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 帝御山河 (全書完)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五章 識破

    “叱！——”

    就在楊紀得手的剎那，一聲叱喝，羅芸梓終於按捺不住，悍然出手。

    “血蓮秘術！”

    滾滾的血光中，羅芸梓身體懸空，全身的血氣化為一朵綻放的血蓮，向著楊紀頭頂壓了下來。

    雖然是一朵血蓮，但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沉重無比，彷彿一座山嶽一般。而在羅芸梓的背後，更是顯出一尊神聖的三眼孔雀，犀利的目光似乎要洞穿人的肺腑一般。

    “血蓮秘術”，這是羅芸梓傳承自家族的一門絕學。

    傳聞之中，遠古時代，有一尊力量通天的孔雀明王，這尊明王的本體就濁一朵烈火血蓮。

    羅芸梓的“血蓮秘術”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不止是出手的時候全身血氣薈萃，化為“烈火血蓮”，更是顯現出本原的“孔雀明王”化身。

    羅芸梓就是憑藉這一手功夫，才在鐵山上傲視群雌，鎮壓了藺青嫣達數年之久。羅芸梓此時對楊紀使出，如果楊紀真的只有血爐境的修為，只怕不死也要重傷。

    “來得好！”

    楊紀冷笑一聲，面對羅芸梓的攻擊卻是夷然不懼。有道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楊紀也想看看，這段時間自己修練的怎麼樣，到底能不能擋住羅芸梓的攻擊。

    “鏘！”

    一聲劍吟，楊紀袖中電光一閃，一柄耀眼的劍器呼嘯而出，接著是第二柄，第三柄……，同一時間，楊紀眼中光芒閃動。腦海中急速運轉，精神力也飛速的消耗。

    “招式是沒有破綻的，但是人卻是有破綻的，因為是人使出來的，所以招式就有了破綻”。

    ——這是楊紀一直深信的一句話。

    “左肩、右腹、中肋……”

    楊紀眼中急劇的閃動。他所看到的這幾處，統統都是血蓮蓮辨蓮辨的之間的縫隙。這種縫隙細小無比，而且隨著血蓮秘術的轉動，不停的變化，想要捕捉幾乎是不可能。

    哪怕是藺青嫣在這裡，也不敢說這些縫隙就是破綻。

    但是對於楊紀而來。卻絕對是可能。

    轟！

    楊紀抬頭看著上方，身形如同泡沫一般四分五裂。而幾乎是同時，另一個方向，另一個方位，另一個“楊紀”幾乎同時瞬間出現。

    “仙人換影！”

    對於這招自創的絕學，楊紀的運用幾乎已經達到妙到毫巔的境界。以羅芸梓的能力。居然也破不了這一招。

    “仙人背劍！”

    楊紀眼神冰冷，心中明鏡高懸，就在閃過羅芸梓攻擊的剎那，右手食指伸出，輕輕在第一柄劍器末端一彈。

    看似輕若無物的一彈，爆發出來的卻是驚天動地的一擊。

    “轟隆！”

    劍光過出，空氣分開。就在眾人的目光中，虛空中現出一條筆直的白色氣浪。氣浪一頭在楊紀身前，另一端，卻已穿過重重的蓮辨，直奔血蓮中心的——羅芸梓！

    “啊！——”

    一聲嬌叱，羅芸梓大驚失色，她也沒有想到，楊紀這一劍居然視她體外的護體血蓮如無物，直接剌她的本體。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破得了我的血蓮秘術！”

    羅芸梓此時心中一片驚濤駭浪，掀起萬丈浪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楊紀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只要願意，她可以輕易的碾死她。

    然而才不過短短的時間，楊紀居然就成長到了這種地步。不但躲過了她志在必得的一擊不說，而破了她的“血蓮秘術”。這一點就連藺青嫣也做不到。

    砰！

    丹田一震，羅芸梓體內的血浪迸出，猶如一隻無形大手，在虛空中重重一拍，想也不想，閃電般向後退去。

    砰！

    楊紀灑然一笑，不慌不慢，伸出第二根手指，在另一柄古泉劍上又是一彈。

    “轟隆！”

    空氣炸開，虛空中又是一條筆直的白色氣浪，再次妙到毫巔的穿過羅芸梓血蓮蓮辨與蓮辨的縫隙，直奔她的身體右腹。

    楊紀的“仙人背劍”奇快無比，根本沒有給羅芸梓多少閃避的時間。羅芸梓才剛剛閃過楊紀的第一劍，第二劍已經直奔身前。

    羅芸梓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股凌厲的劍氣剌破皮膚的寒意。

    “叱！”

    羅芸梓倒底是小周天的強者，應變反應絕非庸手。就在要被楊紀所傷的剎那，羅芸梓沉喝一聲，散去了體外的巨大血蓮”，同一時間，一圈耀眼的血光從羅芸梓體內迸發出來。

    ——血氣護罩，“小周天”強者特有的能力，能夠抵擋刀劍、拳勁，對付境界、實力不如自己的對手極其有效，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砰！”

    楊紀的古泉劍遇上這一層堅硬的“血氣護罩”，發出一聲金屬的巨響，真的被阻擋下來。

    “小子！——”

    羅芸梓心中一鬆，正要出手收拾楊紀，突然之間——

    鏘！

    電光石火間，又是一柄古泉劍電射而至，不偏不倚，正射在前一柄劍擊中的地方。剎那間，羅芸梓的血氣護罩如遭重擊，迅速由深紅化為淡白。

    鏘！

    第三柄古泉劍再次撞中這個位置的時候，羅芸梓的血氣護罩終於再次堅持不住，砰的一聲，化為粉碎。

    羅芸梓雖然已經極力閃避，但閃避再快，也快不過楊紀的劍道絕學。嗤的一聲，羅裳裂開，下面裸露的嫩白肌膚上現出一道劍痕，殷紅的血水立即滲了出來。

    這一劍劃破了羅芸梓的皮膚，也劃破了她的自信。

    感受著皮膚下微微的剌痛感，羅芸梓原本滿滿的憤怒和自信，就像被剌破的皮球一樣，瞬息間洩露的乾乾淨淨，只餘下滿臉的惶恐。

    “他可以傷到我？他居然可以傷到我！！——”

    羅芸梓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言表。她從來都不敢相信，楊紀這個自己眼中的“無名小卒”居然可以傷害到自己。

    藺青嫣還只是擊敗她，壓制她。而楊紀不但破了她的血蓮秘術，還傷到了了。

    剛剛那一劍，如果不是她閃避及時。甚至早已經剌穿她的右腹，來個前後洞穿。只要想到這種場面，羅芸梓心中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從小到大，羅芸梓錦衣玉食，受盡尊寵。即便與其他“大師姐”的衝突，也僅僅停留在動手鬥氣的地步。哪裡享受過這種“辣手摧花”的待遇。

    生平第一次，羅芸梓感受到了切身的生命威脅。

    “好機會！”

    在羅芸梓心中惶恐，自信心被擊潰的剎那，楊紀這邊幾乎是立即就察覺到了。

    “仙人貫日！——”

    沒有絲毫的猶豫，強大的戰鬥本能催使著楊紀瞬間發出最強大的一即。

    “轟隆！”

    大地震動，房間中彷彿一道雷霆掠過。轟隆聲中。一道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迸射而出，直指羅芸梓。

    那掀起的劇烈的狂風席捲四方，將地上桌、椅，牆邊的屏風都統統捲了起了，隨著這一劍以雷霆萬鈞之速直轟過去。

    “大師姐！”

    “小姐！——”

    一片驚呼之聲，那耀眼的劍光中映照出一張張驚惶的面孔。說時遲，那時快——

    “轟隆！”

    房間左面。距離羅芸梓最近的一堵牆壁轟然破碎，一聲焦急的怒吼聲從後方傳來：

    “住手！”

    聲音未落，一道強大的氣息彷彿狂風驟雨般破門而入，滾滾的血氣撲天蓋地，化為一隻巨大的青筋虯結的怒拳，橫亙在楊紀和羅芸梓之間。

    “轟隆！”

    耀眼的劍光和青筋天虯結的巨拳在虛空中猛烈撞擊在一起，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名名剛剛起身趕過來的女弟子，被氣勁一炸，悶哼著再次震飛出去。

    而那些被楊紀捲過來的桌、椅、屏風。更是瞬間被兩人狂暴的氣流撕成粉碎。

    “王朝明？”

    楊紀噔噔退了幾步，立住身體，望著前方的那道身影，眼神驚疑不定。

    “哼！”

    王朝明神色陰冷，抖了抖發麻的手臂。甩落一串血珠。剛剛那一拳，他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待會兒再和你算帳！”

    王朝明狠狠的瞪了一眼楊紀，快步向羅芸梓走去，雙臂一伸，攬住了羅芸梓的雙肩，一臉關切道：

    “師妹，你沒事吧？”

    被王朝明這麼一“扶”，羅芸梓也從剛剛驚惶中回過神來。

    “不用你管！”

    羅芸梓雙肩狠狠一甩，就擺脫了王朝明的“攙扶”。狠狠的瞪著楊紀道：

    “臭小子，你居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怪不得在敢在我面前耍弄手段。不過拒絕了我的要求，你不要後悔！”

    羅芸梓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威脅，被楊紀一劍嚇得慌了手腳，這麼多人看著，羅芸梓也自覺臉上火燒火辣，大失顏面。

    不過，她畢竟不是一個人。哪怕楊紀展示出強大的實力，但對於羅芸梓來說，這也絕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真要對付楊紀，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楊紀聽若未覺，他的目光飄忽不定，一會兒落在羅芸梓身上，一會兒又落在王朝明身上。

    楊紀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看似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人的居然會勾搭在一起。一瞬間，當初擊殺“劇毒金蟾”得勝歸來，在山上遇到王朝明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楊紀當時還一直以為是自己擊殺了“劇毒金蟾”，完成了別人沒有做到的事情，才引起這些人的嫉妒。

    但是如今看來，遠不是如今。

    “原來那些流言是你編造的！”

    楊紀神色一冷，突然道。

    這番話突如其來，周圍眾人聽得都是一怔。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六章 拿捏

    “流言？什麼流言？”

    王朝明心中咯噔一跳，厲聲喝道。他臉上神色如常，但是楊紀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慌亂的神情，心中越發肯定。

    他一直以為在宗內編造自己勾結邪道的流言是“謝婁”功勞，如今看來，完全是這個“王朝明”一手促成的結果。

    “哼，還要狡辨嗎？即然敢做，就要敢當。你的膽子哪裡去了？”

    楊紀冷笑道，聲音篤定，就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一樣。

    王朝明霍然失變，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他到底是宗派裡的“大師兄”，身份地位非凡，不是楊紀可比。被楊紀這一激，也把心一橫，索性認了。

    “哼，是我又怎麼樣？臭小子，你還真的以為抱住了趙滑、潘辰他們的大腿，我就奈何不了你的。”

    王朝明怒聲道。

    他心中也是暗恨不已。羅芸梓對楊紀惱怒和殺心他都看在眼裡，楊紀在琅琊城勾結歪魔邪道的事情也是他暗中授意，讓人編織、傳播、擴散的。

    這些事情都非常隱秘，就連羅芸梓都不知道。王朝明也不知道楊紀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你奈何得了我嗎？”

    楊紀冷笑：

    “如果是一個月以前，我還真的要避上一避。不過現在……，不用趙滑、潘辰他們，你也奈何不了我！”

    楊紀目光精亮，看向王朝明的目光一臉哂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當，得到“小阿鼻功”、“大儒之書”、“古泉劍”和“幽冥法戒”，創造出“仙虹貫日”之後，面對於王朝明這種強者，楊紀還真就是夷然不懼。

    不說要一戰而勝。至少要走……，沒人留得下。

    “你！——”

