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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dkd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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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陳詞懶調】原始戰記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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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8-15 16:40:40
第七零六章 活了!

    長樂的五個人,炎角按照約定將他們放出去之後,本以為他們會立刻離開,沒想到的是,無和他們竟然會選擇繼續留在炎角的地盤,只不過不再靠近炎角本部那邊,他們短時間內,不想再靠近關押他們的地方。他們留在炎河交易區,順便跟泰河的人聊一聊,畢竟都是海那邊過來的。

    對於長樂的人,炎角一直緊密盯防,若是再出現一次搶奪事件,他們就毫不留情下殺手了。

    泰河的人進山林選擇部落的地址,建造房屋,炎角的人也出手幫忙,不過那些就不需要邵玄去盯著了,建造屋子對炎角人來說並非難事,而泰河的人開墾種藥草的地,那更是炎角人幫不上忙的。

    帶回了泰河部落的人,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之後,邵玄便來到炎河堡的地下密室內。

    在密室裏,放著一個冰凍著疑似翼龍物種的冰塊,就是邵玄從海裏撈起來的那個。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兩只兔子大小的釘齒獸,一只剛死去的,一只半腐爛。

    而回部落運來的那個怪人,被放在密室的一角,邵玄不需要再去研究他,等這次嘗試完畢,就會將那個怪人直接燒掉。回部落的人送出之後就不打算再要回去,與其放在這裏繼續腐爛,不如直接燒掉的好,還能杜絕一些隱患。

    若是此時回部落的人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個怪人身上的變化。在回部落的時候,就算這個怪人看上去像是死的,但也能感受到一些特別的東西存在於這具身體之內。但現在,這個怪人卻真正的“死”了,所有的一切特別的氣息都消失殆盡。

    邵玄在離開部落出海前,也是剛剛摸清這裏面的一些秘密,只是沒來得及證明自己的猜測,而航行時,船上的限制太多,邵玄也不敢冒險。一個不慎,會連累到全隊,所以,一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將註意力放在這上面,不需要再擔心將船弄出個洞什麼的。

    邵玄在研究那具怪人的時候,就發現,怪人身上的骨頭中隱含著秘密,“死”去的已經幾乎沒有了所有內臟的“人”來說。想要再活動,幾乎不可能,但是,這樣的一個怪人,卻能夠行走、奔跑、追殺,驅使他們行動的,就是存在於骨頭之中的力量。

    骨髓可造血,即便是不再造血的骨髓,在需要的餓時候,也能轉變成有造血的能力的骨髓。而動物軀體在死亡之後,骨頭內骨髓所在之處,在某種程度上,仍然具有一定的潛力,邵玄將之稱為“活性”。只要骨髓還存在活性,那麼,就有可能再次被賦予能力,即便這具軀體已經喪失原有的思維意識,可以說,就算它能再動起來。也不是曾經的那個人或者獸了,驅使他們行動的,只是存在於他們骨頭中的力量而已,就像一個傀儡。沒有自我意識。

    按理來說,死亡時間越長,骨頭的活性也越低,成功率也越低,所以,要想成功制造出一個怪物。就得盡快處理。

    兩只釘齒獸,那只剛死不久的,比那只已經半腐爛的釘齒獸,體內的骨頭活性要高出很多,而那只半腐爛的釘齒獸,邵玄就算能讓它再站起來,但也只能像是生銹的機器一樣,無法正常活動。

    這些都是邵玄的推測,建立在理論的基礎上,尚未來得及完全證實。

    而航海的時候遇到冰封的那些遠古生物,是邵玄沒預料到的。

    為什麼邵玄只選擇那只翼龍,而不選擇其他?因為其他那些被封存的遠古生物,骨頭的活性微乎其微,與其找那些,不如隨便在山林裏挑一只死了很久的動物,就如旁邊那只半腐爛的釘齒獸,它們骨頭的活性是一樣的。

    但那只翼龍不同,它體內的骨頭活性能讓邵玄有自信試驗成功。不過,在後來抵達這邊登陸之後,冰融化的時候,邵玄卻發現這只疑似翼龍的家夥身上又發現了一些異常。那一點點生命的氣息,再度增加了骨頭中的活性。

