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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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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冷鑽】赫氏門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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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0: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一章

  滿心底彷彿炸裂開來的驚慌,讓我狂奔中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羽?!你瘋了!他們的目標是你!你去了,不是送死麼?」雪城日追上來死命地拽住了我。

  「放手!」我掙扎著怒吼道:「你們要想殺我,就衝我來啊!這算什麼意思!」

  「你真的瘋了麼?我們是來幫你的啊……」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渾身洶湧的真氣彈了開去。

  我冷冷地盯著他,胸腔中熾熱的怒火嘶啞了我的嗓子,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中擠出來道:「別碰我,順便幫我轉告梅凱爾,這筆帳,我遲早要找他算的……」

  雪城日呆看著我,似乎完全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此時我也懶得跟他解釋,轉身拔腳便跑。

  看著冷羽遠去的身影,雪城日突然間想起自己當年的那股衝動……

  「阿日,我聽你爺爺說了,哈哈哈,年輕人的煩惱,總是稀奇古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只要你成為了跟你師父一樣的金徽龍騎將,我想他一定會再來見你,並重新收你為徒的……」

  「可是……金徽龍騎將……那也太困難了吧……」

  「哼,憑你的資質,只要你肯努力,這根本就是遲早的事情。而且我會將我的所學傾囊傳授給你,只要十年,我就會讓你的師父後悔當初沒有留下你。阿日,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龍騎軍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依稀還記得當年,梅凱爾臉上那爽朗誠摯的笑容,讓他重新燃起了尋找師父的希望……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笑容在雪城日腦海中卻越來越淡,甚至令他心中隱隱發寒……偶爾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之時,那笑容便會變得更加陰沉冷漠……

  有時候,他也有些弄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仔細想想,大概跟幾年前的那次偶遇有關吧……

  那是在北方一個叫做斐明斯特的偏僻小鎮,因為靠近北極,那裡終年都覆蓋著皚皚的白雪。

  當時他正追蹤一小股恐怖分子的殘餘勢力,追到那裡時,卻失去了恐怖分子的下落。無奈之下,他們決定在小鎮上打聽消息稍事休整,卻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一位曾經共事過的下屬。

  然而令雪城日奇怪的是,那位下屬看到他們時,臉上竟然寫滿了驚恐,直到看到他出現,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些年你上哪兒去了?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雪城日跟他在酒館裡寒暄時好奇地問道。

  「……」那位下屬猶豫良久後,才囁嚅道:「請你不要再問了……阿日,千萬不能將我的下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梅凱爾……」

  當那位下屬提到曾經仰慕萬分的梅凱爾時,眼神中竟透露出無盡的恨意和恐懼……

  想到這裡,雪城日甩甩頭,想甩掉心中那種越來越不安的恐懼感……

  就在這時,他突覺一道寒氣襲腦而來,多年來生死廝殺中培養出的靈敏反應讓他就地滾了出去,回身剛想拔劍還擊,可還未等他抽出劍來,胸口已然狠狠中了一拳……

  如此迅快的身法和反應速度,就連銀徽都辦不到,而偷襲他的,卻是一個蒙面的年輕人。那狂猛的勁道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隨之便被洶湧而入的冰冽之氣凍得渾身僵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意識模糊間,他隱約看到那個黑衣人正抽出長劍,衝著冷羽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糟了!羽……快跑!……

  狂奔之中,我突然間只聽身後傳來劇烈的氣勁交擊之聲,緊接著雪城日一聲悶哼,撲通倒地。回頭匆匆一瞥,卻見一道黑影朝我身後直追過來,速度快得驚人!難道他是拉奇特派來暗中保護我的人?見雪城日想阻止我,便把他打倒了?雖然說這種不問青紅皂白便出手的傢伙有點令人不爽,但看他居然在眨眼間放倒雪城日,這身功力只怕不在我之下……不對!若是拉奇特手下有這種人物,怎麼可能把他浪費到我的身上來?

  略微的遲疑間,那道黑影已迅快飆至眼前,似乎連我都想幹掉。剛想喝問一聲「你想幹嘛?!」,一道隱泛著粼粼波光的劍氣已在電光石火間襲至面門。在寒星真氣的牽引下,還未等反應過來,我便已直挺挺地向後仰倒,毫釐之差間險險避開劍鋒,同時斜伸出一腳踹向來人的腰際。還未等我身子落地,長期以來練就的反射神經讓我半空中瞬間扭腰橫翻,另一隻腳隨著強猛的腰勁在空中瞬間劃出一道圓弧,無聲無息地在視線難及的死角中朝來人那蒙著黑布的臉頰狠狠踢去。

  「砰」的一聲悶響間,我單手撐地倒翻出去,順手將腰間的佩劍抽了出來。剛才那人雖然閃過我襲向他腰間的一腳,但卻被我偷襲的另一腳結結實實踢中臉頰,眼看著他踉蹌著斜退了兩步拄劍撐地,右手捂著蒙上黑布的臉頰,陰鷙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訝色。

  「你是誰?蒙著臉想幹什麼?」我驚訝地看著他那完好無損的脖子,完全沒想到那麼狠命的一腳竟只是讓他的臉頰受了點輕傷而已。

  那人挺直修長的身子,冷笑道:「蒙著臉,當然是怕被人認出來。至於想幹什麼,恐怕只有白癡才會問吧……」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面對一個蒙著臉拿著劍的人問出這種問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很白癡──雪城月!就是因為你總說我白癡,看!真變成白癡了吧!

  聽著遠處研究院不斷傳來的零星爆炸聲,我心中焦急萬分,卻也知道此刻絲毫大意不得。眼前這大白天穿著黑色勁裝蒙著面的陌生男子,看起來雖然比我大不了幾歲,可是渾身的氣勢卻如未出鞘的寶劍一般高深莫測……我心下一驚,明白此人的實力絕對非同凡響,暗暗詫異梅凱爾手下怎會有如此強悍的人物?

  不過他此刻似乎對我剛才那出其不意的一腳驚懼不已,以至於不再急於進攻,而是冷靜地選擇了對峙。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倒在操場中央的雪城日,見他背脊微微起伏,知道他只是昏迷過去,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

  「研究院和教室的爆炸,是你做的手腳吧!」我冷冷地問道。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那人隱藏在黑布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小子,想知道的話,就去地下問你的同伴去吧!」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埃娜,我便失去了耐性,一揮手中的劍,狠狠地盯著他道:「抱歉,我現在實在沒空陪你……速戰速決吧……」

  「哼,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那人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還走得了麼?」

  「我的確不知道我在跟誰說話……」我很無辜地看了一眼他那根本看不清尊容的臉,深吸口氣,自信的道:「不過看你這麼鬼鬼祟祟的,大概也是因為沒信心能留住我,才不得不蒙面吧!」

  經歷了幾場生死之戰後,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師父曾經說過的在對戰中氣勢和信心的重要性。當面對過於強大的敵人時,信心強弱與否將是能否活下來的關鍵所在,像在面對拉奇特時一樣,我就曾因為信心不足而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若不是龍吟瑤的拚死相助,估計現在已經跟歷代死於非命的神戀派傳人交流遇害心得去了……

  那人隨手挽了個劍花笑道:「你還真能安慰自己,我不過是怕被旁人看到而已。廢話少說,納命來吧!」

  他話音未落,我抖出的數十道劍氣便已籠向他的全身,同時算準了他躲避的方向,倒拖著長劍電射般劈了過去。卻見他輕輕咦了一聲,身形微晃。

  我心中大喜,暗叫:「倒霉吧你!」同時擰足腰腿之力渾身勁氣暴竄,看準他身形方位一劍狠狠劈落!

  卻只聽「咄」的一聲悶響,剎那間一股巨力硬生生將我氣若狂瀾般的劍勢定在半空。雙臂劇顫間,我兩手虎口一熱,險些沒被人連劍也奪了過去。定睛一看,我奮力劈下的長劍竟被他只用左手二指便牢牢夾住,再難動分毫!

  我在心驚肉跳中剛要起腳奪劍,卻聽那人輕笑一聲道:「還想來?」

  我一愣神間,腳已踢向他因借力而垂在身側持劍一動不動的右手手腕,正想等著他躲閃之時另一隻腳猛踢他左臂腋窩,待他鬆手後抽劍便是一個破天式……

  卻見他突然右手撒劍猛然握住左手手腕,同時暴喝一聲,「呔!」

  這一聲便如在我耳邊炸響一個春雷般震得我渾身一顫,還未等我回過神來,一股沛然無匹的巨力已順著長劍狂湧而至,彷如夾雜著無數巨大冰巖的巨浪,轟得我雙臂酸麻,皮膚上瞬間隱隱凝了一層白霜。

  我心神不寧間猛然中招,踢出的左腳立刻被這股巨力震回地面,正準備抬腳出招的右腳也被壓得無奈地留在原地,同時胸口一熱,渾身真氣似都被這股巨力激怒了一般,瞬間沸騰了起來。

  就在這一眨眼的工夫中,我渾身的真氣已經由第一重功力猛然提升至第四重,這才堪堪抵住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巨力侵襲。驚慌中我想要撒手放劍,誰知雙手竟已被那股巨力牢牢吸住,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只得拚力反抗了。

  沒想到剛一動手,就碰到了我最頭痛也最沒經驗的互拼內力,在完全沒有花巧的實力對拼下,只要我內力稍有不繼,恐怕立刻就會屍橫就地。此時我已經完全沒時間去思考失敗後的慘狀,只能拼盡渾身每一分內力,苦苦與之抗爭。牢牢盯住對方的雙眼,驚覺他此刻似乎也震懾異常,大概他也沒想到,如此自信的必殺一擊,竟會演變成一場凶險萬分的內力戰。

  師父說過,世間最凶險的比鬥,莫過於內力戰。尤其是當兩個實力相近之人互拼內力之時,無論輸贏,雙方都要付出極其慘烈的代價。而且內力之爭,斗的不是招數技巧,完全沒有僥倖之說,實力差的,便是必死無疑,而贏的人,也會大傷元氣。所以高手相爭,最忌諱的便是內力戰,因此很多高手往往會捨棄一些實用但是容易陷入比拚內力僵局的招數,並且在實戰中盡量和對手保持在一定的範圍之外,像飛羽流星盾等類似的招數,便是無數從內力戰中僥倖存活下來的高手們冥思苦想出來的。

  「但是世事無絕對,就算你想盡一切辦法,也無法保證自己絕對不會陷入這種危險的局面。所以我們也有一手保命的絕活,專門對付內力戰的。只是此法異常凶險,屬於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用的禁招,而且如果功力不夠,動輒便會讓你立刻走火入魔,可能還未等對方全力反擊,你渾身暴走的真氣就已經把你體內所有的血都噴到對方身上去了。」

  「……這種保命的絕活……怎麼聽著像是專門為了保住對方的命而設計的?」

  「聽起來風險性的確很大,但你以為在這種來不得半點取巧的決鬥中有能讓你百分之百成功的絕招麼?而且就算你能夠使出這招,也只能在對方實力較弱的情況下盡快取勝,以避免損耗過劇。但如果對方實力也非常強勁,這一招所能起到的效果就僅僅只是惑敵而已,若是對方能擋住第一波的攻擊並且沒有上當,那你必將陷入困境。到時候,你就只能祈禱對方突然月經不調或者痔瘡發作了。」

  「……」

  如今這種局面下,我大概也只能選擇用這一招了。畢竟對方到底還有幾人,我是一無所知,萬一趁我和他在這裡僵持之時再趕來一人,到時只需要對準我後腦輕輕一擊,我那銀行裡尚未揮霍的巨款和早已規劃好的下半生就會如同浮雲般跟我揮淚告別了……

  僅僅半分鐘的時間裡,我們之間的內力在狹窄的劍身上碰撞已不下千次,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的我渾身已是汗如雨下,胸口憋悶得如同壓了一塊萬斤巨石,讓我連吸一口氣都艱辛萬分。而對方也面色蒼白,唇上血色褪盡,頭頂冒出絲絲的蒸汽,一副竭盡全力的樣子。在結束了一開始的猛烈對撞後,發現勢頭不對的他已連換三種內息,硬是將原本狂轟濫炸般的冰寒真氣轉換成能夠持久對抗的綿泊火熱之力,企圖用綿韌的真氣小火熬粥般慢慢炙烤我的意志力。

  對我來說,現在每拖延一秒鐘都是危險,咬了咬牙,我猛然將凝結在胸口準備應付下一波猛烈攻擊的真氣轉化成一顆飛羽流星,按照師父教授的口訣,強行將它壓在了體內。

  「在這種時候,如果你以為要讓它飛出去攻擊敵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那樣雖然能夠傷敵擾敵,卻也讓你無力反擊,體內更是防守盡失,只要對方猛然發力,你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而且當你正全力對抗敵人內力侵襲的時候,根本無法將它的能力發揮出來,即使打中敵人,也是個不痛不癢,沒法造成決定性的傷害。」

  體內凝結的飛羽流星,果然便如師父所說,如果經脈不夠強韌,絕對能讓你痛不欲生。雖然我已經到了第四重的境界,經絡的強韌早已遠勝當初,可讓這東西在裡面躥一躥,仍立刻感覺到一陣撕裂般的痛楚。還好飛羽流星是主動攻擊類,雖然痛得令人想狂呼亂叫,但卻依然自動順著我的手臂朝劍上綿綿不絕襲來的內力狂轟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從劍脊上傳出,飛羽流星已然撞上對方襲來的內力,略略被彈開後,立刻展開了無窮無盡的攻擊。只聽一連串如爆豆般綿密的「啪啪」聲不斷從劍脊上傳出,原本凝重如山的長劍立刻顫抖起來,便如在寒冬被剃光了毛的綿羊般抖得令人手麻。

  那人猛然遭此突襲,立刻被飛羽流星的狂轟濫炸震得渾身骨節爆響,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泛起一陣紅暈,顯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慌亂中想拚命反擊。我等的就是這一刻,趁他強運內息準備反擊前收力集氣的剎那,猛然收回真氣,迅速凝結出第二顆飛羽流星。

  「當飛羽流星在體內運行時,隨著數量的增加,其威力不是累加增長,而是以幾何方式遞增。當你凝結出兩顆飛羽流星時,其對敵人的傷害就是一顆的四倍多!如果是三顆,只要對方實力不是高出你數倍,就完全吃不消了!但是飛羽流星威力增加的同時,你自身受到的傷害也成倍增加,如果不把握好平衡,嘿嘿……你的手臂就會『砰』的一聲炸得到處都是了!」

  果然,第二顆飛羽流星剛剛衝入我纖細的手臂經脈中,我便痛得差點沒暈死過去,只感覺彷彿正有兩輛萬噸重的軋路機在我兩條胳膊裡面喘著粗氣來回狂碾。然而對方的表情則更是不堪,剛凝完氣正要一鼓作氣反攻過來,那冰寒刺骨的狂瀾之力卻猛然撞上兩顆瘋若猛虎般的飛羽流星,登時將那巨浪撞得倒轉而回,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只怕這一下就夠他吐上好幾升血了。在我兩顆飛羽流星的聯合轟炸下,苦力支撐的他那一張臉便漲得跟豬肝一般,兩隻手臂隨著飛羽流星狠命撞擊的節奏如同彈棉花般抖個不停。

  可惜此刻的我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雙臂痛得早已失去了知覺,只能強撐著不讓自己先對方一步昏厥過去。拚命地想鬆開手擺脫這無休止的自虐,卻無奈雙手被對方的勁氣牢牢吸住,肌肉更是在自己真氣的蹂躪下僵麻難動。漸漸地,我只覺得眼中那周圍的景色開始扭曲變暗,腦袋裡不住傳來嗡嗡的耳鳴,呼吸也已在兩顆飛羽流星來回衝撞的巨大壓力下停止,只靠著皮膚那微弱的呼吸功能勉力支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眼前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後,驀的手上壓力一鬆,凝滯的真氣立刻狂瀉而出,兩顆飛羽流星也順勢從手心飛竄了出去,渾身便如猛然卸下了兩座大山般一陣輕鬆。緊接著,一股清新的空氣湧進我的肺裡,令幾乎休克的我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就在視力和聽覺均恢復正常的瞬間,我這才驚訝地發現那蒙面人已被我震飛出十數米外,口裡噴出的鮮血染透了面巾,卻還在翻滾著拚命想將什麼事物從脖子上拽下來。

  深吸口氣強壓下紊亂的內息,我奮力想站直身子,卻發覺自己正撐著馬步,雙腳已深深陷入泥土中,不由得驚駭了一下。強忍著週身酸痛肌肉的抗議,費力將腳從泥土中抽出來,我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尖叫……

  二百五十一號?!這聲音分明是它的!

  詫異中循聲望去,我這才驚恐的發現,原來那人想從脖子上撕扯下來的……赫然就是正狠狠咬在他喉管上的二百五十一號!此刻它的身體已被那人拽得拉成一條緊繃的直線,彷彿隨時都會斷成兩段,而那原本隱形的身軀在拚命的掙扎中也漸漸顯露出來,正泛著陣陣奇異的紅光,雖然正處於極端的劣勢,但它依然不甘心地拚命用著那短小的前肢狠狠地在那人的臉上和脖子上到處亂抓亂扒,彷彿對方是它殺妻奪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我看得渾身寒毛倒豎,心喚了聲,「媽呀!你來找死麼?」再也不顧被飛羽流星摧殘得快散架的身體,揮劍過去便想助二百五十一號一臂之力。誰知真氣剛剛運至手腕,手中的長劍便「嘩」的一聲化作一片細膩的鐵粉,無聲無息飄落四方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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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二章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準備赤手空拳衝上去將二百五十一號強搶回來的時候,卻一腳踩在了那蒙面人為了耍帥而扔掉的長劍上。心念微動中,飛羽流星已毫不客氣地將劍從地上彈了起來。隨手抄住長劍,我奮起餘力抖劍便朝那人掐住二百五十一號脖頸的手腕狠狠刺去,劍氣剛呼嘯而出,我便發覺不對……這傢伙要是拿二百五十一號當盾牌,我不就成了殺害二百五十一號的罪魁禍首了?

  一想到二百五十一號死後那後悔自己跟了個白癡的怨恨眼神,我差點沒驚呼出聲……卻就在這時,兩顆飛羽流星「砰」地撞碎了劍氣,齊聲呼嘯著朝那人掐拽住二百五十一號頭尾的雙手擊去。

  在飛羽流星那靈動無比的精準攻擊下,頃刻間便聽到兩下骨碎之聲從那人的雙手處傳來。那人慘嘶一聲,似乎突然間想起來般猛的運起護身真氣。只聽「通通」兩聲悶響,兩顆飛羽流星立刻被他的護身真氣彈飛出去,二百五十一號也「嘎嘎」尖叫著被高高彈向天空。

  此時我根本顧不得乘勝追擊,只是牢牢看著二百五十一號落下的方位拚命移動著僵直的雙腿,直到它老人家終於跌落到我懷中,我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運氣查看它體內。一查之下,我差點沒嚇得半死,它此時不光骨折數處,五臟六腑也全移了位,胸肺更是被剛才那一下震得失去了功能,連心跳都停了。而這還僅只是我能檢查出來的,它頭部到底有沒有受傷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看它此刻昏迷不醒的樣子,且那狹長柔韌的嘴角竟在剛才那一下中被硬生生撕得鮮血淋漓,我的心就直沉了下去……若是它從此變成了傻子,倒也無妨,畢竟本來它的智商就不高;但若是變成了一條植物龍……按照當今的醫療水平,大概也只能對它進行人道毀滅了……

  即使面對如此嚴重的傷勢,我也不可能立刻幫它治療,只能在真氣的協助下匆匆用手指按壓它的胸腔給它做人工呼吸……沒辦法,強敵環伺之下,一不小心,可能我們兩個都會沒命。

  剛察覺到它的心臟開始跳動,一道凌厲的勁氣便往我腦後襲來。我連忙低頭向前撲出,順手用柔勁將二百五十一號遠遠拋開。回身挽劍護身,卻見那人正收回踢出的左腿,盯著我的雙眼中充滿了無盡的仇恨。他臉上蒙面的黑布已經在剛才被二百五十一號扯爛,此刻索性撕下了黑布,露出了一張佈滿爪痕的年輕陌生的臉。

  看著滿臉憤慨的他居然一言不發,可見他的喉管剛受了重傷,已然無法說話,所以只能用眼睛來罵我了……罵吧!反正老子聽不到,只要二百五十一號沒事兒,我隨你罵……

  看他似乎仍然不想罷手,我冷哼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不趕快逃命,居然還想來偷襲我,難道真不想活了麼?」

  他嘴角溢出一絲陰森的冷笑,用著不太靈活的雙手比了兩根中指給我,接著神色突然一變,「哇」地吐了口淤血,這才沙啞著嗓子罵道:「死小子,居然給我玩陰的,還讓我露出了真面目。今天要是殺不了你,嘿,我還真嚥不下這口氣了。」

  我啞然失笑道:「殺我?就憑現在的你?」

  他瞇起眼睛看著我道:「落羽神戀曲……沒想到你們居然是同一個人。我還真是大意了。怪不得剛才居然能跟我抗衡那麼久,如果只是那個傳聞中無能的表弟,哼!只怕你早死了一萬次了!」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暴露了身份,不由得苦笑一聲,摘下面具歎道:「看來……今天只能有一個人從這裡走出去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分出個死活了。如若讓梅凱爾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呵呵,那可真是不堪設想啊……

  「活下來的那個,當然是我了。到時候就算你還有什麼更奇怪的身份,也無足輕重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完,身旁突然竄出兩顆五彩絢爛的光球,繞著他的週身不住旋轉起來。

  我也召回飛羽流星,一晃手中的劍,凝神看著他。看他放出的那兩個東西很是眼熟,卻一時想不出在哪兒見過。不過不知道為何,一看到它們,我渾身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來吧!小子。現在你我也都只剩下出一次招的體力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你們神戀派最害怕的招數……」

  「……」大哥,我現在最害怕的招數,就是在自己體內玩飛羽流星,你該不會也想玩玩吧!