    王朝明大怒，正要破口大罵，然而一想起楊紀那招“仙虹貫日”頓時又猶豫了。

    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幾柄鑄劍之地吹毛斷髮、切流分水的“劍器”，以自己的能力。也只能是以血勁拳氣阻擋，不敢以肉身相抗。

    剛剛那一擊，王朝明傾力而發，使出了最強的一招，本來以為可以一招致勝，然而沒想到。只不過將他震退了幾步。

    自己的拳頭也被他凌厲的劍氣剌傷，流出血來。如果劍氣再深入幾分，恐怕這雙鐵拳都要廢掉，由不得他不小心。

    “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王朝明很快冷靜下來，一邊盯著楊紀。一邊對身畔的羅芸梓道：

    “師妹，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我們兩人一起聯手，讓他站著進來，橫著出去！”

    羅芸梓身軀微震，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的神色。這裡是鐵冠山，聽王朝明的意思居然是想在這裡動手。把他留在這裡。

    “師妹，他對你這樣侮辱，你還要留他嗎？我們也不要殺死他，只要廢掉他的武功就行了。——這也是殺雞敬猴，以儆傚尤！”

    王朝明似乎知道羅芸梓在想什麼，做了個揮刀斬下的動作，一邊慢慢向楊紀靠近。

    聽到王朝明這般說，羅芸梓終於意動。宗門之中，擊殺同門那是重罪，但是如果僅僅是廢掉武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她和王朝明的出身背景，雖然也會受到處罰，但絕對不會大到哪裡去。

    “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突然從房間裡發出，楊紀望著兩人大笑起來：

    “你們兩個還真是夠天真啊！你們以為我會那麼傻嗎？你們說，現在我要是大叫一聲會發生什麼？”

    楊紀的目光掃過兩人。看到兩人神色微變，微微一笑，繼續道：

    “或者，用不著你們動手。我先大叫一聲，再在身上剌一劍。你們說，當長老們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他們會怎麼想？”

    “混蛋！”

    羅芸梓終於忍不住怒罵。王朝明的想法雖好，但那是建立在兩人聯手能夠瞬間鎮壓楊紀，讓他連求救聲都發不出來。

    不過這種情況顯然不存在。

    楊紀如果真的大叫一聲，夜深人靜，必然驚動長老。到時候，只要發現楊紀在她的宮殿出事，不管是死了，還是受傷，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嘿！”

    楊紀欣賞著兩人臉上精采的表情，拉過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施施然的坐了下來，然後微微抬頭，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羅芸梓，你跑過來拉攏我，無法是因為打不過藺師姐。你這麼囂張跋扈，惹下的仇人一定不少。你說……，我要是像藺師姐一樣，一個個找到她們，幫助她們參悟絕學，提升武功……，那會怎麼樣？”

    唰！

    楊紀話還沒說完，羅芸梓的一張臉孔瞬間變的慘白慘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楊紀只不過幫助了一個藺青嫣，就已經導致她在族內對她大為不滿，質疑她的能力。如果所有的宿敵、全部超越自己，羅芸梓簡直不敢想像自己會在族內面對什麼樣的壓力。

    只怕長女的身份瞬間就會被剝奪，長老們也會對她失望已極。

    “楊紀，你敢！”

    羅芸梓咬牙切齒，整個人都氣得憤怒的發抖。

    “哈哈哈，當然，如果師姐可以考慮考慮我的，這自然另當別論。以我的能力配合師姐的武功，別的不說，在宗派的大師姐中必定無人能敵。”

    楊紀哈哈笑道，

    “你再說一句！”

    王朝明勃然大怒，他一直將羅芸梓視為禁胬，和羅氏豪門的聯姻更是對他極為重要。而楊紀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調戲羅芸梓。

    王朝明正要發怒，突然之間，眼角瞥過羅芸梓的神態，頓時一驚：

    “師妹，你瘋了？你難道真的相信這小子，考慮要嫁給他吧？”

    羅芸梓低頭不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正是這種神態，看得王朝明心中陣陣冰涼。

    打死他都不相信，羅芸梓居然會真的考慮楊紀這種“泥腿子”。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王八旦，我殺了你！”

    王朝明又急又怒，丹田一震，轟隆一聲背後顯現一輪巨大的“鮮血之爐”，無盡的熔流和火焰撲天蓋地。

    “只要你敢動動手，剛才說的，我就一定會做到！”

    楊紀側著臉，冷笑道。

    “嗡！”

    王朝明所有的動作在瞬間定格，那濤天的怒火好像被一汪海水澆滅，王朝明瞬間冷靜了下來。

    如果是在一天之前，誰敢對他說這種話，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並且毫不猶豫的滅了他。

    但是現在……，見識到了楊紀的武功，以及羅芸梓的反應之後，王朝明就不得不認真考慮這句話的威脅性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所有的女弟子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楊紀看著兩人面色慘白的站在那裡，心中只覺得格外的暢快。這兩個人一個嬌橫跋扈，一個暗地裡使小動作，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今，自己只不過一番話，就將他們拿捏的動彈不得。這種暢快感比武功征服他們都要來得強烈的多。

    “怪不得經書上說，三寸不爛之舌，勝過百萬雄師。對付這種人，就是要用非常之法。”

    楊紀看著兩人進退難谷、束手束腳的樣子，只覺心中份外解氣。

    “嗖！”

    手掌一攝，幾柄散落各地的“古泉劍”電射而出，落入楊紀掌中。楊紀將劍器收入袖中，徑直往外走去。

    “以後，還是收斂一點。另外，……那些流言，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在經過兩人的時候，楊紀腳下停了停，隨即揚長而去。

    整個宮殿，無人敢擋。

    “可惡！”

    王朝明袖中的鐵拳對著楊紀的背影，幾次拳芒吞吐，最後還是恨恨的收了回去：

    “總有一天，我會狠狠的收拾你……”

    ……

    良久，在楊紀和王朝明離開之後，羅芸梓終於發出一聲複雜難明的長長嘆息：

    “哎！——”

    羅芸梓抬起頭來，眼中五味陣雜。

    楊紀的那句威脅，換在之前，她是連想都不會想的。但是見識了楊紀的武功，以及手腕和膽魄，羅芸梓心中也禁不住動搖起來。

    她一直以為楊紀還是武道三重的修為。然而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當然不可能真的嫁給楊紀，但是至少，楊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展現出值得她考慮的價值了。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七章 刑長老

    也不知道王朝明是怎麼做到的，鐵冠派內的流言雖然沒有根除，但聲音確實小了很多。

    三天之後，楊紀終於接到了長老的召見。這一次再沒有任何的花巧。

    山頂的一間大殿裡，金燈盞盞，威武胸的大殿內，一名髮鬚泛白的長老端坐在上方，神情威嚴，一絲不苟。

    “楊紀見過刑長老！”

    楊紀上前一禮，聲音洪亮道。

    “想不到真讓他們猜中了。”

    楊紀腦海中電光一閃，想起了羅芸梓她們。雖然當初羅芸梓是以長老的名義誑騙自己，但有一點她們沒猜錯，這次接見的楊紀的確實是“刑長老”。

    大殿中一片寂靜，刑長老端坐上方，眼皮動了動，剎那間彷彿一道閃電從大殿裡掠過，隨即很快又恢復了寂靜。

    “楊紀，知道為什麼見你的不是秋長老，而是我嗎？”

    刑長老嘴唇微動，整個大殿頓時發出雷鳴一般的聲音。

    “弟子不知，還請長老明示。”

    楊紀恭聲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

    刑長老眼皮一抬，眼中迸射出明察秋毫的光芒，那凌厲的光芒彷彿看到了楊紀的心裡，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看的一清二楚。

    楊紀心中一凜，立即道：

    “弟子剛剛回山，好像聽說秋長老去萬墳嶺了。不過具體的卻不知道。”

    刑長老盯著楊紀一動不動，良久，那凌厲的目光才慢慢的柔和下來。

    “你倒是還知道一些。不錯，秋長老確實是出去了。不過，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刑長老收回目光。淡淡道：

    “你九死一生，從琅琊城回來。本來宗裡應該給你獎勵，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行為不端。召來其他的宗派。給宗門帶來麻煩。”

    “來了！”

    楊紀心中一震，立即想起趙滑等人之前給自己的警告：“怪不得這麼久沒有召見，原來真的是因為鐵劍派的原因。”

    想起宋禮等人不但攻擊自己，還倒打一耗，楊紀心中就惱恨不已。

    “長老，鐵劍派包藏禍心。本來就和我們不對付。在琅琊城裡也是處處與我們為難。這等宗派何以取信？！”

    楊紀沉聲道。

    “鐵劍派？”

    刑長老微怔，隨即一聲冷笑：“你以為是宋禮告的狀嗎？我還沒有那麼老糊塗，會聽信他們一面之詞。”

    “啊？”

    楊紀心中一震，猛的抬起頭來，忍受詫異：“難道不是宋禮？”

    這下楊紀就真的意外，他一直以為刑長老說的是宋禮。以鐵劍派的心性這種事情也完全做的出來。

    “如果是鐵劍派。你為以我們會現在才召見你嗎？”

    刑長老把手一擲：“你自己看看吧。”

    啪！

    網格一般的地磚上，啪的一聲，落下一本薄薄的暗紅拜帖。楊紀驚疑不定的揀起拜帖，低頭看了一眼，目光掃過拜帖上面那座灰褐色的山巒印記，立即渾身一震，好像被一道雷電從空中擊中：

    “北山派？！”

    楊紀整個人都呆滯掉了。就算是方白從新活過來。出現在他面前，指責他與邪道勾結，楊紀都不會感到如此震驚。

    他設想過鐵劍派，設想過宋禮。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通過宗派高層狀告他的居然是北山派。

    北山派的人自己動都沒動一下，這些人包藏禍心，和鐵劍派聯合，想要暗殺自己和黑劍派的人。結果反被宋禮等人擊殺。

    這等宗派不去指責宋禮等人，和鐵劍派交涉，居然跑過來指責自己。簡直是——豈有此理。

    “北山派人說。他們派往琅琊城參加徵令任務的弟子被你們所殺。他們的長老已經聯名發來拜帖交涉此事。我們鐵冠派已經有一個宿敵，現在又要加上北山派。你告訴他，我倒底是該獎賞你呢？還是該處罰你？”

    刑長老陰沉著臉上，牆上金光燈火搖曳，投下的影子落在他的臉上。變幻不定。

    “嗡！”

    楊紀心中一沉，只感覺一股透心涼。冒了這麼大的危險，沒想到不但無功，反而有過。

    然而在心寒之餘，楊紀心中卻湧起了一股巨大的憤怒：

    “長老，北山派的人絕非我們所殺。這件事情是莫須有的罪名。”

    “莫須有的罪名？”

    刑長老哼了一聲：

    “這件事情已經有鐵劍派的弟子宋禮做證。而且有人看到你和北山派的北海巨人在客棧接近過。北山派的人死了，那頭北海巨人沒有返回北山派，卻獨自一個人跑掉了。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現在已經有謠言傳出來。說那頭北海巨人被你蠱惑，和你們裡應外合，殺死了北山派的羅永和其他的弟子。人證、物證俱在，——你要怎麼辨說？”

    前幾句話還只是就事論事，但是後一句話蘊含了幾分血氣力量在裡面，冷峻的聲音震得整個大殿都是一沉。

    “長老，事情絕非如此。”

    楊紀此時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宋禮殺了北山派的人，反而誘使北山派的人誣衊自己，將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想起自己返回琅琊城的時候，鐵劍派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楊紀終於明白他們急急忙忙返回宗派幹什麼去了。

