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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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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柳下揮 】終極教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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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15:4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雲武 於 2015-12-29 15:19 編輯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0、你斷後,我先走!

  在公孫旗的眼裡,方炎確實是一個白痴。

  就你那樣的小身板,還敢和自己的師父叫板——我要是我師父,早就一掌把你拍死了。哪能由得著你如此這般侮辱輕慢?

  有人說,所謂兄弟,就是在戰場上我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你——

  公孫旗和方炎可不是兄弟,更不敢放心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別人是為兄弟擋刀,公孫旗百分百有理由相信他會捅自己幾刀。

  公孫旗不喜歡方炎,以前不喜歡,現在也不喜歡。上飛機之前不喜歡,下飛機之後還不喜歡。

  剛剛開始不喜歡,是因為兩家有莫大的仇恨。師父神龍辛苦命大敗青龍莫輕敵,並且挑斷了莫輕敵的手筋,這導致莫輕敵一撅不振成為廢物,也讓方家氣運墜入谷底——雖然是神龍辛苦命把青龍莫輕敵給打殘,但是這並不妨礙公孫旗要討厭和敵視方炎。因為他心裡清楚,方家是一定不會忘記這個仇恨的,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仇——這也是古時候的人都喜歡玩斬草除根這個遊戲的原因。

  後來不喜歡,就純粹是不喜歡方炎這個人。他覺得方炎太驕傲,太狂妄,而且不懂得為人處事的原則——

  自己的師父是神龍辛苦命,驕傲一些狂妄一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的師兄莫輕敵都成了一個廢物酒鬼了,你還有什麼好臭屁的?見面的時候叫我一聲哥,吃飯的時候給我敬一杯酒——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最討厭的是方炎說話的風格,彷彿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都帶著嘲諷光環——你聽他說完一句完整的話,還能強忍著沒有提刀把他砍成兩截,那就證明你養氣功夫大成。

  唇槍舌劍,以前他不明白這四個字的份量,自從遇到方炎後,他才深切地體會到——有些人真他媽的賤啊——

  但是,現在看到方炎,公孫旗還是很開心的。

  這並不表示他開始喜歡方炎,而是因為他想到自己沒能逃出去,方炎也沒有逃出去——

  方炎身穿黑衣,頭罩黑帽,整個腦袋只有面部上的五官露在外面。這是為了避免在行動的時候被人窺探到真實的身份。

  他的衣服上面破裂出很多口子,有刀劍割傷,有子彈穿破,更多的是被樹林裡面的荊棘和枝椏給勾破——他們的夜行衣都是特製,也經不住這種程度的磨損和撕扯。

  「呼——」方炎深深地呼了口氣,把頭上的面罩給扯了下來。

  他的臉色被塗黑,嘴唇和牙齒也是黑乎乎的,燕子塢男神看起來更像是燕子塢男神經——

  因為森林悶熱,方炎身上汗如雨下,頭髮濕淋淋的,就像是和公孫旗一樣,也剛剛從河水裡面爬起來一般。

  方炎看著公孫旗肋下的傷口,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死不了。」公孫旗答道。

  「死不了就好——」方炎高興地說道:「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你就算殺不了人,也可以幫我引開一些人——」

  「你把我當成誘餌?」公孫旗大怒著說道。

  「別生氣別生氣——」方炎擺手說道:「我怎麼會把你當成誘餌呢?你是我的戰友,是我的兄弟——在這個陌生的樹林裡,咱們倆只能攜手共進生死相依——」

  公孫旗的心裡舒服了一些。雖然他不想和方炎做戰友做兄弟,但是,能夠攜手共進生死相依還是符合自己的利益的——

  他現在受傷了,是傷員——其實是有累贅地成份。方炎願意帶著他,證明這個人的人品還沒有壞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你是從哪個方向回來的?」公孫旗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

  「從西北方。」方炎說道。「我在那邊布了一些疑陣,然後沿著紅魔山谷狂奔了很長一段時間,又沿著原路返回——現在他們應該朝著紅魔山谷追去,認定我們走的是那一條路線。畢竟,那條路是最容易走到緬國邊境的——只要過了邊境,想必他們也不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帶著那麼多人去找人——」

  公孫旗指了指身邊的那條小河,低聲說道:「我剛才隱藏在河邊的樹根下面,從這邊經過了三批人——有神將,有外圍攜帶重武器的神僕,也有他們的祭祀人員——」

  「我知道。」方炎點頭說道。「我就是等到他們經過之後才繞回來找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之前不知道,後來根據他們的搜索路線又找了回來——正好看到你從河水裡面爬出來——」

  公孫旗眉頭緊皺,抬頭看了看天空越來越低的深厚雲層,說道:「現在怎麼辦?」

  「很難。」方炎的表情也相當的凝重,說道:「我們現在被前後夾擊,第一批追趕我們的人跑到了我們的前面,可能已經在森林邊緣布下了天羅地網。如果我們想要從邊境進入緬國,可能一頭栽進他們的埋伏圈裡。後面還有源源不斷地人馬找過來,只要他們發現我們的行蹤,就能夠從四面八方向我們圍攏,不停地壓縮我們的可活動空間——最後可騰挪躲避的地方越來越小,照樣會被他們所縛——」

  公孫旗冷哼一聲,說道:「這些情況我都知道——我問你現在應該要怎麼辦?」

  方炎看到公孫旗臉上的不滿,心想,這傢伙還真是死不認輸啊,直到現在還盛氣凌人。

  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方炎的話刺激了公孫旗的敏感神經,蒼白的臉色浮現一抹深紅,生氣地說道:「什麼叫做無論如何你都不會丟下我?我需要你嗎?沒有你我也照樣能夠回去,倒是你自己還是自求多福吧——你我話不投機,就在這裡分開逃命吧。」

  「那可不行。」方炎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受傷嚴重,如果沒有我幫忙,你只有死路一條——」

  「我死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何干?」

  「既然這樣——」方炎笑了笑,說道:「你斷後,我先走。」

  「你——」

  方炎拍拍公孫旗的肩膀,說道:「保重。」

  方炎看了公孫旗一眼,然後身體就像是一隻靈活地兔子似地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公孫旗呆滯良久,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這個混蛋——他就這麼把我給拋棄了?不是說好了大家是戰友是兄弟的嗎?」

  ——

  嗖——

  方炎從一棵參天大樹上面滑落下來,摀住隊伍最後面一個神僕的嘴巴,用利刃割破了他的脖子。

  鮮血狂飆,卻因為方炎戴著手套的手捂在傷口處而沒辦法四處飛濺。

  他的身體先是僵硬,然後慢慢地癱軟。魂魄被死神收走,全身的力氣消散,他的雙腿軟軟地向下倒去——

  方炎拖著他的身體,慢慢地把他給放倒在草地裡。

  他手裡的槍支脫落即將掉落地上,方炎的腳尖輕輕一挑,那支手槍又飛到了半空。

  他一把抄起,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嚓——

  草叢裡一隻螞蚱驚飛,朝著樹幹跳了過去。

  前方隊伍有人轉身。

  啪——

  一顆子彈從方炎的側臉邊沿飛了過去。

  方炎沒有絲毫停留,身體翻滾著朝前面一棵一人多粗的大樹衝了過去。

  啪啪啪啪——

  一排排子彈掃了過來,打在方炎剛才站立的地方。如果方炎稍微晚上一些,他的身體現在就已經被打成爛泥了。

  「目標出現,魔鬼在這裡——」有人出聲喊道。

  那些士兵立即各找掩護體,對著方炎躲避的那棵大樹進行炮火轟炸——

  樹皮被打爛,樹幹被打出無數孔洞,樹下面的野草焦黑一片。

  可是,大樹後面悄無聲息,就像是目標人物已經被打死掉了一般。

  指揮官發佈停火命令,所有掩體裡面的神僕們立即停止開火。

  他們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方炎竄出逃跑或者——死亡的訊息。

  可惜,他們等待極久,大樹後面什麼動靜也沒有。

  死一般的沉靜。

  指揮官的五指張開,然後用力地握成一道拳頭。

  眾人會意,立即四散分開,持槍朝著那棵大樹一步步地走過去——

  啪!

  身後傳來響動聲音。

  他們急忙轉身,抬槍就朝著響聲的發源地掃了過去。

  啪啪啪啪——

  子彈紛飛,那道黑影一閃而逝。

  地上再次留下了一個神僕的屍體,那個該死的魔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竄到了他們的身後——

  指揮官憤怒之極,舉起手臂用力地在半空中揮舞著。

  神僕們明白指揮官的意思,抱著槍支轉身朝著黑影消失的位置狂衝而去。邊跑邊開槍,不過有沒有發現目標蹤跡——說不定運氣好打中那個傢伙的腦袋或者心臟呢?

  方炎一邊在密林裡面穿棱,一邊舉槍還擊。

  「八哥牙漏——」方炎憤怒地嘶吼著。

  他覺得自己的東洋語說得越來越好了,至少這句說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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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16:0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雲武 於 2015-12-29 15:20 編輯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1、他是一個魔鬼!

  汗液和血水攪和在一起,變成一種就連方炎自己都難以接受的刺鼻味道。

  這種味道濃烈悠久,很難瞞過獵狗和白鷹的追尋。

  方炎之前所做的各種掩飾和陷阱全都消失作用,得到了支援請求的各大神將和祭祀正大規模地朝著這邊聚集。

  他們根據衛星定位系統四面八方圍攏而來,正在不斷地壓縮方炎所能夠施展的活動空間——等到空間越來越小,方炎沒有了躲避和迂迴的地點時,等待他的也只有死命一條。

  或者比死亡更加的恐怖殘忍:生擒。

  廝殺慘烈!

  方炎手裡的槍支早就打光了子彈,又沒有可以更換的彈匣,只能把他當作重武器丟出去砸人——

  像他這種級別的高手,落葉飛花都可以傷人,更何況是這麼重的鐵器。

  所以,當他用那把空槍砸破了一個神僕的腦袋,讓對方滿臉鮮血的摔倒在地上時,他的身體已經朝著一片茂密的野芭蕉叢中鑽了進去。

  「他是一個魔鬼,殺了這個魔鬼——」

  「請求支援,他跑進了芭蕉林,現在報告緯度——」

  「大家分散開來,小心被他偷襲——」——

  這一個小隊原本有二十多人,在一路追殺方炎的過程中反而被方炎尋找機會給幹掉了十幾人。他們現在只有十個人左右的隊伍,緊追不捨等待支援,而那些神將和祭祀也將根據他們身上的衛星定位系統第一時間瞭解他們的此時動態。另外,他們也要提防被方炎反擊全軍覆滅——

  他們不怕死,他們早就已經把自己的生命和一切獻給了神靈,可是,他們卻不想死在魔鬼的手上——

  方炎用自己的高明身手和凌厲殺伐手段獲得了他們的認可,變成了他們嘴裡的『魔鬼』。

  天色越來越昏暗,空氣越來越黏稠,呼吸的不再是清新的氧氣,而是那溫熱的就像是石膏燃燒一樣的不明物體——

  快要下雨了!

