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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壓寨主(惡鄰13山寨雞篇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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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5 22:25:0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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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開張、忙碌了一年多都沒歇業過一天的春香山寨雞,終于完成了它的神聖使命,在夏至這一天,對所有含淚的老饕揮揮手說“春節見”後,正式關上了它的寨門。
   
    既不用賣雞,再加上已習慣此地生活,更因各有巧遇而不再執着要回到自己時代的五個人,便開始輕輕松松放大假,忙事的忙事,遊樂賞玩的遊樂賞玩,整個寨裏變得空曠清靜許多。
   
    由于女娲石問題遲遲未解,所以楚天闊依舊以“春香山寨雞”爲聚地,閑來無事時便與君柒柒到處溜達,與三名老頭閑聊、喝茶,然後幫附近居民治治他們的寵物、牲畜,日子過得充實而又惬意。
   
    七月的一個傍晚,正當君柒柒坐在寨裏樹下的小桌旁邊着喝小酒,邊等着楚天闊幫人接生完小牛後一起去看戲時,突然,有一人坐至她身旁的空位。
      
    “咦,大神捕,今兒個氣色不錯啊,什麽風把你的架子吹走了,竟纡尊降貴的到我這兒來并桌?”望着坐至自己身旁的靳風,君柒柒擡了擡眉故意說道。
      
    “少羅嗦。”望也沒望君柒柒一眼,靳風冷冷說道,而雙耳耳垂有些微紅,“謝謝。”
   
    靳風承認,長久以來,由于女娲石之故,他見着楚天闊或君柒柒是連頭都沒點過一下,再加上前陣子誤會了楚天闊與是雲,他們之間的關系更是降到冰點。
   
    但在明白自己遭寅未暗算重傷卧床之時,是楚天闊在保護着是雲,是君柒柒在陪伴着是雲,而後,更是他們兩個讓是雲明白了何謂男女問的情感,讓他長久以來的等待終于開花結果,因此縱使心底再不自在,這個謝他都絕不能省。
      
    “挺明事理的嘛。”瞟了瞟靳風那副看似不自在、但其實眼底全是喜悅笑意的模樣,早先已知曉是雲答應他求親之事的君柒柒故意賊兮兮的笑着,”那我也就不揭你的老底了,該洗手就趕緊洗手,順便把搶人家的花紅獎金還回去,省得讓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憋得我怪難受的。”

    “你?!”聽到君柒柒的話,靳風蓦地一愣,半晌後憂然大悟的望向她,“原來是你……居然是個小丫頭!”

    難怪靳風要這樣吃驚了,因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向來以“潇灑神捕”爲名行走江湖從未被人發現,真正身分其實是被五喜國通緝的“通天大盜”的他,竟有被人揭穿的一天!
   
    更令他詫異的是,揭穿他的,還是這個向來看來閑散的君柒柒。
   
    他若沒有料錯,能将他的秘密掌握得如此精确的她,極有可能便是多省縣捕頭私下口耳相傳中,那名擅長解決疑難懸案,卻神龍見首不見尾、隻有幾個老捕快才找得到的“無名神捕”!

    上蒼,那個讓許多人又愛又恨的無名神捕竟是個小丫頭?”
   
    要讓五喜國的捕快們知道這事,大概全要瘋了……
      
    “怎麽,不行.,”君柒柒輕哼一聲,懶洋洋地端起酒杯輕吸着。
      
    “怎麽了?”就在這對,替小牛接生完、洗過澡的楚天闊頂着一身水珠走至桌旁淡淡問道。
      
    “你知不知道,這家夥其實是——”望着楚天闊那副明顯就是前來“護花”的神态,這回換靳風故意慢條斯理的賊賊說道。
      
    “就算她是通天大盜我也不在乎。”端起君柒柒手中的酒杯,楚天闊一仰而盡。
      
    “算你們狠。”眼見再說下去,自己的老底恐怕全天下都要知道了,早決定金盆洗手的靳風認命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東西我不要了,但我跟雲兒要在場。”
      
    “物歸原主本就應當,但隻怕有人不會同意啊。”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的君柒柒輕歎了口氣。
      
    “有辦法說服他嗎?”楚天闊嚴肅至極地問着靳風。
      
    “不可能,他早已徹底走火入魔了。”靳風搖了搖頭,眉問整個緊皺,“否則怎會試圖再布一回那邪法……”
      
    “他如何學會了續命之法?”君柒柒好奇問道。
      
    “我二叔當時哄着是夫人寫了下來。”說完,靳風長歎了口氣,眼底也有些不解,“但我寅家與是家心法不同,根本難行其術,所以我實在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些什麽……”
      
    “他有找過小雲嗎?”靜默了一會兒後,君柒柒突然問道。
      
    “他不敢。”靳風冷冷笑了笑,“一來,他一直相信了我所放出雲兒是來找他報仇的風聲,二來,雲兒的術力與他有天壤之别,區區一個結界他就無法靠近。”
      