    之所以這只疑似翼龍的家夥與其他被冰封的遠古生物不同,或許是因為它在被冰封之前,是活著的,而其他那些被冰封的遠古生物,在被冰凍之前就已經被殺死。

    沒有先去嘗試那只剛死不久的釘齒獸,邵玄看著石桌上的那個冰塊,將火把湊近,融化掉冰塊上的水。

    隨著冰化成水,那只疑似翼龍的家夥,也再次出現在邵玄眼前。

    依舊是蜷縮的樣子,用翅膀包裹著身體,頭也縮在裏面,看不出具體長什麼樣子,下方兩只後爪露出來一點點。

    邵玄輕輕拉了拉包起來的翅膀,沒拉動,也不再強拉。

    想要利用它骨頭的活性讓它再次站起來,首先要做的,就是賦予它力量,來自火種的力量!

    火種的力量能融合於部落人的血液之中,隨著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當然也能存在於骨髓之中,甚至,在血液不起作用的時候,骨頭中的骨髓,即便沒了造血能力,但依舊能承載火種的力量!

    將石桌上的水擦去,邵玄看了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家夥,有生命的氣息,並不穩定,一會兒增強,一會兒又減弱,像是進行著一場搏殺,贏了,生命氣息會越來越強,這只被冰封不知多少年的古生物,可能會自己復活。若是輸了,就會徹底沈寂下去,同其他那些冰封著的古生物一樣,腐爛掉。

    邵玄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先看著這只來自遠古的家夥,到底會怎麼樣。

    氣息強弱交替變化,由慢轉快,又放緩下來,一點點開始衰弱。

    它輸了。

    或許還是被冰封得太久,它也不夠強,無法贏得這場關乎生死的搏殺。

    等它的生命氣息逐漸衰弱下去,近乎消失的時候,邵玄才擡手。只有在主體不反抗的時候,嘗試成功的幾率才會更大,現在它體內的生命氣息已經近乎消失,自然也無法反抗,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邵玄不出手的原因。

    邵玄將體內火種的力量調出,這其實與當初他刻印凱撒的時候很相似,只是那時候刻印用的是圖騰的力量,雖然圖騰的力量也是源自於火種,但相比起火種來說,還是有不同的。

    而現在,邵玄則用的是融合在體內的炎角火種的力量,不過,邵玄並沒有將體內另一種力量徹底分隔開,由著它隨著炎角火種的力量一起被調動起來。

    有時候,體內的另一種特殊力量,比炎角的火種還要管用,如果炎角火種的力量無法讓這場試驗成功,或許,加上另一種力量成功率會更高。

    圖騰紋顯現,邵玄伸出的那只手上出現了火焰。

    手就放在那只疑似翼龍的東西正上方,火焰一點點往下探,直至將整只都籠罩在火焰之中,像是將它燒起來一樣。

    火焰透過皮膜,肌肉,滲透到每一根骨頭之中。

    骨頭的高活性,讓它們能夠快速地吸收這些火焰的力量。

    邵玄用特殊視野查看,發現這只生物身上的骨頭正在發生變化,原本的骨頭,像是被染色一樣,變得火紅,這是力量的滲透。

    一開始僅僅只有那些擁有骨髓的骨頭發生著這樣的變化,但是很快,邵玄就發現並不止如此。

    如冰凍的血液融化,邵玄感覺到這只生物身上,血液開始流動起來。邵玄看見,一些紅色的細線開始出現,那是血管,紅色就是融合在血液中的火種的力量。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另一種方式的火種融合,只不過,目標不同,目的也不同。

    嘭嘭!

    心跳的聲音驟然響起。

    聽到這聲音,邵玄一楞。

    按理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已經死亡的物體,就如那些怪人一樣,失去了心臟和其他臟器,依舊能站起來,可見在那些怪人身上,心臟並非必須。

    而現在,掌下這只體內的心臟,卻開始跳了。

    嘭嘭!嘭嘭!

    一開始很弱,然後逐漸轉強,隨著越來越多紅色細線出現,尤其是匯聚在心臟處那裏的,尤為活躍,心跳聲也快了起來,從一開始的隔會兒才能聽到兩聲,到如呼吸一般的節奏感,生命氣息變得強烈,像是突然破冰的爆發,無一不在證明,這只生物,它在蘇醒!

