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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媛]調戲正直將軍(七巧劫之天將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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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6: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調戲正直將軍(七巧劫之天將篇) 作者:元媛

向來正直威武,英勇果敢,被稱為不敗戰神的樊將軍
活了二十三個年頭,生平頭一次有羞憤想死的衝動
而讓他如此尷尬的罪魁禍首,正是堂堂的軍師大人──
三年前,他第一次和軍師大人見面
那美得近乎邪氣、媚得近乎魅惑的豐姿就讓他上了心
花了三年時間,他終於弄清楚自己對軍師大人的感情
也坦白面對自己是「斷袖」的事實
為了軍師大人,他甚至願意不顧道德、忘掉正直
打算來個「酒醉失身」的戲碼
卻在準備「侵犯」軍師大人時,發現原來人家是個女的
之前他因為「斷袖」的糾結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而且純情的他第一次和心愛的女人袒裎相見
居然支持不了多久就繳械投降──
身為堂堂男子漢,他覺得自己不能一直處在劣勢
至少在房間裡,他要爭回「男人的面子」!
問題是,惡劣的軍師大人根本就是隻邪惡妖狐狸
他這隻清純小白兔,怎麼可能鬥得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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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果然,好人──不,是好神,都沒好下場。

    在被押著上輪回台前,他仰望著天,含著悲憤的淚,心裏滿是冤屈和苦悶。

    這世上最悲慘的不是做壞事有報應,而是明明好心助人還被陰,而且陰你的還是權力比你大很多的頂頭上司。

    想他,堂堂一名天庭將軍,一生清廉,在天庭素有剛正不阿的好名聲,多少仙女暗戀仰慕他。

    他從不做虧心事,他正直果敢,他向來樂於助人──對!他就是敗在最後這四個字上,然後被天帝降罪,打入凡間,說什麼他連當個“抓爬仔”都當不好,要他打掉重練,挑戰愛上“軍師”的道德禁忌,看能不能不要再栽在屬下手上,要他經歷女禍和情劫……情劫他能懂,可女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會有很旺的爛桃花?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他明明很無辜,明明是冤枉的呀!

    早知幫人有罪,他就不會答應那該死的天兵幫他看守南天門,結果讓自己變成幫助牛郎織女私奔的共犯!

    他媽的──早知道當好人會被陷害,他絕對不再樂於助人;早知……嗷,一切難買早知道呀!

    他恨,他悔,他他他……他、不、服!

    他要上訴──天帝卻完全不聽他解釋!

    他媽的!那個天帝臭老頭──要不是怕再被罪加一等,從人道變成畜生道,他早在被押出淩霄殿時破口大駡。

    罵不得,他能在心裏詛咒吧!

    死天帝臭老頭,說什麼他犯了天條,罰他下凡曆劫,臭老頭以為他不知嗎?他根本就是為了護住自己女兒和女婿。

    呸!說什麼罰牛郎織女只能在每年七夕見面,誰不知道仙界一天,人間一年,這跟讓他們天天見面有什麼不同?

    他明明就很無辜,卻在陷害中變成了共犯,被除去仙職,輪回受劫,這還有沒有天理?

    死老頭,他咒他不舉,咒他早洩,咒他成太監──

    轟──一聲響雷。

    在心裏詛咒的人雙肩一縮。

    蒼天已死呀!

    連在心裏詛咒也不行嗎嗎嗎嗎嗎嗎──

    “老大,請節哀順變。”站在他右側的天兵,語重心長地拍他的肩。

    “老大,安心上路吧!””左側的天兵心情沉重地吐出這句,然後在響起第二道雷聲時,腳抬起,用力一踢。

    “哇──”瞪著上方那兩名朝他揮手道別的天兵,他發誓,他再也不要當好神──不,是好人人人人人……

    ※※※

    這時,人間某間府邸。

    種滿雪梅的後院,幾名女子坐在亭裏悠哉地嗑著瓜子聊天,一名男人則在亭外焦急地來回走著。

    屋裏,不斷發出女人淒厲的尖喊。

    “怎麼這麼久,都兩個時辰了……”男人碎碎念著,每聽一聲女人的哀叫,他的心就抽一下,再也忍不住撲到門前,含淚跟著吼,“雨兒!我的雨兒!愛妻,妳要撐著呀!”

    相較于男人蒼白緊張的臉色,坐在亭裏的五名女子臉上不見一絲憂色,見天色差不多了,正打算叫人傳晚膳時,房裏突然傳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嬰兒啼聲。

    這哭聲嚇得眾人皺眉縮肩。

    “哇,這哭聲真響。”一名女子驚訝眨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跟打雷一樣的哭聲。

    “看樣子很健康。”另名女子跟著附和,掏掏被震得有點聾的耳朵,“走吧,小六生了,咱們可以進屋吃晚膳,不用在這吹冷風了。”

    五名女子一同起身,而守在門裏的男人也開心地推開房門,這時,房裏傳出驚嚷。

    “男的!是男的呀!”

    男的?

    五名女子齊望一眼,暫態像風似的沖出石亭,推開正要進屋的男人,幾乎是搶著擠進屋裏。

    最先進去的是樊家大女兒。

    “娘,妳說什麼?是男的?”她沖到娘親面前,看著剛生出來的皺巴巴肉團,眼睛直視嬰兒腿中間。

    後面四道身影也擠上來。

    “哇!真的有小雞雞耶!”樊家老五興奮地看著剛出生的外甥,不敢相信地伸手彈了下那比她拇指節還小的小雞雞。

    “哇哇──”非禮!非禮呀──還留有一縷神識的天將大人憤怒踢腿,整張臉糾結成團──不過沒人發現,因為剛出生的嬰兒本來臉就是皺的。

    “小五,妳小心點。”樊家老三拍掉五妹的手,白她一眼。“不小心把這塊肉彈掉怎麼辦!”

    這時,一名年約七旬的老婦快步走進屋裏。

    “太君,您走慢一點呀!”幾名婢女緊張地跟在她身後。

    “讓開讓開!讓我看看!”老太君手上的御賜龍杖不客氣地拍開擋在前面的孫女們。

    當看到男嬰時,她激動得手都抖了。

    “天呀!”佈滿皺紋的老手摸向男嬰腿間的小雞雞,眼眶含淚。“真的是男的!”蒼天有眼呀!他們樊家終於有男丁了!

    “嗚哇哇──”別摸!有什麼好摸的──羞憤欲絕的天將大人用力揮手踢腿。

    “對呀!太君,真的有小雞雞!”樊家老三不甘寂寞地跟著戳。

    “哇哇哇──”天將大人氣得臉紅。這些人……這些女人……他、他……厥了。

    在天將大人悲憤昏厥的那一刻,他彷佛聽到第三道響雷,還有某個臭老頭奸詐的笑聲──嘿嘿嘿,既然都下凡了,以前種種就都該遺忘呀!

    什麼?!天將大人終於受不了這最後一個刺激,昏厥時,最後殘存的一縷神識也消失。

    “咦,怎麼不哭了?”

    “是不是餓了?”

    “可餓了不是會哭嗎?”

    眾女面面相覷,再看向又小又紅又皺的小肉團,然後──

    “大夫!快叫大夫呀!”

    一片混亂裏,樊家三代裏唯一的男丁──樊玉麒自此迎來他悲劇的日子,嗷嗚──

    ※※※

    藍天下,冰冷的寒風呼嘯,四周山峰矗立,靄靄白雪覆蓋,明明有陽光,卻消融不掉尖峰上堆疊許久的厚重霜雪。

    一隻獵鷹飛過天際,銳利的雙瞳正在尋找今日的獵物,一聲轟隆戰鼓,嚇得牠嘶鳴一聲,本能想逃離,卻又敵不過心中好奇,在空中盤旋幾圈,立在峰頂,側著頭,睜著黃色的眼珠盯著下方。

    穀底,黑白兩軍對峙,仔細看,黑白兩軍皆赤手空拳,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再仔細看,白軍的人數可說是黑軍的兩倍;再再仔細看,您會發現,白軍不只個個長得雄壯威武,而且波濤洶湧。

    相比白軍的高壯,黑軍就瘦弱多了,可氣勢卻絲豪不弱,還朝白軍叫囂。

    “妳們這群臭婆娘!老子今天絕對要把妳們揍得叫相公,讓妳們哀得比在床上還要響!”這渾話讓眾男人發出吼聲,叫好。

    “老臭頭,你就吠吧,反正你的嘴巴永遠比你下麵行。”一名女兵用嬌滴滴的聲音回話,連看眼老臭頭都不屑,直接拋個媚眼給站在黑軍前頭的少年,“小將軍,要不要跟奴家在一起呀?不用揍,奴家心甘情願叫你相公,還會讓你夜夜銷魂唷!”

    “操!”女將口中的老臭頭大叫。“孫大娘,您老都啥歲數了還肖想我們將軍,也不想想妳的年紀都可以當我們將軍娘了!”

    “呸!”孫大娘瞪過去,嬌媚地撥個頭髮。“你沒聽過女人四十如狼虎嗎?”然後再嬌嬌地看向少年將軍,饑渴地舔唇。“小將軍,今晚來我營賬吧!”

    “靠!我們要保護將軍貞操!”老臭頭揮手大吼。

    “保護將軍貞操!”眾男兵吼著附和。

    要被保護貞操的少年將軍面無表情,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沈默地直視白軍將領。

    卻不知他這模樣讓正處於狼虎年紀的一票娘子軍不斷在心裏狂喊,她們的小將軍不管何時都是這麼可愛呀!

    明明在軍營,天天被陽光曝曬,可她們的小將軍仍然白嫩嫩的,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俐落的短髮讓他看來更顯稚嫩,右耳的黑金耳飾非但沒讓他增添一絲男子氣概,反而襯得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秀氣,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個被養在深閨的柔弱小公子。

    自少年來到軍營,從一個小兵開始,多少女兵明裏暗裏地吃他豆腐,夜夜混進他帳裏企圖啃掉可口小弟弟,可沒有一個人得逞。即使少年當上將軍,天天繃著一張臉,可每每看到漂亮可愛的小將軍無表情的模樣,只讓眾娘子更想推倒他。

    “噢!小將軍愈看愈可口,我一定要奪下他的貞操!”

    “奪下小將軍貞操!”眾女齊吼,發亮的眼睛幾乎要剝掉少年將軍身上的衣服。

    身為一塊被垂涎的肥肉,樊玉麒仍是一臉正經,他抬起手,止住身後男兵的噓聲,同時,白軍將領也抬手,身後的娘子軍也一同安靜。

    “小麒兒,打個賭吧。”樊玉琳望著自家麼弟,俊美的臉噙著一抹痞笑。

    “賭什麼?”跟他的長相一樣,樊玉麒的聲音也好聽得緊,像一潭清泉,乾淨清澈。

    樊玉琳搔著下巴,一臉不懷好意。“這次我們賭特別的。這樣吧,你們要是輸了,小麒兒,今晚就獻出你的初夜吧。”

    眾女發出狼嗥,眼睛更亮了,齊聲大吼:“將軍英明!”

    “這怎麼行!”眾男兵急了。“將軍你不能答應呀!”

    “你們覺得自己會輸?”樊玉麒淡淡瞄向身後將士。

    “屁!我們怎麼可能會輸這些女人!”男人咆哮,個個臉都氣紅了。

    輸給這些女人是恥辱──雖然目前戰績是五勝十三敗──娘的!這群女人太剽悍了。

    “很好。”樊玉麒點頭,對自家將士的士氣感到滿意。“好,我賭。”他答應自家大姊的賭注。“不過我要再加個賭。”

    樊玉琳挑眉。“加賭什麼?”

    “不只賭我的初夜,也賭我身後這些人的初夜。”頓了頓,樊玉麒面無表情地再補充一句,“後面的,初夜。”

    “……”眾人一片安靜,男人們的臉色全泛青。

    樊玉麒無視黑軍的青臉,輕幽幽地吐一句,“你們要是輸了,我就把你們統統送進小倌館!”

    “好。”一抹清雅的聲音飄進戰場。

    崎嶇的山峰上有著一塊平穩的石台,聲音就由石臺上發出。

    戰鼓,就在石臺上,一名女將手執鐵棒,站立在鼓旁,石台中央,有一幾一軟榻。

    短幾上放著刻著華麗瑰紋的青銅香爐,龍涎香的獨特清香自青銅香爐幽幽飄散,盛著熱水的白玉小碗煨著桂花酒,黑色漆盒擺放著精緻可口的小糕點,兩名婢女站在軟榻旁,一人執起白玉壺倒酒,一人用纖纖玉指剝著葡萄,放進男人嘴裏。

    男人,斜臥在軟榻上,紫色的直裾滾金絲長衫看得出手工細緻且質料價值不菲,烏黑的長髮簡單地以金色絲帶半束起,脫出絲帶的發絲慵懶散落,修長的手指拿著金色長煙管,細看下,煙管上刻著繁複精美的曼陀羅花紋,就跟男人從雪白頸背延伸到右眼角的曼陀羅花刺青相映襯。

    瑰豔的刺青讓男人本就俊魅的長相更顯魅惑,紅如血的唇輕揚,美得近邪氣的眼眸盯著前方的少年將軍,微低啞的聲音吐出唇瓣,“一樣的,由我當見證人吧,可以嗎?樊將軍。”

    這裏有兩位元樊將軍,可全部的人都知道男人在問誰。

    樊玉麒看向石台,對上男人邪魅的眼神,墨瞳波光不閃,淡定非常。“那就有勞軍師了。”然後看向身後臉色發青的眾漢子,抬手輕拍老臭頭的肩膀,語氣輕輕淡淡的,“好好為你們的貞操而戰吧。”

    “……將軍大人不要呀!”男人集體哀嚎,幾乎想下跪了。

    “軍令如山。”樊玉麒冷淡地吐出這四個字。

    眾將明白他們將軍大人正經的個性,知道違抗不了了。

    看向白軍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她們個個神情猥褻邪惡,黑軍不禁夾緊身後的小菊花,互看一眼。

    為了他們的貞操──“上呀!殺呀!”

    咚──戰鼓響,兩軍撲上前,空手交戰。一面對敵人,眾將士皆褪去方才懶散輕浮的模樣,認真面對眼前敵人。

    只有一個時辰,哪方還站立的人多,哪方就勝利。

    兩方將領早離開戰場,來到石台,從上往下觀望戰局。

    這對戰可說是軍營傳統,主要是為了讓將士發洩過多的精力,畢竟現在四方太平,沒什麼仗可打。

    可操練兵士卻不能懈怠,日復一日的訓練,就是為了守衛國家,每天待在軍營裏的沉悶和壓力有時會讓將士們喘不過氣,加上軍營裏有男有女,多多少少會有衝突。

    所以每半年軍營就舉辦一次對決,讓他們發洩多餘的精力和壓力,也激發他們的得勝心。

    人都是要面子的,何況是軍人,他們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和榮耀,就算這次輸了,下次也會努力贏回來。

    借著對決,培養將士的鬥志,也讓他們打架培養一下感情。

    尤其是這些男士兵,輸給女人可是比什麼都恥辱,偏偏軍中的女兵們都不是好惹的。

    在雪尋國裏,不是只有男人能守衛國家,女人也可以。

    不知是否因為雪尋國位於北方,天氣偏寒的關係,雪尋國的男丁稀少,於女子相比,數量可謂是十比一。

    因此雪尋國幾乎可說是女人當家,加上地勢險峻,雪尋國又以武立國,這也造成雪尋國的女人揚名蒼瀾大陸的剽悍之名。

    人人都知道,雪尋國的女人不好惹,不只不好惹,而且長得高大壯碩,貌如鍾馗,娶到雪尋國女人真是人生最悲慘的事,他們同情雪尋國的男人。

    對於這評語,雪尋國的男人同聲呸!

    他們雪尋國的女人只不過高一點、壯一點而已,其他該有的都有,而且能進廳堂,能上戰場,你們國家的女人行嗎?

    再說什麼貌如鍾馗?呸!他們雪尋國地靈人傑,她們只是長得男人了點,這叫貌如潘安好不好!

    總之,誰敢說雪尋國女人不好,雪尋國的男人絕對沖上去拚命。

    大概是炮口一致向外的關係,雪尋國兵力強盛,和龍淵、澐海並列三大國,其餘小國皆依附這三國而立。

    雪尋國位於北方,雖然偏冷的天氣讓糧食種植不易,可山峰圍繞,地勢易守難攻,而且礦產豐富,他們用開採來的鐵礦製作武器或者做成精美的器皿高價出售,且創建一條經商道路和三大運河,發展國家經濟,百年來,雪尋國不只武力強盛,經濟也繁華,絲毫不輸給位於南方,地大物博的龍淵國。

    樊玉琳摸著下巴,看著戰局。為了貞操,黑軍這次可拚命了,就算被打趴了還是拚死爬起來。

    樊玉麒站在旁邊,他比樊玉琳高半個頭,身形卻單薄許多,配上那張娃娃臉,看起來就像個未長大的少年。

    任誰也不相信他已二十有三,而且十六歲就進軍營,僅僅二十歲就被君上封為將軍。

    他盯著戰局,看著自家黑軍站立的人數漸漸稀少,冷淡的神情仍不見一絲緊張。

    比起下方戰局,更讓他在意的是旁邊盯著他的俊美男人。

    殷墨璃,三年前被君上派來成為樊家軍的軍師,沒人知道他的來歷身分,他一來到軍營,立即惹來眾人矚目。

    俊美邪魅的面容,華麗鮮豔的穿著,十大箱的行李,手執瑰麗的金色細煙管,無視眾人的目光,神色自若地吐著煙霧,最重要的,竟然還帶著兩名貼身伺候的美麗婢女……這是軍營,不是讓紈袴子弟玩兒的地方!

    軍營裏的男人們憤怒了,他們在軍營裏憋了那麼久,想抱女人還得等放假,而這個看起來像娘們的男人憑什麼帶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來軍營呀!

    軍師?不!他們不服!

    面對眾兵士的嫉妒羡慕怨恨,殷墨璃淡定無視,直接住進他的營賬,而且規定每天都要為他準備熱水,他習慣天天沐浴淨身。他喜靜,所以在他的營賬附近不得喧嘩吵鬧。他愛淨,所以身上髒汙汗臭者,不得近他百步。他帶來的兩名婢女只能伺候他,誰敢碰他的人一根寒毛,他就把那人去勢趕出軍營。

    這些命令,讓本就不服他的眾士兵更是憤怒不滿,直接告上樊玉麒,要將軍好好教訓這新來的軍師。

    身為將軍,樊玉麒必須維持軍中風氣,當然不許太過特立獨行的人,而且這個新來的軍師大人行為確實太過了。

    因此,樊將軍背負著眾兵士的怒氣,來到軍師大人的營賬。

    沒經過通報──通報什麼?這軍營裏除了樊玉琳就他最大──他掀開帳幕,卻見煙霧嫋嫋,可進兩人的浴湧裏,殷墨璃枕著手臂,濕淋的長髮披散,兩名女婢則幫他擦背和捏肩。

    發現有人進來,殷墨璃抬起臉,眼角曼陀羅花刺青在熱水下彷佛妖嬈綻放,白皙無瑕的臉泛著粉暈,隱隱透著一股媚態,琉璃珠般的瞳孔映著他,漂亮的唇瓣輕揚。

    “將軍大人來訪,有事嗎?”微啞的聲音低低的,像傳說中以歌惑人的魚姬。

    樊玉麒突然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沒、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了。”拋下這幾句,他匆匆離開,逃進自己營賬。

    在回營賬的過程裏,他仍是一臉正經無表情,進營賬後,正經的表情近乎呆滯,而耳根發熱。

    當晚,他作了生平第一次的春夢。

    春夢內容──每回想一次,樊將軍的耳朵就發熱一次。

    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敢跟軍師大人獨處,總是儘量離殷墨璃遠遠的,可目光卻又忍不住會偷偷瞄向殷墨璃,然後耳根就會發燙,心臟還會怦怦怦的跳得飛快。

    這症狀讓樊玉麒很煩惱,煩惱到沒空理會眾兵士對殷墨璃的不滿,然後過了幾天,不知怎麼回事,對殷墨璃不滿的聲音瞬間消失,那些原本不服殷墨璃的兵士看到殷墨璃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乖得不得了。

    樊玉麒不禁覺得神奇,不過他向來沒啥好奇心,既然軍中都安靜了,他也懶得去追究原因。

    而且對他來說,怎麼解決他看到殷墨璃的奇怪症狀比較重要。

    可三年了,他的症狀不但沒減輕,反而愈來愈嚴重,而且每次作春夢都夢到……噢!不能想不能想。

    樊將軍的耳朵悄悄地紅了。

    殷墨璃盯著那可疑發紅的耳朵,唇瓣勾起,“樊將軍,你的黑軍似乎快覆沒了。”

    聽到那迷人低啞的聲音,樊玉麒耳朵更紅,可神情仍是一貫的淡然嚴肅,“還有半個時辰。”他對自己的兵士有信心──當然,他們那麼想到小倌館被爆菊的話,他不介意成全他們。

    被打趴的士兵瞬間集體打個寒顫,然後咬牙,爬起來。

    看著那些顫抖爬起的黑軍,樊玉琳吹個口哨,然後朝下吼,“喂!妳們爭氣點,小麒兒的初夜等著妳們呢!”

    這話一出,如狼虎勇猛的白軍鬥志更盛,她們可是肖想小將軍的貞操很久了。

    看眼下方激烈的交戰,殷墨璃抽口煙,眸光繼續落在樊玉麒身上。“看來樊將軍的初夜很誘人。”

    “哈哈,那當然。”樊玉琳朝殷墨璃擠眉弄眼,“這可是我家小麒兒名副其實的『初夜』哦!”

    殷墨璃挑眉,看著樊玉麒過於俊美的相貌,即使被自家大姊拿出來說笑,他仍是波瀾不驚,保持面癱模樣。

    “名副其實的初夜呀……”他輕喃,唇瓣勾起邪笑。“怎麼辦呢?樊將軍,我都心動了。”

    “怎麼,軍師大人對我家麒兒的初夜也有興趣嗎?”樊玉琳嘻笑,一臉痞氣。

    殷墨璃起身離開軟榻,慢慢步向樊玉麒身側,朝那張正經的臉輕吐煙霧,唇瓣靠向他,聲音輕啞低柔。

    “樊將軍,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麵哦。”

    然後,他滿意的看到樊將軍正經的臉,紅了。

    ※※※

    最後,黑軍險勝,集體保住他們的貞操。

    勝利的滋味很迷人,雖然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可黑軍都樂得笑呵呵,看到白軍那群婆娘的時候,鼻子都往上翹了。

    樊玉麒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他的心情很糾結。

    因為──他被調戲了。

    樊將軍,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麵哦──媽呀,這話太過分,太邪惡了!而且樊玉麒糾結的發現他真的幻想軍師大人在他身下的模樣……完了,他竟然覺得這畫面好銷魂。

    怎麼會這樣呢?想他二十三年來,從來沒對女人衝動過,結果唯一的衝動對象竟是個男人。

    而且,這男人還連三年都出現在他的春夢裏。

    他曾問過當大夫的三姊,常夢到一個人代表什麼──當然,正經的樊家麼弟絕對不會說出是春夢,可惜他不知自己發紅的耳朵出賣了他──樊家老三的反應是欣慰地拍他的肩,感歎自家麼弟長大了。

    然後隔天,家裏就煮了紅蛋,慶祝樊家唯一的男丁終於長大成人了。

    樊玉琳更一臉猥褻,攬著他的肩,直問他是夢到誰?