    “我敢肯定,看到現在這結果,他隻會更氣急敗壞。”聽到靳風的話,君柒柒望着遠方喃喃說道,眼底有一股淡淡的不安。
   
    她口中所謂的“結果”,指的便是她、楚天闊、靳風與是雲的合盟,這十足符合秘寶出土試言中那句“是寶引動七重風”,卻獨缺寅未的所有關鍵條件——“是”,是雲家的寶物女娲石;“七重”,君柒柒;”風”,靳風。
   
    如今,隻待他們能一起解開“楚水門内活”之謎,将女娲石物歸原主,這個糾葛了多代的事件,就真的告一段落了。

    但對一心一意想得到女娲石力量來實現其權力野心的寅未來說,這絕對是最不利于他的情況,再加上他最近實在安靜得離奇,更讓人有種風雨欲來的沉重壓力……

    “盡人事,聽天命吧。”明白君柒柒的擔憂,心情同樣沉重的楚天闊輕輕拍了拍她的發梢,然後望向遠方,眼底那樣若有所思。

    七月的風,不該如此寒,女娲石的出土,應不久了……

    女娲石确實出土了,在本該酷熱難耐但卻異常冷寒的八月八,在一場地震過後,“春香山寨雞”左側廢棄柴房中那座早幹涸多年的枯井重新湧出井水,将原本不知埋藏于何處,卻因地脈變動而移位的木盒沖出之時。
   
    盡管楚天闊等人提防又提防、小心又小心,但終究,還是出事了。
   
    畢竟對長期操弄邪術,以至喪心病狂且因邪術反噬而隻剩半個月生命的寅未來說,玉石俱焚,是他唯一、最後也最痛快的選擇。
   
    其實長久以來,寅未之所以一直想得到女娲石,是因爲打小他便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日,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生命竟如此短暫,所以自懂事起,他便一心一意等待奇迹,期待着用女娲石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當完全符合谶言條件的楚天闊等人出現在惡馬寨時,他簡直欣喜欲狂,但當靳風也出現時,他幾乎氣炸,因爲他不敢相信本隻屬他一人獨有的榮華富貴、心想事成竟有人來搶奪!
   
    那時的他,一方面努力想法子想拉攏楚天闊,一方面則處處算計着靳風,但在發現事與願違,更明白自己再沒有任何有利條件可以奪得女娲石時,他反倒不再執着于女娲石了,而是一心一意想着要如何置這些阻礙他的人于死地。
   
    所以,他悄悄在惡馬寨附近布下了一個以自己的血滴爲記,以他最後一口氣爲引的絕命血陣,然後用邪術操縱一名乞婦,命她日日盯梢,并在女娲石終于出土時,想辦法将他們引至血陣中……
   
    事情究竟是怎麽發生的,沒有人知道。
   
    楚天闊他們隻知道女娲石出土後,四周突然出現一片古怪的混亂,而在那陣恐飾的腥風血雨中,是雲專心一緻念咒、施術保護所有人,其餘三人則手牽手保護着站在中心處的是雲。  

    就在那陣腥風血雨終于緩緩停下後,松了一口氣的衆人放開了手,打算護着是雲一起去撿那顆女娲石時,突然,一股血柱直直由地底直沖而上,首當其沖的靳風與是雲被整個震飛後,君柒柒與楚天闊沒有任何考慮地便向血柱中直沖而去!

    萬幸的是,因爲是雲已有孕,她腹中的孩兒也同樣具備着靈力,一份半的靈力同時啓動後,那道恐怖血柱隻維持了半刻鍾就停了下來。
   
    在那場讓人餘悸猶存的大混亂中,雖然所有人都受了傷,但在靜靜休養之後,大抵都恢複了,隻除了君柒柒。
   
    一個月來,她就像尊玉娃娃一樣,靜靜閉着眼躺在床榻上,神情至爲安詳,盡管看似仍有呼吸,對外界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憂急如焚的衆人,想盡辦法爲她請來了最好的大夫,每一個大夫都說她身上的傷不礙事,至于爲什麽就是醒不過來,他們也深感不解。
   
    既非身體出了問題,所有人隻能将希望寄托在是雲身上,而是雲一待安胎完畢,可以下床走動後,便立即來至了君柒柒的房中,在床旁足足坐了三天三夜,終于在衆人企盼焦急的等待中,緩緩睜開了眼眸——
      
    “她的主靈困在了空陰界。”
   
    何謂空陰界,在場的人沒有半個明了,但望着是雲糾結、沉重的眸子,他們的心,蓦地往下一沉。

    “怎麽樣可以回來?”許久許久後,這一個月天天守在君柒柒身旁,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的楚天闊終于啞聲問道。

    “有人去喚醒她沉睡的主靈。”是雲輕輕回答。

    一聽到有辦法,君家三名老者及楚天闊幾乎是同時開口——

    “我去。”   

    “去不了。”望着那三名老者與楚天闊激動的神情,是雲搖了搖頭,任心底那股濃濃無力與茫然無助感,徹底由她含霧的眼眸中浮現。
   
    她知道自己或許不該說,畢竟說了後,她眼前這四人肯定會在絕望中再度絕望,但她,卻不忍不說,因爲确實有辦法,盡管這個辦法,幾乎無半點可行之機……
      
    “那誰能去得了?”果然,聽到是雲的話,再望見她眼中的淚,三名老者與楚天闊的心整個墜了,但還是不放棄的咬牙追問着。
   
    明白他們得不到答案絕不會放棄,是雲隻能盡可能用他們較能理解的方式,由頭開始解釋起——
      
    “由于柒柒魂魄不全,無法保護她的主靈,因此經受那波震蕩時,她的主靈爲自我保護而陷入沉睡,并意外被撞至空陰界。”
      