  「下一場雨吧。」方炎在心裡想道。

  他的身體素質能夠適應任何環境下的工作,但是,他實在不喜歡這種讓人窒息的彷彿在一張巨大的潮濕的讓人難以掙脫的蜘蛛網裡面搏命。

  芭蕉樹高大密集,大片大片的葉子接連成障,阻礙著後來者的視線。

  那群神僕衝了進來,發現已經失去了方炎的蹤跡。

  指揮官做出讓大家小心警惕的手勢,然後將剩餘的隊員分成三組,他自帶一組走中線,另外兩組呈左右翼的扇型包圍圈朝著更深幽的地方走去——

  嗖——

  一條一米多長色彩斑斕的毒蛇從芭蕉樹頂上面竄下來,朝著走在最前面的指揮官撲了過去。

  它張開尖尖的小嘴,那細長鋒利的毒牙朝著指揮官的脖頸咬了過去——

  嚓——

  一道紅光閃爍。

  指揮官一手持槍,另外一隻手裡面握著一把三棱軍刺。他在毒蛇撲來的時候摸出了軍刺,一刀削掉了毒蛇的腦袋。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怪物對他們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

  蛇血狂噴,他喜歡自己這種乾淨俐落削掉目標腦袋的爽快感——如果是削掉那兩個黑衣人的腦袋就更好了。

  正當他在心裡給自己點讚的時候,危機來臨。

  原本已經消失蹤影的方炎出現了,他從枯葉覆蓋的地坑躍了起來,就像是一條巨大的蜥蜴般爬行在地上,手裡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那些神僕的下三路——

  嗖——

  嗖——

  嗖——

  他刺了三刀,三個神僕捂著褲襠翻滾在了地上。

  那三個男人從此失去了成為一個男人的樂趣,被他一刀給閹掉了。

  啪啪啪——

  密集的子彈飛來,朝著方炎在地上翻滾的身體打去。

  方炎在地面上滾了兩滾,身體再一次消失在他們的眼簾。

  「他是一個該死的魔鬼——」他們憤怒地詛咒著。

  方炎的速度太快了,快得簡直不可思議。

  當他們發現他時,他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並且痛下殺招。當他們舉槍準備反擊時,他又消失不見人影——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在那些身披黑袍的神將和身披紅袍的大祭祀們到來之前,這些神僕也不過只是一群用來牽制敵人的可憐炮灰而已——

  正當這些神僕大喊大叫著要追上去時,方炎卻又殺了一個回馬槍。

  嚓——

  他將手裡的匕首擲出,插在一個神僕的咽喉上面。那個神僕捂著喉嚨還沒來得及倒地,他就已經從他身體一閃而過,順手就從喉嚨拔回來匕首,朝著另外一個神僕的胸口紮了過去——

  方炎必須要把這些人全部都除掉。他知道他們身上帶著跟蹤設備,他不希望他們像是一群野狗一樣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戰鬥再一次變得激烈起來。

  ——

  公孫旗躺在一個隱蔽的樹洞裡面,嘴巴裡快速地咀嚼著一個熟透的野芭蕉。

  他沒有跟著方炎離開的方向立即逃跑向外突圍,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個更加隱蔽的樹洞躲藏起來。

  現在正是千年宮的神將、神僕們搜索頻率密集的時候,而他的身體狀況又很不樂觀,如果再次遇到那種七打一的場面,他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當然,就算是遇到了一名或者兩名神將,他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只是他不會承認這一點兒的。

  腋下的傷勢很重,不僅僅割破了皮肉,就連骨頭也都受傷了。

  他雖然用藥效顯著的基因藥劑使傷口癒合,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縫補而已,內部的傷勢仍然沒辦法好轉,那需要一個漫長的恢復過程——

  不能用力,又不能用氣,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原始老林裡,能夠給他的選擇也並不多了——

  「我要死了嗎?」公孫旗的心裡突然間浮現一個這樣的念頭。

  「呸呸呸——」公孫旗趕緊將這個不吉利的想法給趕了出去。

  他怎麼會死呢?他是神龍辛苦命的徒弟,他天縱奇才,他英明神武,他還沒有走上人生巔峰——他怎麼會死呢?

  在出來執行任務以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死』這個字眼。因為他覺得那種事情距離他非常的遙遠。

  天下之大,誰能殺他?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面臨這樣一個悲壯又辛酸的問題——他真的有可能被人殺掉。

  在這陌生的沒有人性只有殺戮的原始老林裡,他無依無靠,身受重傷,他唯一的隊友——想起方炎,公孫旗就恨得牙癢癢。這個混蛋,他就這麼拋棄了自己的戰友自個兒逃跑了?

  「此番戰死也就罷了,倘若回去一定要告他一狀——」公孫旗在心裡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很快他又把這樣的想法給推翻了。如果他回去之後告狀,說方炎無情無義拋棄隊友,那不是向上面的人承認自己不如方炎,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必須要依靠方炎幫助才能回來嗎?

  這樣不行,驕傲的公孫旗是不會接受自己不如方炎這樣的事實的。

  「以後絕對不會再和方炎一起出來執行任務——」他在心裡這麼想著。而且,原本就不應該和方炎一起出來執行任務啊。他們倆天生就是死敵,他的師父重傷了他的師兄,他的心裡仇恨師父和自己——他怎麼可能幫助自己呢?在剛才見面的時候沒有一刀把自己砍死已經算是仁慈了。

  「會不會他認為自己現在的情況必死無疑,所以才沒有出手殺人——他以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突圍出去——」反正坐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兒,公孫旗就開發腦域胡思亂想起來。

  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想,有些東西他也不得不防。

  如果方炎當真想要借此機會殺人滅口替他的師兄報仇,公孫旗還當真拿他沒有辦法——方炎什麼都不需要做,他只需要把幾個神將引到自己躲藏的地方就可以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趕緊朝著樹洞外面瞄了瞄。

  這樣一瞄不要緊,他還當真看到了兩個身穿黑袍的男人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正躡手躡腳地朝著這邊圍攏過來,想要攻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的黑色靴子踩在草叢上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算是最輕靈的兔子都要比他們帶來更大的響動。

  公孫旗把手裡的香蕉皮丟掉,握緊了放在一邊的長劍。

  他是神龍的弟子,就算是死,那也得戰死——

  這麼想著,他提著長劍猛地從樹洞裡面竄了出去,朝著左側的樹林奔跑過去。

  那兩個神將發現目標逃跑,也不再故意掩飾行蹤,黑袍一振,呼呼呼地就朝著公孫旗狂追而去。

  兩人左右夾擊,一使長刀,一使三叉戟,形成一個讓人難以防備的絕妙殺局。

  公孫旗感覺到危險,身體疾衝幾步,朝著一棵一米多寬的大樹奔了過去。

  他的身體沖上樹幹,然後直直地朝著大樹頂端奔去。

  黑袍神將緊追不放,兩人一左一右仍然採取包夾姿勢來襲擊公孫旗。

  公孫旗即將跑到樹頂時,身體向前躍去。

  乘風御劍,如謫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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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16:1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雲武 於 2015-12-29 15:20 編輯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2、我們是兄弟,是戰友!  

  血,一滴一滴地滴落。

  腳下的翠綠草叢被鮮血染紅,就連那原本潮濕的泥土也被再次稀釋成為一灘爛泥——

  因為用力過猛,用氣過勁,公孫旗右肋下的傷口再次被拉扯開,從那道口子裡面滲出來的血絲浸濕了他的衣服,然後再從衣角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神如狼一般的盯著面前那兩個身穿黑袍的男人,那是兩個身材高大的金髮男人,他們的膚色蒼白,眼窩深陷,眼神深邃有綠光。

  公孫旗是狼,是一條凶狠的搏命的不死不休的傷狼。他們也像是狼,貪婪的,高貴的,卻又好殺的惡狼。

  公孫旗的右手握著劍,那把名為『披風』的劍身在輕微的抖動著,一汪鮮血在劍槽裡面流敞,然後順著劍尖流敞下來——

  劍上的血是敵人的血。

  公孫旗拚命刺了那個手持海神三叉戟的神將一劍,付出了被另外一名手持長刀的神將狠狠地劈了一刀的代價。

  那一刀劈在他的後背,他沒辦法查看後面的傷口,但是他能夠感受的到,後背皮肉外翻,血水如泉一般的噴射出來——

  如果不是他身法絕妙躲避迅速的話,恐怕已經被那個神將給劈成兩半了。

  這些侍神者,他們確實有著外界難以理解的力量。

  公孫旗的雙腿虛弱,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他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或者說,他身體的力氣已經隨著那流敞出去的血液給耗費完了。在這兩天裡他流了太多的血,因為受傷嚴重的緣故,他每動一次都需要使用比之前數倍甚至十幾倍的力氣。

  他以堅強的毅力來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還有那無論任何時候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驕傲。他不想讓它們抖動的過於明顯,因為那對他來說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是的,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在玄部他很驕傲,因為他的師父是神龍。在方炎面前他很驕傲,因為他的師父是神龍。在這些千年宮神將面前他一樣驕傲,因為他的師父是神龍,是華夏國最強大的那個男人——

  「這些跳樑小丑——」他的表情冷峻,心裡卻對這些人不屑一顧。要是我沒有受傷,要是我巔峰之時,當以快刀斬小蔥的姿態把你們清除乾淨。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態已經很難承受下一個衝鋒,但是,那兩個神將還沒有死——

  「噗——」公孫旗噴出去一口鮮血。

  鮮血染紅了他的面罩,讓他的喉嚨有一股子嗆人的酸辣味道。

  他伸手把面罩扯下來丟掉,用他那英俊冷酷的本來面目面對著這兩個神將。

  「要死了嗎?」公孫旗喃喃自語。

  他從懷裡摸出一條黑色絲帶,用那條絲帶把長劍緊緊地綁在自己的右手裡面。因為他的手也沒有了力氣,他怕砍人的時候會把劍給甩出去了。

  只要這條手臂還在他的身上,他就希望披風劍還在他的手上。

  這是一名劍客的尊嚴!