  全神戒備中見他身形一動,我連忙準備閃躲,誰知他卻是一步步朝我緩緩走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獰笑,彷彿他已經勝券在握一般。我心下納悶不已,卻又不敢大意。想用緋冥神羽箭,可惜現在功力不足,若是半途而廢,那可真是自尋死路了。

  眨眼間,那人便已離我只有五六米的距離,我猶豫中剛向後邁了一小步想拉開距離,突然見他眼中精芒一閃,那兩顆絢麗奪目的光球倏忽間便飛至我身前。兩顆飛羽流星立時迎面而上,卻彷彿撞上空氣一般毫無反應地對穿了過去。我心中大喊一聲不好,右手急速揮劍劃出一道弧旋,妄想將那兩顆光球彈開,誰知那兩顆光球一碰到劍鋒,便如同水滴碰到海綿般立刻被吸蝕得無影無蹤。

  剎那間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幕景象,如黑夜中劃過的閃電般刺目警醒……我驚恐地大吼一聲,連忙甩手脫劍,可為時已晚,一股久違的沉重感如影隨形般縛上了我的靈魂,還未等我來得及做出反應,四周散碎的細砂、草葉、泥巴、石塊,甚至我剛脫手甩出的長劍都已紛紛朝我急速飛了過來。

  果然是天鷹翔星曲……雪城日當初曾對我用過的那一招,能將目標自身的萬有引力增加到無限大的變態招數!!

  隨著一聲怒吼,兩顆飛羽流星瘋了一般繞著我的週身急速旋轉起來,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硬生生將所有朝我飛來的事物拒於二尺開外。然而身上那沉重如山的壓力,讓我這早已不堪負荷的身軀如高空墜落般「通」地跪坐在地,拼盡全身之力,只聽渾身骨骼卡卡直響,就連牙都快咬碎了,卻依然無濟於事。

  頃刻間我已陷入泥土一尺多深,死力掙扎間,耳中只聽見那人哈哈笑道:「任你再有什麼陰招,如今也只能乖乖等死了。不過在你死之前,我還要折磨死那個險些壞了我一世英名的小傢伙,讓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呵呵!」

  二百五十一號?!驚慌中我急怒攻心,胸口一陣劇痛,喉頭一抖,竟吐出口鮮血。此刻我吐出的鮮血也不再噴往地面,而是拐了個奇異的弧線盡數灑落在我胸前,熱騰騰的血液就彷彿一把火般燒灼著我的胸膛。

  完了……一切都完了……腦海中無數繽紛的回憶紛至沓來,無數個聲音在我耳旁呼喊,卻又漸漸暗淡,終於一閃而逝……驀然驚心中,我不禁黯然神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萬念俱灰?……

  絕望的恍惚中,我突然隱隱聽到二百五十一號微弱的哭泣聲,如暮野流星般劃過我的腦海……這聲音好熟悉!就好像第一次見它時,被我嚇壞了一般,瑟縮在角落裡嗚嗚地小聲啜泣,那稚嫩無助的哭聲,嬌弱得令人心顫……

  聽著那隱隱傳來的哭聲越來越小,越來越細,我的心也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拽住,窒悶難受。忽然間,那哭聲戛然而止,我忍不住渾身猛然一顫,心跳也隨之停止……

  就在這時,我只覺耳際轟然一聲巨響,正被烈火炙烤般的胸口似有一物猛然間炸了開來,緊接著,渾身的經絡中突然充滿了一股股如水柱般清冽急流的真氣,背後似乎猛然間張開了一對巨大的翅膀,讓那壓得我骨節欲碎的如山重壓驟然減輕!

  不再猶豫,滿心底的慌亂和憤怒也讓我無法再猶豫,一聲震天的怒吼中,我隨手奪過被飛羽流星拚命擋在身外的長劍,一招破天式便朝著那哭聲止息的方向狠劈了過去!

  在圍繞我週身不住旋轉的無數泥沙草葉遮蔽下,隨著飛羽流星突然的一顫,彷彿撞上了什麼般,目不視物的我立刻運足腿勁狠命撩出長劍,眨眼間便劈中一個柔韌厚重的事物,隨著雙手急速上揚,「嗤」的一聲輕響間,電一般劃出的劍上傳來一股稠澀粘韌的阻力,轉瞬消失。隨著一聲嘶如野獸般的慘號,我身隨劍走飛上半空,還未等落地,週身環繞的泥土草屑便紛紛如雨般散落,那綁縛在靈魂上的壓力也突然間消失無蹤了……

  踉蹌著落地後,卻見一道血色的身影急速消失在遠處的樹林中。媽的,小人,勝券在握時便說要決出勝負,可一等到形勢不對就立刻給我溜了!我狠狠呸了口唾沫,連忙回身去查看二百五十一號。只見它滿身鞋印地陷入泥土中,耳鼻眼角滲出絲絲血跡,已然是奄奄一息了。我心痛得趕忙將它抱在懷裡,正想要運氣給它療傷,豈知剛才心急之下真氣透支,體內空蕩蕩的恍若虛空,竟是一絲真氣也提不起來了……

  眼看著二百五十一號體內的生命急速消逝,惶急中滿頭大汗的我恨不得拔劍自刎,就在這束手無策欲哭無淚的當兒,忽聽遠處傳來校長的聲音,「羽?剛才你在和誰動手?!」

  驚喜中我瞅向正朝我趕來的校長,卻見他身後還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竟然是剛才突然失去了聯繫的埃娜!!

  天哪……不是在做夢吧我?不過看她的身法不似以前那般靈動,一向雪白整潔的衣裙上也變得破爛不堪,還染滿了塵土黑灰,顯然是剛從爆炸後的廢墟中掙扎出來便急匆匆趕過來了。

  不過看到她此刻安然無恙,我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有埃娜在,二百五十一號也可以得救了……突如其來的一陣輕鬆,讓我眼前忽地一花,「撲通」一聲已經跪倒在地……

  洗完澡,穿上埃娜給我準備的新校服,舒舒服服躺在埃娜客廳那鬆軟的沙發上,我一邊品著咖啡,一邊聽著浴室裡埃娜洗澡時傳來的嘩嘩水聲……呃,如果不是校長正在一旁大發雷霆,這該會是個多麼悠閒而又浪漫的上午啊!

  「完了!全完了!十幾年的心血,就這麼轟隆一聲,全飛掉了!」校長扯著鬍子破口大罵道:「那個狗娘養的梅凱爾,竟然連研究院的地下室都沒放過!十幾台日夜運轉的巨型電腦,數以千萬計的花了十幾年才辛苦獲得的數據,就被他這麼輕鬆的一炸給全炸飛了!!」

  我頭痛地放下咖啡杯問道:「十幾年的數據全都沒了?難道就沒有備份的麼?」

  「生態平衡研究所的數據就備份在地下室的一台巨型電腦上,知道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原以為絕對不會出差錯,卻想不到那幾個主管中竟然有梅凱爾的內奸,我真是太大意了。」校長頹然歎了口氣,「以前為了防備拉奇特,對梅凱爾便十分信任,有些曾經和他有關係的技術人員進來時,我也沒怎麼太在意……直到出事了,才恍然大悟,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內奸抓住沒有?」

  「哼,他怎麼可能會傻到被我抓住?怪不得昨天突然告訴我希望能夠提前支取薪水,好繳納新房的貸款,我也沒多想便答應了他。今天出事兒後,有人跟我報告說曾看到他昨晚從地下室出來,神色慌張,今天也沒來,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剛才我派人去查他的銀行戶頭,裡面竟是一分不剩,就連學校撥給他購置器材的款項也被他拿了個一乾二淨!」

  「原來如此。」想不到就連校長都著了梅凱爾的道兒,我不禁暗暗慶幸自己的決策正確,不然現在可真的是一切全完了……

  「錢沒了還是小事兒,重要的是人員傷亡情況……」校長說到這裡,懷裡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

  他掏出電話放在耳邊道:「喂?……資料庫依然沒法打開?!你們難道一個個都是飯桶麼!……什麼?!還有兩處的炸彈沒爆炸?你們等著,我馬上過去,我沒到以前,誰都不准動炸彈!!……」

  校長無奈地掛上電話,衝我來了句,「你好好休息,雪城日那小子就交給你了……」便匆忙出門了。

  走進臥室,看著依然沒醒過來的雪城日,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才校長發現他的時候,還一度以為跟我交手的就是他,氣得差點沒狠狠踹他兩腳。唉,對這個至今還被梅凱爾蒙在鼓裡的笨蛋,我真是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放著自己龐大的家產不管不顧,卻要去當敵人的手下,被梅凱爾傳授了幾招功夫,就感恩不盡拚死拚活為他效力去了,完全不知道梅凱爾是在利用他來對付他的家人……

  正想著,埃娜帶著一陣浴後的清香從浴室裡出來,已經換上了一套淡藍色的薄衫長裙,濕漉漉的長髮搭在肩上,愈發顯得嫵媚可人。

  「羽,校長呢?」埃娜用梳子梳著長髮,好奇地問道。

  「他剛才接了個電話,又回研究院去了。」

  我看著埃娜笨手笨腳梳頭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想笑。別看平日裡埃娜在眾人面前總是一副精明幹練高不可攀的模樣,可要是接觸多了,便會知道她私底下有時候真是笨得可愛,只要是女孩子就都拿手的梳妝打扮,對她而言卻簡直就是一門重修數次都沒及格的學科。

  不忍心再看她摧殘她那頭漂亮的長髮,我不得不求饒道:「算了算了,你別梳了,還是我來幫你吧……」

  聞著埃娜身上傳出的淡淡幽香,我拿著梳子輕輕給她梳理著濕發。咦?真是奇怪,明明極為順滑的頭髮,就像流水一般根本毫不費力就能輕輕一梳到底,怎麼到了她的手裡,卻好像費了牛大的勁兒都梳不下去呢?

  一邊梳,我一邊微運內力幫她烘乾頭髮,三下兩下,一頭靚麗的長髮便又恢復了以往的勃勃生機,映著屋內的水晶燈,彷如一道從雪山上垂淌下來的清亮溪流。

  感覺到埃娜那快得嚇人的心跳,真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我將梳子遞還給她,卻見她仍乖乖坐在我前面動都不敢動,我不由得笑道:「好了,梳完了!」

  埃娜這才鬆了口氣,紅著臉站起身來,對著鏡子照了照,可憐兮兮地歎了口氣道:「天哪,這種活兒……真不是人幹的呢!」

  聽著她那頗為苦惱的語氣,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種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不笑死你才怪。」

  埃娜噘著嘴不服氣道:「本來嘛!是很難啊!」說著抱起還沒醒過來的二百五十一號,摸摸它的小腦袋羨慕道:「做人真麻煩呢!還是這樣好……」

  「……」龍就是龍,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說來還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呢!剛才它被那人狠狠踩了那麼多腳,居然還沒死掉,可真是奇跡。我看要是一般的小動物,早就一命嗚呼了。」埃娜心疼地撫摸著二百五十一號的背脊,「它剛剛一定痛死了,好可憐啊……」

  「一般來說,天妒英才,所以越聰明的就越容易完蛋,而像它這麼傻的,自然就長命百歲了。」

  我口頭雖然調侃,心中卻也有些好奇,按理說那人的護身真氣之強,即使重傷之後也能彈開飛羽流星,而二百五十一號居然只是昏迷過去……若是換成一個普通人,我看那一下就夠讓他看到上帝了,更別說後來又被狠狠蹂躪了那麼久……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只要它還活著就好!

  我扭頭問埃娜,「這次的損失到底有多大?怎麼聽校長的意思,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埃娜黯然歎了口氣道:「看來能源更新計劃,將不得不流產了。照現在的情況看,生態平衡研究所也將在這兩年內終結,五大家族和我們這幾十年來的心血,都要白白浪費掉了。」

  「真有這麼嚴重?」我兀自不信,「葉靈劍投入了那麼多錢,難道就不能再從頭開始?」

  「已經來不及了……生態平衡研究所的能源系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只是更換老設備來延長壽命,那也不過是飲鴆止渴,畢竟投入的資金和得到的收益根本不成比例。而且更換的設備一旦老化,就面臨更多的問題,十幾年前的赫氏就是因為生態平衡能源系統的設備老化問題,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資金,差點連學校的正常運作都無法支援了。若是再來一次的話,五大家族肯定會一致投票要求關閉生態平衡研究所的。與其那個時候結束,不如趁還沒投入更多時結束掉更好。」

  我歎了口氣,正想告訴她事情還有轉圜之地,卻聽到臥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呻吟,卻是雪城日醒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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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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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第三章


  「阿羽,小心!!」

  實在沒想到,雪城日清醒後的第一句話,就讓剛進臥室的我和埃娜嚇一大跳。

  「嗆啷」一聲長劍出鞘,我緊張地環顧一周之後,才發現毫無異常,不禁捂著心口瞪著他道:「你瞎喊什麼你?」

  「咦?這裡是哪裡?」他也奇怪地瞪著我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沒好氣地收起長劍道:「您老人家……呃……不小心被人給打暈了。」

  他愣了愣,這才回想起來般,「哦……啊!對了!那個傢伙呢?!」

  「跑了……」媽的,那個雜碎,知道了我的身份卻還讓他跑了。唉……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跑了?!」雪城日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那麼高的功夫,幾乎都能跟梅凱爾大人一較高下了,你居然還能沒事兒?」

  我苦笑一聲道:「說實話,我現在還能活著跟你說話,真是多虧了某個笨蛋。對了,你認識那個人麼?」

  他搖了搖頭,困惑道:「如果是拉奇特的話,那也太年輕了點。雖然我只跟他打了一個照面就被打暈,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了,那雙眼睛,絕對沒有拉奇特那麼老。」

  當然不可能是他了,除非他突然腦子發瘋……我換了個角度繼續問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幾個人會天鷹翔星曲?」

  卻聽埃娜驚呼一聲,「天鷹翔星曲?那不是梅凱爾的……」

  雪城日也吃驚不小,連連搖頭道:「不可能啊!拉奇特的手下裡,怎麼可能有人會天鷹翔星曲?就我所知,這世上除了梅凱爾大人外,只有一個人有可能了。」

  「是誰?」

  「是他師父……」雪城日卻否定道:「不過他師父就算再年輕,也不可能年輕到那個地步,而且他為何要和梅凱爾大人作對?」

  我失望地歎了口氣,知道再問也是白問。

  埃娜卻插嘴道:「阿日,你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梅凱爾策劃的麼?」

  埃娜這句話突兀得讓我來不及阻止,剛想轉身不忍再看雪城日愕然的表情,豈知他卻納悶地問道:「你是誰?平白無故的,為何要侮蔑梅凱爾大人?」

  我聽得直想用頭撞牆,不過仔細一想,倒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一直被梅凱爾蒙在鼓裡,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無所知。而且三十年前那次事件發生時,他還不知道在哪裡呢!若不是師兄和拉奇特兩位當事人互相印證事情經過,只怕今天我們大家都還被蒙在鼓裡。

  卻聽埃娜正色道:「我是誰並不重要,可是你知道你是誰麼?你身為五大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卻跑去給你的敵人效力,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生出你這個蠢材來的。」

  我看出埃娜心中有氣,連忙擺手阻止道:「埃娜,你別怪他,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剛剛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什麼真相?」雪城日滿臉狐疑,見埃娜不屑地瞅著他,似乎懶得解釋,不由得苦笑道:「這位小姐,我並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但你若是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也沒辦法相信你啊!只是……」

  他又扭過頭來看著我道:「羽,難道你也認為,執行這次爆炸事件以及刺殺你的人都是梅凱爾大人派來的?可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絕對不是那種人啊!這種事情,也只有拉奇特才可能幹得出來。何況梅凱爾大人還特地讓我來邀請你,他又怎麼可能會派人來殺你?」

  我無奈地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拍了拍埃娜道:「你知道我是不擅長給人解釋東西的,所以……他就交給你了,努力吧!偉大的埃娜大人,用你的人格魅力徹底感化他吧……」

  「喂!羽!你怎麼能這樣?」

  無視埃娜的抗議,我微笑著衝她擺擺手,渾身酸痛地爬回沙發上睡覺去了。

  一陣海風襲來,涼爽得讓人想打噴嚏,一輪明月高掛天空,將墨藍的天空襯出一抹白暈,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窸窸窣窣地響起在寂靜的海灘……

  「好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宿營了!」老闆背著鍋碗瓢盆和旅行睡袋,指著月光下的海灘,興奮地叫道。

  眾侍女們立刻嘰嘰喳喳地四下散開,挖坑拾柴,生起篝火準備晚餐。

  老闆拉著我來到海邊,指著大海,期待地對我道:「羽,今天晚餐的主菜,就靠你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拔出劍來,仔細聆聽著海裡的動靜,神識延伸開去,心中立刻便將附近百米範圍內的海底景象清晰地倒映了出來。

  「怎麼樣,羽?今晚我們能吃什麼?」老闆興奮地搓著手道:「我可是很少做這麼新鮮的料理的,你一定要幫我選好材料啊!」

  「嗯,有龍蝦幾百隻、螃蟹幾百隻、鱈魚幾十條、鱘魚和鯊魚各若干條……還有一隻十幾米長的大章魚……」咦?奇怪,海邊怎麼會有這麼龐大的章魚?

  「哇哈哈,十幾米長的大章魚!那不就夠我們十幾個人吃上一個星期了!」老闆聽得口水直流,「快!快把它弄上來!」

  「老闆……十幾米長的章魚,你讓我拿什麼把它弄上來?」

  「當然是給它幾劍,讓它自己爬上來了!到時候我們一擁而上,還不把它分而食之啊!」

  依照老闆的計策,果然立刻奏效。在我遠端劍氣的密集攻擊下,那只章魚暴怒中咆哮著竄出海面(奇怪,章魚什麼時候會叫喚了?),搜索到攻擊的源頭後,馬上揮舞著八條碩大無比的觸手朝我們殺氣騰騰地衝來。

  「同志們!為了一個星期的口糧,上啊!!」

  老闆一揮手中的菜刀,領著一群侍女就衝殺了上去。平日裡肥滿臃腫的老闆,以及那群嬌滴滴看似弱不禁風的侍女們,今晚卻一個個都如蛟龍入海猛虎歸山般勇猛異常,揮舞著一排閃亮亮的菜刀就齊刷刷剁了過去……

  一場人章大戰就在這夜晚寂靜的海灘上火爆上演起來,我拿著劍在一旁觀望,看著如饑似渴的老闆一口咬住章魚朝他捲過來的觸手,愣是將恁大一條章魚咬得眼淚直流、滿地打滾,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頃刻間,原本氣焰囂張的章魚便在眾人的狂砍亂咬之下被殺得遍體鱗傷、苟延殘喘,妄圖水遁而逃,餓極了的眾人當然不肯將這到口的美食白白放過,齊聲呼喝中,拖的拖、拽的拽、咬的咬,硬是將它從水裡活生生拖到了沙灘上。

  正搓手幻想著章魚肉的美味兒,就在這時,突然一股腥臭撲鼻而來,詫異中還沒等我抬頭看清楚出了什麼狀況,鋪天蓋地的濃墨便從章魚嘴裡噴灑了過來,立刻便將我噴了個滿身黑。

  好不容易將蒙住眼睛的墨汁擦掉,卻見沙灘上已是空蕩蕩一片,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奇怪,不光章魚,怎麼連老闆他們都不見了?難不成那幫人為了少一個人分贓,把章魚拖到別的地方去私自享用了?……太過分了!!

  我提著劍在海灘上四處奔跑,為了我心愛的晚餐連聲呼喚,可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一個人影兒……

  感覺到肚子越來越餓,我忍不住憤怒地叫罵道:「死老闆!怎麼也得給我留條章魚腿吧!!」

  「羽?我可找到你了……」

  阿冰?