    “那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聽是雲不斷強調着空陰界三字,楚天闊靜默了一會兒後沉聲問道。
      
    “至大也至小,徹底空無,不生不滅,不入輪回……”
   
    是雲說話之時,嗓音是微微顫抖着的,而聽完她的話後,楚天闊再忍不住緩緩閉上了眼,心痛得幾乎連呼吸都不能了。
   
    因爲那就表示,若無人去帶回君柒柒,她就會一直困在其中。若她的主靈永遠沉睡也就罷了,但若哪一天她醒了來,那麽她所面對的,将是永生永世的孤寂……
   
    他或許可以接受她一輩子不醒,也可以承受失去她的至痛與至苦,但他,絕無法忍受她一個人以這樣的方式,永遠的孤孤單單,并且永遠無法擺脫,永遠無法離開……
      
    “盡管我可以籍由千年女娲石之力,暫時打開一條通往空陰界的通道,但由于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地氣與群氣,生于這時代的我們,主靈全受到這兩股氣的強烈吸引,所以就算通道開了,我們……還是進不去。”盡管明白自己的話有多麽殘酷,是雲還是含淚繼續說道,“隻有主靈非屬我們這時代的,在靈體脫離後,主靈才有機會因受到這時代的地氣與群氣排斥,進入通道中……”
   
    徹底明了“去不了”的原由後,三名老頭紛紛仰頭慨然長歎,心痛如絞,眼底更全是淚光,隻爲心底那股真真切切的無助與絕望……
      
    “我可以!”此時,一直緊閉着熱辣雙眸的楚天闊霎地睜開眼,定定望向是雲,“因爲我本就不屬于這個時空,我是幾百年後的未來人,我可以!”
      
    “你這傻孩子……你隻是——”
   
    楚天闊的話卻隻讓所有人的心更痛,淚水更無法抑制的瘋狂奔流而出。
      
    “老爺子們,你們見多識廣,我給你們看點東西。”
   
    明白衆人都以爲他是因關切君柒柒過度而腦子不清,所以隻告訴過君柒柒一人自己來處的楚天闊,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中,将他當初穿越時戴的手表、手機拿來給他們過目,然後在他們仔細研究之對望向是雲,“你曾說過,壓魇這樣簡單的法術你是不可能出錯的,而我,雖确實受到了影響,卻沒有完全受法術控制,原因或許便在于我是未來人!”
   
    聽着楚天闊的話,是雲眯起眼深思了半晌,又望望三名老者,當發現他們的眼底都如同她一般,雖有些不敢置信,卻又若有所感時,她緩緩閉上了眼,要楚天闊将手放在桌上後,将自己的手心貼至他的掌心。
      
    “都别說話,讓我想想。”   

    是雲這話一出,足足讓楚天闊等人在心急如焚之中,又等了三個時辰,才終于見她再度睜開眼眸——
      
    “你是可以去,但去了……就回不來了。”
   
    望着是雲眼中的淚,楚天闊沒有開口,隻是定定望着她,淡淡一笑,而眼底,除去堅毅,再無其他。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如此感謝上天,讓他來到這裏,讓他遇上君柒柒,更讓他在心痛她而心神俱碎、坐困愁城之時,給了他最後一個機會。
   
    盡管他明白,這一去,後果沒有人知道,他與君柒柒更是永生都無法再相見,但隻要能讓她脫離那個地方,脫離那個令人想着都心痛、心碎的困境,要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是姑娘,能否跟我們解釋一下這個中原由?”
   
    知曉楚天闊心意已決,老師爺長歎一口氣後緩緩望向是雲,因爲他明白,今日若情況反了過來,君柒柒一定會與楚天闊有着相同的眼神,而他們,既無法反對,更不忍反對。
   
    所以,至少讓他們知曉究竟會發生些什麽,然後在君柒柒醒來後,告訴她……
      
    “好的,老爺子。”
   
    輕輕對老師爺點點頭後,是雲緩緩說道——
      
    “天闊的主靈,确實還屬于他原本的時代地氣,所以我會籍千年女娲石之力,暫對讓他靈體分離,試着将身體送回他的時代,然後讓他的主靈進入開啓的通道,暫入空陰界喚醒柒柒。”
      
    “之後天闊會去哪裏?”
      
