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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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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冷鑽】赫氏門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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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5 19:27: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集 第六章

  「在我這兒聚餐吃火鍋慶祝,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你們居然把酒帶進校園,是不是有點過於藐視校規了啊?」我瞪著在面前一字排開的八瓶高檔葡萄酒,無力地質問著雪城月、阿加力等人。

  「有肉無酒,不如餵狗!」雪城月舉拳高呼道。

  「你到底從哪兒學來的這種歪論啊?」

  「你師兄啊!」她叼著一片剛撈出鍋的牛肉卷,無辜地看著我。

  聽到這個答案,已喝得薄暈熏腮的龍吟瑤笑趴在桌上,直捶著我的腿,揶揄道:「不如餵狗……你師兄這話還真有道理。」

  直到此刻才姍姍來遲的暗月楓,在門口換著鞋,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我那些寶貝學妹們集體造反,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去。我這月的錢包,估計要癟到月底了……」

  阿加力聽得直咬牙道:「這個天天在我們面前曬學妹的混蛋,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古克則舉杯哀歎道:「我們學校的商學院美女如雲,可惜憑我的金融科目成績,恐怕是無緣得見了……楓哥,什麼時候也給我輔導一下啊!」

  暗月楓哈哈笑道:「你就別做夢了,你們三個中也就龍迪有希望能當我的學弟,而且憑他的長相,還能再多幫我勾幾個可愛的學妹進來。龍迪,你可要努力哦,千萬別辜負了我對你的殷切期望啊!」

  見龍迪滿臉通紅地點了點頭,麗絲雅在一旁急得直噘嘴道:「楓哥,你怎麼這樣啊!盡不教些好的!阿瑤,你快幫我教訓他啊!」

  龍吟瑤便裝模作樣地一拍桌子,瞪眼道:「阿楓,你怎麼這樣?你不知道阿雅對龍迪早就……」

  還沒說完,就被羞得哇哇大叫的麗絲雅給摀住了嘴,眾人頓時笑作笑做一團。

  「你安撫學妹的方式就是砸錢麼?」我無奈地看著暗月楓:「再這麼搞下去,你們商學院的前景還真是令人堪憂啊!」

  「唉……老大,這還不都得怨你麼!」他坐下來苦著張臉哭訴道:「你今天陪著雅子的時候,湊巧被我一個學妹看見了,更不幸的是當時我還在你身旁有說有笑……於是什麼胳膊肘向外拐啦,吃裡扒外啦,甚至連戀童癖這類的罪名都砸到我頭上來了。我說當時校長也在的,我只是身不由已啊!結果好嘛,她們連校長也一起罵進去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們明明只是在害怕你被人給拐走了而已。」我趕忙撇清關係後,卻見身旁的龍吟瑤正瞇著眼睛斜睨著我,不由心虛道:「怎麼了?」

  「你現在的人氣還真高啊!」她頗有些不是滋味地扭開頭去道:「不光是雅子,聽說前些天,還有個妹妹被你勾引了的可憐人來討公道呢!」

  「別提這事兒……」我頭痛地捂額道:「一想起來,我現在還想揍人呢!」

  完全無視我的龍吟瑤,笑嘻嘻對著眾人道:「於是呢,我就在網上把這事兒告訴了阿冰,結果你們猜阿冰說什麼了……」

  見眾人紛紛好奇地搖頭,直覺不妙的我立刻尿遁曰:「啊,我去趟洗手間!」

  結果,還未起身,就已被龍吟瑤一把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似乎當時也在現場的雪城月,突然就忍不住咯咯直笑起來,趴在桌上捂著肚子道:「阿瑤,你真是太壞了!這種事情,別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出來啊!不然會再也做不成朋友了的啊!」

  暗月楓則若有所悟道:「莫非……是跟老大那顆莫須有的黑痣有關?」

  「叮咚!」龍吟瑤笑咪咪地衝著暗月楓點頭道:「回答正確,加十分!」

  「我真的真的很想去洗手間……」我欲哭無淚地哀求道。

  「好啊好啊,我們大家跟你一起去。」龍吟瑤掩嘴嬌笑道:「正好讓大家親眼驗證一下阿冰說的是不是真的……」

  阿加力急得連火鍋裡剛燙熟的牛肉卷都顧不上搶了,瞪著眼道:「阿冰到底說什麼了,阿瑤你倒是快說啊!」

  「阿冰當時很氣憤地說……」龍吟瑤挺直了身子,學著阿冰的口吻道:「這怎麼可能嘛,那人根本就是在胡說。以前和羽住一個宿舍時,他在浴室洗澡可從來都不關門的,我從沒看見過他有什麼黑痣啊!」

  聽完後,眾人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有瞠目結舌的,有滿臉通紅的,有捶桌狂笑的,當然也有暗月楓這種淡定自若,笑咪咪夾著牛肉大快朵頤的……

  我則看著咕嘟嘟滾著濃湯的火鍋淚流滿面,當然並不僅僅是因為丟臉的緣故,阿冰的仗義執言也讓我相當感動……雖說也太心直口快了點……

  龍吟瑤促狹地用胳膊肘頂了頂我,「你洗澡都不關門的麼,也太放心了吧?」

  我無奈地聳聳肩道:「當時整棟宿舍樓裡就住了我們兩個人,關不關門有什麼區別麼?再說,我那時又不知道阿冰是個女生……」

  阿加力不知死活地腆著臉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過阿冰洗澡的樣子?是不是特別白啊?」

  見一眾女生全都惡狠狠地瞪了過去,他趕忙埋頭用筷子扒個空碗,假裝吃菜。

  我見狀不由哂笑道:「你看看你們這些女生,我們男生洗澡被看到了,就嘻嘻哈哈地拿來當個笑料講,一涉及到女生,立刻拉下臉來,連問都不讓問呢!」

  「就是,就是!」阿加力舉手支持道:「羽老大說得太好了!」

  「好啊,那你說啊,你看到過阿冰洗澡的樣子沒?」龍吟瑤不服氣地抬起下巴斜睨著我。

  我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道:「我要是看到了,還能被她一直蒙在鼓裡麼……」

  一眾男生無比同情地看著我,已灌了半瓶葡萄酒的暗月楓更不怕死地出言安慰:「老大,別灰心,憑你那什麼洞世之眼的能力,我相信遲早還是會看到的。」

  龍吟瑤立刻分外警惕地瞪著我,「洞世之眼?你又學了些什麼歪門邪道?」

  「這哪是什麼歪門邪道,這可是相當高深的武學境界啊!」我振振有詞地反駁道:「憑著心眼洞察世界,能將周圍一切事物的動向都看得清清楚楚,連阿冰的師父都說這功夫特別厲害呢!」

  「心眼?」她聽得一呆,有些難以置信道:「你竟然已經領悟了心眼?!」

  「啊!」我剛要點頭,卻見她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不禁猶豫起來,「稍……稍微算是……領悟了點吧!」

  「老大,你別謙虛了,你那哪叫稍微領悟了一點,不是說連十公里外都不知道在哪兒的飛龍也被你一箭射落了麼?」暗月楓指著雪城月道:「這可是月丫頭親口告訴我的啊!」

  雪城月當即點頭,「是呢是呢!當時還是夜裡,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更別說什麼幾公里外的龍了,結果羽抬手就連射四箭,瞄都不瞄的,真是厲害!」

  龍吟瑤聞言愣了半晌,突然抱起身旁的抱枕便撲倒在沙發上,像個孩子般「哇——」的一聲,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

  被嚇了一跳的我,趕忙問雪城月道:「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同樣目瞪口呆的雪城月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暗月楓卻無奈地好聲勸道:「阿瑤,你別這麼想不開嘛,老大可是神戀派的關門弟子,天賦自然是舉世無雙,我等凡人,只要安靜地仰望就好了,何必非要拿他來跟自己比呢?這不純屬自尋煩惱麼?」

  龍吟瑤聽得起身,紅著雙眼嗔道:「你怎麼現在又改口了啊!你當初不是說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趕上的麼!虧我還那麼信任你,你這個騙子!」

  說著,她抓起抱枕就朝著暗月楓砸了過去,暗月楓「哎喲」一聲,佯裝被抱枕砸倒在地。

  在他身旁坐著的阿加力納悶道:「楓哥,你怎麼都渾身抽搐了還在笑啊?」

  躺在地上的暗月楓氣得笑罵道:「阿力,你到底有沒有點眼力啊,阿瑤還在那邊哭呢,你怎麼能拆穿我呢!」

  古克在一旁淡淡笑道:「想不到阿瑤老大還是那麼要強啊,從小就處處跟人競爭,當初不還跟阿月的哥哥說要決鬥來著的麼,輸了後也是傷心了好久呢!」

  雪城月翻了個白眼道:「我哥那個人啊,真是一點都不會做人……阿瑤那時才十二歲,他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居然還好意思出全力。」

  我瞭然地「哦」了一聲,拍著還在悶悶不樂的龍吟瑤安慰道:「放心 ,你要跟我決鬥的話,我絕對會輸給你的。」

  她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抓起我的胳膊就一口咬了上去,一邊咬一邊還含糊不清地喊著:「氣死我了!我要把你的功力統統吸過來!」

  我被她咬得哇哇大叫,旁邊的人已全都笑得滾在了地上。

  咬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放開我,噘嘴忿然道:「怎麼吸了半天,一點用都沒有!書上果然都是騙人的呢!」說完卻又不懷好意地盯上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盯得渾身毛骨悚然,連忙向暗月楓求救道:「你快點勸勸她!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會被活活咬死的啊!」

  暗月楓抬頭看著天花板,無奈地攤著手道:「阿瑤喝醉了,可是誰都攔不住的,老大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聽他這麼一說,臉色倏變的古克連忙拿起龍吟瑤身前桌上的那瓶酒晃了晃,立時駭然道:「一整瓶十六度的葡萄酒竟然全被她給喝光了,你們怎麼都不攔著她啊?!……呃,今天教授交待的作業,我好像還沒做完,我……我、我、我先走了啊!」說完起身就要開溜。

  同樣變了臉色的阿加力、龍迪等人,也趕忙跟著起身告辭。

  已經喝得有些暈頭的麗絲雅則像只被主人遺棄了的小狗,坐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左看看右看看,還沒看完就被換完鞋子跑回來的阿加力一把拎起來扛出了門去。

  暗月楓看著已駭得面無人色的我,笑了笑道:「沒事兒的,老大,以前阿瑤也經常喝醉,但只要還能走路,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他話還沒說完呢,正撐著沙發想撲過來咬我的龍吟瑤就已經「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毯上。

  「呃……」瞅著眼前的情形,暗月楓的臉色也開始發白了,「老大,我突然想起來我家的鸚鵡今天還沒喂……我就先撤了!」

  「喂!你家那只鸚鵡不早就死了麼,怎麼這麼沒義氣啊!」我衝著溜得比兔子還快的他破口大罵,扭頭卻看到不知何時已坐在電視前看起了電視劇的雪城月,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道:「還是阿月你夠仗義,不愧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啊,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呢!」

  「放心啦!」似乎也喝了不少的雪城月,晃晃悠悠地回頭衝我擺擺手,嘟囔道:「阿瑤喝醉了也沒什麼的,頂多也就會透視一下,評論幾句罷了,那些男生真是太沒用了。」

  「透視一下……評論幾句?」我驚得瞪圓了眼睛。

  「是啊,比如誰長了個痔瘡什麼的,誰的體毛太長了之類的……有時候也會順便評論一下身材啊、長短啊什麼的而已,大家都是自己人,從小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終於理解那幫人為何會如此驚恐了,當著異性的面被人對自己的裸體評頭論足,確實是一件相當羞恥的事情……

  「你就不怕也被阿瑤評論麼?」我好奇地看著她。

  她晃著小腦袋,分外得意道:「哼,阿瑤可是每次都誇我呢!說我身材超棒,皮膚白嫩,又圓又挺的,當然不怕了!」

  說到這裡,似乎突然意識到我並不是跟她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雪城月猛然起身指著我「咦……咦咦?!」了幾聲後,接著又「啊——」的尖叫一聲,捂著臉便飛也似的逃到樓上去了……

  就聽到二樓阿蘭房間的寢室門剛「砰」的一聲闔上了鎖,本應該已醉得爬不起來的龍吟瑤卻又神色自若地起身坐回了沙發上,環視著只剩下我和她的大廳,撇撇嘴道:「果然稍微一嚇就全逃掉了,還真是一群膽小鬼呢!」

  見我正驚恐無比地瞪著她,她沒好氣地回瞪一眼,「怕什麼啊?我又沒喝醉,酒裡的酒精早就被我偷偷蒸發掉了。因為有正事兒要談,才故意把他們嚇跑的。」

  「呃……就算有正事兒談,也不用這樣吧!實話實話就是了麼,他們應該會理解的。」

  「呸!那幫八卦黨徒怎麼可能這麼乖,肯定是要使勁偷聽的。」她就像個寵溺弟弟們的大姐姐般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卻又蹭到我身旁,笑咪咪地嗲聲道:「上次可是說好了的,這次我回來,你可要陪我出去走一趟哦!」

  「啊!去哪兒?」

  「去……」她歪著頭想了想,「應該算是我家吧!」

  「你家?!你家不就在這兒麼?」我詫異道:「該不會……你在外面自己買了間房子?」

  「不是啦……上次和詩籐蕊在一起時,她曾說過我長得很像她媽媽,結果她跑回去後就跟她媽媽提起了我,她媽媽很驚慌地問她在哪兒看到的,後來才支支吾吾地告訴她,其實她還有個姐姐,只是剛出生不久,就被送走了……」她說到這裡,不由苦笑了一聲,「然後阿蕊就把這事兒告訴了璐娜,璐娜又打電話過來告訴了我。我算了一下她媽媽送走她姐姐的時間,還正好跟老白毛撿到我的時間一致,就跟璐娜說這還真是巧了呢,再然後……嗯,再然後又是互相之間的一大堆電話聯絡,我和我媽就算是相認了吧!」

  「確認她就是你媽媽了?」

  「嗯,應該沒錯了。畢竟,她連龍飆翎這個名字都知道,這可是能證明我身世的唯一證據了。」

  我不由納悶道:「奇怪,詩籐蕊的老爸好歹也是一代宗師,家境應該不錯啊,那你媽好端端的,當初為什麼要把你送走呢?」

  「不清楚,我曾問她是不是因為外遇才生下了我,她否認之後,除了一個勁兒地哭著跟我道歉外,基本上也沒說什麼其他的了。」

  「會不會因為你不是男孩子,怕被你爸罵,就謊稱難產,然後送人了?」我揣測道。

  「那阿蕊為啥沒被送走?」她白了我一眼。

  「估計是因為良心不安,捨不得再送了吧!」

  「不知道,我也懶得猜了。」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啊,在外面有瑪麗姐和數不清的歌迷疼愛關照,回了赫氏又有一大群可愛無比的弟弟妹妹可以調戲,當然你要是能再聽話點,我就別無所求了呢!」

  我直接無視了她的最後一句調侃,有些不相信地瞅著她道:「你真的不在乎?那你上次哭哭啼啼地跟我講小時候把音樂老師當媽媽的事情又是什麼意思?」

  「誰哭哭啼啼的了?!」她紅著臉嗔了句,扭開頭去道:「你不跟我一樣沒爹沒娘的麼,也沒看你活得多苦悶啊,還動不動就跑出去殺人放火的,身邊又有個美女成日裡貼身服侍著,這日子真是過得比神仙都快活呢!要是突然蹦出個娘天天在你耳邊嘮叨說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你豈不是得煩死了?」

  「……」我聽她說到「殺人放火」,不知為何便突然想起了拉奇特,接著又猛然記起當初菲麗斯初見陸雲清時互相之間的那番對話,不由怔怔呆住。(註:詳情請參閱第二十一集)

  見我沒了反應,她扭回頭來好奇地瞟了我一眼:「幹嘛不說話了啊?」

  見我依舊皺眉不語,她噘嘴道:「哼……真小氣,說兩句就生氣……」便又扭開頭去不再理我。

  過了一會兒,她卻又主動靠了過來,幽怨地瞪著我,小聲嘟囔道:「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你怎麼跟阿月一個德行的……我只是突然覺得這整件事情似乎不太對勁兒,但又想不通是哪兒不對……」被她打斷了思路的我,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嘲地苦笑一聲,心說還不如直接去天堂島問問埃菲爾更省事兒些。

  剛起身要走,卻覺得腳踝驟然一緊,竟是被她那兩隻穿著拖鞋的玉足給牢牢勾住了。

  「喂!不許走!」她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含嗔帶怨地佯怒道:「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想跑了?」

  「我要去問一下你媽媽的事情啊!」

  「那又不急,你先坐下來嘛!」她一把將我拽回到沙發上,又深怕我會跑掉般牢牢抱住了我的胳膊。

  「喂喂,別鬧了,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我剛想掙脫,卻突然覺得她胸前那對如小兔子般軟彈圓挺的肉球正在我胳膊上滑溜溜顫巍巍地擠來蹭去,心頭倏然一蕩,半個身子都差點酥掉了,那尚未出口的後半截話也隨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咦?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了?」她瞅著我的臉,好奇地問了句。

  順著我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壓在我胳膊上的半裸酥胸,她臉上登時飛起兩朵紅雲,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我的胳膊,手指卻依然緊緊勾著我的小指。

  「那,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媽媽了,你話都沒說上幾句就想跑掉,都不知道該向我道喜的麼?」她半瞇起眼睛,拿出姐姐般的威嚴斜睨著我,語氣卻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虧我還第一個告訴你呢?」

  「又來?」我頭皮發麻地看著她,「你不要每次總找一些亂七八糟的借口來勒索我好不好?」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她很是不爽地瞪著我,還振振有詞地斥責道:「跟你談正事吧,不是發呆就是發神經,一點恭敬之心都沒,本來就是你不對嘛!」

  「……」我仔細想了想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真的很不妥當,不由洩氣地點頭道:「好吧好吧,是我錯了……」

  她「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還自言自語般地喃喃得意道:「果然,戴著面具的羽就特別好欺負呢!」

  「喂……」

  她立刻又板起俏臉,斜睨著我道:「那,賠罪該怎麼賠,道喜該怎麼道,你知道規矩的吧?」

  「對不起,我錯了。」我先低頭認錯道,接著又堆起笑,啪啪啪地鼓著掌說:「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呸!」她用腳後跟狠狠碾在我的大腳拇指上,碾得我呲牙裂嘴、痛不欲生,才道:「枉我千里迢迢飛回來看你,哪兒有你這麼敷衍了事的!」

  「是……是……」我頗為無奈地點點頭,張開雙臂,慢慢將她摟進了懷裡。

  「呵呵……好乖……」她忍不住在我耳旁咯咯直笑道,香暖的氣息拂得我耳根酥麻無比,一對脂滑圓軟的嬌嫩乳球也隨之在我胸前一陣亂顫。

  我實在有些忍受不住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抗議道:「別亂動好不好?」

  結果,卻只換來她氣哼哼的一句,「閉嘴!」

  過了好一會兒,似是已完全放鬆下來的她,彷彿渾身都沒了骨頭般整個人軟在了我懷中。

  隨著一聲歎息般勾魂無比的清軟鼻音,她將頭埋在我肩上,含糊不清地低聲呢喃了句,「嗯~這才像是家嘛……」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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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5 19:27: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集 第七章

  「龍吟瑤的媽媽?」埃菲爾愣了一會兒,皺著眉搖頭道:「我沒檢索到相關的直接記憶。畢竟,她們才剛剛相認,她記憶中的那個媽媽也沒來過這裡。」

  「咦?你以前不是變成過她的麼?」我回憶道。

  「那是從陸雲清的記憶中抽取出來的,但陸雲清也沒有關於她師娘送走女兒的記憶。」

  我聽得失望無比,埃菲爾卻掩嘴笑道:「主人,你這麼關心龍吟瑤的身世啊?不愧是同病相憐呢!你若實在不放心,可以去問問艾非拉斯,他對詩籐奇的為人倒是頗有瞭解,興許能猜出其中的蹊蹺來。」

  於是,我便又跑去找艾非拉斯,正在細心指導拉奇特作畫的他見我來了,頷首一笑,一邊命拉奇特繼續作畫,一邊與我到外屋相談。

  「哦?詩籐奇的女人把自己女兒偷偷送人?」他聽完後,品著茶點頭讚道:「這八卦倒是蠻有趣的啊!」

  「咦?您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嗎?」我頗為沮喪道。

  「嗯……」他抬頭沉思片晌,微微一笑道:「實際情況,我確實是不知,但多少也能猜到些原因就是了……」

  「詩籐奇這人,嗜好鑄劍,而且他的功夫,也與鑄劍有關。當年他靠著自己嘔心瀝血誤打誤撞之下鑄造成的一把冰炎劍,在江湖上博得了頗高的聲譽。不過,背後卻也有不少人對他很是不齒,認為他這種靠著劍來取勝的傢伙,根本沒什麼真本事。其實詩籐奇的真正實力,當世之中也已罕逢敵手了,應該與你師兄在伯仲之間,他倆交手的話,若不是生死相搏,很難分出勝負。但,算上那柄冰炎劍的話,你師兄恐怕就毫無勝算了。」

  「哦?那把劍真有這麼厲害?」

  「哈哈,冰炎冰炎,顧名思義,這把劍對冰電與冰火兩種混合真氣有著天然的調和能力,能讓人很輕易地就掌控這兩種混合真氣的運用,同時還能吸收對方劍上所附帶的冰系真氣,不僅能打亂其真氣的混合,又能隨時釋放出吸收的冰勁來反擊。」

  「哦……」我猛然記起當初第一次和詩籐蕊交手之時的情形,真是處處受制,連劍都被她一招之內奪去,想必便是靠著這把劍蓄滿了我的劍勁後再反彈給我之故了。而她後來瞬間用劍彈飛我的飛羽流星,便與玄鐵翮用冰電真氣反彈時的情形一模一樣,只是招式揮灑更加自如,劍上也看不出任何異狀,我自然不會想到竟會是混合真氣之功。若非今天艾非拉斯說出真相,只怕我永遠都要被蒙在鼓裡了。

  「可惜這把劍相對於你師父那個級數的高手來說,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便是對火電真氣完全無效。若是光靠著冰電來抵消對手的混合真氣,尋常高手自然拿他毫無辦法,但碰到你師父這種身法奇快,劍速更是驚人的頂尖高手,縱然他冰電真氣控制得再自如,也不可能一個內周天的循環中連續使出兩到三次冰電真氣。除非他的真氣運行速度能快得超過音速,否則面對你師父就是被一招斃命的下場。不過,這世上能將真氣運行速度提升至音速還沒自爆掉的人,除了詩劍島上的那個薛婷,我這輩子可還沒見到過第二個呢!」

  我對師父到底有多強,至今都還沒有個確實的印象,但聽他這麼一說,似乎竟是遠在師兄之上,不由好奇道:「我師兄的瞬閃應該也不差的,同樣是火電真氣,為何就打不過冰炎劍了呢?」