  我驚訝地回頭望去,卻見她正氣喘吁吁地背著沉重的行囊,笑嘻嘻地看著我。

  「咦?你怎麼也來了?」我立刻便將那條香噴噴的章魚腿拋到九霄雲外,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難道你老爸終於准奏,同意你跟我們一起出來旅遊了?」

  「沒……」一提到她老爸,阿冰立刻愁容慘淡起來,「我是偷偷瞞著他跑出來的……」

  「哇!那你老爸要是知道了,還不罵死你啊?」話雖如此,我卻依然高興得忘乎所以,拎過她的行李,拉著她道:「別說這些了,快跟我去找老闆他們,不然那隻大章魚就要被他們吃光了!」

  「章魚?是你們的晚餐麼?」阿冰咯咯地笑了起來,拽著我道:「你看看你,渾身跟剛從墨汁裡爬出來的一樣……別動,我來幫你擦擦。」

  說著,她掏出一塊香噴噴的手帕,細心地給我擦起臉來。

  聞著手帕上傳來的阿冰的幽幽體香,感覺她那滑膩的溫暖小手在我臉上輕輕撫摸……天……我不是在做夢吧!自從阿冰搬走後,這種情形可就只在夢中出現過了……

  正陶醉著呢!突然又聽到了該死的老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羽?!你跑哪兒去了?呸呸……這該死的章魚實在太狡猾了,你們都沒事兒吧……」

  「呀!老闆,這……這不是羽的……」一個侍女驚慌的聲音傳來。

  「對啊!這不是他的面具麼?天哪,該不會被那只章魚捲到海裡去了吧?!」

  等等……面具?……我的面具?!

  我猛的張開眼睛,卻看到眼前的阿冰正呆呆地看著我的臉,驚駭的眼神中竟透露出一股無盡的失望……

  「阿冰,你怎麼了?」我匆忙中連忙摸著自己的額頭,差點沒驚叫出來……天哪!我的面具什麼時候掉了?!

  「羽……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阿冰緩緩搖著頭,傷心地冒出這麼一句,眼淚已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驚慌中想伸手拉住她向她解釋清楚,誰知還沒等我碰到她,她的身影便變得朦朧透明起來,頃刻消失不見,只留下幾滴清淚灑落在我的手臂上……

  「阿冰?阿冰!!你要去哪兒?!」我腦中立時嗡的一聲亂了起來,彷彿一個跌落深淵的孩子般,惶急害怕中伸手在虛空中胡亂地抓摸著,卻空蕩蕩的什麼也抓不著,「阿冰!!你別走!你聽我說啊!!我真的不是有意騙你的!」

  腦中又幽幽響起了阿冰那傷心欲絕的聲音,似乎從天邊傳來一般虛無縹緲,令人心悸,「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絕望地停下腳步,心跳便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一陣劇烈的心痛讓我想拚命地呼喊出來,可任我喊破了喉嚨,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怪笑聲從遠處劃過,竟似是梅凱爾的聲音,「哼,敢跟我作對的人,我就會讓他嘗到失去一切的痛苦!看看克迪族吧!冷羽,他們就是你的榜樣!哈哈哈哈……」

  「不!!……」驚恐地大叫一聲,我滿頭大汗地發現自己正坐在沙發上,拚命地喘著粗氣……

  夢?原來只是一個夢……

  我伸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漸漸平復下急促的呼吸,卻見埃娜慌慌張張地跑進客廳問道:「羽?你怎麼了?!」

  「沒事兒……」我虛弱地擺了擺手,「做了個噩夢而已……」

  「你真的沒事兒?」埃娜緊張地握住我的手,「天哪,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心怎麼跳得這麼快?」

  我搖搖頭,岔開話題道:「你說服了他沒?」

  埃娜憤然地搖頭道:「那個死腦筋,盡跟我強詞奪理,我都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訴他了,他卻還是不信!」

  我歎了口氣道:「這也是必然的。要讓他一下子就相信長期以來尊敬信賴的長輩居然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我想若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他是不會動搖的……」

  想了想後,我點頭道:「我去試一試吧!說不定,有一個人可以讓他相信。」

  「不可能吧!還能有誰讓他相信?剛才我乾脆讓校長直接用電話跟他說,他都沒信呢!」

  我在她耳旁悄聲道:「當然就是我師兄了!他可是雪城日的師父啊!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你可千萬別擅自說出來,不然我師兄會罵我的!」

  埃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見我不放心地瞅著她,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

  坐在臥室的床上,看著沉默不語的雪城日,我淡淡笑道:「怎麼樣?剛才埃娜應該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面色凝重地搖搖頭道:「不可能的……無論如何我都不信,你居然會跟拉奇特聯手……」

  「……」我失笑道:「我本人就站在這裡,你若是不信,難道還要拉奇特親自來,你才信麼?」

  「不,我是不信你居然能打敗拉奇特……」雪城日眼中射出複雜難言的神色,「上次見到你時,你和我的實力相差無幾,就算你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超越金徽龍騎將吧?」

  「我當然不可能超越金徽,僅憑我一人之力,也沒辦法打敗他。當時若不是他輕敵大意,再加上龍吟瑤的幫忙,我是絕對不可能僥倖獲勝的。」我撓撓頭道:「不信你可以去問龍吟瑤,若不是校長讓她不准聲張,我估計現在恐怕全世界都知道她贏了拉奇特了。」

  「阿瑤?……那也不可能啊!哼,就憑她那點能耐,連我都對付不了。」

  「呵呵,按理說,她的天龍吟現在可能就連紫徽以上的人物都對付不了,但是事實上她卻的確救了我的命。要知道天龍吟不光可以用來攻擊,還可以用來防禦,如果她只是防禦的話,恐怕就算是銀徽都拿她沒辦法吧!」我頗為感慨地回憶道:「嘿,若不是她全力幫我防禦拉奇特的進攻,我怎麼可能敢毫無顧忌地放手一搏?」

  雪城日低下頭去,似乎是在思索這種可能性,我立刻步步緊逼道:「今天那人的實力,相信你也見識了,照你的話說,他的武功足以和梅凱爾比肩了,可我還不是一樣活著麼?」

  「那一定是赫迪亞……」

  我打斷他道:「別再自欺欺人了,阿日!如果校長及時趕來的話,那個人還可能走得了麼?」

  「對方再怎麼說都是金徽級別的高手,就算不是赫迪亞的對手,想跑也總能跑掉吧!」他依舊強詞奪理。

  我無奈地聳肩道:「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肯信呢?」

  雪城日沉吟:「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要親眼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

  「……」我歎了口氣,挫敗地低頭道:「好吧……」

  埃娜的住所在教授們的臨時宿舍樓裡,平日裡本就沒有多少人來往。今天的爆炸事件發生後,教授們更是忙著疏散安撫受驚的學生們去了,整棟樓空蕩蕩的,連個人聲都沒有。

  在埃娜的陪同下,我和雪城日走上稀稀落落晾著被單的天台,環目望了望四周,只見宿舍樓周圍群山環繞,和教學樓與學生宿舍區完全隔離開來,倒也不虞會被旁人看見。

  雪城日一言不發走到天台中心,拔出劍來拋掉劍鞘,霎時間頭髮已經變成銀色,身影也朦朧起來。

  看他如此全力以赴,一上來就用上了大日心法和神戀第二重的功力,我不禁苦笑道:「切磋一下,不用這麼認真吧……」

  「哼,如果不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比試,怎麼可能試出你到底有多少實力?」

  聽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我也無話可說。可剛剛劇鬥一場,雖然經由埃娜給我療傷並且睡了一覺,我此刻的功力卻依然是連三成都不到。想要讓雪城日輸得心服口服,就必須在數招內結束戰鬥,不然一旦陷入苦戰,敗下陣來的就可能是實力不濟的我了……

  拿定了主意,我摘掉面具,將功力提升至第三重,勉強招出兩顆飛羽流星,持劍斜指著他,淡淡笑道:「小心了……」

  話音未落,兩道冷月無聲已朝我胸前劃來,同時雪城日的身影已快速消失在半空。我歎了口氣,心說這招我用得比您熟。兩顆飛羽流星輕鬆地在空中劃了兩個圈兒,便已將冷月無聲撞碎,接著便朝正用快得看不清的身法衝我撲來的雪城日纏了上去。

  一陣密集的氣勁碰撞聲當空響起,被這麼一阻,雪城日快如鬼魅般的身形立刻便顯露出來。正想趁機偷襲,卻聽他突然暴喝一聲,身形再次一晃,竟然在半空中展開身法硬生生衝破了飛羽流星的狙擊網,當空一劍電一般朝我頭上劈落。

  這一劍來得快若閃電,聲勢驚人,隱隱中還夾雜著風雷之聲!看來雪城日今時今日的功力,已經凌駕在紫徽之上。不過看他這一招殺氣凝重,竟似是妄想一劍將我斃命,完全沒有了比武過招的架勢,我心中不禁微怒,瞬間提升功力,在寒星真氣的指引下,身形微動間,抬手便是迅雷般的一劍狠狠擊向他的劍脊……

  「叮」的一聲龍吟,雪城日踉蹌著翻落在地,我踏前兩步,連續揮劍擊向他手中之劍,「叮叮」之聲響個不斷,雪城日又連退了三步,手中的長劍已只剩下一個劍柄。收劍回身,只見他呆看著手中的劍柄,臉上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

  說實話,能有這個效果,也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收劍回鞘,我皺眉道:「怎麼?還不服氣麼?」

  雪城日抬頭看看我的頭髮,眼神中滿是無盡的羨慕和不甘。

  半晌後,他終於頹然扔掉手中的劍柄,長歎一聲道:「罷了……我認輸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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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第四章

  原以為讓雪城日心服口服之後,他便會認清梅凱爾的真面目。誰知等回到客廳,他卻又開始質疑三十年前克迪族大屠殺的真相來。

  「無論再怎麼說,我都是不會相信的。梅凱爾到底是不是與你們為敵,姑且不論,就憑他的為人,也不可能會幹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來。而且我所認識的那些同事戰友們,也絕對不是那種會向手無寸鐵的平民們施暴的人。你們不用再多說了,放心,我不會把你們說過的話告訴梅凱爾大人的,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面對這種無藥可救的笨蛋,我真恨不得上前一拳將他揍醒。

  眼看他拱手施禮便欲自行告辭,埃娜急得連連給我施了好幾個眼色,傳音道:「梅凱爾派人來殺你,大概就是已經知道我們識破了他的詭計,而阿日在這裡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他能信我們什麼都沒告訴他麼?阿日要是回去,就等於送死啊!」

  我心道事已至此,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咬牙,便大聲喝道:「站住!雪城日,你知道是誰告訴我大屠殺的真相的麼?」

  他聞言停下腳步,冷笑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哼,如果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個你追尋了十幾年的人的下落,那你就走吧!」我冷然道:「不過你可別後悔啊……」

  「你說的那個人,難道是……」他遲疑地轉過頭來,臉上雖然掩飾得平靜無波,手卻已經在微微抖動。

  我心道總算抓到你的弱點了,當下卻故作神秘道:「要知道,我可是歷經一場生死之戰才見到那人的,你既然不想知道,那就走吧!哼,老實說,我還不想告訴你呢!」

  埃娜急得傳音道:「羽,這種時候你還耍什麼性子?要真把他氣走了,校長那邊我們怎麼交待啊?」

  雪城日眉頭深皺,低頭不語,看來內心正做著激烈的鬥爭。

  埃娜見勢連忙勸道:「阿日,你就別強了,當年你離家出走,加入龍騎軍,你知道你爺爺有多傷心麼?別看他跟你斷絕了關係,可他私底下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你。如今你要是還執迷不悟,就連你妹妹都會恨你的!」

  雪城日奇道:「你究竟是誰?怎麼連我的家事都知道?」

  埃娜柔聲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聽了我的名字,難道你現在還沒想起來麼?」

  「埃娜……埃娜……」雪城日默念兩聲,渾身猛然一顫道:「難道你就是那條白龍?!埃娜!真的是你麼?!」

  「是啊……是我……」

  雪城日的激動是在情理之中,必然看到一條自己認識的龍突然變成了人,還是個美女……我想是人都會忍不住激動一下吧……可埃娜怎麼突然也哽咽起來了呢?

  「……」眼看著原本刺激無比的猜謎遊戲,竟然變成了人龍認親節目……分外不爽的我悶悶不樂地瞅著已經淚流滿面的埃娜,心中卻也沒來由的微微一酸。

  雪城日激動地拉住埃娜的手,上下打量道:「想不到你竟然變得這麼漂亮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我心道,你要能認出來,那才有鬼了!)

  說著說著,他眼眶也濕潤了起來,「唉……小時候我不懂事兒,總是想方設法地欺負你,原以為你會很討厭我呢!沒想到那次上山被雷劈中後,你卻還日夜守護在我身邊照顧我……」

  埃娜欣慰地笑道:「想不到你還記得啊……阿日,我知道你從小就這樣,一旦決定了什麼,任誰都勸不了你。可是這次不一樣,你若是就這麼回去,梅凱爾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到這裡,埃娜情急地拉住他的衣袖,似乎深怕他突然就跑掉了。

  我點頭附和道:「那個人之所以在偷襲我之前將你打暈,就是害怕你看出他的武功路數,懷疑他的真實身份。等他殺了我後,再把你帶回去,就可以繼續瞞天過海,將你蒙在鼓裡了。如果那是拉奇特派來的刺客,你以為他會故意手下留情,只是將你打暈麼?而且最可惜的是,他不但沒能殺得了我,更被我看到了他的長相,不過……他也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

  埃娜驚呼一聲,「什麼?!」

  我聳肩道:「沒辦法,我那個時候要是不全力反抗,就死定了。」

  雪城日聽得半信半疑,卻又搖頭道:「那也沒有道理啊!按照你們所說,梅凱爾現在並不知道你們已經識破了他的陰謀,那他為何還要來行險殺掉你呢?」

  我冷笑道:「他一開始根本沒打算來殺掉我,只是派人在暗中監視你而已。可在爆炸發生後,看到我對你的態度,便知道我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他哪裡還肯再留著我?」

  「……」

  見他再次陷入沉思,我也不再逼他,任由他去將整件事情前前後後都仔細想個明白。

  埃娜卻走到我的身旁,緊握住我的手。

  見她手心裡全是細汗,顯然還在擔心雪城日會一意孤行,我輕輕捏捏她滑膩柔軟的小手,安慰道:「放心,他雖然是個強骨頭,但畢竟不是傻子啊!我想他一定會想清楚的。」

  過了好半天後,眼看著日頭斜落,已到了午後,沉思良久的雪城日這才長吐出一口氣,眼神中疑惑盡去。

  他抬起頭來,道:「好吧……我相信你們。畢竟從小到大,埃娜都沒有騙過我。」

  埃娜歡呼一聲,差點沒抱住我喜極而泣。

  「喂!聽你的意思,難不成我,你就信不過了麼?」我抗議道:「我也沒必要騙你啊!再說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哼,你不光騙過我,連我妹妹都被你騙得暈頭轉向的,還想讓我怎麼信任你?」

  「……」難道我的為人,真得就這麼不堪麼?

  「羽,請你務必老實告訴我,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師父?」

  既然你已經相信了,我才沒那麼傻去出賣師兄呢!聳了聳肩,我抬頭看著天花板道:「我可沒說過。」

  「喂!死小子!你剛才那句話明明就是這意思!!」

  「你聽錯了吧!」我無視他的憤怒,瞅著埃娜道:「剛才你聽到我說啥了麼?」

  豈知埃娜竟還沉醉在雪城日剛剛拍來的馬屁中不知歸路,居然傻傻地幫著雪城日道:「羽,剛才你說大屠殺的真相是你師兄羅特告訴你的啊!」

  我聽得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心說埃娜啊埃娜,你也太對不起我前天的那頓酒錢了吧!剛才我還千叮嚀萬囑咐,你卻依然這麼輕易就被人收買,若是讓你的崇拜者們知道了,他們會是何等的悲痛欲絕啊!……哼!等著吧!這筆帳我遲早會跟你算的!!

  「羅特!」聽到這個名字,雪城日的雙眼唰的一下閃亮起來,一個箭步躥過來,緊緊抓住我的手,急切問道:「他、他真的是你師兄?!」

  「是啊……」我面無表情道。

  「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我咬牙切齒地瞅向剛剛才醒悟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的埃娜,而她居然還無辜地吐了吐舌頭,幸災樂禍地溜到客廳去了。

  此時的雪城日,明顯已經失去了常態,只是不住地猛力搖晃我的胳膊,「喂!羽!你快告訴我啊!我師父他在哪兒?他在哪兒?!你快告訴我啊!」

  「……」我齜牙咧嘴地抽回差點被他搖斷掉的胳膊,差點沒哭出來道:「我真不知道啊……」

  「你騙我!他是你師兄,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為了找他,已經找了十幾年了!難道你就忍心讓我再等上十幾年?!」他喊著喊著,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悄然滑落。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我聽爺爺說,我的師父是一位最偉大的龍騎將……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和他比擬,所有英雄的光芒加起來,也不及他轉頭間眼中那動人的光輝……可惜他就是不告訴我,我師父到底是誰……我為了找到我的師父,只是想親眼看一看他,親口叫他一聲『師父』,就加入了龍騎軍團,放棄了自己的家族……可是,直到今天,我都還沒聽到過類似的聲音,那種讓我半夜在夢中哭泣的聲音,在我的周圍響起過……」

  沒想到時至今日,他想尋找到師父的心情竟然還跟當初那般毫無二致……

  唉……師兄,這可讓我怎麼辦才好啊……

  記得師兄說過,冬劍家族的人天生傲骨難馴,不適合修煉我們這一派的功夫。而從剛才雪城日和我比武時我也看出來,他雖然口頭上認了輸,但心中卻依然不服氣。照他這個性子,若真去練神戀曲,只怕練到第三重就會走火入魔,終生都無望進入一流高手的行列,到時候不就等於是我們害了他麼?