    “柒柒醒來後,主靈立刻會被這時代的空氣吸引,由通道回到現世,天闊則相反的會被斥彈。由于這個通道是人爲的,所以關閉通道時,會産生強烈波動,造成空陰界的扭曲。空陰界一旦扭曲,雖會出現暫時性的對空錯亂,但通往不同時間的暫時性通道也會出現,所以此時天闊便可籍這機會回歸他的年代,但若他沒有及時進入他該進的那通道,那麽,他整個主靈便會……徹底消散。”
   
    是雲的解釋,并不是那樣容易理解,但聽到楚天闊要冒的竟是這樣的險,整個房内還是陷入一片徹底的寂靜中。
      
    “施術的你安全嗎?肚子裏的孩子也安全嗎?”許久許久後,楚天闊擡頭望向是雲。
      
    “我的靈力會有磨蝕,但我跟孩子都是安全的。”聽到這個問題後,向來面無表情的是雲笑了,隻笑中滿是淚。
   
    一直以爲她這一生不會有朋友,但上蒼竟讓她認識了這樣一名頂天立地,看似冷硬剛強,但心思細膩且溫柔堅毅的男子,以及他最最深愛的可愛女子。
   
    盡管世事無常,盡管她或許什麽也做不了,但她,至少可以爲他做一件事——
      
    “我承諾,這一生一世一定會爲你陪伴着她……”   
    事情,就在所有人的淚水中定下了。
   
    半個月後,楚天闊在與三老、四友等人告别,并最後一回與是雲溝通過程與注意事項後,于中夜之時,靜靜坐在女娲石的出土處畫着畫,以将君柒柒的身貌牢刻在眼前。
   
    邊畫着畫,邊聽着身旁是雲的咒語聲,朦朦胧胧中,他感覺身體好像化成了千千萬萬個粒子,迅速往一黑暗處竄飛。
   
    不知究竟飛了多久,當那千千萬萬個粒子終于停下,再度合爲一體對,他已身在一個僅遠方存在一顆小亮點的寂靜黑暗中。
      
    “想着她。”
   
    聽着由光點裏傳來的是雲變形嗓音,楚天闊輕閉上眼,全心全意想着君柒柒,直至她影像在他緊閉的雙眼前徹底成形後,才緩緩睜開眼,然後望見了坐在他身前,雙手抱膝,将頭埋在膝問的君柒柒。
      
    “柒柒……”
   
    望見那個牽挂多時的小小身影,楚天闊的心情是那樣激動,但他還是壓抑住那股想沖上前去擁抱她的沖動,口中不住輕輕呼喚着。
   
    他身前的君柒柒依然動也不動,而他,就那麽的喚着,不間斷的喚着,喑啞的喚着,直至那個小小的身影,終于輕輕顫了顫。
      
    “嗯……”恍若由一個長之又長的夢境中醒來一般,君柒柒茫然的擡起頭,然後在望清眼前人是誰後,輕輕伸出雙手,“天闊……”
      
    “柒柒……”再忍不住地緊緊将君柒柒樓在懷中,楚天闊的眼眸那樣熱辣,因爲她終于醒了。無論他現在的感官知覺是虛幻抑或是假象,他終于還是抱着她了,盡管這個擁抱過後,等待着他的,是身旁再沒有她的永世孤寂,與完全不可知的未來……
      
    “怎麽了?”待在楚天闊懷中,感覺着滴落在自己臉上的熱淚,依然有些不太清醒的君柒柒輕撫着他的臉,“發生什麽事了?你别吓我……”
   
    聽着那柔柔嗓音中的濃濃關懷,心痛得幾乎無法開口的楚天闊隻能不住親吻着她的小臉,然後更用力的擁抱住她。

    此情此景,君柒柒也不說話了,就是讓他緊緊擁抱着她,然後感覺着由他懷中傳來的濃濃依戀、不舍與傷悲。

    “我……死了,是嗎?”終于,恍惚中,君柒柒明白了些什麽。難怪她總覺得這個夢作得太長、太久、太孤單,如今她才明白,原來,這不是夢……
   
    “沒有,你隻是主靈困在了這裏,所以——”知道是雲無法支撐太久,楚天闊咬牙輕輕牽起她的手站起身,向着遠處的先點走去,盡管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滴一次血,“我來帶你回去了。”

    “可以這樣嗎?”緊緊握住楚天闊的手,君柒柒仰頭輕輕問道。

    “可以。”眨去眼中淚水,楚天闊笑了笑,因爲他希望在兩人相處的最後一刻,他能留給她的,是他的笑容,以及永恒的祝福。
   
    “答應我,回去後,一定要要開開心心……”
   
    “嗯……”
   
    望着楚天闊的笑容,君柒柒的心其實好痛、好痛,因爲由他的話語中,她已明了了,明了他之所以冒險前來這個異界,都隻爲喚醒她,但喚醒她後的他,卻再也無法伴在她身旁。
   
    原來,他們隻剩下這麽一點點時間了,待她抵達前方的亮點後,他們就要永遠永遠的分離了……
   
    當兩人腳步愈來愈慢,當兩人的臉上都滿是淚滴,當兩人再無法向前時,楚天闊頂着一股幾乎将他吹散的逆風,努力将最後一個吻,輕輕印在她的唇上——
   
    “柒柒,原諒我……沒辦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沒關系,沒關系的……我明白、我明白……”
   
    輕撫着楚天闊那張憔悴的臉,聽着他暗啞得不能再暗啞的嗓音,又淚又笑的君柒柒真的明白,明白他的不舍,明白在自己昏迷之時他的所有痛苦與煎熬,更明白他爲何明知就算此生或許兩人再無法相見,仍義無反顧的前來,要将她帶回人世間……
   