  「師父,對不起了——」公孫旗滿臉愧疚地說道。「你是華夏第一,你的功夫我卻沒能學到萬分之一——還想著等到學成神功挑戰天下英雄為師父揚名,現在看來是沒機會做這樣的事情了。這樣也好,就當你沒有我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徒弟——」

  他又想起了方炎,他真是討厭這個傢伙啊。但是,這一刻他仍然希望他能夠逃離險地安全的回去。

  「真是一個討厭的傢伙啊——」公孫旗在心裡想道。「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安全回去,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把我們偷出來的寶貝送回去——也只有把寶貝送回去,我們的這個任務才算是完成了。就算是我死了——那也不算是白死不是——」

  他把那條黑色絲帶扎出來一個死結,然後用牙咬住狠狠地扯拉。

  「呸——」

  他吐出一口唾沫,然後身體微躬,上半身前傾做出衝鋒的姿勢。

  他的身體狀態已經難以抵抗兩大神將的圍攻,只要他們再來一個衝鋒,自己就會被他們給切成肉泥。

  但是,他身體空餘的力氣也恰好還能夠讓他做一次進攻——

  一次有死無生的進攻。

  就算死了,那也是他主動殺敵——

  「然後被殺。」想起來也仍然覺得丟臉。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對公孫旗來說,這是最體面的一種死法了。

  「師父——」公孫旗想了想,沉聲說道:「沒辦法向你磕頭了——」

  他緊了緊手裡的長劍,然後朝著那兩名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神將衝了過去。

  轟隆隆——

  一道驚雷撕破天際,磅礴大雨狂洩而下。

  嘩啦啦——

  雨幕遮蔽天地,整個世界彷彿都被這雨箭籠罩——

  唰——

  公孫旗氣喘吁吁地撲倒在地上,整個身體被泥水給淹沒。

  他的身體上面是數不清的口子,有幾刀已經深入內臟。

  「泥水太髒,姿勢也太不雅觀——」公孫旗心裡很難受。

  他很想對那兩個神將說能不能把他扶起來,或者更換一個姿勢——一方面語言不通,另外,他更不願意開口向別人請求些什麼。

  「反正就要死了,而且死的時候也沒有人看見——」他這麼安慰著自己。

  咔嚓——

  那個手持三叉戟的男人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咔嚓咔嚓——

  他的靴子踩在泥水裡,發出刺耳的響聲。

  「神器在哪裡?」他用那種誰也聽不懂的話出聲問道。

  公孫旗趴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心想,這傢伙是個白痴嗎?如果你不講華夏語的話——誰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交出神器——不然你會下地獄——」

  公孫旗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他能夠感覺到那個男人舉起了手裡的利器。

  「嚓——」

  黑袍男人高舉三叉戟,狠狠地朝著公孫旗的腦袋上面砸了過去。

  唰——

  一道銀光閃爍,那個男人舉起來的手臂掉落在地上,同時掉落的還有他手裡的那把三叉戟——

  手持長刀的黑袍神將大驚,提刀朝著突然而至的黑衣人衝了過來。

  黑衣人不退反進,提劍朝著他反衝。

  嚓——

  兩人擦肩而過。

  黑衣人滿臉不甘心地看著他,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啪啦——

  黑衣人的身體斷裂成兩截,斷裂的下半身還站立在原地,鮮血朝著半空中反衝,然後被更加密集的雨點給拍打下來。

  三叉戟男人看著自己斷成兩截的手臂,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他愣了一下,然後眼裡紅光大熾。

  嘶吼。衝鋒。

  身體高高地躍起,那隻健在的手臂握成拳頭。拳頭挾裹勁風,帶著無數的雨點朝著黑衣人的腦袋砸了過去——

  嗖——

  又是一道銀光閃過。

  黑袍神將的另外一隻手臂也被切斷了。他的身體飆著血,從黑衣人的身邊飛了過去。

  唰唰唰唰唰——

  黑衣人的身體反撲,追上前去連續出劍。

  當他停止動作的時候,那個神將的身體就再也沒辦法站立起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公孫旗睜開了眼睛。「自己到現在竟然還活著?」

  咔嚓——

  咔嚓——

  有人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了過來,然後在他的面前站定。

  他想抬頭看看,但是就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半邊臉埋在泥水裡,艱難吃力地呼吸著。如果雨水下得更大一些,他的整個腦袋就會被埋住。那個時候,就是千年宮的神將沒有殺死他,這場雨也會把他殺死。

  「你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

  公孫旗的精神一震,昏昏沉沉地意識也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許多。

  「方炎?」他出聲問道。剛才面對那些神將的時候他一直沒有說話,因為他擔心自己說話的話會暴露自己的國籍。

  「是我。」方炎扯下了臉上的面罩,看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公孫旗,再次問道:「你沒事吧?」

  「你覺得呢?」公孫旗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都已經這樣了,你覺得我這樣看起來是不是沒事的樣子?

  「我覺得有事。」方炎一臉認真地說道。

  「——」

  「我把你拉起來?」

  「——」你倒是拉啊。這樣的要求難道我還會拒絕你不成?

  於是,方炎就伸手把公孫旗給從泥水坑裡拖了起來。讓他的上半身靠在一棵大樹上面,從口袋裡摸出藥膏幫他治療。

  「你看起來很不妙。」方炎一邊檢查他身上的大小傷口一邊說道。

  「你為什麼又回來了?」公孫旗盯著方炎問道。方炎的到來讓他煥發出一線生機。他知道,或許他可以不死——

  「我很討厭你。」方炎說道。說話的時候,他把瓶子裡的藥水倒在公孫旗身上最大的那道傷口上面。一瓶藥水不夠,兩瓶也不夠,就把身上所有的藥水全都掏了出來。

  想了想,又塞回去一瓶。

  「我也知道你討厭我。」方炎說道。

  「我是討厭你——」公孫旗聲音無力,卻又很固執地說道。

  「可我還是不希望你死——」方炎沉聲說道。「你們師徒欠我的,我會找你們討回來——但是現在,我不能讓你被這些異邦人殺死——我說過,我們是兄弟,是戰友——」

  「——」公孫旗眼眶濕潤,喉嚨裡面有什麼東西搔癢,讓他很想要說些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能夠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知道,我這樣做是挺讓人感動的——」方炎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我趴在泥水裡面不能動彈的事情——」公孫旗聲音苦澀,隱藏在風雨聲裡面一點一滴的冒出來。「不要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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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3、佛祖一直在這裡!

  蓮花寺。

  因為寺廟聲名不顯,所以平時也香火不盛。除了極少數的忠實信徒會在佛誕日前來燒香禮佛,一年中的大多數時候幾乎無人問津。

  可是,今天的蓮花寺門口卻來了幾名年輕客人。

  「大哥,就是這裡,我找人問過——」

  「就算是出家也要找一間好點的寺廟——你看看這廟門破破爛爛的,推一把就要倒掉似的——」

  「三妹,怎麼說話呢?我們來是要把筱筱帶回去——」

  ——

  安騰沒有理會堂弟、堂妹們的爭執,打量了一番坐落在深山裡面的蓮花寺廟,然後跨前一步拍響了木門的銅製門鎖。

  拍了良久,沒有人應答。

  「有沒有人啊?」安小軍脾氣暴躁,跳起來大聲對著寺廟裡面喊道。「裡面的人都聾了?」

  嘎吱——

  木門打開,一個乾瘦老尼看著門口的幾個年輕人,問道:「幾位施主是來燒香嗎?」

  「找人。」安騰懶得和這些尼姑多話,說道:「我們要來找鳳凰。」

  「施主,小廟裡面沒有鳳凰——」老尼面無表情的說道。

  「放屁。」安小軍從老尼的身邊擠了過去,站在院子裡大聲喊道:「鳳凰,鳳凰——妳出來——」

  老尼身體瘦弱,被安小軍大力衝撞差點兒跌倒在地。

  安騰眼明手快,伸手把老尼給扶住,說道:「這位師太,我們都是鳳凰的家人,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

  「本院確實沒有鳳凰——」老尼正容說道。「凡是入我佛門者,前塵往事俱已放下。現在只有一顆一心侍佛的心和一具脫離七情六慾的軀體——」

  「大哥,別和這老尼姑廢話。」安小軍顯然有些不耐煩聽這老尼姑絮絮叨叨地講一些佛家謁語,說道:「我們讓人進去找一圈不就知道了?這座破廟能有多大?」

  安小軍擺了擺手,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就徑直朝著後院跑去。

  「不用找了。」一道清喝聲傳來。「我在這裡。」

  一身淺灰衲衣的鳳凰快步走了過來,擋在那兩名黑衣保鏢身前,說道:「佛門淨地,由不得你們在這裡喧囂吵鬧。」

  那兩名黑衣保鏢看到大小姐出現,自然不敢再闖到佛堂和尼姑們生活的後院。

  「這個老東西還想騙人——」安小軍咧嘴大笑,說道:「我們早就知道妳躲在這裡。姐,跟我們回去吧——」

  「閉嘴。」鳳凰嬌聲喝道。

  「——」

  「姐,妳別生氣。」安心源走到鳳凰面前,伸手攙著她的手臂,說道:「姐,小軍也是一番好意,妳別和他生氣了。妳離家好幾個月了,大家都很擔心妳。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就是想要把妳帶回去——姐,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鳳凰搖了搖頭,說道:「這裡就是我的家,還要回去哪裡?」

  「姐,妳不會是真的想要做尼姑吧?」安心源覺得這是一件很難以理解的事情。他們這樣的家庭,有什麼理由跑去做一個吃素的尼姑啊?

  「心若死灰,回去也是痛苦。不若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鳳凰態度堅決地說道。

  安騰站在遠處打量著妹妹安筱筱,有一段時間沒見,她的容貌清減了一些,但是五官仍然清秀如水,穿著寬鬆的衲衣有種縹緲若神的出塵感。

  只不過她的眼窩深陷,眼圈漆黑,看起來這段日子她的睡眠質量很差。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放棄生活的希望就是在這佛家淨地仍然碾轉難眠?

  因為安騰的能力和智慧還不夠以承擔起家族重任,所有很多事情他並不知情。雖然心裡也能夠猜測到一些,但是和實際情況相比,仍然相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如果他知道真相,又怎麼會在皇宮酒店碰到方炎的時候上前挑釁破口大罵?

  安騰看著安筱筱,輕聲說道:「妹妹,跟我回去吧。」

  「哥——」鳳凰看了安騰一眼,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不要勉強我好嗎?就算是——我求你們的最後一件事情。」

  「妳應該清楚,沒有人會接受妳的這個決定。」安騰沉聲說道。「安家的女兒,還從來沒有出家做尼姑的。妳知道這件事情發生後,別人是怎麼看待我們的嗎?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和家裡人講清楚。爺爺奶奶還有家裡的長輩都喜歡妳——他們怎麼忍心讓妳受到什麼委屈?」

  他們都喜歡妳,怎麼忍心讓妳受到什麼委屈?

  聽到這句話,鳳凰的眼淚都快要流敞出來了。

  難道她所承受的這些——還不能算是委屈嗎?

  因為家族的利益,她不能和自己喜歡的男生在一起。

  因為他們的決定,自己要和一個並不喜歡的男人演戲。

  還是因為他們,在自己深愛的男人要遇到生命危險時卻無能為力——

  如果這些都不是委屈,那又算是什麼?

  是傷害?是謀殺?