    在外闖蕩江湖的樊家老四一聽到麼弟有心上人,立即奔回來,好奇清純又正經的弟弟是被哪家的閨女拐了。

    可不管怎麼逼問,樊玉麒就是不招,只會用那張正經嚴肅的娃娃臉,義正詞嚴的跟他們說──我心中只有保家衛國,哪來的時間想那些兒女私情。

    其實這話說出口,樊玉麒自己都心虛了。

    可他哪可能說實話,要被家人知道他夢的對象是男人,絕對會被家裏一干女人宰了。

    他是樊家三代唯一的男丁。樊家先祖是開國功臣,建立無數功勳,樊家還被開國先皇封為雪尋國第一武將府。歷年來樊家家主為雪尋國立下許多汗馬功勞,掌握百萬軍馬,極受雪尋國歷任君王信任。

    在雪尋國流傳著一句話──只要有樊家軍,雪尋永遠不滅。

    只可惜樊家男丁不旺,到後來,上戰場的都是樊家女人。

    眾所皆知,雪尋國女人不容小覷,這其中,尤以樊家女人為甚,樊家軍威名顯赫,可謂戰無不勝,而這戰無不勝的名號可是由樊家女人打下的。

    人人都知,樊家女人英勇善戰,在戰場向來一馬當先,可說是雪尋國最大的壁壘。

    樊家女子不外嫁,只招男入贅,可不知為何,生出男丁的機率卻極少,而在最近三代裏竟都只生女娃,直到樊玉麒,終於有一個男丁。

    身為樊家唯一的男丁,要以為會受盡寵愛,被縱容成不學無事的紈袴子弟,那就錯了。

    就因為是唯一一個男丁,所以樊玉麒被管得更嚴。他上有四個姊姊,大姊從軍,二姊進朝堂,三姊學醫,四姊則在江湖佔有一席之地,而這四個姊姊,對麼弟更是嚴厲。

    他從小不只學四書五經,還得熟讀各家兵法,早上天沒亮就被挖起來蹲馬步練功,練完功,還要接受四位姊姊的調教──所謂的調教就是跟她們比試,而年幼的他絕對是被當沙包打,照樊家三姊的說法,學武第一步,就是要耐打。

    直到他在十六歲那年終於打贏樊家四姊妹後,隨即被樊玉琳扔進兵營,從最底下的小兵幹起,打仗時,他絕對被丟在最前鋒,樊家大姊曰:要成為人上人,就是要不怕死。在種種磨練下──主要是樊家大姊的磨練──他艱辛的從一個小兵成為將軍。

    他知道家裏女人對他的期望,所以他嚴以律己,不許自己犯任何一絲錯誤,就怕讓家裏人失望──正直的樊將軍絕對不會承認是家裏的女人們太可怕了,讓他不敢犯錯,因為犯錯的下場會很慘。

    可現在,他卻犯了生平最大的錯。

    樊玉麒再次從夢裏驚醒,他粗喘著氣,額頭冒汗,口乾舌燥,而下腹凝著一團邪火。

    他仍記得方才的夢。

    夢裏,邪魅的男人貼著他的身體,濕潤的唇含著他,舌尖輕巧地探進他嘴裏又狡猾退出。

    手指貼著他的胸,他的心跳聲大得兩人都聽得到。

    “你的心跳好快。”低啞惑人的聲音在他耳畔輕吐熱氣,齒尖輕咬住他的耳垂。“想要我嗎?只要是你,我願意在下面。”

    這話,多麼誘惑人。

    樊玉麒紅著臉,幾乎是饑渴地看著他。

    男人躺下,右腳蹭著樊玉麒早已高漲的欲望,黑眸蕩著挑逗,粉色的舌尖輕輕舔著唇,性感撩人的模樣讓樊玉麒快壓抑不住心中的獸性。

    “玉麒……”看起來柔軟又可口的唇瓣輕啟,低低幽幽地,撓動早已蠢蠢欲動的心。

    每每聽到那低啞的聲音這麼喊他,樊玉麒就覺得激動,只有在夢裏,那個人才會叫他的名字。

    看著那俊美得近乎邪魅的臉龐,樊玉麒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渴望,撲了上去。

    在撲上的那一瞬間,他驚醒。

    可腹下的火熱卻是那麼鮮明,他仍深深記得那個人的妖魅,還有他身上淡雅的龍涎香。

    過了許久,終於平撫狂囂的欲望,閉上眼,樊玉麒覺得自己精疲力盡,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一件悲慘的事,一件他逃避三年的事──

    他,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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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7: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碰、砰、啊-一條人影飛起,隨著淒慘的叫聲壯烈倒地,下場就跟之前無數同袍一樣,死在地上動彈不得。

    少年裸著上身,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無視他們的哀哀呻吟,淡淡道:“起來。”

    還來呀老大!

    聽到將軍這句話,裝死躺在地上的人臉都發青了。

    別看他們將軍長得一副瘦弱少年樣,那只是看起來呀!脫下衣服,那看似薄弱的身材是精壯結實的,薄薄肌肉充滿力與美,一番運動讓白皙的肌膚泛著一層汗,汗水凝聚在八塊腹肌下,陽光照耀,那汗滴仿佛清晨的露珠,讓旁邊圍觀的眾女咽了咽口水。

    噢——她們的小將軍這時候是最可口的。

    可躺在地上的殘兵敗將只覺得他們將軍這幾天好可怕呀!不知是誰惹到將軍了,最近的操練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他們就跟沙包一樣被打假的——別看將軍長得俊秀白淨,一個能單手舉起五十斤的人打人會不痛嗎?而且還要揍到將軍大人滿意了才肯放他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

    一天就算了,已經連續七天了呀!這還讓不讓人活呀!再這樣下去不用別國上門攻打,他們就已經被自家將軍打死了。

    “將軍!我們已經不行了,求求您饒了我們吧!”綽號老臭頭的趙大率先討饒,累積七天的傷讓他臉色蒼白帶青,整個憔悴蒼老——不只他,躺在地上的人臉色都跟他差不多。

    “嘖嘖,老臭頭,你還真嫩,是不是男人呀!”孫大娘在一旁嗤笑。不只她,一干娘子軍全對地上的男人投以鄙視的目光。

    “臭婆娘你給老子閉嘴!”娘的!被將軍揍還要被這群婆娘圍觀嘲笑,他們的男人尊嚴都沒了。

    “小將軍你看,趙大他還有力氣吼人。”孫大娘馬上告狀。

    趙大的臉徹底黑了,他狠狠地瞪孫大娘一眼,一面對樊少麒立即裝出可憐樣。

    “將軍,我們真的不行了,您老已經揍……”看到將軍大人眼睛微眯,趙大識相地改口,“不,是操練我們七天了,弟兄們都受不了了,求求您,放過我們吧。”他們已經禁不起他的蹂躪了呀!

    “這樣就不行了,你們要怎麼上戰場?敵人可不會因為你們求饒就放過你們。”樊玉麒冷哼。

    拜託,他們寧願在戰場跟人廝蔽,也不要當被揍的沙包,陰陽怪氣的將軍比什麼都可怕。

    可他們什麼都不敢說,只能懺悔低頭,擺出羞愧樣,只求將軍大人放過他們。

    面對這些不爭氣的下屬,樊玉麒心情更差了,打不過癮讓他心浮氣躁,俊秀的臉陰沈沈的。

    “將軍最近心情似乎不怎麼好?”略微低啞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樊玉麒面色微僵,看似面無表情,背脊卻是挺得直直的。

    “心情不好也別拿下面的人出氣,這可一點都不像將軍的作風。”淡淡的龍涎香襲向樊玉麒,那人就站在他身側。

    豔紅麴裾繡金長袍,烏黑的長髮以紅帶松鬆綁著,眼角的曼陀羅在紅色映襯下瑰豔如血,邪魅的臉龐妖美絕代,殷墨璃一出現,四周仿佛都成了黑白,只有他是最華麗的一道風景。

    樊玉麒面色不改,目不斜視,嚴厲的目光仍然盯著躺在地上的下屬。“我在操兵。”什麼出氣,他才沒有!

    他才不是因為發現自己一直逃避的秘密不知該怎麼面對,就拿操練之名讓下屬陪他發洩心中的焦躁。

    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是這些士兵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連他一拳都受不了,這樣怎麼打仗?怎麼保家衛國?

    他是恨鐵不成鋼呀!

    “是,將軍不是在出氣,是在操練。”殷墨璃笑著附和,抽口煙,再輕傲地朝樊玉麒正經的側臉吐霧,修長的身型靠近他,他的個頭只到樊玉麒的肩,抬頭對樊玉麒說話時,唇瓣剛好靠近他的耳朵。

    “不過都到中午了,將軍先讓他們休息用膳,可好?”

    樊玉麒感覺薄薄的熱氣吹向他的耳朵,還有那靠近的溫熱身體及清冽的香味……耳朵不爭氣地紅了。

    可俊秀的臉仍然正氣凜然,墨瞳冷冷掃視眾兵,在他們渴望的目光下,冷道:“操練結束。”

    一聽到這話,原本快死在地上的眾兵將迅速爬起,“謝將軍!”齊吼完,快步逃跑。

    旁邊圍觀的娘子軍看到軍師大人微笑望過來的目光,明明那張俊魅的臉好看到不行,嘴邊笑容迷人極了,她們卻紛紛在心裏打個冷顫。

    “呃,走走,吃飯去。”孫大娘垂下目光摸摸鼻子,趕緊走人,一票娘子軍也跟在她身後離開。

    一瞬間,空曠的校場就剩樊將軍和軍師大人兩位。

    樊玉麒仍然目不斜視,直視前方,一臉正經的模樣,卻不知這樣只讓旁邊的人更想逗他。

    殷墨璃的唇仍然離樊將軍的耳朵很近,“將軍在緊張嗎?”說完,還故意朝耳朵吹口氣。

    “緊、緊張什麼?”一說完,樊玉麒發現自己竟然在結巴,而且語氣慌張,這簡直有損將軍威嚴,他立即正色,抬頭挺胸,義正詞嚴,“本將軍有什麼好緊張的?”

    “那將軍幹嘛不面對我?”殷墨璃輕笑,明明他在他旁邊,他一直看前方做什麼?

    面、面對他正直的樊將軍糾結了。

    自他面對那羞恥的秘密後,他就躲殷墨璃躲更大了,本來就不太敢靠近軍師大人,這幾天更離他遠遠的,連眼神對上都不敢。

    他怕自己可恥的心思被殷墨璃發現……這怎麼行呢?他還沒決定好要不要跟殷墨璃在一起——畢竟家裏那票可怕的女人是他心中的陰影。再說,他斷袖不代表殷墨璃也斷袖,瞧他身邊兩個貼身的美麗侍女,就知道殷墨璃是喜愛女人的……

    這個殘酷的事實讓樊玉麒心情更鬱悶,臉色也更陰沈了。

    見樊玉麒的臉色比前年受君令剿滅海寇,面對十艘敵船包圍時還沉重,殷墨璃挑眉,“將軍,你在想什麼?”

    “想你……”一出口就覺得這話不對,樊將軍趕緊補救,壓下緊張結巴的口吻,力持鎮定。“我是說想問軍師你餓不餓?”

    當然,他的目光仍然沒面對殷墨璃。

    “將軍要陪我用午膳嗎?”

    “啊?”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樊玉麒楞了。陪他一同用膳……這麼一想,他好像還沒跟殷墨璃一同吃飯過,他不禁有些心動,可不行!他現在還不能面對殷墨璃。

    “不,我……”

    “將軍。”殷墨璃打斷他。見樊玉麒一直不看他,他決定自己挪動腳步,站到樊玉麒面前,抬高手中煙管,抵住將軍大人的下巴,像是發現什麼,他露出訝異的神色。“將軍,我發現一件事……”

    停頓的語氣讓樊玉麒緊張,原本閃躲的眼忍不住對上殷墨璃,“發、發現什麼?”

    “我發現……”殷墨璃靠近他,兩人貼得太近,他幾乎能聽見樊玉麒急促的心跳聲,這讓他嘴邊的笑容揚得更高。

    “我發現將軍你長得真好看。”

    啊?樊玉麒楞住。

    修長白皙的手指摸向樊將軍的臉,低啞的聲音輕歎,“連皮膚也這麼好,若將軍是女的,我一定把將軍娶回家。”他的語氣摻雜一絲可惜,手指若有似無地畫過樊玉麒的唇。

    呃……樊玉麒覺得嘴唇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殷墨璃收回手,像是驚覺自己的無禮,臉上浮現歉意。“真抱歉,剛才的話冒犯將軍了。”

    “不,沒關係。”樊玉麒傻傻回話。他仍沉浸在方才的感覺裏,嘴唇還殘留著微涼的手指掃過的感覺。

    “那我先去用午膳了。”殷墨璃微笑,轉身離開時,眼裏閃過一道狡猾如狐的流光。

    樊玉麒楞楞地看著軍師大人離開,想著殷墨璃方才的話。

    若將軍是女的,我一定把將軍娶回家。

    他好想問殷墨璃,他不介意他是男的,不知他願不願意嫁給他……

    知道自己斷袖,樊玉麒並不煩惱。他向來是隨遇而安的人,而且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本來就該面對真實的自己。

    斷袖就斷袖,怕什麼——好吧,家裏的女人是很可怕,尤其是上面四個姊姊。

    樊玉麒領悟自己斷袖時,最擔心的就是樊家四姊妹,從五歲被揍到十六歲,他清楚明白這四個女人有多恐怖。

    不過樊玉麒從來就不是會逃避的個性,而且思考過後,他發現他是真的很喜歡軍師大人至於為何會喜歡殷墨璃,他也不懂。

    正確來說,正經的樊玉麒根本不懂所謂的喜歡是什麼,自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很規律,白天被樊家四姊妹淩遲,晚上累到睡覺,根本沒時間去想那些風花雪月。

    後來被丟到軍營,雖然營裏是有女人,可那些娘子軍都比他大,而且幾乎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在軍營裏,他的年紀是最小的,連殷墨璃都大他兩歲。

    軍營裏的女人雖然口口聲聲要他的貞操,不過他們都知那是說笑的,樊玉麒知道她們把他當自家弟弟看待。

    軍營裏,他們就是一家人,而因為軍營有女兵的關係,營裏並沒有軍妓,只有在休假時,士兵們才會到城裏找花娘或倌爺,所謂的倌爺就是男妓。

    雪尋國對女子的約束並不大,女人做主當家是很正常的,因此也有女人擁有許多男妾,這在雪尋國是司空見慣的事。因此既然有女妓,那麼因應女子的需求,當然也會有男妓,在別國看來自然覺得神奇,因此這也算是雪尋國的一個特色。

    樊玉麒從來沒到過妓院,休假他都待在軍營練功看書,連城裏也很少去,趙大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帶自家將軍見見世面、開開葷,可一來樊玉麒沒興趣,二來樊玉琳在後面盯著,再然後……軍師大人來到軍營,自此就沒人敢說要帶將軍去妓院了。

    因此,從來沒碰過女色的樊將軍其實很純情,他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可一看到殷墨璃心就跳得很快,而且莫名的緊張,這讓他下意識的儘量避開殷墨璃,可沒看到殷墨璃卻又會想他,然後自己又會忍不住去尋找殷墨璃的身影,而且還夜夜夢到軍師大人……直到三年後,他才確認,自己喜歡殷墨璃。

    樊玉麒向來是誠實的,雖然一開始知道自己斷袖有掙扎一下下,可事情都發生了,那麼也只能接受。

    可是,他是接受了自己斷袖沒錯,問題是他喜歡殷墨璃,不代表殷墨璃也喜歡他。雖然殷墨璃說過他若是女的就娶他……可樊玉麒是男的,是貨真價實的男子漢,怎麼也不可能變成女的。

    因此,向來一帆風順的樊將軍生平第一次苦惱了。

    煩惱的樊玉麒很自然的走到自軍領地,進入樊玉琳的營帳。

    軍營裏,黑白兩軍是分開的,黑營在東邊,自營在西,平時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通常黑白兩軍都吵吵鬧鬧的,雙方不鬥嘴吵架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為首的孫大娘和趙大,可說是天生冤家,樊家兩姊弟也都隨他們去,反正就當培養感情。

    樊玉麒極少主動到白營,除非軍營裏有事,或者樊玉琳命令,他才會磨磨蹭蹭的到樊大姊的營帳。

    因此,當正在看兵書的樊大姊看到出現在她營帳的麼弟時,不禁挑眉。要不是戰鑼沒響,她真會以為有敵人攻打上門,不然避她如蛇蠍的麼弟可不會主動找她。

    樊玉麒端著嚴肅的表情,站在案前,目光深沉地看著樊玉琳。

    兩姊弟面對面,若不說,沒人看得出來兩人是姊弟。樊玉琳的五官偏陽剛,長年的軍營生涯讓她膚色黝黑,看來瀟灑俊美,樊玉麒卻是長得俊秀,遺傳自美麗的母親,他的五官很好看,笑起來模樣陽光燦爛,然後莫名其妙的惹下一堆桃花債——這讓樊玉麒覺得困擾,為了避免奇怪的桃花,他乾脆就繃著臉,後來習慣了,笑容也變少了。

    不過將軍大人卻不知道他繃著臉的酷樣只是更加引起女人的征服欲,不然軍營裏的女人怎會看到他就發出狼嗥。

    眾國皆知,雪尋國有個少年將軍,看似年幼可欺,可那些看輕樊玉麒的人,最後都成為他的手下敗將。樊玉麒證明了,樊家人沒一個好欺負,他們是雪尋國的堡壘,是戰無不勝的樊家軍。

    樊玉麒的神情向來正經嚴肅,可就算面對千軍萬馬,他的神情從沒沉重過,因此看到弟弟認真凝肅的樣子,樊玉琳更訝異了。

    她記得去年打山賊樊玉麒被數十名賊寇包圍時,他的表情也沒這麼陰鬱凝重。

    “大姊,我有事要問你。”在軍營他向來叫樊玉琳將軍,只有談私事時,他才會叫大姊。

    不過自他進軍營來,這是他第一次在軍營裏叫樊玉琳大姊。

    向來獨立自主的麼弟竟然有事要問她,而且還不是公事,是私事,樊玉琳徹底被勾起好奇心了。

    放下手上兵書,她擺出好姊姊的模樣,極力控制臉上的笑容,認真道:“難得麒兒想跟姊姊談心,姊姊當然洗耳恭聽。”

    無視樊玉琳那過於開心的笑臉,樊玉麒輕咳一聲,視線微微挪開,有些瞥扭地。

    “其實是……我有個朋友,呃……他有個喜歡的人,卻有個很大的阻礙。”性別的阻礙確實很大。“他很煩惱,就問我該怎麼辦……咳,你也知道我對這種事不在行,所以就替我朋友來問你。”

    “誰敢阻礙你?”樊玉琳激動拍桌。難得自家弟弟情竇初開,是哪個不長眼的擋在前面?“告訴大姊,大姊去砍了那個人!”

    除了性別,最大的阻礙就是你們四個——當然,這話樊玉麒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先瞞住自己斷袖的事,等他和殷墨璃有結果了再坦承,這樣至少他被揍得半死不活時,還有愛人的慰藉。

    陰謀詭計樊將軍不是沒使過,打仗嘛,不動腦只靠蠻力怎麼贏。不過將計謀用在自家親人上,樊玉麒不禁有點心虛。

    可一想到殷墨璃他就豁出去了,頂多事情爆開時,他認命挨揍就是了。

    “大姊,那個人不是我,是我朋友!”樊玉麒嚴厲強調,面色正直不改,只是眼神微閃,不敢對上樊玉琳。

    “噢。”知道自家弟弟面皮薄,樊玉琳趕忙改口。“對對,是你朋友,是大姊一時口誤。”她很配合的,沒有戳破自家弟弟的破爛謊言。

    軍營裏的破事她哪個不清楚,這些老兵個個都是油鍋裏炸過的,只有年紀最小的樊大將軍最純情。

    “那你朋友喜歡的那個人有喜歡你朋友嗎?”樊玉琳試探地問。

    若將軍是女的,我一定把將軍娶回家——樊玉麒腦海突然閃過這句。這是不是表示殷墨璃對他也有好感?只是因為兩人是男的,所以:

    看到樊玉麒耳朵紅了,樊玉琳就心裏有數了。看來是兩人情投意合呀!不過以自家弟弟的溫吞個性,真要追到佳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老太君可是一直急著抱曾曾孫子呢。

    樊玉琳決定推弟弟一把。“咳,麒兒呀,其實你朋友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不是難事,阻礙什麼的那都是浮雲。”呿,樊家一平女眾多想樊玉麒這唯一的男丁趕緊娶妻,哪里會阻礙他。“只要兩人在一起,這比什麼都重要!”

    樊玉麒楞楞地聽著,不相信地反問,“真的?”

    “當然!”樊玉琳一臉認真,隨即腦中想到一個主意。她起身走到弟弟身邊,貼近他,壓低聲音道:“而且呀,想清除阻礙,還有一個好辦法。”

    樊玉麒聽到有辦法,急間:“什麼辦法?”問完發現自己口氣有點急躁,立即輕咳掩飾。“呃,我是看我朋友那麼焦急,天天在我耳邊問,實在受不了,所以……”

    “我懂。”樊玉琳笑著拍拍弟弟肩膀,一臉明瞭。“我家麒兒就是善良熱心。”看她多配合。

    “……”樊玉麒更心虛了,眼神急急挪開,不過仍是不忘問,“那你說的辦法是……”

    樊玉琳靠近弟弟耳朵,輕聲道:“酒醉失身。”

    樊玉麒楞了楞,整個耳朵隨即爆紅,連白皙的臉都漲紅了,他的聲音不由得放大,“這、這怎麼行?”

    這主意太過分了!太、太邪惡了!

    “怎麼不行?”樊玉琳白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告訴你,這招是最有效的,成功了,人是你的,阻礙也沒了。”反正對方也對自家弟弟有意思,酒醉後一定半推半就的,而且生米煮成熟飯,有了娃娃,哪還會有什麼阻礙——雖然本來就不會有阻礙。也不知麒兒在想什麼,她們哪會阻止他娶妻,樊家可向來沒什麼門戶之見。

    樊玉麒聽得一楞一楞的。

    他覺得這法子太不道德了,堂堂男子漢,怎麼可以用這種下流方法,這會讓人不齒的。

    可、可是……他好心動。

    “欸,男人就是要勇往直前,一直在原地磨磨蹭蹭的,到時人被搶走就別哭。”

    搶走?誰敢搶殷墨璃,他絕對跟那人拚命!

    樊玉麒一臉殺氣騰騰,可一對上樊玉琳揶揄的目光,又擺出正經的模樣。

    “我知道了,謝謝大姊,那我回去了。”他要好好想想,要怎麼酒醉失身。

    樊玉琳搔著下巴,看著弟弟離去的身影,突然想到——營裏的娘們年紀都比弟弟大,瞧樊玉麒平日的模樣態度,也沒見他對營裏的女人在意過,那他喜歡的是誰?

    難不成是城裏的姑娘?

    樊玉麒還在煩惱要怎麼酒醉失身,沒想到趙大就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趙大嚷著,他的四十歲生辰一定要大肆慶賀,有放假的人都要跟他到城裏喝一杯。

    自己的將士壽辰,樊玉麒當然應該祝賀,尤其同行的還有殷墨璃,那他當然跟了。

    樊將軍心裏打著算盤,想這也許是個失身的好機會。

    看到將軍和軍師都要幫他慶賀,趙大覺得特有面子,因此雖然同行的有礙眼的孫大娘,他也當沒看到。

    一干人就到離軍營最近的莫城。

    莫城靠近邊塞,是附近最大的城鎮,雖然比不上大城的繁華,卻也頗熱鬧。

    在城裏可見外族的身影,雪尋國民風開放,不阻止外族來國交易,因此雖是邊遠城鎮,可小攤上販賣的物品琳琅滿目,有時運氣好的,還能用便宜的價格買到好東西。

    趙大就帶著眾人到怡香院,這可是莫城裏最有名的花樓,裏面除了花娘,也有倌爺。

    營裏的士兵,不管男的女的,一到放假,就是到怡香院享受一下。

    怡香院的嬤嬤看到熟面孔,立即笑著迎上來——當然,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裏頭的少年和長相俊魅的男人。其實不只是她,廳裏的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兩人。

    這兩人不管哪一個,長得都比怡香院裏的花娘和倌爺好看,尤其是右眼有著曼陀羅刺青的男人,更是美得讓大廳裏的男人雙目淫邪放光。

    樊玉麒挪動身子,擋在殷墨璃身前,淡淡掃了大廳一圈,冰冷的目光讓起淫心的人紛紛打顫,趕緊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樊玉麒在心裏冷哼,要不是軍令不得欺民,他一定揍死這些人——他的人也敢妄想?!

    而被護在身後的殷墨璃,目光輕斂,唇角微揚,他貼近前方的背影,熱氣輕吐,“墨璃多謝將軍。”然後毫不意外的發現樊玉麒的耳根紅了起來。

    殷墨璃忍不住低笑。真是可愛。

    聽到殷墨璃的笑聲,樊玉麒的耳朵更紅,心臟怦怦跳。他、他可不可以奢想,其實軍師大人也是喜歡他的?

    “喂,嬤嬤,醒醒。”趙大沒好氣地朝看呆的李嬤嬤揮手。看什麼看,是沒看過男人是不是?雖然他們的將軍和軍師是漂亮得過分,也就大廳裏那些蠢傢伙敢露出那種眼神,要是這些蠢蛋是在軍營,不被將軍宰了也會被軍師閹了再拖到雪山上埋了。

    “呃,趙爺,好一陣子不見了,我們家小蝶超想趙爺您的。”回神的李嬤嬤急忙嬌笑,擦著濃香的身子直往趙大身上貼,嬌媚的眼神溜向樊玉麒和殷墨璃。“而且今見個還有眼生的兩位爺呢。瞧這兩位爺,奴家這輩子都還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公子呢!”

    要不是這兩人氣勢太強,李嬤嬤都想貼過去了。

    不能怪她認不出樊玉麒,雖說人人都知有個少年將軍,可樊玉麒極少進城,就算到城裏也都低調行事。再說誰會相信眼前這名俊俏少年會是那位蹺勇善戰,殺伐果決的戰神。

    “別打這兩位爺的主意。”趙大一眼就看出李嬤嬤的念頭。“我要間廂房,上好酒好菜,再叫幾位姑娘和倌爺進來。”趙大很識相的沒讓李撥撥找人伺候將軍和軍師大人,不然他的生辰會變成他的忌日。

    李嬤嬤也是個明白人,在歡場多年什麼人沒看過,再說這兩位好看的爺一看就不是平凡人,怡香院的姑娘搞不好還入不了他們的眼。

    “好的,奴家照辦。”李嬤嬤嬌笑,領著他們到後頭最大的廂房。

    不一會兒,酒菜都端上桌,幾個姑娘和倌爺也都坐到趙大他們身側,只有樊玉麒身邊沒人。

    殷墨璃則坐在窗臺邊,自己拎著一壺酒,右腿曲起,就著壺口懶洋洋地喝酒。

    “來來來,祝趙大生辰快樂。”同行的劉朋舉起酒杯,大聲道。

    幾個人一同舉杯共飲,孫大娘一邊喝酒,一邊嘲弄,“老臭頭,又老一歲,你還行嗎?”她意有所指地看著被趙大摟在懷裏的小蝶。

    “去你的!臭婆娘抱你的倌爺就好,老子今兒個心情好,不跟你吵。”趙大沒好氣地哼,然後轉頭看向樊玉麒。“將軍,幹一杯。”

    樊玉麒同趙大乾杯,一口將酒喝幹,眼神忍不住悄悄移向窗臺,卻正好和殷墨璃對上眼。

    他嚇了一跳,可神情仍然鎮定,裝作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收回,只是好不容易消熱的耳朵又不爭氣地紅了。

    殷墨璃勾起唇角,這次沒開口逗他,反而對趙大道:“趙大,怎麼就跟將軍乾杯,不跟我幹嗎?”