    雖然憤怒，但楊紀心中反而越發的冷靜下來。他深深明白，這回別說是獎勵了，能不能自保都是問題。

    這種時候憤怒是毫無用處的，只有冷靜才能幫到自己。

    “……這件事情完全是空穴來風，無端的指責。北海巨人一旦臣服，忠心耿耿。不說至死不渝，至少絕對不會對北山派的人出手。而北山派人和我們並沒有多少交情。我當初只不過和北海巨人聊了幾句，就被他們嚴重警告。”

    “這些人看到我們。不是打不打得過。就算是逃也是逃得掉的。又怎麼可能死在我們手上？能殺死羅永的，只可能是讓他毫無防備的人。”

    “鐵劍派說是我們殺了羅永等人。事實上，殺北山派的不但不是我們。反而恰恰就是鐵劍派的宋禮。——此事黑劍派的陳竺師兄也可以做證。”

    楊紀微側著頭，一邊回想著當日的事情，一邊說道。

    刑長老皺著眉頭。默然不語，誰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楊紀認真道。

    刑長老臉上看不出表情：“你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詳細的講敘一遍。”

    楊紀毫不遲猶，立即把整個徵令任務的過程，從山林之中遇到邪道高手偽裝天陰教的人攻擊開始，一直到最後逃回鐵冠派敘說了一遍。中間省略了《大儒之書》的事情和《小阿鼻功》。

    這些事情本來就算沒有刑長老的追問，楊紀也是要回來稟告的。陳石恩死、江劍青死，孟申薊、方白兩個是間諜……，這麼大的事情必須得彙報宗裡。

    刑長老聽完之後久久不語，楊紀偷偷瞥了一眼，也拿捏不定他聽到這些。心裡是什麼想法。

    “你是怎麼打擊邪靈的？”

    出乎意料，刑長老居然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楊紀怔了怔，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事。他進入邪靈體內的事看到的人不多，但看到他從邪靈體內出來的卻不少。

    這件事情瞞也是瞞不過的，畢竟當時還有朝廷的人在場。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我身上帶有一片文聖筆墨，好像是那片文筆墨的氣息克制了邪靈，發揮了作用。”

    楊紀斟酌著道。

    那片“文聖筆墨”早就落入了《大儒之書》。沒有辦法拿出來了。如果刑長老仔細追問這件事，楊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編的再好的謊言也是有破綻的。

    不過，預料中的追問並沒有出現。刑長老似乎早就知道的史師的贈送自己“文聖筆墨”的事。

    “原來如此。”

    刑長老微微頷首：“陳石恩、江劍青他們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們會妥善安排的。另外，——這件東西給你。”

    “啪！”

    刑長老說著，突然手掌一拋，拋出一串鑰匙一樣的東西。那串東西落在地面上，滑出一段距離，刮出清脆的金屬聲。

    “這是什麼？”

    楊紀揀起那串鑰匙，一臉訝然。鑰匙呈青黑色。足有食指粗。楊紀數了一下，總共有四枚。

    “你不是一直想去藏經洞嗎？”

    刑長老瞥了楊紀一眼：“這就是去藏經洞的鑰匙。”

    “啊？！”

    楊紀先是一驚，繼而大喜，連忙躬身道：“多謝長老！”

    期待了已久的藏經洞資格，居然以這樣一種方式擺到了自己面前。

    “不必謝我。這是你應得的。四片鑰匙。代表四個時辰，這是徵令任務的特殊獎勵。其他任務，一般都只有一個時辰。這一次你也冒了不少險，希望你以後繼續勤勉，為宗派做出貢獻。”

    刑長老淡淡道。

    “那……北山派的事？”

    楊紀試探著道。幸福來得如此之快，楊紀還有些難以心安。

    “這件事情我們已經查探清楚。並且也已經按照你說的，通知到北山派了。”

    刑長老淡淡的瞥了楊紀一紀：“……要不然，你以為這六天，我們為什麼沒有召見你？”

    “多謝長老！”

    楊紀大喜，終於明白過了。枉他心中忐忑了這麼久，原來宗派裡早就調查清楚了。

    “你也不用緊張。宗派裡也不會白白冤枉自己的弟子。這件事情，如果沒有鐵劍派做證，我們說不定還會相信一二。但是做證的是鐵劍派……，甚至都不用去調查，我們就知道不是你們做的。——倒是可惜了北山派，弟子被人殺了，還被人蒙在鼓裡。”

    刑長老說著搖頭不已，那張看起來冷峻的臉，這個時候也柔和了許多。

    “長老，鐵劍派用心太惡。有沒有可能，把事情真相告訴北山派，讓他們來對付鐵劍派？”

    楊紀如願以償，心中放下一塊大石，立即試探著問道。

    “沒有可能。黑劍派和我們關係相對其他宗派來說，算是比較親近。這件事情如何取信。而且如果說的沒錯，北山派的人事先曾經偷襲陳竺等人。那他們說的話就更加不可信了。——這件事情牽涉太多，你就不用摻和了。”

    刑長老揮了揮手道。

    “是！”

    楊紀見好就收，恭敬一禮，轉身離開。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八章 藏經洞

    楊紀並沒有耽擱太久,拿到進入鑰匙之後,立即前往"藏經洞".

    這是楊紀加入鐵冠派後第一次接觸到藏經洞.在灌木,寶塔的掩蓋下,一座泛青的石門出現在眼前.

    石門看起來非常樸素,周圍數十丈內空蕩蕩,並沒有楊紀想像的嚴密戒備的樣子.

    "半年多了,終於到了這裡.就是不知道這次能夠學到些什麼東西."

    楊紀站在石頭路上,望著前方的石門,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期望.

    "藏經洞"是每一個宗派的菁華,裡面蘊藏了大量的"經畫".在進入藏經洞之前,沒有人知道會學到什麼,一切全憑運氣和眼緣.

    "……只可惜,只有四個時辰的時間."

    楊紀望了一眼手中四枚黑鐵鑰題,不無遺憾的想到.

    四個時辰其實已經不短了(相當於8個小時),只是能夠學習精深的武技,又有誰會嫌時間長.

    "噝！"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大步走了過去.

    藏經洞位於鐵冠派的山頂,一路要穿過眾弟子的居所,還有穿過所有"大師姐","大師兄"居住的宮殿群,最後還要穿過長老峰……,可以說守護嚴密,外人難以靠近.

    石門左側,流水潺潺,一路飛泄而下,化為山腰的瀑布.而右側,一名篳路藍縷,看不出實質年紀的老者懶洋洋的倚在石洞邊,有一搭沒一搭,好像睡著了一樣.

    除了自己之外,這是楊紀在山頂看到的唯一一人.

    "這人應該就是守門人了."

    楊紀心中暗暗揣測.

    "晚輩楊紀,見過前輩."

    楊紀在守門人面前站定,恭聲一揖道.

    這些身上氣息皆無,看起來就好像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一樣,楊紀也拿捏不定他的修為,而且他的衣著看起來也不像宗派長老.

    不過.藏經洞這種重地又怎麼可能請一個普通人來看守.

    楊紀心中也是暗暗迷惑.

    周圍靜悄悄的,守門人一動不動,似乎真的睡著了.周圍只有流水潺潺的聲音.

    "晚輩楊紀,見過前輩.奉長老之命.前來藏經洞觀摩經書,還請前輩通融."

    不得已,楊紀把之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紀耳中終於聽到一陣微不可聞的聲音:"鑰匙呢?"

    守門人身體一動不動,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不過卻伸出了一根食指,高高抬起.

    楊紀大喜:"鑰匙在這裡."

    楊紀伸手從懷中取出鑰匙,小心翼翼的將串聯鑰匙的圓環掛到了守門人手指上.

    冰冷的鑰匙串從手指上傳來,守門人的身體動了動,終於緩緩的坐起身來.那一雙佈滿皺紋的眼皮抬了抬.下面隱約閃過一道耀眼的精芒,速度太快,連楊紀都辨別不出來.

    "四枚黑鐵鑰匙……,又是一個完成了徵令任務.年輕人,身上血腥味不少.殺了少人吧?"

    守門人端詳著四枚鑰匙,淡淡道.

    楊紀心中一凜.武道境修練的就是血氣,全身一運功,就會有濃烈的血腥味.但是守門人指的顯然不是這個.

    "從琅琊城回來已經六天多了,洗過澡,也換過衣服,不可能有什麼血腥味留下.——難道他聞得到殺氣?"

    楊紀心中駭然.

    殺氣無形無質.只要殺過人,就會留下殺氣.傳聞中,一些強大的高手可以聞得到這種氣息,甚至隔了幾公里就能感覺到這種濃郁的血腥氣.

    這裡所謂的血腥氣其實就是殺氣.

    武道境中,能夠聞到的"殺氣"的強者猶如鳳毛麟角,萬中無一.而能達到這種境界的.無一不是極其恐怖的強者.

    楊紀很難想像,眼前這個看起來頭髮篷亂,潦倒不堪的老人,居然是能夠聞到"殺氣"的恐怖存在.

    "好了,好了！……"

    就在楊紀暗暗震駭的時候.守門人已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四枚鑰匙沒有錯,我給你打開大門,你趕快給我進去吧."

    老人站起身來,腳下發出一連串嘩啦啦的金屬摩擦聲.直到此時,楊紀才發現他的腳踝上綁著兩條只有囚犯才會綁上的沉重鎖鏈.

    只是之前他一直盤著腳,鎖鏈隱藏在破爛的袍子下面,看不清楚而已.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看他這個樣子,完全不像是宗派的守門人,反倒像是一個囚犯一樣."

    楊紀心中越來越好奇.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好像比宗派裡的長老還要強大,但是這樣強大的人,沒有道理罰在這裡做囚犯.

    "轟隆隆！"

    守門人掏出一把鑰匙,插入石門.轟隆隆的聲音中,遮掩洞口的巨大石門緩緩打開.這巨大的聲音吸引了楊紀的注意,楊紀立即看了過去.

    石洞裡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到.

    "進去吧.石門已經開啟,從現在起,你有四個時辰的時間去參悟,摘抄裡面的經畫武技."

    守門人淡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前輩,請問這藏經洞裡參悟武技有什麼限制和規矩嗎?"

    楊紀回過來看向守門人.

    楊紀感興趣的是那些高級武技,以他現在的能力,連武道五重"小周天"的武技也可以參悟.

    如果參閱的武技有等級限制,那真的就麻煩了.

    "嘿嘿嘿！"

    聽到楊紀的話,守門人突然笑了起來,好像楊紀說了什麼很可笑的話一樣:

    "有意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藏經洞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只要你有能力,藏經洞的經畫全部都對你開放.當然——如果你有這種能力的話！"

    說這句話,守門人的眼神很奇怪,很輕視,也很不屑.

    "嗤！"

    沒有給楊紀更多深思的機會,守門人嗤的點燃一根火把,遞了過去:

    "去吧.時間寶遺,希望你能物有所值."

    說罷,守門人也不待楊紀反應,立即轉身走開.抱著身子,倚著崖壁,在原來的地方又坐了下來,不聞不問,就好像身邊沒有楊紀這個人一樣.

    "多謝前輩."

    楊紀怔了怔,沒有多說,舉著火把,一步步的向洞內走去.

    藏經洞裡非常的乾淨,一個人走在裡面,只有楊紀自己的腳步回音.

    "也不知道這次能蒐羅到什麼寶物?"

    楊紀暗道.心裡充滿了未知,也充滿了期待.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鐵冠派的"藏經洞",腳下一陣陣冰冷,堅硬的感覺傳來,楊紀嗅了嗅,和想像的不同.洞裡的空氣非常清新.

    在這個黑暗的洞穴中,楊紀手裡的火把成為唯一的光源.

    楊紀抖擻精神,大步走了進去.

    沒有走多遠,就在火光裡,楊紀看到腳下出現了幾個石碑.