    因爲若是她,一定也一樣憔悴、一樣痛苦、一樣煎熬,更一定也會做同樣的決定,至少這樣,她還能見他一面;至少這樣,她還能擁抱他一回;至少這樣,在她仰望着湛藍天際輕輕呼吸時,在她不知道的大千世界的某個地方,他是與她仰望着同一片天、呼吸着相同的空氣,并且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思念……
      
    “我回去後,你……會去哪裏呢?”由于看出楚天闊已無法向她必須前進的方向前進,所以君柒柒站在原地,忍住心中所有痛,待在他懷中感受着他最後的溫熱。
   
    “我原來的時代。”口中雖這樣回答,但其實連楚天闊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歸。
      
    “真不可思議……等你回去以後,我這兒,早結束了吧……”
   
    聽到楚天闊的話,君柒柒喃喃說道,然後在他緊緊擁抱着她,擁得她都疼痛時,輕撫着他的臉笑着,“沒事的,我會一直在奈何橋頭等你,到時咱倆一起走,不見不散?”   

    奈何橋頭,是嗎?不見不散,是嗎……
   
    君柒柒這話說得癡傻,卻說得楚天闊的心幾乎碎了,因爲他知道,她一定說到做到,可他怎舍得她一個人孤零零在橋頭等待?
   
    因爲那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望眼欲穿的幾百年啊!
   
    更何況,這世間,真有奈何橋嗎?
      
    “嗯,不見不散……”
   
    盡管心痛如絞,楚天闊還是回了君柒柒一個笑容。隻要她願意等,他就一定赴約,無論哪裏,無論一天、兩天,還是百年、千年……
   
    正當兩人含笑淚眼相望之時,遠方光點處,再度傳來了是雲扭曲的嗓音——
      
    “天闊,準備好了嗎?”
      
    “好了。”楚天闊逆着風大聲答道。
   
    “柒柒,往我聲音的方向來,天闊,快往反方向去!”
   
    是雲話聲中的急迫,讓楚天闊與君柒柒都明白,這名世問最單純、最善良的女子,已盡最大努力讓他們可以多看對方一眼、多擁抱對方一刻鍾,但終究,時候還是到了……
      
    “去吧。”
   
    在低啞得不能再低啞的話語聲中,楚天闊輕輕松開緊握住君柒柒的手,盡管他的眼眸已幾乎看不清她的模樣。
      
    “那我……先走羅。”
   
    同樣輕輕放松緊握着楚天闊的手,君柒柒對他綻出今生最美的一個微笑後,毅然轉身,任兩人的指尖在最後一次碰觸後,輕輕滑落在他倆的淚滴間……
      
    “天闊,不見不散,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當君柒柒的身影徹底由眼前消失,楚天闊也毅然決然的轉身,咬着牙、含着淚,在耳畔愈來愈遠、愈來愈模糊的泣諾聲中向前奔去,畢竟,無論他将抵達的是哪個時空,無論這世間究竟有沒有奈何橋,他絕不能任自己消散在這時空的裂縫中,任君柒柒永世一個人癡癡等待!
      
    “天闊,用心眼冥想着你的時代記年,一當望見,絕不可猶豫,迅速進入!”
   
    在猛烈的氣旋撞擊中,楚天闊望着四周扭曲成一團,卻有着無數像不斷開閉着的窗一樣的亮處,在急奔中不住快速掃視着上面忽閃忽現的數字。      

    “好。”聆聽着是雲愈來愈小的聲音,楚天闊專心一緻地想着自己時代的時間,然後看着那些閃爍的數字愈來愈亮。
      
    “大哥,再見……”
      
    “謝謝你,小妹……”
   
    那遠處光點徹底消失後,楚天闊依然不斷在扭曲的時間軸中奔跑,直至終于望見一個一閃而逝的數字2013時,毫不退疑地縱身躍入光河中……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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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後
   
    相似的街道,相似的風景,相似的車水馬龍,相似的喧嘩吵鬧,楚天闊靜靜走在人群中,因爲知道君柒柒一定正努力過着屬于她的生活,所以這半年來,他也努力過着屬于自己的生活,盡管那并不容易。
   
    在留在五喜國的四人“盡可能不違背曆史發展”的努力下,他回來的這個世界,雖有些小地方改變了,但整個曆史的進程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而回來後的他,帶着四人的親筆書信,分至他們家中,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他們的親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并不期望有人會相信他,但當他們的親人望着書信許久後,緊緊抱着信擡起頭含淚笑着對他說“在哪裏都行,隻要知道他會過得很好,我們就安心了”時,他笑了,笑中帶着淚。
   
    沒有再回到五喜國曾經的土地上,因爲楚天闊怕自己會克制不住,但他還是盡其所能的找尋着機會,找尋着讓他重回君柒柒身旁的機會,縱使在他人眼中,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這日,楚天闊靜靜走出“五喜國文物特展”會場之時,天色已黃昏。
   
    走在會場外的紅磚道上,抱着那本厚厚的曆史文物書,他知道自己今日這明顯會觸景傷情的沖動着實有些傻,但傻就傻吧,因爲他心底的思念終究得有個出口,而日子,終究要過。
   
    “臭老太婆,滾遠點!”
   