    “唷!小的哪敢忽視大人您,來來,咱們直接把酒壺裏的喝幹了。”趙大拿起桌上的酒壺。

    殷墨璃挑眉,也不說什麼,直接拎起酒壺,仰首,就著壺口將酒液倒進嘴中。

    “好呀!”眾人拍手。

    趙大也不甘示弱,大口喝幹壺裏的酒,然後抹了抹嘴。“爽!大人,咱們不醉不歸呀!”

    “好,不醉不歸。”殷墨璃接過送上來的新酒壺,笑著回話,目光則淡淡地掃過正經喝酒的將軍大人。

    樊玉麒豎起耳朵,滿腦子就殷墨璃那一句不醉不歸。

    很好,趙大,犒賞你,以後的操練本將軍不會再把你往死裏打。

    眾人喝酒吃菜,氣氛十分熱鬧,樊玉麒被趙大一群人灌了好幾壺酒,加上他又想灌醉殷墨璃,也和軍師大人敬了不少杯。

    過了兩個時辰,樊玉麒的臉已經紅了,而其他人雖然醉了,興致仍然很好,見夜色已晚,趙大踉蹌著步伐,醉醺醺地摟著小蝶。“呃嗝,你們繼續喝呀,小爺我先去休息了。”說完,笑著親了小蝶一口,在小蝶的嬌嗔下,搖搖晃晃地離開廂房。

    趙大一離開,幾個人也都起了心思,軟香溫玉在懷呀,不一會兒,眾人都摟著伴離開了。

    廂房裏,就剩下樊玉麒和殷墨璃兩人。

    樊玉麒知道機會來了,晃了晃被酒弄得有點暈的腦袋,他覷眼看向軍師大人。

    喝了酒的軍師大人閉眼休憩,臉色微紅,唇瓣被酒液弄得濕潤,坐在窗臺邊。

    月色下,微風輕拂,撩動被紫玉簪松松綰起的烏髮,白皙的肌膚透著瑩光,紅潤的唇像糖絲,散發著誘人甜香。

    樊玉麒盯著那濕潤的唇,吞了吞口水。

    “軍師你還好嗎?還醒著嗎?”他輕叫,見殷墨璃沒反應,忍不住大著膽子,走向窗臺。

    “軍師?殷墨璃?呃,你喝醉了嗎?”樊玉麒問,目光不離那一直吸引他的嘴唇。

    見殷墨璃仍闔著眼,他的膽子更大了。

    看來軍師大人醉了,可以失身了……

    心臟怦怦跳得飛快,靠近殷墨璃,就聞到他身上的清香,獨特的龍涎香,是屬於殷墨璃的香味。

    樊玉麒一直覺得男人身上泛著熏香很丟臉,又不是娘們,卻覺得這香味很適合殷墨璃。或許是因為那人是殷墨璃,所以,他也跟著喜歡這個香味。

    緊張地看著殷墨璃,酒意讓他沒了平時的冷靜自製。心上人就在眼前,鼓動的心如吹拂的晚風,被用力撓動。

    想親他,想碰他,想把眼前這人占為己有。

    樊玉麒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渴望,雙眼發紅地俯下身,想吃下那張紅潤的嘴唇,可就在快碰到他渴望已久的柔軟時,殷墨璃突然睜開眼。

    樊玉麒嚇一跳,慌亂地往後退,語氣結巴。“不是……軍師你別誤會,我不是想對你不軌,我只是……”

    “呵。”好聽的笑聲打斷他的話,殷墨璃望著他,黑眸因酒而隱隱水潤,波光流轉,皆是撩人風情。

    “只是什麼?”殷墨璃靠近他,伸手抓住他的領子,用力一拉,樊玉麒整個人往前,兩人的臉幾乎貼上。

    “將軍,你喜歡我?”他問。看到樊玉麒緊張的模樣,他笑了,笑容絕美迷人。“我知道,你喜歡我。”

    被、被發現了……樊玉麒面紅耳赤,臉上的嚴肅早不翼而飛,只剩下被看穿心思的慌張。“我、我……”

    “噓。”殷墨璃伸出食指點住他的唇,邪魅的臉龐離他更近,眸瞳泛著戲謔和一絲挑逗。“我允許你喜歡我。”低啞的聲音高傲卻又輕柔似水,落下最後一個字時,紅潤的唇主動吻住他。

    樊玉麒早已發懵,他楞楞地看著眼前的人,嘴唇被輕輕舔吮,然後濕熱的舌尖滑進他的嘴。

    清純的樊將軍整個迷糊了,恍惚中,他甚至覺得這是夢吧,只是相反過來,這次主動撲上來的是殷墨璃。

    可、可是他不想反抗,就像只乖順的小白兔,任軍師大人親吻。

    當樊玉麒被壓倒在軟榻,衣服被一一剝下,他己經有心理準備當下面的那一個。

    可當他看到軍師大人解開身上的衣服,看到軍師大人赤裸的美麗身體時,他、他傻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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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8: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殷墨璃跨坐在樊玉麒身上,紫玉簪早被拔掉隨意地丟在地上,如瀑的黑髮散落,赤裸的身體在瑩月的映照下如白雪般無瑕,胸前的雙乳小巧挺立,小小的乳尖是美麗的粉色,似初綻的嬌嫩花蕊,讓人多想上前含住,吃下。

    樊玉麒看著那不該有的飽滿酥胸,傻了,滿腦子的酒意也瞬間醒了。

    “你、你……”不,不對,“你、你……你是女的?!”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喝個酒,殷墨璃就從男的變女的了,難不成這酒有問題?

    他震驚地胡思亂想,卻不知道自己把心中的話說出口。

    殷墨璃噗哧笑了,俯身趴在樊玉麒身上,手指輕輕畫過他的臉,笑容明豔勾人。

    “知道我是女的,將軍好像很失望?”她輕語,嘴唇貼近他耳朵,“難不成將軍你比較喜歡男人的我嗎?”

    過分的挑逗讓臉薄的將軍大人漲紅臉,也瞬間發現兩人的姿勢於禮不合,柔軟的嬌乳貼著他的胸他嚇得想推開她。

    殷墨璃早算到他的舉動,在他動作前,快速點住他的穴道,讓他乖乖的躺在身下。

    “殷墨璃你做什麼?”樊玉麒沒想到殷墨璃竟會武,他一直以為殷墨璃就是文弱的書生……明明是女的卻扮成男的,又隱藏自己懂武,他有種被欺騙的憤怒。

    不過更多的,是對自己現在尷尬的處境緊張。他是第一次跟女人這麼親近,這才知道女人的身體這麼軟,像剛做好的豆腐,又滑又嫩。難怪趙大他們那麼喜歡往怡香院跑……純情的樊將軍終於明白了。

    “讓你乖乖的別動呀。”殷墨璃臉上的笑惡劣又囂張,“你不是想要酒醉失身嗎?”從他一直敬她酒時,她就看穿他的目的。明明端著一張正經的臉,眼神卻一直飄移不敢看她,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在打什麼壞主意。

    她也不說破,就等他入網,而且他那心虛卻又裝正直的模樣可愛得讓她看不厭。

    被拆穿自己不軌的心思,樊玉麒理虛了,聲音也弱了。“我不是……”他試著想解釋,卻整個心虛,因為他確實是想灌醉她,來個酒後失身……只是他沒想占她便宜的,他都準備在下麵了,殷墨璃卻變成了女的,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怎麼是女的……”計畫失敗,讓他很失望。

    聽到他的低語,殷墨璃挑眉,美眸危險眯起,“怎麼,將軍大人這麼喜歡男人嗎?”

    “誰喜歡男人!”說到底,他會斷袖還不是因為她。“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斷袖!”才說完,樊玉麒就覺得這句怪怪的。

    “不是!我沒有斷袖,我會斷袖是因為你……不對,我不喜歡男人,我只喜歡……”他立即吞下最後一個字,整張臉漲得通紅,目光閃爍遊移,不敢看她。

    而殷墨璃早笑開眉眼,心情愉悅地接下他的話。“你只喜歡我,對不?”然後,毫不意外地聽覺到身下的身體僵硬。

    這讓她更想逗他。“不管我是男是女,你就是只喜歡我,對吧?”見他飄移的眸光,她低笑,在他耳邊重複方才的話,不過這次加上他的名字,“樊玉麒,我允許你喜歡我。”

    高傲的語氣是那麼自然,就像是理所當然,能得到她的允許,是多麼榮耀的事。

    這樣的話聽在樊玉麒耳裏,就像是施捨般的賞賜,可他卻悲慘的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討厭。

    怎麼會這樣?他魔障了嗎?他怎麼覺得他比較在意緊貼著胸膛的柔軟雙乳,甚至她說話時,身體會在他身上輕輕蹭動,然後……樊玉麒羞恥的發現自己起了反應。

    察覺到抵在腹下的堅硬,殷墨璃眨了下眼,隨即笑了。她將手往下,握住已勃起的熱杵。

    “將軍大人,我可以幫你哦。”誘惑的聲音下,柔軟的掌心貼著火熱,施巧勁地輕捏一下。

    樊玉麒發出一聲悶哼,本就翹起的欲望瞬間激動挺立。

    殷墨璃輕笑,伸舌輕舔他的唇,眸裏盈滿戲謔,“將軍大人的反應好大,難不成將軍大人從未自瀆過嗎?.”

    自、自瀆?樊玉麒瞪大眼。

    他、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就算作春夢欲望高漲,他也只是泡冷水讓自己冷靜,從沒有想過可以用雙手解決。

    樊玉麒震驚的表情給了殷墨璃答案,她不禁在心裏沈默一下。早知樊玉麒純情,可沒想到純成這樣。沒找過花娘、沒有侍寢小婢可當作是樊家家教嚴厲,可連自瀆都沒有過……

    殷墨璃有點想笑,可心裏更多的是喜歡。

    是的,喜歡。

    她喜歡這個少年將軍很久了,她的性子又惡劣,愈喜歡的東西,愈想佔有,也愈想欺負。

    而樊玉麒的反應總是可愛得讓她想咬一口。明明害羞卻又裝正經,卻不知紅透的耳朵早洩漏他的心思。

    她哪會看不出樊玉麒暗戀她,以為她是男的,卻還是喜歡她,甚至可愛的想在下面……

    而且,沒想到他不只沒碰過女人,連自瀆都沒有過……

    在民風開放的雪尋國,男的女的上妓館是稀鬆平常的事,家裏頭放著淫書春宮圖的也很正常。她以為樊玉麒不上青樓也沒什麼,大概是為了維持將軍的正直形象,可沒想到他比她想的還純情。

    純情得,讓人想欺負他。

    “那麼我來教你吧。”她笑,眉眼儘是挑逗,又嬌又媚的模樣,讓樊玉麒既膽顫又心動。“我會讓將軍大人很快樂的哦!”

    “不呃……”欲望前端被摩挲,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住手唔……”反抗聲被覆住的小嘴堵住。

    殷墨璃吻住他,小舌滑溜地進入嘴唇,逗弄地勾引他的舌頭,樊玉麒生澀的反應滿足了她的掌控欲。

    握住火熱的手心收緊,上下愛撫磨蹭,偶爾用拇指擦過前端,隨即感受到身下的哆嗦,手中的欲望更燙更熱。

    樊玉麒被親得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她的味道好香好甜,還有她的手……邪惡地摸著他,時輕時重,甚至用指甲刮過前端。

    呃——樊玉麒虎軀一震,熱液瞬間噴出。

    殷墨璃嚇了跳,離開他的唇,兩人的唇邊仍留著津液。

    她眨了眨眼,看著粗喘的將軍大人。

    樊玉麒紅著臉,瞪著她。

    而她卻是一臉無事,張開沾著開液的手指,用驚訝又帶著戲弄的口吻道:“將軍大人……你好快哦。”才一下子,就泄了。

    “……”樊玉麒本就漲紅的臉幾乎紫了。

    向來正直威武,英勇果敢,被稱為不敗戰神的樊將軍生平頭一次有股羞憤想死的衝動。

    砰!砰!哇——一條人影飛起,落下,哀哀呻吟地趴在地上,周圍還趴著許多他的同伴。

    “起來。”樊玉麒冷冷看著死在地上的趙大。

    趙大想哭了,為什麼地上趴那麼多人,將軍卻一直叫他起來?明明都是當下屬的,他卻被揍得最慘,他是哪里惹到將軍了?“將軍,我是哪里惹您老生氣了?求您告訴小的,好不好?”

    樊玉麒面無表情,冷淡反問,“我看起來像在生氣嗎?”

    像,不只像,而且感覺得出來將軍是遷怒到他身上——可趙大哪敢說實話,他只能苦著臉,怎麼都想不到是哪里出問題了。

    自他生辰那天後,將軍就像吃了炸藥似的,難不成在怡香院發生什麼事?難道是裏頭的姑娘不長眼的調戲將軍,才讓將軍心情不好,連帶的這幾天都報復在他身上嗎?

    靠!趙大決定下次休假要去質問李嬤嬤,他明明吩咐過,別讓裏頭的姑娘搔擾將軍和軍師,尤其他們的將軍大人純情又面薄,哪經得起那些花娘老練的手段。

    早知道就去酒樓,去什麼怡香院趙大悔得腸子都青了,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撫好將軍。

    將軍心情不好,他們就遭殃。瞧瞧,上次那票娘子軍還在旁邊圍觀看熱鬧,這幾天也都不敢過來黑營了。

    生氣的將軍實在太可怕了。

    “將軍,那天說要去怡香院的是趙大,不是我們。”顯然的,躺在地上的人也都想到關聯處,齊齊瞪向趙大,然後迅速將錯都推到趙大身上。

    趙大在心裏罵娘,這幾個沒義氣的。“喂!你們說的是人話嗎?還有你劉朋,你他媽的最好你去怡香院沒爽到!”

    劉朋哪管那麼多,此刻還離將軍的怒火才是最重要的。“我都說去酒樓別去怡香院了,你看,出事了吧!”

    “靠,這種鬼話你也說得出口,明明要去怡香院最高興的是你……”

    “夠了!統統給我閉嘴!”樊玉麒聽不下去了,一聽到怡香院他就想到那晚的事,那簡直是他這輩子的恥辱。

    尤其那個人還用那種驚訝又同情的眼神看著他……這對男人而言簡直是最大的羞辱。

    那麼快又不是他願意的,他、他又沒試過這麼邪惡的事,怎麼知道會那麼舒服,舒服得他一時鬆懈,就、就……

    樊玉麒的耳朵紅起來,這次不是羞紅的,是惱紅的。

    最可怕的是他的春夢仍然天天出現,不過卻從男的殷墨璃變成女的殷墨璃,然後總在最緊要關頭——就是他壓倒殷墨璃的那一刻——從夢裏驚醒,最後無言地瞪著勃起的男根……樊玉麒覺得自己快瘋了。

    見將軍臉色陰沈,眾將士哪敢再爭吵,個個垂下頭。

    “看來你們還很有精神,很好,統統到後山給我砍柴,一個時辰內,沒砍到一百斤柴的都別給我回來。”

    一百斤……眾人臉都黑了,可砍柴總比繼續面對將軍的怒火發洩好,所有人認命起身。

    “是!”吼完,快步往後山跑去。

    “趙大。”樊玉麒叫住副將。

    趙大惶恐地停止腳步,“是。將軍有何吩咐?”

    “你,兩百斤。”正直威武,英勇果敢,被稱為不敗戰神的樊將軍全然不覺得自己是在遷怒——他絕對不怪罪趙大帶他到怡香院,而且還跟殷墨璃說什麼不醉不歸,此時此刻,他早忘記自己當初還在心裏晴贊趙大幹得好。

    “……是!末將遵令!”趙大在心裏默默流淚,決定以後再也不過什麼生辰了。

    看著趙大拖著淒涼的身影往後山跑去,樊玉麒一點也不為自己的遷怒行為感到罪惡,他的心情很糟,可以說是鬱悶到極點。

    相比他的情緒惡劣,殷墨璃卻是過得極好,在軍營碰到面時,樊玉麒是神色陰鷙,殷墨璃卻是笑容滿面,在經過他身側時,還用輕悅的語調拋下一句:“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再用手幫將軍哦。”

    誰要她幫!

    他才不希罕!雖然……咳,雖然感覺真的很舒服——樊玉麒不是很甘願地承認這個事實,他也有自己試著用手摸摸看,可感覺就是不對,跟殷墨璃摸他時享受到的快感完全不同。

    難不成是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的差別?

    樊玉麒低頭看著攤開的手掌,長著薄繭的手掌粗糙厚實,一點也不柔軟,他忍不住想著殷墨璃的手——她的手很好看,微涼的溫度,掌心軟得像嫩豆腐,恰到好處地握著他……

    “將軍。”低啞的聲音突然自他身後響起。

    樊玉麒嚇一跳,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又開口了。

    “將軍在想壞事嗎?”涼涼的聲音吹向他耳畔。“瞧你這裏都起來了。”好看的手隔著薄褲輕碰翹起的欲望了

    “殷墨璃你做什麼!”樊玉麒迅速跳開,俊秀的臉漲得通紅。

    他、他只不過想到她的手,怎麼就……而且還被殷墨璃看到了!

    他又窘又尷尬,雙手下意識地想擋住下身,卻又覺得這動作太丟臉,只好背對她。

    “我哪有做什麼。”殷墨璃一臉無辜,卻藏不住嘴邊的笑。“倒是將軍你剛在想什麼?難不成是在想我?”她問,身體貼向他的背,手往前伸,意圖碰將軍大人翹起的地方。

    樊玉麒眼明手快地拍開她的手,再往旁邊躲。“殷墨璃,你別靠近我!”他羞惱怒吼。

    “我只是想幫你……”

    “不用你幫!你、你離我遠一點就好了!”樊玉麒急得都結巴了。

    “真的不用我幫忙?”殷墨璃瞅著他。

    “對!”樊玉麒吼。

    好吧。殷墨璃乖乖站在原地,看著將軍大人的背影,安靜沒一會,又開,“那你冷靜要多久?”

    “……”樊玉麒悶悶地丟來一句,“不用你管!”他現在只覺得想死,為什麼他丟臉的時候殷墨璃都在場!

    殷墨璃忍住笑,從將軍大人的語氣能聽出他的羞憤,這讓她更想逗他。“其實,我真的可以幫你的,而且,不只用手哦!”

    不用手?那還能用哪——明明不想理會,樊玉麒卻還是忍不住疑惑。

    殷墨璃悄悄貼近他,在他耳畔道:“用嘴。”

    用嘴嘴嘴——樊玉麒臉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熱度又瞬間上升,這種淫蕩邪惡的話她竟然說得出口!

    看到樊玉麒連脖子都紅了,殷墨璃再也忍不住,噗哧笑了。

    真的不能怪她愛逗他,誰教將軍大人的反應總是這麼可愛。

    還沒從驚愕中回神,樊玉麒就聽見殷墨璃的笑聲,頓時明白他又被她玩弄了。

    當下,他惱了。

    說到底,他會這麼尷尬是誰的錯?還不是因為殷墨璃!為什麼丟臉的都是他,而殷墨璃卻在旁邊看他笑話?

    這不公平!

    身為男子漢,樊大將軍覺得他要扳回一直處在劣勢的局面,至少要爭回男人的面子!

    “殷墨璃!”終於壓制腹下的欲望,樊玉麒正氣凜然地轉身,神情嚴厲,冷冷地看著她。

    面對樊玉麒的冷厲,殷墨璃沒有絲毫畏懼,冶豔的臉揚著笑,美眸望著他,聲音輕柔低啞,“什麼事呢?將軍。”

    呃……樊玉麒突然反省自己剛剛的口氣是不是太凶了——不對!他反省什麼!

    仍然冷著臉,樊玉麒一臉正經,“你可知你違反軍法。”

    “違反軍法?”殷墨璃眨眼,疑惑反問,“請問將軍,我犯了什麼軍法?”

    “別裝傻!身為軍師,知法犯法,可是要罪加一等的!”不過只要她服軟示好,他會幫她隱瞞的。

    殷墨璃仍是無辜的表情。“可是我真的不知我犯了什麼軍法。”

    “你明明是女人卻扮成男人欺騙眾人,還說沒犯軍法!軍令第十條,在軍營裏不得隱瞞自身身分,違者……”

    “可是軍營裏的人都知道我是女的。”

    什、什麼?樊玉麒的話瞬間卡住。

    “我一直以為將軍你也知道的……”她一副無事的語氣,完全不打算說出在她進軍營沒多久,就知道樊玉麒一直認為她是男的,她也不澄清,就任他這麼誤會下去。

    “……”樊玉麒已經傻住了。

    “難道玉琳將軍沒告訴你嗎?”

    “樊、玉、琳——”樊玉麒心中的怒火有如萬馬奔騰,跨出的步伐都帶著燎原的怒火。他一路走進白營,本來看到小將軍就一定要用嘴巴吃豆腐的娘子軍們全閃得遠遠的。

    小將軍的臉色好可怕哦!

    他一路走進白軍主帳,沖口就是咆哮。

    樊玉琳抬頭,淡淡挑眉。“樊玉麒,我剛似乎耳鳴聽錯了,來,重新來一次,你叫我什麼?”

    “……大姊。”身為被上面四個姊姊自小磨練到大的樊家麼弟,終於在自家大姊看似平靜實則兇狠的眼神下找回理智。

    憤怒沖腦的他都忘了,揍他的四個姊姊裏,大姊是揍最狠的。她最常說一句話——長姊如母,她的責任重大,揍他是為了不讓別人說她這個如母親的姊姊教不好。

    見自家弟弟識相,樊玉琳也不說什麼,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樊玉麒。

    “發生什麼事?看你氣成這樣,都找姊姊出氣來了。”

    樊玉麒哪會聽不出那話裏的諷刺。“……弟弟不敢。”

    樊玉琳輕哼。“最好不敢,再有下次,我剝了你的皮再把你吊在城門上。”

    樊玉麒自知錯誤,不敢吭聲。

    他永遠不會忘記他五歲那年偷懶沒練功,下場就是被大姊剝光全身衣服,然後被吊在城門上一天一夜,從那後,他就知道大姊的話不可違抗。

    “說吧,什麼事?”

    “……殷墨璃是女的。”

    樊玉琳繼續等,可樊玉麒只說這一句後就不吭聲了,不禁疑惑,“然後呢?”

    樊玉麒看著大姊,“你沒告訴我。”他的語氣帶著控訴。

    “……”樊玉琳沈默了下,然後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自家弟弟,“難道你不知道?”

    “你沒告訴我。”樊玉麒重複,這次連眼神都帶上控訴。

    這個需要告訴他嗎?這不是全軍營都知道的事嗎?而且是在殷墨璃來到軍營的第一天就全部人都知道了啊!

    原因就是這個新來乍到的軍師太囂張了,惹得一干將士不滿,最後決定私下教訓這個不識相的軍師。

    一夥人打算夜襲,想整一下軍師,準備在軍師臉上畫烏龜——別怪他們這個主意太幼稚,就算再看不順眼人家也是軍師,軍階比他們大不少,他們也只能意思意思整一下。

    再說,在臉上畫烏龜——哈哈哈,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當烏龜!

    誰知道才剛潛進軍師營帳,一夥人就被打飛,穿著輕薄單衣的殷墨璃走出營帳,兩個婢女手拿劍跟在身邊。

    一看到殷墨璃,眾人——包括躲在角落看熱鬧的人,全都倒抽口氣。

    新來的軍師大人單衣微敞,白皙的鎖骨下,隱約可見飽滿酥胸,散開的烏黑長髮,瑰豔的曼陀羅刺青,淡淡的月色拂落,那看似柔弱的身影卻流露傲然無雙的氣勢和絕豔。

    最讓他們驚愕的不是那張揚的豔色,而是軍師大人的性別。

    軍、軍師大人竟然是女的!