    "藏經洞！"

    "武道一重！"

    楊紀認出了碑文上的字.這些文字並不是毛筆寫就的,而是某種銳器在碑體上劃出來的,然後為了醒目.又塗上了硃砂.

    "這幾個字……好奇怪！"

    楊紀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字給他一種很沉重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心坎上,連呼吸都微微有些不暢了.

    無瑕理會這些,楊紀很快注意到兩側洞壁上照出來的一行行文字.

    "是武技,這裡應該就是經文,經畫開始的地方了！"

    楊紀暗道.

    他仔細看了一下.洞壁上最開始出現的是一門叫做"烏龍拳"的拳法,只有武道一重,不算是很強,以楊紀現在的修為自然是用不著.

    "只有四個時辰,還是先去後面看看."

    楊紀立即大步往後面走去."藏經洞"的入口是武道一重的武技.那麼毫無疑問……越往洞穴深處,記載的武技高.

    "武道二重！"

    "武道三重！"

    ……

    楊紀越過一道道石碑,如果說開始還是大步走的話,那後面幾乎是飛掠.楊紀沒有浪費時間去看兩側的經文,而是直奔深處.

    不知道為什麼,越往深處,楊紀感覺越壓抑.黑暗中,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蜂湧而來,就好像一塊塊石頭疊加起來,壓在心坎上,呼吸變得沉重,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了.

    "這是怎麼回事?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頭上壓了一塊一千斤的石頭也能承受得起.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吃力?"

    楊紀皺緊了眉頭.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體內,但奇怪的是體內的血氣運行沒有任何的異常.

    "奇怪?難道這種壓力是我的錯覺,還是說……,它是直接作用在我的精神感知上的?"

    楊紀心中疑惑不解.

    來不及多想,目光所及,前方赫然又出現了一塊石碑.石碑足有三尺高下,比前面見過的石碑更大了.

    "武道四重！……是我現在血爐境的武技！"

    楊紀心中一喜.

    不過楊紀並沒有停下來,以他現在的進境,不日就要進軍武道五重"小周天"的境界.

    難得這次進入"藏經洞",只有四個時辰的時間,不學習一點更高的武技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去武道五重看看！"

    楊紀抖擻精神,馬不停蹄,繼續往更深處飛掠而去.

    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大,不過楊紀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武道五重！"

    很快,楊紀就看到了"武道五重"的石碑.楊紀一越而過,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太好了！"

    楊紀大喜.進入"武道五重"的區域,就意味著鐵冠山上所有的"小周天"武技都是向他開放的,包括"電母劍法"和"霸下負天拳".

    "機會難得,再去更深處看看."

    楊紀心念一動,立即生出更大的興趣.難得可以進入"藏經洞",如果不領悟一些更高深的絕學回去,就太對不起自己.

    這些高深的絕學哪怕不能修練,以後也是用得著的.

    穿越武道五重的區域,楊紀很快看到了一塊石碑.

    "是武道六重區域！"

    楊紀大喜,腳下一踏,立即飛掠過去.

    "砰！"

    異變突起,就在楊紀衝向石碑,即將跨過去的剎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向前面反震回來.

    楊紀就像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一樣,直接震得倒飛出去.腦海裡好像被重重鎚了一下,一片空白.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九章 六重經畫

    “這是怎麼回事？”

    楊紀一腳踏下，狠狠的穩住了身形。剛剛那一下，他分明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

    再抬眼，除了那塊寫著“武道六重”的碑文外，整個藏經洞中空蕩蕩的，根本看不到第二個人，也看不到任何的障礙物。

    洞穴中靜悄悄的，楊紀站在那裡沉吟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紀抬腿走過去，然後在石碑前停了下來，伸出右手五指，緩緩的插了過去。

    “嗡！”

    就在楊紀的目光下，一道圓形光膜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從石碑上迸發出來，光膜顏色由淡變深，籠罩住整個石洞。

    光膜散發出或黃或藍的光芒，表面則浮現著兩個刀鋒般的字跡：

    “止，步！”

    兩個大字龍飛舞鳳，恢宏大氣，而且透露出一種久遠的氣息，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寫就的。

    字體中透露出的嚴肅、刻板，就像一位宗派內的長老嚴厲的訓斥。

    “這……”

    楊紀呆住了。他緩緩的將手掌收回，很快，光膜消失，眼前又現出黑洞洞的洞口。再將手掌伸出，光膜再次出現，上面鐵勾銀劃“止，步”兩個字清晰可見。

    如此不停的反覆，光膜不斷出現，消失，出現，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

    楊紀低頭陷入了沉思。光膜明顯是從“武道第六重”的石碑上誕生的，但是一路過來，楊紀至少看到了五塊這樣的石碑，卻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沒有意外，這些禁制應該都是派內的祖師們留下來的。六塊石碑裡只觸發了一塊，其他五塊毫無反應。沒有道理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

    楊紀暗暗思忖。若有所思。

    光膜非常堅硬，楊紀雖然沒有嘗試過，但即便能夠強行破壞，恐怕也會引起藏經洞的毀壞。

    宗派重地，非同小可。一旦造成破壞，恐怕不用等四個時辰。守門人就會在聽到動靜的第一時間把自己從這裡扔出去。

    “之前也有人進過這裡，這些人不可能都像我這樣，闖到這裡來，他們應該在前面就已經觸發了禁制。否則的話，傳功弟子恐怕早就學走武道四重、五重的武技去了。”

    “但是如果是根據進入者的境界修為來觸發，那我只有武道四重血爐境的修為。連小周天都沒有形成，禁制觸發也不應該是在這裡。剛剛在第五塊石碑那裡就應該已經觸發了。但我一路闖過來，沒有遇到任何的障礙……”

    楊紀腦海中此起彼伏，如果不是依功力和境界來判斷的話……

    “……是精神力嗎？”

    楊紀眼睛微眯。眼中閃過一抹剌目的精芒：

    “如果是精神力的話，那倒好辦了。”

    楊紀的心中漸漸有了眉目。他身上別的都不行，只有精神力是超出目前的境界。大部分的武者精神力和實力都是互相對應的，只有他不太一樣。

    如果六座石碑的觸發條件是依據武者的精神力水平的話，倒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自己可以順利的穿過武道五重的區域，卻在武道六重的區域遇到了阻礙。

    這說明自己的精神力強度完全媲美武道五重的強者，但卻還沒有達到武道六重級別強者的程度。

    “再試一試！”

    楊紀將火把插在洞壁上，再次伸出手臂。

    “嗡！”

    光芒一閃。沒有任何的意志，那道堅韌無比光膜再次出現。將楊紀的手臂阻擋在外。

    楊紀不斷的加大力量，手掌用力往前退去。而光膜傳來的硬度也越來越強大，並傳過來一股巨大的阻力，將楊紀牢牢的阻礙在“武道六重”的石碑前。

    楊紀接連試了數次，漸漸心中有數。

    “再試一試，將精神力融合進去。看有沒有用。”

    楊紀雙眸緩緩的閉上，全神貫注，將精神力融入血氣，順著手掌輸送過去。

    光膜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

    “沒有起作用。”

    楊紀皺了皺眉，睜開眼來。猶豫了一下。加大了精神力貫輸的強度。光膜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楊紀繼續加大精神力，當精神力加大到一定程度時，異變突起——

    “嗡！”

    就像一頭猛獸激活了一般，數丈高的光膜突然之間波動起來，從光膜內部發出一股吮吸的力量，很快就把楊紀手掌上附著的精神力吸了過去。

    “起作用了！”

    楊紀大喜，立即加大了精神力的輸送。

    光膜每吸噬一點精神力，顏色就越黯淡。楊紀的精神力消耗的越快越多，光膜黯淡的程度也就越快

    “果然！”

    楊紀大喜，心中再無疑問。他全神貫注，將精神力全力輸入光膜中。

    “轟！”

    只不過瞬息之間，楊紀腦海內的精神力就被吸噬一空。而光膜的亮度也黯淡了許多。

    眼看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持，一圈強烈的光芒從石碑上爆發出來，光膜即將再次變得堅固無比。電光石火間，一股磅礡的精神力從眉心小石中倒流而來，補充到了楊紀的腦海之中。

    “轟隆！”

    光膜破碎，楊紀毫不遲猶，屈身一縱，趕在禁制再次恢復之前縱身穿過了石碑所在的區域。

    身後，光芒一閃，閃亮的禁制再次瀰漫通道。不過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再次消失，歸於寂靜。

    “成功了！”

    楊紀舒了一口氣，只覺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火把丟在那一邊，四週一片黑暗，楊紀沉吟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取出了裡面的“避火珠”和避水珠”。

    兩顆珠子剛一出現，立即迸發出一藍一紅兩圈光芒，將通道兩側十餘丈內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

    “幸好帶了這兩顆珠子。”

    楊紀心中慶幸不已。

    整個通道裡寂靜無人，楊紀定了定神，很快開始仔細打量通道的兩側。就在紅、藍兩色的光華中，一道道五彩的毫光從兩側的牆避上瀰散開來。

    光芒之中，隱然顯現出一副副美侖美奐，內容恢宏壯闊的畫捲來。神、鬼、妖、魔，日月山川，盡在其中。

    看到這些畫卷，楊紀的目光立即被深深的吸引，幾乎移不開來。

    “是經畫！”

    楊紀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沒有修練，但是這些經畫，每一幅都給楊紀一種強大無比的感覺。比楊紀當初看到藺青嫣、趙滑演試劍法、拳法的時候還要強大。

    “果然是武道六重的武學！”

    楊紀心中興奮無比。

    武道六重的強者號稱“武將”，雖然和朝廷的“將軍”不同，並不是兵部的官銜，自然也談不上統領萬軍。

    但是意思卻是一樣的，達到這一重的強者猶如鶴立難群，是天下所有“武者”中的“將軍”，擁有傲視天下武者的資本。

    而大漢皇朝的規矩，所有的將軍都至少要有“武將”級別的修為。這是朝廷取仕的標準。

    不管是世家豪門，還是王公子弟，甚至皇室成員，要想獲得“將軍”的封爵，修為達到“武將”境界是硬性的指標。否則的話，不管出身如何的高貴都毫無用處。

    琅琊之戰，楊紀見識過那些將軍和天陰教高層的威力。那種級別的強者絕對不是趙滑和藺青嫣可以比擬的。

    “如果可以學到武道六重的武學的話……，以後就可以節省一次藏經洞任務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明年參加武科舉考試的話，脫穎而出就會大大增加。”

    楊紀心中暗道。

    宗派中的“藏經洞任務”有多麼危險，楊紀是親身經歷過的。陳石恩這樣的人物也直接死在了那裡。

    雖然說這次的任務是一次意外，但也足以說明“藏經洞任務”具有很大的意外性和風險。

    學一門武道六重的武技，就等於少做了一次“藏經洞任務”，節省了時間、精力和風險。

    不過，楊紀最在意的還不是這個。

    朝廷的武科舉一般都是錯開的，如果“童生試”是第一年的話，那麼“秀才試”就可能在第二年，“舉人試”在第三年……，各個級別互相錯開。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避免同一時期過渡消耗朝廷的實力，以及出現大量空窗期，以幫助那些真正有天賦的人快速升捷，進而近到替朝廷選撥頂尖人材的目的。

    “明年三月就要開始報名，然後再過幾個月就是正式科考的時候。時間太短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想起武科舉，楊紀免不了憂心忡忡。

    他如今還是武道四重的境界，如果趕不上武科舉，就要至少再等兩年。雖然兩年不算太長，但算起實質就是三年。

    如果每個級別的武科舉都要等上三年，那自己何時才能中舉，又何時才能得中進士？

    大漢皇朝的規矩是擇優錄取，如果年紀很大都沒有展現出足夠的才能，那麼一生的成就恐怕也就止步於取了。

    雖然九十歲的“秀才”也是“秀才”，但沒有人會真正尊敬他。

    更重要的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追上“楊玄覽”。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輸給他的！”