  「哈哈,這麼說吧!」艾非拉斯笑道:「羅特那小子的瞬閃,還完全不夠火候,尤其是五分之一的概率,對於他同級的人來說或許相當恐怖,配合那迅快無比的劍速,幾乎瞬間就能分出勝負。但,對我來說……就實在太低了點,尤其是我們龍翔第七重的凝冰視界,你小子上次不也體驗過麼,雖說還到不了老祖宗那種完全凝固的境界,卻可以極大延緩周圍事物的運行速度,要擋住你師兄的瞬閃,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我師父三分之一的概率……似乎也沒高太多啊!」

  「你師父就算只有五分之一的概率,我招架起來也是要頗費心力的。畢竟,他真氣之純,遠非你師兄可比,身法和劍速都已經到了人類的極限。今天我還跟你師父、師兄他們去尋過寶,當時我用凝冰視界大致估算了一下,面對天堂島裡那些怪物一般的高手,你師父的劍頻竟然都有九劍之多,你師兄則似乎還不到六劍,再算上他們的概率,你自己看看其中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吧!」

  對於瞬閃之術,最近我也頗有小成,所以聽到這話,心中難免震盪。

  瞬閃的過程,簡單來說,只分為出招和調勁先後兩個步驟。

  出招就是出招之時意動而勁不動,劍勢雖與平常招數一般無二,但有勢無力。若說勁勢兼備的招數是一根掄出去的長棍的話,有勢無力的招數便像是甩出去的鞭子一般,前者從出招到中的,基本保持著一個速度,而後者則是先慢後快,尤其是在擊中目標的瞬間,甚至能達到出招時的三四倍速度。相比起勁道十足、霸道威猛的招式,無勁之招雖然看起來軟綿綿、輕飄飄的,但卻靈動飄逸,而且出招前後的巨大速度差也會讓對手很難把握招架的時機,同時配合瞬閃的殺傷力,簡直堪稱完美組合。

  接下來便是調勁了,這也是瞬閃的精髓所在。在擊中目標的瞬間,火電兩股真氣也隨之開始在劍上高頻震動混合,若是擊中的同時未能調和成功,無勁之劍自然反彈,隨即又被劍勢壓下,配合著火電真氣的震動頻率繼續下一擊,直到正好擊出真氣調和的那一劍為止。雖然這過程描述起來頗為繁瑣,實際上卻是一閃即逝,乾脆利落之極,可能對手只聽到極快的「叮」了兩聲,連劍上那微小之極的反震之力都尚未感覺到,便已連劍帶人一起被砍成兩段了。

  每反彈再落下一次,便稱之為一閃,這每一招之內能閃的最大次數,即是艾非拉斯先前所說的劍頻。而瞬閃的火候高低,與這劍頻有著極大的關係。畢竟,對手不是傻子,不可能傻站著一動不動讓你無休無止地在那兒「叮」他,「叮」到天荒地老,直到把他閃死為止。所以,往往一招之內,頂多只有零點二秒的時間來讓你閃那麼幾下,對手便已避開了劍勢,又或者你被逼得要收招回防,這也就是你每一招中瞬閃的最大時限了,而且這時限隨著對手的反應速度不同,也隨之變化。如果劍頻越快,時限內閃的次數就越多,相同概率下,自然成功機率也越大。

  雖然我現在瞬閃的成功概率有七分之一,但劍頻卻僅有四到五劍,也就是說最低只有七分之四的機率一招制敵,但往往可能三四招都全部失敗。師兄的劍頻則已覆蓋了他的成功率,基本每招都能制敵死命,但若是碰到擁有冰炎劍的詩籐奇,也只能一招之內抵消掉他劍上的冰電真氣,便無功而返了。而下一招再來之時,詩籐奇縱然沒有躲開,必然也已一周天循環結束,又可以使出冰電真氣了。

  而師父的劍頻,竟然是師兄成功率的三倍!那他一招之內就能成功瞬閃三次,這簡直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縱然第一閃被詩籐奇冰炎劍的冰電真氣抵消,可隨之而來的第二閃……果然就算拿著冰炎劍也只有靠超音速般的真氣轉速才能活下來啊!

  「我家那老頭子……還真是個怪物呢!」我不由嘖嘖感慨道。

  「啊,單純比劍的話,確實無解。可惜我們龍翔的凝冰視界能看到真氣動向,哼哼,一看是瞬閃,我就可以立刻閃開。要換了你師兄,運氣好的話,可能還未等閃起來就已直接被我空手奪白刃了,連擋都不用擋。」說到這裡,艾非拉斯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在我這晚輩面前有什麼失態之舉。

  我待他得意完後,才不解道:「冰炎劍就算打不過我師父,也很正常啊,詩籐奇幹嘛氣得一看天賦不適合練劍,就連女兒都不要了?」

  艾非拉斯搖頭失笑道:「你這邏輯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什麼時候說過詩籐奇是因為女兒不適合練劍才不要了的?他只是深知冰炎劍的這一致命缺陷,才一直妄想著能鑄出一把克制火電真氣的劍來。於是,早些年間,我在外面四處奪取武功秘籍的時候,他則偷偷跟在我後面搜集著各門各派的鑄劍秘方,有時不巧被我撞見,還會很客氣地互相問候一下,然後就去各取所需了。」

  很客氣地互相問候一下……莫非這就是同道中人之間所謂的惺惺相惜麼……

  艾非拉斯似是看出了我心底的疑問,擺擺手道:「非也非也,我當時跟他之間可沒什麼交情,只是彼此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懶得動手罷了。他那把冰炎劍,簡直就是針對龍翔真氣而造,我懷疑原本應該是叫做冰蓮劍的,只是怕太過招搖,才改成了冰炎二字。若是動起手來,當時的我還未領悟凝冰視界,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他身上也沒什麼我想要的東西,既然如此,不如就眼不見為淨,互相打個招呼,該幹嘛幹嘛去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

  「就這麼偷偷跟著我尋了七八年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傳自古帕爾蘭大陸的鑄劍秘方,當時他手持秘方仰天長笑,開心得不得了,我好奇之下便趁他毫無防備之際搶過來看了兩眼,見他急得一副要找我拚命的架勢,就又還了給他。那秘方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到了極致,卻不知他為何還如獲至寶一般欣喜若狂……」

  「鑄劍的秘方還能有什麼喪心病狂的?」我分外不解道。

  「拿親生骨肉來鑄劍的秘方,難道還不夠喪心病狂麼?」他冷冷瞥了我一眼。

  「呃……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喪心病狂啊!」我正目瞪口呆地苦笑不已,卻猛的恍然大悟,繼而不寒而慄道:「他……他,他是要拿阿瑤去鑄劍啊?!」

  「呵呵,一般的親生骨肉還不行,非得是天賦異稟,生下來就具備特殊能力的孩子才行。那龍吟瑤既然能修煉天龍吟,定是幽絡天通,正好符合他的條件。」

  難怪詩籐蕊沒被送人,原來是還不夠拿去鑄劍的資格……

  「如此想來,後來他來求我,說要娶龍家的小姐,想必也是為了鑄劍之故。當時他以七本從古帕爾蘭傳下來的靈修秘傳心法為酬勞,還痛哭流涕地訴說了自己對龍家小姐的愛慕之情,我便信以為真了,當即答應去幫他撮合這門親事。畢竟,這事兒我幹過三四回了,也算是輕車熟路,不然詩籐奇幹嘛偏偏要來求我呢!而龍家家主也極為寶貝這個侄女,不但美貌無雙,更難得的是還承襲了自己家族天賦異稟的獨特血統,自然死活都不肯答應外嫁,非要嫁給自己的那個蠢兒子來保證血統的純正。無奈之下,我最後只得放言如敢不從,殺他全家,這才逼得龍家小姐嫁給了詩籐奇……」

  我先是聽得瞠目結舌,後則捧額無語,實在是不想置評,心中直歎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拉奇特能有如今這般糟爛的聲譽,艾非拉斯絕對是厥功志偉啊!

  艾非拉斯卻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江湖中人的行事規矩向來如此,誰拳頭硬,就聽誰的,哪裡有什麼道德、法律可言,不然你師父也不至於要跑到荒山野嶺裡去潔身自好了。而且,你聽說過那些身價上百萬的頂級殺手中有誰被政府通緝的麼?道理便是如此了,畢竟有哪個政府官員敢拿自己的腦袋去開玩笑的呢?若非我出馬,只怕鑄劍心切的詩籐奇還會想出更陰損的招來,比如假扮仇家殺了龍家全家,然後英雄救美逼龍家小姐以身相許,那結果豈不是更糟麼?只可惜龍家最後還是被仇家給殺光了……」

  他說著,還很遺憾地歎了口氣道:「唉,真是白費了我的一番好意。」

  「……」

  艾非拉斯抿了口茶繼續道:「如果你那個阿瑤真想和她娘相認的話,我勸你還是趁早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為好。畢竟,她娘當年冒死把她送了出來,可不是想看著她十幾年後又滿心歡喜地跑回去被鑄成劍的。而且,就算不相認,恐怕也很危險了,只要詩籐奇知道了她的存在,自然就會找上門來的。」

  我一想確實有這可能,不由背脊生寒,連忙點頭。

  艾非拉斯卻又輕輕「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拿指輕叩著桌面道:「不過……倒也未必會再被鑄成劍了,畢竟都這麼大了,也許已經過了保質期也說不定。而且,我記得那秘方上說的是除了必須親身骨肉天賦異稟外,還得是童子之身,嬰兒最佳。這童子之身,按理來說應該也有完璧的意思,而這龍吟瑤既然很像她娘,那想必也是人間絕色了,又正值情竇初開的年齡,還常年在外演出,是不是完璧,也很難說了啊!」

  「哦?這麼說來,她只要不完璧,就不再是詩籐奇的目標?」我聽得精神一振,「那個完璧什麼的,到底有什麼具體指標?是否跟精神力純度的高低有關?」

  艾非拉斯跟看個傻子一般驚愕無比地瞅著我,好半天後,才很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小子也算是個奇葩了,完璧都不知道麼?虧我那博聞強識,無所不知的師弟跟你待了那麼久,你居然還能無知到這種地步……」說著便將完璧之意大致解釋了一下。

  「哦……」我尷尬無比地點了點頭,又苦著臉道:「那她恐怕還是個完璧了,就算不是,我也不好問啊,會被活活打死的……」

  艾非拉斯不為所動地抬頭看著窗外的夜色道:「嗯,反正這事兒與我無關,你被打死,也是活該,誰讓你這麼關心她呢!」

  見我一言不發地瞪著他,他只得又歪下頭去沉思了片刻,突然問道:「那個龍吟瑤……很出名麼?」

  見我點了點頭,他便邪邪一笑道:「那要不這樣吧,看你小子這麼可憐的份上,就讓我那徒兒吃個虧,將龍吟瑤娶來當我的徒媳如何?這樣既免了被鑄成劍的厄運,也能斷了詩籐奇的念想,順便還能增進我和赫迪亞之間的交情,真是一舉數得的好法子啊!」

  「您……做夢去吧!」我忍住想罵人的衝動,狠狠衝他翻了個白眼。

  他哈哈大笑數聲後,捋著頷下短髯正色道:「憑你現下的實力,想要護住她的周全,怕是還做不到。如果實在不想她死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殺了詩籐奇……」

  「啊?可他畢竟是阿瑤的爹啊!」

  「哈,這種東西,還有什麼資格去當別人的爹?」艾非拉斯不屑地冷笑道:「這世上可沒什麼兩全其美的好事兒,你若真想龍吟瑤不死,除了這個法子,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嫁給我徒兒了。」

  「……」我無力地舉手投降道:「您能別再玩我了麼……」

  他再次開懷大笑了起來,擺擺手道:「好吧,不開玩笑了。其實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推測而已,是否真是如此,我就不敢保證了。或許龍家小姐只是一時精神失常才把親生女兒送了出去,也未可知啊,畢竟虎毒不食子,詩籐奇只要還有那麼點人性的話,必然不會喪心病狂到這份上的。」

  「那他萬一真喪心病狂了呢?」

  艾非拉斯冷然一笑道:「那就把月丫頭也一起帶上吧!只要你二人按照我說的法子對付那詩籐奇,必然能讓他明白做人的道理。」

  「咦?!」我聽得雙眼發亮,「什麼法子?」

  「呃……」他抬頭皺眉,沉吟道:「等我先想一想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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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集 第八章

  「請麗池源和冷羽同學聽到廣播後立刻前往校長辦公室,請麗池源和冷羽同學聽到廣播後立刻前往校長辦公室。再播報一遍,請麗池源……」

  公共階梯教室內,教授正向著二年級的三百多名學生講解著量子理論的發展史時,震耳欲聾的校內廣播便突然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

  我好心地推了推在我身後正流著口水呼呼大睡的阿源,悚然驚醒的他茫然抬頭聽了片刻後,舉手起身冤枉地大叫道:「不是我幹的啊!」

  「嗯?!給人當助手?」阿源呆呆地看著校長,「可我只是個二年級的學生啊,連助教的資格都還沒有……」

  被山一般的資料文件夾包圍其中的校長摘下了老花眼鏡,抬頭看了他一眼:「讓你去幫忙的那個人,並不是我們學校的教授。他目前的試驗課題涉及到網路反攻擊及情報收集之類的知識,鑒於你有相關的經驗,我才特別推薦你去的。」

  「那人多大了?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二三十歲吧!」

  「他有女助手麼?」

  「暫時好像……沒有……」

  阿源立刻斬釘截鐵道:「校長,請容我鄭重謝絕!」

  校長倒也不太驚訝,只是有些好奇地擦著老花眼鏡問道:「如此難得的實踐機會你都不要,能說說你的理由麼?」

  「沒有妹子!」阿源理直氣壯道。

  「哦……」校長理解地點了點頭,又抬頭想了想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赫氏似乎也沒有女朋友啊!」

  「……」阿源很悲哀地低下頭道:「埃娜小姐不理我,我也沒辦法啊!」

  我聽得眉頭直皺,看著校長道:「校長,莫非這是埃菲爾的提議麼?」

  「啊,她說想建立一個能覆蓋全世界的情報網路系統,並讓那個忒米爾來負責整體的框架設計。但,如此龐大的一個工程項目,那個什麼忒米爾就算再天才也獨力難支,便想向我抽調一些可靠的人手去幫忙,最好是有相關實踐經驗的人才。可惜我們這邊雖然有兩個符合標準的,但因為他們負責的幾個涉及網路防護的攻關項目正亟待驗收,實在沒法子,我就想到他了。」校長說著看了阿源一眼,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埃菲爾?」阿源聽得迷惑不解道:「是誰啊?」

  對阿源的思考回路瞭如指掌的我歎了口氣,拿出筆電調出一張埃菲爾的照片,遞給他道:「喏,這就是總項目負責人埃菲爾小姐,您還看得過眼麼?」

  「哇!」接過去看了一眼的阿源驚歎一聲,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又歪著頭思忖道:「如此年輕,就能負責這麼大的項目,莫非是某大聯盟會長的千金?」說著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了起來。

  我在他口水落下前趕忙搶回了筆電,扭頭對校長提議道:「暗月楓家裡應該也有不少相關的人才,何不推薦他們去呢?」

  「啊,暗月楓已經送來他們的簡歷,可惜都不太符合標準。埃菲爾想找的是天才型的駭客,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地獨立開發出新型技術的超一流人才,那幫傢伙頂多只會按圖索驥地編程罷了。」校長聳聳肩道:「如果阿源不想去的話,我也就愛莫能助了,除非埃菲爾肯等上幾周,讓另外那兩傢伙忙完了再去幫忙。」

  原來如此……我瞭然地點著頭道:「如此說來,這個項目倒也確實不太適合他,畢竟需要的是超一流的天才,對他來說實在有些太勉強了。而且,天堂島上美女如雲,他這種特別純情的傢伙去了肯定會發瘋的……唉,也只有多等幾周再說了。」

  「嗯?」阿源瞪著眼睛道:「天堂島?實驗基地在天堂島麼?!」

  「是啊,很遠的,你要真去了,晚上都只能住在那邊,根本回不來……」我攤了攤手誑他道。

  阿源愣了一會後,突然舉手道:「校長!請容我收回之前的話,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死都要去!」

  我氣得「呸」了他一聲道:「別聽到天堂島和美女就發瘋好麼?人家要的可是超一流的天才啊,能獨立解決各種困難問題的頂級駭客!你還是算了吧!」

  「我就是啊!赫氏人才資料庫的網路防火牆可是世界頂級的,我不照樣七進七出,完全沒留下任何痕跡麼?!」

  校長一聽之下,頓時氣得差點炸了毛,瞪圓了眼睛瞅著他吼道:「嘿!你這小子活膩了麼?!那裡面的資料要是洩露出去,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阿源被嚇得瑟縮起身子,吶吶道:「我……我只是練練手罷了……」

  見校長壓根不信地狠瞪著他,只得再次悲哀地低頭承認道:「我只想找到埃娜小姐的聯繫方式罷了……」

  「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點,倒是達標了啊!」我苦笑不已地搖頭道。

  「其實呢!」阿源彷彿招供般地雙眼盯著天花板,又小聲繼續道:「校內的網訂餐飲系統,被我偷偷改進了計算方法後,每次結單都會冗余出無法結算的零點四兵克(註:一百兵克等於一魯克,一百魯克等於一銀魯克,兵克為最小面值貨幣),根據商品交易結算系統的四捨五入原則會被自動抹消,一個月下來,我就可以獲得至少五十多銀魯克的零花錢……」

  一向惜財如命的校長聽得是怒目圓睜、鬚髮皆張,抬手凝出一團呲呲做響,明滅不定的火球道:「媽的!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斃了這連學校的錢都偷的吸血鬼!」

  「校長!冷靜!冷靜!」我嚇得趕忙攔在縮成一團的阿源身前道:「他為了進赫氏,跟家裡人斷絕了來往,連生活費都沒有的啊!他這孱弱的身體又不適合打工,您就可憐可憐他吧!」

  「哼,只是嚇嚇他罷了。」校長冷冷地捏滅火球,搓了搓還在冒煙的手指道:「立刻給我改回去!如有再犯,別怪我校規伺候!」

  阿源低著頭很是老實地應了聲「是」後,突然又想起什麼般抬頭「啊!」了一聲道:「校內招生系統也被我偷偷修改過了,會自動在全世界所有的預備學校檔案庫中檢索出適格的並且熱愛計算機的漂亮女生,不但優先進行學業考察,而且在提前錄取的同時還會自動改寫進赫氏生源資料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我四年級升任網路電子系的系學生會會長時,計算機系的男女比例將達到前無古人的三比七,漂亮的女生更會佔到總人數的四成左右,到時候我就能有女朋友了呢,校長!」

  這番話聽得我捧額無語,校長更是無比同情地看著他,良久之後歎了口氣道:「雖然不太清楚你是如何讓計算機能界定出漂亮這個非常模糊的概念的,不過我今天要是開除了你,你不會為了報復而把我們赫氏的招生系統再改回去吧?」

  阿源困惑地搖搖頭道:「不會啊,開除我,我也能修改資料庫換個身份再進入赫氏的……」

  我則被嚇了一跳道:「校長,你不會真要開除他吧?!」

  校長搖著頭,苦笑了句,「我也很想,但似乎沒什麼用呢!」

  此時阿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舉著手問道:「請問……我夠資格去天堂島給人當助手了麼?」

  當晚在天堂島上某家雪城月最喜愛的蛋糕店裡,我順口談起了剛成為忒米爾助手的阿源。

  戴著墨鏡看雜誌的龍吟瑤抬頭奇道:「先不說這個什麼忒米爾是何方神聖,那個麗池源到底有什麼厲害的?我看老白毛每次提到他,都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完全沒聽到我們對話的雪城月在專心看完新品蛋糕推介後,興奮地伸手道:「我要去點餐!阿瑤快給錢!」

  「去吧去吧!」龍吟瑤很無奈地從錢包裡抽了張十銀魯克的鈔票遞給她。

  「真好!」她立刻笑嘻嘻地在龍吟瑤臉頰上香了一口,轉身便蹦蹦跳跳地跑向琳琅滿目的蛋糕櫃檯。

  龍吟瑤若有所思地拿過那份本周新產品推介單看了一會兒,突然也學著雪城月的口吻衝我伸手撒嬌道:「我要去點餐!快給錢!」

  一時沒鬧明白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的我,有些茫然地瞪了她一眼,心虛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魯克遞了過去。

  雖說一般咖啡店的蛋糕都是七八魯克左右的價格,但天堂島由於各店大廚俱是歷代頂級名家之故,手工精美、味道絕倫,價格自然也是不菲,這點錢能不能買到一個蛋糕,我心裡實在是有些沒譜。

  誰知她卻看也沒看地接過去後,便學著雪城月湊過來在我臉上很溫柔地親了一口,還咯咯直笑道:「真乖!」

  我見她又笑嘻嘻地坐了回去,完全沒有要去點餐的意思,不由納悶道:「你不去點餐的麼?」

  「不去啊,」她搖頭道:「不是有阿月去點了麼?」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要去點餐啊?」

  「為了親你啊!」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道。

  「……」我無力地趴在了桌上,「把錢還給我……」

  「哼,還天堂島島主、神諭教教宗呢,真是小氣。」她噘著嘴,不情不願地把錢還了回來。

  「你見過我的存款,再來評論好麼?」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已經是我這週一半的生活費了。」

  「誰讓你不接受我的高薪聘請呢,活該活活窮死。」她剛不甘示弱地想翻舊帳,見我很不爽地翻了個白眼,又趕忙心虛地轉移話題道:「啊!那個忒米爾,到底是什麼來頭的?我怎麼好像聽阿月提起過這個名字……」

  待我將有關忒米爾的事情向她解釋完後,雪城月已端著三小塊造型各異的蛋糕興沖沖跑了回來。

  將其中兩塊分別遞給我們,又將一沓子零鈔還給了阿瑤後,她接著便神色略帶古怪地將兩柄黑色的小叉子遞了過來。

  「哦……這麼說來,他還真是個擅長跨多領域研究的超級天才了?」龍吟瑤一邊接過叉子,一邊點頭道:「怪不得聖教肯給他那麼大筆錢來搞研究,果然是值這個身價啊!」

  邊說邊漫不經心地用叉子舀了一小塊蛋糕送進嘴裡,她突然捂著嘴,臉色慘白道:「這蛋糕怎麼這麼甜的!這是要殺人麼?!」

  同樣被嘴裡濃烈到恐怖的甜味驚得腦中嗡嗡作響的我,顫抖著叉子,指著那塊蛋糕道:「這……這真是給人吃的麼?!」

  雪城月好奇地瞅了瞅我們,有些不信地用自己的叉子分別在我們蛋糕上舀了塊嘗了嘗道:「都挺好吃的啊,味道很正常啊!」

  見我們彷彿盯著怪物般紛紛瞪著她一言不發,她無辜地噘起嘴,聳著肩道:「要是覺得實在不好吃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代勞咯~」說著就很開心地將我們的蛋糕統統拿到了自己面前。

  「天哪……」我心有餘悸地看著她津津有味地吃著我剛才那塊蛋糕,真怕她會突然之間便被甜暈過去。

  龍吟瑤則好奇地盯著自己手中的叉子沉吟片刻後,又用舌頭試著舔了一下,立馬被甜得皺著眉連連「呸」了幾聲,扭頭咬著牙怒斥了句,「死阿月!果然又是你搞的鬼!」卻愕然發現身旁的傢伙不知何時已憑空消失了。