  是啊,他們都已經殺死了自己的感情,殺死了自己的心,殺死了對未來生活的希望。

  殺死了陽光雨露,殺死了花鳥蟲鳴。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有些事情——」鳳凰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經過這段時間的心緒調整和佛經力量的加持,她能夠在這個時候還保持鎮定從容。她昂起腦袋,不讓那到了眼角的淚水滑落下來,說道:「講不清楚。」

  「筱筱——」安騰有些生氣,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怎麼就講不清楚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大家一起承擔,總比妳一個人憋在心裡要好多了吧?我知道,不就是為了一個男人嗎?我早就和妳講過,方炎他不是什麼好東西,讓妳和他保持距離,妳偏偏不信——不過這也沒關係,妳還年輕。那句話是怎麼說得來著?哪個女人在年輕的時候沒有愛上過幾個傻逼——妳把他當成一個不知道珍惜妳的傻逼不就成了。」

  頓了頓,安騰又說道:「上次見面,我已經替妳教訓過他——妳要是心裡還覺得憋氣,等到回到燕京後我和小軍再去找他打上一架。我就不信了,他一個山村窮小子還能夠和咱們安家叫板不成?」

  「你找上方炎了?」鳳凰大驚。

  「碰上了,自然要教訓他一頓。」安騰理直氣壯地說道。「他既然敢做,還怕別人說他不成?」

  「你——」鳳凰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來,說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去找人麻煩?」

  「筱筱——」安騰的臉漆黑一片,生氣地說道:「妳是怎麼和哥哥說話呢?直到現在妳還在替他講話?」

  鳳凰輕輕嘆息,說道:「算了,你們回去吧——」

  她看著安小軍和安心源等人,說道:「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回去了。那個家,也容不下我——」

  「姐,妳就跟我們回去吧——」安心源拽著鳳凰的手臂,想要強行把她拖回去。

  「心源——」鳳凰眼神平靜地看著安心源,說道:「你想讓我死嗎?」

  「姐——」

  「我不能回去。」鳳凰笑容淒絕。「回去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

  「——」——

  安騰帶著堂弟、堂妹們離開了,滿腹怒氣又心有不甘。

  不過,他們離開的時候仍然向蓮花寺開了一張大額支票,希望寺廟能夠改善一下生活條件。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希望鳳凰在這裡受太多的委屈。

  他們不知道的是,鳳凰的委屈不在衣食住行,而是在心裡。

  送走了安騰等人,鳳凰關上廟門,扶著老尼向佛堂走去。

  「靜惠師父,是他們太無禮了,妳沒事吧?」

  「一心向佛,唾沫自乾——哪有和這些世俗人一般見識的道理?」老尼笑著擺手。「可是妳當真就要在這蓮花寺裡面度此殘生嗎?說這句話實在是對佛祖不敬,但老尼還是想多嘴一句——妳年紀輕輕,長相漂亮,又有大好的家庭,實在不需要走上這一條路啊。」

  「靜惠師父,心都已經死了,其它事情又和我還有什麼關係呢?」鳳凰搖頭嘆息。

  老尼微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如橘皮舒展,說道:「倘若心真的死了?又怎麼會有嘆息呢?見到親人時又怎麼會傷心落淚呢?」

  「靜惠師父——」

  「傻孩子——」老尼撫摸著鳳凰的腦袋,說道:「世人經常說哀莫大於心死,可是,如果心當真死了,又怎麼還會有哀傷呢?又有幾個人真正的能夠放棄世間繁華親友愛人做一個孤獨的唸經人呢?既然放不下,那就出去吧。妳那位哥哥說得對,世界萬事,又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呢?」

  鳳凰搖頭,說道:「靜惠師父,妳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回去的——在蓮花寺的這些日子,是我內心最為寧靜的時候。」

  「休想騙人。」老尼伸手撫摸著鳳凰的眼眶,說道:「自打妳進來,又何曾睡過一個安穩覺?心有所思,這才導致徹夜難眠。妳的心不在佛祖這裡,而是在外面那個男人的身上。佛祖一直在這裡,但是外面的那個男人卻不一定一直在原地等妳。」

  「——」鳳凰神情哀婉,心如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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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雲武 於 2015-12-29 15:21 編輯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4、不死!

  原本已經心如止水,但是家人的到來讓她的心境再起波瀾。

  靜惠師父說的對,因為有怨有恨,所以才徹夜難眠。有些問題不解決,怕是那些爛七八糟的情緒會把她折騰的瘋掉。

  可是,這樣的事情又將如何理的清楚呢?

  那受傷的心,那灰暗的世界,又能夠恢復如初嗎?

  懷著滿腔的委屈和濃烈的愁緒回到房間,卻發現自己居住的房間裡面多了一個男人。

  蓮花寺香火不盛,所以留在這邊的尼姑也少。加上鳳凰在內一共只有七個人,每個人都能夠有一間單獨的居室。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有兩間甚至三間——

  男人背對著鳳凰,跪坐在她每天誦經祈禱的浦團上面跪拜房間裡面的觀音大士像。

  他的身體挺得筆直,顯得腰背特別的修長結實。

  蜂腰猿背,長髮披肩,就算看不到臉,也能夠讓人感覺到他是一個英俊多情的美男子。

  他的嘴裡唸唸有詞,聲音急快,卻又模糊不清。聽人難以辨別他的嘴裡到底在說些什麼。

  專注用心,好像根本就沒有察覺身後多了一個旁觀的女人。

  鳳凰看到男人的背影,身體僵硬,面如死灰。

  她的身體想退回去,但是終究站在那裡沒有動彈。

  「妳不怕我殺了妳?」男人出聲說道。聲音溫和,帶有沙啞的磁性。

  他剛剛還在向觀音菩薩祈禱,轉眼間就提出這麼冷酷無情的問題。

  他像是一個紳士的強盜,又像是一個優雅的變態。

  「不怕。」

  聽到男人聲音的那一瞬間,鳳凰突然間變得寧靜下來。

  她看著男人,出聲說道:「如果你殺了我,所有的業障就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肉身解脫,心靈到達彼岸。雖然這樣的解決方式並不完美。或許,那個時候我才能夠真正的睡一個好覺。」

  「到達彼岸?」男人的聲音平靜,但是鳳凰還是能夠聽到一絲絲的嘲諷。「這個世界沒有那所謂的天國淨土?那個世界就有嗎?如果所有的高僧大德都像他們宣傳的那般無垢無求,那又何必享受信徒的香火和加塑金身?那個世界比人世間更加的骯髒不堪吧?」

  「你對這個世界有仇恨。」鳳凰說道。

  「妳呢?」男人起身,轉身看著身穿衲衣的鳳凰,說道:「妳過得還好嗎?」

  「不好。」鳳凰搖頭。「我對自己有仇恨。」

  「嗯,我能夠理解妳此時此刻的心情。」男人咧開嘴角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卻又不發出任何聲音。淺淺的,乍現即逝。「妳有兩恨,也有兩愧。妳恨家人,恨他們毀掉了妳的人生。妳恨自己,恨自己沒有勇氣改變自己的命運。妳愧疚方炎,妳深愛著他,從很小的時候——但是妳最終卻傷害了他。妳對我也有愧疚,妳不喜歡我,卻又時時利用我。我不捨得殺妳,他們卻以此殺我——」

  鳳凰的臉色蒼白,這個男人確實是瞭解她的。比她以為的要深入許多。

  她的一隻手還抓著門框,握著門框的手捏在脆弱的門板上面咔咔作響。

  「我對不起方炎,也對不起你——」鳳凰說道。「我不知道是更對不起你,還是更對不起方炎,我越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就越是恨自己的家庭,越是仇恨自己——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我就再也沒有能睡一個好覺了。悔恨入骨,毒蛇噬心。」

  男人輕輕嘆息,說道:「知道我剛才跪在觀音菩薩面前做什麼嗎?」

  鳳凰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很久以前我聽你說過,你不敬神佛,更不信鬼魂——」

  「是啊。我不敬神佛,不信鬼魂。但是,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他們存在呢?」男人聲音輕柔地說道。他滿臉憐惜地看著鳳凰的眼睛,說道:「安家想接妳回去,這種事情我可以理解。妳的叔伯都是很要面子的人,他們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家的女人出家做尼姑?妳和他們之間的對話我也聽到了,我也聽到了妳和那個老尼姑的對話——我知道妳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妳的模樣看起來很疲憊——我跪在佛前給妳唸了一遍《藥師琉璃光如來灌頂咒》,希望菩薩能夠保佑妳無病無災,睡夢香甜。」

  鳳凰眼眶濕潤,說道:「何苦?」

  男人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要是在小說電影裡面,我這樣的人一定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壞人——可是,壞人也有感情啊。壞人也會喜歡上一個女人,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開始喜歡,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即使知道她喜歡的是別的男人,即便知道她不過是逢場作戲——也甘之如飴。」

  「為什麼還要出來?」鳳凰聲音哽咽地說道。「大家都以為你死了——我也以為你死了——」

  「我也以為我死了。」男人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結果又活了過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白修,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鳳凰拉著男人的手臂,想要把他趕出去,趕到誰也找不到他的地方。

  「我會走。」白修看著鳳凰,說道:「我來,是要帶妳一起走。」

  鳳凰搖頭,說道:「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我就住在這裡,有山有水有佛經——」

  「生活態度太消極。」男人說道。「妳應該有更加豐富多彩一些的生活。這樣的生活我能夠給妳。方炎沒有這樣的勇氣。」

  「白修——」

  男人的身形一展,一記手刀切在鳳凰的脖頸上面。

  鳳凰原本就身體虛弱,遭此一擊直接就暈倒了過去。

  男人抄起鳳凰即將摔倒的身體,看著她精緻無暇的臉蛋,說道:「妳看,這樣的妳也很美——」

  說完,抱著鳳凰推門想要離開。

  「放下。」一個清朗的男人聲音傳了過來。

  聲音極其突兀,卻又如此清晰,就像是有人在耳朵喊叫一般。

  男人的腳步一滯,看著站在院子前面荷池邊角的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嘴裡叼著一朵小花,姿勢庸懶,就像是剛剛睡醒一般。

  「百里路——」男人沉聲說道。聲音依然平靜,百里路奇蹟般的出現並沒有讓他覺得多麼的荒謬。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覺得新奇的呢?

  「放下。佛說要放下。」百里路仍然坐在大石頭上面,把嘴裡的小花摘下來放在手上把玩。

  「你要攔我?」白修眼神凜冽地盯著百里路,問道。

  「白修,你竟然還沒死,嘖嘖——」百里路嘖嘖出聲,因為白修還活著而讓他很遺憾的樣子。「你說你死得好好的,幹嘛又要活過來呢?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不講江湖道義?生生死死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你一會兒生一會兒死的,這不是欺騙人的感情嗎?知道你死了之後,我們燕子塢的人也不知道高興了多久。現在你又活了過來,我們不是白高興了?」

  「燕子塢——」白修冷冷地笑著,說道:「總有一日,我要讓那些驕傲自大的人付出代價。」

  「這麼說就有些太過份了。哪有你這麼罵自己的?」百里路嘿嘿笑出聲,說道:「整個燕子塢的人都知道,在你還沒有暴露出自己的人面獸心之前,燕子塢最驕傲自大的傢伙就是你——當然,我們也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作燕子塢的人。你只不過是一個混跡在燕子塢的小混蛋而已。」

  白修眼裡的殺機閃爍,盯著百里路問道:「是方炎讓你來的?」

  「你以為呢?」百里路沒好氣地說道。「我對你懷裡的那個小妞又沒有興趣。我只不過是恰好回去辦了一件事,喝了他幾碗酒,然後就被他給丟到這個深山破廟裡面守株待兔——我知道你看到我心情很不爽,但是你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嗎?」

  白修心裡大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問道:「方炎知道我還活著?」

  「他怎麼可能知道你還活著?他很確定地告訴我,他一劍把你給捅死了。為了這個,他還提著一大桶酒跑到父親的墳墓前大醉了一場——」

  「那麼——」

  「你心裡覺得很奇怪?我也覺得很奇怪啊。明明他已經把你殺了,為什麼還要求我過來保護這個小丫頭?」百里路搖了搖自己粗大的腦袋,說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方炎確實是我們那一群人當中最聰明的一個傢伙——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請我過來,我就來了。」

  百里路看著白修懷裡抱著的鳳凰,說道:「把她放下。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下——我都無所謂。」

  「找死。」白修冷哼出聲,言語間殺機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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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5、毀天滅地 !