    楊紀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很快回過神來，目光注視到了洞穴兩側一排排五彩斑襕的壯麗經畫中。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十章 身外化身法

    第六重的藏經洞中經畫很多，但是楊紀只有四個時辰的時間來參悟。第一次楊紀感覺到時間完全不夠用。

    “怪不得趙滑、藺師姐也難以完全參悟各自的絕學，派裡的藏經洞任務嚴格限制了時間。天賦不夠，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完全領悟經畫。這完全就是考察的天賦。對於那些天賦不夠，宗派完全沒有意思花大功夫培養。”

    楊紀心中暗道。

    收回心神，楊紀立即一行行的蒐羅過去。時間有限，要學習當然是學習武道六重的級別裡最強，同時也是最適合自己的絕學了。

    “四海聖王拳！拳出四股，如四海澎湃，要求拳法強勁，血氣雄厚。修練難度十中無一，慎之。……”

    “星宿瀚海拳！拳勁受日月星宿之影響，修練時需要在晚上進行。修練難度二十無一，慎之。……”

    ……

    楊紀一行行的看過去。這些經畫的旁邊基本都有鐵冠派的祖師們留下的文字。說明功訣的難度。

    也就是這個時候，楊紀才發現，所有的經畫都被嵌進了洞壁的岩石裡，看起來渾然一體，不分彼此。

    楊紀下意識的伸出手指在表面敲了敲：

    鏘！鏘！

    “斷龍石！”

    聽到手底下來金屬的聲音，原本還沒怎麼在意的楊紀頓時大吃一驚。“斷龍石”是最最沉重的石頭，密度和強度比鋼鐵還要厲害十倍，重量更是在同等岩石的百倍以上。

    這種石質堅硬無比，就連武道境的強者都輕易毀壞不了。居然被人一塊塊的嵌入藏經洞的牆壁裡，看起來渾然一體。

    “噝！”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怪不得藏經洞的看守並不怎麼嚴密，卻從來沒有人能將經畫帶出去。我在派裡半年。連一張經畫都沒看到過。”

    不知道鐵冠派的祖師們怎麼做到的，他們居然將經畫嵌入了這種堅硬的“斷龍石”，二者宛然如一。

    要想將經畫帶走，除非將斷龍石整個的挖出，然後再帶去。

    但是這些斷龍石看似不大，但極其沉重。每一個至少都在五千斤以上。這種沉重巨大原東西，要想將他們帶走，談何容易。

    一瞬間，楊紀對於鐵冠派的底氣終於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手上握著避火珠和避水珠，楊紀快步向藏經洞的深處走去。連看了好幾副經畫，他已經漸漸明白，越往裡面的功法修練難度越大，當然功法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厲害了。

    “嗯？”

    就在走到第六重碑文的盡頭時，楊紀停下了腳步。

    “這裡好像只有一幅經畫！”

    楊紀有些意外的看著盡頭。就在楊紀的右側，第六重藏經洞的盡頭孤零零的掛著一副經畫，表面佈滿了灰塵和碎屑，似乎長久無人問津。

    如果不是楊紀特別衝著第六重藏經洞盡頭的經畫來的，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它。

    而在這副經畫的對面，洞壁上空蕩蕩的，楊紀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另一幅經畫。

    “奇怪！”

    楊紀心中暗暗詫異。一路過來，藏經洞中經畫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這樣單獨羅列的經畫楊紀還是第一次看到。看起來非常特別。

    “不知道是什麼經畫？”

    楊紀湊近了，伸出手指抹了抹表面，一大捧灰塵和碎石立即籟籟的掉落下來，露出下面的一張五彩經畫。

    “身外化身法！”

    楊紀認出了上面的字：“這好像不是武技……”

    出現在楊紀面前，是副十分厚重的經畫，經畫的背影非常深邃。是在一處十分空曠深遠的空間。

    空間的正中，則是一名穿著黑色大袍的強者，長髮獵獵，面容五官卻是模糊不清，又好像是沒有五官。

    在他的四周。各有五團漩渦，而在他身後，還有一團，如日輪一般照耀。

    整副畫卷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意境。

    “這是什麼功訣？”

    楊紀暗暗詫異，這樣奇異的經畫他還從未見過，忍不住近湊近了一些。

    “轟！”

    就在楊紀湊近了去看的剎那，異變突起，轟隆一聲，經畫中的黑色大袍強者好像突然活了過來，就在楊紀的眼皮底下慢慢抬起頭來。

    而就在這名黑色大袍強者的右邊，一團漩渦狀的氣團浮現。氣團迅速變化，眨眼之間化為第二名黑色大袍強者。

    兩道人形一左一右，空白的臉孔上五官浮現，赫然顯現出同一張臉孔“楊紀”！

    “啊！”

    楊紀低呼一聲，全身一陣驚悸。

    兩名經畫中的黑袍“楊紀”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看著楊紀齊齊微笑，那畫面看起來詭異的無比。

    楊紀心中一驚，猛力的掙脫開來。眼前這豁然一亮，避火珠和避水珠的紅藍光芒重新映入眼中，楊紀才感覺彷彿虛脫了一般，精神力至少憑空消失了一大截。

    “好詭異的功法……”

    楊紀睜開眼來，看向了經畫的右邊。那裡沒有削弱版的口訣，只有鐵冠派祖師們留下一行行警告：

    “本派弟子慎之：

    此功為余等古蹟所得，威力龐大，但風險亦大，需要靈魂分裂，一分為數。過程痛苦。即便成功也可能因此影響終生的武道成就，敗則走火入魔。因武道六重即可修練，故放入此處。後輩弟子慎之！”

    “修練難度：千中無一！（對精神力要求極其苛刻，非精神力異於常人者不可修習）。”

    望著這幾行文字，楊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對於排在武道六重的最深處，連鐵冠派的祖師們都說“威力龐大”的功法，楊紀忍不住砰然心動。

    但是祖師們也說了，這門功法風險極大，需要靈魂分裂，一個弄不好就會走火入魔。就連祖師們都勸告後代弟子要謹慎。

    而且“千中無一”相對於前面經畫的“十中無一”來說也足以說明問題。這並不是說一千個武者修練，只有一個成功。

    而是說一千個“武將”級的強者中，最多只有一個修練成功。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修練難度千中無一，又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而且還會影響日後的終生成就……，這麼的多缺點，也怪不得這門經畫放在這裡蒙塵而無人問津。不過，這門身外化身法，可能是我目前能接觸到的最強的絕學。若是錯過，以後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楊紀心中躊躇不已。

    這次進入藏經洞的時間是四個時辰，錯過了就是要等下一次，又不知道得等多久，花多少功夫和精力。

    楊紀再次看了一眼“身外化身”的經畫。

    “嗯，好像有字。”

    在經畫的右下角，楊紀好像看到幾行小字，把上面的灰塵抹開，一行文字躍入眼中：

    “身外化身，亦可用法器或其他東西代替，煉成‘本命法器’。”

    這行字很小，蝌蚪一般，幾乎注意不到。但是看到這行文字，楊紀心中一跳，幾乎下意識的想到了一樣東西。

    毒潭深處的那隻大手！

    當初擊殺劇毒金蟾之後，小紀從毒潭深處銜來一隻腐朽的木盒，木盒裡面裝著一隻大手。

    這隻大手密度比鋼鐵還大，裡面更是擁有磅礡的能量。

    只可惜，自己一直找不到方法利用它。

    “這幅經畫中說，可以用法器或者其他材料代替，練成本命法器。如果我能把這隻大手練成本命法器，把其中的能量為我所用……”

    一想到此時，楊紀忍不住血往上湧，心中怦怦直跳。

    那隻大手有多麼厲害，楊紀是深深體會過的，差點就死在上面。如果自己能它煉化，為自己所用。那麼臨陣殺敵，絕對是一大殺招。

    別的不說，單單是武科舉，自己勝出的機率就大了許多。而且

    “……這門‘身外化身法’倒是我的五鬼化身有些相似。”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

    “五鬼”某種程度上也是屬於“身外化身”，只是層次不高，是氣血所化。顯然不可能和武道六重的《身外化身法》相比。

    楊紀研鑽五鬼化身，想讓它們如同“武者”一樣修練，吸收靈氣，但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境。如果和“身外化身法”互相印證，說不定能夠有所突破。

    “修習《身外化身法》需要靈魂分裂，對靈魂會造成很大的破壞。但以我眉心的“小石”的能力完全能夠承擔。”

    楊紀心中暗暗思忖，想至此處終於下定決心，“不用多想了，就選這門武技吧。”

    將水、火雙珠嵌入到對面洞壁上鬆軟的地方，楊紀開始修練《身外化身法》。

    藏經洞中一片寂靜，只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對面的經畫中。

    “嗡！”

    相同的經歷再次發生，楊紀的精神瞬間攝入“經畫”中，就在他的眼前，兩個一模一樣的“楊紀”再次出現，對著楊紀詭異的微笑。

    只不過這一次，楊紀沒有再強行抽離目光，而是任由精神力濤濤不絕的被吸攝而去。

    一陣疲憊感漸漸從腦海裡產生，不過楊紀卻視若未覺，眼睛依舊盯著前方兩個詭異的“自己”。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十一章 驚動守門人

    時間靜靜流逝，雙方互相對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嗡！”

    一陣強烈的明黃色光芒從正前方的“楊紀”體內迸射出來，楊紀心中一震，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的放過。

    只見第一個黑袍“楊紀”體內，漸漸出現一個個明黃色、星辰般的亮點。這些明黃色的亮點細小無比，很快在一些線條連接下，形成一條奇異的軌跡。

    “這是身外化身法的功法軌跡嗎？”

    楊紀心中暗暗好奇。

    《身外化身法》是武道六重絕學，這個級別的強者體內都有“周天循環”。經畫中顯現的軌跡，很像是體內氣穴的運行軌跡。

    精神力繼續以驚人的速度不停的消耗，一陣強烈的疲憊感從腦海裡產生。楊紀知道精神力快耗空了。

    “嗡！”

    一股清清涼涼的能量從眉心湧下，一眨眼間疲勞盡去，楊紀的精神力又恢復飽滿。

    “這門功法果然太耗精神力了。以我逼近武將強者的精神力，也只不過片刻的時間就耗空了。這門功法共有六個氣旋，這才只不過第二個氣旋而已。怪不得祖師們要在石壁上留言，說這門功法極難修練，千中無一。”

    楊紀心知肚明，他是因為有眉心“小石”才敢修練這門功法。換了其他，沒有自己這般強大的精神異能，想要參悟這門絕學，恐怕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做多少“藏經洞任務”。

    而就算是這樣，恐怕也不見得能夠修練成功。

    這些想法從腦海中一掠而過，只不過瞬息間就消失無蹤，楊紀繼續參悟洞壁上的經畫。

    “嗡！”

    楊紀的精神力源不斷的消耗。一炷香之後，經畫中的黑袍“楊紀”再起變化，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從其中散發出來。

    原本一動不動的黑袍“楊紀”突然行動起來，他的四肢舒展，就在楊紀的面前展開了一套恢宏大氣的拳法。

    “這是身外化身的修練拳法！”

    楊紀心中一緊，立即全神貫注。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同時腦海裡也急速轉動，把所有的動作全部投影到腦海中。

    “呼！”

    光影流動，剎那之間，楊紀只覺得四周狂風浩浩，經畫中的自己一舉一動氣勢恢宏，爆發出來的氣息也越來越強大，連周圍的氣流也在隨之旋轉一樣。

    在這種氣氛的影響下，楊紀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也在隨之波動起來。

    “轟隆！”