    “夜襲?很有勇氣。”殷墨璃笑了,明媚動人的笑容卻讓一夥人心顫。“希望你們也有承受失敗的勇氣。”

    說完,身邊的侍女上前點了他們的穴道,手起劍落,躲在暗處的人正準備出來阻止,卻見地上的人被瞬間理光頭髮,然後兩名侍女拿筆在光溜溜的頭上畫上綠色烏龜,畫完烏龜後,他們還被吊在樹上吹了一夜的冷風。

    當他們被從樹上放下時,第一個動作就是沖去河裏準備洗掉頭上的烏龜,卻悲劇的發現烏龜洗不掉……他們終於知道新來的軍師大人有多狠,竟然用洗不掉的顏色畫烏龜,那群人是欲哭無淚,萬般後悔自己夜襲的舉動。

    那段時間,被畫烏龜的人都自卑地戴著帽子不敢見人,直到頭髮長出來才敢抬頭挺胸。

    從此以後,軍營的人都知道新來的軍師是女的,而且手段陰險可怕,一點都不好惹。

    這件事整個軍營的人都知曉,樊玉琳以為樊玉麒也知道的。

    卻不知那時候的樊玉麒正糾結自己對新來的軍師奇怪的反應,整個人正處於苦惱的時候,哪有心情去管周遭的事。

    反正又沒仗打,他對軍營裏的八卦也沒興趣,就整個錯失軍師大人是女人的這件消息。

    樊玉琳看著樊玉麒鬱悶的臉色,瞬間想到他之前來詢問她感情阻礙的事,難不成……

    “麒兒,難不成你喜歡——呃不,你朋友喜歡的人,該不會是軍師吧?”

    樊玉麒沒回話,他仍沉浸在眾人都知他不知的陰鬱裏。

    樊玉琳知道自己弟弟的個性,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天呀,麒兒誰不看上,去看上殷墨璃!

    那根本就是清純小白兔對上邪惡妖狐狸,而且這狐狸還是已經成精的,她這個笨蛋弟弟怎麼可能贏得過?

    難怪,聽軍營裏的人說麒兒從怡香挽回來後,就整個變得陰陽怪氣的……樊玉琳想到,同行的還有殷墨璃。

    想來,是自家的純情弟弟被欺負了。

    樊玉琳是很護短的,雖然她揍樊玉麒揍很大,可不代表她允許別人來欺負她的寶貝弟弟。

    她立即從堆山的書卷裏抽出幾本書。

    “麒兒,來,這些書給你。”樊玉琳將書塞到樊玉麒懷裏。

    “這什麼?”樊玉麒看著懷裏的書,正準備拿起來翻,卻被樊玉琳伸手阻止。

    “回你的營帳再看。”樊玉琳語重心長地拍他的肩。“相信大姊,對你有好處的。”

    好處?

    樊玉麒疑惑地抱著大姊塞給他的書,離開白營,回到自己的主帳。

    將那些書放到案上,他隨手抽出一本,翻開一看——

    轟——

    白淨的臉,瞬間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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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8: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殷墨璃喜歡品茶,她喜歡清雅的茶香,喜歡嘗到茶裏先苦後甘醇的滋味,而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她向來都親自動手。

    將研碎的茶末加進煮開的水裏,等水裏出現沫餑,拿起杓子將沫餑舀出,放到旁邊的金色熟盂上,釜裏的茶仍繼續燒煮,在三沸後,才將放到熟盂的沫餑澆入釜中。

    營帳裏,淡雅茶香盈漫,等茶水已煮成金黃,她才拿起錦布端起金盒,將茶徐徐倒進青玉茶碗。

    才倒好兩杯茶,營帳的門就被打開。

    “將軍來得正好,品嘗一下我煮的茶吧。”殷墨璃淺笑,將茶碗推到對面的位子。

    樊玉琳也不說什麼,坐到橋上,端起茶碗放在鼻下輕嗅,“軍師煮的茶仍然這麼香。”她贊道,隨即輕歎。“不過太香的東西通常都很危險,就跟美麗的東西一樣,太美,通常都有毒。”

    “對,而且,非常毒。”殷墨璃笑著附和,她輕輕吹著茶碗上的熱氣,抿口茶,感受著唇齒裏的茶香,才又開口,“不過,美麗無罪,要怪只能怪來招惹的人。”

    “沒錯,明知危險,明知有毒還招惹,招惹的人真是個笨蛋!”樊玉琳大力贊同,然後看向殷墨璃放在一旁的棋盤,一看棋盤,紅棋已過河,對準黑棋的將,正準備用炮吃下黑將。

    看著即將被紅炮吃下的黑將,樊玉琳挑眉,似笑非笑地關向殷墨璃,“軍師真好興致,一個人下棋。”

    “將軍錯了。”殷墨璃搖頭,眸裏閃過流光,“我不是一個人下,是有人陪我下。”

    “哦?”樊玉琳一臉好奇,“軍師棋藝精湛,軍營裏哪個蠢蛋敢跟軍師下棋?”

    殷墨璃伸手摸過黑將,眸輕挑,望向樊玉琳,嘴角微勾,“當然是黑將,他很可愛呢。”

    樊玉琳也笑,“別太欺負可愛的黑將,他身邊不是沒有人的。”

    “沒想到將軍竟是護犢的人。”殷墨璃一臉訝異,眼裏卻是鮮明的挑釁。“不過我看中的,就是我的,即使是樊家,也阻止不了。”

    既然挑明瞭,樊玉琳也不拐彎抹角了。她笑得痞氣,“軍師多慮了,樊家不會阻止,畢竟孩子總是要出去飛的,受傷了就會回家。我這個弟弟是笨,可不是傻瓜,軍師要是做得太過分,小心得不償失,畢竟君上派軍師到軍營是何目的,除了我那個笨蛋弟弟還看不透外,咱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樊家手握兵符,保衛雪尋國百年,極得民心,即使樊家對雪尋國忠心,可君心難測,功高震主的道理樊家都懂。

    樊家人不蠢,每代都會有一人進朝為文官,除了與朝中大臣打好關係,收集各方消息外,最重要的是觀察君上,揣測君心是否還容得下樊家。

    三年前,君上派來殷墨璃,講好聽點是軍師,講白點,就是監視。

    監視就監視,他們問心無愧,也不覺得有何懼怕,對君上的憂慮也能明白。當今君上是聰明人,知道樊家的忠心,也明白少了樊家軍對雪尋國有害無益,雙方只是想找個平衡點,君上也是想讓自己心安。

    因此,對殷墨璃的存在,眾人都不說破。

    再說,殷墨璃這個軍師確實做得讓人無話可說。攻打敵人時,她出對策,善計謀,攻敵人心計,狡猾精明的心思讓人佩服。樊玉琳不得不承認,有殷墨璃這個軍師,讓他們與敵人對戰確實輕鬆許多。

    殷墨璃微笑。“多謝將軍的金玉良言,我自有分寸。”

    “我相信軍師是聰明人。”樊玉琳一口喝掉己冷掉的茶,起身伸個懶腰,“那我練兵去了,不打擾軍師了。”

    “將軍慢走。”殷墨璃仍坐著,沒有起身送客。

    等樊玉琳離開,她收起笑容,垂眸看著棋盤,盯著黑將,指尖輕撫過棋上紋路。

    樊玉琳看似輕痞不正經,話裏卻句句是警告。她在告訴她,若她傷害樊玉麒,她不介意告訴樊玉麒她的來歷。

    不過樊玉琳錯了,她到樊家軍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

    手指移向紅炮,一口將黑將吃下,殷墨璃勾唇——

    她的目的,只有一個。

    樊玉麒這幾天除了固定在武場操練將士,其餘時候,都是待在自己營帳。

    他在研究樊玉琳給他的書。

    每次研究書的內容時,他的臉都是紅的,有時臉上還會閃過震驚,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孤陋寡聞,原來這世上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樊玉麒徹底被震撼了。

    當他將那些書全部研究完畢,而且深深記在腦海時,,向來不屑紙上談兵的樊將軍決定他要身體力行!

    您以為他要去怡香院嗎?那您就淺了。

    樊將軍向來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不屑遷怒那種行為——樊將軍從不認為之前對趙大眾人的行為是遷怒,那是磨練!

    樊玉麒直搗黃龍,找那個讓他時時刻刻記恨在心裏的人,這次他絕對要扳回局面,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樊玉麒了!

    威風凜凜地來到殷墨璃的營帳,用力揮開營帳門。“殷墨璃——”呃,剩下的話哽在喉嚨。

    殷墨璃趴在浴桶邊,懶懶抬眸,姿態慵懶卻又帶著讓人心動的嫵媚。“將軍大人真會挑時候。”總是在她沐浴時闖進來。

    樊玉麒本來的氣勢瞬間消失,他趕緊背過身,再次結巴。“抱、抱歉,我、我……”

    見他緊張的模樣,殷墨璃又想逗他了,“其實將軍是故意的吧?”

    “才不是!”樊玉麒激動轉身,沒想到殷墨璃卻在這時起身,他瞠大眼,楞楞地看著她。

    雪白無瑕的胴體因熱水而透著迷人瑰紅,及腰的烏髮濕漉地緊貼著肌膚,妖冶的曼陀羅從眼尾蜿蜒往下伸展,蒼翠藤蔓與紅豔的花瓣相互照映,嫣紅的色彩將本就咄咄逼人的絕豔增添撩人的魅惑。

    剔透的水珠自胴體滑落,兩團誘人的乳,紅豔的蕊尖,平坦的小腹下,是幽美嬌花。

    “好看嗎?”調笑的聲音傳進樊玉麒耳裏。

    樊玉麒瞬間紅了臉。“你、你……”這女人真不知羞恥,竟然就衣不蔽體地站在他面前——將軍大人完全忘了是自己私闖進來。

    “我怎樣?”殷墨璃離開浴桶,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紅色薄衫,簡單穿上,也不將腰帶束起,薄衫因為肌膚上的濕氣緊緊地貼合在身上,她散著發,自若地躺到鋪著虎皮的軟榻。

    “你們先出去。”她朝兩名牌女揮手。

    “是。”兩個婢女應聲,經過樊玉麒時都忍不住抿嘴偷笑——樊將軍的臉好紅哦。

    “你、你把衣服穿好!”樊玉麒粗聲道,眼睛完全不敢移向軟榻——即使他很想看。

    殷墨璃才不理他,她都不怕他看了,他害羞什麼。手指卷起散在胸前的濕發,她側躺著,未束起的薄衫散開,豐潤的胸乳和下方的私處在薄衫下若隱若現,極盡誘惑,小手撐著頰,美眸閃爍著戲謔。

    “將軍氣勢洶洶的到我這裏,不會只是要我把衣服穿好吧?”瞧他剛進來時的氣勢,一副想把她吃掉的樣子,雖然一瞬間就又變成純情的小兔子。

    對——樊玉麒終於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不禁懊惱,怎麼還沒用氣勢壓住對方,就被弄得慌張失措了。

    這真是太丟臉了!

    不行!他一定要扳回局面!

    樊玉麒暗暗深呼吸,轉頭,冷靜地看向軟榻,然後眼睛瞬間瞪大——她、她怎麼能用這麼勾人的姿勢,這、這女人簡直太淫蕩了!

    “怎樣?將軍喜歡嗎?”殷墨璃撥開胸前烏髮,身上的紅色薄衫跟著她的動作半撩,露出粉色乳尖。

    樊玉麒臉上紅得幾乎快著火了,他差點就落荒而逃。

    手段差太多了,他根本贏不了殷墨璃的厚顏無恥。

    不行,他要撐住!

    雙手握拳,樊玉麒瞪著她,然後大步向前。

    他的舉動讓殷墨璃訝異,她原以為將軍大人會害羞逃跑,沒想到竟然走向她。

    “將——”正準備開口調笑,樊玉麒卻突然大手一伸,單手將她攬進懷裏。

    殷墨璃一楞,黑影突然籠罩,她的唇被粗魯吻住。

    生澀的吻毫無章法,她的唇都被弄痛了,粗礪的舌頭進入檀口,沒有任何技巧,只是單純地吸住小舌,蠻橫又直接,殷墨璃的唇舌都麻了,唾液溢出嘴角,她的嘴裏都是他的味道,連呼吸裏都是屬於樊玉麒的氣味。

    “唔嗯……”殷墨璃輕哼,手指抓住樊玉麒的衣領,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來,呼吸整個淩亂。

    等樊玉麒鬆開唇時,兩人的氣息都急促,殷墨璃的唇微腫,唇瓣泛著濕潤的津液,眸瞳溢著水光。

    樊玉麒盯著她,黑眸跳躍著火光。

    殷墨璃輕喘著,她的唇仍麻麻的,小巧的舌尖探出,輕輕舔過唇瓣。

    樊玉麒看著探出的粉舌,迅速低頭含住小舌,身體壓了上去,他吮著舌尖,用力吸一口,將小嘴裏的甜津咽入。

    “唔……”殷墨璃根本不及反應,或者該說她沒想到臉薄的將軍大人會這麼大膽。

    帶著薄繭的手摸上嬌胴,在纖腰輕輕揉捏,殷墨璃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癢呃……”她想躲開,上方的健軀卻緊扣著她,不給她閃躲的機會,手掌往上,一碰到飽滿滑膩的乳,手指忍不住收攏,推揉著豐盈乳肉,押玩頂端尖蕊,以指夾住輕扯。

    殷墨璃錯愕,純情的將軍大人是從哪里學來這麼熟練的挑情手段?

    “樊嗯……”她想質問,可樊玉麒全然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欲出口的話全被唇舌堵住,甚至懲罰地咬住唇瓣,教訓她的不聽話。

    向來精明狡詐的殷軍師楞住了,眼前這人真的是那個臉薄純情的將軍大人嗎?

    樊玉麒現在哪有心思去研究軍師大人在想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書上的內容,或者該說,當他看著那些書時,他腦中想的都是殷墨璃。

    他想把書裏的姿勢全實踐在殷墨璃身上。每想到那些邪惡淫亂的畫面,樊玉麒臉紅地發現自己興奮得都硬了。

    而當真的碰到軍師大人,他就什麼理智都沒了。比春夢還真實的觸感,殷墨璃親起來比夢裏還香還甜,柔軟的身體抱起來真好,還有那對嬌美的雙乳,摸起來好滑好嫩……

    雖然動作稍顯生澀,可男人的本能比什麼都強大,再說,他三年的春夢可不是白作的。

    揉著軟嫩的乳,樊玉麒舔了幾口被他吻得水潤潤的唇,再低頭含住左乳蕊尖,滑嫩的乳肉讓他不禁用力一吸,隨即聽到殷墨璃發出好聽的低吟,那呻吟直撓他的心。

    他忍不住想聽到更多,心裏的渴望讓他更大膽,雙手捧著綿乳,吸著乳尖的舌繞圈打轉,舔過每一寸乳肉,手掌不忘搓揉撫弄。他用手和嘴,邪惡地狎撫兩隻綿乳,偶爾輕咬乳首,再用指輕彈,偶爾呵護舔過,將兩隻乳尖弄得殷紅濕潤,泛著淫靡水光。

    殷墨璃早被他折磨得全身綿軟無力,唇瓣不斷逸出細小吟哦,眸瞳迷蒙,私處早已因情動而濕潤。

    她抬起右腿,勾住樊玉麒的腰,勾起臀,將濕熱的私處抵住早已勃發的欲望,主動磨蹭。小手更是激切地往下,扯開他的腰帶,直接抓住火熱。

    樊玉麒楞了下,殷墨璃淫蕩的舉動讓他全身迅速著火,這女人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羞恥,她竟比他還急!

    樊玉麒氣憤地抬頭親她,夾帶著憤怒的唇舌粗魯又野蠻,狠狠地淩虐小嘴,被小手握住的男根早興奮的翹得高高的,他挺動腰,暗示她。

    殷墨璃哪會不懂將軍大人的想法,明明想要得很還要裝正經……美眸掠過一抹惡劣,她懲罰地收緊小手,指甲刮過男根。

    “唔!”電麻般的快感讓樊玉麒顫抖,差一點就射出來,要不是他極力忍住,男人的尊嚴一定又沒了。

    這怎麼可以呢?

    他絕對不會再給殷墨璃恥笑他的機會。

    極力扳回男人面子的樊將軍毫不示弱,手掌緩慢地摸向纖腰,在腰際捏了一下。

    “呃!”殷墨璃輕彈一下。

    樊玉麒早發現了,腰是殷墨璃的弱點!

    粗糙的手掌不斷在腰際周圍撫弄,腰邊的肉細緻滑嫩,讓手指流連不已,可他要的不只這樣。

    再往下,手掌覆住私花,卻摸到一抹濕潤。

    樊玉麒楞了下,想到書上說,女人那裏濕了,就表示有感覺了。身為男人,就是要讓女人更濕。

    他想著書裏教導的方法,手指跟著動作,撥開芳草,碰到軟嫩濕熱的肉瓣,他忍不住探入手指,就著濕潤進入。

    “啊!”殷墨璃嬌吟,熱情地打開雙腿,濕軟的花襲緊緊吸住進入的長指,握著灼熱的小手激動捏握。

    “唔。”樊玉麒也跟著悶哼,而且他訝異的發現手指進入的地方好軟好熱,他忍不住抽動一下手指。

    “啊呃……”那輕緩的抽動讓殷墨璃輕吟。

    樊玉麒像是發現好玩的東西,手指再進入,在花壁裏轉動勾弄,然後發現裏頭更濕更熱……

    而且殷墨璃的臀妖撓扭擺,還一直發出好聽的聲音,撩人又淫媚的模樣,讓他下麵都痛了。

    樊玉麒雙眼發紅,再加入一隻手指,兩指在花口來回抽動,拇指壓著前端花蕊,瘋狂地狎弄那塊芳美的禁地。

    殷墨璃早被襲來的快感弄得失神,握住熱鐵的小手無力鬆開。

    樊玉麒抓住她鬆開的手,大手覆在她手上,掌控著小手握住勃發男根,用力上下套弄。

    男根前端溢出沾膩的調液,抽動時能聽見淫靡的滑聲,跟從小穴裏抽撤出的花液相應和。

    樊玉麒看著那不斷湧出的蜜,腥甜的味道刺激他,可讓他情欲高漲的是花穴裏的緊熱。

    綿軟的花肉狠狠吸住抽動的長指,他不禁想著要是吸的是他的男根……想像的畫面讓他眼睛發亮。

    他記得書裏的圖,他最後就是要進入這個濕熱得讓人發狂的地方。

    樊玉麒迅速抽出長指,手指離開時,濕漉的愛液淌出,豔紅的花瓣微啟,隱約可見裏頭妖美。

    離去的手指讓小穴感到空虛,殷墨璃難耐地扭臀,絕豔的臉嫵媚動人,她饑渴地看著樊玉麒,抬起腳掌,挑逗地蹭著他褲下的火熱。

    樊玉麒眼裏著了火,快速扯下衣服,身下的欲望高漲勃發,伸手將雪白雙腿往上壓,他俯下身,沒有一絲猶豫,熱鐵抵著花瓣,用力挺入。

    “啊!”殷墨璃仰頭嬌吟,她早已濕潤的足以承受他,拍起藕臂環住樊玉麒的脖頸,讓他進得更深,也讓她能狠狠咬住他。

    沒有任何停頓,埋進花壁的男根徐徐抽出再用力貫穿,力道沉而有力,像要將她嘶咬吃下一樣。

    “呃嗯——”殷墨璃發出嬌又媚的呻吟,小腹收縮,將男根吸得更緊,不讓他輕易撤出。

    就像一場拉鋸戰,他們不斷交纏撲咬,汗水從肌膚沁出,兩人的身體濕熱交迭,身上都是對方留下的痕跡。

    殷墨璃趴跪在榻上,身下的虎皮早已掉在地上,樊玉麒站在她身後,雙手扣住纖腰,窄臀挺動,男根淺淺撤出,再深猛刺入。

    白灼的熱液隨著每一個抽送而被攪出,緊致的小穴早不知被射入多少熱液,殷墨璃仰著頭,烏發散於肩背,微啞的呻吟嬌弱媚人。

    樊玉麒幾乎是著迷地看著殷墨璃,她的呻吟,她的濕熱,她的所有都深深吸引他。

    他想,他會為她瘋狂。

    樊玉麒將她轉過身,讓她面對他,埋在嬌胸的男根直接在花肉裏轉一圈,尖銳的快意讓殷墨璃戰慄,眼淚沁出眼角。

    殷墨璃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任他操弄。樊玉麒舔去她臉上的淚,再吻住紅腫的唇瓣,欲出的低吟被他吻住,汗濕的健軀貼著她,有力的舌尖舔遍小嘴每一寸,讓檀口充滿他的味道。

    就像身下這副雪胴一樣,全都是他的味道。

    樊玉麒滿足地揚起嘴角,再次用力貫穿,男根深深埋進花襲深處,在殷墨璃低低的呻吟下,再次射出,將灼熱灑滿她。

    營帳裏,情欲的味道濃而不散。

    殷墨璃闔眼趴在榻上,赤裸的身體全是情欲留下的狼藉,豔紅腫脹的私處悄悄淌出白稠,粘膩的感覺很不舒服,可她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她實在想不通,身為處男的將軍大人是從哪得知這麼多姿勢,讓她的腰又酸又疼,連腿也合不攏。

    殷墨璃不認為將軍大人曾碰過別的女人,以樊玉麒的性情,若不是喜歡的人,他根本不屑碰。

    在樊家一平女人的教導下,樊玉麒早被灌輸男人的第一次就是要獻給心愛的女人,這也是樊玉麒從不去青樓的原因。

    再說樊將軍向來清心寡欲,對情欲根本茫然不解,還是軍師大人出現後,他才知道所謂的春夢是什麼。

    殷墨璃想了想,樊玉麒會熟練那麼多姿勢,一定是有人教他的。

    軍營裏誰會做這種事?

    答案一日了然,也就只有樊玉琳了。

    以樊玉琳痞氣的個性,她一定是丟一堆春宮書給自家弟弟。

    難怪……殷墨璃想到婢女說最近樊玉麒幾乎都待在營帳,想來一定是在研究那些春宮書。

    研究完了,就上門來找她了。

    好吧,雖然全身酸疼不己,不過對樊玉麒不是去怡香院實踐,她還是滿意的。

    當殷墨璃在沉思裏昏昏欲睡時,腿突然被抬起,溫熱的觸感貼上私處。

    殷墨璃睜開眼,就見樊玉麒拿著濕布,溫柔地撥開肉瓣,白色稠液立即流出,他輕輕擦去,也將腿窩殘留的血漬擦掉。

    對殷墨璃是處子的事,其實樊玉麒是驚訝的。

    雪尋國對女子的貞操並不限制,他們的男女關係開放——當然,這跟雪尋國女人個性強勢獨立有很大的關係。

    在雪尋國裏,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過日子,有時候,還有男子是被女人豢養的。

    樊玉麒對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處子並不在意,因此他從沒想過殷墨璃從沒有男人,畢竟殷墨璃豪放又浪蕩,還常常大膽地挑逗他,怎麼也不像是沒經驗的處子。

    不過知道自己是殷墨璃的第一個男人,樊玉麒還是高興的,他的第一次也是給她——想到這,樊玉麒的耳朵紅了。

    不過樊玉麒此時心中有著疑惑,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腰腹,上頭竟出現曼陀羅的花紋,青色的枝蔓腕蜓至膀下,讓他想到殷墨璃肩背的藤蔓,那枝藤宛如在他身上延伸似的。

    “是蠱。”低啞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殷墨璃當然也看到他身上的曼陀羅,而且一點都不意外。

    “蠱?”樊玉麒訝異抬眸。

    “是命蠱,這是你碰我的代價。”殷墨璃勾起嘴角,笑得魅惑,想看他會有何反應。

    她未足月就出世,天生體弱,被斷言活不過十歲,後來家裏的人決定將她送到百鬼穀,百鬼穀以毒蠱聞名,她的命,就是靠著蠱活下來,而碰過她的人,經由體液,她體內的蠱會種到對方身上。

    “這命蠱與我相連,我死你不能活,不過你死對我沒影響,而且只要你背叛我,曼陀羅會慢慢長到你的心口,開花那刻,你體內的蠱就會生生吃掉你的心臟。”

    這番話足以讓人心頭發麻,樊玉麒點點頭,明白了,然後低頭繼續幫她擦拭痕跡。

    他平淡的反應讓殷墨璃挑眉。“怎麼,你不怕嗎?”

    樊玉麒楞楞抬頭,“怕什麼?”他想一下,明白了,立即挺胸,俊秀的臉很是正經。

    “有什麼好怕的,你是我的女人。”說出這羞人的四個字,他臉紅了紅,“我對你好,對你忠貞是應該的,我要背叛你的話,不用命蠱,我家那些女人立馬就會宰了我。”

    其實他沒說,她死了,他活著也沒意思,陪她一起也好,省得她孤單寂寞。他若死了,他才不要她陪他,他要她好好活著。

    不過這種丟男人顏面的話樊玉麒才不會說出口,在心裏默默想就好。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發紅的臉,殷墨璃眸光微閃,突然抬腳踢他,高傲冷哼。

    “誰是你女人,少胡說!”

    樊玉麒睜大眼,“我、我們都這樣了,你怎麼不是我女人!”

    殷墨璃撥了撥頭髮,睨他一眼,“將軍大人,你忘了我們雪尋國民情嗎?就算上過床,也不表示什麼的。”

    什、什麼?!

    這女人怎麼能說這種話?他、他的第一次都給她了,她想不負責任嗎?