  「我確實是找死。」百里路豪邁大笑,說道:「特意找到這裡來送你去死。方炎沒做好的事情,我一定能夠幫他彌補這個缺陷。他失手了,我可不會失手——他太善良了,只刺了你一劍。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會直接打爛你的腦袋。我就不信那樣你還有機會復活——」

  「你和方炎一樣,喜歡玩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白修對百里路的這種威脅不屑一顧,抱著鳳凰大步朝著後山走去。顯然,他剛才應該就是從後山闖進蓮花寺裡面來的。

  百里路臉上還保持著笑呵呵的表情,一副沒心沒肺滿不在乎的模樣。

  他弓起右手的中指,把手心裡把玩的無名小花朝著白修所在的方向彈了過去。

  嗖——

  小花呼嘯而去,竟然隱現凌厲勁風。

  白修的腦袋一側,恰好躲過了那朵小花的攻擊。

  小花砸在房間木製的門板上面,門板竟然被那朵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花給擊出一個小洞。花朵鑲在小洞上面,就像是枯朽的門板重新煥發出生機開出新鮮的小花。

  在白修側臉躲花的時候,百里路已經從大石上面跳了下來,猛地舉起屁股底下坐得猶如磨盤般大小的千斤巨石。

  他沒有直接把巨石當作殺人重器丟出去,而是雙手舉著那塊長條形的巨石朝著白修拍了過去——

  他把這塊巨石當成了一把趁手的兵器。

  呼呼呼——

  百里路舉著千斤巨石狂衝,他的身體被巨石淹沒,從白修的角度看過去,百里路幾乎和那塊石頭融合成為一體。

  石頭逆風而行,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要拍碎白修,以及白修懷裡抱著的鳳凰。

  白修前行的步伐停頓,在大石即將落在他的腦袋上時,腳尖在地上一點,人便隨著那巨石挾裹而來的勁風朝著後方飄蕩而去。

  這一式倒是和方炎的『醉鶴乘風』有異趣同工之妙。

  白修的身體在空中飄逸如鶴,百里路那一拍也隨之落空。

  咔嚓——

  千斤巨石拍打在地板上面,長滿青苔的青磚地板被砸出一個大坑,百里路手裡的那塊千斤大石也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百里路的衝勢不減,身體大鵬展翅般高高躍起的同時,猛地將手裡的剩餘半截巨石朝著空中的白修砸了過去——

  呼呼呼——

  大石疾如閃電,朝著前面的白修急撞而去。

  白修識得危險,在後退的同時,雙腳朝著那襲來的大石猛力踢去。

  咔——

  大石調轉方向,朝著緊追不捨的白修反砸過去。

  「去死——」

  百里路一拳轟出。

  嘩啦啦——

  大石頭被百里路一拳洞穿,碎石飛濺。

  咔嚓咔嚓——

  那些石頭在空中飄蕩過一陣子後,這才紛紛落地。和磚石牆壁以及地上的青石板磚二次碰撞,發出清脆的粉身碎骨的響聲。

  因這些碎石的攻擊阻擋,白修和百里路的距離也逐漸拉開。

  白修抱著昏迷不醒的鳳凰輕輕落地,他的雙腳站在鳳凰居住的那間臥室的小門門口。

  哐——

  百里路龐大的身體也跟著落地,直接將腳底下的青磚給踩得凹陷下去。當他離開時,地面上會留下一對清晰的腳印。

  說來話長,但是這一切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從百里路丟出小花襲擊到兩人落地,也不過是數秒鐘的時間而已——

  百里路咧嘴大笑,剛才那一場打得痛快。

  「好久沒有打得這麼痛快了。」百里路哈哈大笑,說道:「還是和你打架痛快,打死打殘都不用在意——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方炎就不行,打起架來跟個娘娘腔似的,不是躲得緊緊的就是繞得遠遠的,拳頭還沒轟出去他就跑得沒有了影子——越打越憋氣。」

  「——」白修很想告訴百里路,你對方炎有誤會,方炎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你是一個瘋子,他比你還要瘋狂。當他執意想要殺死一個人的時候,他是真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想起一劍峰之巔上面的那場大戰,直到現在仍然讓白修覺得心有餘悸。

  那可是一場必殺局啊!

  什麼叫做必殺局?就是說今天晚上他們必須要把方炎給殺死不殺死都不行會遭天打雷劈眾神詛咒——

  結果自己被殺了。

  再牛逼的編劇,也不好意思寫出這麼不要臉的劇情啊。反派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反派也要維持自己的體面行不行?

  現在聽到百里路說方炎打起架來娘娘腔,白修真想回他一個字:你瞎啊?

  百里路看了看白修懷裡抱著的鳳凰,說道:「你把女人放下,咱們倆先好好親熱親熱——你被我打倒了,你走不了,妞你也帶走不了。你把我打倒了,你就想幹什麼幹什麼。反正我也阻攔不了。這樣是不是很乾脆?」

  「就應該這樣。」白修說道。他很是欣賞地看了百里路一眼,說道:「燕子塢年輕一輩,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沒那麼討厭的傢伙。」

  「這算是表白?」百里路咧開嘴巴笑著,說道:「可我最喜歡的人是方炎。他那麼賤的一個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想罵他就是想打他——打著罵著很容易就成了好朋友。」

  「那可真是遺憾。」白修搖頭說道。

  白修把鳳凰的身體平攤在觀音菩薩面前的地板上,讓她的腦袋枕在打坐浦團上面,這樣睡覺的時候也會香甜一些。

  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小心翼翼,眼眸含情,看起來就像是新婚的丈夫在照顧醉酒的愛妻。

  百里路看著這一幕輕輕嘆息。不管這個人的人品如何,至少,他是喜歡鳳凰的——

  他又想到了方炎。

  方炎呢?方炎喜歡鳳凰嗎?他喜歡的人是葉溫柔,他們現在已經成了男女朋友——

  而葉家又想讓自己和葉溫柔結婚,成為他們家的過門女婿——

  「一團糟。」百里路拚命地搖頭。他就喜歡痛痛快快地打架,不喜歡去思考這些讓人頭痛欲裂的複雜事情。

  白修把鳳凰安頓好後,重新走到小院門口站定。

  「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雖然你的百里神拳大有長進,但是你應該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不清楚。」百里路說道。「論起拚命這件事情,誰來我也不服輸——」

  白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準備出手。

  「住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說話的同時,一群尼姑朝著後院小跑著趕來。

  後院的動靜鬧得那麼大,又是厲喝又是碎石的,前面誦經的尼姑們也全都被驚動了。

  看到後院出現兩個陌生的男人,寺院的主持立即就大喝出聲。

  「佛門淨地,休得無禮。」靜惠老尼滿臉憤怒地盯著白修和百里路。這兩個人竟然敢跑到這裡來打架,到底有沒有把佛祖放在眼裡?

  「主持,他們一定是為了鳳凰來的——」

  「鳳凰呢?快去看看鳳凰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靜惠主持覺得鳳凰六根未盡,塵緣未了,所以一直不肯替她剃度。

  雖然鳳凰這一段時間一直陪著她們吃齋侍佛,但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居士的身份,還不能稱之為真正的佛家弟子。

  蓮花寺裡面的尼姑們都喜歡聰慧漂亮的鳳凰,所以也一直以她原本的名字相稱。

  兩個中年尼姑一邊喊著『鳳凰』的名字,一邊朝著鳳凰居住的小屋跑了過去。

  「鳳凰鳳凰——」

  白修上前一步,擋在了她們的面前。

  她們挪開幾步,想要繞開白修衝進小屋。當她們準備那麼做的時候,白修再一次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你閃開。」一個唇角生痔的中年尼姑滿臉怒氣,出聲喝道。

  「妳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佛——」白修看著女尼的眼睛,說道:「所以,如果我向妳出手的時候,沒有人能夠護得住妳。」

  「你——」

  「我說得很明白了。」白修面無表情地說道。衣袖一甩,那兩個中年尼姑的身體就像是遭遇了重擊似的,騰空而起朝後面摔倒而去。

  百里路跨前一步,一把抄起兩個中年尼姑的身體放在地上,冷眼盯著白修,一臉嘲諷地說道:「好大的威風,連兩個出家人都不放過。」

  「出家人也是人。」白修說道。「任何人犯錯,都應該付出代價。」

  「這句話聽起來耳熟。」

  「是方炎說的。」白修說道。「方炎想要殺我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哐——

  哐——

  哐——

  百里路一步步地朝著白修走去,每走一步,他落在地上的那隻腳都會將青石磚塊給踩出一個窟窿。

  「任何人犯錯,都應該付出代價。」百里路聲音嘶啞地說道。「現在,輪到你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了——」

  白修看著百里路的雙腳微微挑眉,這個以前並不被他放在眼裡的百里路,好像也以讓人驚詫的速度成長起來了。

  「百里神拳的毀天滅地——」白修輕聲說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要如何毀這蒼天滅這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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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22: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6章、逆向修煉!

  白修丰神玉朗,俊美無匹。但是眼神裡卻有一股子暴戾之氣,看起來不是易於之徒。

  百里路威風凜冽,瀟灑不羈。舉手投足自然大氣毫無心機,而且眼神清澈,甚至有一些童真。給人感覺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們相對而戰,大戰一觸即發。

  百里路笑呵呵地看著白修,說道:「先生曾經說過,白修擅劍,優勝於我——很早以前就想領略一下你的驚雷劍了。沒想到一直拖到今天才有機會。」

  「恭喜你。」白修聲音平靜地說道。自從被方炎殺死過一次後,他就無喜無悲,心如止水。人活著,心死了。現在的他恍然大悟,世間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眷戀之事?

  「恭喜我終於有機會和你大戰一場?」

  「恭喜你現在才找上我——如果你很早以前就挑戰,你也很早以前就死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讓我動怒?」百里路哈哈大笑,說道:「說實話,論起語言攻擊,你連方炎的皮毛都不如。他都沒辦法讓我動氣,你又怎麼可能亂我心境?」

  「我沒有想過讓你動氣,也沒有想過亂你心境——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你都被方炎殺過一次,沒想到還是這麼的狂妄自大——難道你當真以為,燕子塢除了你就沒有別的人才了嗎?」

  「自然有。」白修說道。「方炎身懷太極之心,是道門百年難遇的奇才,他能算一個。葉溫柔由武入道,前段時間險登天道大境,她也算一個。其它人不過爾爾,我從來都沒把你們放在心上。」

  百里路大笑出聲,說道:「白修,你還是有長進的嘛。我還以為你認為老子天下第一其它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呢。被方炎捅了一劍後,還是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你說方炎和葉溫柔是燕子塢人才,這一點我承認。而且,他們也都是和你交過手,用真正的實力把你征服——」

  百里路雙腳一踏,哐哐哐地朝著白修衝撞過去,喝道:「現在就讓我來做這件事情——」

  百里路的身體如一頭發怒的犀牛,他的雙腳如犀牛鐵蹄,每一腳都將青石地板全踩出一個大窟窿。窟窿裡不見碎石,只有粉沫。

  腳印深處白霧繚繞,帶著一股子焦土的味道。

  百里路的身體很重很重,但是他的出拳卻很輕很輕。

  當然,拳速極快,轉瞬即至白修胸口。

  不見勁風,沒有驚雷。

  看起來是漫不經心的一拳,卻也是讓白修驚心動魄的一拳。

  「這是——」白修在心裡想道。

  他從來沒有和百里家的人戰鬥切磋過,但是同處燕子塢,他又怎麼可能對百里家的神拳一點兒瞭解也沒有呢?