    邵玄沒有停手,它也並沒有拒絕邵玄的做法,火種的力量,它並未拒絕。

    或許,它也知道,這是它唯一能蘇醒的方式。

    凍得僵硬的身體,開始回暖。

    一直包裹著的翅膀,稍稍動了動,發出輕微的哢哢的聲響。

    露出來的一點後爪,緩緩朝外伸出。

    邵玄發現,它的後腿,相比起蝙蝠來說更粗,看上去更有力量。

    哢哢哢!

    包裹的翅膀再次松動,朝兩側一點點打開,蜷縮在裏面的頭,也朝外伸出。

    邵玄看著這只從包裹狀態展開的遠古生物,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只翼龍。

    只不過,比起邵玄知道的許多翼龍來說,這只顯得要嬌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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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8-16 22:21:39
第七零七章 另一種奴役

    邵玄不知道這只翼龍是處在幼年時期所以才這麼小,還是它原本成年體型就只是這樣,現在還得不出答案。

    隨著身體的回暖,血液的流動,心臟的強有力的跳動,翅膀展開之後,被放置在石桌上的翼龍,終於張開了眼睛。

    作為類似於爬行動物的獸類,它的眼睛看上去帶著些犀利的殺氣,卻又不像蛇或者鱷魚那麼冷冰冰的。

    剛睜開眼睛,它似乎有點茫然,對於眼下的情形並未能很快適應過來。

    也是,被凍在冰裏不知道多久,腦子一時也難以靈活。

    過了會兒,邵玄看著桌子上的翼龍轉動了一下腦袋,扭頭看向自己,似乎嚇了一跳,想要退開,掙紮了一下,又倒下。

    雖然身體解凍之後開始能緩緩活動,但離自由行動還差得遠。

    不能動,就只能張開嘴巴威脅似的叫。邵玄發現,它的嘴巴裏有一些尖銳的牙齒,有些翼龍有牙齒,有些則是沒有的,而此時面前的這只就屬於前者,看著性情有些兇。

    邵玄觀察了一下它的身體變化,這只翼龍的體溫在上升,與一些變溫的爬行動物不一樣,它更像鳥類,身體的溫度維持在一定範圍之後就不再變了。

    臟器開始活動,知道警惕知道威脅人,腦子也開始有了自我意識,此時它真正從冰封狀態下活了過來。

    與邵玄所預計的不同,邵玄原本打算拿它嘗試一下怎麼控制骨頭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過也不算太糟糕,畢竟這是一只生存於很久很久以前的生物,邵玄對它很好奇,對它原本所在的那個時期也非常感興趣,既然有這麼一只存在,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存在於那個遠古時期的巨獸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密室內除了一些小的通風孔之外,沒有足夠大的縫隙能夠讓它逃跑,所以邵玄也不擔心它會溜掉。更何況現在剛復蘇,身體各個技能還尚未達到正常狀態,爬起來都難,就更不用擔心了。

    留著它在那裏掙紮。邵玄來到桌子的另一邊,看著那只宰殺不久的釘齒獸。

    相比起那個半腐爛的,邵玄決定先嘗試這只。

    正準備下手,邵玄突然感覺到強烈的視線,扭頭看過去。只見那只剛才還在嘗試翻身的翼龍,正盯著這邊,確切的說,是盯著他手下的那只釘齒獸。

    “餓了?”

    被冰封那麼久,餓了也不奇怪,想要快速回復,吃東西確實是一個回復的方法,也是野獸的天性之一。

    從那只釘齒獸身上割了一條肉,遞到那只在桌子上艱難翻過身的翼龍面前。

    邵玄湊近時,那只翼龍還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站不穩又倒下。它的前肢高度退化,第四指變成飛行翼指,連接的翼膜形成的翅膀也不靈活。

    不過,饑餓還是讓它選擇接受送到面洽的食物,翼龍快速將邵玄手上的咬住,張合兩下嘴巴邊吞了下去,下一刻,它擡頭朝著邵玄的手就咬過去,那可不像是鬧著玩的。

    可是,在它快要咬到邵玄的手指時。硬生生停住了。

    不是它想停,而是不得不停,這個時候,它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趴下。”

    隨著邵玄的話音落下。原本已經翻身站起的翼龍,卻身不由己地重新趴在地上,翅膀張開,兩條後肢也伸長,整個身體都直接貼在石桌上。

    “咯——”