    樊玉麒憤怒了。

    這時,外頭突然吹起號角,這是發現營外有可疑人物的通知。

    他媽的——向來嚴以律己的樊將軍生平頭一遭罵粗話——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這時候來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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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8: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軍營裏,有三道警訊。

    鼓聲,表示戰爭開啟。鑼聲,代表敵人來襲。號角,則是駐守在眺望台的士兵發現軍營附近有可疑事物,吹起的警號。

    一瞬間,寂靜的軍營燈火通明,在營帳裏休息的將士快速著裝,拿好武器,整齊劃一地守在軍營門前。

    他們面色嚴肅,等著將軍到來。

    樊玉琳率先來到,“發生什麼事?”她問今晚守夜的眺望兵。

    “稟報將軍,前方有騷動。”

    “什麼騷動?”樊玉麒接話,大步來到門前,黑色戰袍讓他添了屬於武將的肅殺之氣,俊秀的臉陰沈沈的,額前幾縷碎發下,冷鷙的眸光讓眾兵士集體悄悄往後退一步。

    他們都看出,將軍大人此刻心情很不好,為免受到無妄之災,眾將士安靜垂首。

    面對樊玉麒冰冷的臉色,眺望兵膽顫心驚地走上前,“稟將軍,屬下發現前方十裏左右似乎有人在廝殺。”

    廝殺?

    樊玉琳皺眉,飛向眺望台,眺望台的高度剛好可看清軍營四周情形。果然,前方似乎在打鬥,仔細看,應是前方的人遭受追殺。

    是私人恩怨還是聲東擊西?

    樊玉琳正思索時,卻見被追殺的人丟出求救炮彈,那是——普雷國皇族的求救訊號。

    樊玉麒也看到了,黑眸閃過厲芒,足尖一點,接過趙大丟來的長槍,他迅速飛向十裏外。

    正當被守衛護著的白衣少年跌倒在地,銀刃刺向他的脖頸時,一柄長槍正好擋住刀刃,樊玉麒直接將對方踢飛。

    他心情正差,緊要關頭這群人竟然來亂,滿腔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他決定——這群人死定了!

    側身閃過刺來的刀刃,長槍一揮,俐落劃過敵人喉嚨,對方根本不及反應,瞬間倒地。

    狠快的動作讓追殺的人驚愕,互視一眼,集體攻向樊玉麒。

    十柄刀刃一同刺向樊玉麒,他縱身一飛,踩在刀刃上,足一踢,將兩人踢飛,長槍射出,直接剩穿兩人。

    再空手搶過對方手上兵器,手一扭,摔斷對方脖子,短短一瞬間,三人命絕倒地。

    剩餘七人驚駭,知道打不過樊玉麒,轉身準備逃離。

    見他們想逃,樊玉麒眯眸,飛身過去,手上的刀先往一人砍去,那人側身閃躲,可樊玉麒的刀更快,反手一轉,抹過脖頸。

    殺倒一人,他身影不停,再攻向其餘六人,不一會兒,追殺的人全數躺在地上。

    樊玉麒連滴汗都沒流,丟下染著血的刀刃,冷著臉看向救下的人。

    “普雷國皇族?”

    “是。”被護在中間的白衣少年面色蒼白,他看著地上的屍體,再看到面前的俊秀少年,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相信將他和護衛逼到絕境的殺手竟在短短不到一刻就被眼前的少年解決。

    少年穿著黑色戰袍,模樣看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相貌清俊,就像天神一樣降臨,救了他。

    他隱約知道俊秀少年是誰,他聽過,鎮守雪山關的是雪尋國的樊家軍,而率領樊家軍的,是雪尋國的不敗戰神。

    “在下普雷國太子,見過樊將軍。”

    太子?

    白衣少年的身分讓樊玉麒訝異,堂堂個太子被追殺……他有不好的預感。

    普雷國是鄰近雪尋國的一個小國,和雪尋國百年來都締結和平盟約,是依附雪尋國生存的小國。

    兩國關係還不錯,普雷國的氣候比雪尋國溫暖許多,因此糧食種植比雪尋國容易,每年都會向雪尋國朝貢萬斤米糧。

    樊玉麒記得普雷國太子叫秦名青,傳聞秦名青性情溫雅善良,朝中大臣大多支持他,在民間風評也不錯。

    “太子是說,二皇子叛亂了。”殷墨璃斜倚著長榻,眼眸半闔,簡單的紫金滾邊直裾長袍,烏髮用青玉簪松松半綰。她將金色長煙管湊至嘴邊,抽口煙,讓清涼的薄荷香提個神。

    她現在只疲累的想闔眼……忍住一個呵欠,殷墨璃淡淡瞥了讓她累到不行的罪魁禍首一眼。

    樊將軍冷著張臉,挺直背脊,目不斜視,神情嚴肅地坐在椅上——將軍大人的態度很明顯,他在生氣。

    而讓他氣得快吐血的人,卻是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這讓將軍大人更不爽。不過瞧殷墨璃好像很累的樣子,耳朵悄悄泛紅,想到自己是讓軍師大人疲累的原因,將軍大人忍不住在心裏得意。

    樊玉琳瞄著詭異的兩個人,悄悄翻個自眼。這種正經時刻,這兩人是在搞什麼?

    算了。樊玉琳當作沒看到,直接看向普雷國太子。

    秦名青看來約十七、八歲,雖然面色蒼白憔悴,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仍然引人側目。樊玉琳以為自家弟弟已經長得夠好看了,沒想到這個小太子竟長得比樊玉麒還水嫩。

    “是的,我父皇病重,二皇弟趁機逼宮,整個皇宮都被他控制了,等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二皇弟還編造父皇病重是因為我下毒害的,命他手下的人逮捕我。”想到那時的驚險,秦名青不禁發抖,舔著唇續道:“還好有人事先通知,我的護衛一路保護我來到雪尋國,就是想求雪尋國幫助。”他激動站起,朝三人拱手相求。

    “這事我們無法決定。”殷墨璃淡淡開口。即使面對一國太子,她的態度仍然慵懶高傲。

    “這我明白。”秦名青看向殷墨璃。初看到殷墨璃時他是驚訝的,沒想到樊家軍的軍師竟長得這般俊魅,而且兩位將軍都是正經坐在椅上,只有這位軍師躺在軟榻,眾人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態度。

    而且這名軍師說話的口吻高高在上,他這名太子仿佛是個下人,這讓從來只有被人追捧巴結的秦名青很不是滋味。不過他知道自己有求於人,而且他現在只是個逃亡的太子,根本不能跟以前比,因此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滿。

    秦名青卻不知道,就算他不逃亡,就算他仍是普雷國太子,殷墨璃對他的態度也不會變。

    甚至樊家姊弟也覺得殷墨璃的態度很正常。軍師大人在軍中地位高不可攀,別說兩位將軍了,軍營裏眾將士面對軍師大人誰不巴結討好,秦名青只是個小國太子,哪比得上他們樊家軍的軍師尊貴。

    “太子想進宮見君上是吧。”殷墨璃說出秦名青的目的。基本上普雷國的內亂雪尋國根本管不著,也不想管,只要普雷國每年乖乖朝貢不要有反叛之心,哪個皇子當皇帝都對雪尋國沒影響。

    這也是樊家姊弟沈默的原因。講白點,你們兄弟不合關他們屁事,為啥他們要幫打仗幫奪回皇位?當他們吃飽閑著嗎?因此他們一直保持安靜,這種麻煩事他們武將不擅長,當然交由狡猾的軍師大人處理。

    “是的,名青確實想親自懇求雪尋國君上派兵幫忙,抓住二皇弟,救出我父皇。”這也是秦名青眾人逃到雪尋國的目的,只要能得到雪尋國幫助,他一定能奪回皇位。

    殷墨璃想一下,點頭應允了。“好,我軍會派人護送太子進宮。”

    “可以由樊將軍護送嗎?”秦名青突然開口請求,他看向樊玉麒,蒼白的臉微紅,眼裏帶著仰慕,“樊將軍武藝高超,讓名青佩服不已,不知可否由你親自護送我進宮?”

    樊玉琳挑眉看著秦名青——這個太子臉上是在紅什麼?她弟弟就算長得再漂亮也是男的。不過這時樊玉琳想起一件事,她記得普雷國男風極盛,現任普雷國國君還納了數十個男妃。

    搔搔下巴,樊玉琳再看向面無表情的自家弟弟,最後將目光挪向仍掛著笑容的軍師大人,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讓人發毛……然後,樊家大姊明智地決定保持沈默。

    面對秦名青冀望的目光,樊玉麒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太子是看不起他帶的士兵嗎?還要他親自護送,他軍營裏隨便一個士兵武藝都比太子身邊的護衛強好嗎!

    再說,他要離開軍營的話,那殷墨璃怎麼辦?他才不可能離開殷墨璃——雖然殷墨璃讓他很生氣,不過他是男人,不能小氣,只要殷墨璃好好跟他道歉,那他就原諒她。

    當然啦,殷墨璃要是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不再隨便去勾搭別的男人,那樣更好。

    “這是應該的。”正當樊玉麒準備開口拒絕時,軍師大人先幫他回答了,“太子身分尊貴,當然不能隨便派人護送,我們將軍隨行是應當的。”

    什、什麼?

    樊玉麒瞪向殷墨璃,這女人憑什麼幫他答應?還是她是要了他的身體就打算將他趕走,再去找別人?

    他媽的——樊將軍飆了生平第二次粗話——殷墨璃你休想!吃了我這塊肉你就別想再吐出去!

    殷墨璃看向樊玉麒,見他眼神兇惡,挑了挑眉。“將軍有意見?”

    當然有,他——

    “樊將軍不願護送名青嗎?”秦名青失望地看著樊玉麒,然後落寞垂首。“若是將軍不願意,名青自然不能勉強……”

    喂,小子!不要一副老子對不起你的樣子——樊玉麒在心裏咆哮,不過他現在沒心思理會這個奇怪的太子,對他來說殷墨璃比較重要。

    樊玉麒想了下,好呀,殷墨璃要他護送,他就護送。“好,我護送太子,不過,”他指向殷墨璃,“軍師要同行!”

    哼哼,她永遠別想甩開他!

    官道上,車聲轆轆,兩輛馬車前後同行,數十名護衛跟在馬車四周保護,樊玉麒則騎著通體似火焰的汗血寶馬領在前方。

    兩輛馬車,規格卻完全不一樣。

    前頭的馬車是用高級的黑香木製成的,不僅經得起風吹雨淋,而且散發著淡雅清香,馬車的華麗雕刻自是不用說,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拉著馬車的駿馬,皮毛黑得發亮,全身烏溜溜的,只有額前一綹白毛,識馬的人一看就知這馬是絲毫不遜於汗血寶馬的黑龍駒。

    當秦名青看到馬車和黑龍駒時眼睛都亮了,而且很滿意,看來樊家軍完全不敢薄待他這名太子。

    可還沒等他上馬車,殷墨璃就在兩名婢女的簇擁下進入車裏,嬌小的綠袖跟著主子一同進馬車,落後的綠環則朝秦名青福身,然後淡淡道:“太子殿下,我家主子不習慣跟人同車,已經為太子殿下特地備好男輛馬車。”說完,也隨即上車。

    秦名青看著殷墨璃特地為他備好的馬車,雖然不簡陋,卻也比不上殷墨璃的黑色馬車。秦名青的臉都黑了,秦名青的部下也都一臉憤怒,覺得殷墨璃在羞辱他們太子。

    隨行的樊家軍伯伯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向普雷國太子。不是他們在欺負人,而是馬車和黑龍駒本來就是軍師大人帶來的,要軍師大人讓出來怎麼可能呢?

    至於樊玉麒就更不用說了,在他的想法裏,馬車和黑龍駒本來就是殷墨璃的,再說,殷墨璃本來就應該用最好的。

    因此,面對秦名青投來的委屈眼神,樊玉麒直接採取面癱。他覺得這個太子真奇怪,又不是沒給他馬車,有什麼好委屈的。再說了,男人坐什麼馬車,難怪會被追殺逃亡。

    沒想到樊玉麒竟不幫他說話,秦名青只得吞下心裏的憤怒,不甘願地坐進另一輛馬車。

    就在壓抑的氣氛下,一行人上路了。

    “將軍。”趙大騎馬上前,“天快黑了,距離最近的城鎮還有五十裏,要趕路嗎?不然怕要夜宿了。”

    樊玉麒看下天色,五十裏不遠,可他們有兩輛馬車,怕趕得太急馬車會太顛,車裏的人會不舒服——當然,這個車裏的人是指殷墨璃,至於普雷國太子?呿,男人嬌貴什麼。

    而且殷墨璃愛淨,她習慣天天沐浴的樊玉麒想了下,雖然他仍在生氣,不過大局為重,他只好主動跟殷墨璃說話——將軍大人絕對不承認他是在找藉口。

    樊玉麒拍了拍馬。“西瓜。”被叫西瓜的汗血寶馬極通人性,立即慢下腳步,落在馬車旁邊。

    趙大每次聽到將軍叫汗血寶馬西瓜,嘴角就忍不住抽搐。堂堂個汗血寶馬叫西瓜,也不知道將軍在想什麼。

    樊玉麒的想法很簡單,西瓜是紅的,汗血寶馬也是紅的,那不叫西瓜叫什麼?

    樊玉麒看著車窗,突然覺得緊張起來。

    呿,有什麼好緊張?他又不是跟殷墨璃示好,他只是詢問一下她的意見,畢竟殷墨璃是軍師,他要尊重她。

    對,就是這樣!樊玉麒伸手敲下車窗。

    綠袖將車窗半開,笑嘻嘻地看著將軍大人。“將軍,有事嗎?”

    雖然車窗只半開,不過樊玉麒還是瞄到殷墨璃正躺在狐皮上,頭枕著綠環的膝,正看著書。

    她眼不抬,靜靜地翻著書頁——完全無視車窗外的樊玉麒。

    當下,樊玉麒再次憤怒了,殷墨璃已經無視他一天了!

    他又沒惹她,正確來說,該生氣的人是他耶——罪一:不承認是他女人。罪二:將他吃幹抹淨還不認帳,而且還想爬牆。罪三:沒經過他同意就擅自答應護送秦名青進宮——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是想用護送的名義行將他甩開之實,他才不會如她所願——樊玉麒愈想愈覺得殷墨璃過分,而且她不道歉就算了,竟然還無視他。

    是怎樣?是怎樣?

    樊玉麒臉沉下,“你問你們主子,要進城還是露宿。”

    綠袖眨眼,明明主子就在旁邊,將軍幹嘛不自己問?

    “天色差不多了,再趕路也來不及,就找個有溪水的地方夜宿吧。”殷墨璃翻著書,仍是不抬眼,語氣平淡地回道。

    樊玉麒瞪她。

    “綠袖,關窗。”

    “是。”綠袖同情地望了樊玉麒一眼,然後關上窗。

    樊玉麒瞪著關上的車窗。“趙大!”

    “是!”從頭看到尾的趙大繃緊皮。

    “找個有水的地方紮營!”樊玉麒黑沈著臉命令,然後策馬到前頭。

    他媽的——對,這是他第三次罵粗話——他發誓,除非殷墨璃主動跟他說話,不然他絕對不理她!

    才剛發完誓不理軍師大人的樊將軍,在聽到趙大說不只找到溪流,還在不遠處發現一個小溫泉時,下意識的就想把這消息跟殷墨璃說。

    殷墨璃要知道有溫泉,一定會很高興。

    不過這個想法才剛升起,就被他硬生生的扼殺掉。

    男子漢大丈夫,發誓不理就絕對不理。

    “趙大。”樊玉麒沈著臉。

    “是。”趙大被將軍的冷臉嚇得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心裏不斷叫苦連天。將軍明明是和軍師生氣,可怎麼面對將軍怒火的都是他呀!

    “去告訴軍師前面有溫泉。”

    將軍您幹嘛不自己去——趙大這句在樊將軍陰沈的臉色下識相地吞進嘴巴,然後遵照命令,跑去跟軍師說。

    “軍師,我們將軍叫我跟你說前面有溫泉。”

    殷墨璃放下書卷,警告地瞪向忍著笑的兩個婢女,“知道了。”揮手讓趙大離開。

    趙大一離開,綠袖就忍不住開口了。

    “主子,樊將軍還真可愛。”明明剛被主子氣得臉黑,可一有好東西,就立刻想到主子。

    “綠袖,別亂說。”穩重的綠環不悅地看著妹妹,樊將軍豈是她能拿來說笑的。

    縛袖不理姊姊的警告,仍是嘻笑地看著主子,“我說的是實話。主子,你也這麼認為吧?”

    殷墨璃沒回話,從車窗看到樊玉麒正在殺從溪裏抓來的魚,秦名青則跟在旁邊,正在央求樊玉麒教他捉魚。

    她眯了眯眸,一抹幽光閃過瞳眸。

    秦名青看著樊玉麒的目光太明顯,完全不隱藏對樊玉麒的仰慕,這一路上總是有事沒事的找機會想接近他。

    綠環也看到了,眉頭微皺,“主子,這普雷國太子……”

    “不用理會。”殷墨璃揚起嘴角,笑容清豔而冰冷。“只是個小蟲子罷了。”

    雖然這麼說,可看到秦名青一直纏著雙玉麒,殷墨璃還是覺得不高興了。

    樊玉麒可是她的人!

    殷墨璃垂眸,在離開馬車前,淡淡地看了綠袖一眼。

    綠袖立即明白主子的意思,笑嘻嘻地跟在主子身後下馬車,不過殷墨璃是走向溫泉的方向,綠袖則是朝樊玉麒走去。

    樊玉麒早看到殷墨璃下馬車,卻故作不在意。

    哼,這次他絕對不會主動示軟!

    不過瞧那方向是溫泉,殷墨璃要去泡溫泉,就她一個人?她是不怕有人偷看嗎?

    樊玉麒猶豫了,他要不要跟上去?可他都發誓不理殷墨璃了……

    正當樊玉麒在心裏掙扎的時候,綠袖正好來到他身旁,“將軍,這般魚的活就由我們女人來吧,你一個大男人手別沾葷腥。”她邊說邊搶過樊玉麒手上的魚和匕首,然後在貼近樊玉麒時,小聲道:“將軍,我們主子托我跟你說,她在溫泉等你。”

    在溫泉等他?

    樊玉麒楞了下,這、這個暗示是藏在短髮下的耳朵立即紅了。

    可惡!殷墨璃別以為用身體誘惑他,他就會消氣,他才沒那麼好哄,他這次絕對不會輕易原諒她!

    “那魚就交給你了。”樊玉麒一臉正經,“我還有事要處理,有急事就找趙大。”

    “是,將軍。”綠袖笑咪咪的。

    “嗯。”樊玉麒滿意點頭,然後轉身,踩著平穩的步伐快速往溫泉的方向走。

    綠袖側身擋住想追上去的秦名青,仍是維持有禮的笑容。“太子,真不好意思,我們將軍剛好有事,沒辦法教您捉魚了。不然這樣好了,就由奴婢教您吧。這捉魚可是要有技巧的,魚也是會挑魚餌的,有些魚餌上不了臺面的話,魚可是不吃的。”

    “你!”秦名青瞪著綠袖,怎會聽不出她意有所指。一個小小的婢女竟敢跟他說這種話,完全不把他這個太子當回事,要不是他正落難,哪會容忍這丫頭在面前放肆。

    不只眼前這臭丫頭,還有那個殷墨璃,他相信若不是殷墨璃縱容,一個小小的丫鬟怎敢這麼對他。

    哼!等他奪回皇位,成為普雷國帝王,看他們還敢不敢看不起他!到那時他絕對要把這口氣討回來!

    秦名青沈著臉,拂袖離開。

    綠袖看著秦名青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冷哼。

    區區一個小國太子也敢跟主子搶人,真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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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9:0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背影消失在眾人眼前時,樊玉麒穩重的步伐立刻像飛似的,歡快地奔向溫泉。

    不過在快到溫泉時,他立即放慢腳步,擺出嚴肅的模樣,抬起下巴,態度很傲很跩。

    不過怎麼跩怎麼傲,在看到殷墨璃的那一刻都消失了。

    月光下,那人站在溫泉中央,側著身,身上只著白色薄衫,烏黑的長發散在頸背,手指解開腰邊綁帶,緩緩脫下上衫。

    脫到一半時,像是發現他,烏瞳淡淡瞄過來,目光慵懶魅惑,她揚起唇,轉身面對他,慢條斯理地褪下薄衫,拉開頸後的結,紫金色肚兜跟著落下,在溫泉飄蕩。

    樊玉麒幾乎是貪婪地看著絕美的胴體,他記得那對豐盈的乳摸起來有多軟,粉色的蕊尖舔起來有多香,可那都比不過他撫摸親吻她時,從唇瓣發出的美妙聲音。

    不管眼前這人多神秘、多遙遠,當她在他身下嬌吟的那一刻,他就有種得到她的滿足感。

    “喜歡嗎?”殷墨璃笑得挑逗,眸瞳在月色下漾著琉璃色彩,低啞的聲音一點也不柔軟,卻性感勾人,樊玉麒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的聲音能比殷墨璃好聽。

    “將軍大人還生氣嗎?”她又問。

    生氣?樊玉麒終於想起,對!他還在生氣!

    “當然!”樊玉麒板著臉。

    “那……”殷墨璃側首想一下,長長的睫毛輕眨著,她壓低聲音,輕輕撓動樊玉麒的心。“我努力讓將軍您消氣好不好?”

    樊玉麒抬高下巴,語氣傲嬌瞥扭,“殷墨璃,我告訴你,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說是這麼說,可他的眼睛根本離不開她。

    他看著她走出溫泉,下身的薄褲已全濕,緊貼著肌膚,腹下那美麗的幽影讓他想起進入她時,那被用力裹住的感覺。

    單想像,他發現自己下身就痛了。

    殷墨璃牽住他的手,拉著他往溫泉走。

    樊玉麒看著兩人相握的手,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她的手小小的,手心綿軟,他忍不住用拇指輕蹭她的手心。

    掌心的搔癢讓殷墨璃揚眉,轉身,突然雙手一推,將樊玉麒推進溫泉。

    樊玉麒可以閃過的,可他沒有,他跌進溫泉,熱水淹沒他,他身上都濕了,狼狽站起身,甩了甩頭。

    俐落的短髮貼著他的頰,他將額前的碎發往後撥,露出額頭的他看起來稚氣許多。

    初次看到這樣的將軍大人,殷墨璃輕聲笑了,她走進溫泉,站在樊玉麒身前,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抬頭輕舔他的唇。

    “將軍大人這樣真可愛。”她低語,說話時,唇瓣輕蹭著他,小巧的舌舔過他的嘴唇。

    樊玉麒想吸住那調皮的香舌,卻被她狡猾逃開。

    “別動,乖乖站著,我會讓你舒服的。”美眸勾著他,她的手輕輕地探入他微敞的衣襟。

    可他現在只覺得下面又脹又痛。

    樊玉麒滾動著喉嚨,雖然想直接撲倒她,狠狠進入她,卻還是像個忠犬維持不動。

    他被她口中說的舒服吸引住了,盯著紅豔濕潤的唇,心裏隱隱升起一抹期待。

    殷墨璃輕啃他的下巴,濕熱的唇舌往下移,含住喉嚨,舌尖頂著喉結輕輕繞著圈。

    她能感受到他的興奮,那讓她擁有征服的欲望,手指挑開他的腰帶,她直接撥開他的上衫。

    穿著衣服的他看似瘦弱,藏在衣服下的身體卻是精壯的肌肉,每一個肉塊都完美結實。

    她舔著胸肌,含住乳頭,用力一吸。

    “呃。”樊玉麒發出悶哼,他從不知道自己的乳頭這麼有感覺,被她又舔又吸又咬,他的呼吸變租。

    殷墨璃將兩個乳頭吮得脹紅濕潤,才甘心放過,濕潤的痕跡往下,她也跟著跪下,就像個臣服的女奴。

    樊玉麒低頭看她,黑沉的眸跳著火焰,褲子裏的男根早已興奮勃起,高脹發痛。

    殷墨璃在結實的腹肌用力咬一口,留下深深的齒痕,再輕吮著曼陀羅的青色枝蔓。

    吻,慢慢往下。

    手指輕緩地脫下褲子,高高挺立的男根跳出,擦過她的臉頰,畫出一道淫靡濕痕。

    美眸往上抬,她看著樊玉麒渴望的眼,雙手捧住男根,啟唇,在他的注視下,輕輕含住他。

    樊玉麒忍不住顫抖。男人都有征服的欲望,尤其那人是殷墨璃,讓他掌握不住的殷墨璃,讓他手足無措的殷墨璃,讓他瘋狂的殷墨璃……她就跪在他身前,像個浪蕩的妖姬,又像個卑微的性奴,用嘴含著他、舔著他,這大大刺激了他。

    在小嘴裏的男根瞬間變得更硬更燙,讓殷墨璃幾乎含不住,她勉力吞吐著,舌尖滑動,手指輕揉著雙丸,指甲若有似無地輕刮而過。

    “呃嗯——”樊玉麒仰起頭,手掌忍不住扣住她的後腦,窄臀挺動,在小嘴裏輕輕抽送。

    殷墨璃輕哼著,舔著男根前端,嘴裏儘是他的味道,微粗的毛髮搔著她的臉,無法吞咽的唾液淌濕下巴。

    她的雙眸隱隱泛著水光,在嘴裏抽動的男根愈來愈急,最後幾乎是粗魯地埋進,仿佛要刺穿她的喉嚨。

    “唔嗯……”殷墨璃發出難受的抵抗,樊玉麒卻早已無暇顧及,他紅著眼,用力挺動窄臀,過重的力道讓她的嘴角發疼。

    殷墨璃的眼角已沁出淚水,臉上的刺青紅得瑰豔,和樊玉麒身上的曼陀羅相互交映。

    那妖撓的色彩就仿佛兩朵曼陀羅也在交歡似的,淫靡而妖豔。

    樊玉麒完全沉迷了,欲望燒灼著他,眼神瘋狂地盯著吞著男根的殷墨璃,她那難受含淚的可憐模樣狠狠激起男人的暴虐欲。抽動的男根更野蠻張揚,直到快爆發的那一刻,他眯眸發出喑啞的低吼,窄臀一挺,將灼液全數射出,樊玉麒幾乎是失神地享受這瞬間的愉悅。

    當看到殷墨璃將他的東西全吞下,樊玉麒整張臉都紅了。

    她、她怎麼能做出這種邪惡又淫蕩的舉動!怎麼可以?!