    當遠方星子愈來愈明亮之時,走在紅磚道上的楚天闊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咒罵聲,他眉頭一皺轉過頭去,看到有幾個小混混在掀翻了路邊一個老太太的算命攤後,搶了她的錢包拔腿就跑。
   
    二話不說,楚天闊立即上前将那幾個小混混撂倒在地,在他們一哄而散後,彎腰撿起老太太的錢包,再走回被掀翻的算命攤旁,将跌坐一旁的老太太扶起——
      
    “您沒事吧?”
      
    “要你多管什麽閑事?”怪的是,這老太太對于楚天闊的拔刀相助似乎相當不以爲然,甩開他的手後沒好氣的罵道。
   
    老太太這樣的反應,楚天闊一點也不以爲仵,還順手将她被掀翻的算命攤扶好,畢竟在經受過那三名老者的古怪洗禮後,任何人的任何反應他都不會再覺得古怪。
   
    就在楚天闊爲老太太将攤位恢複原樣,再對她輕輕一點頭,轉身向前走去對,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叫喚聲——
   
    “等等,站住!”
   
    雖不知那老太太爲何叫住自己,楚天闊還是轉過身去,望着她用奇怪的目光不斷打量着自己,特别是他頸間挂着的那塊方才因彎腰而掉落出來、君柒柒送給他的紅玉。
      
    “小子姓楚叫天闊?”
      
    “是。”盡管有些訝異這名老太太竟叫得出自己的全名,楚天闊還是點了點頭。
      
    “認得這東西嗎?”聽到楚天闊毫不遲疑的回答,老太太眼裏閃過一道詭谲精光,立即由大皮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泛黃的老舊紙張,“認得就把中間刻的字給我報上來。”
      
    “這……”望着那張紙上用毛筆畫着的事物,楚天闊愣了。
   
    因爲這是軍牌,他十五歲生日對,父母曾送給他一塊,上頭還刻有他的英文名字與出生年月日,而老太太拿的那張畫裏的軍牌,不知是因年代久遠,還是她刻意模糊掉其中的字迹,所以他看不清其中的字,但那系帶,卻很像他送給君柒柒那塊上的!
      
    “不知道算了!”望着楚天闊光會愣不會說話的模樣,老太太不耐煩的轉過身去。
   
    就在老太太轉過身去時,楚天闊口中流暢地吐出了一連串的英文與數字,縱使他的心髒幾乎沖出胸口,但他一個字也沒漏掉!
      
    “可找着你了……”聽着楚天闊報出的英文及數字,老太太長歎了一口氣後緩緩回過身,眼底有着一股總算等到花開的慨然,“想不想回去?”
   
    回去?回哪兒去?難道……
      
    “不想拉倒。”瞪着楚天闊整個人傻掉,連路邊行人撞到他都沒感覺的模樣,老太太冷哼一聲,逗自拎起包包就走。
      
    “老太太請留步!”也不管自己的舉動是不是太過無禮,楚天闊一把便拉住老太太的手臂,激動得幾乎無法自已。
   
    因爲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還能回去,回到那個有君柒柒的時代,回到那個他魂萦夢系的女子身旁……
   
    但就算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就算這老太太其實是個詐騙集團,更無論要花什麽樣的代價,他都一定要弄個清楚!
      
    “老什麽老?太什麽太?”望着楚天闊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老太太更沒好氣的罵着,“我叫是非,我們是家爲你這破事給折騰了幾百年,可總算到頭了!”
      
    “您是……”聽到“是非”這個名字後,楚天闊的眼眸先是緩緩瞪大,而後徹底模糊。
   
    他終于明白了,他眼前這名老太太,應就是峨山“是”家的傳人,這一代的是家尊主,而她手中的畫,極有可能是他離去的許多年後,一直沒有忘懷這事的是雲,在終于找到可以讓他回歸後的方法時畫的,目的是爲了讓她的後代能在他的時代遇見他,然後,幫助他回到君柒柒身旁……
   
    盡管這前後因果關系令楚天闊腦子有些混亂,但此對他已管不了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了,他隻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你管我是誰,想回去就趕緊去收拾收拾,交代交代後事,十日後亥時,我在追遠街十三号等你。”一把甩開楚天闊的手,是非邊走邊喃喃自語着——
   
    “可真他媽到頭了,我的老祖宗,您可看清了啊,咱‘是’家子孫可沒一個違背您的祖訓,硬是撐到了今天……等這事情了結,您可别再跟祖宗爺爺三天兩頭來找我這不肖子孫聊天喝茶兼訓話,要喝茶,等我去了咱有喝不完的茶!”

    清清夜空,飄着淡淡的金盞花,“春香山寨雞”不遠處一間隐密兩層獨屋旁,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樹樹梢上,坐着一名淡衣女子。

    她動也不動的仰頭望着星空,身旁,放着一杯飄着金盞花花瓣的酒盞。

    “柒柒,上頭風大,别着涼了。”不久後,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打開離樹梢隻有三尺之遙的二樓窗戶朝外輕喚着。

    “沒事,我再坐一會兒就進去。倒是你,肚子裏有娃子了,還不快把窗戶關上,再不關,我可要把姓靳的那家夥喊來了,到時他要怎麽折騰你,我可全不管啊!”