  百里神拳以用力剛猛著稱,神拳現,生死見。不見血不收拳。他們的這一拳路在百里家的天才人物百里風身上得到了最大的體現。因為百里風出拳兇猛,至霸至剛,戰鬥的時候從不留手。所以外界稱之為『百里瘋』。他也是百里家曾經最有希望征服天道的俊傑。

  遺憾的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原因,百里瘋攀登天道失敗,最終自殺身亡——

  這對百里家打擊極大,卻也極大的刺激了百里家奮發向武的拚搏動力。

  白修已經想好了以柔克剛的計謀,他準備用絕妙的身法和神鬼難測的驚雷劍來打敗強敵。

  可是,百里路突然間玩這一招是什麼意思?

  這是郎情妾意拳?

  心思百轉,右手早已經豎起如劍,一劍朝著那襲擊而至的拳頭切了過去。

  雖然是肉掌凡身,但是揮劍之時有凜冽劍意流溢。

  白修一連砍出七七四十九劍,每一劍都砍向百里路的拳頭。

  他要把百里路的拳頭給斬成一團肉泥。

  劍影森森,劍氣縱橫。

  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白修的劍招砍在百里路的手臂上面,就像是拿著無數把鐵劍在刺擊一團棉花似的。

  無論白修如何斬砍,百里路都無動於衷。

  他只是專注地做著一件簡單的事情,揮舞著拳頭朝著白修的胸口砸去。

  白修再次變招,手掌青芒閃爍,揮動間有驚雷響動。然後以掌為劍,一劍直刺百里路的拳心。

  驚雷劍之穿心!

  砰——

  拳掌相接。發出如金石撞擊的沉悶響聲。

  咔嚓咔嚓——

  百里路後退兩步,每一步後退,都會再次把地上的青石板磚給踩成碎渣。

  白修更慘,他的身體直飛出去,失去控制的撞在了房屋的石壁上去。

  哐——

  石壁發出悶響聲音,他的身體遭此重擊,嘴角噴出一口鮮血。

  寧靜!

  全場死一般的寧靜!

  那些尼姑們看著這兩個男人飛起,看著他們以命搏命,看著他們將地上堅硬的青磚踩碎,看著他們的身體在空中飛起——

  「難道世間真的有神明存在?」她們的心裡不由得冒出這樣的念頭。

  想起這是對佛祖的大不敬,她們趕緊把這樣荒謬無禮的念頭給拋之腦外。

  白修靠在石壁上面,眼睛犀利地盯著站在對面冷笑的百里路。

  「我說過,現在輪到我來證明了——」百里路笑呵呵地說道:「感覺怎麼樣?」

  「這不是百里家的拳路。」白修沉聲說道。他從懷裡摸出一塊布帕,用手帕擦拭著自己嘴角的血漬。

  「這是百里家的拳路。」百里路一臉驕傲地說道:「從我開始,他就會成為百里家的拳路。」

  「什麼意思?」

  「因為這拳路是我悟出來的。」

  「——」

  「世人皆道我百里家的神拳至剛至強,我們百里家的人也有意識地往那一方面發展。百里風一代天驕,將百里神拳的剛硬一面發揮到極致,差點兒因此而征服天道——」百里路神情惋惜,沉聲說道:「可是,還是差了點兒。無論如何,他還是差了點兒。他不僅僅沒有征服天道,反而因此受天道反噬,最終自殺身亡——這是我們百里家最大的損失。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百里家的人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百里家的神拳是不是走錯了路線,或者說,是不是我們還沒能完全領悟到神拳奧義?」

  「我們一代代的努力,一代代的改進。即想保持神拳的強大殺傷力,又想讓它柔和一些,中庸一些——在我十八歲成年之後,就很少在燕子塢停留,每年出去拜訪各路拳師,挑戰天下英雄——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收集天下拳法精髓,把它們融合進我們家的百里神拳——現在,你見到了,這就是我努力的成果。我把它稱之為——逆拳。」

  「逆拳?逆道而行——方得大道?」白修將手帕摺疊整齊,重新裝回自己的口袋。他一步步地朝著百里路走過去,說道:「這一次,真是要恭喜你了——悟出新拳,堪稱拳道宗師。我承認,你也是燕子塢的人才。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有資格成為你的對手」百里路一臉嘲諷,說道。「我可不這麼想。我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對手,我要成為殺死你的殺手——方炎是我關係不那麼好的好朋友,你殺了他的父親,我沒責任代替他為父報仇。但是,如果能夠在這裡把你留下來——他這輩子都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了吧?這個人情可不是那麼容易能還掉的。想想還真是有一點小興奮。」

  「這種事情得建立在你把我留下來的情況下。」白修的嘴角微微揚起,他連鄙夷一個人的時候都不會那麼的明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那就再吃我一拳。」百里路說話的時候,再次握拳朝著白修衝撞過去。

  哐哐哐——

  青石地板再次被他給踩得粉碎。

  老尼姑們滿臉心痛,他們把地給踩成這樣,到時候還得找人來修——找誰來修啊?

  白修也動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坐以待斃,而是主動迎著百里路迎了過去。

  快速的奔跑幾步之後,借力成功,他的身體高高的躍起。

  嗖——

  他的身體在半空中旋轉,右手手掌再次青光大熾。

  白修的身體越轉越快,快得看不清楚他的影子,只能夠看清楚那一團燃燒著的青色火焰。

  「白修——」百里路猛地將自己的拳頭推出去,大聲吼道:「去死吧。」

  白修的身體從天而降,然後手掌揮舞著青色的光柱朝著百里路的頭頂天靈蓋劈去。

  驚雷劍之遮月!

  遮天掩月,他要一劍把百里路給劈成兩半。

  他曾經用這一招對付過方炎,雖然最終失敗,但是這一招也著實給方炎帶來極大的困擾。

  「斬不了方炎,難道還劈不了一個百里路?」白修的心裡這麼想著。

  在兩人激戰正酣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男人滿臉笑意地出現在尼姑們的身邊,說道:「師太,要不咱們賭一場——妳們說誰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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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22: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7章、沒有人可以侮辱我們!

  「出家人戒賭博慾,佛祖會怪罪——」靜惠老尼正滿臉專注地看著白修和百里路兩人打鬥,聽到身邊有人問話,就隨口回答著說道。

  問題回答到一半時才察覺到不對,那個問題不是身邊的尼姑問的,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靜惠老尼猛地轉身,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男人正在對著她眨巴眼睛——模樣還挺可愛的。

  「是你——」靜惠老尼對這個男人很熟悉。鳳凰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跑過來大吵大鬧深情告白一番,他沒能征服鳳凰的心,卻征服了她們這群尼姑的心——包括她在內,所有的尼姑都是支持鳳凰和方炎走到一起的。

  沒想到的是,數月不見,他再次出現在了蓮花寺。

  「方炎施主,你來得正好——」靜惠老尼一把抓住方炎的手臂,說道:「你快幫幫鳳凰,鳳凰可能有了危險——」

  「別擔心,鳳凰不會有事的。」方炎拍拍靜惠老尼的手背,安慰著說道:「菩薩會保佑鳳凰安全的。」

  「可是——」靜惠老尼平時總是教導別人要信奉佛祖信奉菩薩說佛祖菩薩會保佑你一家平安心想事成,但是這樣的話說說而已,如果當真遇到歹徒襲擊還是求教高人或者報警來的穩妥。「鳳凰已經在屋子裡好久了,外面的動靜這麼大都沒有出來——」

  「可能是她睡著了吧。」方炎笑著說道。

  「怎麼會睡著呢?就算是睡著了——」

  「師太,我來就是為了保護鳳凰。」方炎感覺到了靜惠老尼對鳳凰發自內心的關心,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鳳凰出事。」

  「阿彌陀佛。」靜惠老尼口誦佛號,也不再勉強方炎進屋查看。

  在方炎和靜惠老尼說話的時候,百里路和白修已經互相廝殺了上百個回合。

  百里路的逆拳確實有獨到之處,每一次硬碰硬的攻擊時,他都能夠佔盡便宜。每一次拳掌相接時,百里路也不過是後退兩步,白修整個人的身體卻要被轟飛出去。

  而當白修施展驚雷劍的劍法和百里路周旋時,百里路又吃盡苦頭。他的身體被掌劍所傷,受損嚴重。他身上的衣服被劍氣所切,支離破碎,模樣狼狽。

  哐——

  百里路又一拳將白修的身體砸飛,這一次他後退了四步。

  他皺起了眉頭,對這次的戰果很不滿意。

  而且,白修確實是個天才。短短時間,他就已經學會了卸他的逆之力——雖然還非常的生澀,但是他努力的方向是正確的。

  「必須要盡快解決戰鬥才行。」百里路在心裡想道。「在他沒有真正的掌握卸力技巧前將他擊敗——甚至殺死。」

  白修的身體飛翔在空中,即將撞擊上牆壁的時候,雙腳向後一蹬,人便再次朝著前方飛去。

  白修的身體輕飄飄的落地,眼神不看百里路,卻朝著旁邊的蓮花池看了過去。

  方炎感覺到白修的眼神,抬頭看了過來,對著他擺了擺手,說道:「白修,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白修的嘴角抽了抽,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我死了,卻讓百里路過來守株待兔?」

  「說實話,我讓百里路過來等待的那隻兔子不是你,而是將軍令——你也清楚,將軍令的人品比你的還要低劣一些,屬於什麼事情都能夠幹得出來的那種人渣。如果我不讓百里路過來保護鳳凰,說不定他們就會想辦法把鳳凰給抓到手裡用來威脅我,我又是一個非常重視感情的男人,一定會中你們的毒計——你們在一劍峰設置的必殺局沒能把我殺掉,心裡應該對鳳凰很不滿意吧?果然,將軍令沒來,卻把他門下的一條走狗派來了——白修,做狗的滋味如何?」

  白修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比做死狗的滋味要稍微好一些。」

  「說的也是。不管是做狗還是做死狗——你都經驗豐富。」方炎一臉敬佩地模樣。「可是,白修,為什麼又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