    可、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好喜歡……向來驕傲的殷墨璃竟然願意做這種事,而且還吃下他的……樊玉麒不禁激動地吻住她,探入的舌嘗到腥澀的味道,這讓他將她抱得更緊,他最愛殷墨璃身上有他的味道。

    殷墨璃攀住他的頸項,唇舌與他熱切纏綿。她很喜歡他的吻,單純又熱情,而且直接地透露出對她的著迷。

    她就要他對她癡迷,要他眼裏只有她,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當炙熱的男根進入她的那一刻,她的雙腿環住他,發出他最愛聽的呻吟,雪胴彎成美麗的弓。

    樊玉麒看著那晃動的雪乳,張口含住乳尖,像個饑餓的嬰孩用力吸吮,濕潤的花甬將他緊緊包圍,每當他用力挺進,殷墨璃就會可憐又可愛地顫抖,然後緊致的水穴將他吸得更緊,迷人的花肉像是要將他吸幹似的狠狠束縛。

    這讓樊玉麒更瘋狂,雙手扣著圓臀,他激烈地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跡,而殷墨璃也不甘示弱,指尖陷入他的肌膚,兩人唇舌極盡交纏,就如兩人那緊緊交合的身體。

    他們就像兩隻淫獸,在月色下撲咬糾纏,誰也不放過誰,沉醉在讓人崩潰的情欲裏。在樊玉麒噴湧而出的那一刻,看著身上都是他味道的殷墨璃,他恍惚地想怎麼辦,他、他好像愈來愈喜歡她了……

    樊玉麒滋潤了,雖然俊秀的臉龐仍端著嚴肅的表情,不過他心裏美滋滋的,連身邊的屬下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將軍身上的陰沈消失了,這讓他們在心裏鬆口氣,終於不用再面對將軍大人陰晴不定的脾氣了。

    尤其是趙大,他的感動最深,他在心裏含淚默默祈禱,希望進都城前,將軍的心情一直都這麼好。

    樊玉麒也在想,要是殷墨璃一直都這麼順從就好了。

    自從溫泉那一番糾纏後,殷墨璃都不惹他生氣了,雖然仍是對他愛理不理的,不過他已經習慣了,而且他發現自己就喜歡殷墨璃這種又嬌又傲的脾性,他覺得這樣的殷墨璃總是撓得他的心癢癢的,若不是顧著男人面子,他都想過去蹭蹭求摸頭了。

    樊玉麒讓趙大領在前頭,他則騎著西瓜,護在黑色馬車旁側,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瞄著車窗裏的殷墨璃。

    殷墨璃靠著軟枕,纖長的手指翻著書冊,未綰起的烏發散在身後,淡紫縷金絲的曲裾長袍,襯映著眼尾的曼陀羅,豔色無雙。

    樊玉麒忍不住想,穿著男裝的殷墨璃就這麼好看,那穿女裝的她會是什麼模樣?

    “將軍大人在想什麼?”

    “想殷墨璃穿女裝的樣子。”樊玉麒下意識將心裏話吐出,說完才瞬間回神,殷墨璃不知何時已坐在車窗旁邊,手肘擱在窗檻上,支著下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樊玉麒的耳朵迅速發紅,他立即轉頭看向前頭,目不斜視,只是聽到殷墨璃張揚的笑聲時,熱度不爭氣地悄悄往上蔓延。

    殷墨璃盯著樊玉麒發紅的耳朵,也沒多說什麼,乾脆趴在窗檻上,一雙眼就直勾勾地看著他。

    樊玉麒要自己不要理會她的目光,他正經地直視前方,只是心裏愈發的不自在,熱度都快燒上臉了。

    “殷墨璃!”最後,他終於惱羞成怒地轉頭瞪她。

    “嗯?”殷墨璃微笑,眼尾的曼陀羅在陽光下妖冶恣意,烏瞳盈著笑意,樊玉麒看到她眼裏只映著他的身影。

    霎時,他覺得心頭酥酥麻麻的,惱意沒了,怒意也消了,心臟怦怦直跳,他突然好想親她。

    “樊大哥!”正當樊玉麒衝動的準備親住小嘴時,後頭的馬車傳來秦名青的聲音。

    樊玉麒驚醒,恰好看到殷墨璃戲謔的眸光,俊龐霎時漲紅了。

    他剛剛差點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殷墨璃——太可怕了,他的將軍威嚴差點沒了。

    可、可是心底卻又隱隱失望若是當眾親殷墨璃,那不就是宣示殷墨璃是他的嗎?

    這個想法大大誘惑了樊玉麒,可是時機已失,他不禁在心裏扼腕——都是那個普雷國太子的錯!

    樊玉麒冷著臉轉頭,看向將頭探出車窗的秦名青,語氣很是冷淡,“太子殿下有事嗎?”

    噢——他們的將軍大人生氣了。

    十名樊家將士紛紛低頭,他們剛剛可都把將軍和軍師的行為悄悄看進眼裏了。

    他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蠢蛋,怎會看不出他們的將軍和軍師有貓膩。瞧瞧,前晚兩人一前一後進溫泉,過了兩個時辰,就見他們將軍一臉正經地走回營地,可身為男人,誰看不出將軍眉眼透出的滿足。

    然後,將軍的心情就變好了。

    至於如何變好的,眾人就心照不宣了。

    至於這個普雷國太子,三不五時的借機找他們將軍,那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

    拜託,他們將軍是男的好嗎?而且就算他們將軍斷袖,兩個一看就知都在下面的男人有啥搞頭——不過這話樊家將士在心裏繞過一遍後,就嚇得趕緊甩掉。要是被將軍知道他們在想啥,一定會把他們送進小倌館嘗嘗在下面的滋味。

    最重要的是——惹怒他們將軍沒啥,請不要挑釁他們的軍師大人好嗎?軍師大人生氣是很可怕的,他們壓力很大好不好!

    太子小夥子,請你別鬧了行嗎?

    秦名青擺出可憐的表情,面對樊玉麒的冷臉,他的語氣有些委屈,“樊大哥,對不起,我只是一直待在馬車裏覺得很悶,我能不能騎馬?”他眼帶希冀。

    可惜樊玉麒對他的可憐模樣絲毫不心軟,仍是一臉嚴肅,“太子,我們沒有多餘的馬,而且待在馬車會比較安全。”

    “可是……”秦名青咬唇,懇求地看著樊玉麒。“我真的覺得很悶,不然樊大哥我跟你共騎好嗎?”

    “不好。”樊玉麒拒絕,完全不給秦名青面子。“我家西瓜除了我,不讓別人碰的。”

    沒想到樊玉麒會直言拒絕,秦名青楞住了。

    這時,殷墨璃輕聲開口了。“將軍,我在馬車裏覺得悶了。”

    樊玉麒立即轉頭,聽到殷墨離不舒服,他緊張了,“悶了?那要不要先找地方休息?”

    “不用。”殷墨璃支頰看他,嘴角淡淡勾起,“我想騎馬。”不過她的黑龍駒正在拉馬車。

    樊玉麒理所當然地開口,“來,我們共騎。”

    殷墨璃挑眉,“將軍不是說西瓜不讓別人碰嗎?”

    “你又不是別人。”樊玉麒奇怪地看她,西瓜追她家黑龍駒很久了,巴結她這個主人都來不及,哪還會排斥她。

    西瓜也同意地發出嘶鳴,紅色馬尾甩了甩,黑龍駒回頭白了紅毛蠢馬一眼,不屑地打個響鼻。

    看到自己在追求的小母馬給它拋媚眼,西瓜更歡快了,整顆頭討好地蹭著殷墨璃的手,然後主動踏到馬車門,黑龍駒也停下腳步,別開頭,不想理旁邊的蠢馬。

    殷墨璃走出馬車,自然地將手伸向樊玉麒,樊玉麒接過她的手,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到身前。

    手臂繞過她的腰,握住韁繩,殷墨璃的背貼著他的胸膛,他的鼻間儘是他最愛的龍涎香。

    樊玉麒頓時滿足了,哪還記得自己方才在生氣。

    雙腿輕踢馬腹,西瓜立即會意地發出嘶鳴,四蹄狂奔,像道美麗的紅焰狂風。

    秦名青面色鐵青地看著離去的身影——剛剛殷墨璃上馬前,眼睛淡淡的瞄向他。

    很輕很淡的目光,沒有輕視沒有恥笑,就像他是一隻螻蟻,完全不值得入她的眼。

    這種眼神比什麼都羞辱人。他恨恨地甩上車簾。

    樊家將士集體忍住笑,個個嘴角抽搐。

    他們在心裏慶倖,還好他們的將軍雖然長得漂亮卻一點都不娘氣。想到剛剛秦名青那柔弱可憐的模樣,他們就心裏發毛。

    堂堂一個男人露出這表情,他們營裏的女人都比他有男子氣概,難怪皇位會被搶。

    再說,想跟他們軍師大人鬥,就算你毛長齊都贏不了。

    至於樊玉麒,他早忘記秦名青這號人物了,他現在心裏只有懷裏的人,收攏手臂,用力將殷墨璃摟緊。

    殷墨璃往後靠著結實的胸膛,長髮隨風輕揚。

    “聽說今天是紗霧城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

    “是嗎?”樊玉麒漫不經心地應話,聞著她的發香,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

    殷墨璃垂眸,任他像只忠犬粘著她,嘴角輕輕上揚,想到他對秦名青冷漠的態度,她決定賞賜他。

    “如果晚上能趕到紗霧城,我就穿女裝給你看。”

    樊玉麒楞了下,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殷墨璃你說真的?”

    “怎麼,你不想看我穿女裝嗎?”殷墨璃輕哼。“不要就算了!”

    “我又沒有說不要!”樊玉麒急忙道,然後發現自己的語氣太急切,他輕咳幾聲,瞥扭道:“如果你要穿我就看。”語氣聽起來很勉強,不過他的嘴角早樂得咧開了。

    怎麼辦,他好像愈來愈、愈來愈喜歡殷墨璃了!

    紗霧城是商業大城,雪尋國三大運河之一的紗霧河就在紗霧城裏,因為靠近海港,紗霧城的空氣仿佛都彌漫著水氣。

    樊玉麒他們正好在天快黑時進城,他們都能感受到今日紗霧城的熱鬧,雖然已入夜,可紗霧城裏仍燈火通明,家家戶戶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小攤林立,還有人開台唱戲,整個城裏熱鬧滾滾。

    一到城裏,樊玉麒絲毫不愧疚,很自然地甩手將所有事情都交給趙大處理,然後拉著殷墨璃離開。

    車裏的秦名青臉色難看地看著離開的兩人,樊家將士則集體在心裏吐槽——將軍大人,您那認真盡責的美德是到哪里去了?

    向來認真盡責的樊將軍此刻腦中只想看到軍師大人穿女裝的模樣,他拉著殷墨璃到城裏最大的布莊。

    “掌櫃,我要挑件衣服,唔,要紅色的,鮮豔點的。”殷墨璃膚色白,穿鮮豔的顏色最好看。“質料要好的,華麗的也可以。”反正最後都會變成殷墨璃的陪襯。

    掌櫃快速熟練地挑出幾件精緻華麗的裙裳,“公子,您看這幾件如何?”

    樊玉麒看了看掌櫃挑的衣服,再看向殷墨璃身上穿的,搖頭。“不要,我要的布料要像她身上這樣的。”

    這下掌櫃為難了,他第一眼就認出殷墨璃身上的布料是罕見的霓雲紗,這霓雲紗只有雲紗城才有,而且每年限量生產,小小一匹就價值萬兩仍供不應求,也就只有富豪貴族才買得起。

    “這位姑娘身上的布料是霓雲紗,我們這小店實在沒有,要不公子考慮這件。”掌櫃挑出一件繡著紫紅芙蓉的裙裝,“這布料雖比不上霓雲紗,卻也是極好的了,這紗霧城可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質料了。”

    樊玉麒摸了摸,雖然不滿意,不過還是勉強接受。“好,我就要這件。”他拿起衣服遞給殷墨璃。

    “喏,去換上。”說這話時,樊玉麒幾乎是雙眼發亮,又轉頭看掌櫃,“掌櫃,可以借個地方換衣服嗎?”

    “當然可以。”知道來了貴客,掌櫃笑得特和氣,領著殷墨璃往後頭的房間走。

    殷墨璃自始至終都笑著讓樊玉麒決定,這大大滿足了樊玉麒的虛榮男人心,他興奮期待,等著殷墨璃女裝的模樣。

    不一會兒,他就看到殷墨璃走出來,他忍不住屏住氣息,眼裏滿滿的都是她。

    齊胸襦裙上的紫紅芙蓉襯出瑩白雪膚,緯色的紅袖薄紗,飄逸的披帛,若說男裝的殷墨璃俊豔,那女裝的她更是流露動人心魂的絕色,眉間的傲氣不改,卻多了女人的柔媚。

    掌櫃悄悄地到樊玉麒身邊,笑道:“公子,我們店裏也有賣頭飾珠簪,公子要不要為姑娘挑一個?”說著,他端出早準備好的昂貴發飾。

    樊玉麒看了看,拿了一個鑲著紅寶石的鳳凰珠釵,走到殷墨璃身後,捧起烏滑的發,熟練地挽起半髻,再將珠釵別上。

    “將軍的動作真熟稔。”殷墨璃輕哼。

    “我常幫我娘綰發。”除了他娘,殷墨璃是他第一個綰發的女人。樊玉麒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手藝,珠釵上的紅寶石跟她眼尾的曼陀羅相互輝映,殷墨璃美得讓他想把她藏起來。

    “好看嗎?”殷墨璃問,不過他著迷的眼神已告訴她答案。

    “好看。”樊玉麒用力點頭,從懷裏掏出銀票給掌櫃,牽著殷墨璃的手離開。

    “走,我們去逛逛。”

    一路上,樊玉麒一直將殷墨璃護在懷裏,當發現路人都用驚豔癡迷的眼神看著殷墨璃時,他忍不住沉下臉,將殷墨璃摟得更緊。

    看什麼看!殷墨璃是他的!

    樊玉麒有點後悔讓殷墨璃換上女裝了,男裝的她就已經夠吸引人目光了,更別說穿上女裝的她有多豔色絕世。

    殷墨璃任他將她摟得緊緊的,見他像只惡犬護食地瞪著周遭的人,唇角不禁勾起。

    “將軍。”她啟唇。

    “幹嘛?”樊玉麒仍在用兇狠的眼神瞪退瞄著殷墨璃的人。

    “我們到運河那裏看煙火吧。”

    “好。”樊玉麒點頭,摟著她往運河的方向走,這時才想起問她,“殷墨璃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

    殷墨璃正要搖頭,卻聞到一抹甜膩的香味,她抬頭,看到左前方的小販,“我想吃那個。”

    樊玉麒望去,見她指的是米餅。

    他立即買了幾塊。

    剛出爐的米餅很香,上面裹著一層厚厚的糖霜,咬下去又綿又甜,嘴角還會沾著糖粉。

    樊玉麒三兩口就吃掉一個,嘴裏都是甜膩的味道。

    殷墨璃抬頭,就見他嘴邊都白白的。

    “瞧你,吃得滿嘴都是。”她笑他像個小孩子,伸手輕輕幫他擦去嘴邊的糖粉。

    樊玉麒怔怔地看著她,這樣溫柔的殷墨璃他是第一次見到,他不由得癡了眸。

    “看什麼?”殷墨璃抬眸瞪他,又嬌又傲的模樣讓樊玉麒想將她緊緊抱住,最好能抱一輩子,永遠都不放開。

    他忍不住沖口而出,“殷墨璃,嫁給我好不好?”話才說完,天空突然炸起絢麗煙火,掩過他的聲音。

    殷墨璃眨了下眼,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抬頭看著煙火,“你看,煙火開始了。走,我們去運河那裏看。”她拉著他往前走。

    樊玉麒卻不動,反手一握,將她扯進懷裏。

    “殷墨璃,我知道你有聽到我剛說的話。”樊玉麒不讓她逃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執著。

    看著他固執的眼神,殷墨璃沈默了下,然後習慣性地勾起輕佻笑容,柔軟的身體貼著他,逗他。“將軍大人這麼喜歡我?”

    沒想到這次樊玉麒沒有臉薄害羞,反而認真點頭。“嗯,喜歡。”頓了頓,再認真強調,“很喜歡。”

    殷墨璃幽深的瞳眸波光微蕩,挑眉笑道,“是嗎?那麼你的喜歡可有強大到願意不顧一切?”

    “不顧一切?”樊玉麒不懂她的意思。

    “如果,所有人都反對,都不准你跟我在一起,那麼,你還能堅持地說你喜歡我嗎?”

    “所有人?”

    “對。”殷墨璃垂眸。“包括樊家人。”

    樊玉麒不懂了。“可是我家的人幹嘛反對?”老太君可是月月一封信,每封都急著催他成親呢。

    樊玉麒單純的反應讓殷墨璃搖頭失笑,“你這傻瓜,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分來歷。”你若知道了,可還會如此喜歡我?

    “我怎麼不知道!”樊玉麒用力反駁,“我知道你是殷墨璃,是君上派來監視樊家軍的。”

    殷墨璃怔愣。“你怎麼……”難道是樊玉琳跟他說的?

    殷墨璃驚訝的模樣讓樊玉麒徹底覺得受到羞辱,他忿忿哼道:“不要把我當傻瓜,你一到軍營我就知道君上派你來的用意,不就是監視我樊家是否有反叛之心。這又沒什麼,多疑是人的本性,何況君上還坐在人人覬覦的龍位上,愛操心也是正常的。”他很能體諒的。

    再說,他也不是那種愚忠的將士,皇帝若容不下樊家,樊家也不會乖乖待命等死。

    他們樊家保護的從來不是雪尋國皇室,而是雪尋國百姓,他們守護的不是皇族的江山,而是百姓們的家。

    這是他們樊家祖訓,而身為樊家子弟的他,深深牢記。

    “你是君上派來監視的人又怎樣?這事軍營裏的人都知道,沒說破罷了。你看趙大他們,他們有排斥你嗎?沒有嘛!”樊玉麒振振有詞,完全忘記殷墨璃初到軍營時,有多少將士不滿。

    殷墨璃從來沒想過樊玉麒會說這些話,她一直以為他單純沒心眼,就是個瞥扭臉薄的笨蛋,可是沒想到他看得比誰都透澈,只是從來不說。

    “所以,別自責。”樊玉麒安慰她。“說到底是坐在龍位上的那個人不對,不是你的錯!”他大逆不道的將罪全推到皇帝上頭,畢竟叫殷墨璃監視樊家的可是上面那一個。

    皇帝這種人向來都是卑鄙黑心又狡猾愛陷害人的混帳東西——不知為什麼,樊玉麒從小到大都根深抵固地這麼認為。

    樊玉麒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讓殷墨璃笑了,也不知道皇帝是哪里惹到他了,竟讓他這麼討厭。

    見她笑了,樊玉麒也笑了。

    “所以,殷墨璃,嫁給我好不好?”樊玉麒臉頰微微發紅,不過仍是執著詢問,期盼地望著她。

    殷墨璃看著他不語,許久,才伸手環住他,將臉埋進他懷裏。

    “這是表示你答應了?”樊玉麒高興地抱緊她,連聲間,“是不是?殷墨璃你答應了!是不是?”

    殷墨璃仍是不回話。

    樊玉麒決定當她答應了,他當即笑眯眼,紅著俊臉,在她耳邊不停說著,“一回都城,我就帶你回樊家,我爹娘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還有老太君,她一定會很喜歡你……”

    殷墨璃闔眼聽他興奮的說著,在心裏默默回他——若是回到都城後,你還能這麼堅定,那麼,我就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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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幽城,雪尋國國都。身為國都,雪幽城的繁榮自是不在話下,一眼望去,紅城琉璃瓦,薄薄的白雪覆蓋,位於中央的金色皇城雄偉壯麗,經過百年歲月,不見一絲斑駁,傲然宣示著雪尋國的皇威。

    樊玉麒一回到都城,轉頭就對趙大道:“趙大,太子就由你們護送進宮。”然後很理所當然地將所有事都丟下,領著黑色馬車往樊家去。

    樊家眾將士現在已經連吐槽都懶了,只剩下深深的鄙視。反正現在將軍眼裏心裏只有軍師大人,至於正在馬車裏含恨咬手帕、個性像娘們的太子,您就別再癡心妄想了。

    樊家就在東邊胡同裏,這是樊家祖宅,雖然當今君上有意賞賜更好的宅邸,不過樊家都拒絕了。

    對樊家人來說,祖宅是他們自小長大的地方,是祖先傳承給他們的家,做人不能忘祖,何況樊家生活並不奢華,這個祖宅夠他們住了。

    樊玉麒差不多有五年沒回家了,到了門前,他翻身下馬,想到要將殷墨璃介紹給家人,他就開心又緊張,不過表面上仍是維持他冷靜嚴肅的形象。“殷墨璃,我家到了。”

    在馬車裏的殷墨璃垂眸,一旁的綠袖和綠環擔心地看著主子,愈接近雪幽城,主子就愈沉靜,雖然面對將軍時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可只要將軍不在,主子臉上的笑就立刻消失。

    性急的綠袖終於忍不住道:“主子,還是我下去回拒……”

    “不用。”殷墨璃淡淡打斷她的話,“該來的總是要來。”逃避向來不是她的作風。

    而且她也想知道,當樊玉麒知道她的身分後,是否還能這般堅定如一的喜歡她。

    若是不能……殷墨璃的眸光微暗,閉了閉眼,當睜開眼時,她又是那副傲然淺笑的模樣。

    掀開車簾,她看著等在車外的樊玉麒。

    樊玉麒朝她伸出手。

    她將於放到他手上,那雙溫熱的手立即將她緊緊握住,樊玉麒心滿意足地勾唇,不忘安撫她,“殷墨璃,這麼久才下車,你是不是很緊張?別怕,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殷墨璃瞄他一眼,直接甩開他的手,自己往大門走。樊玉麒只覺得殷墨璃那記嗔瞪撓得他的心肝酥癢酥癢的,差點就傻笑了,不過他沒忘記身後還有兩個丫頭,立即端正表情,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殷墨璃正要敲門,樊玉麒已經先把門推開了。“不用敲,樊家沒人在顧門的。”正確來說,是連門也沒在鎖的。

    雪幽城裏誰不知道東大胡同裏的府邸是樊家祖宅,樊家即使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也都身手靈活,能以一擋十,就連傻子也知道要偷東西也別到樊家偷,除非想走著進去橫的出來。

    才剛踏進門檻,就聽一道剽悍的聲音傳來。“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樊家也敢闖——麒兒!喲,五姨有沒有看錯?心肝寶貝兒,你怎麼要回來也不說一聲!”樊春風一把抱住外明,很豪氣地直拍樊玉麒的肩。

    樊玉麒習慣地忍受肩上的重擊,五年不見,五姨的手勁還是一樣大。“五姨,我臨時奉令護送普雷國太子進宮。”他將事情大略說一下,然後問樊春風,“家裏還好嗎?”

    “好,每個人都健健康康的,就是你太君一直叨念著你,太君要看到你回來一定很高興。”樊春風笑道,也看到跟著外甥進來的三個人,不過她的目光是落在殷墨璃身上。

    雖然穿著男裝,不過樊春風一眼就看出殷墨璃是女人,還有眼尾的曼陀羅刺青……她想到樊玉琳寄來的家書裏有提到過,想來就是君上派到樊家軍的軍師了。

    對殷墨璃進軍營的目的,樊家人都明白,老太君知道時,也只淡淡說了一句:“君上要心安,咱們就給君上心安吧。”

    因此樊家人都不說什麼,從樊玉琳固定寄回來的家書裏他們也知道,殷墨璃這個軍師做得很稱職。

    不過,外甥回來就回來,怎會帶殷墨璃一起回來?

    樊春風才想著,就見樊玉麒親昵地拉過殷墨璃,“殷墨璃,這是我五姨,五姨,這是殷墨璃。”然後,樊玉麒的耳朵微微泛紅,有點害羞地道,“也是我要娶的妻子。”

    啊?樊春風傻住了,看著外甥微紅的臉,而殷墨璃神色自若,微笑地朝她喊,“五姨。”

    樊春風勉強回以笑容,心裏暗罵,樊玉琳這臭丫頭,怎麼沒說玉麒和君上派來的軍師好上了!