    轉頭望向是雲,君柒柒懶洋洋說着,然後在是雲皺着眉嬌睨了她一眼又“噗嗤”笑出聲将窗關上後,清瘦的小臉上綻開一抹溫柔的笑。

    連是雲都會笑了呢,你看到了嗎……

    再度仰頭望向遠方星子,君柒柒在心中與楚天闊對話着。這半年多來,她都是這樣做的。

    少了他的日子并不好過,但答應過他會開開心心,所以這半年多來,她隻哭過一回,就是由那個長之又長的夢境中醒來時。
   
    那時的她還沒睜眼,便知曉那不是夢,因爲她的身旁再也沒有他的溫度。
   
    說好了不哭的,要笑着去見他的,到時,他們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盡管不斷這樣告訴自己,但睜開眼後,她眼中隐忍已久的淚終究還是潰堤了,因爲她的眼前,有一張畫紙,畫中人是她,笑得那樣燦爛,隻最後一筆,卻沒來得及勾勒完……
   
    說不傷悲,是不可能的;說不思念,是騙人的。但因答應過他,也承諾過自己,所以她一定會将接下來的日子過好,做自己該做的事,然後在那一天到來之時,綻開她最美、最坦然的笑容,對他說聲——“你來了”。
   
    沒問題的,她一定行,更何況她身旁還有這樣多人搶着替他關心她、陪伴她,順帶告訴她他過去做過的一切豐功偉業,教她等見到他對該如何“吐槽”他,她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
   
    而且,搞不好現在的他,也與她一樣,擡頭望着天邊的同一顆星子,想着她呢……
   
    正當君柒柒望着遠方那顆最亮的明星,緩緩閉上眼嘴角輕揚對,她所坐的那棵樹下,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

    “監隐于暗,非奸即盜。”

    “嗯?”
   
    聽到這句話時,君柒柒微微有些恍惚,因爲她長這麽大,隻有一個人,曾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過這麽一句話!
   
    她,是不是太思念他,以至産生幻聽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啊,得找是雲問問有沒有法子治才行……
   
    在心底的歎息聲中,君柒柒輕輕睜開了眼,但掙紮了半晌後,她還是緩緩轉過頭望向樹下,縱使這舉動實在可笑又幼稚。
   
    然而,令她不敢相信的是,樹下,竟真有一人!
   
    望着站在樹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望着他臉上溫柔中帶着滿滿激動的笑容,她的眼眸先是迷茫,而後,是不敢置信,最後,是在徹底的熱淚盈眶之對,完全不顧一切,更忘了什麽呀輕功的山樹梢上向下撲去!
   
    樹下站着的人,确實是楚天闊,是用着那顆集注了是家曆代尊主幾百年功力的女娲石,在離開君柒柒一百九十七天後,又一次回到五喜國的楚天闊。
   
    但由于這回降落的地點有些遠,因此楚天闊可說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的往五香鎮趕,而一路上,他的心情是那樣的忐忑,因爲萬一出了差錯,萬一這世上真有平行世界這東西,萬一……
   
    在夏夜此起彼落的蟲鳴鳥叫聲中,楚天闊終于來到了五香鎮,進鎮後的他直接便先去了君家,君家卻沒人應門。   

    惶惶不安中,他又快馬來到“春香山寨雞”,迅速進到主屋找那四個友人,可他們依然不在。
   
    接連兩次都撲空,令楚天闊更感焦灼,但最終,他還是先捺下性子,向自己以前的睡房走去,想先把帶給他們的東西放下,再好好想想下一步該去哪找人。
   
    但才一進屋,他就發現這間睡房雖一切依舊,卻有人在其間生活的氣息,并且,還多了些不屬于他的東西。
   
    那是女人的物品,而他一眼便看出,那是君柒柒的物品。
   
    她竟住到這裏來替他守寨子了,這傻丫頭……
   
    輕撫着君柒柒戴過的發帶,用過的梳子,照過的銅鏡,他的眼眸那樣酸澀,因爲這半年多來他總不敢想之後的她是過着什麽樣的生活,如今望着這一切,想像她這半年多來的癡傻與執着,他的痛與不舍,幾乎将他的心撕碎。
   
    再也按捺不住了!
   
    依着君柒柒過去的習性,楚天闊瘋狂地在寨子旁的樹梢間尋着,在找到滿身熱汗後,終于發現了那間隐密的小屋,然後在屋旁的樹上發現了她,用着徹底暗啞的嗓音對她說了一句話,而後,望着她不顧一切的,由樹上向自己飛撲而來!      

    “小心!”
   
    一望見君柒柒的動作,楚天闊立即伸臂要抱住她,但她撲得是那樣猛、那樣急,因此即便他早做好準備,依然被她撲得微微一踉跄,而爲怕自己重心不穩傷了她,最後他幹脆直接當她的人肉墊,被她撲壓在地!
   
    當那聲撞擊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時,一個黑影立即由一樓窗口飛出,淩厲地将手中長劍直指楚天闊預間——
      
    “立刻松手,否則别怪我——”
   
    來人自是靳風,但他話才說一半,就發現原本他以爲遭襲的君柒柒,竟趴在來人身上緊摟着那人的頸項,小臉上滿是淚痕,但嘴角卻是徹底上揚!
      