    略顯尖銳的聲音在這個地下密室內響起。

    這是被迫趴下的翼龍驚恐的叫聲。任誰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淡定。更何況是一只對周圍十分警惕的遠古獸類。

    邵玄看了趴在石桌上的翼龍一眼,便挪開視線。

    可以說,這是奴役的一種特殊的方式,只是不同的是,相比起正常的奴役,這種方式適合的對象更偏向於失去自我意識的人或者動物,因為這相當於掠奪身體,將這具身體的掌控權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身體本身的主人。

    所以,只有等身體沒有自我意識的時候,奴役就會順暢很多,成功率也會更大,而且奴役之後,就能完全掌控這些奴隸。

    正常的奴役,並不能完全控制奴隸,就像邵玄能感知到藍寶石的位置和身體大致的情況,能夠影響到藍寶石體內的力量,畢竟那些力量是奴役的時候,邵玄給予的。而這只翼龍不同,雖然翼龍同樣是因為邵玄給予的力量而重新站起來,但當時那些力量可是直接融合到每一塊骨頭之中,邵玄可以驅使翼龍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這也是為什麼邵玄並沒有將它捆住,而是放任它在桌子上自己活動的原因。

    不管這只翼龍想幹什麼,邵玄都能隨時阻止它,甚至能夠在不觸碰的情況下,直接讓它全身的骨頭都分開。

    不過,相比起正常奴役來說,這種特殊的奴役之法,耗費的力量要更多更精純一些。

    被迫趴在石桌上的翼龍叫了一會兒,就很快就被那只沒殺多久的釘齒獸吸引,看看還帶著血腥味的釘齒獸,又警惕地瞧邵玄一眼,再看看那只釘齒獸。

    邵玄沒理會它,而是繼續用同樣的方法來對待這只真正死亡的失去自我意識的釘齒獸。

    沒有去除內臟,邵玄只是嘗試而已,沒有打算一直使用,所以,並未做更多的處理。

    因為離死亡的時間並不算久,這只釘齒獸的骨骼活性還比較高,並且完全沒有自我意識,邵玄進行得非常順利。

    原本正盯著釘齒獸想著怎麼吃的翼龍,在邵玄手中突然冒出火的時候,發出尖銳的叫聲,聲音中充滿了無限的驚慌和恐懼,遠遠超過剛才它被控制的時候。

    邵玄皺了皺眉,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忽視那只翼龍的尖叫。

    那只本失去生命氣息的釘齒獸,正在快速變化之中,這種變化不是外表,而是發生在內裏。

    呼!

    原本死亡的釘齒獸,原本僵硬的身體,卻突然像是變得靈活了一樣,翻身就起來,在動作的時候,還能聽到僵化的肌肉被強行扯動的咯咯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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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8-16 22:21:57
第七零八章 復蘇的遠古猛獸

    在這個特殊的奴役過程中,邵玄對比了一下那只釘齒獸和旁邊那只翼龍的情況。

    相較之下,奴役釘齒獸的時候,消耗的力量要少很多,而且也簡單很多。這其中有釘齒獸沒有自我意識的原因,但最關鍵的,還是在於本質。

    釘齒獸的骨頭雖然活性比較高,但質量不行,簡單來說,它的骨頭容納不了多少火種之力。這只是一只山林裏比較普通的野獸而已,處於食物鏈較低的階層,它的骨頭承受不了太多的力量。

    而那只翼龍,雖然體型也不大,甚至比釘齒獸還要小一圈,但在奴役的時候,邵玄就發現翼龍骨頭裏能夠融合的火種力量要比釘齒獸大得多。

    骨髓在融合火種上的容量,與大小無關。

    那麼,是不是可以推測,級別越高的物種,實力越強的人,能夠容納的力量越大?

    邵玄決定去賣兇獸肉的那邊去抓一只剛宰殺的兇獸過來。

    正打算離開,邵玄想到還趴在石桌上的那只翼龍,轉頭看了一眼,那只翼龍正使勁扭動脖子看著邵玄。

    轉過頭,邵玄拉開密室的門走出去,然後將密室厚重的石門拉攏。

    在拉攏的下一刻,邵玄解除了對翼龍的控制,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密室外面站了一會兒。