  「上一次我沒能殺掉你,這一次你就留下來吧——」方炎笑著說道。「將心比心,就是佛心。你也應該顧忌一下我的面子。要是這次再讓你跑了,你說我的臉要往哪兒擱呢?」

  「就憑你?」白修沉聲說道。

  方炎連忙擺手,說道:「我不行。我攔不住你——百里路才行。你們倆繼續打,不要停。我儘量不耽擱你們。」

  百里路瞪大了眼睛看向方炎,氣道:「你這人有沒有良心?我這可是為了幫你在打架?」

  「我知道我知道。」方炎笑著點頭,說道:「所以,那天在老酒鬼的小院裡面喝酒,你答應了我的請求之後我就立即敬了你三大碗燒刀子——你忘記了?」

  「你——」

  「快開始吧。」方炎揮了揮手,看著身邊一臉認真地關注著戰鬥近況的幾個尼姑說道:「幾位師太都等得不耐煩了。」

  「——」

  百里路看向白修,說道:「你的心裡是不是很生氣?」

  「是的。」白修坦白的點頭。

  「我的心裡也很生氣。」百里路說道。

  「那我們倒是可以聯手把那個讓我們生氣的人做掉。」

  「你想的美。」百里路生氣的說道。「你當我是白痴啊?你現在臭名遠颺,所有人提到你的名字都會情不自禁的捂著鼻子——我可不會和你聯手,那樣的話,我百里路一世英名可就被你給毀了。你也看到了,我悟出了逆拳,是要準備做拳道宗師留名千古的大人物——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我現在是可以甩袖離開,管你們打死打活——但是我剛才說過,我早就想要試一試你的驚雷劍。所以,你就全力施展吧,不要讓我覺得此行遺憾——」

  白修眼神平靜地看著百里路,沉吟良久,說道:「也好。」

  嗆——

  一聲龍鳴脆響,白修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出來。

  軟劍顫顫巍巍地抖動著,劍尖在光線下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他一言不發,手持長劍主動朝著百里路衝殺過來。

  百里路悶喝一聲,也單手握拳主動朝著白修攻擊過去。

  哐哐哐——

  百里路再次發揮自己的破壞屬性,奔跑起來踩碎青磚無數。

  方炎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他知道,真正的決戰要開始了。

  百里路的逆拳對上白修的風雷劍,到底誰才能夠成為最後的贏家?

  一個輕靈,一個狂野。

  一個神拳無敵,一個軟劍犀利,兩人的碰撞是一場賞心悅目的事情。

  百里路將光芒大熾的神拳推了出去,白修也刺出了手裡的軟劍。

  劍尖點出一個又一個劍花,就像是在神拳周圍點亮了數不清的星光。

  而百里路只是揮出去那一拳,他也只有那一拳。

  拳如青虹,裡面蘊涵的逆拳之力讓人震撼。

  轟——

  一聲悶哼傳來。

  四周飛沙走石,地上雜草盡折。

  一道強勁的氣流爆炸開來,站在方炎身邊的尼姑們站立不穩紛紛倒地。

  因為方炎及時用身體阻擋那一波勁流的襲擊,靜惠老尼這才能夠站直身體。以她的身體狀況,要是跟其它尼姑一樣摔上一個大跟頭的話,怕是直接要缺胳膊斷腿不可。

  方炎轉身看著靜惠老尼,問道:「師太,妳沒事吧?」

  「我沒事。」靜惠老尼跑去攙扶其它的尼姑,方炎沒有阻止,他的視線重新投放到戰場上面去。

  經此一擊,百里路和白修的身體都被炸飛了出去。

  百里路的身體飛得極遠,落地之後又一路翻滾,一直滾到蓮花池旁邊這才停了下來。

  白修的情況要比百里路好上一些,他以軟劍做支撐,長劍的劍尖刺進牆壁裡面,用那把長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他手裡的那把軟劍不再柔軟,因為真氣灌注,堅硬地如精鋼黑鐵。

  方炎走到百里路身邊,百里路的一隻腳都已經掉進了荷花池裡面。

  方炎把百里路拉了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百里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眼神犀利地盯著白修,說道:「這小子——學習能力驚人。」

  百里路這是有的放矢,他和白修是第一次戰鬥。他的逆拳也是剛剛才悟出來的絕世拳法(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在此戰之前只有百里家最核心的人物和方炎知情。

  剛剛卸力起來還非常青澀的白修這次把他的力完全卸掉,就像他曾經無數次做過這種事情似的。

  「所以,他才能成為先生的弟子白修。」方炎笑著說道。「可恨之人,自然有其厲害之處——」

  方炎拍拍百里路的肩膀,說道:「你沒事就好,起來咱們兄弟倆併肩作戰。」

  「併肩戰鬥?」百里路表情一僵,說道:「這樣不好吧?我們倆打一?」

  「是他主動說要以一挑二的——」方炎滿臉氣憤地說道。「這是對我們的侮辱。沒有人可以侮辱我們,除了我們自己——」

  「他說過?」

  方炎很肯定地點頭,說道:「說過。我先攻,你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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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22: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8章、再斬白修!

  「可是——」百里路很想告訴方炎,兩個人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這樣的事情他百里大俠是做不出來的。太丟份。他可是要成為拳道宗師的大人物。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因為這樣的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

  他有些氣惱,跟方炎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總是情不自禁的被他把道德底限給拉到地平線以下。

  方炎說話的時候,身體突然間高高地躍起。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枚沖天的炮彈,倒飛著衝向掛在牆上的白修。

  他的身體在空中翻滾,然後一掌拍向白修的腦袋。

  呼——

  掌影綽綽,就像是有無數道排雲掌要把白修給封鎖覆蓋。

  在和百里路的那場大戰當中,白修已經受傷了。

  他的胸口被方炎刺了一劍,雖然被道痴宋插秧用一本珍貴古籍請了醫痴秦無解給救了回來。但是,秦無解終究只是一名醫生,他不是神仙。劍痕猶在,觸及內腑的傷勢也沒能完全的恢復過來。

  他是一名傷員,拖著受傷的身體和百里路火拚一場,在最後一擊時動了真氣,直到現在還嘔血不止——

  那些吐出來的血不僅僅是新傷,還有之前的舊傷發作。

  現在的情況是舊傷加新傷,情況已經危險之極。

  對他們這樣的人物來說,蟲鳴叫叫,甚至花開的聲音都能夠有所感覺。方炎的話他自然全都聽到了。

  他很想捂著滿嘴的鮮血大吼一聲:老子什麼時候說過以一挑二的話?我都傷成這樣了,我還要以一挑二——你當我是白痴嗎?這到底是我在侮辱你,還是你們在侮辱自己?

  當然,這樣的話白修是不能說出來的。因為如果他大喊大叫著說自己沒有說那樣的話,那不是表明自己怕了方炎和百里路的聯手嗎?

  他確實是怕——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夠說出來啊。人要臉樹要皮,小狗也想要一件花大衣。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不然叫什麼大男人?

  在白修痛苦糾結的時候,方炎的身體已經從最高點飛流而下,就像是一顆閃耀的流星一般,照亮眾人的眼睛,以一個無比曼妙唯美的姿勢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掌未至,勁先發。

  白修的胸口被勁風吹得獵獵生痛,可以預見當方炎的排雲掌真正的拍到自己胸口時會帶來多大的傷害。

  怕是一掌下去,自己的胸腔都會被他打爛塌陷吧?

  白修的腳尖在牆壁上面一踢,身體倒飛而去,手裡的長劍被他從牆壁裡面拔了出來。

  他的身體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手裡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無數道劍影縱橫,無數點星光亮起。

  那劍影和星光朝著方炎衝來的方向籠罩,把他的整個身體都給囚禁其中。

  於此同時,百里路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哐哐哐地朝著白修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

  在他跑過的後方,亂石翻飛,猶如龐大的爆炸場面。

  在即將到達白修所在的位置時,他的雙腳一跺,身體沖天而起。

  嗖——

  他龐大的身體變成了一顆炮彈,朝著白修半空中的身影衝撞過去。

  「逆拳——」

  他一拳轟出,整條手臂青光大熾。

  那青光就像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向他的整條手臂蔓延開來。就連他的右邊臉頰都染上了青色的光芒。

  百里路的衣袖瞬間化成灰燼,細碎的粉沫在空中飄蕩飛散。

  方炎和百里路一攻上路,一攻下路。兩人上下夾擊,把白修給包成了肉餅。

  轟——

  百里路後發先至,一拳轟向白修的下體。

  呼——

  方炎一掌排出,周圍空氣凝結,整個空間都發生扭曲。

  啪啦啦——

  這是空氣燃燒發出來的響聲,還有一股子焦香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白修的衣袍振盪,被黑繩束縛住的長髮披散開來,隨風飛揚。

  他的眼神凜冽,表情肅然。

  他清楚,這是他人生中最危險的時刻。

  比幾個月前他躺在地上方炎一劍刺來的那一刻還要危險一些。

  上一次他也不過是被方炎給刺了一劍,他以為自己死了,結果後來又活了。

  不過,最壞的結果也無非就是死了。

  如果今天他沒辦法應對方炎和百里路這聯手一擊,他可能被這倆個人給拍成肉泥或者轟成肉渣——

  他們這是想要把自己肢解啊!

  白修無暇多想,所能夠做的就是將驚雷劍的最大威力施展出來。

  這麼想著的時候,那漫天的劍影化作成為一劍,那漫天的星光突然間熄滅消失不見。

  剩餘的只有那一劍,那平平淡淡的那一劍。

  從繁花錦繡變成現在這般的平淡無奇,就連旁邊的老尼姑們心裡都有一些落莫的感覺。

  就像是一場大戲才剛剛進入高潮階段,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它的爆發,但是演員們卻開始收尾——

  驚雷劍之驚雷!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劍,這也是白修死而復生後悟出來的一劍。

  他突破了自己的桎梧,成為真正的用劍大師。

  僅此一劍,他便可名列宗師之位。和百年前的天劍柳殘陽一樣,是最懂劍的劍客。

  白修明白了劍。

  劍是劍,人也是劍。

  人會生氣,劍也有劍意。

  人的性格不同,所以會呈現不同的表態。劍亦如此。

  你開心的時候,舞出來的劍是開心的。你傷心時,揮出去的劍是哀傷的。

  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時,你的劍也同樣感受到了威脅——

  倘若你的內心開始恐懼,那麼,你的劍便最先開始恐懼,你甚至都沒辦法再掌控它——

  方炎做到了人賤如一!

  白修做到了人劍合一!

  不愧是燕子塢兩個最傑出的年輕俊才。

  那看起來普通的一劍不再是劍,而是白修。

  它像極了白修,沉默、低調,卻又狂妄,來自骨子裡的驕傲無法隱藏。

  那一劍刺穿勁氣,刺破牢籠,刺進那無處不在的空間裡。

  那一劍直刺方炎的胸口,心臟的位置——

  那也是方炎殺他時所刺的部位。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白修寒聲喝道:「方炎,這是你欠我的--」

  這就是白修的驕傲。這也是那把劍的驕傲。

  白修的這一劍直刺方炎,他也只盯上了方炎。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想要一劍刺死方炎和百里路這等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除非他們倆併排站在一起讓自己穿成烤串。

  他無視了百里路,這沒能得到百里路的感激,反而更加的仇視和痛恨白修——難道我就比方炎差那麼多嗎?

  這麼想著的時候,百里路把自己吃奶的力氣都給使出來了——

  一劍!

  一拳!

  一掌!