  原來剛剛正吃得異常開心的雪城月,突然瞥見龍吟瑤試著要去舔叉子,立時被嚇得花容失色、驚駭欲絕,掩著嘴便差點尖叫出聲,緊接著又膽戰心驚地想伸手奪回罪證,但又很明顯沒那個膽子,急得六神無主間,竟緊閉雙目不停地在胸口劃起了十字,直到最後,就在龍吟瑤的舌尖即將貼上叉子前的零點零一秒內,她才彷彿得聆神諭般終於鼓足了勇氣,突然叼著叉子,端起三塊蛋糕……飛也似的逃出了店去。

  我呆呆盯著那道迅疾遠去,幾已凌亂在風中的靚影……一時之間也沒搞清楚情況,待好不容易回過神後,才趕忙衝著被那陣快得幾乎看不清的香風驚得目瞪口呆的服務生和客人們連連道歉道:「啊,抱歉抱歉,這丫頭有時候就是這麼瘋瘋癲癲的,實在是我管教無方,還請多多見諒……」

  「給我回來!」龍吟瑤衝著門外厲喝一聲,本已逃出老遠的雪城月立刻被嚇得渾身一顫,差點連蛋糕都丟了出去,接著便停在原地不住,驚惶地左顧右盼,又猶豫了好久後,才認命般垂頭喪氣地拖著步子慢慢蹭了回來。

  面對著心虛得都快把頭埋進桌子下面去的雪城月,龍吟瑤捂額半晌,又好氣又好笑地無奈質問道:「你搞什麼啊?至於這樣麼?!你都多大了?啊?還給我來這一套?!」

  「嗚嗚嗚……」雪城月皺起小鼻子,羞愧難當地小聲哼哼著,「我也不想嘛……」

  「不想你還來?!自己想吃的話,多點幾塊就是了啊!呿!非要這麼折騰我們麼?!」

  「可是……可是我每次多點了,你就會嘲笑我……」雪城月委屈地抬起頭來,抽抽噎噎地噘著小嘴控訴道:「每次都說我是個小吃貨……然後我體重稍微超了一點,向你訴苦時,你又會幸災樂禍地笑我說什麼誰叫你每次總喜歡多點幾份的……」

  這番催人淚下的辯詞聽得我是瞠目結舌,完全不知該用何種表情來應對了。

  龍吟瑤則「噗哧」一聲笑出來道:「搞了半天,是怕這個啊?唉……你這丫頭,還真是難伺候呢,又貪嘴,還又怕人說……」

  見雪城月被說得都要哭出來了,她趕忙又過去摟著雪城月的肩膀,好聲哄道:「好好好,下次不說你了還不成麼?別哭了,乖,這麼多人看著,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真的不再說我了麼……」皺著張小臉的雪城月有些不信地抬起頭來,眨著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瞅著龍吟瑤。

  那分外惹人憐愛的神情簡直能把人給活活萌死,就連偶然從旁路過不小心瞟了一眼的服務生都瞬間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險些撞上身邊的桌椅。

  看著一臉無奈的龍吟瑤終於苦笑連連地舉著手起了個誓,她這才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嘻嘻哈哈地又把頭蹭到前者懷裡撒著嬌道:「我就知道阿瑤最好了呢!」

  「啊!不說是不說了,可我也沒說不罰你。」再次板起俏臉的龍吟瑤,恨恨地瞪著她道:「一天到晚盡琢磨些古靈精怪的鬼主意,每次闖出禍後又總要裝出一副好像受害人的樣子來慘兮兮地控訴,再不教訓教訓你,我這個做姐姐的以後哪兒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我哪兒有裝啦~」

  「還敢頂嘴?!」龍吟瑤俏目一寒,冷冷說道。

  正扁著小嘴以示委屈的雪城月,嚇得趕忙正襟危坐,乖乖低下了頭去。

  「那,這三塊蛋糕呢,你就看著我們吃好了。」龍吟瑤說著,又把我和她的叉子遞給雪城月道:「我們吃完以前,你都得叼著這兩支叉子,敢吐出來的話,哼哼……」

  於是,接下來的十五分鐘裡,我和龍吟瑤一邊愉悅地分享著美味的蛋糕,一邊繼續談論著忒米爾和阿源的事情。

  一旁的雪城月則老老實實地叼著那兩支黑漆漆的叉子,微微抽搐著嘴角,呆若木雞地看著我們盤子裡漸漸消失的蛋糕,到最後彷彿連靈魂都被甜得哀嚎著逃了開去,只剩下一副神情呆滯的軀殼盯著早已空空如也的盤子,直到龍吟瑤將叉子從她嘴裡拿開時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伸手在雪城月眼前晃了幾晃,卻見她依然沒有反應,不由擔心道:「是不是罰得有些過了,看這樣子,似乎不太對勁兒啊!」

  似是早已見怪不怪的龍吟瑤嫵媚一笑,安慰著我道:「這丫頭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信不信我只吹一口氣,她就能立刻恢復過來?」

  我自然不信:「瞎說吧,瞧她這副模樣,都失魂落魄的了,只怕得趕緊叫埃菲爾過來看看才行。」

  「那好,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我贏了……」她笑嘻嘻地湊過來在我耳旁輕聲道:「……今晚你就要做我的阿·拉·丁·神·燈,無論我說了什麼願望,你都得立刻幫我實現。」

  我難以置信地瞪了她一眼,「阿月都這副模樣了,你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可是說真的呢!」她噘著嘴,不甘心地挑釁道:「敢不敢賭啊,膽小鬼!」

  一向以來對任何挑釁都完全免疫的我,無奈地搖著頭道:「鬼才跟你賭呢,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啊!」

  「哼!那好啊,要是阿月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可就全都是你的責任了哦!」她說罷便負氣起身,佯裝要走。

  「喂!你不是吧,這種時候還來這招?你說你這個樣子,跟為了兩塊蛋糕就挖空心思搞鬼的阿月有什麼區別啊?」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她,無力斥責道:「我看阿月之所以會這麼古靈精怪,根本就是跟你有樣學樣的吧,果然是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明顯被我擊中了要害的龍吟瑤登時雙頰緋紅,卻還兀自不服氣地跺著腳還嘴道:「呸!你才是呢!堂堂一島之主,又有埃菲爾為你鞍前馬後地效勞,居然連這麼個小賭都不敢打,真是小氣之極。我又不會提什麼讓你為難的願望,看把你都嚇成什麼樣子了,連惡人先告狀這種無賴招數都使出來了,哼!真難看!實在太難看了!」

  我頭皮發麻地看著周圍客人們紛紛投來的詫異眼光,趕忙小聲勸慰道:「能小聲點麼,大姐?埃菲爾和我之間的關係,可是絕對機密啊!」

  她這才自知失言地吐了吐小舌頭,接著又雙目一凜,暗運天龍吟笑盈盈地對著四周的客人們柔聲道:「剛才我們說了什麼,你們都沒聽到,對麼?」

  只見周圍所有人都呆呆地衝她點了點頭,便又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般統統扭開頭去不再關注這邊。

  她這才輕呼了口氣,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坐回了原位,又忸怩地衝我笑了笑,期期艾艾地小聲嘟囔著道:「好嘛好嘛……下次我不敢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別道歉了,快點讓阿月恢復正常吧!她都這樣子了,你這個做姐姐的,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麼?」

  自知理虧的她,這才乖巧地點了點頭,湊到雪城月身旁衝著她耳朵裡輕輕的哈了口氣。

  卻見雪城月猛然如同觸電的小兔子般渾身一顫,捂著耳朵驚叫了聲,「阿瑤你又……」

  喊到一半,她卻又很茫然地戛然而止,瞅了瞅四周,奇怪道:「咦?我剛才睡著了麼?」

  得意非常的龍吟瑤立時衝我無聲地做著口型道:你輸了!願賭服輸哦!
  
       我扭開頭去懶得理她,卻聽雪城月納悶地問道:「阿瑤,蛋糕呢?我記得明明點了三塊的啊?」

  ……看來教授所說的那人腦逆天般的自我保護機制果然不是在吹牛啊!這都已經直接選擇性地遺忘掉了剛才所有非人般的痛苦經歷麼?

  「都被你吃掉了啊,你忘了?」龍吟瑤故作無奈道。

  「咦?哦……」

  「哼,你這個小……」

  「嗚……」

  「算了算了,以後不說你了……要不要再買幾塊蛋糕帶回去呢?」

  「嗯嗯!正好還有幾款想試吃呢,阿瑤快給錢!」

  「那,去吧去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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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集 第九章

  「這次赫氏校園年慶的電影已經籌拍完畢,樣片也剪輯好了,感謝各位在百忙中還不忘來支持拍攝的熱情……」

  埃菲爾說著,將幾份文件分發給參演了電影的眾人道:「菲麗斯校長、阿蘭和燮野明的合約,我已寄了過去,赫迪亞校長的,還請主人您代為轉交,等各位全部簽名授權後,這部電影就可以正式公演了。」

  我瞅著遞給我的那份協議書,納悶道:「那電影裡居然還有我麼?」

  「主人,你是主角好麼?!」埃菲爾氣得瞪了我一眼,「上次我還特意問過你的意見呢,你當時一邊吃飯一邊點頭說如果不麻煩的話倒也不介意,這就全忘了麼?」

  「哦」了一聲,我愣愣地盯著那份協議書,又好奇道:「簽哪個名字?冷羽還是龍羽?」

  她沒好氣道:「隨便,您要是沒腦子的話,儘管簽冷羽好了,到時候出了什麼麻煩,可別來找我。」

  我乾笑兩聲,不敢再多問了。

  師兄倒是爽快,刷刷地翻了翻協議書,隨即便龍飛鳳舞地簽上了大名,抬頭讚歎道:「上次去觀摩的時候,還只是在設計情景交互細節的時間線分佈和分鏡拍攝手法,怎麼這還沒幾天就全都搞定了?」

  「當然咯!」埃菲爾得意地笑道:「天堂島的優勢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制定異空間,無論是怪獸大戰機器人還是小行星撞擊地球,統統都不需要什麼道具、特效,不管是上萬人的大場面還是情侶之間的感情戲,對我們來說工作量都是一樣的,就連拍角色從一歲長到八十歲的生活片段速寫,也不過五分鐘的事情而已。只要劇情場景交互細節以及分鏡統統設計好,剩下來的可不就是一氣呵成地從頭拍到尾了麼?後期的配樂剪輯和渲染,倒是還要多費一些功夫。」

  師兄聽得不解道:「那按照這個效率,怎麼到現在也沒拍多少電影?」

  「畢竟好的劇本實在太少了。」埃菲爾歎了口氣,「天堂島雖然不缺名導演、名作家,但越便利的條件,對質量的要求也就越高。如今觀眾的口味都很刁,既恨不能一百五十分鐘的電影能有一百分鐘的大場面和激鬥戲來大飽眼福,又要人物形象能深刻細緻打動人心,劇情更要跌宕起伏能吊足胃口,所以如何見縫插針,還能一針見血地塑造出讓人感動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節,這對於劇本作者來說,可謂是極其高難度的挑戰……」

  「那個……」雪城月怯生生地舉手道:「其實呢,我最近也對劇本創作很感興趣呢!埃菲爾姐姐,你有沒有興趣閱讀一下我的劇本呢?」

  「啊?」正低頭看著協議書的龍吟瑤,抬頭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道:「你不會是想把你那個什麼熱血網球大作戰的劇本拿出來吧?」

  「怎麼啦?!」雪城月不服氣地看著她,噘嘴道:「我可是修改過好多遍的呢!都能稱得上嘔心瀝血了!」

  「是……是……」龍吟瑤無奈地點點頭,突然便拿著協議書擋住臉,捧腹大笑著道:「菲麗斯和老白毛的冰火魔球二人組,真虧你能想得出來啊,哈哈哈哈!」

  「哼!我還加入了阿蘭和楓哥的高智商黑道二人組,還有羅特師兄和拉奇特師兄的吵架秒殺二人組呢!最終的BOSS,可是師伯和艾非拉斯師叔的定世雙神劍超炫組合!……當然,具體的招式還在設計中,不過肯定會很賣座的!」

  暗月楓聽得鼓掌笑道:「這設定確實不錯哦,只是我這種魚腩雜在這麼多高手當中,是不是略顯廢材了點啊!」

  「高智商黑道二人組……吵架秒殺二人組……」龍吟瑤已笑得趴在茶几上,捂著肚子抽搐不已。

  雪城月委屈地拽著我的胳膊,告狀道:「羽……你看阿瑤,一點都瞧不起人呢!你也不管管她!」

  連我都難免會被她欺負幾下,你來找我告狀又有個毛用……不過還是很開心,畢竟這說明在她心裡我比龍吟瑤更有威信,不由抬頭沖龍吟瑤皺眉道:「阿月這麼辛苦地進行藝術創作,你不鼓勵也就算了,別總這麼打擊她啊!」

  「是,教宗大人。」龍吟瑤居然收住了笑,乖乖點頭道。

  這倒是令我頗為意外,然而她轉身便又「噗哧」一聲再度笑了出來,這次更是直接笑趴在了沙發上,見此情形,我也只能無奈地衝著滿臉沮喪的雪城月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了。

  埃菲爾見狀,笑著湊過頭去在雪城月耳旁輕聲安慰了幾句,哄得雪城月又眉開眼笑後,才繼續匯報道:「哦,對了,埃娜小姐因為近日經常逗留在天堂島,經過我多番勸說後,終於同意參與演出。其實有關她的角色設定早已定下,就算本人不願意,我們也會強上的,不過可喜可賀的是,她終於還是同意了。由於大家之前都看過劇本,角色分配也大致心裡有譜了,而起初定下由菲麗斯出演的女主角之位……經過多方面的考量,我們最終還是決定讓埃娜來出演。菲麗斯在得知情況後,也很贊成這項決定。」

  她話未說完,暗月楓已高呼萬歲起來。

  師兄卻憤憤不平道:「我的角色不還有個當占卜師的女祭祀助手麼,埃娜小姐多合適啊,幹嘛非要讓她去當什麼女主角?!」

  「那個角色,現在是菲麗斯的了……」

  「……」師兄頭痛地揉著眉心說道:「這真是太離譜了,到底誰是誰的上司啊!」

  埃菲爾又看著龍吟瑤和雪城月道:「那,別說我偏心哦,龍吟瑤飾演的可是男主角的宿敵,雪城月嘛……」

  「哼哼,就是那個靚爆全場,百發百中,最後為了救主角還死掉了的女神射手!絕對的賺人眼淚啊!」雪城月得意無比道:「我還親自演了其中一小場武打戲呢!」

  龍吟瑤此時卻恨恨地瞪著我道:「當初定的可是我當男主角的,你插進來一腳做什麼?不然現在埃娜就是我的了!你快給我滾去演大反派去!」

  我愕然道:「你怎麼演男主角?你不是女生麼?」

  「什麼叫反串,你不懂麼?」

  埃菲爾笑道:「當初考慮到電影面對的觀眾多是年輕人,所以主角形象會走偏柔美風格的偶像派路線,龍吟瑤的男裝扮相又相當出眾,相信肯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女性歌迷更會為之瘋狂吧!不過,考慮到主人在赫氏和全世界各大學院中的狂熱人氣和神秘感,還是覺得讓他來出演主角更好一些,畢竟相對於演藝圈來說,校園文藝所面對的觀眾們更希望能看到貼近自己的人物形象。」

  龍吟瑤不服氣道:「我哪裡不像學生了?我也很有校園氣質的啊!羽,你快把我的男主角還給我!」

  「呃……現在換角色還來得及麼?如果不麻煩,我就去演反派好了……」我看著埃菲爾道,反正這電影我連一點參與感也沒有,就算演個城堡裡的立式盔甲甚或死刑架上的破爛死屍都統統無所謂。

  埃菲爾為難地湊過來小聲道:「我當初能讓埃娜小姐點頭同意演女主角的唯一籌碼,可就是讓主人你演男主角啊!」

  龍吟瑤也有些措不及防地支吾道:「喂……我、我才不稀罕什麼男主角呢!就是逗逗你罷了,你可別再麻煩埃菲爾小姐了……」

  說完,她又有些奇怪的問我道:「你這兩天怎麼特別聽話啊,說什麼就是什麼,平時還會反抗兩下,這到底是怎麼了?」

  雪城月也不解地歪著頭道:「是啊,前天都還在嘲笑我和阿瑤說什麼這麼大還逛甜食店真是太幼稚了,死活不肯陪我們去,今天我和阿瑤只是隨口提了一下,竟然立刻就來了句『那就開路吧』呢!」

  聽她們這麼一說,我也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隱約想到興許是受到了阿瑤身世的一些影響,但也沒多細究。

  師兄聽得苦笑不已道:「原來你們剛才跑去甜食店了啊,這都凌晨兩點多了,你們這份對甜食的熱情還真是令人激賞啊!」

  「我們那邊可才晚上九點多,有什麼好奇怪的。」雪城月噘嘴道。

  眾人中大概是唯一一個認真看完了協議書的暗月楓,此時才好奇地開口道:「這只是一場校內性質的公演,為何還要授權廣告代言以及商業宣傳的形象設計權?而且,我們都沒怎麼實際演出過,為何還有薪酬的分成方法?」

  埃菲爾掩嘴笑道:「真沒想到你還這麼細心呢?這次的電影,雖然說只是為了赫氏校內慶典而拍的公演作品,但實際上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給天堂島做宣傳,好吸引更多的院校來與天堂島進行合作,讓全世界的學生都能有機會到天堂島進行學業旅行。公演完後,我們還要將其放在網上,讓民眾可以免費下載,順便附帶一些天堂島的旅遊廣告,來擴大宣傳效果。這樣一來,自然就不再是普通性質的校內公演作品了,所以到時候會根據傳播率和實際造成的影響力,以及你們各自的人氣,來發放一定的酬勞。」

  「什麼?!還要放到網上去?」我聽得頭皮發麻道:「在校內私下裡放一放也就夠了吧,一群非專業演員拍的電影拿到網上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埃菲爾聽完後,不動聲色地斜睨著我道:「主人,你看過我們天堂島的電影麼?」

  「沒啊,我哪有時間去看什麼電影……」我老實搖頭道。

  「哦,那請你等一下看完樣片,再來發表評論吧!」

  說著,她「啪」地打了個響指,屋內光線頓時便黯淡了下來,門對面原本空蕩蕩的牆壁也瞬間變成一片純藍狹長的銀幕,突然間伴隨著三聲石破天驚宛如巖體爆炸般的逼真音效,分別寫著「赫迪亞」、「聖·菲麗斯」和「天堂島」的花式立體字幕已氣勢磅礡地轟然衝出銀幕。紛紛炸裂在我們面前……

  近三個小時後,當室內的燈光再次亮起來時,我目瞪口呆地盯著只剩下一片雪花點的銀幕,心中宛若剛剛掀起了一場滔天巨浪,以致於直到結尾的製作名單都放完了還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身旁的雪城月早已哭得稀里嘩啦,拿著紙巾梨花帶雨地趴在龍吟瑤懷裡抽抽噎噎道:「我死得真是太壯烈了呢,阿瑤……」

  龍吟瑤則帶著一臉的震驚,嘖嘖讚歎道:「這角色設定、這特效、這劇情、這配樂,我看去拿獎都完全沒問題了,只放在校內公演,簡直就是明珠蒙塵啊!」

  暗月楓聽得苦笑道:「何止,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媽的,我好久沒有在看電影時哭出來了,記得上一次在電影院裡哭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這電影也太牛叉了點吧!」

  就連閱片無數的師兄也頗為驚異道:「想不到竟能拍到這個地步,確實是相當棒的電影啊!有考慮過在天堂島上映麼?畢竟去那種正規的電影院裡播放,氣氛和效果會更上一層樓。」

  埃菲爾卻面無表情地扭頭看著窗外道:「不行呢,我家主人剛剛還嫌棄過,說拿去放到網上,可是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我怎麼還敢拿到天堂島上來公映啊,到時候要是砸了招牌,可就給主人他老人家臉上抹黑了呢!」

  「啊!」聽到他們的對話,再回想起之前我的態度,先是漠不關心,後又妄自菲薄,不但對埃菲爾滿滿的誠意和熱情視若不見,更以為這部凝結了天堂島無數名家心血的大作不過是部扮家家酒般的玩笑之作,甚至還生怕放出去丟人現眼,也難怪埃菲爾會如此生氣了……

  正滿臉滾燙地躊躇著該如何道歉,知道我心意的埃菲爾卻已笑道:「好啦好啦,只要主人您能體諒到我的良苦用心,那就夠了,道歉什麼的,我們主僕間哪兒用得著這麼客套?」

  一旁的師兄聽得哈哈一笑,順勢緩頰地打斷我們道:「之前我對電影裡的那些武戲都頗不以為然的,畢竟自己這輩子歷經數百戰,什麼陣仗沒見過,那些花拳繡腿的雜耍和火球亂飛的混戰在我眼裡簡直就像是在胡搞。但這部戲裡的戰鬥場面,不僅充滿了緊張刺激,令人窒息的藝術壓迫感,同時又真實得讓人彷彿身臨其境一般,這武術指導到底是誰啊?若是沒親身經歷過那種在千軍萬馬中橫衝直撞的浴血廝殺,根本就沒法指導出這種震撼無比的效果來吧?」

  「算你說對了。」埃菲爾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呢,不但偷偷複製了艾非拉斯和你們師父來當武術顧問,更是特地啟動了靈劍的力量,利用那黑道三兄弟請來了詩劍島的薛婷,畢竟各家招數她都瞭如指掌,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這事兒,你們可千萬別說出去啊,不然艾非拉斯肯定會來找我要錢的!」

  我這才想起那黑道三兄弟,不禁驚訝道:「他們還沒走麼?」

  「是啊,之前他們可是在德蘭多爾一役中為了救主人您而立下了汗馬功勞呢,更讓天堂島徹底免於被神諭教控制的噩運,我謝他們都還來不及,幹嘛要趕他們走呢?」

  「那又不是他們自己的意思,要謝你也該謝薛婷才對……」

  我話未說完,已被埃菲爾搶過話頭道:「是啊是啊,正是為了感謝薛婷,才特意留下來的,不然哪兒請得到這麼高明的武術指導呢?」

  雪城月聽到薛婷二字,頓時驚訝道:「我師父也來過?!為什麼都沒告訴我啊?」

  埃菲爾無奈道:「她倒是曾問起過你的近況,我說不如當面親自問吧,結果她又說她那副樣子實在不方便見你,畢竟和她在詩劍島的形象反差太大了……」

  雪城月聽得掩嘴咯咯直笑道:「師父她可還真怕羞呢!」

  三天之後的週末,赫氏一年一度的學園祭終於來臨。

  按照以往的規矩,學園祭上的各種節目和活動都由各系三年級以上包括研究生院系的學姐學長們負責,畢竟剛入校的新生根本就還未熟悉環境,而二年級即將面臨擇系大考的我們也沒什麼太多精力來籌備這些。

  學園祭當日,恰逢晴空萬里,秋風送爽。除了赫氏的學子外,亦有十幾萬名外地遊客從世界各地不遠萬里雲集而來參加這一原本並不算十分盛大的慶典活動,其中校友和歌迷佔了絕大部分,但也有不少帶著即將擇校的孩子順便來進行實地考察的家長。