    一聲巨響，天地之間恍然大放光明。隱隱有無數的雷火閃過，就在第二名的楊紀的旁邊，虛空中赫然又出了一個氣旋。

    這個氣旋不停的變化，眨眼之間，又形成一道人影，出現在楊紀面前。

    “第二道分身！”

    楊紀心中劇震。

    “喝！”

    氣流越轉越快，三名“楊紀”厲喝一聲，就楊紀前方運轉。三個人施展一模一樣的拳法。

    但這套拳法已經和楊紀第一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在第一個“楊紀”身上迸射出來的光芒也顯現出另一套截然不同的“功法軌跡”。

    “轟！”

    楊紀體內的血氣轟鳴，一層層汗漿從體內湧出。就像著了魔一樣。這個時候，楊紀的目光已經完全移不開了……

    血氣的消耗和精神力的消耗越來越快，一個時辰之後

    “轟！”

    光芒一閃，又是一團氣旋出現，並且慢慢的變化，在經畫中形成一個新的“楊紀”。這是《身外化身》的第三重，也是第三個分身………

    黑暗中，一團淡淡黃暈從楊紀的眉心迸出。那顆神秘的“小石”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頻率給楊紀補充精神力。

    然而即便有小石的支持，楊紀身上的汗漿也是越來越多。不知不覺，楊紀身上的道袍早就濕了。

    但這一切。他早已注意不到。

    二個時辰之後

    “轟！”

    第四團和第五團的“氣旋”也相繼打開，現在就只剩下經畫中最後一團“烈日”般的氣息了。

    楊紀的頭顱緩緩抬起，就好像只剩下一個肉軀一樣，木然的望著經畫中“黑袍人影”頭頂最高處的氣旋……

    “本命法器！”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在意識的世界中，他看到的卻是另一副畫面：

    一片混沌黑暗的世界中，中央的“楊紀”周圍圍著五名“楊紀”，笑容詭異的看著自己。

    而在他們頭頂，一輪比任何一個氣團都要巨大的“氣旋”旋轉著，從裡面最深處迸發出微紅的光芒，並且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耀眼，漸漸如同一個“小太陽”一樣，懸浮在六個化身頭頂。

    而高處的地方，黑暗深處，點點光芒湧出，星羅棋佈，如同一顆顆星辰一般浮現在夜幕之中，組成一幅更加龐大的功法軌跡圖。

    ………

    藏經洞靜悄悄的，楊紀已經完全淡忘了時間，沉浸到了《身外化身法》的經畫之中。

    從“第一重”到最後的“第六重”，楊紀雖然還無法修練，便卻把其中功法軌跡，和行功拳法一一投影在意識海中，烙印在靈魂深處。

    “嗡！”

    也不知過了多久，所有幻象統統淡去，楊紀身上一冷，終於從經畫的世界中脫離出去。

    腦海中的精神力依舊飽滿，如同河流一樣蓄滿每一個地方。但一種強烈的疲憊卻從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發出，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

    楊紀心神內斂，這才發現，自己體內的血氣居然不知不覺消耗了九成之多。

    “參悟經畫主要消耗的是精神力，但就算是這樣，居然也消耗了我九成的血氣。這種消耗量真是太驚人了。”

    楊紀心中暗自搖頭感慨不已。連血氣都消耗了九成，那整個參悟的過程消耗的精神力有多麼龐大則可想而知。

    正常情況，恐怕就是“武將”級的強者也難以參悟成功。

    楊紀瞥了一眼洞壁上的經畫，這門武技他已經參悟成功。動念之間，所有的練功方法和功法軌跡全部浮諸心中，如同掌上觀紋一般。

    楊紀心中盤算了一下，參悟這門《身外化身法》，自己已經浪費了二個半時辰多，快接近三個時辰了。

    接下來的時間。顯然不夠再參悟一門武道六重的武技了。

    “可惜了，時間不夠了……”

    楊紀站起身來，心念一動，一道白光從眉心飛出，落到掌上，迅速擴大，變化《大儒之書》。

    “小聖言術！”

    楊紀翻到最後一頁，把手一指，毫不猶豫的發動了儒家一脈的“小聖言術”。

    “轟隆！”

    一道乳白色的光柱浩浩蕩蕩。從天而降，瞬息間沒入楊紀體內，補充到了楊紀的體內……

    ……

    “嗡！”

    藏經洞外，原本懶洋洋，倚靠的崖壁上的“守門人”猛然驚醒，感覺到那股浩然正氣的力量，不可置信的望向漆黑的藏經洞。

    “浩然之氣？是浩然之氣！一個小小血爐弟子怎麼可能產生浩然之氣？”

    守門人雙眼大睜，如見鬼魅。

    “藏經洞”裡。一個月也難得來一兩個人。現在這個洞穴裡，除了楊紀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儒道一脈已經斷絕無數個世紀，就連那些大儒也空有文氣，而不能產生浩然之氣。在這個文氣都潰乏的世界，他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

    守門人又是激動，又有一種難以某種言喻的喜悅。在他的眼中充斥著某種希望。

    一個能夠召喚“浩然之氣”的宗門弟子意味著什麼？難道上古文聖時代又出現了某種復甦的契機嗎？

    自己因為那件事被宗門貶到這裡，替一個小小的鐵冠派看守藏經洞。原本以為今生再也沒有希望了。

    然而現在，卻彷彿看了一個實現願望的小小“火種”。儘管這個小小的火種才只有“血爐境”的修為。

    不過很快，“守門人”就甦醒了過來。

    “嘿嘿，可惜還是太年輕了。還沒有成長強大。就敢在藏經洞中施展這種能力，要是讓那些老傢伙們注意到。豈能‘輕易’放過你。”

    守門人嘿嘿笑了幾聲，目中精光一閃，一股血氣貫注腳下，猛然一腳狠狠跺下。

    “嗡！”

    這一腳地動天搖，連山峰都在震動，瀰漫的血氣迅速的掩蓋了楊紀的小聖言術氣息。

    “嗯？”

    藏經洞內，楊紀剛剛施展“小聖言術”就感覺到了腳下的晃動，四周的洞壁籟籟的抖動，落下來許多的灰塵和碎石。

    “這是怎麼回事？”

    楊紀抬起頭，打量了一眼四周，心中暗暗詫然。

    震動並沒有持續很久，幾乎是在楊紀注意到的同時，就已經消失了。楊紀只是掃了一眼，很快就沒有去注意了。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得抓緊時間才行。

    “嗡！”

    楊紀把手一送，《大儒之書》立即急速縮小，很快就化為一道白光沒入楊紀眉心。

    《大儒之書》中本來有兩次“小聖言術”的能量。楊紀在地下洞穴中使用了一次，如今又使用了一次。

    現在《大儒之書》是已經是空蕩蕩的了。楊紀再要想使用“小聖言術”，就只能是在《大儒之書》上通過累篇累牘的書寫儒家經藉文章，來灌輸文氣，給“小聖言術”補充能量。

    或者，就只能等待每月一次的機會了。

    “雖然有些可惜，但也算物有所值了。”

    楊紀心中這般想著，很快定下心神，走到經畫對面，從藏經洞另一側的洞壁上取下了水火雙珠。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十二章 浮光身法

    時間緊迫,借助著水火雙珠的光芒,楊紀從內向外,把藏經洞第六重的經畫和洞壁上的文字全部看了一遍.

    他的精神力強大無比,在看的時候,已經把所有內容都投影到了腦海深處,形成了另一個"小藏經洞".

    所有的一切,和楊紀現在看到的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是,楊紀腦海中的那些"經畫",並不是真正的經畫.

    "差不多了.雖然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沒有辦法修練這些絕學.但是多看看,多參悟參悟,對於以後必有幫助."

    楊紀心中這般想著,迅速向著"藏經洞"第五重的區域走去.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參悟第二門武道六重的功法了,而且和不同,這些注重血氣雄厚度的武學學來也沒用.

    以楊紀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修練.

    不過藏經洞裡的第五重區域卻不同,趙滑的"霸下負天拳"和藺青嫣的"電母劍法"就出自這裡.

    這門絕學楊紀都已經知根知底,只是還沒有見過真正的經畫,無法領悟其中真正的精髓和奧義,這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如今難得進入"藏經洞",楊紀哪裡會放過這種機會.

    "霸下負天拳至剛至大,電母劍法奇快無比……,兩種絕學都是威力奇大,屬於同儕中的佼佼者.第五重的區域,我也不用學習其他的了.只有參悟透徹這兩門絕學就可以了."

    楊紀低著頭,心中暗暗思忖.儘管如此,不過他的腳下卻毫不停留.

    噠噠的聲音在藏經洞內迴響,只一會兒,楊紀就看到"第六重"的石碑,跨過去就是武道五重的區域了.

    "砰！"

    楊紀抬起腳掌.高高的跨過,落在另一側.想像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石碑中並沒有迸發出那道光膜,似乎只在進入的時候才會產生作用.

    "噓！"

    楊紀深深的噓了一口氣,心中放輕了不少,"還好……"

    前方一團火光浮現.在黑暗中非常醒目.楊紀立即走了過去.

    "是我留下的火把,都快熄滅了."

    楊紀拾起地上火把,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只剩下一點點微弱的光芒.二個多的時辰,接近三個時辰的時間,火把還能有一點餘燼已經出乎楊紀的預料了.

    楊紀抓起火把,點燃了洞壁上早就準備好的一支支火把.

    很快,整個藏經洞內亮如白晝,耀眼的光芒甚至連楊紀手中水火雙珠的光芒都壓下去了.

    第五重所有的經畫全部在火光中顯現出來.

    "找到了！"

    楊紀眼中一亮.目光很快注意到了洞壁上一副經畫.這副經畫五彩噴毫,上面青色的雷雲滾滾,無數的閃電縱橫其中.

    就在片雷雲上方,一尊手如白耦,面目威嚴的四臂電母從雷雲中探出頭.她的雙目懾人的注視著下界,手中的雷鼓,電叉,電戟,法輪齊齊轉動,迸發出無窮的雷電.

    楊紀一看這副畫卷,就知道藺青嫣的"電母劍法"差在哪裡了.

    "呵.藺師姐的能力還是差了點.這電母其實不是四臂,而是‘六臂’.藺師姐還缺了她的一對翅膀！"

    電母寶相莊嚴.在她的背後,除了四臂之外,還有一對並不是很大的青色翅膀.這對翅膀非常的精緻,噴發著五彩毫光,如同孔雀一般.

    不過經畫上,電母的翎羽非常的細.密密麻麻,成千上萬,乍一看不知道有多少.

    藺青嫣顯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可能時間不夠,所以意志凝聚.顯化出來的電母缺了一對翅膀.

    畢竟,這種東西並不是因為好看,而是劍意所化,容不得有差池.

    藺青嫣寧願差了一對翅膀,也不願自己胡亂添加,畫虎不成反類犬,最後導致劍意衝突.

    "如果有這對‘翅膀’,就是如虎添翼,速度必然更快,威力也肯定再上一個檔次！"

    楊紀心中暗暗道.

    "電母劍法"是完全講究速度的,速度就等於威力."電母"的這對"雷雲之翅",就是身上最精髓的地方.

    楊紀安下心來,立即站在經畫對面用心揣摩.

    他之前已經從藺青嫣那裡得到全套的心法,如今再來觀摩經畫,只是最後畫龍點晴,根本花不了太多時間.

    "嗡！"

    楊紀心神貫注,精神力源源不斷流泄出去,灌注到經畫之中.剎那之間,一聲雷霆巨響,青色的雷雲滾滾而來,楊紀的意識瞬間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

    在那遮天蔽日的雷雲上方,楊紀隱見一尊白玉般的四臂神靈,一雙眼眸如雷似電,正俯瞰自己……

    時間迅速流逝,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楊紀臉色潮紅,累出了一頭汗,從的經畫中回過神來.