    樊玉麒根本無暇注意樊春風僵硬的臉色,他轉頭朝殷墨璃挑眉笑,“瞧,就叫你別緊張了,我五姨喜歡你呢。”

    “……”除了樊玉麒,在場所有人都沈默。

    樊春風真想給這缺心眼的笨蛋外甥一巴掌,真不懂精明的樊家人怎會教出這個二貨。

    樊玉麒迫不及待的想把殷墨璃介紹給其他人認識,他問樊春風,“五姨,我爹娘和奶奶、老太君他們呢?”

    “在大廳……”不對,他想幹嘛?猜到樊玉麒的意圖,樊春風急忙要阻止,可來不及了,樊玉麒已經拉著殷墨璃的手往大廳走。

    “殷墨璃,我帶你去見我爹娘和奶奶,還有太君……別怕,太君雖然看起來嚴肅,不過人很好,而且太君喜歡聰明人,你向來聰明,所以太君一定會喜歡你的。”怕殷墨璃緊張,他邊走邊安撫她。

    殷墨璃沈默不語,只是睨眼望他,唇瓣噙著笑,被他握住的手指緩緩收緊。

    樊玉麒覺得她的動作像在跟他撒嬌,當下心裏好不滿足,只覺得他的軍師大人緊張的模樣好可愛。

    他想,殷墨璃愈緊張,就表示愈喜歡他……這讓他的男人心大大漲滿,將小手握得更緊。

    發現自己阻止不了外甥的樊春風只覺得頭疼,她可以想像等下會有多大的風波了。

    還沒進大廳,雙玉麒就看到在廳裏的人,立即喊,“爹娘,奶奶,太君,我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廳裏的人抬頭,驚訝地看著樊玉麒,當然,也看到被樊玉麒牽著的人。

    豔色逼人的臉龐,瑰麗的曼陀羅刺青,一出現,立即奪人目光,所有人馬上想到殷墨璃的身分。

    原本欣喜樊玉麒回來的人瞬間臉色奇異,樊春雨皺眉看著兒子,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樊玉麒完全沒察覺到家人臉上的異色,將殷墨璃拉到身側,然後認真地看著家人,“爹娘,奶奶,太君,這是殷墨璃,我要娶她過門。”

    他說完,以為老太君他們聽到會高興的,沒想到他們卻是沈默,而且神色僵凝。

    這怎麼回事?聽到他要娶妻不是該高興嗎?尤其是老太君,她不是一直催他快成親嗎?

    樊玉麒疑惑,這才終於發現大家的臉色不對。“你們怎麼了?臉色怎麼都這麼難看?”

    殷墨璃早知道會有這局面,她輕輕地掙開他的手。

    她的舉動讓樊玉麒楞住,想再抓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他不禁皺眉,看著神色冷淡的殷墨璃,心頭有點慌了。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殷墨璃,這樣的殷墨璃感覺離他好遠,這讓他驚慌,張手想將她摟進懷裏。

    咚——老太君手上的龍杖輕擊地面,“玉麒,不得放肆!”她朝孫兒道,神色冷厲。

    樊玉麒楞住,看向太君,這是向來疼愛他的太君第一次對他用這麼嚴厲的語氣。

    老太君目光嚴厲,雖然已年近百歲,可站立的身子仍然挺直,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銀髮,即使已至暮年,可當年曾征戰沙場,讓她身上仍透著屬於武將的霸氣。

    老太君朝殷墨璃躬身行禮,神色嚴肅恭敬。“老身樊碧君參見長公主。”

    聽見老太君的話,所有人震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君上派到樊家軍的軍師竟是消失很久的長公主。

    長公主出生就體弱,被斷定活不過十歲,她一直被藏在宮裏,很少人看過她,九歲那年消失在皇宮,從此再沒有她的消息。

    可沒想到長公主還活著,而且老太君顯然早就知道殷墨璃的身分。

    樊玉麒也傻了,他看著太君,再看向神情難測的殷墨璃,突然明白殷墨璃那時的話。

    如果,所有人都反對,都不准你跟我在一起,那麼,你還能堅持地說你喜歡我嗎?

    那時他不明白殷墨璃的話,現在他終於明瞭了。

    樊家祖訓第一條——永遠不得與皇族成親。

    難怪殷墨璃總是對他若即若離,難怪他說要娶她,她總不給肯定的答案,難怪……他一直覺得即使緊緊抱著她,可她仍離他好遠。

    殷墨璃極力忽略那灼熱受傷的目光,收緊的指尖陷入肉裏,神色平靜地朝太君道:“太君無須多禮,當年若不是太君,我哪還有命能站在這裏。”

    當年是太君提議將病弱的她送進百鬼穀,排外的百鬼谷從來不接受外人,若不是曾欠樊家太君一份情,根本不會讓她進穀。

    雖然她現在的模樣和年幼時相差甚多,可老太君仍一眼就認出來,當年女娃即使病重,仍不掩那無瑕容貌,那樣的絕色,看過一眼的人就絕不會忘記。

    “公主言重了,這是臣應該做的。”老太君笑道,然後嚴厲地看著曾孫,“玉麒,還不快為方才的失禮向公主道歉!”

    樊玉麒握緊拳,憤怒地瞪著殷墨璃,頭一次違抗老太君的話。“不!我不道歉!”

    “放肆!”老太君手中龍杖重重擊地。

    “玉麒你做什麼!”杜明軒斥責兒子。他是樊春雨招贅的夫婿,夫妻恩愛,生下樊玉麒這唯一的兒子,夫妻倆對兒子向來疼愛,樊玉麒也從來不讓他們操心,可沒想到向來懂事的兒子竟會有忤逆長輩的一天。“不准違抗老太君,快道歉!”這混小子是忘了從小教他的,永遠不得違逆家裏的女人嗎?

    樊玉麒仍固執地看著殷墨璃,堅定道:“不!我沒有錯,為何要道歉?殷墨璃,你說,我該向你道歉嗎?”

    “玉麒!怎麼可以直呼公主名字!”樊春雨輕斥,看著兒子發紅的眼眶,她心裏又急又心疼,卻也不得不逼他。

    殷墨璃是當今長公主,他們一定要樊玉麒認清這點。

    殷墨璃怎會不知樊家人的目的,她看著樊玉麒,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正欲開口時,皇城的羽林軍突然闖進來,齊齊向她跪下。

    “羽林軍統領劉尉參見長公主,臣奉君上之命,特來迎長公主回宮!”

    殷墨璃無視進來的羽林軍,她走向樊玉麒,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劉尉朝老太君行禮後,隨即率領屬下跟上。

    樊玉麒站在原地,神色陰沈不定,烏黑的眸深沉的讓人看不清思緒,腦海回蕩著殷墨璃在他耳邊說的話——

    樊玉麒,你,還能堅持嗎?

    樊家祖訓第一條,不是忠孝仁義、精忠報國,而是——樊家子弟永遠不得與皇族成親。

    樊家先祖知道功高震主的下場,即使樊家對國君忠心,可樊家所握權力愈大,得到的民心愈盛,也就更讓國君不安。

    對樊家而言,皇帝是需戒懼謹慎的龍,對皇帝來說,樊家卻也是一頭隨時會反撲的虎。

    即使這頭虎目前忠心耿耿,可難保哪天不會露出獠牙,有這頭沉睡的猛虎在,雪尋國歷代皇帝永遠心頭難安。

    可是這頭猛虎他們卻動不得,不只是因為樊家歷來功績,還有樊家人個個自律,不貪不妄不仗勢欺人,名聲好到讓皇帝根本抓不到樊家的把柄。

    再說皇帝不得不承認,因為有樊家,雪尋國才能維持三大國的優勢。因為樊家軍,各國都不敢輕易來犯。

    不是沒想過培養其他將士取代樊家,可樊家根基已深,加上樊家人確實個個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就算是女人,在沙場上,也完全不輸給男人。

    可樊家愈優秀,帝心愈不安。

    樊家先祖為了保護樊家子弟,曾向先皇發誓,樊家永遠不會與皇家成親,不會讓樊家人沾上皇家血緣,不會讓樊家擁有和那座龍位元一丁點關係,若違此誓言,樊家誅九族!

    而這個誓約,簽署在皇旨上,層封在只有歷任皇帝知道的地方,即使經過百年歲月,沒人忘記這個誓約,還有那道掐著樊家性命的皇旨。

    殷墨璃知道,樊家人絕對不會讓樊玉麒娶她,樊家一定認為這是皇家的陰謀,皇家已經容不下樊家。

    身為樊家人,他會怎麼做呢?

    “樊玉麒!樊玉麒!”尖銳的聲音響起,金色鳥籠裏的鸚哥踩在橫幹上來回走著。鸚哥的頭是黑的,全身都是綠色羽毛,只有肚腹中間一團黃,赤紅的嘴,黑色小眼珠滴溜溜的。

    自從主人回來後,它最常聽到主人默念這三個字。

    “樊玉麒!樊玉麒!思、思、思……”彎著腦袋,它一時想不起來。

    “思念折磨人。”一道清朗的男聲接過話。

    “思念折磨人,思念折磨人。”綠色的鸚哥開始興奮重複,“樊玉麒,思念折磨人,思……”

    受不了鸚哥的吵,殷墨璃不悅地瞪過去,“閉嘴。”

    鸚哥嚇得在籠子裏亂飛。“怕怕、怕怕!”然後用翅膀遮住腦袋,卻又偷偷地探眼瞄主人。

    “哈哈!”帝逐蒼被鸚哥逗人的樣子惹得大笑,清俊的模樣跟殷墨璃的豔麗完全不同,笑容明朗,看起來像個天真的富家公子哥兒。“皇姊,你這只鸚哥還真通人性。”

    殷墨璃躺在榻上,絳色曲裾金繡紗裙華麗尊貴,黑如絲綢的墨發只用紅玉琉璃釵松松半挽,面對君上,她只淡淡瞄一眼,不起身相迎。

    雪尋國,只有君上才能冠上帝姓,而殷這個姓氏是她父君的姓,雪尋國前任君上是女皇,而且後宮只有一位男後,女皇只生下兩名孩子,就是殷墨璃和帝逐蒼。

    原本皇位該是屬於殷墨璃的,她天資聰穎,過目不忘,三歲就識字,因為體弱不能亂走,她幾乎都待在房裏看書,對於權術、帝王學,她六歲那年就明瞭嫺熟。

    只是在她九歲離宮那年,她就摘下“帝”姓,她對那個位子、對當皇帝沒有一點興趣。

    病弱的她自小就只能待在房裏,只能從窗戶看著外頭,這座皇宮對她而言就像個牢籠,當出去的那一刻,她就決定,她不想再回到牢籠裏。

    因此,皇帝這個位置,很自然的落到當時年幼且完全不能反抗的帝逐蒼身上。

    對殷墨璃的無禮,帝逐蒼絲毫不以為意。自家人嘛,又沒外人在,沒必要遵守那些繁瑣的規矩。

    帝逐蒼逕自落坐,端起幾上的茶水抿一口。“嗯……好久沒喝皇姊煮的茶了,味道還是這麼好。”

    殷墨璃拈塊糕點入口,淡淡地看著多年未見的弟弟。他看似輕佻不正經,可眉宇間隱隱透著帝王的淩厲,看來登上帝位幾年,她這個弟弟長大不少,已經像個國君了。

    不過此刻弟弟臉上的笑容看在心情正陰鬱的她眼裏,很是刺眼。“看來你心情很好?”

    “當然。”帝逐蒼撐著頰,也跟著塞塊糕點。“難得皇姊回來,當然高興。怎樣?難道看到弟弟我,皇姊你不開心嗎?”

    殷墨璃輕哼,根本不信他的話,她哪里不知道帝逐蒼是在幸災樂禍。“我想你是為樊家的事高興吧?”

    “咦?”帝逐蒼一臉驚訝。“有這麼明顯嗎?”

    殷墨璃懶得理會他的裝傻,拿塊翠玉芙蓉糕,起身走向鸚哥,打開籠子,鸚哥立即跳出來,低頭啄著糕點。

    看著神色平靜的皇姊,帝逐蒼搖頭輕嘖,“我想樊家現在一定雞飛狗跳,認為我們皇家心懷不軌。皇姊,他們不會讓樊玉麒跟你在一起的,這可是誅九族的大事,我想搞不好沒多久,樊家就會傳出樊玉麒的喜訊。”這不是不可能。

    對於樊家這頭沉睡的猛虎,身為君玉,帝逐蒼不是不介意,不過誅九族……他又不是頭殼壞了,少了樊家,東西南北四道關隘該怎麼辦?這四道重關可都是樊家人鎮守,少了樊家,國防一定危急。他當然懂輕重,他可還得靠樊家幫他護國呢。

    不過現在鬧出這出,樊家人一定氣極了。唉,他這個皇姊可真會替他找麻煩。

    誰不看上,去看上樊家人,而且還是樊家三代來唯一的男了,這教樊家怎能不朝壞面想。

    不過,能被他皇姊看上,算這樊玉麒上輩子燒好香——帝逐蒼很自然地站在自家姊姊這邊。

    就希望這樊玉麒最後別不識好歹,真敢辜負皇姊,他就……

    “蒼兒,別插手。”殷墨璃怎會不懂弟弟的心思。黑眸泛著幽光,手指輕摸鸚哥的頭,她語帶警告,“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可要是那個雙玉麒娶別人……”在殷墨璃不悅的目光下,帝逐蒼識相地摸摸鼻子,在皇姊的威壓下投降了。“是,我知道了,我答應你,我不會插手。”

    得到帝逐蒼的保證,殷墨璃仍不放心,她眯了眯眸。“要是讓我發現你動樊玉麒的話……”她停住不語,不過話中的威脅很明顯。

    帝逐蒼本來還打算偷偷派人找樊玉麒聊聊,這下什麼心思都不敢打了,他立即睜眼裝無辜,“我哪敢動你的人,又不是找死。”

    殷墨璃冷哼,不敢最好。“你好好處理樊家最近會有的反應就好。”

    想到樊家會有的憤怒,帝逐蒼這個君上也頭疼了。

    殷墨璃不理會弟弟苦惱的哀歎,臣子的憤怒是帝王的事,與她無關,她在乎的只有一個。

    她想到樊玉麒知道她身分時氣憤的模樣,還有他的質問。

    殷墨璃,你說,我該向你道歉嗎?

    不,該道歉的是她,是她隱瞞一切,然後在最糟的時候讓他知道一切,早在進樊家前她就有心理準備了。

    對樊家老太君能認出她,殷墨璃並不意外。那個老婦人可是樊家家主,在樊家男人戰死沙場時,她仍堅強挺立,扶持整個樊家。

    再說,她也不覺得自己能對樊玉麒隱瞞身分一輩子。只是……他一定覺得她在欺騙他吧……殷墨璃扯唇,笑得苦澀。這情形是她早預測到的,而且也有心理準備了。

    可當真的看到他受傷的眼神時,心仍是抽疼了。

    可是,她不後悔。

    她想知道,樊玉麒會怎麼做,她想知道,他對她的喜歡有多重,是否重到肯違背樊家祖訓。

    她是自私的,她要的喜歡不容逃避,不容退縮,她不要嘴上說說的喜歡,她要的,是實際的行動。

    他若真的喜歡她,就要相信她,即使她是皇家人,他也要相信她!

    殷墨璃在賭,她賭樊玉麒,賭他口中的喜歡是否真能那般堅定,堅定的願意對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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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9: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樊家整個炸開了鍋,這是陰謀,是皇家的陰謀!

    樊老太君氣得臉都黑了,沒有外人在,她不再維持威嚴的形象,直接把先皇御賜的龍杖丟在地上,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她早叫人拿下去劈了當柴燒!

    “娘,您怎麼不告訴我們到軍營的軍師是長公主呢?”樊夫人的臉色也很難看,有些怪罪母親的隱瞞。

    “現在是在怪我嗎?”老太君憤怒拍桌,雖然年近百歲,可吼人的氣魄仍然響得很。“怎麼不去怪你的好孫兒,軍營裏那麼多女人不喜歡,去喜歡長公主!看看,看看你家的好孫兒,還有你們,你們的好兒子、好外嘿!”

    面對老太君的指責,樊夫人、樊春雨夫婦還有樊春風都垂頭沈默,乖乖挨駡,沒有說出,這平常最疼老麼的不就是您,護最大的也是您,現在出事了,倒全怪到他們頭上了。

    再說,您老要早點說出君上派去的人是長公主,那他們一定早早戒備,根本不會讓樊玉麒和長公主有發展機會。畢竟長公主那副模樣,連身為女人的她們都覺得美,更不用說樊玉麒了。

    老太君哪里會不知道前面這幾個看似乖順挨訓的人心裏在想什麼,她哼了一聲,全部的人頭垂得更低了。

    “別裝這副乖樣給老娘看,快想辦法!”老太君揉著額角,她活了大半輩子,都快進棺材了,本來想子子孫孫平安她也就滿足了,卻在年老時遇到這種麻煩事,只覺得頭疼到不行。

    會隱瞞長公主的身分是因為君上的要求,她那時也沒多想,還認為這樣也好,就讓皇家的人自己去監視,反正他們樊家啥也沒做,只要不擔誤軍事,隨你們皇家折騰去。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曾孫竟會去喜歡長公主,還想娶長公主進門——是呀!她怎麼老糊塗了呢?.怎麼忘了長公主的模樣有多禍水,再說,長公主在百鬼穀那種邪裏妖氣的地方待那麼久,什麼勾引人的招數不會,她那向來純情的曾孫怎麼抗拒得了。

    她從一開始就失算了呀!一開始皇家就是打這主意了,想要拐她樊家三代以來唯一的男丁,想要找罪安在他們樊家身上,這簡直可惡至極!

    他們樊家從先祖開始就忠心護國,即使在戰場上犧牲生命也從不後悔,因為他們是為百姓而戰,為自己的家園而戰,他們不謀什麼,只是盡心盡力地保衛國家,只求無愧於心!

    結果呢?皇家卻還是容不下他們!就因為他們樊家戰績赫赫,就為功高震主這四個字!

    老太君是心寒又心痛,當初她是同情女皇為女兒身體病弱傷心難過的樣子,她也是為人母的,怎會不懂當母親的心情,再說也不忍那麼小的女娃兒年紀小小就走了。

    因此在知道百鬼穀有活命的方法後,她立即告訴女皇,幸好自己年輕時曾救過百鬼谷谷主夫人一命,百鬼谷穀主說欠她一個情,以後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找他,透過這一個人情,才能將長公主順利送進穀中,。

    結果呢?現在害到的是自己的子孫!

    老太君後悔嗎?當然後悔!可如果重來一次,她卻也知道自己會做同樣的事,畢竟她看不過一個母親的傷心,也看不過一個小生命的消逝。

    老太君撫額歎氣。

    樊夫人見不過母親傷神,趕忙上前安撫。“娘,您別操心了,這事我們處理就好。”

    “處理?你們要怎麼處理?”老太君瞪眼看他們。

    樊春風立即上前。“當然是讓麒兒死心,他和長公主是不可能的。我想,我們就從族裏挑個好姑娘,趁最近將麒兒的婚事辦一辦。”

    “可麒兒他肯嗎?”樊春雨出聲了,年約四旬的她模樣清雅細緻,樊玉麒的五官就有七分像她。“你們也知道麒兒的個性……”麒兒是孝順聽話,可是某方面卻也固執認死理。

    瞧樊玉麒知道殷墨璃是長公主身分那模樣,紅眼瞠目,他們要他道歉,也是要他承認長公主的身分,要他認清這個事實。

    可樊玉麒就是不肯,第一次忤逆疼他的老太君,在長公主離開後,他悶不吭聲地站在原地,那沉抑受傷的模樣是她這個當娘的從未見過的。

    她的兒子雖然正經木訥,雖然少根筋,卻也是活得自信飛揚,她從沒看過他那麼難過的樣子。

    “不肯也得肯!”老太君重重哼氣,這次她絕不可能像以前一樣縱容曾孫。

    “除非他想要我們樊家九族百條人命跟他一起陪葬!”

    樊春雨還想為兒子說話,丈夫卻握住她的肩,朝她搖頭,她只得將話吞忍下來。

    “那要找哪個姑娘?”樊夫人皺眉想著。“族裏有哪個姑娘不錯,跟麒兒能匹配的?”

    “九嬸的女兒怎麼樣?”樊春風從腦中搜出人選。“我記得叫杏兒,今年十八,聽說模樣長得清秀可人,性情也不錯。”

    “好!就這麼定了!”老太君想也不想,直接拍案決定。“春風,你去通知你九嬸,這事得急,不能慢,繁文褥節統統省了,儘快挑個好日子就娶進門,我明天就稟奏君上,讓君上賜婚。”也是藉此告訴皇家,這口氣,為了百姓,他們吞了,忍了,可他們樊家絕不會如他們所願。

    樊春雨聽兒子的終身大事就這麼決定,現在這已經是家族大事,她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問,“那要誰去跟麒兒說呢?”

    “你當娘的,當然是你說。”樊夫人瞪著女兒。

    “不用。”老太君揮手,朝樊春風道:“讓人去叫那臭小子過來,我這個太君親自跟他說!”她就看這個該死的曾孫是不是還敢忤逆她。

    “是。”樊春風趕緊吩咐下去。

    可不一會,奉命的丫鬟急忙忙地過來,朝他們大嚷,“太君,少爺不在房間!”

    什麼?!

    眾人驚愕起身。

    老太君重重拍桌,怒視丫鬟。“混帳東西!我不是讓你們派人緊緊看著少爺嗎?”吼完,她頭一陣暈。

    “娘!您別激動呀!”樊夫人趕緊扶住老太君,憤怒地朝丫鬟問,“少爺怎會不見?看守他的人呢?”

    丫鬟支支吾吾的,“看守的人……”

    樊春雨也急得吼了,“怎樣?還不快說!”

    “都、都被少爺打昏了……”

    樊玉麒一開始是很憤怒的,不是憤怒殷墨璃欺騙他,而是怒她竟然隱瞞自己是長公主的事。

    這表示什麼?表示殷墨璃根本完全不信任他!

    她是覺得知道她是長公主後,他就會遠離她,拋棄她,對她始亂終棄嗎?

    他媽的,他樊玉麒是這種人嗎?

    再說,他可是她第一個男人,她不想負責任沒關係,可他是男人,難道可以不負責任嗎?

    對,樊家祖訓是規定樊家子弟不得與皇族成親,可歸根究抵,錯的是誰?還不是那個坐在龍位上享福還愛多疑的人!

    誅九族!他媽的!最好坐在龍位上的那個人敢誅,誅了看他的江山誰保護,看他還能不能穩坐龍位,還能不能在寢宮裏抱他的美麗妃子!

    “啊!君上……小力一點嗯……”

    “太小力滿足得了你這個小妖精嗎?嗯……愛妃裏面還是這麼緊……”

    “啊!討厭啊啊啊啊——”嬌媚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淒厲,嚇得帝逐蒼下身精關一松,不到一刻就泄了。

    “該死的!你沒事叫得這麼慘——”呃,帝逐蒼再怎麼後知後覺,也發現一臉驚恐瞪圓眼的愛妃神情不對,而且淒厲的叫聲也停了,一道陰鷙的氣勢直直沖向他。

    當下,帝逐蒼背脊發涼了,再怎麼欲火焚身也都冷下來了。

    他轉過頭,乾笑地看著站在龍床邊的人。“呃……介不介意先讓我穿個衣服?”

    樊玉麒冷冷看了帝逐蒼那根軟下的東西一眼——帝逐蒼差點就不顧皇帝威儀伸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沒辦法,樊玉麒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下麵那塊給一劍割了似的。

    樊玉麒哼一聲,彈指點住妃子的昏穴,這才轉身走離龍床。

    帝逐蒼鬆口氣,快速拿件衣服穿上,完全不敢耽擱樊玉麒的時間,輕咳一聲,“呃,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你說呢?”樊玉麒挑眉看他,設氣很重,很明白的告訴帝逐蒼——老子現在心情很不爽,你最好識相一點,什麼都招出來。

    皇帝又怎樣?他很有把握在羽林軍趕到之前,狠狠將他淩遲一番。

    帝逐蒼摸摸鼻子,他倒不怕樊玉麒對他怎樣,不過狠揍一頓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沒人知道帝逐蒼和樊玉麒私下有交情,起因在於帝逐蒼年幼還是太子身分的時候,他一時好玩溜出宮,看到穿著女裝的樊玉麒,一時驚為天人——這麼可愛又漂亮的小姑娘,他在宮裏從未見過。

    心動之下,就拉著樊玉麒說要娶他,樊玉麒給的回應很直接——直接往他臉上揍。

    後來,帝逐蒼才知道小姑娘是男的,而且是樊家唯一的男丁。

    大概不打不相識,兩人年紀又相近,就這麼私下來往起來。

    不過說真的,帝逐蒼一直覺得自己當初被樊玉麒揍得很冤,有哪個男的穿女裝這麼可愛動人的,甚至還有耳洞——雖然只有右邊耳朵戴著耳飾——而且一點也不扭捏,也不覺得可恥,甚至還一身女裝的在城裏跑,這不是欺騙世人嗎?