    邵玄能感知到裏面那只翼龍的一舉一動,就好像完全投影在腦海裏一樣,清晰無比,不過,並不是全身的影像,而是只有骨架,融合了火種力量的骨架,就連它擺動的長尾巴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邵玄離開之後,那只翼龍以為重獲自由,翻身起來之後,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叫了一聲,見沒有任何異常,又謹慎地等了會兒之後,便朝桌子另一頭的那只釘齒獸爬過去。

    它的翅膀相比起剛解凍的時候來說,要靈活一點兒了,爬起來也快了些。

    釘齒獸的血腥味刺激得它爬動的速度越發快了,幾乎在爬到釘齒獸旁邊的那一刻,它同時伸長脖子,張嘴就朝釘齒獸咬上去。一開始邵玄給的那點肉根本無法解決它的饑餓問題。

    它現在的力氣還不大,只能用牙齒從釘齒獸身上一點一點地用尖牙刮肉,每次刮下來的不多,但是吃得非常快。

    邵玄在密室門口“看”了一會兒之後,便離開了。裏面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算那只翼龍再怎麼折騰,也沒用,不可能直接將密室厚厚的石墻都釘穿吧?

    同時,邵玄也想知道,他能有效控制那只翼龍的距離到底是多少。

    了解得越多,邵玄越發覺得這裏面隱含著不少信息,能夠讓他更了解那位發明這種特殊奴役法的人。

    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奴役那些怪人的到底是誰,或者哪個團體。易司說這裏面有那位易家人的手筆,但無法確定到底有多少,那位千年前就離開易家的人,在這其中又起著怎樣的作用?

    搖搖頭,邵玄繼續朝外走,順便感受著腦海中的那個影像,只要在有效的控制範圍之內,翼龍的影像應該都是在的。

    直到邵玄走出炎河堡,腦海中的那個影像依舊清晰,那只翼龍還在繼續吃。

    去擺攤賣兇獸肉的地方挑了一只剛宰殺不久的兇獸扛回,正一個勁擺頭撕咬食物的翼龍聽到動靜頓時往釘齒獸身後一縮。

    邵玄沒理會它,而是將扛進來的那只兇獸放在石桌上。這只兇獸已經宰殺處理,內臟也剔除,血都已經放過了,還粗略擦拭過,只有少量的血液流到桌面上。

    聞到血腥味,藏在釘齒獸身後的翼龍探出頭看向邵玄那邊,似乎在判斷邵玄會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將它弄趴下,又看看那只兇獸,想上前又不敢的樣子。顯然,它對那只兇獸起了興致,兇獸的肉與普通野獸的肉是不一樣的,對不同動物的吸引力也不一樣。

    而這只翼龍明顯更偏向於兇獸,只是礙於邵玄的原因,不敢上前而已。

    邵玄用同樣的辦法,對這只兇獸進行奴役。

    與邵玄所猜測的一樣,兇獸的骨頭裏能融合的火種力量,的確比普通的野獸要多,但是,卻也無法與人相比。邵玄在研究那個怪人的時候,雖然沒能完成試驗,但也能推測個大概,再結合現在的幾次嘗試,邵玄猜想,相比起兇獸來說,人對於火種的融合程度,要強得多,這可能也是為什麼巖陵的人選擇人而不選擇沙漠猛獸的原因。

    驗證完畢,邵玄準備將那只兇獸扛出去,他只是在這只兇獸身上試了試用奴役的方法並融合火種的力量而已,試完還是可以繼續吃的,當然,不會再送出去攤位上售賣了,直接給炎河堡內的炎角人吃,這可是融合了火種的兇獸骨頭,與別的是不一樣的。

    搬之前邵玄見那只翼龍還眼巴巴瞧著這邊,便拿刀砍了一塊獸肉,放在石桌上,然後搬起兇獸離開。

    離開密室之後,邵玄將那只兇獸交給炎河堡內正打算開始準備上午夥食的人。

    “骨頭砍了熬湯,裏面的骨髓可別浪費了,這可是融合了火種的骨頭。”邵玄說道。

    接過那只兇獸的炎角戰士一臉的茫然,又看看手上的那只兇獸,總感覺怪怪的樣子。想不明白,那戰士也不多想了,照著大長老的話辦就是,走了幾步,一拍頭,大長老的話總結一個字,不就是“吃”嘛,他懂!