  不過看雪城日現在這副模樣,我若是不告訴他,恐怕他就要以死相脅了……

  果然,這個念頭剛剛冒出,雪城日便退後兩步,右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道:「你若是執意不肯告訴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千萬別!」我心下暗罵自己烏鴉嘴,看他一臉的堅毅,似乎不像開玩笑,只得點頭道:「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可惜就算我告訴你,你也未必能找得到他,畢竟他若是不想見你,你也沒有辦法。不過……你若能答應我一件事情,說不定我可以親自帶你去見他……」

  雪城日欣喜若狂,連聲答應道:「好好好!什麼事情?」

  「你答應我,從今以後,都不要再提修煉神戀派武學的事情了……」

  原以為他必然會難以抉擇,誰知道他卻一口答應道:「沒問題!師叔的話,我自然聽從。我自己也知道,我本來就沒那個資質去學神戀派的功夫,不然也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還停留在第二重毫無進展。只要能見到師父,跟隨在他左右,我便已心滿意足了……」

  師叔……嘿!這小子還真能見風使舵啊……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倒讓我有些懷疑起來,上下打量著他,納悶道:「你真的答應了?不後悔?」

  「我雪城日今天在這裡對天發誓!若今後再開口提及修煉神戀曲的要求,就讓我……」

  「行行行行……你省省吧!發誓就不用了,你只要答應我就好。」反正你發不發誓都一樣,到時候你只要提起來,我便可以拿今天的事情來堵住你的嘴。

  「師叔,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師父在哪裡了吧?」此時的雪城日,簡直就跟拚命搖著尾巴想吃牛排的二百五十一號一樣急不可耐。

  「嗯,他在天堂島。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便可以帶你去見他。」等這件事情結束後,大概也是我離開赫氏的時候了吧!只是能不能活著見到師兄,我心裡還真是沒底兒……

  「這裡的事情?什麼事情?」雪城日納悶道。

  我聞言險些沒吐出口血來……雪城日,你也太健忘了吧!剛跟你苦口婆心地說了那麼一大堆,現在只是提了一下羅特,你就全給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雪城日畢竟也不是傻子,看我神色不善,連忙點頭道:「師叔說的原來是能源更新計劃啊!可現在不是已經完結了麼?梅凱爾炸掉了赫氏的研究院,連能源更新的實驗數據也統統炸掉了,聽埃娜的意思,現在赫氏除了放棄計劃外,已經別無選擇。難道……這還不算完麼?」

  我欣慰地笑道:「看來你現在真的已經完全相信梅凱爾是個壞蛋了。」

  「不,我只是相信埃娜和我師父絕對不會騙我而已。」

  「……」說來說去,他唯一不信的,依然是我……我擺出師叔的架子,頗為不爽地道:「咳咳……聽你的意思,就是我完全不值得信任了?那好,剛才說過的一切,統統作廢……」

  「啊!那個……」有師兄當靠山,縱使是桀驁不馴的雪城日也不得不低頭認錯道:「師叔自然也不會騙我了……」

  我忍不住笑道:「嗯,這才對嘛!眼下雖然看似我們大勢已去,卻未必就真沒有回天之力了。只要你乖乖地去找個地方躲起來,誰都不要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所在,讓校長去通知梅凱爾你的死訊,我想梅凱爾大概短時間內也不會來找你麻煩的。等一切都結束後,你就自由了。」

  雪城日神色一黯,點了點頭道:「師叔,你可要保重啊……」

  終於說服了雪城日,功德圓滿的我,真可謂是一身輕鬆。不知道等所有事情都結束後,雪城月突然看到自己哥哥安然歸來,估計又要歡天喜地地去大擺宴席,普天同慶了,呃……當然,那丫頭也有可能會因為自己已經揮霍光了哥哥的零花錢而怕得不敢見面呢!想到那幅情景,我便暗暗好笑,不過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在不久之後就會曝光,剛得意起來的心情,便又消沉了下去……

  其時已是下午兩點,埃娜張羅著準備做午餐,其間二百五十一號也甦醒過來,「嘎嘎」地哭著要找人抱它。

  將渾身發抖哭個不停的它抱在懷裡,我心疼地輕拍著它的背,連聲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過去了……不怕不怕,壞人跑了……」

  雪城日原本對這小東西很是好奇,但聽說它是實驗室的雜交失敗品後,便失去了興趣。作為龍騎將,經常會在野外住宿,所以做頓飯對他來說是不在話下,見我和埃娜忙著哄二百五十一號,便自告奮勇到廚房擔任大廚去了。

  如今的二百五十一號可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了,今天要不是多虧了它,梅凱爾只怕會得意到做夢都要笑醒過來。嘿,我死了倒不打緊,關鍵是我身上那塊水晶,一旦被梅凱爾拿到,那可真是塵埃落定,萬事皆休了……為了嘉獎它,我特許它咬住我的食指三十分鐘。看它哭得厲害,埃娜更是變戲法般地突然拿出一堆玩具來逗它開心。

  「咦?埃娜,你屋裡怎麼還有這種小孩子玩的玩具啊?難不成你私下裡無聊的時候,就是靠這個解悶的?校長也太吝嗇了吧!」

  「才不是呢!」埃娜紅著臉分辯道:「這是阿日阿瑤他們以前玩過的啊!我覺得扔了怪可惜的,就自己留下來了。」

  連哄帶抱地撫慰了好半天,二百五十一號才止住了哭聲,可憐兮兮地眨著大眼睛,咬住我的指頭不放。等雪城日弄好午餐,吃飽喝足後,它又偎在我懷裡繼續睡去了。

  摸著它的小腦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不禁問埃娜道:「說來也真是奇怪,它今天不光發現了炸彈,還及時找到了我。嘿,難道這個智商連普通龍一半都不到的笨蛋還能預知危險麼?」

  埃娜搖頭笑道:「龍的嗅覺比人可要強上幾千倍,只要經過簡單的訓練,就能通過嗅覺來追蹤目標形跡,並辨別出炸彈的氣味兒,提醒大家危險。」

  「可它根本就沒見過炸彈啊!它是怎麼知道那東西危險的?」

  「這個……」埃娜也好奇起來,歪著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辨別出那東西危險的……可能是直覺吧!」

  「直覺……也對啊!一般來說,笨蛋的直覺向來都是很準的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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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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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1: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五章

  因為爆炸事件所帶來的恐慌,全校學生在半天之內便全部疏散回家,只留下教職員工和清潔人員。

  校長在疏散大會上只簡短地說了句,「事件經過很簡單,恐怖分子已經開始侵入校園,雖然我們損失慘重,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學生中並沒有什麼傷亡。因為搶救得時,在研究院的大爆炸中也沒有出現一人死亡,我想,這大概跟我們赫氏在世界上一向良好的聲譽有關……」接著,便宣佈全體解散,學生們必須在兩小時內離校,爆炸後的清理工作全部交給教師們負責。

  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埃娜,不然這次研究院的爆炸,絕對會死傷慘重。當爆炸發生後,埃娜那神奇的醫療效果起到了扭轉全局的重要作用,很多被倒塌的屋頂牆壁壓得重傷不治的傷者都被她奇跡般地迅速救活,並立刻投入到拯救傷員的行列中,在裡赫氏救援小組的幫助下,短短半個小時內便將所有人安全地帶出了爆炸現場……

  如果這件事情被報導出去,只怕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震驚。

  難怪校長在事後還不住地跟人炫耀:「只要有埃娜在,赫氏的聲譽就絕對不會倒……」

  按照校長的吩咐,將雪城日暫時安頓在埃娜那裡後,我便想回宿舍看看。

  因為擔心我的安危,埃娜執意要跟我一起去,而且她本人還振振有詞道:「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和實力,如果想來刺殺你的話,絕對不會再像前幾次那般讓你僥倖逃脫了。要是這次梅凱爾親自前來,再加上個幫手,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對付得了麼?」

  「放心,我打架不行,跑得還是很快的!你既然那麼忙,就快回去幫助校長吧!現在赫氏正處於危難之際,那麼多善後工作需要你去處理,而且還有無數的大人物們來電話慰問,就是想聽到你那甜美的聲音好慰藉平生,你還是快去跟他們報平安吧!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不行……」

  「早上的事情,不過是巧合而已,人家梅凱爾不是怕雪城日得知真相才不得不痛下殺手的麼?現在這都已經成了定局,校長也已經跟梅凱爾說了雪城日的死因了,我想他沒必要再來殺我了吧……」

  「不行,那種謊話,怎麼可能騙得了梅凱爾?」

  「好吧好吧!就算他不信,他也沒理由來殺我了。現在能源更新計劃徹底終結,他也算得償所願,高枕無憂了,又何必再來冒險殺我?」

  「按照他的一貫作風,為了不讓自己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當然要殺你滅口了。」

  「那豈不是要殺掉我、你,還有校長、拉奇特以及我師兄?這麼多人,他殺得過來麼?再說了,校長才該是你的首要保護目標啊!那老傢伙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一切就真完了……」

  「不行!他現在認為知道真相的只有你而已,所以肯定是把你作為首要目標的!」

  埃娜倔起來的時侯,還真是令人頭痛,任我好話說盡,卻依然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死死跟著我不放,就連我上個廁所,她都恨不能跟進去……雖說身邊有美女服侍並不是一件壞事兒,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我去見阿冰她們的時候怎麼解釋?難道說我害怕被人刺殺,這位就是我的保鏢?

  無奈之下,我只得用電話向校長求救。

  「嗯?這樣不是很好麼?……你叫什麼叫?!現在梅凱爾的目的已經達到,我想他暫時都不會來理會我們赫氏了,反倒是你這個傢伙會很危險啊!有埃娜在,我就很放心你的安全了……」

  我憤然掛掉電話,見埃娜愈發得意,不禁恨得牙直癢癢,「嘿!這個死老頭,明顯跟你一個鼻孔兒出氣……好吧!你跟著我吧!難道晚上睡覺,你也要跟我一起睡?」

  「當然了……」埃娜紅著臉道:「反正我無所謂……」

  「喂!你你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我驚得差點連話都不會說了……

  回到宿舍,卻見宿舍樓裡空無一人,就連一向盡忠職守的大媽都回家避難了。寢室裡更是亂七八糟,顯然是阿源臨走前搜刮衣物的結果。卻見電腦桌上阿源留了張字條給我。

  「羽,我去雪城月家避難了,不必為我擔心。阿楓說他晚上會來接你一起去雪城月家。對了,我書架上的書太多,沒拿完,請你順便幫我拿過來吧,好人羽!麗池源」

  看完正面,才發現背面還有人留言,卻是雪城月等人留的。

  「冷羽!你這傢伙跑到哪兒去了?!看到留言後請盡快來我家跟我們會合,大家全都來了,你表妹也被我派人送到我家的私人病房了。一定要把二百五十一號帶來哦,今天它可救了我們大家的命啊!還有,要是看到阿瑤,告訴她,我們都平安無事,她若是沒有事情,也來我家吧!雪城月」

  我看完留言,徵詢埃娜的意見道:「這個……我去還是不去?」

  埃娜歪著頭想了想道:「我看還是不要去的好。要是去的話,刺客來殺你的時候,豈不是連累了他們?」

  我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雖說梅凱爾現在再來殺我的機率很小,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就在這時,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是暗月楓打來的。

  「喂?」這還沒到晚上呢,他就這麼急著想來接我了?

  「老大!你在哪兒?你表妹出事兒了!」

  「什麼?!她又出什麼事兒了?」

  「我也不清楚!剛才雪城月打電話過來說你表妹醒過來了,但是誰都勸不住她,讓我趕快叫你過去!老大,你現在在哪兒?!我這就去接你!」

  「我在寢室……」

  「老大,你等著我,我馬上到!」暗月楓匆匆喊了句,便「卡」地掛了電話,看來阿蘭的情況還真不是一般的糟。

  埃娜皺眉道:「阿蘭難道還想自殺?」

  「看來是的……」我歎了口氣,心情又沉重起來,苦惱地搖頭道:「唉,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才好……我若是跟她有一樣的經歷,八成也不想活了。」

  「不過現在能勸住她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她為了見你最後一面,甘願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去信任從未見過面的阿瑤,還冒著那麼大的危險跑過來找你,可見……你現在是她心裡面唯一的親人了。」

  「……」說的也是,現在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我能勸說得了她了,只是我該如何才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呢?唉……早知道我當初就真該去上那個心理輔導課程的,好好聆聽一下那位號稱更年期的老處女卡琳娜老師的教誨,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抓狂了……

  (有關卡琳娜老師的事情,請參閱第十五集第二章)

  現在的情況,是死馬也要拿來當活馬醫了。不然阿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赫氏的生態平衡研究所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掏出電話便給校長打了過去。

  「喂?校長?」

  「你們等一下,我接個電話……」校長看來是正在開會。

  「羽,又有什麼事情?埃娜和你的感情進展得如何了?」

  「……」想不到經歷了這麼大的打擊,校長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佩服佩服,「校長,我們馬上要去雪城月家,請您也務必來一趟。對了,多派個高手過來,不然萬一有人想殺我,我怕連累他們。」

  「出了什麼事情?」

  「電話裡不好說,總之您快點來就是了。」

  「好吧!我開完會馬上過去。」

  剛掛了電話,樓下便傳來一陣緊急剎車聲,就聽暗月楓在樓下叫道:「老大!快下來!」

  在暗月楓的一路狂飆下,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趕到了雪城月家。

  有時候我真懷疑,這到底算是一個家,還是一個七星級的豪華大酒店。而且不知道為何,每次一來到這裡,看到這座雄偉恢宏的宮殿,以及那站在門口恭迎客人的成群侍從,我便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就好像鄉下的窮小子衣不蔽體地站在一群環珮叮噹,華服麗裳的美女中間一般,令人分外拘束……

  雖然心裡在暗暗提醒著自己,我現在也算是個小有身家的富翁了,可是一走上那鋪著猩紅地毯的台階,我依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還未等暗月楓跟侍從們道明身份來意,就看到早已在大廳內等候多時的雪城月急匆匆跑了出來,拉著我便往樓上跑。

  「你這個傢伙跑到哪兒去了,這麼半天才到?哎呀呀!你表妹剛才都快把我們給嚇死了!你要再不來,我可真要急死了!」雪城月一邊跑一邊嘰嘰喳喳地抱怨著。

  我著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難道你們那麼多人都攔不住她?」

  「她把給她換血的針頭給拔了,還說什麼她根本就不想活了,求我們讓她死個痛快!剛才我們家的私人醫生給她打了針鎮定劑,誰知道只安靜了五分鐘,她就又醒過來了,想再打一針,卻又怕她上癮……天哪天哪,活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這麼想自殺的人呢!羽,你表妹到底遇到過什麼事情,怎麼這麼衝動啊?」

  我心說這要解釋起來,估計天黑了都說不完,當下匆匆回頭對埃娜喊了聲,「幫我看著二百五十一號,校長要是來了,就讓他立刻上來!」

  一路衝到雪城月家的私人病房前,就看見一大堆人都在外面焦急等候。看到我來了,一群人呼啦一聲全圍了過來,頓時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阿冰排開眾人,擋在我面前道:「你們先別忙著問了,還是讓羽先進去看看他表妹吧!」

  雪城月則一把拉開病房的門,衝著裡面正拚命按住阿蘭怕她尋死的三個女護士喊道:「讓開讓開,人已經來了!」

  我跟在雪城月身後,只見病床上一片狼藉,輸血器材被推得東倒西歪,病床旁的地上散落著無數被打碎的玻璃器皿,也不知是從哪裡流出來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半張床,而那三個女護士還在極力阻止著拚命掙扎的阿蘭。

  我看得火氣上湧,厲喝一聲,「阿蘭!你鬧夠了沒有?!」

  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拚命掙扎著的阿蘭也被我這一聲大喝嚇得渾身一顫,愣了愣後,突然「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待護士們收拾完地上的碎玻璃,離開病房後,整個病房裡就只剩下依然在抽泣的阿蘭和火大地看著她的我。

  看了看關嚴實了的門,我衝著她小聲罵了句,「你還嫌自殺得不夠麼?先是服毒,然後拔針,你是想急死我們,你才開心是吧?」

  見她低著頭只是抽泣,不由得想起了她過往的遭遇,我心中一軟,緩和了一下口氣道:「你知不知道昨晚大家為了你,急成什麼樣?每個人都急著輸血給你,校長都說頭一次看到中了這麼劇烈的毒還能救活的……大家的血,難道就不珍貴麼?你看看你,浪費了多少?幾乎滿床都是了!」

  阿蘭止住了抽泣,含著眼淚用手摸了摸沾滿鮮血的床單,低頭不語。

  說到這裡,我已經是沒詞兒了,咬了咬牙,心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己那點醜事兒又算得了什麼,於是又豁出去道:「說實話,你這點經歷又算得了什麼?你知道我當初是怎麼過來的?我被我最親的人下了毒,賣到武鬥場,天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照樣活了下來?」

  「武……武鬥場?」在我的苦口婆心之下,一直沉默的阿蘭這才終於有了點反應,「不可能吧……」

  「我騙你幹嘛?不然你以為我喜歡戴個面具到處晃悠麼?還不就是因為額頭上被刺了字,怕被人誤以為是死囚,再給抓進去啊!而且當年我還經常被扒光了站在競技台上滿檯子亂竄,不戴個面具擋擋,萬一讓老顧客給認出來,那可就一世英名盡付東流了……」

  她低著頭想了想,突然肩頭微微一顫,似乎想笑,卻又立刻忍住了。

  我沒好氣道:「你看你看,我正說我的傷心事兒呢!你卻還笑我。唉,真是沒良心……」

  「其實在武鬥場的那陣兒,我也想過自殺來著。可惜啊!當時中了毒,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等上了競技台,看著那麼一群凶神惡煞般的猛獸,一個個流著口水、散發著惡臭,一想到會被它們吃下去然後再拉出來,我便噁心害怕得什麼都忘了,拚死拚活地殺出來,這才想起自己原來是打算去自殺的……唉,還好當時我沒死成啊!不然怎麼能有今天?」

  她慢慢抬起頭,用那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我的方向,期待地小聲問道:「那你現在……還活得開心麼?」

  「嗯,還算開心吧……至少在這裡我能夠完全地拋棄過去,挺起胸膛來面對嶄新的每一天。而且我還認識了一大堆關心照顧我的朋友,認識了吝嗇的校長,還有燮野明那個笨蛋,甚至還見到了我那個已經開始逍遙得昏天黑地的師兄……對了,呵呵,還有你這個古靈精怪,惹人喜愛的丫頭呀……」

  阿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眨眼間卻又哭哭啼啼地皺眉道:「什麼古靈精怪、惹人喜愛,我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罷了……」

  「誰說的誰說的?怎麼可能沒人要你?」我瞪著她道:「我要有你這麼個妹妹,疼都還來不及呢!」

  「真的?」她歪著頭側耳傾聽,一副既想相信卻又不敢相信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要能有你這麼個漂亮而又活潑的妹妹,我想誰都會羨慕我的吧!」

  的確,阿蘭不光臉蛋漂亮,身段更是曲線窈窕而又圓翹豐盈得讓人一不小心便會走火……唔唔,要真有這麼個漂亮得讓人嫉妒死的妹妹,不但天天都可以免費養眼,還能時不時假裝進錯門地偷窺一下……

  呸呸!呃……有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天天陪我開心嬉鬧,一起讀書散步,陪著她去偷窺她喜歡的男生,然後義正詞嚴地將那個男生詆毀到讓他後悔從娘胎裡生出來……那才是比較正常的兄妹生活吧……

  看到阿蘭正捂嘴偷笑,似乎看穿了我那齷齪的心思,心虛的我連忙掩飾道:「咳咳……你看大家都那麼疼愛你,就知道你有多討人喜歡了。看,他們怕你一個人寂寞,還特地放了個這麼可愛的毛毛熊在這兒……」

  說到一半,我才想起她根本看不見,不禁尷尬笑道:「啊!看不到沒關係,遲早有一天你能看到的……」

  「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又慘兮兮地低下頭去,「再說了,也沒人會想要一個瞎子妹妹來當拖累的……」

  我真恨不得立刻給自己兩巴掌,連忙拍著她的肩安慰她道:「才怪!有你這麼可愛的妹妹,就算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我也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麼?」她又抬起頭來,期待地望著我。

  「當然了!」看不見更好!這樣偷窺起來,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了?

  「哥哥,我要洗澡!!」

  「好,我來幫你燒水……」

  「我拿不到肥皂!!」

  「好,我來幫你拿……」

  「我自己一個人洗不了哇,什麼都看不見呢!」

  「那該怎麼辦?」

  「還問怎麼辦?你快來幫我洗啊!」

  「好,我來幫你洗……(裝作才睜開眼睛)等等!你怎麼沒穿衣服?!」

  「哇!哥哥,你真討厭,哪有人洗澡還穿著衣服的?」

  「可我們是兄妹啊!這樣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的?哥哥,你真保守呢……」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以下內容,兒童不宜……)

  哇哈哈!這是一幅多麼燦爛而又美麗的光輝前景哇!!簡直想一想就讓人忍不住要狂噴鼻血哇!

  正無限憧憬的當兒,阿蘭卻笑嘻嘻地將頭靠在我的肩頭,輕輕用臉頰蹭著我的脖子道:「那你可要答應我,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哦……」

  隨著一個溫香滑軟的身子依偎到懷裡,一股幽香直竄鼻內,再加上她那輕暖的鼻息呵得我耳根陣陣麻癢,頃刻間身子都酥掉了大半,心跳也跟著連漏了好幾拍。

  呼吸急促間,我含糊地點頭道:「嗯,好的,好的……」

  「摟著我……我想再看看你臉紅的樣子……」她在我耳邊輕聲笑道。

  我依言摟住她窈窕滑嫩的腰肢,只覺得心跳得更加厲害……突然看她正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笑看著我,我心中一陣疑惑,猛然醒悟過來道:「原來你看得見我?!」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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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第六章


  「沒……沒啊……」

  看她驚慌地搖頭,我心中疑惑更深,可是再看她的雙眼,又變得空洞無神,沒有了焦距……

  奇怪,難道剛才是我的錯覺?不過按理來說,她也應該是看不見的。畢竟拉奇特說過,如果她想要看得見,除非能領悟冰蓮龍翔第六層的龍髓心訣,又或者領悟其他類似的功法,而且還必須要用他的那套破解口訣才能重見光明……

  等等,其他類似的功法?難道說就算不用練到冰蓮龍翔第六層,只要能領悟與其類似的功法也能看見?

  可就算有類似的,不用太高功力也能修煉的功法,她又是從哪兒學到的呢?唔……菲麗斯是不可能了,從她昨天在電話裡的口氣就能聽出來她也在擔心阿蘭看不見東西……拉奇特,就更不可能了……

  我好奇地盯著她看了半天,見她又開始低頭一言不發,似乎正在心虛,不由得輕聲問道:「阿蘭,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看不看得見?」

  「……」

  見她沒有否認,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如果她真能看得見,不但我可以鬆一口氣,拉奇特也不用再內疚自責,能源更新計劃的成功更是唾手可得了!