    "夠了！最後的精義我已經徹底掌握了！"

    楊紀心中一片欣喜.

    雖然很耗精神力,但是觀摩了"電母劍法"的原版經畫,補足了一身所學的最後缺陷,讓楊紀有]種很大的成就感.

    "十二萬八千片翎羽,這就是雷雲之翅上的翎羽數量.只要告訴藺師姐,她的電母劍法必定立即就會有長足的進步."

    楊紀心中暗道,深吸了一口氣,楊紀很快走向另一幅經畫:

    "現在,只剩下趙師兄的了."

    藏經洞的另一側,距離並不是太遠的地方,楊紀看到了一尾龍首石龜,身如磐石一般,昂著頭,駝著一尊奇高無比的石碑,默默的望著天空.

    在它的身體上,山川大地.起起伏伏,更高的地方,雷雲滾滾,一道代表著蒼穹的巨大弧形,和石龜的龜殼互相呼應.

    經畫中的洪荒巨獸正是"霸下",或者說是"趐屓"！

    這是楊紀第一次見到經畫中霸下的樣子.遠比趙滑要傳神的多.那頭霸下流露出來的意境,完全就是背負蒼天大地的無窮巨力.

    趙滑拳意凝聚霸下負天,其傳神程度明顯和這副經畫還有不少差距.

    不過楊紀最留意,其實還是"霸下"背上的"巨碑".經畫中中的"巨碑"接天連地,代表著霸下托負天地之力.

    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碑身上的那些神秘文字.

    "霸下負碑"的傳說在天下流傳的很廣.

    傳說佛陀,神靈為蒼生寫下碑文,但卻因碑文上蘊含著神祇的意識和神力,山河大地無法承受,最後放到了"霸下"的背上.

    但這只是一則傳說.

    楊紀沒想到.這卷經畫的石碑上居然真的寫了一個個神秘的"文字",一筆一划,有根有據,非常的認真,絕對不是胡謅上去.

    這種神秘的文字和已知的任何一種都絕不相同.楊紀不知道碑文上是什麼意思.

    但楊紀知道佛陀,神靈的存在卻是真實的.

    "難道說這則碑文是真實存在?或者說,創造這門霸下負天拳的前輩親眼見過那尊石碑?"

    電光石火間,楊紀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神話傳說中"霸下負碑"居然有可能是真的,楊紀總覺得這件事太驚人.難道說在很久時間以前,還真有一尊石碑接天連地不成?

    這也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但是如果傳說是假.這位創造經畫的前輩,為何要杜撰一門子虛烏有的"神文"來?而且這麼的真實?

    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啊！

    "能夠創造這門經畫的前輩絕對不是凡俗之輩,涉及到自己的道統傳承,他也絕對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唯一的解釋是,他就算沒有見過傳說中的神碑,也至少是見過神碑上的文字的.不管是別人拓摹的.還是自己親眼所見的."

    楊紀心中暗暗道,不管哪一種可能,對於楊紀來說都是很震驚的.

    "在過去的無數個時代裡,實在是埋藏太多的秘密了."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將心神放到了經畫本身.

    時間不多.不管那消逝的時代埋藏著怎麼樣的秘密,他都必須要趁著四個時辰的限定時間之前,參悟透徹"電母劍法"和"霸下負天拳".

    ……

    "嗡！"

    片刻之後,楊紀大出了一口氣,終於完成了"霸下負天拳"的參悟.這兩門絕學是一完成,楊紀這趟藏經洞之行基本就算是成功了.

    "還有一點點時間,看還能不能參悟一門新的功法."

    楊紀眼中閃過一道道思忖的光芒.

    越高級的武技,參悟起來,花費的時間越長.餘下的這點時間,是絕對不夠參悟一門六重絕學的,第五重的絕學也是如此.

    "去第四重的武學區域看看."

    楊紀心中暗道.拿起水火雙珠,立即往藏經洞內第四重血爐境的武學區域走去.

    "以我現在的實力,修練血爐境的武學那是綽綽有餘.不過血氣類的絕學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精力和時間,刀法,劍法等兵器類的攻擊武技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剩下的這小半個時辰,這些武技肯定是統統不能修練了,……只能試試身法類的武學了."

    楊紀心中暗暗思忖,迅速的分析出了目前的處境.

    身法類的武學和同等級的其他武技相比,相對要簡單一些.楊紀最早學習過"白蛇伏草"的身法,後來又學習過靈猿的身法,還有"神行百里之術".

    不過這些絕學都不是太突出,並不算是太好的身法.

    "一門《身外化身》,一門《電母劍法》,一門《霸下負天拳》,再加上一門血爐境的身法,應該夠了……"

    楊紀心中暗暗盤算,很快跨過了第五重的界碑.

    借助著水火雙珠的光芒,楊紀把藏經洞第四重區域盡頭的經畫全部看了一遍,最後停在了其中一幅經畫前.

    "就是這幅了！"

    楊紀的目光落在了其中的一幅經畫上.這幅畫卷非常奇特,深色的背景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束斜掠而過的陽光.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十三章 與守門人的交易

    經畫中的光束，乍一看好像只有一縷，但仔細看去，又好像分成了無數束。。。每一縷都是朦朦朧朧，飄忽不定，如霧又如紗。

    再細看去，連光束都好像不存在了，只剩下無數的光點。每個光點都是一道人影，在深色的背景裡極速變幻，越來越快，到最後，轟然化為一片剌目的光芒。

    “就選這個了！”

    楊紀甦醒過來，下定了決心。

    就在《浮光身法》的經畫前，楊紀站定身形，眼睛看著經畫中的光束，嗡的一聲，精神力飛泄，再次進入了和《身外化身法》一樣的境界。

    時間慢慢的流逝，楊紀的雙眸也茫然若神，靈魂彷彿進入了經畫之中……

    “鐺！——”

    突然一聲洪鐘巨呂的大響在耳邊響起，整個藏經洞籟籟抖動，紊亂的氣流瘋狂的湧動。

    “還差一點！”

    楊紀心中猛然繃緊。

    這一記鐘聲非常突兀，毫無疑問，時間到了。這是提醒自己離開的聲音。

    楊紀身軀一動不動，現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已經不是光束，而是無數淡淡的光線，就在光線之中，有一道身影疾速奔走。

    他的身形曲折來回，在廣闊的天空下奔走，正是《浮光身法》的秘訣。不過人影還差一點才能完成。

    一個完整的功法和不完整的功法，其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楊紀暗暗道，眼睛目不轉睛。

    “時間到了，該離開了！——”

    一個威嚴而冷竣的聲音在藏經洞內響起，是守門人。

    楊紀一動不動，聽若未覺。可以了，只差最後一點了……

    “呼！——”

    氣流湧動。一陣洶湧的狂風從藏經洞的最深處席捲而來。巨大的力量吹拂的楊紀衣袍獵獵，長髮飛舞。

    楊紀一動不動，眼睛只是望著經畫上的那一束陽光。

    “……踏巽步……走離步……成了！”

    楊紀突然眼睛一亮，最後一段功也得到了。就在這個時候——

    “轟！”

    天搖地動，藏經洞血光一閃，洞壁上所有的火光熄滅。楊紀突然被一股龐大的吸力扯起。飛旋著彷彿斷箏風箏般往外飛去。

    “啊！”

    楊紀低呼一聲，大驚失色：

    “這絕不是自然的。到底是誰，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實力？”

    楊紀試圖驅動體內的血氣，但和這股龐大的吸力相比，簡直如同蚍蜉撼樹一般。

    楊紀還沒有反應過來，轟的一聲，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蓬勃的白光迎面而來，——已經到了洞外了。

    吸力驟然消失。楊紀來不及細看，身體一折，砰的一聲，雙腳著地，穩穩的落在地上。

    眼前群山萬里，起伏連綿，一片開朗。不過楊紀注意到的，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守門人”。

    他神色平靜。眼神深邃，雙眸之中看不出喜怒。

    “是他！！”

    楊紀想起之前那股沛莫能擋的恐怖吸力。心中暗暗吃驚。守門人看著普普通通，如果不是剛剛那一幕，楊紀還不知道他居然有如此恐怖的能力。

    藏經洞奇長無比，他站在洞口，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居然能把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吸起來。

    “太可怕了！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實力？有這麼強的實力。又怎麼會被困守在這裡，看守藏經洞，做一個默默無名的守門人？”

    楊紀眼中驚疑不定。

    有些人，你已經很高估他了。覺得他看著像條狗，其實是條沉睡的老虎或者獅子。然而當他站起來。變成一頭遮天蔽日的史前巨獸的進候，你就知道是什麼感覺。

    楊紀現在就是如此。

    “前輩，對不起。剛剛正是參悟的關鍵時候，只差最後一點點，所以……”

    楊紀立即站直了身軀，一臉歉然。

    守門人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木然的從楊紀身邊跨過去，插入鑰匙，石門轟隆隆的歸回原位。

    楊紀自討了個沒趣，也知道實力、地位和對方差距太大，搖了搖頭，徑直往山下走去。

    “小娃娃，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守門人？”

    楊紀呆了呆，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身後五六步距離的地方，守門人雙手微攏，正默默的看著自己，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前輩，你是在叫我嗎？”

    楊紀有些不確定道。

    “嘿，小娃娃，你說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守門人淡淡道，那雙深邃的眸子顯得深深的神秘。

    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感湧上心來，楊紀不知道以前進入藏經洞的派內弟子是不是遇到過這種事情，但至少，楊紀還是第一次遇到。

    “前輩，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楊紀沉著道，態度十分的謹慎。

    “嘿嘿，放心。”

    守門人搖了搖頭，嘿嘿一笑，“我只是想問你，想不想要些可以提升功力的東西。比如說，元氣草？”

    “嗡！”

    楊紀心中嗡鳴一聲，只覺一股電流瞬間從頭頂竄到腳底。

    “元氣草”，傳說中的無根草。

    當天下的草木森林都紮根在大地，以水土為養份的時候，“元氣草”卻是紮根虛空，飄浮天空，以天地之間浩淼的，無形無相，無處不在的元氣為食。

    因為這個原因，“元氣草”駐斥著大量的元氣能量。不過對於武者而言，它最大的作用在於——根據火候大小，能夠不同程度的幫助武者打通體內“大小周天”。

    不過，這種東西極為稀少。楊紀也是以前和藺青嫣聊天的時候，才聽她說有人得到過這種東西。

    武者一途，一步一個腳印。修練極其艱難。因此突飛猛進，快速的提高實力，只能從這方面著手。

    楊紀現在還只有武道四重血爐境的修為，如果擁有“元氣草”的幫助，就能省去數年的苦修，更早的達到武道六重、七重、八重……。從而改變一生的命運。

    在大漢皇朝，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如果擁有元氣草，楊紀就能提前達到武道五重“小周天境”，從而大大提高明年的武科舉中勝出的機率。

    “前輩，你有元氣草？”

    楊紀瞳孔收縮，壓低了聲音道。

    他不敢確定這位長期僻居的“守門人”倒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嘿嘿。”

    “守門人”瞥了一眼楊紀，意味深長道：“小娃娃。有沒有，到時候就知道。”

    楊紀默然。每一樣能夠提高功力的東西都極為珍貴，“元氣草”這種東西極其稀罕，比“精血丹”這類的東西不知道珍貴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精血丹”這種東西服用的越多，效果越少。對於血爐境以上的武者來說，效果已經遠沒有那麼厲害了。

