不在意。

  “你今天真的有病。”她在嘴裏喃喃自語,回頭繼續畫著那只外表兇猛的大貓,相較於它猙獰的表情,它身上的翅膀是如此地雪白而寬大。

  她什麼都畫,就是不喜歡畫海,他忽然發現了這一點。

  司晨不發一語地望著她揮舞畫筆的模樣,明白在她的心裏依舊存在著墜入海裏的恐懼,直至此刻,他依舊不能相信陶熏就坐在他的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他竟然沒有認出她?對於這個問題,他不只一次質疑過,但卻依舊找不到原因。

  這時的他,無論如何都設想不到,有人暗中對他動了手腳,而那個人竟然是他最親近的人……

  ******

  她一直都非常喜歡風見彥人這個二哥,他在風見家幷不管事,為人也總是優雅而溫文,他的好脾氣更是被每個人所稱讚,仿佛從他身上找不到世俗人常見的缺點。

  “小唯。”

  她站在大樹蔭下,衝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扯開一抹笑容,“二哥,你叫我來這裏到底要幹什麼?”

  “來看我親愛的妹妹,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二哥,你明明就知道……”她欲言又止,狀似惋惜地輕歎了口氣。

  風見彥人一看見她這種表情,幾乎立刻知道了她心裏的想法,“你想怪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沒有告訴你嗎?”

  “不,我是真的很想當二哥的妹妹,只是覺得有點捨不得。”

  “別這麼想,我永遠都將你當成是我的妹妹。”

  “陶啟端跟我母親呢?”

  “在那件事情之後,司晨對你的死感到非常憤怒,他不惜一切只為了搞垮陶家,陶啟端破產之後,就搬到南部的鄉下去,一方面是靜養身體,一方面也是為了逃脫司晨的報復,你的母親也跟著一起去了,不過,最近已經很少聽見他們的消息,你想見他們嗎?”

  她搖了搖頭,“不,我不想,知道他們在一起就好了,或許,這就是我們母女的宿命,我幷不是因為她是我母親而同情她,我只是知道她和我一樣,把愛放得太深、太深了!”

  “到現在你還愛著他嗎?”風見彥人湛黑的瞳眸之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似乎有著難言之隱。

  聞言,風見唯回眸覷了他一眼,面對他的問題只是微微一笑,背著雙手,仰起小臉看著天空一朵朵白雲飄蕩,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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