  不過看她低頭不語,我也不好追問,只有先徹底打消掉她自殺的意圖再來慢慢問了……我小心翼翼地拉著她的手道:「阿蘭,不管你現在看不看得見,你媽媽要是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你知道她會有多傷心麼?」

  「媽媽……」阿蘭迷茫地抬起頭來,「媽媽她應該很高興見到我才對啊……雖然阿蘭總是讓她擔心生氣,但她還是很愛阿蘭的……」

  「這個……我想不會吧!正因為她很愛你,才會希望你能開心地活下去啊……」

  「可是媽媽如果看到阿蘭的話,會更開心的啊……」

  「……」這種混亂的邏輯推理還真是令我語塞,想了半天後,我才笨拙地反駁道:「胡說,你媽媽怎麼可能會因為看到你而開心呢?應該是……呃……她應該是絕對不希望看到你的才對!哦……不不,她現在應該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你呢!就是怕你會因為一時想不開而輕生啊……」

  胡言亂語之後,卻見她更加迷惑不解,我又連忙補救地胡扯道:「嗯……我聽我師父說,當你的親人離開你後,如果你因為他的離去而傷心,甚至想跟隨他而去的話,他也會因為擔心你而停留在這個世界,無法上天堂呢!」

  正在洋洋自得自己胡編的能力又有長進,卻聽阿蘭啐道:「騙人……這種鬼魂之說,根本就是唬弄小孩子的……」

  「……那你自己不還說什麼要去見你媽媽麼?」我尷尬地強辯道。

  「是啊!那又怎麼了?」她噘著嘴理直氣壯道:「我自欺欺人一下不行啊?」

  「……」這丫頭明明什麼都懂,我卻還在這兒跟個傻子似的安慰她,我這不犯賤麼我!

  「唉,想不到某些人還真相信人死了以後會上天堂呢!我三歲就不信了……」她不屑地搖著頭道,看起來竟是分外的得意。

  「你……」

  「我怎麼了?」她無辜的眨眨眼睛,那表情卻分明在嘲笑我的天真……

  這丫頭,看來她剛才根本就是在裝哭,不然現在怎麼會跟沒事兒一樣,突然這麼得意了?一想到我為了安慰她,竟然傻到真跟她掏心掏肺的,就悔得直想吐血。

  卻聽她突然輕笑一聲,立刻又摀住了自己的嘴。

  「你笑什麼?」

  「沒……沒啊……只是剛剛在想像某人脫光衣服在檯子上蹦來蹦去的樣子……」她說到這裡,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她一本正經地低著頭,肩頭卻抖個不停,顯然肚子裡早已笑翻了天,我恨得當即伸手在她腰上狠狠撓了起來。

  措不及防下,早已憋得難過的阿蘭立刻被撓得放聲大笑出來,邊笑還邊不停地在我懷裡扭著腰拚命掙扎,喘息著道:「哇!!……啊呀呀……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傷員?好好好……我、我不笑了……哈哈哈……饒了我吧!啊哈哈!救、救命啊……」

  見她笑得差點沒滾下床去,我這才放了手,惡狠狠地威脅道:「快說!你到底看不看得見?要是還敢騙我,我撓死你哦!」

  「我沒有騙人啊……」阿蘭被我折磨得抹著眼淚,哭哭啼啼地說:「……人家就算能看見,也跟看不見一樣嘛!」

  我聽得精神一振,連忙握住她的手道:「你真的能看見?能看見多少?哈哈,這可太好了!我還以為要等我練到那個什麼第六層,才能讓你看到呢!」

  「什麼練到第六層?」她好奇道。

  「呃……那種變態的功夫,你就不用管了……咳咳……」我心虛地移開話題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能看見的?是不是你的眼睛一開始並不是完全……呃……看不見?」

  「當然不是了……是那個叫菲麗斯的大姐姐教了我一套魔法口訣後,我才能大概看到一點的……她說還好我有很扎實的魔法功底,不然這一套魔法口訣我就算學了也沒用。不過我的功力實在太淺,費盡力氣,也只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看到一點點而已……」

  我狠狠拍了大腿一下,心道:「對啊!菲麗斯就是冰蓮的傳人,她應該有類似的功法才對!想不到居然還另闢蹊徑,用魔法來破解這一招了!」

  欣喜若狂之下,我恨不得立刻打電話給菲麗斯好好親上她兩口……不過一轉念間,我不禁又困惑道:「你既然能看見了,為何還想自殺?」

  「我……我……」阿蘭猶豫了一下道:「我當時真的好害怕……你知道麼,我娘是克迪族的人,她曾經告訴我說,因為克迪族掌握了一件能夠改變整個世界命運的寶貝而遭到元老議會的嫉恨,所以才會被滅族。如今那件寶貝就藏在我父親手裡,要是這件事情被元老議會得知,我和我娘甚至我父親都會被元老議會殺害的!我娘還說,這世上能看懂那個寶貝上的文字的人,只剩下我和她了,如果有一天她不幸遇害,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被元老議會得知,我必須立刻逃到沒人能找得到我的地方去……可是……可是現在我的眼睛成了這樣,不但逃不了,更會給別人帶來殺身之禍……這樣的我,還不如死了好呢……」

  說到這裡,阿蘭又開始哭了,雖然我心裡已經明白裝哭是她的拿手好戲,可身體卻依然不知悔改地摟住她勸道:「別哭了,別哭了,放心,有我在,誰都不可能傷害你的……」

  「可是連我父親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你被牽連進來,也只能是送死啊……」

  我苦笑一聲道:「我早就已經被牽連進來了,還怕什麼死不死的?我連你們說的那件寶貝都拿到手了,你說元老議會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想殺我?」

  「真的?」阿蘭不信地道:「我父親將那件寶貝視若生命,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拿到?」

  「呃……說來你可能不信,這還是你父親親手交給我的……」不光是那寶貝,那個老滑頭甚至連你都一起交給我了……不過這件事情當然不能告訴你了。

  「……難道我父親已經和你聯手準備對付元老議會了?」阿蘭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可是就憑你們,也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嘿,阿蘭還真是冰雪聰明,居然一點就透,我淡淡笑道:「放心,雖然看似我們實力單薄,但是我們有王牌在手中啊!只要等到能夠亮出王牌的那一天,元老議會就算再凶狠,也只能乖乖認輸了……」

  「王牌?什麼是王牌?」她好奇地問道。

  我撓了撓頭,「……呃,簡單地說,大概就是畫著王的牌吧……」

  她突然輕笑一聲,「呸!你就瞎說吧你,我能不知道什麼叫王牌麼……」

  「……」嘿,這丫頭,八成是又皮癢了吧……

  感覺到我的手摸向她的腰間,她連忙夾緊雙臂,笑著求饒道:「啊!我錯了,我錯了!」接著又一本正經地對我點頭道:「對對……王牌就是畫著王的牌……您說得對極了!」

  我氣得立刻在她腰上上下其手,直將她撓得渾身蜷成一團,都沒力氣笑了,這才恨恨地放手道:「總之呢!反正我們現在還是有反擊機會的……喂!你還笑!」

  阿蘭立刻摀住嘴,搖頭道:「不笑了,不笑了……」

  「……咳咳,當然,這個反擊的計劃也必須要有你才能完成。所以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誰知阿蘭卻一扭頭,噘著嘴氣呼呼道:「哼!我憑什麼要幫你們,尤其是你!動不動就欺負我!我才不會幫你呢!」

  「……喂!我哪裡欺負你了?」

  「哼!你剛才幹啥了?難道人家連笑一下都不可以麼?!」

  「呃……這個……」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我只得訕訕地低頭認錯,「好好,是我錯了……請您繼續笑吧……」

  「而且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剛剛脫離險境,萬一被你折騰死了,那該怎麼辦?!」

  我被她說得汗流浹背,才想起她還是個需要換血排毒的人,連忙拿起她的手想看看針頭是不是在剛才松落了,誰知卻被她慌張地打掉手道:「現在才來假裝慇勤,晚啦!」

  我心中起疑,見她躲躲藏藏的手上似乎根本就沒有針管,不禁問道:「你藏什麼你?說,你剛才是不是又把針頭給拔了?」

  「哪有……你看,這不都好好地插著麼?」

  「對啊……等等,好像不對……咦?這不是我的胳膊麼?!」

  我驚恐地大叫一聲,連忙拔下兩根針頭,卻見長長的針管裡並沒有血液流動,順著針管向上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的護士已經將換血用的機器中的血袋拿去換新的了,只留下兩根空針管……

  我捂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口,抬頭看向已經笑趴在床上的阿蘭,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偏生還不敢對她動手。

  好容易等她老人家終於不笑了,我才板著臉道:「鬧也鬧夠了,笑也笑完了,您老人家這下開心了吧?」

  「沒有……我媽媽不在了,我哪還能開心得起來啊……」她又開始哭哭啼啼地抹眼淚了。

  「……」剛才明明笑成那樣,轉眼間居然就能哭出來……唉……女人,還真是個神奇的生物……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再不上當,可我的嘴巴竟然又再一次地背叛了我,柔聲哄著她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媽媽雖然不在了,但是還有我啊!放心,我絕不會再讓人欺負你的……」

  「真的?」

  「當然……」怎麼感覺說了半天,話題又給我繞回來了?

  「哼,你口頭上說說而已,我才不信呢!」

  「好吧好吧!我們來打勾勾。」我伸出小指道。

  「才不要!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一點實際效力都沒有呢!」

  我頭痛道:「那好吧!你說該怎樣你才能信?」

  她歪著頭想了想道:「我聽我媽媽說,克迪族最鄭重的許諾方式就是互相親吻對方的嘴唇,親的時間越久,就表明許諾的決心越堅定……所以,來,我們親嘴許諾吧!」

  她說的是煞有介事,我卻聽得滿頭冒汗,心說這這這……這是什麼變態的許諾方式啊!萬一許諾的雙方都是男的,那豈不……嘔……

  而且一想到外面還有人,我不由尷尬道:「這樣……不好吧!外面那麼多人呢……」

  「哼!怕什麼,我又看不見……」

  「……」是啊!您的確是「看不見」,可我該怎麼辦?

  眼看著她閉上眼睛仰起頭來,一副等著我許諾的樣兒,將那嬌嫩欲滴的櫻唇湊到我的面前,我心中一蕩,呼吸都差點停了。感覺到她那香暖的鼻息若有若無地撫著我的面頰,隨著她臉上漸漸泛起的紅暈而越來越急促,此時我也覺得心跳已經快得連成一片,臉上陣陣發燒,心中恍恍惚惚地想著我都跟拉奇特發了誓了,現在親一下又算得了什麼?當下一閉眼睛,低頭便親在了她那香軟薄滑的柔唇上……

  隨著一點濕暖的滑軟從唇上傳來,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便轟擊得我腦中一片空白。霎時間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秒鐘停頓,唯有心臟還在拚命地跳動著……

  隱約中只覺得阿蘭似乎張開雙臂抱住了我,將那綿軟的身子緊緊貼在了我的身上,喉嚨裡輕輕發出銷魂的呻吟聲,頓時一股沸騰的熱血直湧向我的小腹,血脈賁張間,只覺得一條香滑濕軟的舌頭輕輕撬開了我的牙關,溜進了我的嘴裡,而懷裡漸漸滾燙起來的窈窕身軀也不安分地扭動了起來,兩團豐盈綿軟的滑膩肉球正在我胸前不住揉按滑摩著……

  心蕩神搖間,我突然想起一事,腦中頓時清醒過來──昨晚阿源睡著後,我在拉奇特的信箱裡面看到的關於如何解除阿蘭體內那種催情的慢性毒藥的方法,就是趁她動情後,沉積在內臟中的毒質散發到全身之時,用內力吸出來便可……嘿?這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麼?

  當下我便強自收斂心神,依照驅毒的方法,一手按住她的小腹,一手抵在她後頸滑嫩的肌膚上,緩緩運功從她體內拔毒。神戀派的真氣果然是療傷逼毒的絕佳工具,只用了半分鐘不到,我便感到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源源不絕順著小周天流到了我按在她後頸的手心中。不消片刻,我便感覺到她體內的毒素已經蕩然無存,內臟中也再沒有絲毫混濁之相,不禁心中歡喜,正要推開她拿東西擦掉凝在手心裡的毒液,卻發覺她依然牢牢地抱住我不放,身子不但更加火熱,連嗓子裡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勾魂……

  我心中一驚,難道用錯了法子,反倒讓毒性更加猛烈?可是查看她體內的狀況,卻已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

  還未等我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隨著阿蘭火熱柔滑的小手順著我的小腹漸漸下移,只覺一股熱血猛然上湧,腦中已又是「轟」的一片空白,渾然不知身在何處了……

  直到已經吻得喘不過氣來了,阿蘭這才好不容易放開了我,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心跳得咚咚直響……突聽阿蘭嬌嚶一聲,滿臉又是一陣紅暈,連忙將臉埋到了枕頭裡,死活都不敢將頭抬起來了。

  好不容易緩下急促的呼吸,我心說想不到許這麼個諾竟然比打個架還累,不過,還真是夠銷魂的啊……

  將手上的毒液擦掉後,我笑著道:「這下你該可以相信我了吧……」

  這一下估計足足吻了有十幾分鐘,如果這還不算長的話,那我可就不能再奉陪了……再這麼許下去,估計連孩子都能給許出來了……

  阿蘭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卻依然不敢將臉抬起來。

  看她如此,我也有些尷尬,尋思著轉開話題道:「對了,你現在的視力到底如何?能看到多遠?」

  她依舊埋著頭,只是用右手張開食指和拇指大概比劃了一下。

  「就……就能看見這麼點距離?」我難以置信地問道。只怕俗話說的鼠目寸光,都比這個強吧……

  她抱著枕頭斜靠著床頭坐起身來,低著頭道:「就連這麼近,我都還只能看清楚一個大概的輪廓……遠一點的,就更不用說了,只覺得好像一團團的光暈在晃一樣,紅的藍的白的混在一起,什麼都看不清了呢……」

  「哦?這到底是因為功力不夠,還是因為你還沒完全領悟的原因?」

  「嗯……菲麗斯說,只要能看見光,就說明已經完全領悟了,剩下的,就看個人的功力深厚了……不過她說這套口訣其實並不能真正治好我的眼睛,只是給那些看不見聽不到的殘疾人用來通感的一種魔法,普通人也沒辦法學。而且一旦不照著口訣運功,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原來如此,看來若是無法運用拉奇特的那套破解用的口訣,還是沒可能恢復到正常狀態,但是在目前來說,有總比沒有的好,我點頭道:「如此說來,只要你的功力夠了,就能看得更清楚些了?」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但是魔法力和真氣又不一樣,既不能一蹴而得,也無法在經絡中傳輸,所以不能靠別人幫我運功來看見東西。就算想幫你們,我也是無能為力……」說到這裡,她還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

  見這丫頭突然間變得老實無比,我不禁有些奇怪。想了想後,我自信地笑道:「那可未必,魔法力到底怎麼運作,我是不太懂,但是只要將我的真氣輸入你體內再變成魔法力,不也等於增長了你的功力麼?」

  「你的真氣?」她搖頭撇嘴道:「菲麗斯都沒法幫我,更別說別人了。她倒是也提過你說的辦法,但是她說這世間能將真氣毫無阻滯地轉化成魔法力的,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就算你再厲害,恐怕也沒辦法辦到吧……」

  「不試試看,又怎麼能知道?」說著,我就伸手過去想拿走她懷裡的枕頭讓她坐起來。

  誰知阿蘭卻抱著枕頭死不鬆手,拚命扭著身子掙扎道:「我不試!就不試,就不試!!……」

  我又好氣又好笑,不禁納悶道:「你到底在怕什麼?試一下而已,又不痛不癢的,更不會掉塊肉……」

  「嗯!不要不要!!」她扭著腰開始撒嬌起來,「要是失敗了,我會更傷心的……」

  我奇道:「這又有什麼好傷心的?」

  「我……」她紅著臉猶豫了一下,又搖起頭來,「反正就是不試了!!」

  「阿蘭!」看她如此任性,我氣得低喝道:「你要再不聽話,我可要生氣了!」

  她這才停止了掙扎,裝出一副非常可憐的樣子來,老老實實地低著頭不再說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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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2: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七章

  終於讓阿蘭這丫頭老實下來,我讓她對著牆上的掛歷坐好後,單手抵住她的後心說:「你一會兒除了按照口訣運功,就什麼都不要想。只要能看見掛歷上的字,就立刻告訴我。」

  她悶悶不樂地只是點點頭,也不答話。

  深吸口氣,我運起真氣,讓清澈的真氣順著我的手臂緩緩流入她的體內。過了半分鐘卻沒聽到任何反應,我詫異地撓了撓頭,尋思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想著想著,我突然記起師父似乎提過關於真氣和魔法能量互相轉換的問題……

  「真氣是真氣,魔法是魔法,雖然本源都是能量體,卻跟鑽石和石墨一樣有著天淵之別。一般來說,在正常情況下這兩種能量幾乎是無法轉換的,除非是精神系的高手,才能夠利用精神力來作為催化劑將之互相轉化。但是我們的破魔真氣卻是另闢蹊徑獨創出來的無上真氣,就算你沒有高深的精神力支援,也可以輕易將之轉化過來。」

  「咦?那我們豈不是可以魔武雙修了?可是師父,你怎麼從來不教我魔法呢?」

  「哼!這世上哪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事兒?還魔武雙修呢!我呸!要真能這樣,我看那幫子在外面耀武揚威的魔法師們也全都不用混了,直接回家種地去算了……要知道,在沒有精神力的輔助下想直接將真氣變為魔法,會損耗大量的真氣,其效率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說,就算你是一個頂尖的武學高手,在將全身的真氣都轉化為魔法後,你也不過是個剛入流的魔法高手而已……我想還沒有哪個笨蛋會去幹這種賠本的生意吧!」

  「哦……怪不得師父你這麼痛恨魔法的,原來如此啊……」

  「你小子懂什麼?我不過是痛恨這個世界因為魔法而墮落罷了,哼,這跟真氣轉化魔法的效率沒有任何關係……雖然這種轉換比率不太盡如人意,但是在某些時候卻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比如在某些必須用到魔法的場合裡,偏偏你身邊那個會魔法的笨蛋又疲不能興,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將自己的真氣度入他的體內,再瞬間轉化成魔法能量來支援他。要知道,魔法師之間可是沒法互相用這種方法支援的,所以你以後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千萬別口軟,一定要讓他們自卑到明白武道才是這個讓世界走向光明的正道啊!!」

  當時師父說的「將自己的真氣度入他的體內,再瞬間轉化成魔法能量……」,難道是說不能直接將真氣傳過去,而是要在傳進去的瞬間由我來將它轉換成魔法?

  該死的老頭!說個話都含含糊糊,不清不白!現在正是學以致用的關鍵時刻,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你讓我怎麼拿來實踐?

  算了,不管了,一邊試驗一邊摸索吧……

  當下我又重新將手放在阿蘭的背心,再次運功將真氣度入手臂,只是在到達手心的時候,立刻按照師父教的口訣將之轉化成最原始最純淨的魔法力……

  誰知那道魔力不但沒順著掌心傳過去,反而留在掌心凝成一團模糊不清的透明濃霧,就好像一個超大的不停蠕動的水滴,籠罩了我的整個手掌,更令人驚異的是,在我手掌附近的衣服也漸漸變得透明起來,竟露出一大片粉嫩晶瑩的雪白肌膚……

  我嚇得連忙縮手,見那衣服慢慢又恢復了原狀,這才鬆了口氣。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到底要怎樣才能將魔法力傳輸給阿蘭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決定再換個法子。這次我將真氣慢慢凝聚在手掌心後,就在將它度入阿蘭體內的瞬間,突然轉換成魔法力……

  「啊!看見了!」阿蘭剛叫了一聲,卻又垂頭喪氣道:「只是閃了一下而已,根本就看不清上面有沒有字嘛……」

  哈哈!原來師父說的瞬間轉換,是指真氣離手的瞬間啊……

  摸到了竅門後,我再次重整旗鼓,在我源源不絕的魔法力支援下,只聽阿蘭不住地興奮道:「啊!看到了!那上面是藍色的海!還有太陽!還有美女……哼哼,身材還沒我好……嗯嗯,這次看到字了,但是還有點模糊哦!努力啊!勝利就在眼前了!加油──加油──」

  看她如此歡呼雀躍,我不得不在到達極限後再次強行加速真氣的運行,直到她說:「啊!快看清了!快看清了!……哇!全都看見了!萬歲!!……」我這才長出一口氣,癱倒在床上。

  嗚呼哀哉,想不到早上那一戰,到現在我還沒緩過勁兒來,尤其是在只有三分之一的轉換效率下,從能看到掛歷的存在一直支撐到讓她看清掛歷上的字,差點把我僅剩的那點維持正常體力的真氣都給耗光了……

  誰知阿蘭卻還意猶未盡地嘟著嘴不滿道:「怎麼突然停了啊!人家好久都沒看到東西了……」

  「求求您,讓我歇會兒吧……」我苦著臉盤腿吐納道。

  吐納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看她興奮不已的樣子,我不禁好笑道:「剛才不是還拼著命地不讓試麼?怎麼現在又這麼積極了?」

  「剛才是怕你失敗嘛……」她推著我的手道:「再來再來,這次我要看看那個美女身上的毛剃乾淨沒……」

  「奇怪,就算失敗了,也不用那麼害怕吧!總能找到別的高手來讓你看見的啊!」

  阿蘭突然鬆開我的手,氣呼呼地坐到一邊去,嘟囔道:「壞東西,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

  「嗯?難道我想錯了?」

  「當然,我才不要那些臭男人碰我呢!一想到就噁心死了,看看我父親手下的那些自詡高手的白癡們,腦子裡除了性,還有什麼?不管男女,只要有姿色的,他們統統不放過!要是你失敗了,我寧可瞎一輩子,也不准別人碰我!」

  「……」

  天哪,難道這就是她那個變態老爸給她下毒後所產生的副作用麼?