    雖然後來帝逐蒼才知道,全城的人都知道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樊家男娃。

    樊玉麒也覺得男人戴耳飾很奇怪,不過老太君堅持不讓他摘下來。據老太君的說法,他七歲那年重病,怕寶貝曾孫撐不過去,就照算命的說法幫他打耳洞,想讓抓魂的陰差以為這是女娃,才不會勾他的魂。

    至於會穿女裝,則因為樊玉麒小時候真的長得太漂亮了,白白嫩嫩的就像個小女娃,因此家裏一票女人就愛把他打扮成小姑娘。樊玉麒倒也不以為意,反正他穿女裝也不難看,再說,家裏的女人都很辛苦,他穿女裝能逗她們開心,那就穿吧,反正也不痛不癢。

    樊家那些被招贅的男人也都這麼想,誰不想自己女人躲在自己身後受保護就好,偏偏樊家女人個個都不柔弱,她們不需要被保護,她們只想跟最愛的人並肩作戰。

    也因為這樣,就算看到樊玉麒被家裏女人欺負得可憐,他們也都當作沒看到。

    反正男人嘛,本來就是要為女人多付出一點。

    在這樣的觀念教養下,樊玉麒對穿女裝完全沒有羞恥感。穿女裝又怎樣?他下面那塊肉還不是長著。

    想他們樊家為國付出多少,打仗時,永遠都是沖在最前鋒,在戰場上,他們以身作則,從來不當縮在後頭的烏龜,而這個坐在龍位上無所事事的混小子竟然還想除掉他們——淩厲的目光立即射向帝逐蒼。

    帝逐蒼立即往後退,就怕眼前殺氣騰騰的人一時衝動。“喂!你冷靜點!”

    樊玉麒眯眸,語氣冷得刺骨。“我很冷靜。”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帝逐蒼擠出笑容,“玉麒,咱們當個文明人,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啊!”

    “文明?”樊玉麒拿起案上的青玉杯,手一握,青玉杯立即在手上成粉末。

    “君上的文明就是派殷墨璃到樊家軍,然後命令她接近我、誘惑我,讓我喜歡上她,然後再順理成章的,完成那張惶旨上的誓約,是這樣嗎?”

    樊玉麒每說一句,帝逐蒼就覺得自己的背冷一下,尤其是那成粉末的青玉杯,讓他覺得那好像就是他待會的下場。

    “呃,不是這樣……”他試圖解釋,可樊玉麒完全不給他機會。

    “帝逐蒼!你容不下樊家就算了,反正我們樊家也早知道你們這種當皇帝的就是多疑小心眼的王八,可你竟連自己的親姊姊也利用!就是因為你,殷墨璃才什麼都不敢說,才會欺騙我……她、她為了你這個弟弟用心良苦,你呢?你就是這麼當人弟弟的嗎?”

    “……”帝逐蒼聽到最後,發現樊玉麒是在將皇姊做的事怪罪到他身上。

    “可是……”帝逐蒼小心翼翼地道:“明明皇姊會到軍營是因為你。”

    “什麼?”樊玉麒原本高漲的怒火瞬間冷靜下來,孤疑地看著帝逐蒼,有點在意,卻仍板著臉。“因為我?什麼意思?”

    見樊玉麒身上的殺氣消失,帝逐蒼暗暗鬆口氣,然後朝他賊兮兮地笑著。“這個嘛……女人接近男人,通常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

    帝逐蒼湊近他,笑得很淫賤:“當然是對那男人有意思。”

    這意思是說其實殷墨璃很早就喜歡他了嗎?樊玉麒的耳朵悄悄紅了,冷靜下來的怒火立即熄瘋了。依然板著臉,他冷冷地看著帝逐蒼,“所以殷墨璃會到軍營不是你的命令?”

    “當然不是!”帝逐蒼一臉正氣,“樊家對我們帝家素來忠心,保家衛國不遺餘力,除掉樊家,我又不是腦殼壞了。”

    “是嗎?”聽帝逐蒼這麼振振有詞,樊玉麒朝他攤手,“那為表你的誠意,皇旨拿來!”

    “先祖遺物,怎能輕易給人呢。”帝逐蒼尷尬打哈哈,很自然地把這個話題轉開。“反正我絕對不會誅樊家九族的。我發誓!”

    這話一出,帝逐蒼都在心裏默默流淚了。堂堂帝君要對臣子發誓,他都覺得自己的皇帝威嚴沒了。

    樊玉麒也知道帝逐蒼不可能把皇旨給他,這個皇帝可賊得很,老話一句,皇帝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最好說到做到。”他冷哼,準備走人。

    “呃,那個……皇姊住在西邊的蝶璃院。”帝逐蒼好心告訴他。

    樊玉麒立即憤怒回瞪。“現在都什麼時辰了,我像是會這麼晚私闖別人寢宮的人嗎?”

    “……”那您老這麼晚來我寢宮做什麼?不過帝逐蒼向來很從善如流的。“當然不是,您可是正直威武的樊將軍,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宵小之輩做的事呢!”

    “帝逐蒼,你想死嗎?”別以為他聽不出來他在諷刺他。

    “不,我很寶貝我的小命。”帝逐蒼識相地涎笑往後退。

    樊玉麒重重一哼,用袖離開,然後很自然的往西邊走——咳,他可不是要去什麼蝶璃宮,只是朝西邊離開比較方便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而已!

    銀白月光下,白色的蝶璃宮坐落在湖中央,出入只能用小船,湖裏魚兒偶爾躍出水面,蕩起圈圈漣漪,蝶璃宮周圍薄紗輕揚,飄出清淡花香,煙雨朦朧中,宛若仙境。

    宮裏,每樣東西都是罕見精緻,難得皇姊回來,帝逐蒼都將最好的往蝶璃宮送。

    怕白玉地板過於冰涼,地上全鋪滿純白的兔毛地毯。寢室裏,是一張大得驚人的華麗大床,左側的金色薄紗後,是用白玉建成的浴池,浴池後方是只咬著琉璃珠的金色鳳凰雕像,熱水就從鳳凰嘴巴吐出。

    殷墨璃闔眼趴在浴池邊,姿態慵懶嬌美,綠環跪坐在一旁,拿著金色發梳幫她梳理長髮,綠袖拿著浴衣進來,走到浴池邊。

    殷墨璃睜開眼,起身走出浴池,讓綠袖幫她穿上浴衣,然後走到鋪著白狐毛的軟榻上躺下。

    綠環拿著錦布幫她弄幹頭髮,綠袖執著水晶壺,將葡萄酒倒進水晶杯,再端給主子。

    殷墨璃接過水晶杯,輕啜一口葡萄酒,粉色的唇沾上酒液,在夜明珠下,潤澤而誘人。

    綠袖跪坐著,幫主子捏著小腿,一邊問,“主子,今晚要人伺候你嗎?”

    殷墨璃晃著水晶杯,看著晃動的紫色酒液,聞著酒香,想了下,美眸輕勾。

    “綠袖覺得今天誰伺候好?”

    綠袖側頭想一下,“前天是劉公子,昨天是李公子……要不,今天換個口味,找個白淨俊俏的好嗎?”

    “都行。”她不挑的。

    “好,那綠袖馬上吩咐下去。”綠袖笑著起身,走出浴池。

    “綠環,你去做些小點心,我有點餓了。”殷墨璃撥著半幹的發,懶懶地吩咐。

    “好的,主子你稍等。”綠環立即出去準備主子要的點心。

    殷墨璃眯眸打個呵欠,翻身側躺,寬鬆的浴衣敞開,露出半邊嬌乳,右腿迭在左膝上,勾出撩人的曲線。

    她眯眸看著薄紗後的窗,唇角微勾,“將軍大人總是挑我沐浴的時候來,難道這是將軍的癖好?”

    話才說完,一抹高瘦黑影就站在她身前,陰沈著臉,怒瞪她。

    他只是順路經過蝶璃宮,只是經過而已!才不是特意想見她,也不是故意偷看她洗澡。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他剛剛聽到的話!

    樊玉麒就像個妒夫,心中怒火熊熊燃燒,他憤怒質問:“殷墨璃,什麼劉公子李公子的,他們是誰?”

    他媽的!她也才回皇宮三天——才三天而已!她竟然就給他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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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1 00:29: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樊玉麒非常生氣,比殷墨璃隱瞞長公主的身分還生氣,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是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爬牆。

    “前天劉公子,昨天李公子,你、你……”樊玉麒氣得聲音都抖了。“殷墨璃,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面對將軍大人的怒火,殷墨璃輕輕挑眉,仍是一副慵懶樣,全然不把樊玉麒的憤怒放在眼裏。

    “我堂堂長公主要找誰侍寢是我的事,難不成還得請示樊將軍?什麼時候皇家的事輪到你們樊家來管了?”

    “誰管你們皇家的事!我管的是你!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未過門的老婆,你怎麼可以背叛我找別的男人!”樊玉麒憤怒指責,要不是他今晚沒來,那是不是又來個張公子還是陳公子的陪她?

    還白淨俊俏!他媽的!長得會比他白淨,比他俊俏嗎?他有八塊腹肌,他們有嗎?

    “未過門的老婆?”殷墨璃勾起唇瓣,美眸掠過浮光,“將軍大人真敢娶我?不怕樊家人反對,不怕被誅九族嗎?”

    誅九族他不怕,帝逐蒼敢誅,他樊玉麒就先誅他下面那一塊肉!

    倒是他家人那邊比較麻煩,所以樊玉麒沈默了。

    殷墨璃垂眸,他的沈默讓她認為這就是他的答案了,起身離開軟榻,走出浴池前,只淡淡丟下一個字,“滾!”

    樊玉麒楞了下,再遲鈍他也知道殷墨璃生氣了,這讓他著急上前。“喂,殷墨璃!”不讓她離開,他從後頭抱住她。

    聞到熟悉的香味,這幾天一直處於焦躁的心突然寧靜了,他將臉埋在她頸項,像只小狗在撒嬌,語氣悶悶的。“先欺瞞我的是你,要生氣的是我吧!”

    在他抱住她時,殷墨璃就停下腳步,她沒有掙扎,柔順地任他抱著。其實看到他來的那一刻她是心喜的,明明錯的是她,讓他傷心憤怒的也是她,可他仍是來了。

    她知道樊玉麒的脾性,他若真的氣她恨她,根本不會出現在她面前,根本不會再理她。

    聽到他隱隱委屈的口氣,殷墨璃心軟了,剛剛因他沈默而生起的氣惱,瞬間消散。

    “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脾氣還比我大,還找別的男人。”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殷墨璃差點笑出來。忍住笑,她故意冷著聲音,“那現在呢?樊將軍想要跟我算帳嗎?”

    “不是。”他將她摟得更緊,耳朵微紅,有點惱又帶點懲罰地咬住粉白的耳垂,帶點瞥扭地道,“我相信你。”

    樊玉麒不笨,在冷靜下來後,他開始思索殷墨璃的目的。

    皇家想除掉樊家,那是不可能的。防備歸防備,除掉樊家這種無腦的事帝逐蒼可不會幹。

    不過,找人洩憤是一定要的。

    所以他才夜探皇宮,直接找罪魁禍首算帳!

    然後,帝逐蒼說,殷墨璃是為了他進軍營的,這完全證實他的猜測。

    什麼監視樊家軍,還有企圖除掉樊家的陰謀詭計,這些統統都是假的,事實是——殷墨璃根本是愛死他了!

    想到這結論,樊玉麒的臉都害羞得紅了。

    隱瞞身分一定是怕他遠離她,在軍營裏處處勾引他,就是想讓他為她動心,會對他若即若離,就是怕自己太愛他,探問他,問他能不能堅持……嘖嘖,殷墨璃根本怕極他會不要她。

    啊!他的軍師大人真的太可愛,太惹人憐了。

    “殷墨璃,你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他的語氣很慎重。殷墨璃愛他愛成這樣,他怎能拋棄她呢!

    “……”她怎麼覺得他的話裏另有深意——殷墨璃完全不會想到她的皇帝弟弟為了保命將她出賣了——不過聽到樊玉麒說相信她,殷墨璃垂眸,抿唇而笑。

    她等的,就是他這句相信。

    就算她是皇家人,是長公主,可她絕對不會傷害他,還有他重視的樊家人,她永遠捨不得讓他傷心難過。

    不過,這還不夠。

    “那樊家怎麼辦?”

    提到樊家,樊玉麒就糾結了。他家的人可沒那麼好應付,單老太君那關就難過了。

    “這個……”

    殷墨璃輕哼,扳開他的手臂,美眸高傲地睨他。“將軍大人,等你處理完樊家,再來找我吧!”

    說完這句,她向前掀開薄紗,走向用黑香木製成,並鑲著紅寶石的四柱華麗大床。

    樊玉麒哪肯離開,他可沒忘記今晚還有個白淨俊俏的人要伺候她,像只忠犬地跟在後頭。

    殷墨璃躺到床上,背枕著軟枕,浴衣已往右肩垂落,一隻雪白胸乳露出,曲起的雙腿,腿心中間可見豐美潤澤的幽谷。

    樊玉麒目光灼熱,看著殷墨璃誘人的姿態,想到進入她時水穴收縮的緊致,他的欲望痛了。

    殷墨璃盯著他下身鼓起的帳蓬,還有那跳躍著火光的黑眸,哪會不懂他想幹嘛。

    “滾!我今晚有人侍寢了。”

    “不准!”樊玉麒哪許別的男人碰她。“前兩晚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明明一副嫉妒嘴臉,不過他仍擺出心胸寬大的模樣。“不過從今以後,不准你找別的男人。”

    “那還真是謝謝將軍大人的寬宏大量。”殷墨璃諷刺他。

    “不用客氣,只要你不再爬牆就好。”樊玉麒很自然地接話。

    “……”見樊玉麒一副老子雖然很嫉妒,不過他心胸寬大,就不跟您計較的模樣,殷墨璃無言了。

    有時候,真不知該說樊將軍是缺心眼還是沒腦子。

    不過見他今天上門,又說相信她,殷墨璃龍心大悅,眸光流轉,朝他敞開雙腿,美眸盈著挑逗。

    “只要將軍大人伺候得好,我考慮考慮。”

    樊玉麒根本沒聽進她的話,他眼裏只有那片芳美小穀。舔唇上腿,他蹲跪著,抬起她的腿,輕舔著白玉小腳。

    含住腳趾,他每一根都細細舔吮,將玉般的足舔得濕答答粘呼呼的,唇舌慢慢往上,濕熱的氣息晚過小腿,留下一道道痕跡。

    殷墨璃身上的浴衣早已散開,她張著腿,小腹隱隱抽動,幽穴早已微濕而脹痛。

    不只他渴望她,她也是。

    想被他狠狠佔有,猛力實穿,她想用力束縛他,仿佛這樣才能證明他是她的。

    樊玉麒輕咬腿間的嫩肉,立即聽到她發出輕哼,他最愛聽她發出這聲音,很能勾起他的獸性。

    火熱的眼盯著迷人嬌穴,他看見那輕泛的薄薄汁液,腥甜的味道引動他的情欲,撥開芳澤的細毛,他看著那兩片粉色肉瓣,毫不猶豫地,張嘴含住。

    殷墨璃仰起頭,感受著他的舌頭在花瓣間來回舔舐,粗礪又柔軟的舌尖像是探索般,細細密密地舔著肉瓣每一寸,手指撫開皺褶,讓舌探得更深,嘗到女人動情的蜜汁。

    那汁液比他嘗過的任何一種糖都還甜,尤其當他舔過肉縫時,能感受到她輕輕的顫抖,這讓他有種掌握住她的感覺,激起他的征服欲。

    知道她喜歡,他更加肆無忌憚,以舌尖畫過凹穀,探入最妖美的禁地,隨即感受那緊致的美好。

    那讓他瘋狂,手指跟著進入,手與舌不斷逼迫,勾出更多花蜜,再貪婪地一直啜入。

    “嗯啊……”小嘴被逼得逸出嬌吟,殷墨璃的眼裏已經泛淚,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想狠狠蹂躪。

    樊玉麒再也無法隱忍,這個浪蕩的女人根本就是在誘惑他,他要好好教訓她。

    將嘴裏汁蜜喂入她嘴裏,舌尖狎玩著軟舌,手掌握住豐盈的乳,他粗魯又急切地扯開腰帶,當熱鐵露出的那一刻,腰一蜓,直接而猛烈地貫穿那早已濕漉淋漓的水穴。

    當進入渴望已久的肉襲,又濕又緊的嫩肉將他深深包圍,樊玉麒瞬間瘋狂了。

    他像是個宣示自己地盤的欲獸,蠻橫地在她身上狎玩撫弄,揉著雙乳,咬著蕊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記。

    野蠻又粗魯的愛撫讓殷墨璃感到疼,可這疼卻只讓情動的身體無法自拔,她像個貪婪的欲奴,雙手攀著他,迎合他的抽動和進入,唇瓣不斷逸出媚人吟哦。

    “嗯……好舒服再用力一點,將軍大人……”她知道他最愛她在這時候叫他將軍大人,這會讓他更加興奮。

    “你這個淫蕩的女人!”樊玉麒惡狠狠吻住她,沾著汁液的碩大猛力進入濕緊的穴,每一個撤出,肉襲裏的媚肉也跟著翻騰而出,愛液淋漓氾濫,如兩人汗濕的身體,散發著淫靡與灼熱。

    在他釋放在她體內的那一刻,火熱的健軀伏在她身上,心跳和著心跳,仿佛相融。

    殷墨璃闔著眼,輕輕喘著,發絲粘在微濕的頰上,她感覺到他的唇輕輕吻著她的眼。

    “殷墨璃,我比之前那兩個侍寢更能滿足你吧!”瞥扭的聲音傳進耳畔,樊玉麒仍是很在意她找人侍寢的事。

    “別找別人了,以後我來滿足你就好,我不會不要你的。你忘了,我身上有你的蠱,我可寶貝我的命,哪會不要你。”他一副很勉強很施捨的口吻——只要他臉不那麼紅的話,說服力會高點。

    殷墨璃睜眼看他,唇畔揚著笑,不打算告訴他,她根本沒找人侍寢,她就愛看他嫉妒的樣子。

    “好,不找別人。”

    “真的?”樊玉麒瞪眼看她,心裏明明又驚又喜,臉上卻故作不在意,卻不知他發亮的眼已經出賣了他。

    殷墨璃高傲抬頭,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道。

    “只要你娶我,那麼,我就不找別人。”

    樊玉麒當然想娶,可問題在於家裏的人,尤其是那群剽悍的女人,別看她們平時很深明大義,可在這種時候,絕對會徹底實施女人的小心眼。

    說到底,那道皇旨就是樊家的刺,即使樊家為國犧牲無數,立下再多功勞,都始終是皇家想除卻又不能動的眼中釘。

    其實樊家不是不知道皇家根本不可能誅樊家九族,可他們就是氣。就算皇家防備他們,只要沒有任何行動,樊家都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可殷墨璃這件事,讓樊家徹底對皇家心寒。

    心裏知道皇家防樊家是一回事,實際發生又是另一回事,而樊玉麒這個被樊家疼愛的麼兒,是他們的最後底線!

    敢動樊玉麒,他們絕對拚命!

    因此,當樊玉麒回家,聽到老太君要他娶九嬸女兒時,他一點都不意外,他早猜到她們會讓他立刻成親。

    “太君,我不娶。”站在大廳中央,樊玉麒挺直胸膛,嚴肅拒絕。

    “我沒有給你拒絕的權利!”老太君嚴厲地看著孫兒,“我不管你昨天出去是找誰、做什麼,可是,只要你還是我樊家子孫,就永遠別起那念頭!”

    樊玉麒雖然沈默,眼神卻是堅定,毫不退縮地與老太君直視。

    他的眼神徹底激怒了老太君,她拍桌而起。“樊玉麒!一個長公主就迷得你暈頭轉向了嗎?讓你忘了太君,忘了你爹娘,忘了你五姨她們,還有你四位姊姊以及其他樊家人了嗎?”

    “玉麒不敢。”樊玉麒眼神仍不避,語氣堅決,“可是太君,我仍然不能娶九嬸的女兒進門,我不喜歡她,怎能誤了人家姑娘。”

    “感情可以培養……”

    “我心裏有人了。”知道這話會惹怒老太君,可樊玉麒仍然說出口。“沒有人可以取代我心裏那人。”

    “你!”老太君氣得發抖。

    樊夫人趕緊拍著老太君的胸口。“娘,您別激動。來,喝口茶。”她端起茶碗,想順順母親的火氣。

    樊春雨也拉住兒子,皺眉勸他,“玉麒,別固執,別讓老太君生氣,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那個長公主……你放棄吧。”

    “不!”樊玉麒看向母親。“娘,我不放棄。”

    聽到這話,老太君徹底怒了,氣急地將手上茶碗朝樊玉麒丟去。“你是要樊家跟你一起陪葬嗎?.”

    樊玉麒不避不閃,任茶碗丟到額上,在地上落成碎片,茶水潑了他一身,額頭已見血。

    “麒兒!”樊春雨趕忙拿出手巾想幫兒子止血。

    “雨兒,別理他。”杜明軒抓住妻子,臉色很是難看。他瞪著兒子,憤怒道:“我們都太寵他了,都順著他,他今天才會如此不知輕重!”

    “妹夫,好了。”樊春風上前阻止。都這種時候了,妹夫還火上加油,沒看老太君都氣到臉黑了嗎?

    樊春風看著外甥,歎口氣。“麒兒,你就那麼喜歡長公主嗎?”

    樊玉麒點頭,沒有一點遲疑。“這輩子,我只想娶她。”

    樊春風很失望,“即使賠上樊家的命?”

    “五姨,你們都知道君上不會動樊家。”不敢也不會。真動樊家,第一個浮動的就是民心。“你們只是吞不下這口氣,覺得這是皇家想害樊家的陰謀,可根本不是這樣!殷墨璃她喜歡我,她進軍營只是想接近我,沒有監視,也沒有陰謀!”

    樊春風聽得怔楞,“你怎麼知道長公主進軍營只是因為喜歡你、想接近你?是長公主告訴你的嗎?”傻子,這種鬼話也相信。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

    “……”他們樊家怎會教出這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蛋!樊春風氣得胸口都疼了。

    老太君已經聽不下去了,撫著胸口,氣得直喘。

    “把這個該死的混小子給我關進地窖!他要一日不清醒,就一日不給他飯吃!”

    樊玉麒沒有反抗,順從地被押進地窖。

    濕冷的地窖積著水,空氣潮濕且惡臭,偶爾還會有老鼠跑進跑出,樊玉麒是第一次被關進來。

    他坐在石就上,已經四天沒吃東西了。樊春雨有進來看他,可老太君命人看得嚴,她也不能帶食物進來,只得勸兒子別再固執,跟老太君作對沒好處的。

    可樊玉麒堅持不低頭。

    到最後,樊春雨也氣了,不再勸他,就讓他好好受個教訓,真餓死了也好,他們樊家也少個禍害!

    樊玉麒閉著眼,頭枕著冰涼的石牆,他知道他的行為讓家人失望,可是,他仍然固執地堅持。

    他信殷墨璃,他相信她不會騙他。那個人那麼驕傲,根本不屑欺騙人。

    想到殷墨璃,乾裂的唇微微笑了。

    他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喜歡得不顧一切,甚至違抗家人。若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信自己會做這種事,會有被老太君關進地空窖的一天。

    殷墨璃,讓他徹底魔障了。

    突地,陌生的腳步聲讓他睜開眼,黑眸透著銳利,他轉頭,看見一名黑衣人拿著鑰匙打開牢門。

    “你是誰?”樊玉麒沈著眼看他,即使四天未進食,他也有把握一擊殺了對方。“看守我的人呢?你把他們怎麼了?”

    “樊將軍放心,我只用迷煙讓他們昏厥。”黑衣人恭敬道。“主子命我救樊將軍出去。”

    “主子?是殷墨璃嗎?”她知道他被關了,特地讓人來救他?“你告訴殷墨璃我沒事,我不會離開地窖。”

    黑衣人為難了。“可是主子說想親自見樊將軍。”

    殷墨璃想見他?樊玉麒頓時明白,難不成是四天未見,殷墨璃想他了?

    樊玉麒心頭竊喜。哼哼,他就知道殷墨璃喜歡死他了,沒有他不行。好吧,他去見她,見完再回來地窖就好。

    樊玉麒忍住笑容,正經著臉色,朝黑衣人道:“帶路。”

    跟著黑衣人離開地窖時,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人,確定他們只是昏厥了,這才放心跟黑衣人走。

    黑衣人帶他到一處隱密的宅邸,躬身道:“房裏已備好浴桶和膳食,主子說先讓樊將軍梳洗,待會就會過來。”

    樊玉麒點頭表示明白,想到會見到殷墨璃,唇角不禁揚起。

    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擺在桌上的飯菜,香味撲鼻,讓四天沒吃東西的他肚子直叫。

    不過實在受不了身上的臭味,樊玉麒決定先洗澡。

    浴桶的水還是熱的,旁邊的小幾上放著衣衫。

    樊玉麒快速洗完,換上乾淨的衣服。這衣服有點麻煩,是文人常穿的襦袍,樊玉麒根本沒穿過這種斯文飄逸的儒袍,倒是殷墨璃在軍營裏常穿,而且好看得不得了。

    想到殷墨璃那明豔惑人的模樣,樊玉麒眉眼泛笑。

    好不容易穿好麻煩的衣服,見殷墨璃還沒來,他就先坐到飯桌前。

    樊玉麒先喝口茶,才拿筷子夾菜吃飯,吃了幾口,房門就被打開,他笑著抬頭。“殷——”

    呃,臉上的笑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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