    回到密室的時候,邵玄離開前放在那裏的兇獸肉已經被吃了近三分之一。邵玄留下的可是與那只翼龍身體大小差不多的,看它還在進行的架勢,一點沒有要停的意思,不知道最後會吃多少。

    大概是發現邵玄兩次都沒有再攻擊它,那只翼龍也膽子大了,主要是在食物面前,膽子會比往日要大上許多,但還是不敢接近邵玄,看向邵玄的眼神依舊充滿了驚懼。

    邵玄只隨意往那邊掃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他打算還是將那只半腐爛的釘齒獸試驗一下,畢竟提都提到這裏了,不用也浪費。

    在邵玄嘗試奴役的時候,他還分出註意離觀察了一下那只翼龍的反應。剛才在奴役那只兇獸的時候,翼龍就表現出驚恐的樣子,雖然沒叫,但是一直躲在那只釘齒獸身後,腦中邵玄還能“看”到它瑟瑟發抖的樣子。

    現在,邵玄手上冒出火的時候,那只翼龍連食物的誘惑都不管了,立馬找地方躲,慌亂之下,直接摔下石桌,要不是翅膀張開緩沖了那麼一下,剛解凍的身體可經不起一摔,說不定還會摔骨折。

    半腐爛的釘齒獸並沒有消耗邵玄多長時間,是邵玄嘗試奴役的三只裏面最快的一只。不過,半腐爛的釘齒獸在邵玄的控制之下,走著走著幾根骨頭就分開了,就像失靈的機器一樣,無法精準控制。

    “活性低了就是不行。”

    果然還是骨頭活性的原因。難怪巖陵的人制作那些怪人,沒有一個是腐爛的,雖然看上去有些怪,但能看出做過處理,奴役那些怪人的人,似乎對於那些怪人的質量頗為看重。

    對於人們傳得神秘的沙漠怪人,被邵玄破解秘密之後,在炎角的高層會議中,邵玄也將這其中的秘密告知大家。

    只不過,並不是誰都能用這種方法去奴役一只已經死亡的猛獸,除了邵玄之外,興致沖沖的征羅和多康他們,包括兩位退休的老巫,都未成功,歸澤則是因為正在研究一種藥草而沒有去嘗試,所以,現在炎角部落內,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中,能用這種方式奴役成功的人,只有邵玄一個。

    知道邵玄帶回來的那個冰塊裏面的遠古獸類竟然活了,炎角眾人都十分好奇。

    其他那些冰塊,要麼融化之後將裏面的蟲獸做成肥料,只有幾只比較特殊的、保存完好的,被退休的兩位老巫找了個高山上的山洞存放,說是要留作紀念,以後留給炎角後人看,畢竟,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甚至可能比先祖們的年紀都大。

    不過現在,聽說其中一個竟然還活過來了,兩位退休的老巫也都迫不及待想要見一見那只奇怪的據多康說長得似鳥非鳥的小怪獸。

    這幾天邵玄一直將那只翼龍關在地下密室訓練,畢竟那樣一只遠古猛獸,就算體型小了點,但也不可小視,這幾天隨著翼龍復蘇之後的快速恢復,邵玄已經見識到了它的兇猛。要是隨意放出去,攻擊自己人就不好了。

    於是,在一群人跑到炎河堡,跟著邵玄來到地下密室,打開門的時候,首先聞到的就是一股血腥味和臭味。

    邵玄也覺得這裏面味道很大,但是在沒訓練好之前,他也只能一直維持這個樣子。

    石桌上,有一個被撕咬過的肉塊,看上去已經吃了不少了。

    墻壁上的水月石還亮著,角落裏有一個藤條編織的鳥籠,鳥籠沒有門,裏面空空,籠子下方還有屎。

    若只是憑聽覺的話,他們無法知道這裏面那只翼龍到底藏在哪裏,但是,憑著火種的氣息,他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在桌子底下,陰影處,有一個身影,像蝙蝠那樣,倒掛在桌子邊沿,因為角度和光線的原因,讓站在門口的人難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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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8-16 22:22:13
第七零九章 恐龍是怎麼消失的?