  費盡千辛萬苦絞盡腦汁說盡好話後,阿蘭似乎終於又振作了起來。

  看著她臉上重新揚起的微笑,我不禁感到一陣由衷的欣慰……卡琳娜老師,相信您一定會為有我這樣一個天才學生而不再為還是處女的自己感到虛度一生了吧!當然,如果您知道我是誰的話……只是欣慰之餘,我也深刻地認識到我需要重修師父的吐納修煉課程了,不然再這麼被阿蘭折騰下去,我遲早會因為運功過猛而導致脫力而死的……

  又讓阿蘭興奮了五六次後,我已徹底累到雙眼發黑,渾身發軟,正想舉手投降逃回去閉關苦練,姍姍來遲的死校長終於到了……

  在眾人好奇的窺視下,我開門讓校長進來,卻看到門外還站著個教授打扮的光頭老者,正笑容滿面,和藹地雙手合十沖雪城月彎腰施禮。見雪城月等人也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好奇……咦?這個老光頭難道就是校長帶過來助陣的高手?

  他察覺到了我好奇的目光,轉過身來,也對我深施一禮,嚇得我連忙關上了門。

  雪城月家的私人病房條件果然不錯,尤其是隔音質量更是令人驚歎,只要一關上門,外面就算鬧翻了天,裡面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在如此好的隔音條件下,我說話也不再有什麼顧忌,還未等校長找張椅子坐下來,我便指著阿蘭向校長介紹道:「校長,您知道這位是誰麼?」

  「嗯……我聽埃娜說了。唉,可憐的孩子,你以後不用再擔心了,這裡會很安全的。」

  我搖頭道:「校長,您大概還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吧!我是問您,您知道她叫什麼嗎?」

  「這個……」校長捋了捋鬍子,「不是叫阿蘭麼?既然是拉奇特的女兒……叫什麼,難道還有什麼特別意義不成?」

  「當然有了,」我抓住阿蘭揪著我衣角讓我繼續幫她看東西的手,「喂……我正在討論事兒呢!你給我安分點……呃,她叫蝶葉蘭,相信這個姓氏您應該不會陌生吧……」

  「蝶葉……」校長露出凝重的神色,沉吟道:「蝶葉?難道她是……」

  「對,她就是蝶葉滄霜的外孫女!」

  正以為這句話將會像一顆重磅炸彈般炸得校長暈頭轉向,誰知校長還沒動靜,阿蘭卻狠狠給了我一拳道:「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外祖父連我都不知道叫什麼,你怎麼會知道?」

  校長也搖頭苦笑道:「羽,你太會異想天開了吧!蝶葉滄霜只有兒子,哪兒來的外孫女?就算有一個孫女,三十年前也已經去世了……」

  我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算錯了輩分,連忙補救道:「啊!對對,她就是蝶葉滄霜那個孫女的女兒啊!其實拉奇特的妻子,就是蝶葉滄霜的孫女!」

  「怎麼可能?」校長搖頭道:「我明明在克迪族的死亡名單上看到了她的名字──蝶葉淺雪,我想我是不會看錯的。」

  「啊?我媽媽就叫蝶葉淺雪啊!」阿蘭捂著嘴驚呼道:「她跟我說絕對不能跟外人說起她的真名,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看到校長那難以置信的臉孔,我不禁洋洋得意道:「怎麼樣?校長,我說得沒錯吧……」

  「你……你媽媽真的叫蝶葉淺雪?」校長呆呆地站起身來,連聲音都開始發抖了,「你媽媽她現在在哪兒?她還好麼?」

  阿蘭黯然道:「我娘上個月已經去世了……是在家裡被人下毒害死的……」

  「啊?!……」校長渾身一顫,心神恍惚間,又頹然跌坐回椅子上,口裡喃喃道:「死了……小雪真死了?……」

  「咦?您認識我娘麼?」

  「認識……怎麼不認識……你媽媽小時候,還在我這兒住過一段日子呢……」校長說到這裡,臉上已是老淚縱橫,「當時她爺爺領著才會說話的她來看我,還給我看她畫的畫兒,管我叫祖師公……現在我還記得當年她因為打碎了我的茶杯,結果哭到不敢見她爺爺的樣子,我還說她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跟她爺爺一樣偉大的人……想不到卻……」

  校長哽咽得說不下去了,阿蘭也早已是淚流滿面。我歎了口氣,剛想出去迴避一下,卻被阿蘭一把拽住,哭哭啼啼地在我衣袖上抹起了眼淚。

  好容易等校長終於平靜下來,這才又開口道:「阿蘭,你媽媽她這些年過得還好麼?」

  「她整天提心吊膽的,哪能過得好啊?」阿蘭哽咽道:「從來都沒離開過家一步,連在園子裡散步都只能是在傍晚,後來更是被我父親關進地牢,連我都不讓見了……」

  我正想偷偷用傳音跟校長解釋一下拉奇特的苦衷,誰知校長已經咆哮道:「拉奇特那個狗雜種!居然這麼沒有人性!!」

  我滿頭大汗道:「呃……校長,拉奇特畢竟是阿蘭的父親,請您還是注意一下的好……」

  校長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抹了抹眼淚,走過來握著阿蘭的手道:「阿蘭,是我不好……當年看到那份死亡名單後也沒有去仔細追查,才讓你和你媽媽受了這麼多苦……唉,要是早知道你們的下落,就算用盡一切辦法,我都要把你們救出來啊!」

  接著校長扭頭問我,「對了,我聽說她的眼睛是被拉奇特刺瞎的,怎麼樣?還有救麼?拉奇特那個……哼!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居然就能狠得下心!」

  我心說校長您不成心添亂來了麼?好不容易我才將阿蘭哄開心了,不想死了,您卻在這當兒又提起這事兒……

  「咳咳,校長,拉奇特之所以弄瞎她,實在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這麼做的,不然她恐怕早就已經遭到元老議會的毒手了……」

  「胡說!什麼迫不得已!分明是那傢伙自己變態!」校長一握住阿蘭的手,就又激動得忘乎所以了……

  看阿蘭黯然低頭沉默不語的樣子,似乎也正在揣測著自己父親到底是不是一個變態……

  唉,原本還想讓校長多驚喜幾下後,再給他來個特大號的驚喜讓他崇拜一下我,看樣子現在再不拿出來,他估計都能把拉奇特直接詛咒到死了……

  我無奈地從懷裡摸出那塊水晶,遞給校長道:「那,您只要看看這個,就應該知道拉奇特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校長接過水晶,看了半天後,詫異道:「這是……」

  我歎了口氣道:「克迪族全族人的命就是因為這個東西而丟的,我想校長您應該不會不知道它是什麼吧?」

  「什、什什……什麼?!」校長驚訝得都結巴了,抖著手硬是瞪圓了一雙老花眼道:「它它它它它……就是能能能能……能源系統升級計劃的藍本?!」

  「嗯,沒錯。」我坦率地點頭道:「拉奇特之所以與蝶葉蘭的媽媽結婚,並且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們母女的周全,就是為了這塊水晶。如果阿蘭也不在了,那麼這個能源系統升級計劃的藍本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因為能夠看懂這藍本裡面的字的,這世上也就只剩下阿蘭一個人了……」

  說著,我又對阿蘭道:「阿蘭,你就別再怨恨你父親了,他對你所作的一切,雖然看起來令人無法容忍,但是他的確是在盡他的全力來保護你的。而且他在我面前親口承認過,他現在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就是你了……」

  見阿蘭依舊沉默,我知道她一時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苦笑一聲,由著她去了。

  校長放下水晶,搖頭歎了口氣道:「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就算這東西能幫我們重建模擬數據庫,但是也需要阿蘭的眼睛好了才行。可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就算想翻譯,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我剛才已經召開了內部會議,決定徹底放棄能源更新計劃,也跟葉靈劍聯繫過了……唉,這次的失敗,是因為我低估了敵人的手段而造成的。羽,我知道你還不肯放棄,也還在拚命的努力,但是……我想這就是命運吧!再怎麼不甘心,人也總是要向命運低頭的……」

  「校長……」

  「你不用再說了……其實我已經想開了。當我決定放棄這一計劃的時候,我覺得整個身心都突然輕鬆了下來,不用再擔心經費問題,不用再害怕元老議會的陰險狡詐,也不用再害怕你們出事而寢食難安……我想我這輩子能看著那麼多學生在世界各地發揮出自己的聰明才幹造福世界,就應該心滿意足了,這個奢望,也不用再強求了……」

  我呆呆地看著校長,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原以為校長依然沒有放棄能源更新計劃,而且會很高興的得知還有希望重新來過,可看著眼前的校長,我突然間覺得如果再給他希望,就是對他的一種折磨了……

  沉默了半天的阿蘭突然拉拉我的衣角問道:「聽你們校長的意思,他已經不準備再干了?」

  「看來是的……」我無奈地搖搖頭。

  「哦?這麼說來,這塊水晶現在對你們已經沒用了?」阿蘭笑道:「那可以把它給我麼?」

  校長將水晶遞給她道:「這本來就是你們克迪族的東西,更是你曾外祖父的心血結晶,也算是他留給你的遺物了。」

  阿蘭拿著水晶,小心翼翼地捏在手裡,突然賊笑道:「羽,你說我們把它翻譯出來了,然後拿去賣,能賣多少錢呢?我想恐怕至少也能賣個幾千萬吧!」

  我茫然地點點頭道:「呃……大概差不多吧……」

  校長搖頭道:「胡鬧,才幾千萬?就算幾十億、上百億,都有人搶著要!這項專利一旦實際應用,其將獲得極其巨大而且持久的利潤……唉,若不是元老議會實在太咄咄逼人,你以為我願意放棄這個造福千秋萬代的計劃麼?」

  阿蘭聽得心花怒放,抱住我的脖子道:「上百億?!就算我們吃喝玩樂幾百輩子都花不光啊!呵呵,到時候你也不用上學了,陪我去遊山玩水好不好?」

  「呃……」這個主意倒是很不錯啊!只是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到時候會不會滿世界地來追殺我這個不用功的徒弟……

  「嗯嗯!就這樣決定了!羽,不如今晚我們就開始翻譯吧!」

  校長搖頭笑道:「你這丫頭想得還真美,就算你翻譯出來了,你以為你能賣得出去麼?元老議會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買它的,恐怕還沒等你走進拍賣場,水晶就已經被人搶走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醒悟道:「等等,你們今晚就開始翻譯?難道阿蘭你能看得見了?!」

  「嗯,那當然,多虧了羽呢!校長您放心,到時候我們翻譯出來了,就讓您給我們當保鏢,賣掉的錢,我分您幾千萬就好了……」

  「等等,多虧了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阿蘭奇道:「校長,您該不會是又變卦,想繼續那個什麼能源更新計劃了吧……」

  「啊……這個……」校長急得直搓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阿蘭笑道:「好吧好吧!既然校長您這麼熱情,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了,到時候這個翻譯好的藍本,我就賣給您好了。不過我可不要什麼現金,我要入股哦!畢竟這可是我爺爺留給我的遺物,光市價就上百億,而且後續利潤更是驚人呢!」

  「嘿!你這丫頭……」校長氣得鬍子直抖。

  「嗯?我這丫頭怎麼了?」

  「你這丫頭還真……真是太可愛了……」

  我聽得直想狂笑,阿蘭卻突然湊到我的耳邊,呵著我的耳朵,笑嘻嘻地討賞道:「怎麼樣?快謝謝我吧!不光讓這老傢伙重新振作,還幫你淨賺了上百億哦!」

  不得不承認,這丫頭還真是鬼得厲害,居然連我都蒙過去了……我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上百億?做夢吧你,你以為校長肯幹麼?」

  「哼,他不肯,我就不翻了!」

  校長卻欣然應允道:「只要能確定這藍本真有那個價值,我們為什麼不幹?而且只是入股,又不用給現金,不干我才是傻子呢!不過既然不是買斷,上百億就的確是有些誇張了,這樣吧!等我們進行詳細的資產評估之後,再給你一個合理的入股價格如何?」

  校長還真是在商言商,居然跟阿蘭討價還價起來,阿蘭也不是吃素的,噘著嘴搖頭道:「不行不行!除非能找個我信得過的人跟你們一起核算價格,我才能同意!」

  我皺眉道:「阿蘭,你別得寸進尺了好不好?」

  「哼!這可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著想啊!什麼得寸進尺?」

  校長也教訓我道:「羽,阿蘭說得對啊!你今後要是抱著這種思想去做生意,還不賠死你?要知道,在生意場上是絕對講不得半點人情面子的,只有盡最大努力去為自己爭取利益的人,才會受人尊重……」

  「……」好吧!既然你們一個願宰一個願挨,那我就保持沉默好了……

  阿蘭拍著我的肩膀道:「羽,作為我的經紀人兼監護人,資產評估核算的事情,就交給你咯!要記住哦,一定要盡全力爭取最大利益,可不要小看每一個一千萬!要知道幾十億就是靠著這一個個的一千萬積累起來的呢!」

  我連忙搖頭道:「我可不懂這個,你讓我去給你算這東西,不如殺了我算了!」

  校長卻提議道:「不如由埃娜來幫你們全權負責吧!我想她如果知道是給你計算股份的話,絕對會極力為你打算的。」

  這話倒是不假,我當下便開門將在外面等候的埃娜也叫了進來。

  當埃娜弄清楚詳細情況後,三個人便坐在一起開始細細討論估價細節。無所事事的我則伸了個懶腰,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

  等他們商量完後,校長哈哈笑著總結道:「好,阿蘭,你先好好休息兩天,盡快養好身子。等我找到能讀取這塊水晶的儀器後,我們就立刻著手翻譯。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還要趕回去開會,埃娜,你就在這裡陪他們吧!還有,我讓裴教授這幾天就住在這兒,防止有人來騷擾你們,安全問題,就全權交給他負責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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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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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2: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八章

  校長走後,折騰了我半天的阿蘭終於困了起來,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雪城月喚來大夫為她又作了一番身體檢查,大夫責備道:「她現在身體極其虛弱,你們居然還讓她這麼興奮!都出去,都出去!病人如果不好好靜養,病情很可能就會惡化的!」說著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們全攆了出來。

  見我不放心地在門口朝裡觀望,雪城月笑著安慰我道:「放心了,大夫說她現在體內的毒質已經基本排淨了,只需要好好休息便可以恢復。」

  說著,她拉起我的手,領著埃娜一起去餐廳吃晚餐。

  到了雪城月家那巨大豪華的會客餐廳,才發現原來眾人都到了,坐在餐桌旁聽那個光頭教授講著什麼。

  只聽那教授道:「……正所謂心淨則佛土淨,只要大家一心向善,一起嚮往極樂世界,想著世間應該人人平等和睦相處,想的人多了,那麼這個世界也就處處是極樂了,哪裡還會有什麼不平等的事情發生呢?」

  這話我聽著耳熟,想起阿呆曾跟我解釋過的佛教,才明白他原來竟是釋迦牟尼的信徒。

  卻聽古克奇道:「教授,您剛才講世界末日皆由人心的怨氣總爆發而來,可兩萬年前的大爆炸……好像是外力導致的吧!跟人心又有什麼關係?」

  阿加力笑道:「阿克,你太笨了,大爆炸又不是世界末日,不然現在哪兒還有我們的存在?」

  那教授搖頭道:「大爆炸便是世界末日,爆炸的原因,無論是外力也好,還是人為的也罷,都是業報的結果。如果不是當時人心混亂,宗教式微,就算是來自巨大天體的威脅,人類也是可以化解的……所有的天災人禍,都是業報的結果,連阿彌陀佛都無法化解背痛之苦,可見業力之大,不是人力可以化解。」

  見我們三人就座,那教授沖埃娜施禮道:「校長是否已經回去了?」

  埃娜忙回禮點頭道:「嗯,裴教授,這裡的一切,就全靠你了。」

  我見埃娜也如此畢恭畢敬,心下詫異,悄聲問道:「這個裴教授到底有多厲害?我聽我師父說佛教是不准殺生的,到時候要是有人來了,他能行麼?」

  埃娜也低聲道:「放心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但看他那麼氣定神閒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不殺生也不代表不能勸架啊!」

  「勸架?難道他還要跟對方講一大堆道理不成?」

  「如果對方肯聽的話,我想他是會講的。」埃娜見我還是不放心,笑道:「你呀!放心好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校長也不會只帶他來啊!」

  我心想也是,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當侍從們正在上菜的時候,雪城月的爺爺雪城拓烈領著龍吟瑤從大廳進來。

  一見到裴教授,雪城拓烈連忙上前笑道:「想不到印清大師也來了,失禮失禮。」接著扭頭吩咐隨從道:「快去準備上好的素菜,千萬不可見一點兒葷。」

  裴教授笑著回禮道:「雪城會長太客氣了,我這次奉校長之命特地前來,還要叨擾幾天,不便之處,請多多見諒。」

  「哪裡哪裡,大師肯來,就是我的榮幸了。如果方便的話,大師不如就到我房裡來用餐吧!我正有些事情想請教大師,也省得這些年輕人吵了您。」

  「也好,不然我這個老迂腐在這裡坐著,這些年輕人也放不開啊!」裴教授笑著起身,又對雪城拓烈身後的龍吟瑤道:「想不到龍助教也來了,不知道上次龍助教從我那裡借走的書看完了沒有。」

  卻見龍吟瑤支支吾吾道:「裴教授好,那套書啊……啊……還沒……」

  「呵呵,沒關係,如果喜歡的話,那套書就送給你了。」裴教授笑著說完,跟著雪城拓烈去了。

  兩個老傢伙走後,氣氛立刻就熱鬧起來。

  龍吟瑤剛一落座,麗絲雅便好奇道:「阿瑤,你從他那兒借了什麼書啊?難道你也對佛教很有興趣?」

  龍吟瑤垂頭喪氣道:「什麼借啊!是我偷出來的……今天還真倒霉,要早知道他在這裡,我就不來了……」

  我身邊的雪城月笑瞇瞇地看著她道:「想不到阿瑤你也有害怕的人啊?那到底是本什麼書?竟然值得龍大小姐親自去偷呢!」

  龍吟瑤狠狠白了她一眼道:「你就得意吧!等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唉,我是聽那老白毛說他收藏有一套鉑金印製的古佛經,是無價之寶,想開開眼界而已,就偷出來看看了。結果居然被他知道了,不但誇我什麼佛緣深厚,還特地送了本現代文的翻譯給我,說是讓我看著翻譯才能看懂……」

  「哇!鉑金印製的古佛經?那麼名貴的東西,他居然說送人就送人了?」麗絲雅驚訝得嘴裡都可以塞下盤子了,「他該不會是說反話吧?」

  阿冰卻搖頭道:「不會不會,印清大師從來不騙人的。他說送給阿瑤了,就是送給阿瑤了。我爸爸說,信佛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錢財名利,所以那套書就算再名貴,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套書而已。我想他一定是看阿瑤很有慧根,才特意送給她的呢!」

  眾人不禁一陣驚歎,阿加力更是驚喜道:「既然他那麼大方,不如就叫他送我們每人一套吧……」還沒說完就被龍吟瑤一勺子敲趴下了。

  雪城月捂嘴笑道:「是啊是啊!阿瑤真的很有慧根呢!龍大師,不知道佛教裡面的六根清淨到底指的是哪六根啊?我數來數去都湊不出六根來呢!」就看她指著自己的手指數道:「一根,兩根,三根……」

  龍吟瑤瞪著她道:「死丫頭,又皮癢了是不是?」

  雪城月故作委屈道:「哪敢啊!人家真的很想聆聽龍大師的教誨嘛……」

  「哦?這可是你說的哦,到時候可別反悔啊!」龍吟瑤笑嘻嘻地斜眼看著她道:「剛編了首新曲,正愁沒人陪我練歌呢!既然你這麼自告奮勇,那我可就笑納了!嗯,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今晚吧……」

  「阿瑤,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雪城月嚇得臉都白了,「我哪有那個天分陪您練歌啊……」

  「沒關係,天分這東西,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

  雪城月急得拚命拽著我的衣袖慘兮兮地道:「羽,救命啊!我可以不想被折磨整整一晚上啊……」

  我扭頭看向遠處,只當沒聽見。笑話,這種事情我怎麼敢插手?不然龍吟瑤火起來,非生吞了我不可!