  於是,赫氏區區不到五百公頃的主校園內,便硬生生擠下了將近二十萬人,各項節目和活動的主要聚集地——教學園區早已是擠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赫氏主樓前的廣場上更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以致於午餐時分來給我送飯的欒茹湘被困在人潮對面衝著我揮了足足五分鐘的手,又扯著嗓子喊了幾百聲「少爺救命啊!」,才被我艱辛無比地從洶湧澎湃的人海中給拖了出來。

  作為赫氏的招牌代表,龍吟瑤自然是要進行一系列的校內公演活動,從早上到現在都還忙得連電話都沒打來過一通。而平日裡那些打個噴嚏都能噴到三四個的同年級學友們,如今也被稀釋在茫茫人海之中,只能靠筆電的網聊平台來進行交流了,於是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信息便時不時出現在我的筆電上。

  「哦!土木系的學姐們正在台上跳扇子舞啊!超正宗的綢緞旗袍!足有七寸長的高跟鞋!旗袍被燈照得都快半透明了,還開衩到腰的哦!我的鼻血正在狂噴不止!誰給我帶點紙巾來救命啊!」

  下面居然還附了一張現場拍到的照片,就看到裡面一排白生生的大腿正在旗袍中若隱若現,當真誘人之極。

  於是,立刻便有一群熱心人士狂刷了數螢幕的「在哪兒,在哪兒?!」。

  「七號教學樓三樓大廳!速來!請自備紙巾,以防不測!」

  無數人紛紛跟屏曰:「英雄!我們這就來救你了!挺住啊!」

  不到片刻後,某位奮戰在最前線的兄弟又傳來喜訊曰:「我同寢的兄弟昨晚花了一夜功夫精心打扮,剛剛終於混進了四年級組模特兒大賽的後台更衣室!想看現場照片的,請立刻打『個一字』!敢舉報的,今晚扒光了吊陽台!」

  於是,瞬間便被無數人刷了十七八個螢幕的「個一字」。

  過了一會兒,那兄弟又傳來消息道:「這下完了,我那兄弟被學姐們踢出了更衣室,假髮和胸罩都被扒下來了……誰舉報的啊,這麼缺德!」

  在我身邊的埃娜拿起我的筆電,打字道:「對不起,是我舉報的——我是埃娜。你們要聽話哦,不許再胡鬧了。」

  這消息發出去後,頻道裡先是靜默了數十秒,緊接著便彷彿井噴般被無數消息瞬間刷出上百屏。

  「冷羽,你個混蛋快交代自己在哪兒!」

  「我是校長,埃娜快來七號樓三樓大廳門口,有要事相談。」

  「我的腿斷了!埃娜小姐快來救我啊!我在七號樓三樓!」

  「埃娜小姐,求交往啊!」

  「埃娜小姐的帳號是多少啊?!」

  「埃娜小姐怎麼不用自己的電腦啊?」

  諸如此類的信息排山倒海而來,埃娜自然統統無視,只是笑嘻嘻地在我身旁吃著欒茹湘提來的美味午餐……

  自埃娜現身二年級的聊天頻道後,頻道內的信息也隨之正經了許多。

  「主樓廣場上,美食部的土豆番茄牛肉湯,味道很正哦!只是……我快被擠死了!」

  「十三號樓一樓的咖啡廳現在有半價午餐活動!還有迷倒萬千吃貨的『淚痣』學姐親手做的春餅哦!」

  「游泳館正在舉辦跳水比賽,楓哥的分數遙遙領先!商學院今年又要大出風頭了!」

  「阿加力居然把劍道館的三十六D學姐給打敗了!真下得了手啊!大家快舉報這個摧花狂魔!」

  ……

  各種各樣的訊息狂湧,倒也依舊是熱鬧非凡。

  突然,捷報傳來。

  「雪城月剛剛在射箭部完勝二十七名高段位學長,其中還有一名世界高等學府射箭比賽的亞軍,那可是有著准藍徽級實力的選手啊!現場的觀眾都瘋狂了!」

  「哦哦!阿月一箭射斷三百米外的綵球吊繩!還在一個個地射著飄散在天上的氣球,箭無虛發!大家快看射箭館方向的上空!這臂力和眼力實在太驚人了!」

  頻道裡頓時又是一陣瘋狂的刷屏。

  「二年級的榮耀之星!」

  「學妹的逆襲!」

  「被學長們整整打壓了一年的我們,終於也可以揚眉吐氣了!」

  「進擊的校花!」

  「我哭了!不知道為什麼!實在太激動了!」

  「這就是小瞧我們二年級的下場!阿月,好樣的!」

  ……

  半個小時後,將近兩點時分,龍吟瑤的校內演唱會也終於正式開幕,原本就熱鬧無比的公共頻道瞬間再次被引燃至沸點。

  「赫氏的年度最佳福利終於來了!」

  「羨慕死那幫校外的歌迷!」

  「我當初可就是為了這個才熬了無數個通宵拚死考進來的啊!值了!」

  「占座的兄弟們辛苦了!晚上一人五瓶冰啤酒!」

  「擠死我了,都快被擠出屎來了!」

  「埃娜小姐!我的胳膊被擠脫臼了!快來救我啊!這次是真的了!」

  「剛才一個黑妞從我頭頂上爬過去了!頭頂上!爬過去了!內褲好白!」

  「天哪!我剛才看到有個十七八個歌迷從體育館頂層直接跳到了觀眾席上!不會是龍騎將吧?!」

  「阿瑤今天好漂亮!我的相機果然沒白買!」

  「什麼?都開始了麼?我們這邊幾十個弟兄還在體育館地下通道裡掙扎呢!」

  「吞龍體育館的地下通道好複雜,我迷路了,嗚嗚嗚嗚……」

  「我們這邊也迷路了,你們這幫男生快來救救我們啊!」

  「地下通道平面圖地址鏈接(請大力點擊→這裡←),請多多私下轉發,讓迷路的同學都能看到,謝謝合作。有問題請私下密我,女士優先。」

  「地圖看不懂怎麼辦啊!」

  「我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啊!」

  ……

  此時正和埃娜一起躲在校長辦公室裡的我,聽著遠處飄來的悠揚歌聲,腦中不知為何竟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與艾非拉斯的那番談話。

  正批閱文件的埃娜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低聲歉然道:「特地拉你來陪我,真是不好意思呢!難得的學園祭,你肯定也是想出去和他們一塊兒熱鬧一番的吧!」

  我知道她又誤會了,便趕忙笑著澄清:「哪有,上午已經和他們一起大致逛過一遍,雖然還有很多地方沒去,但人實在太多,我差點都被擠散架了。這裡難得這麼清淨,既有赫氏人氣第一的美女相陪,又有各種現場直播可看,舒服得要死,幹嘛非要再出去找罪受?」

  埃娜被我逗得咯咯直笑,從校長辦公桌的抽屜裡摸出一盒頂級的高檔雪茄遞給我一根道:「難得嘴這麼甜,必須獎勵一下呢!」

  「我又不是我師兄,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怕什麼,難得過節,偶爾抽一根而已嘛!打火機在這裡,我來幫你點吧!」

  埃娜隔著辦公桌俯身拿著打火機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而正叼著雪茄的我視線剛好與她胸前半敞開的襯衣領口平齊,頓時便窺見一片令人幾欲窒息的美景,只見兩團嫩如凝脂般豐盈圓軟的雪白乳球正緊裹在薄薄的襯衣內,還顫巍巍地不住上下彈動著。

  隨著心頭一陣無法遏制的「通通」狂跳,我趕忙抬眼死命盯著天花板,心中不住告誡自己以前和埃娜在一起睡覺時也沒少看過,別這麼少見多怪好不好。

  遙想在當年阿冰還是「男生」的純真年代裡,先是被武鬥場的瘋狂觀眾們調教得不知羞恥,後又被飯店那群冶艷妖嬈的女服務生們調戲到百無禁忌的我,便遠沒現在這般矜持自制,每天見面就對我上下其手的那幫女侍者們竟讓當時懵懂無知的我還以為這根本就是人之常情呢!若是能再回到當初,面對著對我百依百順的埃娜,只怕早已忍不住伸手上去了……如今的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阿冰後來對我的諄諄教導,讓我幡然醒悟了麼?還是說真氣太純,導致自己的自制能力也有了質的飛躍?

  就連師兄都嘲笑過我說:「你這小子到底是傻了,還是腦子進水了?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按現在網上報導的年輕人的開放程度,恐怕超過十六歲還是處男的,基本這輩子也很難找到女朋友了。你倒好,白生了一副能把女人迷死的好皮相,卻年紀輕輕就已跟個入定老僧般六根清淨了。」

  暗月楓更是曾經直言不諱地奚落我說:「老大,你恐怕是赫氏這一屆學生裡最冰清玉潔的一朵奇葩了。你周圍寢室裡的那些兄弟們,哪個不是沒等入校就已經告別處男身了的。有一位哥們喝醉時甚至供出自己曾同時交往過七名女友,其中一個還是他預備校裡的老師……唉,反正老大你也永遠就這個模樣了,那就慢慢熬著吧,熬到下個世紀人們腦子抽筋了,開始以處男為榮之時,我再來給你頒發個世紀處男獎章吧!」

  雖說類似的話已聽過不少,也曾迷惑、心動過,覺得自己是否真該如此清心自持……不過,也多虧了阿冰及時的提點以及真氣純度上質的提升,不然早在面對阿蘭那無休無止的挑逗勾引時,我就已經縱身慾海,迷途難返了……

  一邊不住在心底誇耀著自己那越來越反人類的堅強意志,一邊艱難地抽了口雪茄的我,卻見埃娜依然保持著剛才點煙時的誘人姿勢,滿臉嬌憨地看著我。我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竟伸到埃娜那對豐盈滑軟的乳球上,正盈盈握住一大團脂嫩嬌膩,輕輕地不住揉搓著……

  我不由嚇得「啊!」了一聲,想要立刻縮手,可那滿手滑膩彈軟的鼓脹豐盈感卻讓我實在欲罷不能。

  心中尚在天人交戰,臉上已是火燙如焚,我只得趕忙轉開視線,尷尬著掩飾地問了句,「你……你今天怎麼都不出去的,外面難得那麼熱鬧……」

  「我怕出去攪了他們的興致嘛……」埃娜似是深怕驚動了我,輕柔無比地說道:「我們要是在場的話,學生們哪裡放得開啊!」

  「可是我看大家好像都很希望看到你啊!」不知為何,我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音。

  「我可是有過慘痛教訓呢!有一年的學園祭,三年級某系的學生們請我去參觀他們的演出,結果……緊張到忘了台詞的、換場景時搬錯道具的,簡直錯漏百出……後來他們還集體向我道歉,搞得我尷尬極了……」

  埃娜說著,忍不住輕輕一笑,我掌心立時便感到一陣嬌軟彈手的輕顫,差點魂飛天外。

  「還有一次,某系研究院的學生們搞魔術表演,請我去當現場嘉賓,結果表演者因為過於緊張,操控漂浮的火球時不小心撞到了天花板上的火警裝置,於是在場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我心道前者興許還真是過於緊張,後者……那就絕對是故意的了。但,也不好說破,尤其手裡正握著一團讓人銷魂無比的美物,哪兒還敢破壞這難得的氣氛。

  「羽……」埃娜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聲開口討饒道:「我這樣站著好難受呢!」

  我連忙尷尬地想要縮手,她卻輕輕抓住我的手,又羞怯地央求道:「我坐到你那邊去,好不好啊?」

  這是要挑戰我忍耐力的極限麼?!可我又實在無法搖頭拒絕,於是……

  埃娜滿臉羞紅地橫坐在我懷中,摟著我的脖子,輕聲嬌嗔道:「你呀,真是的……就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麼?可你要是不主動的話,我也不敢說什麼呢!」

  滿懷的溫香軟玉讓我一陣頭暈目眩、血脈賁張,只得抬頭看著天花板,不住苦笑道:「這個……呃……我……埃娜……」

  唉,興許是因為這幾天龍吟瑤在我身旁軟硬兼施地各種調戲、欺負,不知不覺中竟也讓我的意志力大幅下降,此時摟著埃娜纖細柔軟的腰肢,嗅著滿鼻清冽的幽香,心底竟不由自主生出了一陣強烈的渴望。

  好在理智尚存,我倒還不至於做出什麼過分荒唐的事情來。

  「其實校長私下裡都略帶隱晦地問過我好幾次了,問我有沒有和你……」她羞得連脖子都紅了,輕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就連菲麗斯也偷偷地問過我呢,在我否認後,她還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畢竟,他們都很瞭解我,知道我這幾百年來一個人孤伶伶地過得頗不容易,雖然不是人類,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這數百年的寂寞,當真難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魂牽夢繞的對象,可又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卻總也夠不著……」

  說著,她便靜靜地看著我,嘴角勾出一抹既羞赧又嬌憨的苦笑。

  我聽得只覺心底裡最柔弱之處彷彿猛然被隻貓兒輕輕舔了一口般,酸溜溜的,刺撓撓的,卻又酥癢難當,胸口一窒間,視線已不知不覺模糊了起來。平日裡埃娜對我的溫柔呵護、關懷體貼,紛紛浮在眼前。那其中的綿綿深情、摯誠心意,縱然是個石人也早被融化成水了。

  早在半年多前,我便已在心底將埃娜當作了自己這一生之中最親近、最想依賴的人,無論她對我提什麼要求,縱然是讓我去死,我都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惜一直顧慮著她的真實身份,總覺得人和龍之間實在不太可能……

  記憶中一段有些模糊的片段偶然浮上腦海,依稀記得那是阿蘭不知何時與師兄之間的一段對話……

  「埃娜姐這幾百年來一直都是單身?我才不信呢!這怎麼可能啊?!」

  「咦?你這丫頭難道還不知道埃娜小姐的真實身份麼?」

  「知道啊,我爺爺跟我說了她是白聖龍的。可一個女人幾百年來都一直單身一人,又長得那麼迷人,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嘛!要是我啊,不是直接拿棒子敲一個看上眼的男人回來,就是早寂寞得自殺掉了!她以前肯定偷偷認識過好多帥死人的男朋友,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哈!白聖龍一生也就只會認定一個伴侶,而且至死不渝,伴侶若是死了,雖然未必輕生,也必然不再親近任何同類,並會遠離家鄉,遊歷四方,孤獨終老,這可絕不是那些電視劇裡拿來騙人的俗爛情節。如今埃娜小姐還活蹦亂跳的,而且居然又給校長當起了免費助理,一點離開赫氏的意思都沒有,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嗯……她愛上我爺爺了?」

  「……你……嘿!就算校長那老混蛋是你親爺爺,你也不能這麼給他臉上貼金吧!」

  又情不自禁記起半年多前的寒假裡,我在報紙上偶然看到一則啟示,說是某大聯盟贊助的慈善機構專門幫孤兒們尋找失散多年的親人。

  當時正孤苦伶仃的我信以為真,便打電話過去詢問具體細節,對方很熱忱地說最好能親自上門,因為要做親子鑒定之類的實驗,所以必須採集血液樣本,還說如果手頭拮據的話,他們可以提供來回的路費,我便滿懷希望地買了火車票跑過去……

  兩天後,費盡千辛萬苦的埃娜,終於在幾百公里外的某城市郊區找到渾身是血的我時,已駭得面無人色。

  我當時很茫然地問她,「這些人怎麼能如此冷血,連無父無母的孤兒都騙,甚至還想拿他們的器官去賣錢……」

  埃娜卻緊緊抱著我放聲大哭,邊哭邊說:「羽,你別嚇我,行麼?你突然這麼丟下我,我好怕啊!」

  我們當時就那麼驢唇不對馬嘴地我說她哭著……

  我自怨自艾地說:「我連爸媽什麼模樣都不知道,興許他們當初就是根本不想要我才丟了我的,我居然還癡心妄想地想找回他們,是不是有些太傻了……」

  埃娜卻緊緊抱著我,自顧自地哭著說:「我真的好怕你就這麼再也不見了,當初校長去救你師兄和緋月琳的時候,我都沒這麼害怕過……」

  我又納悶地說:「緋月琳是誰啊……我肚子好餓,埃娜你有帶錢麼?我想去買點東西吃……」

  埃娜卻還是緊緊抱著我大哭不止,一個勁兒地說:「我好怕,你別再離開我了,我真的好怕啊……」

  直到後來赫氏的專車趕來時,埃娜才紅腫著一雙眼睛,嗓音沙啞地小聲說:「羽,你是不是害怕我這麼纏著你,才跑掉的?如果是的話,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視線內了,求求你別走好麼……」

  我納悶地說:「我剛才說了半天,你什麼都沒聽見麼?」

  她搖搖頭,很驚訝地說:「沒啊!你剛才有在說話嗎?」

  我無奈地看著她說:「你纏著我吧,纏著我一輩子最好了,我還巴不得呢!」

  她當即就又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咯咯直笑,最後才傻傻地問了句,「那,羽,你突然一聲不吭地跑這麼遠,是為什麼啊?」

  我哭笑不得地說:「只是突然覺得不爽,來殺了幾個人而已。」

  她「哦」了一聲,就很開心地牽著我上了車……

  「羽,你怎麼哭了?」埃娜有些驚慌地看著我,「我壓疼你了麼?」

  開什麼玩笑,我都快爽死了……我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笑道:「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哦……」她這才放下心來。

  我輕歎了口氣,雙臂緊摟在她腰間,低聲耳語著道:「埃娜,無論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如果你不是……」

  剛說到這裡,我便自知失言地趕忙住了嘴。

  誰知埃娜卻不以為然地微笑道:「我知道的,所以也不想強求什麼,只求你能經常這麼抱抱我、摸摸我,別睡覺時隔著我好遠好遠,我就心滿意足了呢!」

  我眨了眨眼睛,愕然道:「這樣就心滿意足了?不用我幫你揍個人、唱首歌,或畫幅畫什麼的麼?」

  「呸!」她笑著推了我一下,又再次羞紅了臉,彷彿蚊蚋般地輕聲道:「你哪裡會畫畫啊,都畫錯地方了……」

  「呃……」我再次伸手撫上她胸前那對嬌膩豐挺的乳球,「這裡對麼?」

  她臉上的紅暈濃稠得彷彿都快要滴下來了,又羞又嗔地看著我:「你呀……只會這裡麼?真是的,我不說,你就……」

  我瞭然地「哦」了一聲,又忍不住輕笑出聲,極力壓抑著撲通撲通幾欲撞破胸腔的劇烈心跳,又將手輕輕滑進她薄軟的裙子下面,順著凝脂般滑膩的雪嫩大腿內側慢慢往上……

  「是這裡麼?」

  埃娜立時發出一聲膩如貓叫般的嬌喘,媚眼如絲地摟緊我的脖子,動情已極地癡吻了上來……

  (作者淚目:高檔雪茄好值錢的,不抽給我啊,混蛋!)

  很久以後,二百五十一號曾問起我(當然,那時它早已不叫這個名字了),說:「你二年級時的那個學園祭好玩麼?」

  因為它當時在天堂島正接受初期的王道試煉,很遺憾地沒能參加。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好玩不好玩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我這一生中最棒的一次學園祭。」

  至於為什麼,你們知道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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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集 第十章

  我曾私下裡偷偷問過校長,「埃娜是從幾歲開始才變成人的?」

  校長說:「不記得了,好像是當年某次為了去醫院救人,才迫不得已變成人形的……」

  後來我又很不怕死地去當面問埃娜,「你以前也總以人類形象出現的麼?」

  埃娜認真地想了想,搖頭說:「以前不太喜歡變成人形呢!阿日、阿月他們小時候,我都是以龍的模樣陪著他們玩的。不過,有些時候,校長的助理退休了,又或者哪個教授辭世了,我為了頂缺,就會迫不得已變成人形,持續個幾年甚至十幾年。」

  我敬佩無比地說:「你還真是個職業救火隊員呢!」

  埃娜嬌憨地嘿嘿一笑,又皺著眉訴苦說:「每次變成人時,總會被一大群追求者嚇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所以一旦有了新的接任者,我就會立刻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再次回歸龍的樣子。」

  我又好奇地問她說:「你這次是不是也頂助理的缺啊?那校長萬一再找到個稱職的助理時,我豈不是就看不到你變成人的樣子了……」

  埃娜紅著臉支吾半天後,才偷偷透露說:「這次空缺其實不長,而且前不久也已經找到了相當合適的人選,只是我以各種理由瞞著校長推掉了……不過,如果哪天你嫌我煩了,我就得再去找一個新助理來頂替自己,然後繼續當回原先那頭寂寞的小母龍……」

  這就是寒假那次意外事件的前續……很平淡,卻忘不掉,大概這輩子……也忘不掉了吧!