    但“元氣草”不同，就算對“武宗”也一樣有用。這是一種高級的武道珍寶。

    不過。楊紀總覺得“守門人”太詭異了。

    楊紀和趙滑、藺青嫣他們也交談過，他們進入過不止一次“藏經洞”。但從沒有聽他們提到過“守門人”。

    “你想要什麼？”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道。

    守門人提供的條件讓他根本無法拒絕，這並不只是一枚“元氣草”而已，對於楊紀來說，更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一個十八歲的“武秀才”，不論是在宗派裡，還是在朝廷裡。都能受到極大的重視，擁有更遠大的前程。

    “哈哈，問得好。我還以為你會退縮，或者先問我為什麼？”

    守門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容，這令他的神情溫和了許多：

    “即然是交易。那自然是一樣換一樣。你想要元氣草?可以！只要你給我幾塊黑曜石就可以。”

    “黑曜石？”

    楊紀皺了皺眉。

    “不錯。黑曜石是一種冥界中的岩石，雖然不容易找到，但也並不算太罕見。你什麼時候拿到黑曜石，什麼時候就可以從我這裡拿到元氣草。”

    守門人沉聲道。

    “冥界？！”

    楊紀終於動容。他雖然不知道冥界是什麼，但聽名字也聽得出來，這應該是一種異度空間。

    涉及到異度空間的東西，無一不是凶險重重。

    楊紀只以為守門人想要的“黑曜石”是某種珍貴的材料。只要花時間總是能找到的，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冥界中的岩石。

    “前輩，你太看得起我了。元氣草我確實很想要，不過，恕我能力有限。黑曜石的事情我恐怕是無能為力。”

    楊紀說完毫不猶豫的就往山下走去。

    “元氣草”確實很誘人，不過對於根本拿不到的東西，楊紀從來不會去多想。

    “嗯？”

    守門人眼睛一眨，一臉詫異的神色。不得不說，楊紀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居然還沒有詳細詢問，就這麼乾脆的拒絕。

    “等一等。你連問都不問一下，就要這麼拒絕嗎？”

    守門人叫道。

    “前輩，”楊紀回頭一笑，“這還有什麼考慮的。雖然不知道你說的冥界在哪裡。但是以我現在的實力，顯然還沒有能力前往這種異度空間。”

    “嘿嘿，小娃娃。話先不要說的太早。我也不用你去冥界中冒什麼險，也不用你去對抗什麼大妖物。黑曜石這種東西，在冥界遍地都是。你只要找到一塊，帶回來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冒什麼風險。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候。其難度，也不會比你彎腰揀塊石頭更強。”

    守門人此時反倒笑了起來：

    “而且，你沒有問過我。怎麼知道就到不了冥界？”

1月23

第三卷 瑯琊武秀才【下】第十四章 潛修

    "哦?"

    楊紀轉過身,眨了一下眼睛,終於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那怎麼才能到達冥界?"

    "很簡單.你知道邪道,魔道中人的地行舟吧?"

    守門人道.

    "地行舟?"

    楊紀微微詫然.這個他倒是知道,趙滑曾經提過,這是邪道,魔道中人用陰邪之法煉製的一種邪道,魔道法器.

    "知道,怎麼了?"

    楊紀還是很快回答道.

    "知道就好.以你現在的實力,這種法器是你前往冥界最好的工具.你只要找幾個邪道中人,從他們手中奪得地行舟.然後再找一條可以通往冥界的黃泉,當然,這需要過運氣.畢竟並不是所有黃泉都能通往冥界."

    "……之後,進入冥界,就地隨便找幾塊黑曜石交給我就可以了.整個過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如果運氣好的話,在入口的地方揀到黑曜石,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可以離開了."

    守門人徐徐道來,從容不迫.

    楊紀終於點了點頭:

    "如果碰到的那些邪道弟子的話,我會的.不過現在,短時間內我還沒有下山的計劃."

    邪道弟子行蹤詭秘,而且由於朝廷和宗派的追捕.他們也極力隱藏身份.想要找到他們並不容易,說是"大海撈針"也不為過.

    而且時間緊迫,還有最多半年,就是武科舉"秀才試"舉行的時間.在這之前,楊紀只想儘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惜了,元氣草只能放一放了."

    楊紀心中不無惋惜的想道.

    "嘿嘿,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話.不必那麼麻煩.鐵冠派附近就有那麼兩個合適的目標."

    守門人突然詭笑道.

    "啊?！"

    楊紀悚然一驚,第一反應就是:

    "不可能?宗門重地,他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嘿,怎麼不可能?三個月前.我就感覺到他們出現在附近了.這段時間,時隱時現,現在又消失不見了.估計他們要做的事情沒有做成.過段時間,還得出現……"

    守門人道.

    "這件事情應該趕快通知派內的長老！"

    楊紀沉聲道.

    邪道弟子出現在宗門附近.對附近的所有弟子都造成這威脅.楊紀的第一反應就是應該通知派內的秋長老,邢長老他們.

    氣溫驟降,守門人突然停下,冷冷的盯著楊紀,一言不發.

    楊紀微怔,隨即感覺到了什麼,很快沉默下來.

    "我答應過,替鐵冠派看守藏經洞,但卻沒有義務連這種事情也通知他們."

    守門人冷冷道,語氣和之前相比冷了不少:

    "我說過,這是一筆交易.黑曜石換元氣草.你答應的話就做.不答應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守門人漠然的伸出一根手指,筆直的指著山下,語氣疏遠了不少.

    四周靜悄悄的,一種無法言喻的怪異感從心中湧起.楊紀之前就覺得"守門人"身上透著古怪.而如今感覺更怪了.

    沒有哪個強者會瓷他這樣子,也沒有哪個宗派的守門人會被人用鏈鎖穿骨,綁在洞壁上.

    一個宗派的"守門人",應該是宗派的一員.但山門附近出現邪道弟子這樣危險的事情,他明明感覺到了,卻根本不通知派內.

    而且,楊紀分明注意到.他提到這件事情時,赫然用到了"他們",顯然是將自己單獨的隔離出來.

    "難道他根本不是我們鐵冠派的人?"

    楊紀心中的詭異感強烈無以言喻.如果守門人不是鐵冠派的人,那為什麼藏經洞這種重地,又會派他這樣一個外人鎮守?

    "前輩,我並沒有說過我不答應吧?"

    楊紀抬起頭.開口道.

    "很好."

    守門人收起手指,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我們可以接著聊了.在下山之前,你有什麼要問的,都可以問我."

    "只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選我?"

    楊紀道.

    他並不糊塗.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鐵冠山上像自己那樣的弟子不在少數.那些"大師兄","大師姐"就完全可以做到,沒有必要選擇自己.

    "事有反常,必有妖孽",楊紀必須得弄清楚其中的道理.

    "嘿嘿,小娃娃,你果然還是想知道."

    守門人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

    "我只是告訴你獲得黑曜石的辦法,並沒有說,你就一定能夠辦到.天下間,只有至陰至濁的地方才有可能誕生黃泉.而所有這黃泉之中,只有千分之一不到的和冥界相同."

    "你就算得到了地行舟.也不見得就能夠進入得了冥界.所以……,等你什麼時候真正得到了黑曜石,再問來我為什麼選擇了你的事吧.——有些東西,雖然知道希望微渺,但還總是想要去嘗試一下啊."

    守門人說著深深一嘆,望著遠方起伏的群山,居然透出一種悵然.

    楊紀怔了怔,隨即苦笑.搞了半天,敢情人家也只是廣撒網而已.

    "我明白了."

    楊紀深吸了口氣:"前輩,我先告辭了.等到那些邪道弟子出現的時候,前輩再通知我吧."

    楊紀說著轉過身去,大步走下了山頂.

    …………

    隨後的時間裡,楊紀完全斷絕了一切活動,待在宮殿之中,安心鑽研從藏經洞裡領悟出來的《身外化身》,《電母劍法》,《霸下負天拳》以及《浮光身法》.

    《身外化身》是武道六重的絕學,楊紀暫時還不能修練.不過,揣摩其中的道理,和"五鬼搬運大法"互相印證還是可以的.

    至於《電母劍法》和《霸下負天拳》,反倒是容易一些.楊紀已經參悟過兩大絕學的"經畫"原本.修練的時候並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反倒是《浮光身法》,雖然只有武道四重血爐境,便修練起來遠不是那麼簡單,甚至比《身外化身法》還要困難.

    楊紀終於明白,為什麼《浮光身法》雖然只是第四重的絕學.但在鐵冠派裡修練成功的人卻是鳳毛麟角,根本沒怎麼見過.

    時間就在修練中一天天的過去,楊紀完全淡忘了外界的一切.除了修練別無其他.

    ……

    "呼！"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是一夜之間.天南地北,處處透出一股寒意.鐵冠山雖然處於深山之中,有群山阻隔,但是那股深入心脾的寒意依舊是無處不在.

    一眼望過去,天空昏暗,連滿山的草木也針葉低垂,處處透著一股肅冷的味道.

    "這麼快就是‘小寒’！時間真是過得快啊！"

    楊紀透過窗子,望著遠處層層疊疊的群山,心中感慨不已.

    "小寒"是一年中的最後幾個節氣之一.到了這個時候,整個天地就會透出一股真正的寒意.這是下雪的徵兆.

    等到再過一個"大寒",天寒地凍,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之後,過完農曆新年,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真是快啊！……"

    楊紀再次嘆息一聲.

    時間如梭.記得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自己獨身一人進入深山,在山裡先是遇到了呂凌,然後又遇到了小紀,自己的命運也就從此改變.

    想起"小紀",楊紀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袖中.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小紀"渾身冰冷,猶如寒鐵一般.正一圈圈的纏在自己的手腕上.

    "小紀"是萬蛇之王,受到天氣的影響遠不是那麼嚴重.不過,蛇畢竟是冷血動物,天性依然是不喜歡冷的.

    在這種天氣,"小紀"也不喜歡多動彈.

    楊紀隔著袖子,輕輕的摸了摸小紀.笑了笑.然後從旁邊的筆筒裡,抽出一隻毛筆,蘸了蘸,在身前攤開的《大儒之書》上揮毫鋪墨,寫下一行行龍飛鳳舞的字來:

    "老柘葉黃如嫩樹.寒櫻枝白似狂花."

    "待到臘月飛花入,坐看滿山青松雪."

    …………

    詩只是一首很很描普通的應景詩,但隨著楊紀的筆走龍蛇,卻有絲絲縷縷的文氣生出,慢慢的滲透到了《大儒之書》中.

    雖然看不到,但楊紀卻能感覺得到.隨著這絲絲縷縷的文氣滲入,眼前的《大儒之書》已經產生了一些不一樣的變化.

    "呵呵,修為還是不夠.只能做出這種程度的詩了."

    楊紀提筆看著《大儒之書》上的字笑了笑.初次提筆,他也只能寫出這種程度的詩了.

    文道一途,秀才和童生最大的區別,就是可以作詩.楊紀的修為還不夠,所以只是練練,文字雛嫩的很.

    自從上次在藏經洞中把"小聖言術"次數用光,《大儒之書》中就再無文氣.楊指導再想使用,只能是通過文氣貫注.

    所以這些天來,除了練功的時間外.楊紀早上一起來,就是讀書寫字.在《大儒之書》上書寫《啟蒙》,《幼學》,《識章》,《問禮》,《知義》這些文聖時代,童生進修必讀的文章.

    透過全神貫注的書寫聖人典藉,給《大儒之書》補充文氣.

    "嗤！"

    楊紀在《大儒之書》上伸手一抹,原本一行行文字立即消失不見,重新化為一片空白.

    這是《大儒之書》的一個獨特之處.不論寫多少文字,只有伸手一抹,上面的文字消失,就好像被吸到了書的裡面.

    嘩啦啦的把書翻到《啟蒙》這一頁,楊紀隨即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