  卻聽雪城月氣哼哼地小聲威脅道:「好,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昨天下午我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咯……」

  我奇道:「你昨天下午看到什麼了?」

  「哼哼,」她得意地晃著腦袋道:「當時我正在外面點酒,突然聽到隔壁包廂傳來你的慘叫,等我跑過去一看呀……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點酒?慘叫一聲?雖然我對昨晚阿蘭中毒後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此刻聽她這麼一說,直覺地便想到一個可能……難道當時我因為逼毒心切,不知不覺便用上了全部的功力?!不……不會吧……

  「唔唔,真是不得了哇不得了,想不到我們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冷羽同學,私底下竟然是……」

  看她一副不怕我不就範的模樣,我心中咯登一聲,冷汗都出來了,連忙舉手叫道:「啊!我想起來了,阿月,今晚你不是說了要幫我輔導功課的麼,怎麼能再去陪阿瑤練歌呢?」

  雪城月笑瞇瞇地在我腿上拍了拍,輕聲道:「這才乖嘛……」接著又無奈地衝著阿瑤道:「唉……沒辦法,某人實在是太過於駑鈍,以至連自己做的筆記都看不懂……阿瑤,真不好意思呢!今晚我是沒空咯!」

  「就憑你也能輔導這個白癡?」龍吟瑤嘖嘖驚歎兩聲,無所謂地道:「沒關係,改天也行……」

  「咳咳……那個……哎呀呀!這麼多事情要處理,改天我也是很忙的啊……」雪城月一見形勢不對,連忙轉移話題道:「啊啊!今天我們不是要為二百五十一號救了我們大家而開慶祝會的麼?來啊!快把酒拿上來!我們今天一定要無醉不歸哦!!」

  真不知道校長若是得知我們在赫氏發生大爆炸後,居然還能如此歡慶一番,是不是會氣到口吐白沫。一連幹掉十幾瓶紅酒後,眾人才盡興而散,各自回雪城月家為他們準備的客房休息去了。

  讓埃娜帶著已經醉倒了的二百五十一號回去,我正準備起身去看阿蘭的情況,卻被喝到微醺的雪城月一把拉住道:「你想去哪兒?來來來,到我房間給你輔導功課去。」

  「喂!那不過是我幫你解圍才說的,你還當真了?」

  「拜託了……作戲也要作全份嘛!才不會讓阿瑤起疑呀!不然肯定會被她看穿的!」

  無奈之下,我只得跟著她來到她的房間,心中惴惴不安。要是她逼問我為何隱瞞大家真實身份……這該讓我如何解釋?尤其是在我額頭上的標記已經被菲麗斯去掉之後,更是解釋不清了,難道非要我承認,我是一個天生就喜歡玩面具遊戲的變態?

  關上房門,雪城月慵懶地坐到床上,伸了個懶腰後拍拍身邊的床沿道:「過來過來,你躲那麼遠,人家怎麼拷問你嘛!」

  我苦著臉道:「雪城月大人,我錯了……你饒了我好不好?」

  「知道錯了?」她斜眼瞅著我,硬將我拉到她身邊坐下,笑道:「哼,你要是還不知道錯,我可真生氣了呢!」

  我叫苦不迭,心說這可真是禍不單行……不但被敵人得知了我的真實身份,就連雪城月都已經證據在握了……

  「哼,看你平時挺正經的,想不到私底下居然那麼好色!竟然連自己的表妹都不放過呢!」

  「是是……我錯了,大人教訓得是……」我正準備謙卑地低頭認錯呢!突然驚醒道:「什麼好色?我什麼時候連我表妹都沒放過了?」

  「好哇!你還敢狡辯!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哇!」雪城月狠狠掐著我的胳膊道:「你昨天趁你表妹暈過去了,就對她動手動腳的,你現在居然還不承認?!」

  「什麼動手動腳?哇!!輕點!……你你你到底看到什麼了?」我痛得差點沒哭出來。奇怪,難道她說的和我想的根本就不是一碼事兒?

  「哼!你昨天趁你表妹暈過去後,居然……居然……」她臉上突然一紅,恨恨地又掐了我一下道:「難道你就那麼飢渴麼?」

  摸著都快被掐腫了的胳膊,我欲哭無淚道:「我哪兒飢渴了我?我到底做什麼了?」

  「哼,當時你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現在居然還說你沒做什麼!」雪城月氣得又要作勢欲掐。

  聽她這麼一說,我這才記起了當時的情形,恍然大悟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在給她逼毒呢!她那種毒藥太過猛烈,我當時沒法運功逼出來,只好按照逼毒防毒的方法用真氣注入她周天穴道,保護她的神經系統不被毒質破壞,不然就算救活了也會全身癱瘓啊!」

  「可就算你是在救人,也沒有那麼救的吧!居然……居然摸到那裡去了……」她說著說著,臉卻更紅了,低下眼睛看都不敢看我。

  我見她越說越是害羞,詫異中猛然醒悟過來,臉上也騰的一熱……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那情形的確是有點過於曖昧了……

  「那個……那個……那裡也是小周天上的一個重要穴道……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可千萬別誤會,我絕對只是在想盡方法救她而已啊!」

  「好吧好吧!看你這麼急著辯解,只要你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麼個逼毒法,我就信你了。」雪城月難得如此大方地拍著我道。

  「這個……當然就是在小周天的各個穴道上注入真氣啊……這還要怎麼解釋?」

  「小周天上的穴道?小周天是在哪兒?都有些什麼穴道?」她滿臉不解地看著我,「你要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當時摸的地方是不是什麼穴道啊!」

  我這才醒悟她根本就不懂小周天的概念……嗯,師父說這是兩萬年前的古代經絡學中才有的叫法,如今各門各派為了防止絕學被旁人偷學,對經絡的名稱叫法都不一樣,穴道的名稱更大多都用好記的數字或者符號來代替,也難怪她會聽不懂了。

  當下我便將小周天所經過的穴道名稱一一告訴她,並詳細講解了逼毒時真氣行走穴道的順序。誰知她卻聽得如墜雲霧,彷彿在聽天書一般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撓撓頭道:「穴道這種東西,如果不讓人親自點出位置,運氣感應,恐怕就算我說得再詳細也沒用。既然你聽不懂,我也沒辦法了……」

  「哦?這樣啊!那就請冷羽大師親自給我點出來吧!」

  雪城月說著,竟然輕挪翹臀,就那麼大模大樣地坐到了我的腿上。驚愕之下,我差點沒尖叫出來。只見她那滑嫩豐軟的臀肉壓在我的大腿上,一隻胳膊還輕輕勾住我的脖子,忍不住心中一蕩,鼻間立刻聞到一陣幽幽暖香。血脈賁張間,我感到小腹處一陣火熱,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只是呆呆地看著她那如彎月般賊兮兮的一雙笑眼,腦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卻聽她在我耳旁輕聲道:「嗯,那你來教教我,上丹田是在哪兒?」

  「剛才說過了,眉心啊……」

  「中丹田呢?」

  「胸……胸口……」

  「喂!胸口範圍這麼大,到底在哪兒?」

  我尷尬地用手比了比自己,她卻不滿意地嗔道:「喂!你對著自己點,有什麼用啊?就算點出個洞來,我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兒啊!」

  我不得不又在她胸口膻中處點了一下,無意間蹭過她那對圓翹豐挺的綿軟肉球,一片豐膩滑軟中,只覺指背如被電擊般酥麻難當,登時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哦……那下丹田呢?」

  「在……在……臍下三吋處……」低頭看著她裙下露出來的雪白大腿那滑膩撩人的曲線,我只覺鼻中一熱,險些沒流出鼻血。此時我手指已經不知道該往哪兒指才好了……唉,下丹田還好說了,接下來她要是再問會陰……那可讓我怎麼說出口啊?

  「那會陰又是在哪兒?」

  我差點暈死過去,連忙道:「你又不用給人逼毒,學這個幹什麼?而且我剛才也說了,這個穴位的位置實在是不太方便點啊……」

  「哼哼!不徹底瞭解一下,我怎麼能釋疑呢?」

  看她嘴裡說得理直氣壯,可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賊笑卻分明在得意道:「色狼!我看你還不承認!」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我一咬牙,伸手插進她滑嫩如脂的雙腿之間,在她的驚呼聲中伸指在她股間的會陰上輕輕一點道:「喏,就是這裡了……」

  連忙抽回手來,指間彷彿還留有無盡的綿軟滑膩之意,心跳加速間,我臉上不禁一陣火燒。深吸口氣平復下蠢蠢欲動的慾望,我心說這下看你還敢胡鬧不,卻聽雪城月酡紅著臉,氣哼哼地在我耳旁嗔道:「你這傢伙,還說自己不是色狼!」

  她說話時,我只覺耳邊撫過一陣暖烘烘的酥癢,頓時半個身子都酥了,口中卻還強辯道:「喂!是你自己要問的!」話雖如此,我心下卻也暗怪自己剛剛太過於冒失了些。

  「那也哪……哪有你這樣的,問都不問一聲就把手……伸……伸進去的……」她紅著臉,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責怪道:「而且就輕輕地點了那麼一下,連點在哪兒了,人家都沒感覺到呢……」

  「……」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再點一次?!

  可看著她那滿臉的紅暈,都已低得看不見的眼睛,彷彿就是在鼓勵著我再去點一下……心中一動,一股熱血立時便洶湧了上來,胸口一陣窒悶難當。

  臉紅心跳間,我正猶豫著該不該再來一下,突聽門外走廊裡響起埃娜的叫聲,「羽,你在哪兒?裴教授正在找你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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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2: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九章

  天哪,剛剛還真是一場香艷異常的虛驚啊……

  暗暗慶幸著自己又逃過了一劫,我卻也有些起疑。按理說,我當時情急之下,應該是全力運功逼毒才對,可雪城月那丫頭卻似乎對我的頭髮顏色一點都沒察覺,難道她當時因為氣憤而死死盯著我的手,卻忽略了最顯眼的頭髮?

  不,不可能!……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是一身冷汗……難道說她是因為聽了龍吟瑤的「謊話」,才絲毫不覺得驚訝的?!

  駭異之後,我又慢慢釋然……既然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卻到現在都沒說出來,就說明她並不想讓大家也知道這個秘密……唉,其實到了如今這地步,雙重身份對我來說也不再有什麼實際意義了,就連敵人都知道了,還瞞著自己人幹嘛?

  雖然這麼安慰著自己,可一想到早上那個莫名的夢境,我心中便又是一陣忐忑,只能祈禱自己雙重身份曝光的那一刻到來得越晚越好……

  就在這一路上的胡思亂想中,我跟著埃娜來到了裴教授的房中。

  裴教授顯然剛剛和雪城拓烈暢談了一番,看起來心情不錯,正在窗邊喝茶賞景,見埃娜領著我進來,連忙寒暄著讓我坐在他身旁。

  「羽,這位是裴格裴教授,我們學校的宗教學教授。他對古今各個宗教的教義歷史都瞭若指掌,自己也是佛教信徒,曾經在世界性的權威雜誌上發表過不少著名論著,享譽全球,並且跟很多聯盟會長私下都有不淺的交情。」

  聽完埃娜的介紹,裴教授擺手汗顏道:「我不過是個研究宗教學的老學究而已,而且因為太過於囉嗦,導致學生們的逃課率一直是全校最高,真是愧對校長的高薪礙…」

  我對他仔細打量一番,卻發現根本看不出他功力深淺,不禁由衷佩服道:「想不到裴教授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裴教授笑道:「老納法號印清,你還是叫我印清吧!什麼教授不教授的。我聽埃娜說,今早有人偷襲你,還被你看到了他的臉?嗯,你形容一下那人的長相,我看看有沒有見過此人。」

  我看了一眼埃娜,心知她已經將我的底兒全交待出來了,當下為難道:「那人當時臉上佈滿了爪痕,也看不出到底長什麼樣子,只是知道他很年輕……」

  「很年輕?」印清大師瞭然地點點頭道:「據我所知,這世上精通天鷹翔星曲的,只有三人,既然此人很年輕,那他應該就是梅凱爾的師弟斐湘龍了……」

  其實我早已聽埃娜提起過梅凱爾有一個師弟,今早看到他使出那一招後,心下也在暗暗懷疑,聽印清大師這麼一說,我當下點頭道:「果然是他。」

  埃娜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他居然也出來了,看來梅凱爾是真的打算殺掉羽了。」

  印清大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我想今早的事情應該只是一個巧合吧!其實他一直都在暗地裡替梅凱爾從事情報搜集工作,可能今早在暗中監視的時候無意得知冷羽已經知悉他們的陰謀,才臨時想到要殺人滅口而已。」

  「原來如此,」我苦笑道:「他這麼厲害的武功,想要竊取資料、偷聽情報,只怕根本沒人能發現得了他吧……」

  「嗯,此人武功著實了得,你今天能撿回一條命來,還真是個奇跡。」印清大師說到這裡,不禁笑道:「我聽埃娜說了你那個二百五十一號的事情了,想不到那麼一個小東西,居然也知道拚死護主,真是難能可貴。」

  我搖頭歎道:「唉,它今天可是把我嚇了個半死,當時我還以為它死定了呢……」

  「的確,若是一般的龍,只怕早就死得透了。不過你這條龍卻不是一般的龍,剛才在席間我見它時,便發覺它體內蘊含了某種奇怪的能量,似乎是一種真氣,無時無刻不保護著它。」印清大師搖頭道:「這雖然是好事兒,但是若任由這股真氣在它體內存留,長此以往下去,必會惹出亂子來的。」

  我想起龍蛋在我手中碎裂時的情景,不禁點頭道:「對,它其實是在我存留在戒指內的真氣刺激下才孵化出來的,難道這股真氣將來會給它帶來麻煩麼?」

  「嗯,它體內的真氣似乎帶有無盡的憤怒和殺意,若是長期在它體內滯留,必將會影響它的性格。現在大概還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等它長大後,卻可能會變得性情暴虐、嗜血無比,到時候恐怕就會令你十分頭痛了。」

  我一想到二百五十一號見人就咬的瘋狂模樣,心中便一陣恐懼,連忙問道:「那它現在還有救麼?」

  「嗯,如果你信得過老納的話,不如將它交給我,我會設法慢慢化去那股真氣中的暴戾之氣。不過那真氣中的殺意實在是過於濃重,只怕不用個一兩年的時間,是化解不掉的。」

  見我面泛難色,他笑了笑道:「你也不必急著答應我,回去慢慢考慮就是。」

  回到自己的客房,我佩服道:「印清大師還真是厲害,居然一眼就看出二百五十一號體內蘊含有真氣。我跟它在一起這麼久,都從來沒發覺過。」

  埃娜也難以置信地搖頭道:「他們學佛之人,大概對殺意之類的都很敏感,可能是因為感覺到了你真氣中的殺氣,才無意間發現的吧!不過不管怎麼說,他的眼光還是很厲害呢!」

  「嗯,真希望他的武功能跟他的眼光一樣厲害……」說著,我抱起醉醺醺的二百五十一號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靠我的真氣孵化出來的,怪不得總喜歡粘著我呢……」

  喜愛地摸了摸它的頭,我不禁又歎了口氣,苦惱道:「唉,埃娜,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日後要是它真變成那樣,不就是我害了它麼?」

  「嗯……」埃娜歪著頭想了想,安慰我道:「印清大師也只是說有這個可能而已,未必一定就會啊!我想你只要好好教導它,它應該不會變成那樣吧!」

  「嗯,希望如此了……」話雖如此,我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可又實在捨不得將它交給別人,而且印清大師自己只吃素,若是讓二百五十一號也天天跟著他一起吃素,只怕還沒等那殺氣融入性格,它就已經瘋了吧……

  埃娜見我如此,不禁笑道:「羽,你就別擔心了,說不定他只是危言聳聽而已。要知道宗教總是喜歡誇大事實,把一些事情或者人物神化,為的就是想吸引人入教,你又何必這麼放在心上?」

  細想之下,埃娜說的也有道理,阿呆就說過,耶穌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羅馬教廷卻刻意掩蓋他娶妻生子的真相,並賦予其神格,好增強自己對教徒們的統治力,釋迦牟尼大抵也是如此。既然這樣,印清大師的話……嗯,雖然他不可能說謊,但也未必就一定正確了……

  想開之後,我終於放下心來,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卻看到埃娜坐在椅子上似乎沒有走的意思,不禁納悶道:「你該不會真想跟我一起睡吧?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怕帶壞了二百五十一號啊……」

  「呸!」埃娜紅著臉啐了我一口,嗔了句,「真是好心沒好報。」便嘟著嘴出門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便去探望阿蘭的情況。

  走進病房,見阿蘭已經醒來,正乖乖吃著護士餵她的早餐。一聽到我的聲音,阿蘭立刻搖頭說不吃了。護士也是聰明,笑著將早餐遞給我,便輕輕關門出去了。

  我正餓得慌呢!看著面前香噴噴的早餐,拿起勺子就要吃,卻聽阿蘭叫道:「喂!你這個饞鬼!那是我的!」

  「咦?你不是說不吃了麼?」

  「哼!你這個沒腦子的傢伙,這兩天我根本沒吃過東西,怎麼可能只吃了這麼點兒就不吃了呢?」

  搞了半天,原來是想讓我這個免費勞工餵她……

  坐在她身旁,我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遞到她嘴邊,誰知她只吃了一小口,就燙得大叫道:「你這個笨蛋,哪有你這麼喂的!分明是想燙死我嘛!」

  「喂!我要餵你,你就該去偷笑了,居然還在這裡給我挑三揀四的,你知不知道我向來可是只會砍人,不會餵人的啊!」

  阿蘭氣得一口咬在我的手上,痛得我差點沒大喊出來,正欲放下碗勺狠狠教訓她一頓,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響動,扭頭一看,卻是剛剛推門進來的阿冰已經笑倒在了門口。

  驚駭之餘,我連忙裝出一副體貼的樣子問阿蘭道:「啊!燙傷了沒有,別哭別哭,我來幫你看看。」

  阿蘭也立刻作出一副很乖巧的模樣道:「嗯,沒關係的,是我自己沒注意啦……」

  阿冰忍著笑道:「你們兩個都別再裝了,剛才我全看到了。羽,還是讓我來餵她吧!」

  愉快地將重任交託給阿冰,我坐在一旁悠閒地看著書架上的雜誌,卻聽阿蘭笑瞇瞇地說:「阿冰姐姐,上次在車上你給我講的故事還沒說完呢!今天再繼續講好不好?」

  「啊……那個……改天再給你講吧……」

  我見阿冰神情古怪,心中暗暗好奇,裝作低頭看書,暗中卻留神偷聽。

  「嗯──」阿蘭撒嬌不依地道:「可是人家現在就想聽嘛……」

  「咳咳……」阿冰壓低了聲音悄悄哄她道:「現在不方便嘛……」

  我更加起疑,忍不住問道:「阿冰,你到底跟她講什麼故事了?」

  「啊……這個……這個……沒講什麼啊……」

  看阿冰支支吾吾的樣子,我瞭然地瞪著她道:「原來是在講我啊!哼哼,阿蘭,你老實交待,阿冰都跟你講了些我的什麼事情?」

  阿蘭舉手匯報道:「阿冰姐姐說啊!『唉,羽他這個人實在太缺心眼兒了,飯店裡的那些女侍者們就是看他太老實了,所以特別喜歡欺負他,結果他每次都還陪著人家一起傻笑,如果不是我照顧他,真不知道他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呢!』」

  「阿蘭,你……」阿冰急得直跺腳。

  阿蘭又舉手匯報道:「阿冰姐姐還說了,『每天早上都得我叫他起床,他才肯起來呢!唉,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賴床。而且他還特別迷糊,有時候客人給他小費,他居然還找錢給別人。有一次教授要我們寫論文,讓我們研究古代文明的發展史,明明是讓我們去寫大爆炸前的人類文明發展,他居然寫成了恐龍的進化史……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估計他會被教授給笑死了……』」

  阿蘭模仿阿冰時,不光語氣神態一模一樣,就連聲音都毫無二致,彷彿便是阿冰在我面前講述一般,我聽得用衣袖直擦著眼淚,傷心的道:「阿冰,你打心底裡就那麼討厭我麼?」

  「沒……沒啊!」阿冰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阿蘭,你怎麼全都講出來了?」

  阿蘭又舉手道:「最關鍵的還沒講到呢!阿冰姐姐說:『羽他這個人耳根子最軟了,別人求他什麼事兒,他都不會拒絕,我看要是有女生向他說……』」

  還未等她說完,阿冰已經死死摀住了她的嘴。

  我好奇道:「要是有女生向我說啥?」

  「嗚嗚嗚嗚……」被摀住嘴的阿蘭掙扎著想說出來。

  已經紅透了臉的阿冰著急地叫道:「阿蘭!你再說,我真不理你了啊!」

  阿蘭這才乖乖閉上了嘴,卻趁機在阿冰手上親了好幾下,笑道:「哇!阿冰姐姐的手好香好滑呢!人也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看樣子,阿冰已經是無奈到沒力氣說話了。

  「阿冰姐姐,我餓了,啊~~~~~~」佔足了便宜的阿蘭嬌憨地張開嘴,等著阿冰來餵她。

  「哼!你呀!看來下次得找根針把你這張嘴給縫起來呢!」阿冰口裡雖然埋怨,卻依然細心地吹涼了粥,一口口慢慢地餵著她。

  就在這時,只聽到外面走廊上傳來二百五十一號歡快的「嘎嘎」聲,接著便看到它從沒關嚴的門縫裡鑽了進來。

  「喂!你給我回來!早飯還沒吃完,你就跑了?!」雪城月氣急敗壞地在走廊上叫著。

  二百五十一號輕靈地跳上我的膝蓋,在我懷裡蹭來蹭去地想讓我抱它。

  「哇!這就是你們告訴我的二百五十一號麼?我抱抱,我抱抱!」聽到動靜的阿蘭急切地伸手道。

  我將二百五十一號遞到阿蘭懷裡,它略微抗議地哼哼了兩聲,便安靜地趴在阿蘭懷裡閉目養神起來。

  阿蘭摸著它光滑的背脊,開心地笑道:「哇!好乖哦,好可愛……」

  「二百五十一號在麼?」雪城月推開門,一眼便看到趴在阿蘭懷裡的二百五十一號,「喂!你這小東西,給我回去吃飯去!不吃完營養餐,中午別想吃牛排!」

  二百五十一號不情願地從阿蘭懷裡鑽出來,耷拉著腦袋乖乖跑出去了。

  卻見雪城月湊到我身前問道:「咦?你在看什麼?」

  「嗯……雜誌……」

  還沒等我說完,裝作湊過來看書的雪城月已經一腳狠狠踩在我的腳拇指上,就在我痛不欲生還不敢叫出來的當兒,在我耳邊小聲的罵了一句,「哼,色狼!」這才抬著頭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嘿,這丫頭還真記仇啊……活動著差點被踩腫了的腳趾,我一想起昨晚的那場「拷問」,還忍不住心頭一陣狂跳……唉,昨晚實在是有些過分,不過既然她已經認定我就是龍羽,想必也不會對我真的生什麼氣吧!