  古人常云「春宵苦短」,雖然我們在校長辦公室裡胡天胡地的程度離春宵的界定點還有段相當遠的距離,卻也驚覺到了時間的飛逝。

  明明剛剛演唱會才開幕,可一轉眼,外面廣場上又響起了學園祭特製電影即將公映的廣播。

  我納悶地拉開窗簾後,才發現外面已夕陽斜照,竟已是下午六點多的光景,演唱會也早就結束了。

  埃娜在我身後滿臉通紅地整理著衣裙,又湊過來好奇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才驚訝地問說:「怎麼這麼晚了?剛剛不還兩點的麼……」

  「莫非我們掉進了時空裂縫,直接跳到四個小時後的未來了?」我納悶地揣測道。

  「才不可能呢!」埃娜笑嘻嘻地收拾起還沒批完的文件,又有些落寞道:「今晚要加班了,可二百五十一號也不在了……」

  我無奈地捂額搖頭說:「那可太危險了,絕對會出事兒的,剛才要不是我定力夠好,用真氣不斷強行平心順氣,哼哼……」

  「你想哪兒去了啊,我又沒說要你晚上來陪我!」埃娜紅著臉嗔道,說完後想了想,突然又很期待地看著我說:「要不要來我家吃飯啊,好久沒吃過你做的菜了,我一想都餓了呢!」

  我忍著笑說:「你看,你看!」

  她失望地說:「那好吧,我自己一個人吃就是了。」

  我無奈地說:「好吧好吧,買了東西去我那裡做吧!吃完了,還能順便去看看二百五十一號……」

  由於赫氏的學園祭要在週六、週日連續舉辦兩天,龍吟瑤的演唱會自然也原本是準備要舉辦兩場的,但即使是再專業的歌手,面對這樣高強度的連續演出,嗓子肯定也會承受不了。

  孰料第二天一早,演唱會卻意外地被取消了。

  「呼——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可算是鬆了口氣呢!」龍吟瑤在電話裡開心地說著,「喂!你這個懶鬼還沒起床麼?」

  對於這個消息,我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怎麼太過驚訝。畢竟,龍吟瑤的嗓子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校長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然而,當我得知演唱會被取消的原因後,卻是驚愕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咦?老大,你還不知道麼?在昨晚電影公映完後,無數看完電影的學生就紛紛激動無比地在網上發表了影評,結果引得更多沒看過的人紛紛要求加映。畢竟,赫氏的大劇院頂多只能容納五千多人,在無數人的要求下,結果就從昨晚七點一直放到了今天早上,剛才我去吃早餐時還看到有無數人在門外排隊等著下一場呢!」暗月楓說著,拿出了筆電,一邊打開著各大媒體網站的頁面,一邊略微得意地激動道:「由於觀眾之中有很多外地來的遊客,他們看完後也紛紛在各大媒體網路平台上發表了自己的評論,結果現在關於這部電影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就連各大院校的論壇上也幾乎都在談論這部電影……喏,類似這樣的影評可以說是數不勝數,反正基本都是在讚歎這電影實在是太好看了。」

  我接過他遞來的筆電,看著他隨手點開的一篇標題為《感謝上帝,感謝赫氏學園祭》的影評,就看上面寫著:……原本還抱著既然來了就順便看看的心態跑去看了這場電影,看完後,我卻發現這恐怕是我這一生中做出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只有不到三個小時的電影,我卻足足哭了七個小時……因為我忍不住又跑回去連著看了兩遍。這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好看的電影,沒有之一。感謝赫氏,感謝聖·菲麗斯,感謝天堂島,感謝製作出這部偉大電影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感謝你們帶給我,這一動人無比的生命體驗……另,我現在正在看第四遍。

  我看完後頗為無力道:「看了四遍……這傢伙剛剛才從大劇院裡爬出來麼?」

  暗月楓皺眉道:「昨晚第二場是隔了一個多小時後,應不肯離場以及後續趕來的眾多觀眾要求,才再次開播的。算一算時間,這篇影評的發佈者,現在恐怕……還在裡面呢!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昨天晚上播放一場,今天再連續播放三場就結束了的。可現在看來,原定的公映計劃已經完全沒法滿足需求了,據悉不少媒體記者和影評人士已紛紛從世界各地趕了過來,還有更多被影評吸引的電影愛好者也自發組隊前來觀賞。」

  「哦……可這跟阿瑤的演唱會有什麼衝突麼?」

  他無奈地苦笑道:「如今光靠大劇院的容納量根本滿足不了這麼多人的需求,所以校長決定將吞龍會場臨時改成影院,連旁邊的吞龍體育館、仿古式的競技場,也臨時加裝了用來播放電影的環形大銀幕,現在正在改裝中,兩個小時後估計就能正式啟用。如此一來,阿瑤的演唱會自然就被迫取消了,雖然有不少歌迷在聽到消息後抱怨連連,甚至威脅要靜坐示威,但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我剛才聽說他們在得知自己的偶像也參演了本部電影後,便都紛紛趕去排隊了……」

  「……」

  由於這次的電影風波,不光是龍吟瑤的演唱會,就連赫氏學園祭的其他節目活動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很多學生紛紛在網上開玩笑地抱怨。

  「中午去學長們的餐廳吃飯,卻發現不光服務生,連廚師都跑沒影了……」

  「去游泳館看跳水比賽的決賽,評委和裁判都缺席了一半!」

  「頭一次和教授們擠在一起看電影,而且還被教授們搶了座位……」

  「去美食部試吃新品,被提問雪城月的女神射手和埃娜的魔鎧女武神的坐騎和武器分別叫什麼名字,要是敢回答不知道或者沒記住的話,會什麼都吃不到!」

  ……

  出於保持校園自製電影親民特色的考量,電影中主要角色的名字都用演員的真名——當然,師兄用的還是巴卡洛尼亞這個化名,於是阿蘭這個在赫氏本沒多少人知曉的名字突然間變得廣為人知,她所扮演的公主形象更是深入人心。

  不少人紛紛表示這麼性感嫵媚的公主往那個叫燮野明的皇兄身旁一站,立刻就把金燦燦的皇冠給襯得碧綠無比,畢竟這皇帝的基因再怎麼奇葩也不可能生出如此南轅北轍的一對兄妹來,一個傻大憨粗,另一個卻天生尤物……

  也不知道老燮看到後會怎麼想,反正我是笑慘了。

  至於電影中最為出彩的兩名女性角色,雪城月的女神射手和埃娜的魔鎧女武神,更是成為了無數觀眾熱論的焦點。

  前者英勇無畏、忠心護主,最後壯烈犧牲的形象,當真是催人淚下,而後者身為女主角那超凡脫俗的武技和悲天憫人的性格,也讓觀眾們如癡如醉。再加上二者的外形和氣質本就極為出色,再經過電影的包裝和藝術加工後,更是讓無數觀眾驚為天人……

  只是埃娜的頭髮被改成了黑色這一點,頗讓我有些不適,雖然其他學生們都紛紛驚歎說想不到黑髮的埃娜也這麼驚艷,但我總覺得,銀色的長髮,才是埃娜的本色嘛,尤其是從手心裡輕輕滑落時那種宛若水銀般的流瀉感……嗯……咳……

  至於男性角色嘛……男主角,我就懶得置評了,免得會有自吹自擂之嫌。倒是龍吟瑤……啊,她到底還是反串成功了。

  據說她的歌迷們已經把她在電影中的男裝形象用相機拍下來,搬到了各大音樂網站上大肆炫耀,而無數原本只是迷戀她歌喉的女歌迷們在看到照片後,也都紛紛開始歇斯底里地在哭著喊著要嫁給她。

  她在電影中扮演的角色,那位追殺男主角到天涯海角的神秘刺客,同時也是電影中貫穿主線的最大幕後黑手,無論服裝、髮型,還是決鬥後臉上的劍痕,都完美得讓人無可挑剔,可以看出埃菲爾手下的製作團隊絕對是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專門針對她的身形和外貌設計出來的,而那份從骨子裡滲出來的狂霸跩酷帥的黑暗殺手氣質,更是令無數人欲罷不能……

  即使拋開電影角色不談,光就電影本身,無數趕來觀看後的資深影評人士也紛紛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他們當然不像普通觀眾那般只是關注人物形象和劇情走向,對於演技、氛圍、配樂、拍攝手法以及藝術渲染,也都做出了相當詳盡的評述。

  演技的部分,我實在沒好意思看,畢竟根本不是我們自己演的,全都是天堂島的功勞。至於其他的嘛……有人說,能把這樣一部魔幻戰爭電影拍得如此真實又具有濃烈的史詩氛圍,導演和劇本作者絕對功不可沒。也有人說,這部電影的配樂才是其靈魂所在,它的配音指導絕對有著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大師級水平。更有人對場景渲染、分鏡手法、拍攝角度等等細節做出了極其專業的解說,各種令人莫名其妙的專業術語層出不窮,讓我和暗月楓看完後紛紛都產生了一種「雖然我不明白他說了些什麼,但卻覺得好厲害的樣子」的強烈敬佩感……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部電影,獲得了史詩般空前的成功。

  當然,如果我能提前料想到,在它的蝴蝶效應影響下,最後竟給我帶來了一系列史詩般空前的災難的話……我興許當初就會阻止埃菲爾拍出這樣一部電影來了……

  順帶一提的是,有某位知名娛樂記者在觀賞電影後,對埃娜的相貌做出了很令我厭惡的評論。

  他在評論中表示,埃娜那種有別於常人的驚人美麗絕非正常人類所能擁有,無論是五官臉型甚或身材,都很明顯是找相當高明的整形師整過容,以致於讓人看不出絲毫整容後的痕跡。他還列舉了數位整容界鼎鼎大名的整容師對埃娜容貌、身材的評論,來佐證自己的觀點,最後更大放厥詞,說埃娜簡直就是娛樂界的恥辱,為搏上位,不擇手段的典型代表。

  在暗月楓給我看完這篇評論後,我火大地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這人住哪兒的?」

  暗月楓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道:「老大,你不會是想親自動手吧?」

  「啊,怎麼了?」

  「別,我派人去教訓他一頓就是了。這種人,犯不上老大你出手的。」

  「別開玩笑了,你派手下去的話,搞不好埃娜還會被他趁機污蔑跟黑道有來往,那豈不是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呃……也是啊!不過,老大你去的話,應該也會被人以為是黑道上的殺手吧?」

  「嗯……可也不能就這麼任他信口胡說啊,雖然他前半句倒是說得極對……」

  暗月楓想了片刻後,苦笑道:「對付這種傢伙,我們可是如同老鼠拉龜,無從下手。不如……找蘭丫頭幫我們出個主意吧!」
  說罷,暗月楓馬上撥通了阿蘭的電話。

  阿蘭在得知這件事後,也是氣憤無比,恨恨說了句,「敢欺負我埃娜姐,這種人渣就交給我吧!」就再沒了訊息。

  放下電話的暗月楓則神情呆滯地看著我道:「我讓她給我們出主意,她說了句交給她,就掛了電話……」

  同樣聽到了的我,想了想,道:「那就交給她好了。」

  「老大,你不擔心麼?!蘭丫頭萬一被那種混蛋欺負了,可怎麼辦啊!那種敢在媒體上信口雌黃的傢伙,一般跟黑白兩道的人都有來往的啊!」

  我心道,你莫非沒見識過阿蘭的手段麼?隨口安慰了一句後,便不再理會他,結果便聽到他在我身後喃喃自語,惴惴不安了好久……

  三天後,該娛樂記者便上了報紙頭條,被人爆料其醉酒兼吸毒後強姦未成年少女未遂,被接到路人報警的警察當場抓獲……報紙還報導稱該未成年少女曾試圖請他聯繫整容大師來為自己整容,並錄下了一段他吹噓自己為無數女明星推薦整容師的對話。

  在暗月楓又給我看完這篇報導後,我對於阿蘭的所作所為相當欣賞,當即打電話過去表示嘉許。

  阿蘭嘻嘻笑道:「那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

  我支支吾吾了幾句後,便倉皇掛掉了電話。

  暗月楓則捂著胸口,心有餘悸道:「老大,還好當初我招惹你的時候,阿蘭不在你身邊,不然……老大你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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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集 第一章

  赫氏學園祭所掀起的高潮餘韻尚未褪去,龍吟瑤的下半輪巡演活動便又已緊
鑼密鼓地敲開了帷幕。

  「……所以呢,因為到今年年底可能都抽不出空餘的時間了,我就想趁著學
園祭的空隙,去看一看我媽媽,不然總覺得心裡像有根刺紮著一樣……還有,你
必須陪我去,說好了的,可不許賴賬哦!」

  龍吟瑤在電話裡如是說道。

  在與艾非拉斯談過龍吟瑤的身世後,一開始我是打算說服龍吟瑤放棄這次尋
親之旅的,畢竟詩籐奇到底是否真打算把她鑄劍,當真還很難說。

  但,後來一想,一味逃避並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辦法,何況就算放棄了又如
何,這丫頭常年在外演出,我們也不可能天天跟著,萬一她那個真喪心病狂了的
爹在得知親生女兒還活著後找上門來,我們恐怕就要追悔莫及了。

  再三思量過後,我終於下定決心,拉上雪城月一起陪她走這一趟,不管是真
是假,都去親眼確認一下,以期能徹底消除這一隱患。

  「咦?阿月?」

  龍吟瑤在電話那頭想了想道:「她要是能請到假,我自然沒問題,不過我原
本還打算偷偷見過我媽媽後再去告訴她,好嚇她一跳。」

  於是,又約定了出發日期後,龍吟瑤便匆匆掛斷電話去忙著排演了。

  我則趕忙去請教艾非拉斯,看看他那個所謂的戰術到底想出來沒有。


  「嗯……想對付詩籐奇,憑你的智商,玩陰謀詭計是沒什麼可能了,而且越
精妙複雜的戰術,執行的難度就越高。

  所以,我經過一番細緻考量後,終於找到個既簡單直接又極其適合你們的戰
術。」

  艾非拉斯負手站在我面前悠然道。

  我大喜過望,趕忙問道:「那是什麼樣的戰術呢?」

  「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麼?」

  「啊……聽說過。」

  我納悶地點點頭。

  「哦?那能給我講講這句古諺中所隱含的意義麼?」

  完全不明白他意圖的我撓了撓頭道:「讓人不要過於目光短淺,要考慮周詳
吧……這跟詩籐奇有什麼關係?」

  他並未理會我的問題,只是搖頭笑道:「你還真是照本宣科啊……蟬在吸露
,卻不知螳螂在後,而螳螂捕蟬,也不知黃雀在後。

  當一個人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住後,他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那只蟬
而已。

  而我所制定的戰術,就是讓你來當蟬,月丫頭當黃雀,讓詩籐奇那老小子,
去當那個自以為是的螳螂。」

  「哦……」

  我恍然大悟,「是讓我吸引詩籐奇的注意力,然後讓阿月偷襲他?」

  艾非拉斯點點頭道:「嗯,這就是整個戰術的核心思想,說起來簡單,但做
起來卻相當難。

  畢竟,你這只蟬能不能完全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可是整個戰術能否成功的關
鍵所在。」

  說著,他便將幾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信紙遞過來道:「戰術的所有細節
,我全都寫在上面了,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

  哦,對了,作為黃雀的月丫頭,負責的部分雖然極其簡單,但也極其致命,
對於從未殺過人的她來說,要毫不猶豫地狙殺掉好友的父親,恐怕會有很大的心
理障礙。

  所以,你事先最好不要告訴她事情的真相,萬一詩籐奇理智尚存,又或者我
壓根就猜錯了,那這事兒也就你知我知,讓她們一無所知地皆大歡喜認親就是了
。」

  我心懷感激地接過信紙,卻又突發奇想道:「鑄劍興許只是要點血就夠了,
阿瑤都這麼大了,拿個幾百CC的血出來應該也沒啥問題吧!就算是要帶點骨肉
,有聖光術的話應該也……」

  艾非拉斯苦笑著打斷我道:「既然是要幽絡天通,就肯定是要用魔法陣將完
整的幽絡與劍體融合。

  這幽絡可是遍佈全身的,你自己想想抽了幽絡,那人還能活麼?」

  「……」

  見我還有些不肯相信,他斜瞅著我,冷然警告道:「那些天真的幻想還是省
了吧,但凡能有詩籐奇今天這番成就的人,必然都心志堅定無比,你要是還幻想
著他能放棄理想選擇親情,那可真是癡人說夢。

  到時候你若是抱著這種想法去面對他的話,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我只得無奈點頭道:「是……」


  是夜,我在酒店房內獨自展信研讀。

  本還想著這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戰術為何還會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之多,通
讀完後,才明白其中的細節和竅要果然不像我想的那般簡單。

  短短數千字的文章內,不但涉及到武學身法的運用對動態視力捕捉的影響,
更有心理學上的博弈和人在過度專注時生理學上的種種表象特徵,甚至連環境光
影對人物視線的干擾都有著詳細的論述,讓我不禁對艾非拉斯的博學暗暗折服。

  這位冰蓮派的大師兄,果然不愧是『博覽』百家的武學大宗師,雖然早年間
那四處打劫搶奪各門各派武學秘籍的憤青行為相當令人不齒,但也著實讓我這後
輩蒙蔭甚多。

  在他這短短數千字的戰術講解中,每講到一個難解的細節時,便會隨手拈來
一例某派的武學要旨,短短幾十個字的精闢講解,頓時便讓我茅塞頓開,心曠神
怡。

  而且,更難得的是他不但文筆雋永,又寫得一手讓人賞心悅目的好字,那通
篇的瘦金體不但工整俊逸,更是鋒芒畢露,傲氣十足,縱然是我這種對書法基本
一竅不通的人,也知道這絕非一朝一夕之間便能練就的。

  看完之後,唯一的感想便是自家老頭子和人一比,簡直就像個沒文化的土包
子,無怪乎菲麗斯一說起她師兄便是當年如何風流倜儻,泡妞手法何其精妙,而
再提起我家老頭子,就只剩下連連的苦笑了……


  看完筆記後,又去練功室實踐了整晚,我便已有七成把握能牢牢吸引住詩籐
奇的全部注意力。

  不過,接下來最關鍵的問題,則是如何讓雪城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來進行
戰術的配合訓練了。

  一開始我還在想,這丫頭既然稱我為師兄,那我讓她來陪我練功,她自然不
會拒絕,於是第二天放學後,我便直截了當地邀她去天堂島練習。

  誰知她老人家卻很為難地婉拒道:「這個……晚上我還要看電視劇呢,女主
角都快要病死了,好可憐的,改天好不好啊?」

  「網上不也能看麼?」

  我瞪著她道,心裡卻想,在電視劇裡病得要死要活有什麼好可憐的啊!「網
上雖然也有,但至少要等到明晚呢,那論壇上的萬人火爆大討論,我就沒法參加
了啊!」

  她皺著小臉哭訴道。

  「……」

  我木然看著她,硬是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龍吟瑤那邊都已經要鬧出人命了,這丫頭居然還在關心什麼論壇上的萬人大
討論……見我沉默不語,不明就裡的她頗有些忐忑地偷瞧了一下我的臉色,期期
艾艾地小聲打著商量道:「那……要不看完了再去,好不好?也就兩……兩個多
小時而已嘛,你吃完晚飯再……再看完教授交待的論文也就差不多了。」

  我無奈答應道:「好吧!你看完了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

  於是,這兩個多小時的空窗期內,我便很沮喪地一邊繼續研讀艾非拉斯的戰
術,一邊構思著接下來雙人配合訓練的具體實施計劃。

  然而,一想到已完全沉迷於電視劇而無法自拔的雪城月,我便頭痛無比。

  這戰術恐怕沒幾天就要面臨實戰了,照著這丫頭此刻的心性,若是不說出真
相,她根本不可能全心投入啊!而要是練得完全達不到戰術目標,到時候讓詩籐
奇成了驚弓之鳥的話,只怕龍吟瑤這輩子都擺脫不掉隨時會被人抓去鑄成劍的恐
怖命運了。

  但,若是說出真相,這丫頭到時候恐怕更難下手,那戰術基本是百分之百要
失敗了……正愁得五內糾結之時,多日不見的蒙塔洛突然登門來訪。

  寒暄幾句後,他見我一臉苦悶,不由詫異地問在煩心何事,我便將當下的情
形簡略介紹了一番。

  他聽完後哈哈笑道:「原來如此,這就跟聖主的情況差不多呢,小孩子心性
,貪玩好動,專注力極差,只有拿令它非常感興趣的事物來吸引它,才會讓它熱
衷於學習。」

  我不解道:「二百五十一號只熱衷牛排啊,難道牛排也能拿來學習麼?」

  他笑著搖頭道:「非也非也,小孩子不光貪吃,也貪玩的。

  而聖主最喜歡的,便是偷東西吃,尤其是那種偷到手時的成就感,最是讓它
欲罷不能,即使偷到的只是最不愛吃的魚排。

  所以,我就讓埃菲爾小姐幫我設計了個藏滿了各種食物的迷宮,裡面佈滿了
形形色色的謎題,還有無數與它體型、能力相同的敵人看管著食物。

  於是,每當它偷竊遇阻,灰頭土臉地逃出來時,便會虛心求教於我,我則會
趁機給它講解各種謎題的原理,什麼數學、物理、魔法、武學、甚至音樂、哲學
,但凡只要是和謎題有關的,它都學得專心致志,而且鑽研極深,每次解開最難
的謎題後,都還會叼著戰利品大搖大擺地在我們面前炫耀半天。」

  我聽得滿頭大汗地打斷他道:「等等,你們這是在培養什麼?絕世小偷麼?
那傢伙要是偷上了癮,將來還怎麼得了?」

  蒙塔洛微笑道:「偷,本來就是豹紋龍幼年至關重要的生存技巧之一,這是
天性。

  而且,一旦成年,便會因為自尊而不屑再為之,你就不用多慮了。

  趁著它此刻還沒什麼王者之尊的覺悟,正偷得上癮的當兒,趕緊利用一下,
才不會枉費了這一天性啊!」


  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蒙塔洛告辭後,我立刻便叫來埃菲爾,讓她幫我將練功室進行重新設定,將
其完完全全地改造成了一個全新的遊戲世界。

  然後,我又按照自己設計的訓練步驟安插各種劇情和角色,就在將將設定完
畢之時,雪城月的電話也正好打了過來。

  卻聽到電話那頭這丫頭正在嘈雜無比的電視廣告音樂聲中不住抽泣,我納悶
地問:「這是怎麼了,莫非女主角直接病死了?!」

  她呸了一聲,說:「才沒有呢,是男主角為了給女主角找到合適的肝源,於
是鋌而走險去打劫黑市販賣人體器官的倉庫,卻不小心打破了玻璃器皿而染上致
命病毒,結果就在女主角被推進手術室時,在手術室門口的他突然發病,並被告
知已罹患絕症。

  女主角病癒後,發現男主角已經不辭而別,就開始滿世界地各種瘋找……」

  我是聽得瞠目結舌,已經完全不知該如何來安慰她了。

  雪城月則抽抽噎噎地問我,「你還愣著做什麼,不是要去練功麼?快點來接
我啊!」

  「……」

  我真是無言了,心說您老人家都哭成這個樣子了,還能練什麼功啊?可轉念
一想,如今時間緊迫,真不能再耽擱了,只得苦笑著將她接到了天堂島。


  「聽師伯說,你最近不都在獨自練什麼瞬閃麼,而且還不能被打擾,害得我
最近都只能在家裡自己練習箭術呢!」

  雪城月眨著一雙已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問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已經
神功大成,想拿我來試刀麼?」

  我正躊躇著該如何開口,她卻已嚇得驚叫出聲道:「喂!你真要拿我試刀啊
?!

  我可是你最最最聽話的師妹呢!你你你……你真是太過分了!」

  「怎麼可能啊!」

  我白了她一眼,「只是想進一步熟悉一下心眼的運用罷了,順便想試著和你
配合看看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而已。」

  「哦……」

  她這才拍著胸口鬆了口氣,轉而又無比期待道:「用你的心眼和我配合?難
道你能讓我進入你的心眼麼?」

  「這個……」

  我哭笑不得道:「恐怕不太可能吧!」

  「哦,果然不能麼?哼,真小氣!」

  她很失望地獨自小聲嘟囔起來。


  剛一進入已被改成遊戲世界的練功室,雪城月便瞬間被眼前美輪美奐的大都
市夜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在街角電話亭處等候多時的一位阿拉伯裔美男子臉色蒼
白,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問道:「你們就是私家偵探社派來的人麼?我女朋友被壞
人劫持了,你們快救救她吧!」

  雪城月滿臉驚異地盯著他道:「咦?!

  拿法爾?!