  三種不同的攻擊方式,三種不同的勁道氣流。

  它們還沒有碰撞在一起,但是那一劍一拳一掌所挾裹的真氣就已經慘烈廝殺起來。

  漫天星光再起,漫天星光消失。

  一切又歸於平靜!

  百里路的身體被摔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栽進了荷花池裡面去。

  百里路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在荷池上面,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兩個中年尼姑跑過去看了一眼,趕緊下水想要把百里路給打撈上來。

  雖然她們心裡害怕之極,但是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如果那個人沒有死透的話,她們卻不聞不問,佛祖會怪罪的——警察局那邊也有麻煩——

  「我沒死——」百里路突然間睜開眼睛,看了那兩個女尼一眼,出聲說道。

  兩個女尼嚇得連連後退,還有一個一屁股摔倒在池水裡面,就好像沒有死的百里路比死去的百里路還要讓人覺得可怕一些——

  「不過我受傷很嚴重。」百里路說道。「非常嚴重。可能真得會死——」

  兩個女尼對視一眼,又一起走過去一人抓著一隻百里路的手臂,想要先把他從水裡面拖起來。

  方炎又退回到那群尼姑身邊,他的胸口多了一道口子,一道觸及皮肉的口子。那翻開的皮肉正在向外滲出血水,汩汩而流,又急又快。

  白修消失不見了。

  其它的尼姑們都驚慌失措,只有靜惠老尼和另外一個年紀長一些的尼姑滿臉擔憂的跑到方炎面前,說道:「方炎施主,你沒事吧——哦,你傷得很嚴重——」

  「謝謝師太,這個——我很清楚——」方炎微笑著道謝。畢竟,白修那一劍斬在他的身上。傷勢如何,沒有人比他更加深刻瞭解了。

  「要不要報警?」

  「謝謝師太,我沒事——」方炎還能夠對老尼保持著和藹的微笑,說道:「報警就免了,等到警察趕過來,壞人已經死了,他們就只能把好人抓走了——」

  「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也只有你們燕子塢的賊人能夠做得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高空傳了過來。

  眾人抬頭看去,一個身罩黑袍的男人出現在屋頂。

  消失的白修正被他抱在懷裡,白修已經昏死過去,臉上身上都是血水。
請不要貿然評價我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 卻不知道我的故事 你只聽過我的行為 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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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9 15:23: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倚天屠龍! 第749章、黃雀在後!

  屋頂那人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在黑袍之中,頭上還戴著黑色的帽子,將他的半邊臉給遮擋住了。顯然,他是不太喜歡在人前顯露自己的真實面孔。

  他的一隻手按在白修的胸口,一團團白霧升騰,看起來他正在用自己的真力來接引白修體內停滯斷裂的氣流,把他們引進白修的丹田氣海,才能夠讓他維持住生機。

  百里路正努力的從荷花池裡面爬上來,聽到黑袍人的指責,他的老臉一紅,繼而又生氣的反駁,說道:「是白修主動想要挑戰我們倆的,怪得了誰?」黑袍人根本就不理會百里路,他也不會把百里路這樣的人放在眼裡。

  他的視線一直盯著正在處理傷口的方炎,說話的聲音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方炎,我們又見面了」

  「宋插秧,你這個老匹夫」方炎咬牙切齒地罵道。

  罵人的同時,他的雙手也沒有閒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瓶紅色藥水,那可是紅牆玄部才能夠搞到的好東西。他快速地把藥水倒在翻開的皮肉上面,滲出來的血水立即就凝結成霜。他又摸出一個大一些的小瓶子,對著傷口一陣狂噴,那霧水狀的東西將翻開的皮肉覆蓋。除了沁入骨髓的冰冷感覺之外,就連皮肉撕裂的痛感都消失了不少。

  來者正是道痴宋插秧,他的聲音方炎記憶深刻。別說他僅僅是用黑袍遮掩身體,他就是把自己給火化了,方炎也知道那一堆骨灰是他的,不信就讓他試試,假如他同意的話。

  剛才方炎和百里路夾擊白修,本來就是想要一擊將白修徹底地剷除。

  白修不死,復仇不止。

  只有當白修徹底死亡的時候,方炎才能夠真正的放棄這個敵人。不然的話,他仍然會想方設法地要把他做掉。

  白修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壞人,而且是一個智計過人身手不凡的壞人。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在方炎眼裡,白修就屬於有文化的流氓。

  他殺了自己的父親,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是凶手。他平靜如常,一如往日般的生活在燕子塢裡。讀書、練劍、和每一個遇到的人點頭致意卻又絕不親近或者遠離。

  由此可見,他的心性是如何的堅定又冰冷。

  現在,他的目標又瞄上了鳳凰。如果不是方炎提前讓百里路過來幫忙守護的話,這一次怕是就要被他給得逞了

  鳳凰落入白修之手,他們再用鳳凰來逼迫自己做一些違背方炎良心或者違背他本心的事情,又當如何處理?

  白修必死,道痴必誅。

  只是在方炎和百里路準備聯手把白修做掉省得夜長夢多出現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時,道痴宋插秧再一次出現了。

  他突然出手,在千鈞一髮之時把白修從那個包圍圈中給拉扯了出來。道痴宋插秧擋下了方炎和百里路接下來的真正殺招,白修承擔的反而更少一些。

  「哈哈哈,方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敢如此罵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方炎冷笑連連,說道:「罵你的人多著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還有,我不僅僅敢罵你,我還敢殺你。」

  「方炎,你真是太天真了。」道痴對方炎的話並不生氣,說道:「你以為就憑你還有從池子裡爬起來的那個廢物就能夠殺我?」

  「難道不夠嗎?」方炎笑著反問。

  「當然不夠。」宋插秧蠻橫說道。「如果一劍峰之時不是那兩個老傢伙拚命護你,我早就將你劈死在掌下了。哪裡有你如今饒舌的機會?」

  方炎大笑,說道:「說這種話真是幼稚。在他們沒有到來的時候,我受你那麼多掌,也沒見到你把我劈死。後來我的兩位師父來了,你打不過他們,又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你倒是想要護著白修,不也照樣被我給捅了一劍?不過那混蛋的命太硬,我那一劍沒能把他給直接捅死,以後可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提起這個,宋插秧心中的火氣又上來了。

  方炎用計騙過了他們,一劍刺在白修的胸口。那個時候,他們確實以為白修必然是死定了。

  那兩個老傢伙把昏迷過去的方炎和重傷的鳳凰帶走之後,他們也帶著白修的『屍體』離開了一劍山。

  宋插秧用手觸摸白修的身體,感覺到他的心臟還在微弱的跳動。宋插秧立即就用自己體內的真氣去護住他的心臟,然後讓人用他收藏多年的道祖親筆書寫的《去病術》去換取醫痴秦無解的治療

  他為了換回白修,可是失去了一樣自己最喜歡的珍寶。那是世間獨一,醫痴覬覦已久,最終不得不送給他做為診金直到現在他還覺得心在滴血。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方炎,那《去病術》可還在自己的私人寶庫裡面啊。

  「方炎,你知道嗎?你永遠都不是白修的對手,你永遠都只能是他的手下敗將。」宋插秧知道怎麼樣激怒方炎,也知道怎麼樣讓他痛苦煎熬。「他殺了你的父親,你卻只能像是個傻瓜一樣的去尋找凶手,你殺不了他,他卻要殺了你」

  方炎指了指道痴宋插秧懷裡的白修,說道:「他這樣應該殺不了人了吧?」

  「你以為我為什麼而來?」道痴宋插秧嘿嘿陰笑。「你以為我在這裡是做什麼?」

  「難道說,這是一場陷阱?」方炎驚呼出聲。

  「白修知道你這人花心多情,雖然身邊有了不少優秀的女人,但是鳳凰這個女人你也是放不下的。」宋插秧一臉笑意地解釋著,他願意做這樣的事情。一刀將獵物殺死倒是爽快,但是看著獵物悔恨掙扎更是趣味十足。「所以,他來找鳳凰。目的就是把你引出來,原本計畫是把鳳凰帶走,然後逼你去我們約定的地方。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了你。也好,假如你不挑風水的話,我就在這裡把你解決掉。省得山高路遠,走路麻煩。」

  「原來你們的目標是我。」方炎一臉感嘆地說道。

  「你以為呢?白修確實是一個痴情種子,但是,他更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在女人和生死之間如何取捨。以前的他已經死了,現在的白修已經是一個沒有心的白修,沒有心的白修,還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感情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知道你家學淵源,這句話你應當不陌生吧?」

  「我明白了。」方炎笑著說道。「白修綁架鳳凰,是為了誘我去你們埋伏的地方。結果白修的綁架沒有成功,因為我早就埋伏好人手在這邊守株待兔,在我們要把白修做掉的時候,你又跑出來破壞了我們的好事,並且揚言要把我也殺死,你以為你有後招,我就沒有後招了嗎?」

  「嗯?」宋插秧臉色嘲諷,說道:「那一僧一道不來救你,我倒是想要看看這次誰能攔我。」

  「你有絕戶計,我有葉溫柔。」方炎笑呵呵地說道。他對著屋子大聲喊道:「溫柔,出來吧。來看看名聞天下的道痴,宋插秧是多麼的噁心醜陋。」

  嘎吱!

  鳳凰居住的小屋木門打開,一身黑色勁裝的葉溫柔站在門口。

  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女人,正是被白修打暈又放倒在室內蒲團上面的鳳凰。

  葉溫柔抱著鳳凰朝著方炎走過去,然後把鳳凰交給方炎身邊的那些尼姑。

  靜惠老尼滿臉焦急,抓著鳳凰的手臂喊道:「鳳凰兒,鳳凰兒鳳凰妳怎麼樣了?」

  鳳凰雖然不入佛門,但是和這些尼姑的關係都非常好。她們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子侄輩在看待。

  「她不會有事。」葉溫柔輕聲解釋著說道:「只是被人打暈了而已,睡一覺就會醒來。」

  葉溫柔看了方炎一眼,說道:「要不要讓她醒來,我覺得應該由你來決定。」

  方炎點了點頭,輕輕嘆息。

  葉溫柔的做法是對的,也完全是為了自己著想。

  如果鳳凰醒來再次面對這樣的局面,她的心又將如何自處呢?

  即便是自己,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鳳凰。

  「再說,萬一葉溫柔吃醋了怎麼辦?」

  宋插秧顯然是聽說葉溫柔大名的,他看到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是葉溫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如蒼鷹老狗,沉聲說道:「方炎,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後招嗎?你準備讓你的女人來攔截我殺你?我怕是你想拉著她一起送死吧?」

  「道痴威名赫赫,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早就不再侷限於七痴之內,就算是武痴侯振棟也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們夫妻準備聯手攻你,你可敢接招?」

  「這有何懼?」道痴宋插秧豪氣干雲的說道:「別說是一個葉溫柔,就是一百個葉溫柔也無妨,一個征服天道失敗的女人,你當真認為她能夠幫你殺我?我倒是想要關心地問上一句,她受天道之力反噬,內力恢復了幾成?內傷又康復了幾成?」

  「你連這個都知道?」方炎瞪大眼睛問道。

  「天下之大,又有何事能夠瞞過老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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