  突然間想起師兄讓我回去修煉的事情,不禁又黯然歎了口氣……也許不久之後我就要離開赫氏了,真不知道她到時候會不會又再次消沉下去……

  兩天時間便這麼匆匆過去,梅凱爾在新聞中依舊慷慨激昂著要討伐恐怖組織,並宣稱發生在赫氏的大爆炸是他的嚴重失職。

  「不過我想如果不是赫氏一開始因為怕驚擾學生而不太願意與我們合作的話,這種事情也不太可能會發生。畢竟我們有著豐富的反恐經驗,而且有著世界上一流的特種反應部隊,如果在我們的嚴密監控下,恐怖分子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得手的!當然,值得慶幸的是,赫氏不愧是享譽全球的文化中心,即使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爆炸,也沒有什麼人員傷亡。但是大家不要因此而抱有絲毫的僥倖心理,畢竟這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在此,我希望大家能夠吸取教訓,積極與我們配合,這樣才能讓恐怖分子再也沒有可趁之機……」

  與此同時,赫迪亞也與葉靈劍在新聞發佈會上發表聯合聲明稱,因為大爆炸的原因,導致能源更新計劃將無限延期,同時也聲色俱厲地痛斥了恐怖主義的倒行逆施。

  「當時要不是葉靈劍拉著我,看著演講台上梅凱爾那副得意的嘴臉,我還真恨不得上去狠狠給他兩巴掌。」校長恨恨地將空茶杯狠狠往桌上一頓,又倒了杯水,得意道:「不過恐怕任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我們居然能起死回生。如今元老議會已經得知我們無力再繼續研究了,故而對我們放鬆了戒備,所以現在的形勢對我們是大大有利。對了,葉靈劍過幾天可能就會來我們學校,燮野明他們也會跟來。羽,為了方便起見,你暫時和阿蘭先住到我那裡去,翻譯用的設備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看今天下午我們便可以開始著手翻譯和評估工作了。」

  當天中午,我便借口校長要親自為阿蘭的眼睛進行全面檢查,看看還有沒有復明的希望,帶著阿蘭離開了雪城月家。

  這兩天來,阿蘭那古靈精怪的「乖巧可愛」已經深入人心,眾人依依不捨地將她送到車上。

  雪城月則將抱著二百五十一號的我拉到一邊審問道:「我這裡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就這麼急著走麼?校長要是想給阿蘭治眼睛,來我這裡也行啊!」

  「校長日理萬機,如果還這麼兩頭奔波,恐怕就忙不過來了。我也是托埃娜求他,他才好不容易點頭同意的,若是還讓他過來這邊,我哪兒好意思啊?」

  「哼!那個老東西,你讓他過來又怎麼了?」雪城月嘴上雖然憤憤不平,但仍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我們離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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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4 13:2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集 第十章

  跟著埃娜來到校長給我們安排的住處,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搬東西的聲音。

  「阿瑤?你怎麼在這兒?」埃娜好奇地看著正指揮清潔工打掃房間擺放物品的龍吟瑤,「你不是還在準備新歌麼?」

  「你以為我願意來啊?那個老白毛讓我來的。」她說著,還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過來扶著阿蘭坐下道:「老實跟我說,這傢伙又欺負你沒?」

  阿蘭笑道:「阿瑤姐姐,你放心吧!只要有你在,他就不敢欺負我……」

  「哼,我看他也沒那個膽子。」龍吟瑤說完,又起身進去指揮了。

  「喂!你是不是到處跟人告狀說我欺負你啊?」我生氣地看著阿蘭。

  「哼!本來就是嘛!」阿蘭衝我吐了吐舌頭。

  「好啊!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阿瑤姐姐,你看他,你看他!」阿蘭立刻告狀道。

  「冷羽!你給我過來!」龍吟瑤在屋內喊道。

  訕訕地進屋,卻見她將一柄長劍遞給我道:「拿著,我可警告你,你要再敢欺負阿蘭,我可饒不了你。」

  我抽出長劍,只見劍身清澈如水,鋒銳異常,不禁詫異道:「這是……」難道是要跟我割袍斷義?太誇張了吧……

  「哼,我聽說某個笨蛋大前天早上又被人暗算了一次,要是他還來不及當上我的保鏢就掛了,那我可賠大了。」龍吟瑤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我了。

  待龍吟瑤走後不久,好幾天都忙得不見人影的暗月楓卻又開著車來了。

  「老大,你可瞞得我好苦哇!」一見到我,暗月楓便苦笑道:「昨晚家父才告訴我,原來克迪族的能源系統升級計劃藍本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裡。原以為已經前功盡棄,想不到卻又是柳暗花明、峰迴路轉,奇跡般地起死回生了……」

  「校長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奇道:「你不去忙你自己家的事兒,來找我幹嘛?」

  「校長說讓我來幫你們翻譯啊!再怎麼說,我打字的速度也比你們快吧!到時候阿蘭翻譯,我來記錄就好。而且我還是資產評估小組的成員,嘿嘿,老大,你就放心吧!其他的小組成員都已經被我暗中搞定了,到時候只要別太離譜,你想要多少,我們就給你報多少。」

  我頭痛道:「校長要是知道你在暗中搞鬼,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我看他似乎有所察覺,但是並沒責怪我,估計是已經默許了吧!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再怎麼說你也是校長的得力親信,他不照顧你,還去照顧誰?」暗月楓說著,拿出一付名貴的黑珍珠耳環孝敬給阿蘭道:「阿蘭,來,哥哥給你的見面禮。」

  「哇!阿楓哥哥真好!」

  「嘿嘿,我要有你這麼個妹妹,那可真開心死了。」

  暗月楓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又掏出一盒香噴噴的鵝肝,早就在一旁窺伺已久的二百五十一號立刻歡快地撲了上來。

  當校長趕來後,翻譯工作這才正式開始。

  「喏,這是我派人連夜趕製出來的讀取器,連上電腦後,只需要將水晶放進去,不需要將水晶破壞,它就能直接從磁碟上讀取數據了……」校長給我們演示著打開和連接讀取器的方法,「喏,你們看,現在數據出來了。昨晚我們也試著讀取過它,可僅僅能看到一小段類似說明性的文字,其他的內容卻無法讀取。因為完全看不懂前面說的什麼,我們也不敢去貿然嘗試。阿蘭,你先把前面這一段給我們翻譯出來吧!」

  在我那由真氣轉換出來的魔力支援下,阿蘭開始費力地解毒著那段文字道:「……這是一篇專屬於克迪族的最高等級機密文件,如果您已經獲權共享此專利,請輸入密碼……」

  暗月楓立刻劈里啪啦地在另一台電腦上記錄起來。

  校長則疑惑道:「還需要密碼?看來如果密碼不對,這硬碟有可能會自動清除數據。阿蘭,你媽媽告訴過你密碼沒有?」

  阿蘭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密碼,但是這上面還說,如果沒有密碼,也會給出具體的指導方向和基礎理論,方便後人自行研究。」

  我恍然大悟道:「我還納悶拉奇特是怎麼拿到的備份文件呢!原來不過是個內容簡介而已……」

  「嗯,看來的確如此。阿蘭,下面有沒有關於密碼的提示?我想他應該會給他的後人留下相關線索吧……」

  阿蘭點頭道:「嗯,下面就是了。」

  說著,她又開始費力地念道:「……為了防止這份計劃書落入陰謀家和某些別有用意的人手中,我不得不加上密碼來保護我們全體成員的共同心血。如果您擁有共享權限而沒有密碼,那麼在您的授權證書上有獲得密碼的序列號,可以通過實驗室的主機認證獲得您獲權參閱部分有效使用期內的通用密碼,或者參閱如下提示以獲得最高權限密碼:身為本計劃的主要創始人,我要向我最尊敬的導師致以崇高的敬意,開啟此計劃的密碼是他本人的出生年月日以及我畢業時的年月日的乘積再開方後小數點後的十二位數字,請倒序輸入。注意,如果您輸入錯誤,則將在七十二小時後才可再次嘗試輸入密碼。」

  校長愕然道:「如果這真是蝶葉滄霜寫的,難道是用我的生日和他的畢業時間加起來再開方?」

  阿蘭道:「天哪,這種密碼也太簡單了吧!要是別人也懂克迪族的古語,那麼只需要去查到這兩個日期不就能打開了?」

  我心說阿蘭也太天真了點,像校長這種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還有誰能記得住他確切的出生年份?

  校長搖頭道:「不不,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他以外,再沒有其他人會得知這兩個日期的確切數字了。我看他是早已預料到了元老議會會干預此項計劃,才故意如此設計密碼,就算落到外人手裡,除非親自來問我,否則他們是無法打開這個文件的。」

  說著,暗月楓已經讓開座位,讓校長去計算密碼。我和阿蘭都好奇地想去看看他的生日,借此來推算一下他已經浪費了多少糧食,誰知卻被他故意用雜誌給蓋住了。嘿!這老頭,都老大不小了,還害什麼羞哇?

  計算出來後,校長緊張地輸入了密碼,電腦螢幕立刻便如同當機一般沉寂了下來。十幾秒鐘後,正當我們以為密碼錯誤的時候,讀取器突然開始瘋狂運轉起來,隨著電腦硬碟「嘎吱嘎吱」地叫著,電腦螢幕上飛速地刷過一幕幕的文件名稱,數不清的文檔數據被飛速解壓到了硬碟上。

  「哈!成功了!!」校長興奮得老淚縱橫,捋著鬍子笑道:「蝶葉滄霜,你可真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啊!」

  「……」看著被自己最得意學生的馬屁拍昏了頭的校長,我也不禁佩服這種拍馬屁的高明手段。想不到死了那麼多年後也能如此取悅校長,這個蝶葉滄霜,還真不愧是個天才啊……

  待所有文檔都解壓到硬碟上後,電腦立刻自動開始處理數據。此時螢幕上顯示出一個藍色的窗口界面,上面竟然用我們能看得懂的字寫著:《新型可循環式穩定能源晶體的研究設計方案》,作者:赫迪亞、蝶葉滄霜、蝶葉雲樓、乎達貝爾……

  看著滿螢幕上下好幾百個人名,我頭暈道:「天哪,參加這項開發計劃的人竟然這麼多?然而完全沒參與過的校長竟然還排在第一位?」

  校長得意地笑道:「這項計劃的前期研究方案是在我的指導下做的,雖然我並沒有參與太多,但是……呵呵,這可能是所有從赫氏畢業的學生們發表文章時一個共同的習慣了吧……」

  接下來,翻譯工作便正式展開。在這浩如煙海的數據文件中,其實真正要翻譯的部分並不多。

  「拉奇特跟我說過,其實這藍本中只有最關鍵的技術理論原理闡述才是用克迪族的古文記載的,其他部分都是我們能看得懂的現代文。」

  校長奇道:「他又沒有密碼,怎麼可能會知道的?」

  我撓了撓頭道:「這個……」

  看了一眼阿蘭,我才小心翼翼地傳音道:「我估計是他當年用酷刑從某位參與此計劃的工作人員嘴裡逼供出來的……」

  校長瞭然地點了點頭,岔開道:「嗯,的確,看來所有的數據和實驗記錄都不需要翻譯就能看懂,但是……關鍵性的技術原理和具體實驗設計方案卻全都是克迪族的古文……如果能在兩天內翻譯完的話,憑著這些完整的實驗數據,估計在一周的時間裡就可以再次建立一個完美的模擬數據庫。如此一來,我們的下一步實驗計劃很快就可以繼續展開了。」

  說到這裡,校長已經忍不住憧憬地笑了出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我、阿蘭和暗月楓便在電腦前夜以繼日地緊張度過,餓了,便打電話讓埃娜給我們送飯,困了,暗月楓便點煙提神。

  由於阿蘭翻譯時需要我的真氣支撐才行,所以我的持久力便成了翻譯快慢的決定性因素。

  為了能在真氣和魔法轉換間巨大的耗損率下持續工作,我不得不在真氣損耗過半之前便去吐納回氣。如此循環持續了兩天後,逐漸熟練掌握了真氣和魔法轉換的我已經由一開始的僅能支撐兩個小時慢慢延長到可以一次支撐三個半小時之久,吐納半個小時後便又可以再次開始翻譯。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內,在如此高強度長時間的持續真氣輸出下,我隱隱感到自己體內的真氣強度似乎已經有了一種質的飛躍……

  而由於對克迪族古文字的漸漸熟悉,阿蘭的翻譯速度也逐漸提高,除了偶爾有難懂的專業性術語需要查閱資料才能翻譯外,其他時候基本上已經可以讓暗月楓忙得連煙都沒工夫抽了。

  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當暗月楓抽完第七十三根煙時,翻譯工作終於大功告成。聽著暗月楓和阿蘭的歡呼聲,我精疲力竭地癱倒在沙發上,這才駭然發現自己竟然連喝水的杯子都有些拿不穩了……

  其後,便是具體的技術資產評估和模擬數據庫的重建工作。

  翻譯完成的第二天下午,校長激動地打來電話道:「克迪族的實驗進度果然已經遠超我們目前的進度,按照他們建立的模擬數據庫和實驗後對比得出的最終數據,只要重建完模擬數據庫重新核對數據後,基本上就可以直接進行最後的生產調試了!羽、阿蘭,真的很感謝你們!過會兒我請你們吃午餐!」

  其時牆上的時鐘正指向下午五點,看來可憐的校長已經激動到神經錯亂的地步了……

  不光校長那邊進度喜人,埃娜領導的資產評估小組也是捷報頻傳。

  「羽,現在雖然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們的股份將至少占總股份的百分之十七以上,按照目前所有的股份來算,大概金額是在八億左右。如果要按照我們預計的回報利潤率來算的話,十年後至少也有四十億了……而這還只是目前結算的結果,相信等結算完成,應該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一個小時後,暗月楓打來電話笑嘻嘻地道:「老大,趕快給我買艘遊艇獎勵我吧!剛剛我又給你們增加了五個百分點,現在已經接近百分之二十七了。相信等結算完成的時候,你們已經是除葉靈劍外的第二大股東了……」

  當晚,在校長那裡吃過豐盛的晚宴後,我扶著阿蘭在寂靜的校園中悠閒地散步。看著平日裡人滿為患的教學樓和操場如今都空寂無聲,心中竟沒來由地生出一種落寞的滄桑。

  「羽,等以後我們有錢了,我要給我娘造一個很氣派的墓碑,還要把那些所有在大屠殺中遇害的人名全部鐫刻上去,你說好不好?」阿蘭抱著二百五十一號,在我身旁歪著頭憧憬道。

  「嗯,很好啊!他們為整個世界作出這麼大的犧牲,也應該讓全世界的人都記住他們的名字啊!」我一邊給她輸送著真氣,一邊點頭笑道。

  「啊!你看你看!流星!好亮啊!」阿蘭興奮地指著遠處校園外的山頭,「你剛才看到沒?」

  「呃……那個是車燈……」我好心地提醒她道。

  「哼!分明就是流星嘛!你這個傢伙,就會騙我!虧剛才人家還為你許了個願,讓你對我好一點呢……」

  「喂!你這也算是為我許願麼?……那,你看,那輛車停下來了,流星會停下來麼?」我教育她道。

  「剛剛明明是流星嘛!就是因為你!你這個烏鴉嘴一說,它就變成車燈了!」阿蘭噘著嘴生氣道。

  「好好好……是流星,是流星……」我笑著哄她道。

  這時前面不遠處一個人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喊著今晚的暗號道:「不許欺負我!」

  「還要很疼我。」阿蘭笑著回答道。

  那人點點頭,又晃著手電筒走遠了。

  「哈哈,這暗號還是我想出來的呢!」阿蘭晃著腦袋得意道:「想不到還真的有人來問呢!」

  我滿頭大汗道:「這麼白癡的暗號,你居然也好意思說出口?」

  「哼!就是因為白癡,才沒人能想得到啊!」她振振有詞道:「要是你來想,天知道會想出什麼更白癡的來。」

  我無奈地搖著頭,剛想給她說兩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暗號讓她徹底崇拜一下我,突然看到遠處似乎有一道人影劃過,竟眨眼間穿越了一座操場,消失在遠處的樹林。

  我心中一動,忙扶著阿蘭坐在一旁的石欄上,匆匆囑咐了聲,「千萬別亂跑。」當即便展開身法追了上去。

  全速追蹤中,我摘下面具提升功力,瞬間便已在幾百米開外,直到再次看到那道身影後,才開始盡量隱匿身形,小心翼翼地遠遠吊在他身後。卻見那身影頗為眼熟,詫異中功運雙目仔細瞧去,赫然便是雪城日!!

  我心中駭異萬分,難道費盡了唇舌,說盡了好話,他依然還相信著梅凱爾那個混蛋?!

  如果他將這裡目前的情況匯報給梅凱爾,那我們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真的前功盡棄。不僅如此,只怕阿蘭、阿冰、阿月,甚至五大家族聯盟的所有人都會再次陷入極度的危險之中……

  眼看著他幾個縱身躍出了校外,停在遠處的一座小山頭上,咬了咬牙,我拔出龍吟瑤給我的長劍,心道了聲,「對不起了,阿月……」便朝他停落的方向悄無聲息地潛伏了過去。

  在晦暗的樹林中逐漸接近目標,這才發現目的地竟然是剛才阿蘭誤當成流星的那輛御風車。

  功運雙耳,立刻便聽到了遠處山頭上雪城日的聲音,「……您怎麼知道我還沒死的?」

  只聽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冷然道:「哼,你若是真死了,冬劍家會像現在這樣毫無反應麼?」

  這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難道是……梅凱爾?!

  驚恐中,我強壓下想探頭去確認的衝動,心知在金徽面前只要稍微弄出一絲響動,就會惹來無窮的麻煩。

  「對不起,其實我早已想開,不想再當龍騎將了,就算我能如您所願當上金徽龍騎將,我的師父也不會因此而重收我為徒的。而且我和我的家人分開得實在太久了……尤其這次回來,看到赫迪亞校長他們被恐怖主義困擾,我實在是沒辦法抽身離去,想留在他們身邊盡一份自己的力量……總統領大人,您還是回去吧!」

  「阿日,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以為我會不知道麼?!哼,是不是他們在你面前造謠說其實我才是恐怖主義的幕後操縱者?這種荒唐的笑話,你也會信麼?!」梅凱爾低聲怒喝道:「而且你以為龍騎軍團是讓你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你當這裡是娛樂場所?你這任意妄為的性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給我改了?!」

  剛才還在苦惱該如何才能在雪城日說出我們的秘密前堵住他的嘴,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自己錯怪了他。暗暗自責中,我又不禁開始為他擔心起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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