  你……你女朋友,該不會就是雅麗桑卓吧?!」

  「是啊,雅麗桑卓她現在很危險,求求你們一定要救她出來啊!」

  我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等等,你怎麼會認識他們的?」

  「他就是我在看的那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啊!」

  雪城月興奮地拽住我道:「埃菲爾姐姐真是太貼心了呢!」

  我不由也在心中道了聲埃菲爾姐姐您真是太貼心了,又從那位電視劇男主角
拿法爾手中接過本遊戲世界的關鍵道具——一把鐵胎弓和十數枝羽箭,便連聲催
著雪城月道:「既然是你的熟人被劫持,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救人吧!」

  早已一掃頹廢,精神抖擻的雪城月,立時便「啪」

  地立正衝我行了個軍禮,氣勢十足地高聲喊道:「是!長官!」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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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集 第二章

  在電視劇男主角拿法爾的一路帶領下,數分鐘後,我們來到一座酒店大廈的頂樓平台。

  拿法爾指著兩條街區外的一棟黑燈瞎火的花園別墅道:「他們就躲在那裡,雅麗桑卓也在,上帝保佑,希望他們還沒把她怎麼樣……」

  在根據訓練要求所做出的遊戲設定中,劫匪們設置了極度靈敏的紅外線識別裝置,只要有人攜帶無法識別的武器裝備靠近他們犯罪窩點三百米範圍內,人質便會被無情射殺。

  然而,面對如此不合常理的設定,雪城月居然連眼都沒眨一下就完全接受了。

  我納悶了片刻後,隨即釋然:連那種怎麼看都完全不可能的電視劇劇情都能甘之如飴的她,這種,僅僅不合常理的設定自然是……根本沒有在意的必要了。
  
  「可是這麼遠,連人都看不見,我們要怎麼救人啊?」為人質安危而擔心到坐立不安的雪城月焦急道:「雅麗桑卓小姐此刻一定怕得都快哭出來了吧!」

  「放心,有我呢!」我勸慰她道:「我會用心眼幫你精確定位,悄無聲息地一個個解決掉劫匪。」
  
  說著,便又從男主角同志手中接過本遊戲世界另一個關鍵性道具——犯罪現場視頻監視器。

  打開小巧如書本的監視器,顯示屏上立刻出現了紅外線鏡頭下的花園別墅內部景象,所有劫匪的位置霎時便一覽無餘,就連被綁在椅子上的雅麗桑卓小姐那害怕至極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雅麗桑……」拿法爾剛要入戲地驚叫一聲,被我不耐煩地狠瞪一眼後,便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指著坐在雅麗桑卓身後持槍的那名劫匪,對雪城月道:「這是對人質威脅最大的目標,所以我們要優先擊殺掉他。接下來,聽到他倒地聲響的會是在旁邊監視著紅外線辨識裝置的那個劫匪,那就是我們的次要目標了。幹掉這兩人之後,雅麗桑卓便會暫時脫離險境,我們只要繼續逐一清掃掉其他可能會聽到動靜而趕來視察情況的劫匪就行了。」
 
  雪城月聽得連連點頭,卻又茫然道:「可他們的位置都不是靠窗的,從這裡根本沒辦法直接射中啊!」

  「憑你的功力,穿個兩道牆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在她弓弦的搭箭點上用真氣做了個方便心眼跟蹤的記號,又隨手凝出兩顆珍珠般大小的飛羽流星,分別飄在斜下方十米與二十米遠處,在心眼的觀測下讓其隨時與目標和搭箭點保持在同一條直線上,「你瞄準的時候,當箭頭與這三點變成一點,便表示你已經瞄準了目標。根據你的箭速,三百米內一般的風速根本無法影響弓箭的軌跡,只要流星突然消失,你就全力射出就行。」

  雪城月好奇地左右揮動了一下弓,見飄在空中的兩顆流星也隨之不斷變換著方位,不禁瞪大了雙眼,無比崇拜地看著我道:「哇!真的鎖定了呢!好厲害啊!」

  正用心眼不停跟著她調整流星方位的我沒好氣道:「喂!別鬧了,流星要消失了!」

  「嗯嗯!」她趕緊張弓搭箭,屏息靜氣地瞄準了定位用的流星。

就在流星消失的瞬間,只聽「嗡」的一聲,弓弦響動,脫弦而出的羽箭已頃刻間劃過數百米的空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箭射出的速度雖然比我想像中慢了不少,但射程應該夠了……然而,數秒後,監視器上的目標卻依然完好無損,只是稍微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似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

  「啊!」雪城月見狀幹嘛吐著舌頭,不好意思道:「聽動靜,箭好像撞斷在牆上了呢!」

  「你的真氣拿去強化弓的強度了麼?」我無力地看著她道。

  「沒……沒有呢!」心虛到都不敢與我對視的她,低下頭唯唯諾諾道:「我平時練……練箭的時候,都光靠臂力就夠了。」

  「唉,就因為你的粗心大意,剛才雅麗桑卓小姐差點就慘死在劫匪的槍口下了。」我無奈地搖頭訓斥起她來,「這動靜要是再大一點,劫匪一旦警覺的話,興許就不再只是抬頭看看,而是直接條件反射地開槍射擊人質了。」

  她嚇得趕忙扭頭去瞧監視器上雅麗桑卓小姐的情況,見其依然還活著,這才鬆了口氣,又很不好意思地對男主角同志道歉道:「對不起呢,因為我的粗心,剛剛差點害死了雅麗桑卓小姐。」說著說著,聲音竟哽咽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一見斥責似乎起了反效果,趕緊又好聲寬慰她道:「好了好了,別哭別哭,雅麗桑卓小姐不還好好活著麼,你只要下一箭別再出差錯就行了嘛!」

  「嗯嗯!」立刻又重新振作起來的她,飛快地用手背拭掉眼角的淚花,握緊小拳頭,很用力地點著頭道:「一定不會再出錯了,長官!」

  第二次嘗試,還是失敗了。

  這次雪城月是全力以赴蓄勢待發,可在流星消失後,她卻完全沒有動作,過了好一會兒才「咦」了一聲,很是心虛地對我說了一句,「長官……那個……能再幫我重新鎖定一下麼?」

  「剛才流星消失的時候,你沒反應過來麼?」我納悶道。

  「呃……嗯……那個……」她支支吾吾了幾聲,才垂頭喪氣地道歉道:「我光想著瞄準和用真氣強化弓箭,一時有些分心了。」

  「哦……」我點頭笑道:「這是我沒考慮周全,你別在意。」

  再次用心眼讓流星鎖定目標後,這次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射擊提醒的模式,畢竟實戰時我不可能在她身旁提醒她流星會何時消失,而若突然消失,她又像剛才那般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話,興許就會貽誤戰機。所以說,戰前實踐果然相當必要,若不這樣邊發現問題邊解決問題,實戰時恐怕就會因為種種小疏忽而一敗塗地。

  經過調整,流星會連續閃爍三次後消失,以保證射擊路線的通暢。這次,我便沒再開口提醒,而全神貫注於凝勁瞄準的雪城月在有了如此明顯的前置提示後,果然反應敏捷,流星剛一消失,箭「嗡」的一聲便已離弦。

  這一次在雪城月的真氣強化下,那箭的速度幾乎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就看監視器上的目標幾乎在弓弦響動的瞬間渾身猛然一顫,緊接著持槍的手便無力地垂到身側,整個身子也像脫線的木偶般順著椅子軟軟滑了下去。

  「初速十三點四倍音速,穿透十七公分水泥牆後百分之十一的速度衰減,三百米內軌道偏離度為千分之零點二,預測最大有效殺傷射程為六千米,一個大氣壓下偏離度零點三度,偏移距離三十一米!建議採用渦旋型箭頭提高遠程精確度!」監視器立刻顯示出了剛才那一箭的各種數據。

  我看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憑我的動態視力也沒能捕捉到這一箭的軌跡,就連監視器上也完全看不見那箭的蹤影,想必是在射穿目標後,又繼續穿過地板,逕直射到地下室去了吧!

  還未等我驚歎完呢,一旁的雪城月已急得叫了起來,「快快……快鎖定下一個啊!不然雅麗桑卓小姐會有危險!」

  我這才想起人質身旁還有個在監視著紅外線辨識裝置的劫匪,趕忙用心眼協助鎖定,然而心急的雪城月尚未等流星消失變已一箭射出,我當即便被擊穿的流星上傳來的反震力震得渾身一顫,而監視器上那名正詫異地準備起身的目標也隨之無力地摔倒在地板上。

  「耶!」看著監視器上人質已脫險,雪城月不禁歡欣鼓舞,抱著弓開心得又跳又叫,直歡呼了足足半分鐘,才發現我正一臉木然地看著她。

  趕忙收斂起笑容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小聲問到:「怎……怎麼了,長官?」

  本打算開口訓斥一番的我,一見她這副擔心被責罵的可憐模樣,便不由打消了念頭,只得苦笑著道:「沒什麼。幹得不錯,只是下次若是能等到流星消失後再射擊,就更完美了。」

  「是……」她稍有些氣餒地點了點頭,又撅著嘴不服氣地小聲嘟囔道:「可是既然已經瞄準目標,不就可以射了麼?」

     我無奈地解釋道:「我的流星會阻礙你的箭路,若是距離再長一些,恐怕會影響射擊精準度。而且,流星會將你的力道直接反饋給我,讓我受到強烈的反震,屆時如果我也身在戰場的話,恐怕會因此而出現一些讓我措手不及的意外狀況。」

  「哦……」她這才了然點頭,又很不好意思地道著歉,「對不起呢,下次不會了,長官。」

  我擺了擺手道:「這又不是你的錯,有什麼好道歉的,只是我事先沒講清楚而已。還有,你能別叫我長官了麼?聽著真是彆扭……」

  「不行!」抱著弓的她執拗地一扭蠻腰,噘起嘴撒嬌道:「這樣才有在辦案的感覺嘛!」

  天哪,這丫頭已經徹底入戲了麼……

  在無聲無息地解決掉花園別墅內剩餘的全部劫匪後,雅麗桑卓小姐終於和拿法爾再次重逢。

  看著俊男美女哭著抱在一起深情擁吻的感人場面,雪城月用肩頭輕輕蹭了蹭我的胳膊,有些意猶未盡地小聲試探道:「長官,這就結束啦?」

  「當然沒有,」我扭頭瞅了一眼正滿臉期待著下一個任務的她,不由暗暗好笑道:「不過,這個時候你也該去睡覺了吧!」

  「不要嘛~」她不情願地扭著身子抗議道:「長官,我一點都不困!再救一百次人質都完全沒問題的啦!」

  我不由納悶道:「你既然這麼喜歡救人質,怎麼平日也不見你去正經的人質遊戲裡救人啊?」

 「我狙擊槍玩得又不好,風速偏移什麼的根本都不會算,又沒人教我該怎麼瞄準,結果總是把人質給打死了。」她很哀怨地低下頭,撇著嘴道:「然後,遊戲世界裡的警察就斥責我說先去學會開槍再來吧,連劫匪都罵我說什麼你沒贖金也不用搶著幫我們撕票啊,甚至……同行隊伍裡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男孩,都曾很著急地對我說姐姐你別瞄被綁著的人啊,瞄那些拿槍的壞蛋啊!」

  我聽得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見她氣鼓鼓地拿眼睛瞪著我,便咳嗽兩聲,強忍住笑,「不會用槍,就用弓嘛!」

  她轉著眼珠想了想,苦著臉,搖頭道:「不行呢,那裡外人很多,弓又不像槍,誰都可以玩,要是被師父知道我在外人面前顯露武功,可是會被罵死的!」

  說著,她又抬起小下巴,很不屑地哼哼道:「那幫遊戲世界裡的警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呢,本小姐雖然槍法稀爛,但弓術造詣早已登峰造極,傲視群雄,只是不想讓他們知曉罷了。哼哼,這才是頂尖高手真正該有的大俠風範,他們那些短視之徒哪裡懂得這些!」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她則一邊靦腆地賠著笑,一邊又趁機挽住我,噘著嘴央求道:「長官,難道任務解決得如此順利,我們就乘勝追擊,趕緊去救下一個人質吧……」

  這遊戲竟能讓雪城月癡迷至此,倒是頗出我的意料,不過也算是正中下懷。

  既然她本人都強烈要求繼續了,我自然不可能推辭,便順著她的意,激活下一個任務。

  「……求求你們,救救我叔叔吧!」獲救後的雅麗桑卓向我們哭訴道。

  雪城月不禁驚呼道:「連約拿大叔也被綁架了麼?!」

  原來雅麗桑卓之所以會被如此大張旗鼓地綁架,只是劫匪用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幌子罷了,他們的真正目標,另有其人。

  看著雪城月滿臉的急切之情,完全不清楚這電視劇裡人物關係的我不由虛心求教道:「約拿大叔是誰啊?」

  「他就是雅麗桑卓小姐的大鬍子叔叔啊!是個又有錢,心地又特別善良的大叔呢!」雪城月捏著小拳頭,憤然道:「劫匪真是喪盡天良,連約拿大叔這樣的大好人都不放過!」
 
  我一邊應和著她的義憤填膺,一邊向雅麗桑卓問得約拿大叔的手機號碼後,通過監視器立刻就追蹤到他所在的方位。卻見一個不停閃爍著的紅色光點正沿著我們相鄰街區的主幹道不斷向遠處移動,顯然劫匪正挾著人質在驅車倉皇逃離。
 
  「咦?」雪城月奇怪地看著監視器問道:「這次他們怎麼不老老實實待在房子裡啊?」

  「一定是與這邊的劫匪失去聯繫後,知道自己的真實意圖已經暴露了吧!」我隨口胡謅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追擊吧,可千萬別讓他們給跑掉了。」

  「是!長官!」

  按照劇情要求,男主角同志當即自告奮勇地說他能開車載我們追擊劫匪,於是我們三人匆匆坐上樓下劫匪們的御風車,朝著目標逃離的方向疾馳而去。

  坐在後座上的雪城月推開轎車的天窗,興奮無比地探出頭去叫道:「哇!想不到居然還有城市追逐戰!真是太……唔……嗚~」

  聽她聲音有異,我納悶地回頭一瞧,卻見匆匆縮回車內的她正叼著根髮飾將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劉海攏在一起別在額側的髮際線上,又相當麻利的紮了個高馬尾後,便接著繼續探出頭去,高聲喊道:「太爽了!」

  本關任務的訓練目的,自然就是練習如何狙擊平行同向移動中的目標了,尤其是在敵我都高速移動的情形下,風壓所帶來的射擊偏差以及如何在建築物空隙間進行預判射擊,都是需要通過練習來克服的難點。

  其實這些所謂的難點,基本都是針對我個人而言的,畢竟負責鎖定的人是我,而且又是在建築林立的主城區內,對於完全不會心眼的雪城月來說,和我們隔著整整一個街區的目標根本就不可能讓她進行什麼預判瞄準。

  在如此大的難度下,毫無意外,用來試水的第一箭自然是射偏了,而且僅僅只是蹭掉了一點車漆而已。

  「嘁!」看著監視器安然無恙的劫匪們,雪城月很不服氣地撇了撇嘴,「真是一群好命的傢伙呢!」

  完全沒想到雪城月射出的箭軌在時速高達近百公里的風壓下都絲毫不受影響,以至於我那自以為精準無比的預判反倒成了失誤的主因,忍不住在心中驚歎一聲後,我主動承認錯誤道:「唉,是我算錯了校正值,下一箭應該沒有問題了。」

  「嗯,加油哦,長官!」毫不介意的雪城月笑吟吟地為我打著氣。

  老實說,憑著雪城月那驚人的箭速,與我們在相鄰街道上平行同速行駛的劫匪簡直就跟靜止的標靶一般,雖然我們之間有著四百多米的距離,但在十三倍音速的箭速下,也不過是不到零點一秒的一瞬罷了,這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極限反應速度,就算他們能預判到攻擊並在瞬間剎車,也毫無意義。如果剛才不是我畫蛇添足地多算了二十五公分的風壓偏差,此刻劫匪們應該就只剩下司機一個活口了。

  再次鎖定目標後,憑著心眼預判到劫匪的轎車即將從右前方建築物空隙中暴露在我們視野的前一秒,我再次發出了射擊信號。

  眼看著監視器上後座與副駕駛位的兩位劫匪在這一箭下同時斃命,站在後座上的雪城月禁不住興奮地高高揮舞起小拳頭,就像是足球場上射門得分的球員般「喔嗚喔嗚」地歡叫了起來。
   
  「喂!人質還沒脫險呢,你等一下再激動好不好?」我無奈地提醒著已經得意忘形的她。

  「對不起,長官。」她笑得眼如彎月,開心無比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沒有誤傷人質的情況下一箭雙鵰呢,這感覺真是太棒了!」

  「哦,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接下來,我們還要射爆車胎,然後在車停下來的瞬間擊斃司機,任務可是很艱巨的,容不得半點馬虎,你趕快就位吧!」

    「是!長官!」

  就這樣,在不斷的摸索配合中,我和雪城月有驚無險地救下了約拿大叔後,又接連阻止了地鐵上意欲劫持約拿大嬸的劫匪、開著直升機的銀行劫匪、帶著潛水裝置在水下企圖刺殺拿法爾的職業殺手,甚至是駕駛著戰鬥機想要用導彈炸毀約拿大叔公司的恐怖分子……

  在驚險無比地連續狙爆兩枚迎面而來的導彈後,極遠處那架已經順帶擊斃了駕駛員的戰鬥機像只無頭蒼蠅般,一頭栽進郊外的無人荒野。

  雪城月抹了額上的冷汗,長呼出一口氣道:「約拿大叔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了呢!」

  是啊,約拿大叔一家在經歷了這多災多難的一夜後,終於又可以回到往日平靜的生活中了。

  原本打算分成至少三天來逐步完成的訓練任務,想不到在雪城月空前高漲的積極性下竟然一個晚上就全部搞定,我在驚愕之餘也是倍感欣慰。

  而通過這些訓練,雪城月也逐漸認識到了我的心眼對整個戰局走向所起到的主導作用,於是從一開始的她定位射擊而我去輔助鎖定,慢慢變成了後期的我選定射擊角度和方位由她來主動配合瞄準,這期間自然是經歷了不少次失誤後反省再調整的過程,兩人之間的默契度也隨之越來越高,到最後狙擊導彈時,我們二人鎖定射擊的配合時間竟已縮短到了不超過零點五秒,這一驕人的成績連監視器都發出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的驚呼,更別提眼下正竭力裝出一副高手風範持弓冷冷掃視著四周的雪城月心裡會有多開心了。

  「幹的漂亮,尤其是最後一擊,連導彈帶駕駛員,相距近一公里的兩個不同速目標,卻幾乎同時命中,堪稱天堂島第一神箭手了。」我瞅著監視器上令人驚歎的戰鬥數據,由衷地嘉許道。再我鎖定目標標識出最佳射擊方位後,能再零點五秒內從換位拉弓到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又是如此精準完美的一箭,神箭手之名,當之無愧。

  辛苦繃了半天冷臉,假裝高手的雪城月,在聽到我這番讚美後,這才收起弓來嫣然一笑,卻並未像之前那般歡呼雀躍,只是默默跟在我的身後。

  直到出了遊戲世界,她才突然間毫無徵兆地抽泣了一聲,我納悶地瞅了她一眼,卻見她不知為何已眼泛淚花,泫然欲泣了。

  「喂!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啊?」

  「開心嘛!」她用手背拭著淚,帶著濃濃的鼻音抽噎著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玩遊戲……玩到這麼開心的。」

  一邊苦笑不已,我一邊在心底納悶這丫頭為何玩個遊戲都能開心得哭出來。

  埃菲爾笑著在我腦中解釋道:「主人,別看阿月平時如天之嬌女備受眾人矚目,可歸根結底也只是因為長相和家世的緣故罷了,能讓她自己感到自豪的地方卻幾乎沒有。如今好不容易在弓術上獲得了你的讚譽,自然會開心得不得了啦!」

  原來如此,還真是個相當單純的丫頭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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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集 第三章

     師父好厲害:聽阿月說她昨晚被封為天堂島第一神箭手了?真的假的?
  
     冷羽:是啊……咦?阿冰?!你怎麼大白天的也跑出來了?

  師父好厲害:當然是因為師父有事,我就趁機放羊了嘛!

    冷羽:我得去跟你師父打小報告了。

  師父好厲害:你敢!

  冷羽:看你的名字,你師父最近做了什麼特別厲害的事情麼?

  師父好厲害:當然咯,昨天新聞報道說本地接連出現了四起噁心殘害幼女的事件,我師父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們嫌犯預定的下一個犯案地點和目標,結果跑去埋伏的警察果然就當場抓獲了罪犯,還從罪犯家裡搜到了大量的犯罪證據呢!

   冷羽:哇,果然好厲害!只是,你師父沒被懷疑為何會提前知曉嫌犯的作案計劃麼?
   師父好厲害:所以他今天被警察帶去問話了啊!

   冷羽:你師父就不會用公用電話匿名舉報麼?

   師父好厲害:我提醒過啊,他說不實名的話怕警察會不重視,萬一再讓嫌犯得逞,又要多傷一條人命呢!

   冷羽:天哪,你這師父和艾菲拉斯真的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麼?性格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啊!

  (雪城月進入聊天室。)

  雪城月:長官我已經接到欒姐姐了,我先吃了,吃完再給你送過去哦!

  冷羽:你敢!

   雪城月:欒姐姐臨走前都點頭同意了呢!

   冷羽:我今天特定的牛肉卷和栗子蜜汁炸乳豬皮,你不許動!

      雪城月:哼,哪裡有表明是你的啊!

   冷羽:除了阿雅幫龍迪預定的酥炸豬排,暗月楓預定的蟹黃醬豆腐,剩下的都是我的!你敢再給我全吃光,我明天就把阿湘的手機號碼給換了!

   雪城月:好嘛……哼,小氣鬼!

   師父好厲害:你們這幫好命的傢伙!真討厭!

   雪城月:哦!阿冰!剛給你打完電話就跑上來了?好乖!

  冷羽:我也是受害人好不好……這丫頭每每從阿湘那兒打聽到有自己最愛吃的,就要主動去接她,然後每次都趁機把最好吃的優先搶光!上次竟然還只留了兩盒米飯給我,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雪城月:我以為另一盒也是芝士魷魚卷嘛,誰知道兩盒都是米飯的。真是的,我都道過謙了,長官你竟然還在阿冰面前揭發我!

   冷羽:……

   師父好厲害:哈哈哈哈,活該!

   雪城月:就是!

   冷羽:阿冰你……我必須去向你師父打小報告了!

   師父好厲害:!!……( _ ;) 咳咳。無誤!

   冷羽:阿月,你也是!再敢都吃光,以後救人質,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吧!空著肚子的本長官,恕不奉陪了!

   雪城月:嗚……長官,我錯了!

   雪城月:哦,這小羊排烤得好好吃,根本停不下嘴!天堂島的大廚手藝,果然世界一流!

   冷羽:你……你……你完蛋了,我都讓阿湘藏在最底下了,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你的毒手!

   雪城月:嗯?這麼好吃,為什麼要藏起來啊?應該沒人預定吧?

   冷羽:有的,那是埃娜幫校長預定的。

   雪城月:

   師父好厲害:不行,我要笑死了!

   雪城月:騙人的吧,我才不信呢!

   (校長進入聊天室。)

   校長:羽,我訂的小羊排送過來了麼?

   (雪城月離開了聊天室。)

  (師父好厲害離開了聊天室。)

   冷羽:……

   校長:怎麼人都跑了?我的羊排呢?

    冷羽:校長再見!