    “你是……”因爲君柒柒實在抱得太緊,以至靳風根本看不清被她壓在下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所以他謹慎問道。

    “除了天闊,還會有誰?”此時,他身旁傳來了一個清淡中含着激動的柔柔嗓音。

    “是雲,謝謝。”轉過臉,楚天闊将隻顧着又哭又笑的君柒柒緊緊摟在懷中,然後笑望着是雲,以及她隆起的腹部,“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以及是家孩子的孩子們……”

    “成功了?我成功了?”聽到楚天闊的話,是雲微微一愣。

    “你成功了……”望着是雲緩緩湧出霧光的眼底那抹不敢置信,與小臉上綻放出的欣慰滿足笑意,楚天闊笑得眼眸都蒙眬了。

    因爲他真的從沒有想過,當初傻傻遵守着自己傳承的那一個古怪諾言、無心插柳的他,最後竟會如此幸運的因傻得福,得以跨越幾個世紀,重回自己的摯愛身旁……
   
    “我不懂……”雖不懂自己最後是如何找出辦法來的,但這半年來始終未曾放棄過的是雲也不在意了,帶着一臉笑與淚,她拉着靳風就往屋裏走,“但無所謂,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在是雲離去後,楚天闊輕輕坐起身,用顫抖的雙手捧起君柒柒的小臉,“柒柒,我回來了……”

    “我有好好過日子……”望着楚天闊瘦削又憔悴的臉龐,終于由狂喜中緩緩平複的君柒柒哽咽說道。

    “我知道。”輕輕抹去君柒柒臉上的淚滴,楚天闊啞着聲點了點頭。

    “我有努力開開心心過生活……”環抱着楚天闊整個瘦了一圈的腰,君柒柒眼中的淚依然沒有停止迹象。

    “我知道。”愛憐至極地輕吻去君柒柒唇旁的淚珠,楚天闊的嗓音更暗啞了。

    “爲什麽你沒做到?”凝視着楚天闊較半年前更深邃的眼窩,君柒柒心疼又不舍的低喊着,“爲什麽這麽瘦、這麽……這麽……”

    “是我不好,柒柒。”望着君柒柒那心疼到都說不出話的模樣,楚天闊在心底再抑制不住的感動中輕樓住她後,将額抵住她的,“要怎麽懲罰都随你。”

    “我就罰你!”緊緊接住楚天闊,君柒柒含淚笑道,“由明日起,我讓你吃多少你就得吃多少。”

    “嗯。”低應一聲後,楚天闊輕吻住君柒柒的額。

    “明日起,我讓你睡多久你就得睡多久。”

    “嗯。”再應一聲後,楚天闊輕吻住君柒柒的頰。

    “明日起,我——”

    君柒柒的話,再說不完全了,因爲她的唇,已被楚天闊溫暖的唇辮徹底覆蓋住。

    再無人開口說話了,他們隻是盡情感受着半年多來的思念與想望,在這個濃冽的吻中徹底化爲現實,然後在這個吻中,徹底體會美夢成真後的所有喜悅與幸福……

    現實,果然是很現實的,就在楚天闊與君柒柒吻得難分難舍之對,遠處寨河前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柒妹妹,我們回來了,快點來接我們啊!”

    “柒柒沒空,你們四個站遠點,不許靠近我這屋旁!”

    “别這樣啊,小雲妹妹,通融一下嘛,你們那幾個嫂子托我們給柒柒妹妹帶好多好東西來呢,她要不來看一看、我們會挨罵的。”

    “不看,不吃,不靠近!”
      
    “爲什麽偏偏是今天施行三不政策啊,小雲妹妹,明天開始不行嗎?”
      
    “不行,因爲柒柒妹子今夜忙着壓寨主!”
      
    “壓寨主?”
      
    “靳風,你要再胡說八道,低毀柒柒妹妹,當心我們揍你!誰都知道我們春香山寨雞的壓寨夫人這輩子隻壓一個寨、隻等一個主……等等,你怎麽笑得那麽詭異……難道你說的寨主是……”      

    “阿闊這臭小子回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死心眼爲了柒柒妹妹一定會想盡辦法回來的!”
      
    “好家夥,居然這麽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阿闊,在哪裏,快滾出來!對了,有沒有給我們帶好東西來啊?”
   
    “全走開,天闊今天是柒柒的,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就給誰下壓魇!”
      
    “小雲妹妹,你别激動啊,天闊當然是柒柒妹妹的,永遠也是柒柒妹妹的,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是柒柒妹妹的!”
   
    “走,兄弟們,喝酒去,不醉不休啊!”
   
    “阿闊,你慢着點來沒關系,我們都是過來人,全明白的!”
   
    聽着遠處那夾雜着歡快笑聲的暖昧話語,坐在楚天闊身上的君柒柒,小臉輕紅得那樣可人——
   
    “去看看那三個糟老頭,然後回來喝酒?”
   
    “沒問題。”
   
    在倆倆相望的盈盈笑意中,楚天闊輕輕牽起君柒柒的手,毋須幾個世紀的等候,徹徹底底的……一生一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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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1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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