      三天後,我便以龍羽的身份和雪城月一起,陪著踏上尋親之旅的龍吟瑤,乘飛機來到了位於地中海與大西洋交匯處的臨海城市丹吉爾。

   入住進預約好的五星級酒店後,一邊吃著當地特色早餐一邊讀者報紙著的雪城月,突然驚喜無比地大叫道:「咦?!雅麗桑卓小姐也來丹吉爾了!她……她該不會就住在這家酒店吧?!」

  正在陽台上欣賞海景的龍吟瑤回頭好奇道:「雅麗桑卓小姐?是誰啊?你朋友?」

   「是她在追看的哪部電視劇的女主角。」用筆電檢查著電子郵箱的我隨口解釋道。

   「哦!約芙妮啊!」龍吟瑤會心一笑道:「你居然是她的粉絲?」

   「約芙妮是誰啊?」這次換成雪城月茫然以對了。

   「你最近看的那部電視劇女主角就是她演的啊!」龍吟瑤搖頭無奈道:「連演員名字都不知道,還敢自稱粉絲,真是太可笑了。」

   「哼,網上都叫她尼雅的,我可從沒聽說過什麼約芙妮!」雪城月不服氣道。

   龍吟瑤笑道:「她之前簽約的哪家公司被甄鶴聯盟旗下的娛樂公司吞併了,新公司因為她以前只演過舞台劇,沒什麼鳴泣,約芙妮這名字又有些太俗氣,才讓她改了藝名的。不過,我們私下裡還都叫她約芙妮。」

   雪城月煥然道:「怪不得我都找不到她以前演過的片子呢,原來是演舞台劇的啊!難道她以前和你合作過?」

   「當然了,不然憑她以前那可憐的知名度,我怎麼可能認識她。」龍吟瑤得意地晃著長長的馬尾,「得知自己心目中崇拜無比的女明顯當初也曾在我收下演過歌劇,你是不是感到特別鐵別震驚?然後特別特別想讓我幫你要她的簽名照?」

   雪城月立刻高舉右手出價道:「柏路哥特鮮魚子醬三百克!外加特調雞尾酒兩大杯!我家祖傳秘方調製的哦,和柏路哥魚子醬搭配在一起,簡直完美無缺!」

   「呸,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只知道吃麼?」龍吟瑤沒好奇地白了她一眼。

  「那……冬劍家族全套特殊按摩服務,半個小時!」雪城月有些不情願地縮量縮手。

  「一個小時」龍吟瑤斬釘截鐵道。

   「羽!你看阿瑤!」雪城月離開可憐兮兮地向我哭訴道:「就喜歡訛詐我!」

   「你找誰訴苦都沒用的。」龍吟瑤上前捏著她的小臉蛋,笑嘻嘻地威脅道:「小冤家,方圓三百里內,可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哦,你還是老老實實從了我吧!要是再敢講價,哼,可別怪姐姐我不接你這筆生意了!」

   「好嘛,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好了。」雪城月分外委屈地低頭小聲答應著,「不過。可要貨到才能付款哦!」

   「這個是當然的了。」龍吟瑤似是想起什麼好笑的前事般,掩嘴心虛地賠笑著道:「放心,這次絕不會騙你了。」

      為了避免被他們二人察覺到任何異常,我特地暗中托暗月楓訂購了一把時下富人中較為流星的碳纖維復合弓提前送至丹吉爾,刺客電子郵件如約而至,正式暗月楓發來的,告知曰送弓的人已在酒店樓下恭候,讓我速速去取。

   隨便編了個理由出了房間後,搭電梯下到一樓的我,在酒店大廳遇到了暗月家的兩名手下,他們一見到我便立刻恭敬地點頭致意,其中一人隨即上前遞過來一個黑色的狹長手提皮箱。

   我打開箱子檢查了一下,見弓果然已按要求刻意做久,就像是富豪人家的公子哥玩膩後隨手丟掉的廢弓一般,還特地備了七枝掉了漆的羽箭,不由滿意點頭道:「辛苦二位大哥了,這點錢就拿去當酒錢好了。」說著便將暗月楓幫我準備好的五百銀魯克紅包遞給他們。

   「能為龍羽老大您辦事,已是小的們的榮幸了,這……這怎麼敢當!」那二人趕忙惶恐搖頭道,死活都不敢要。

   我聞言失笑道:「這是你們少當家讓我給你們的,說這是規矩,可不是我的錢。你們要是不拿,你們少當家的也不好做啊!」

   那二人這才收下了紅包,又(殷)勤無比地將我送進電梯,臨關門前還齊齊畢恭畢敬地行了個告別禮。

  對於這上司給下屬紅包的規矩,起初我也有些難以理解,暗月楓當時便向我解釋道:「凡是有些名望的黑刀家族,對待為自己辦私事的下屬,向來都是這個規矩,可不是我們暗月家獨有的。畢竟,想要讓人心甘情願地幫你做事,並且做得讓你挑不出毛病來,就必須得讓他們知道為你辦事後的好處所在。若只是上司對下屬那般下個命令就等著結果,下屬心裡但凡有點不情不願,甚至抱怨連連,恐怕最後得到的結果也難以讓人滿意。尤其是這種出不得任何差錯的事情,自然就會盡心盡力,全心全意了。這給錢只是其中最簡單的一種,有些黑刀家族甚至連女人都給呢,當然了像我們這種徹底洗白了的是不可能的……」

  坐電梯剛到五樓,便被一位帶著墨鏡,衣著頗為靚麗時髦的年輕女子叫開了電梯門。與我對視一眼後,她微微一愣,緊接著頗有些不太自然地衝我略一點頭走進電梯,隨手按下了二十三樓,正是我們入住樓層的樓下,此時我心中滿速疑惑,心說這女子明明是第一次見,怎麼感覺有些莫名的眼熟啊?突然大腦中閃過遊戲世界中雅麗桑卓小姐的模樣,再想起剛才雪城月體積的新聞,我登時渙然大悟,不由默然無語,想不到竟在這裡碰到了真人。

   當下我便猶豫著是否該幫雪城月向她討要親筆簽名照,可轉念一想,她既戴著墨鏡,顯然是怕被人認出,而且她空著兩手,身無長物,一副要去會老友的模樣,恐怕別說筆了,就連照片都沒帶吧!若是貿然討要,非但無果,還會徒惹尷尬!想及這裡,我便扭開頭去,假裝根本沒認出來了。

   此時卻聽那女子突然開口,很謹慎地輕聲問了句,「請問……你是龍羽……龍先生麼?」

   猝不及防的我頓時大驚失色,心說埃菲爾該不會是把真人給我抓進遊戲世界去當人質吧?可細想之下 又覺得不太可能,不由惶恐務必地看著她道:「咦?!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

   她見我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掩嘴是笑道:「果然是你啊,要不是髮型和服裝與電影裡的完全不同,我剛才險些就直接喊出來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看了網上下載的電影……鬆了口氣後,又心虛地汗顏道:「哈哈,我剛才也還在說呢,怎麼你看起來這麼眼熟,該不會是約……尼雅小姐吧?」

   她頓時驚喜莫名:「你也看過我的電視劇麼?那真是我的榮幸呢,請問能給我一張你的親筆簽名海報麼?」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在心中無力大喊道:大街,您怎麼能搶走我的台詞呢?這可是演員的大忌啊,你知不知道?!

   「咦?不方便麼?」她一見我神色不對,趕忙尷尬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不不不……只是我正好也想要你的簽名照,所以……一時有些……過於吃驚。」更加尷尬的我苦笑著解釋道,說到這裡,就已經不知該再說什麼了。

  相互間就這麼尷尬地沉默對視了大概十秒鐘,她才突然「噗哧」一笑,摘下墨鏡,禮貌地向我伸出手來,重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尼雅,初次見面,很高興能認識你。」

   此時的她與之前像是突然變了個人般,不但笑容親切可掬,儀態端莊大方,整個人更是充滿自信,儼然變成了螢光燈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

   我則一邊傻笑著連連與她握手,一邊機械性地回覆著:「我是龍羽,久仰久仰。」

   她又順勢邀請道:「我樓上一位朋友的房間裡正好有你的海報,也有我的照片,如果方便的話,不如我們去她房間互相交換簽名如何?」

  「那可太好了……咦?你這朋友怎麼剛好會有我的海報?」

   「她可是我的現任頂頭上司,自然會有人幫她收集各種具有商業價值的情報了。」她莞爾一笑,「興許等會兒她還會邀你拍帶女友呢,畢竟臨陣挖角這種事情,她可是相當在行的。」

   我一聽是她的頂頭上司,又想起之前龍吟瑤她提起過的甄鶴吞併之事,不由心生疑惑,試探地問了句,「你說的,該不會是甄鶴家的那位大小姐吧?」

   「咦?你也認識她?」她驚異無比,「我這位現任老闆可是輕易不會在人前露面的啊!」

   我登時頭皮發麻,唯唯諾諾道:「她……她不是住院了麼,怎麼這麼快就……」

   「哦,你說的那位是她侄女甄鶴文馨小姐,那是我頂頭上司的哥哥,也就是當今甄鶴家主的女兒。」她見我滿臉的不自然,不由詫異地問道:「怎麼,你和甄鶴家還有過什麼不愉快的往事麼?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

   「啊……那倒沒有……」我一聽是甄鶴文馨的姑姑,倒是稍稍放下了心,隨口搪塞了句,「只是突然就要去見這種娛樂界的超級大鱷,一時間心裡有些沒底。」

   她聽的再次掩嘴失笑道:「你武功那麼好,難道還怕他會吃了你不成?」

   我尷尬賠笑,心下卻苦笑連連……

   與尼雅小姐一起來到她頂頭上司的發那就外,來開門的居然是一位留著一頭波浪捲發的動人美女,上身穿著很一件斜露著香肩的藍色露臍圓領衫,腰間則是條短得不能再短的漿白色牛仔短裙,將纖圓的腰肢和兩條修長的美腿襯得動人無比。

   尤其是她那一身的珠光寶氣,在走廊燈光的照耀下簡直能晃瞎人眼,細鐲般大小的紅藍寶石耳環,拱衛著顆鴿蛋石般大小藍鑽的碎鑽項鏈,五光十色嵌滿各色珠玉的銀色腕環,摞成一打的細絲烏金腳環……

   與她那一身豪奢的寶石藍相比,精緻甜美的五官和纖細頎長的脖頸不由又顯得過於文靜了些,讓人在感歎這美女當真喜歡藍色的同時,也會不由自主地懷疑她到底是哪個富翁包養的高學歷情婦。

   想不到那個老奸巨猾的甄鶴文馨,居然還有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姑……

   「咦?」似乎沒想到會平白多出一個人來的甄鶴家二小姐詫異地瞟了我一眼,接著便失聲笑出來道:「真是太巧了,剛剛還正在電話裡說到你呢,沒想到正主二這就來了。」

   「……」這位美女也太不認生了吧!

   她隨機又挽著尼雅,想我優雅地行了個屈膝禮道:「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裡面請。」說完便轉身拉著尼雅最近了客房裡間。

   我一邊打量著大廳裡散亂著各種資料文件的沙發和茶几,一邊猶豫著自己到底該坐在哪二,卻聽從裡間探出頭來的她舉著兩瓶酒,徵詢我道:「香檳?啤酒?」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我心有餘悸地趕忙拒絕。

   她似是也猜到了我的心思,促狹地微微一笑,便逕自開了一瓶自斟自飲起來。

   此時一直沒說過話的尼雅才開口問道:「霖姐,我的照片,你放在哪兒了?」

   「哦,我的包裡吧……咦?莫非他是來找你要簽名照的?!」

   「是……是啊!」

   「唔……哈哈哈哈哈哈……」坐在床沿上品著酒的甄鶴霖先是艱難地嚥下剛喝進嘴裡的香檳,緊接著便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邊笑邊揉著肚子仰倒在床上打著滾道:「救命……我……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怎麼了?」尼雅看著她,嗔道:「喂!人家看著呢!你……你至於這個樣子麼?」

   甄鶴霖這才強忍住笑,站起身來,似乎是想向我道歉自己剛才的失禮之處,可還沒等張口就突然又忍俊不禁地轉身捂著嘴笑彎了腰,只留下滿臉尷尬的尼雅不知所措地看著她,直到不明就裡的我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後,她才醒悟般匆匆替自己的上司關上了房門,然後便聽到房內的甄鶴霖又爆出一陣比剛才還要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待那笑聲好不容易止歇後,又過了好一會兒,尼雅才拿著自己的照片,神色淡定地開門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讓你見笑了,我這上司有時候就像少根筋一樣,所以她才會很有自知之明地極少在外人面前露臉。」

   說著,她又遞過來一張電影宣傳海報,指著右下角道:「能幫我在這裡簽名麼?嗯……就寫『致親愛的甄鶴穎,天涯咫尺』好了。」

   「甄鶴……穎?!」

   見我一臉驚愕,她笑著解釋道:「就是我上司的妹妹,你的大粉絲,不然她剛才幹嘛笑成那樣……」

   無暇細想的我瞭然地「哦」了一聲,依言寫完,剛要遞還給她,她卻有些傻眼地看著那海報道:「你簽名都不寫自己名字的麼?」

  「啊,抱歉。」我趕忙又補上龍羽二字,再次遞了給她。

  她這才歡喜地接了過去,反覆看了幾遍後頗為滿意地放在身旁,又指著自己的大幅彩照問我道:「要我寫什麼呢?」

   「嗯……」我略一沉吟道:「就寫『致親愛的阿月,祝神箭無敵』吧,弓箭的箭。」

   「原來都是替朋友要的!」她聽得捂嘴直樂,說著如是寫完後,又細心吹乾墨跡,才小心翼翼遞給我,「雪城月小姐可是我的偶像呢。如果方便的話……」

   我趕忙點頭道:「沒有問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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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5 19:29: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集 第四章

      可想而知,當我帶著尼雅的簽名照回去後,雪城月會 如何的欣喜若狂了。
      
      「長官,我再也不偷吃你的午餐了!」她開心地直蹦道。


      「哦,那還真是太好了呢!」我苦笑著點頭。


      一旁的龍吟瑤則冷若寒霜地斜視著我,盯得我心下發怵,只能賠笑:「這個······是她先找我要的簽名······」


      「敢搶我的生意,就要做好必死的覺悟!」她完全無視我的辯解,走過來不容分說地瞇起眼狠狠逼視著我道:「既然這麼喜歡替人分憂解勞,那阿月欠我的酬勞,就由你來代付好了。」


      「可是我不會啊!」我攤了攤手,為難道:「那個什麼按摩······」


      「可以學嘛!」她嫣然一笑,拉起我的手,指著雪城月道:「喏,這不就有個現成的指導老師麼?」


      「請容我鄭重拒絕!」雪城月跪坐在沙發上,高舉著手道:「家傳秘方,豈能輕授!」


      「你!」龍吟瑤為之氣結,瞪著她道:「好啊,你個死阿月,一張簽名照,你就臨陣倒戈了麼?」


      「哼哼!我就是這麼知恩圖報!」


      「哼,知恩圖報是吧,要知道我可是睚眥必報的!你這個牆頭月,以後有事兒可別再來求我了!」


      「長官!你看!阿瑤又不講道理了!」雪城月撅著嘴告狀道。


      我歎了口氣,擺手打斷他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阿瑤,你聯繫上詩籐蕊沒有?她再不來接我們的話,明晚我們可就要回去了。」


      正氣呼呼地和雪城月互瞪的龍吟瑤這才扭回頭來,皺著眉頭道:「我也正奇怪呢,前天都說好了的,道了這裡再電話聯繫,可我剛才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關機中,往郵箱發郵件也完全沒有回復,真是怪了。」


      「哦?璐娜那邊你問了沒有?她應該還有別的聯繫方式吧?」


      雪城月從後面 蹦過來,輕輕摟住她,寬慰道:「那就多待幾天唄,這裡這麼好玩,我們可以趁機四處逛逛嘛!」


      「可瑪麗姐都跟舉辦方定好了下次的公演時間,我明晚要是不會去,就趕不上公演了。」


      我揣測道:「興許只是臨時有事吧······她知道你今天到麼?」


      「知道啊······真是的,就算臨時有事,手機也不用關嘛!」


      我無奈道:「看來如今也只能幹等了。我先回房間補個覺,有事兒再叫我吧!」


      一覺醒來,居然已是當地下午兩點。


      這期間近五個小時龍吟瑤都沒來叫過我,讓我不由在心底暗暗納悶,跑到她們的房外,敲門問道:「有人麼?!」


      隔了好一會兒,同樣睡眼惺忪,一身睡衣的雪城月才打著哈欠來開門道:「長官,你睡飽了啊!」


      「詩籐蕊還沒來電話麼?」我好奇道。


      「不知道呢!」雪城月歪著頭想了想,「我睡著的時候隱約聽到阿瑤接了個電話,然後什麼都沒說就匆匆出去了。」


      「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大概······」雪城月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奇怪道:「咦?都下午兩點了?!她好像是十一點左右出去的吧!」


      我聽得心中一驚,忙掏出手機要給龍吟瑤打過去,卻見螢幕上顯示著數個未接來電,竟是師兄的。眼下哪裡還顧得上給他回電,我隨手關掉提醒,按下了龍吟瑤的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經關機。」聽到這一句,我頓時心中「咯登」一聲脆響,額上的冷汗瞬間便淌了下來。


      「羽,怎麼了?你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雪城月好奇地啾著我,又從我手中接過電話去聽了聽,納悶道:「阿瑤怎麼也關機了?電池沒電了?」


      腦子裡亂作一團的我深吸口氣,竭力用著平穩的語氣道:「阿月,阿瑤可能出事兒了。」


      又看她還穿著一身睡衣,我不由皺眉催促道:「你快去換身衣服,我們得趕快找到她才行。」


      「哦······哦······你等等哦!」她雖然一臉茫然,但還是匆匆跑回了臥房。


      趕回房間拿出之前藏好的皮箱,剛出門便聽到走廊拐角的電梯「叮咚」一聲打開門來,緊接著又傳出一陣高跟鞋頗有節奏的叩擊地面聲。


      「阿瑤?!」我心中一喜,不禁脫口喊出聲來,卻沒聽到對方回應,心下苦笑一聲,只見早上才打過照面的甄鶴霖竟從走廊拐角處走了出來,正尋聲朝我這邊張望過來。


      若是平時,我恐怕還有興致提醒她上錯了樓層,如今卻只衝她略一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豈料她卻環珮叮噹地主動迎上前來,對我打著招呼道:「嗨!剛剛是在叫我麼?」


      「啊······我以為是以為朋友,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哦,看樣子,你似乎找不到那位朋友了呢!」她鍍著步子慢慢走近,先是細細打量了一下四周客房和走廊陳設,見四下悄無人聲,這才湊近過來,瞇起眼睛,衝我微微一笑道:「怎麼,要不要姐姐來幫你找啊?」


      「······」大姐,沒看我正煩麼,別來添亂了好嗎?


      似是看出我心情不佳,她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笑道:「剛才我的一位手下突然通知我說,看到一名行跡可疑的中年男子正挾持著似乎與你同行的一名年輕女子驅車前往郊外,那男子看起來身手不俗,而你的那位朋友好像失去了意識。我心想既然大家萍水相逢,有困難自是要互幫互助嘛,就特地好心上來通知你咯!」


      中年男子······身手不俗······失去意識的女子······腦中瞬間篩出的信息,頓時讓我驚喜莫名,「你手下在什麼時候看見的?那名中年男子現在在哪兒?!」


      她拿起手機調出通訊記錄,「幾分鐘前吧!喏,具體方位已經鎖定在我的手機地圖上了,在城外······」


      未等她說完,我已一把搶過手機,連聲道著謝地推開雪城月的房門,順手將她關在外面道:「太謝謝了!先借我用一下,回來還你!」


      「哦······」她愣了一會兒,才隔著門在外面笑吟吟道:「謝就不用了,事後請我吃頓飯如何?!······就這麼說定了,不見不散哦!」


      推開雪城月的房間,她正在鏡子前面低頭匆匆繫著平時練箭時穿的那套雪狐連體運動衫的束腰帶和扎肩。


      我心道這丫頭倒也有心,連這套衣服都帶來了,嘴上卻催促道:「阿瑤已經被人抓走了,我們得趕快出發!」


      「我聽到了啊,長官!」她急匆匆地蹬上旅行鞋道:「你確定那個女子就是阿瑤麼?」


      「八成就是了。」我拉開陽台的落地窗,看著手機上指示的方位,指著朝東的海岸線方向道:「就是那邊!」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有人劫持阿瑤?!」雪城月焦急地問道:「難道是她媽媽的仇家麼?」


      「可能吧······詩籐蕊之所以一直沒回電話,恐怕也跟此事有關吧!」我歎了口氣,竭力不讓自己去胡思亂想,「事不宜遲,我們直接跳到海上,走直線追過去!」


      「哇!好多人啊!」身旁的雪城月探頭看了一眼下方的海灘,驕陽下密密麻麻攢動著的人頭讓她不由躊躇起來。


      「怕什麼,陽光這麼強,衝著太陽跳,他們就看不見了。」我將皮箱交給她道:「準備好了麼?跟我一起,一,二,三······跳!」


      斜斜落在距海灘四五百米遠的海面上後,幾十米外尚在半空的雪城月驚呼一聲,顯然是害怕會直接栽進海裡,隨即被趕上前去的我用飛羽流星將她托住,緩降到海面上。


      藉著流星的托力在海面上站定的雪城月,先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頭髮,又手搭涼棚遮著刺眼的陽光,瞇著眼睛喊道:「是哪邊?!阿瑤在哪邊?!」


      我這才發現手機螢幕在陽光下根本看不清顯示的內容,摘下她別在襯衣胸口上的墨鏡戴上後才勉強看清,指著太陽的反方向道:「那邊!」說罷拽著她,拔腿便追。


      「咦······」一名與我們擦身而過的摩托艇男剛驚異地喊了半聲,便被我們急馳而過的風壓掃落水中。


      「對不起!我們有急事!」雪城月很惶恐地回身道著歉,也不知那人能不能聽到。


      在海上狂奔了近兩分鐘,建築物鱗次櫛比的市區已被遠遠拋在身後,手機上顯示的目標也漸漸近在咫尺。


      抬目四望,卻見東南方不遠的海岸附近有一處背靠著山坡的廢棄碼頭,還停靠著兩艘破舊的漁船,正是目標此刻的方位所在。


      瞬息後,我已拉著雪城月躍上其中一艘漁船,稍稍運氣吐納,平復下焦躁不安的心緒後,便迫不及待地開了心眼探查四周動靜。


      一邊在心中不住祈禱著阿瑤平安無事,我一邊慢慢控制心眼擴大巡視範圍,終於在隔著沿岸山崖後的公路主幹線上找到了一輛轎車和幾個人影。


      隨著心眼的聚焦放大,細細看去,雖聽不到聲音,似乎是幾名巡警在此設置路障攔下了我們的目標,又發現車內狀況異常,正在與目標交涉。


      莫非是甄鶴霖提前通知了警方?不然怎麼會剛巧就攔住了這一輛······


      此事感覺雪城月拽了拽我,似乎有什麼急事,我睜開眼睛扭頭看去,卻見她指著正東方極遠處的海平面,滿臉驚異道:「羽,那邊好像發生火災了!」


      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遠處的海平面下方隱隱冒起一股黑煙,雖剛露出海平面便被吹散,依稀能讓人判斷出位於海平面下方的極遠處某地正發生著規模極大的火災,至少距我們百公里以上,可能是海上失事的貨輪,也可能是某座度假的島嶼。


      不過,我們現在哪還有功夫去管那些······


      「那邊應該和阿瑤無關吧!」我安慰她道:「我剛才在山後發現了目標,似乎阿瑤就在那裡。」


      「她沒出事兒吧?!」雪城月分外緊張地問道。


      「暫時看來似乎還沒什麼事兒······」我從她手裡接過皮箱,走近漁船的駕駛室內偷偷取出弓箭,又故意四處翻弄了一番,這才佯裝驚訝地拎著弓和箭走出來道:「咦?這裡居然有弓?!」


      唉,原本是打算在去詩籐蕊家之前假裝無意中撿到的,誰知詩籐奇居然主動找上門來,讓我預先的計劃全盤落空,此刻也只能瞎扯一番,希望雪城月不會察覺了。


      豈料正焦急打量著山坡的雪城月扭過頭來,沒好氣地瞪著我道:「我都聽見你剛剛從皮箱裡拿出來了!」


      我有些尷尬地啾著她,將弓箭遞過去道:「反正若是事後有人問起,你就說是船上撿到的,聽到沒有?」


      「哦!」她也沒問為什麼,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便接了過去,將箭囊背到身後。


      「真乖!」我微笑道:「還記得前幾天我們的配合訓練麼?」


      「嗯······」她又點了點頭,「你標記,我看到信號就射擊。」


      「如果我沒發信號,但機會又非常好呢?」


      「當然是繼續等待長官的信號。」


      「不錯,你都還記得。」我無比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鄭重囑托道:「天堂島第一神箭手,一切就全靠你了。」


      她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卻依然點了點頭道:「是,長官。」


      與雪城月悄聲摸上山坡,找了處可供藏身的岩石躲在其後,我再次開啟心眼,以確定目標車內的狀況。


      此時我們與目標相距不到三百米,正是伏擊的最佳距離,而且太陽正巧就在我們身後,目標就算抬頭看向這邊也會被晃花眼,若是實施偷襲的話······


      一想到將要面對的是連師兄都不是對手的詩籐奇,我便壓下了這誘人無比的念頭。雪城月的箭速雖然快的離譜,但面對詩籐奇這種等級的近戰高手,偷襲的成功率只怕不高。艾菲拉斯也曾在手稿中特地叮囑過,詩籐奇的劍術主旨基本都是防守反擊誘敵先攻的路子,其修煉的心法也對帶有敵意的攻擊意圖具有極強的精神感應能力,雖然還不及寒星真氣那般神奇到連方位速度都能提前精確預判,但這邊雪城月可能尚未瞄準,那邊的他就已經察覺到有危險存在,開始拔劍戒備了吧!


      心眼的最大弊端,就是無法探查沒有光線的所在,比如全封閉的保險箱,又或者關得嚴嚴實實的後車廂。在探查到車內並無人影後,我便有些慌了手腳,雖然知道車內能藏人的地方還有後車廂,可偏偏又是心眼探測不到的地方······我腦中瞬間劃過數個方案,卻都有暴露自己的可能,最後只能決定冒險湊近用流星來開廂了。


      提前在雪城月弓上做好定位標記後,我囑咐她千萬別露頭,便自己一人悄悄摸下山去,只湊到距離目標僅五十米元路旁的樹叢中,才放出飛羽流星。


      在心眼操控下,流星輕鬆藉著草叢的掩護到達目標車旁,又從他們視線難及處一溜煙竄道了後車廂上,試探地按了兩下廂鎖。發現被上了鎖後,我一咬牙,直接就讓流星砸碎了後車蓋上的鎖。


      隨著後車廂蓋的猛然彈起,前方幾人立時察覺。與此同時,我的心眼也終於看清了後車廂中的情景。


      一隻斷了繫帶的高跟鞋,正無助地橫躺在後車廂中,旁邊則是一支已經關機了的手機。


      這高跟鞋,就是一路上龍吟瑤拿來踩我的那隻,確定無誤了;這手機,也是她隨身攜帶的那款,早上還見她用過。可是,龍吟瑤呢?她怎麼不在?!難道醒了之後,用瞬間移動跑掉了?


      還未等我想清楚龍吟瑤到底去了哪兒,卻聽前方傳來一聲慘叫,車旁一名巡警已駭得跌坐在地,餘下數人竟紛紛倒在了血泊中,均是被一劍切斷了喉管,脖頸中冒出的鮮血讓他們喊都喊不出聲來,只能在地上捂著脖頸無力掙扎著。


      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甩掉劍上的鮮血,冷冷啾著那倖存的巡警道:「原來看在市長的份上,我還想留你們一條活路,可惜你們偏偏太不識趣。」


      「這······這到底怎麼了?!饒······饒命,我······」那人話音未落,喉頭血光一閃,隨即軟軟倒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看得眉頭大皺,心中極為不忍,但也毫無辦法,畢竟弈茹湘不在身旁。如今龍吟瑤的下落才是最緊要的,旁人的死活,只能聽天由命了。


      那人用劍仔細在尚未死去的巡警身上拭抹乾淨,又收回劍鞘後,這才去後車廂查看壞掉的車鎖,掀開車廂蓋來,卻是一驚,顯然也未料到本應待在廂內的人不見了。


      直到此刻,我才徹底放下心來,心道阿瑤果然是自行脫身了!雖然眼下的情形完全超出了我的設想,但既然阿瑤已然安全,我自然也不會貿然暴露行跡。


      正尋思著接下來該如何尋找阿瑤,手中的手機卻突然要命地響了起來。我心中一驚,趕忙想要掛斷,然而從沒用過這種新式手機的我,慌亂中不但接通了來電,更是打開了外放功能。


      「喲!龍羽?你朋友,我們已經救回來了哦!想不到居然是我的偶像龍吟瑤大小姐,你的面子還真大啊!嗯,我在酒店等你哦,這頓飯,你可是逃不掉了。」


      我看著已經站在我面前的那名中年男子,又低頭啾了啾手裡還在說個不停的手機,不由苦笑一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我就恭候大駕了,你可千萬別失約啊!」得到答覆的甄鶴霖,終於掛斷了電話。


      「龍羽······」那中年男子冷冷看著我,「真是幸會」


      「啊!」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只能按照打招呼的慣例,點點頭道:「請問你是······」


      他無視了我的禮貌詢問,只是問道:「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我怎麼可能告訴他,無奈搖頭道:「你放棄吧,我不可能再讓你接近阿瑤的。」


      「哼!」他冷笑一聲,「乳臭未乾,倒是自信得很。原本都打算放過你了,卻還要自己送上門來,連被人耍了都不知道,真是何其可悲。」


      我聽得莫名其妙,茫然道:「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昨晚有一個匿名人士突然來電話告知了我,你的行蹤,並且以一個我無法拒絕的交換條件,讓我殺了你。」他抽出劍來豎在眼前,仔細檢查著劍上無數漩渦般的紋路,淡淡道:「我自然不會幹這種自惹麻煩的蠢事,畢竟跟你們神戀派為敵,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才可以避開了你。想不到,你居然還傻呵呵地追了上來。」


      我愕然無語,心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麼,居然天怒人怨到這麼多人想要我死······苦笑兩聲後,我低聲問道:「那個你無法拒絕的交換條件,就是阿瑤麼?」


      「廢話」他極度自信地冷笑一聲,一劍便刺了過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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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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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5 19:30: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集 第五章

     中年男子話音剛落,劍鋒便已急刺而至,直取咽喉,然而我體內的寒
星真氣卻一絲動靜也無。

  心下微訝間,我也屏息靜氣,一絲不動地等他變招。

  直至劍鋒距離咽喉不到三指的距離,我才悚然驚覺這絕不是什麼虛招,而是
志在必得的致命一擊,然而此時左右閃避已然不及,渾身寒毛直豎間,只能真氣
瞬間爆發,眨眼全速急退。

  似是早有準備,詩籐奇也緊跟著急追而來,然而他的瞬間爆發速度雖然也快
的驚人,但相比我來還是稍慢了一籌,瞬息間退出近百多米時,他已被我拉開了
近兩米的距離。

  一看危情緩解,我當即趁隙展開「之」

  字形身法,仗著靈巧如電的身法,左右來回三晃兩晃,便逃出他的追擊範圍


  停下身來,細思剛才經過,不禁驚疑不定,胸口心跳如鼓,渾身冷汗涔涔(
cen)。

  寒星真氣向來靈驗如斯,屢試不爽,今次怎會突然失效,當真令人難以置信


  難道他掌握了什麼可以避免觸發寒星真氣的訣竅不成?如若真是如此,那今
次一仗,可以說勝算全無了。

  在原本既定的戰術中,寒星真氣便是支撐我近身擾亂他注意力的重要依仗之
一,如今這能保我不死的優勢一失,近身纏鬥必然會變得凶險萬分,縱然有心眼
能洞察敵人招式變化,但畢竟不能制敵先機,加上實力差距,戰局一旦陷入僵持
,最終便只能落入被動挨打且萬難扭轉的極劣境地中。

  當然,此刻轉身逃命,到還是來得及的,畢竟阿瑤已經脫險,縱然窩囊,也
比枉死好上不少。

  只是艾非拉斯既與詩籐奇是舊識,為何先前竟未提醒我,他有能克制寒星真
氣的招數?難道是忘了?可那戰術制定得詳細周密,寒星真氣更是戰術制定的根
本基礎,就算百密一疏,也斷不可能會出現這種重大疏漏------莫非--
----莫非艾非拉斯因為記恨師傅不讓阿湘嫁給他徒兒,於是遷怒我,要置我
於死地?!

  呃------這也太荒謬了吧,怎麼想都不可能啊!不過,艾非拉斯的心
思,也不是我等凡人能夠隨意揣摩的,畢竟其曾發狂弒師,這對他的精神狀況造
成的負面影響根本無法估量。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這次湊巧精神錯亂,想要算計我一下------等等
,真要精神錯亂了,怎麼還會有如此清晰的思路來幫我制定戰術?這-----
-這,這怎麼想也都是不可能的啊!「嗯------當世武林中,若論逃命的
功夫,神戀派果然獨步天下,無出其右者。」

  詩籐奇突如其來的冷言譏諷,登時將我從滿腦子的恐慌混亂中拉回到現實,
這才發現拿著手機的左手正因為過度緊張而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深吸口氣,極力壓下心中的驚慌後,一邊苦思著對策,我一邊慎重開口道:
「我並不想與前輩為敵,只是想救出朋友罷了。

  既然前輩之前說過也不打算殺我,為何不就此罷手,當作沒見過面如何?」

  「哼,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我剛出城便遭人截停,目標更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截走,可見對方一直秘密監
視著我,若我不殺了你,對方恐怕不會讓我如願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登時恍然。

  甄鶴霖為何會恰巧得知阿瑤被人劫持,而且人明明在我們趕到前就已經被人
救走了,她卻不第一時間來電話通知,直等到我潛伏到附近時,電話才適時響起
驚動目標?如今聽詩籐奇這麼一說,頓時疑竇全開,這事情若不是甄鶴霖在幕後
操縱,還真難說得通了。

  甄鶴家的女人果然都是魔鬼麼?不害死我,就不肯善罷甘休了?只是詩籐奇
要用親生骨肉鑄劍一事,就連對其知根知底的艾菲拉斯都緊止於揣測而已,甄鶴
家又是從哪兒獲得的情報?哎,想來甄鶴文馨連迪爾教教宗之女都能認識,家中
還私下為其招募預備兵員,這情報,八成就是靠著迪爾教神通廣大的情報網獲得
的了------心念及此,我當機立斷,「卡」

  的一聲捏碎甄鶴霖的手機,衝著詩籐奇苦笑一聲道:「前輩,你好歹也是武
林名宿,就這麼甘心被人當槍使麼?況且,你既然知道我逃命功夫了得,何必還
要白費力氣?」

  他只是冷笑一聲,橫劍於胸,默運功力,但見清凌凌的劍身上突然泛起一層
瑩瑩綠暈,便如同朦朧派畫作中的初春新綠暈染開的塗彩一般。

  我正心下納悶這會是什麼系的魔法招數,突見他隔空遞劍,在數十米外朝我
遙遙劃了斜十字,體內霎時便生出一種詭異無比的感應,彷彿體內的靈魂已被一
股強大的引力束縛住,就如同嵌在殘破土窯壁頂中的巨石,正「咯吱」

  作響地要擠碎我的軀殼直砸向引力的源頭。

  這股奇異的感覺緊持續三四秒便迅速消退,也並未對我的身體造成什麼實質
影響,活動了一下手腳,一切如常。

  剛放下心來,卻發現左手正冒著淡淡的綠光,忙伸到眼前張開五指仔細端詳
,果然整隻手掌都被包裹在一團積薄的綠暈中,而且不僅是手,也延生到了手臂
上------忙又看向右手,也是一般模樣,心中不由一驚,暗道莫非我現在
整個人都在發綠光嗎?這到底是什麼法術,如此莫名其妙?卻聽詩籐奇冷然笑道
:「縱使你神戀派身法快絕天下,中了這招,也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了。」

  我聽得心下警覺,隨即凝出雪羽神劍以備不測。

  他看著我手中的雪羽神劍,微微驚異道:「我那徒兒上次跟我提起你時,評
價還僅是初出茅廬,勇氣可嘉,真氣極純,實力尚可。

  想不到這才沒多久,你便已進步如斯------哼,也好,不然等一下就
會顯得太過無聊了。」

  話音未落,他人已憑空消失,但覺身後氣流微動,在護體真氣的應激作用下
,背心立即感應到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但體內的寒星真氣竟依舊毫無動靜。

  雖然不知道他是否也用了精神系的瞬間移動,但我好歹與類似的對手交手多
次,應對熟練,心眼一開,側身閃過這無聲無息的致命一劍,接著順勢疾衝而出
,展開身法瞬間閃出數百米開外,佯裝要衝入路旁的樹林之中,將將進入樹林的
十數米深處,體內真氣猛然爆發,以五倍於音速的超速,眨眼已反向閃出近千米
,一個急停,隱藏在公路中一段跨越低窪沙地的架橋下,以躲避他的視線。

  短距離快速瞬間移動的目的地必須在視線可及處才能確保安全,如今就算他
想追上來,也得先找到我在哪兒再說了。

  屏息靜氣隱匿生息後,我第一時間將兜內蒙塔洛贈的那枚戒指掏出來戴在了
持劍右手的食指上。

  倘若等一下真的無法逃命,那就靠著這枚戒指跟他拚上一拚,在他心無旁騖
全神貫注之際,再讓雪城月趁隙偷襲------剛打定主意,詩籐奇竟再次出
現在我身後,猝不及防的我連忙回身橫劍招架,驚得連心湖也隨之動盪不已,險
些未看清他的劍路。

  雙劍剛一接鋒,我便被震退兩步,虎口一陣刺骨般冰寒,顯是劍上所積蓄的
冰勁也被吸過去後加諸在他內力中一併反彈了回來。

  光論修為深淺,我已遠不是他的對手,在加上這柄能吸蓄對手冰勁並以之反
擊的冰炎劍,更是毫無勝算,只能且戰且退,引到開闊地時再召喚神箭雪城月大
大來救命了!一思及此,當下連忙穩定心神,將神識完全沉入心湖,藉著洞世之
眼那猶如腎上腺激素爆發般減緩時間體感的神奇功效,凝神全力應對迫體而來的
狂亂劍招。

  詩籐奇果然是劍術大家,常言道「外家擅刀,內家用劍」,劍鋒無弧度不利
砍劈,但劍身筆直卻極利透勁點刺。

  而詩籐奇用劍,蘊勁不吐,每出一招其勢未盡,只要劍氣被我阻擋,立時招
架,讓劍氣始終維持在劍鋒外三尺處,或點或刺,收招出招迅快,劍路更是天馬
行空無跡可尋,倏忽而左下,倏忽而中右------身處其劍勢範圍中的我當
真是打得莫名其妙,瞬息間已換招過百,竟是連對方手中的劍都沒碰過一次。

  心眼護持下的砌羽劍訣雖防守嚴密,但對手劍氣剛一微微觸及雪羽神劍,便
已收招換招,似乎根本不想與雪羽神劍正攖其鋒,如此愛劍護劍之心,令我錯愕
之於也是哭笑不得。

  然而就算如此,這暴雨傾盆般的劍路也著實讓人手忙腳亂顧之不及,畢竟少
了寒星真氣的預判,光憑心眼的即時映照,讓習慣了前者的我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匆匆十數個吐納間,千招已過,眼見無法靠正面狂攻克敵的詩籐奇突然繞著
我週身來回不斷瞬移。

  一見他開始繞著我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來回不斷地轉來轉去,劍勢雖更晃得人
眼花繚亂,但節奏卻比之前的正面狂攻慢了許多,先前還苦苦支撐的我頓時鬆了
口氣。

  心眼映照下,我週身根本毫無死角可言,再加上本人最引以為傲的正是身法
,跟我比身法,不是自取其辱麼?!

  只是,這毫無間斷的瞬間移動,除了德蘭多爾,連其他精擅傳送術的高手都
做不到,真不知道這以武功劍術聞名的詩籐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定心守了三十餘招後,我便已掌握了他瞬移的間隙節奏,趁著他再次瞬移的
空檔,身形消失的瞬間,我也展開身法側閃出十數米外,就在他將將現身一刻當
即瞅準方位眨眼又折返至他身後,一招瞬閃迅疾劈出。

  詩籐奇錯愕之下閃避不及,登時週身破綻大開,無奈之下只得回劍格擋,此
刻卻是身形不穩,劍勢凌亂,被我趁勢瞬閃得手,但聽「叮」

  的一聲疊響,我手中無勁之劍瞬間閃出五劍,此時心中聽得戒指上傳來一聲
真氣混合的清音,第六劍已然劈在冰炎劍上,卻是傳來一股瘖啞的氣勁消融悶響
,果然被冰電之勁抵消掉了。

  心底不禁暗歎一聲,難得抓住如此好的時機打出一次瞬閃-------待
第七劍正要閃出,卻被已穩住陣腳的詩籐奇側身讓了開去,我立時收劍緊守門戶
等著他再次瞬移,他突然身形一晃,疏忽退出數十米開外,細細端詳手中長劍,
靜立不動。

  我還道他欲蓄勢再展開第二波更為凌厲的攻勢,熟料卻聽他突然輕撫劍身,
低身道:「幸好幸好,毫髮無傷。」

  頗為無語的我苦笑一聲,記起當初詩籐蕊身配的劍便是冰炎劍,卻與此劍配
飾頗為不同,而且他既然肯把冰炎劍交予女兒,怎麼可能又會愛惜到如此變態的
境地,不由詫異詢問道:「莫非,這是你新鑄的冰炎劍?」

  「哼哼,」

  他不屑地冷笑一聲道:「冰炎劍縱使斷為十截,我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再
鑄一柄就是。

  此劍若是有絲毫損傷,小子,你就算死上百次,也難贖其罪!」

  「這-----這難道不是冰炎劍?!」

  我聞言大驚,「莫非------你已經------」

  說到一半,我才想起阿瑤還好活得好好的,根本不可能已被鑄成劍,不由臉
上一熱,卻是更加好奇道:「此劍比冰炎劍還要厲害?」

  他微微一笑,面顯得色道:「冰炎劍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凡器中的極品罷
了,再怎麼極致,也脫不了凡器的品相。

  這柄劍,卻是真真正正地超凡脫俗,已步入神器之境了。」

  我聽得瞠目結舌,彷彿在聽天方夜譚般,看著他手中的劍道:「神器不是-
-----只有帕爾蘭大陸才曾有過麼,難道你竟然掌握了其鑄造方法?!」

  話音剛落,他已斂起笑容,惋惜地哀歎了一聲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
已聽說過帕爾蘭大陸的傳說。

  可惜,鑄造方法根本就沒流傳下來,不然那些神器何至於絕跡了上萬年?不
過,雖然沒有鑄造方法,但天幸讓我得到了鑄造的材料,只要慢慢摸索,數十年
後------哦不,五百年內,能與帕爾蘭傳說媲美的神器必當重現於世。」

  「那個鑄造的材料,莫非是------」

  他斜睨這我,不無譏諷到:「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惜你根本就不可能猜到


  此物乃是萬物之中的虛數,大衍之數中那遁去之「一」

  的根基,神妙之處,難以盡數。

  剛才你無論逃到何處都無法擺脫我,便是此物之功。」

  怪不得他剛才的瞬移有著頗多難合常理之處,原來竟是利用了此劍的特殊效
果?那寒星真氣毫無反應,難道也是因為此劍之故?!

  未及細思,又聽他道:「而其中最通俗易懂的一例,便是利用歐拉公式的常
數螺旋配合此物的性質製造出虛數弧角長,也就是不存在於現世的負能量的存在
,能與宇宙中任何形式的能量進行反向消除。」

  歐拉公式諸多,不過我倒是聽教授說過這麼個公式,自然常數的虛數單位半
圓弧角次冪,與自然數單位一的和,恰等於零,此公式曾被人稱為最完美的公式
,只有上帝才能製造出來,足見其玄妙之處。

  因為其原理圖解形似於陰陽八卦中的陰陽魚,又有好事者稱這公式暗藏陰陽
相生相剋之理,與八卦易理相合,當然事實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註:此處所指的歐拉公式便是e︿ i+1=0,e為自然常數,為常數
圓周率,也代表半圓的弧角度數,i則為虛數,i︿2=-1)然而,這個虛數
單位,只存在於理論公式之中,唯一能表現其存在意義的也只有平面坐標圖形,
至於現世之中能有虛數這種實物存在,當真是聞所未聞。

  我自是難以置信,搖頭失笑道:「前輩,您怕是瘋了吧,歐拉的這個公式雖
然正確無誤,但這虛數怎麼可能存在於現實之中呢?別說虛數了,就連它的平方
數負一,在現實中也是不存在的。

  無就是零,最多就是絕對零度的真空罷了,怎麼可能會出現比真空還缺失的
存在的存在呢?」

  他聽了不但不惱,反而面露嘉許之色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不但功夫
了得,數學上的見識倒也不差。

  我跟我徒兒、女兒講起這些,他們除了滿臉茫然之色,就連個為什麼都問不
出來,更別說提出質疑了。

  呵呵,說到這負數嘛,自然是存在的,只是你相信靈魂的存在麼?」

  我愣了一愣,想起先前冰湖中險死還生的經歷,隨即點頭道:「相信。」

  「不錯,孺子可教也。

  既然你相信靈魂的存在,這便是那負數的存在了。

  常言道,大衍之數五十,萬物盈滿,不可稍動。

  待有了遁去的一,才形成了如今的宇宙,瞬息萬變,週而復始。

  生靈也是如此,本是五十盈滿之數,一團死肉罷了,直到靈魂加身,才使其
遁去一數,便即成了活物。」

  這靈魂乃負數存在之說,我還真是頭一次聽到,但細細思來,從哲學角度上
看,倒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瞭然地點了點頭,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當即脫口說道:「既然靈魂即使負
數,那這負數的根基,莫非就是用靈魂製成的?」

  「哈哈哈------」

  他讚許地點頭道:「果然是一點就透,雖不中亦不遠矣。

  不過,此物無法直接從靈魂中提煉而出,畢竟靈魂無形無質,根本沒法拘束


  但,卻有方法從別的事物提煉出來。」

  說到這裡,似是察覺失言的他微微一頓,搖頭失笑道:「可惜此物的存在乃
是天大的秘密,不然我何至於寂寞到連個能傾吐炫耀的人都找不到,要對著個將
死之人嘮叨不休?唉,念在你我還算有點共同語言,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的。


  「呃-------多謝。」

  我聞言苦笑道。

  「剛才過於輕視你,是我的不對。」

  他隨手挽了個劍花,又持劍於胸行了一個古禮,板起臉孔道:「接下來我將
竭盡全力,以示對你的尊敬,接招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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