  那隻翼龍對於周圍一直都保持著警惕,而對於這幾天一直在餵養牠的邵玄,雖然親近了那麼一點點,但更多的仍舊是畏懼。

  幾天下來,這隻翼龍已經大致恢復到被冰封前的狀態了,反應和感知都迅捷了不少,密室門口一出現動靜,牠就察覺到了不止邵玄一個,還有更多陌生的氣息存在,所以才會這麼快躲起來。

  這藏身的方式倒不是學蝙蝠,而是牠曾經生活在山林樹叢的時候,遇到危險也會躲到樹叢之中,葉子的背後或者密集枝條的後面,畢竟牠體型小,而不像是那些稱霸天空的大型翼龍那樣肆無忌憚。

  是的,這段時間下來,邵玄發現,這隻翼龍或許本就屬於體型小的翼龍類,所想像的那些大型的能與喳喳相比的翼龍,他大概是看不到了。

  等邵玄將躲在桌子底下的翼龍提出來,其他人才圍著桌子,仔細瞧瞧這個來自遠古的生物。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翼龍?」征羅打量了桌子上的那隻翼龍幾眼,「長得果然怪異,不象鳥,也不是蝙蝠。」

  「牠真的來自很久很久以前?」敖想伸手去拉牠的翅膀,被牠躲開了。

  牠能感受到炎角火種的力量,能感受到其他炎角人身上與牠相似的地方,雖然看著形態不一樣,但氣息是有相似之處的。

  同類?

  這是牠第一個想法。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面前這些傢伙們的長相跟牠差這麼多,體型也差這麼多,但這並不妨礙牠明白該如何做,這幾天邵玄一直在訓練牠,並且用實際行為告訴了牠,攻擊有相似火種氣息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所以,牠不敢攻擊,只能躲開,眼睛還警惕地盯著周圍的一圈人。

  「難以相信,牠竟然被冰住那麼久還沒死,就這麼點小東西。」多康抬手比劃了一下,還沒他給邵玄的那兩隻釘齒獸大,真是驚人的生命力。

  「既然發現了一隻,阿玄你說,其他的生活於那個時代的猛獸們,到底如何了?」退休的老頭子巫捋著自己的鬍子,「從那些冰塊內的蟲和獸,以及復甦的這隻翼龍來看。那個時代的猛獸,與如今很可能有很大不同的。」

  「是,那時候的猛獸,的確與現在的不同,但為什麼會消失,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幾天我有點想法。」邵玄說道。

  炎角的人不問邵玄是如何知道的這些,因為他們覺得不重要,就算問了,邵玄說是先祖告知的,他們也絶對會信。他們認為重要的,只是邵玄所說的話而已,而不是邵玄從何得知的這些。

  一聽邵玄這麼說,兩位退休的巫都來了興趣,其他人也看向邵玄,等著邵玄接下來的話。邵玄說翼龍這些猛獸,生活的時代可能比炎角的先祖還要早,那是他們無法想像的,更無法想像那個時代究竟是怎樣的情形。那個時代的人,又處在何種地位?

  「你說,究竟是為什麼,牠們才會消失?」

  「可能是因為火種。」邵玄道。

  「火種?」其他人疑惑。這關火種什麼事?

  「我這幾天發現,這隻翼龍,牠對火種火焰非常懼怕,相反,普通的木柴燃燒的火焰,雖然也會避開。卻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反應。」在嘗試那種特殊的奴役方法的時候,邵玄就發現了這個現象,後面幾天又試探過幾次,每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怕火種火焰?其他的猛獸也就算了,可你不是說,牠能復甦,還是因為火種的力量嗎?而且牠體內也有炎角火種的氣息,怎麼會懼怕呢?」這點眾人不明白。不同部落的人會對其他部落的火種產生排斥的,但體內有同樣火種力量的人或者獸,是不應該有這樣表現的,比如部落裡刻印過的那幾隻,牠們就不怕炎角的火種。

  「對於這一點,我覺得,牠應該是知道我發出的火種火焰傷不了牠,但產生懼怕的反應,似乎像是一種本能,只要有火種火焰出現,牠就會拚命想要遠離,躲藏起來。我猜想,牠在被冰封之前,是不是看到過關於火種的東西?」像是條件反射,感覺到火種,就會想要避開。

  「等等!」兩位巫同時掏出筆和獸皮卷,快速記錄了一下,然後才對邵玄道:「繼續。」

  職業反應,就算退休了,兩位老人也依舊對於一些有關歷史的東西非常感興趣,邵玄說的,就算是猜測,他們也會記錄下來,無法證實又如何,說不定炎角的後人們能夠找到答案呢?

  看了看兩位老人的記錄,邵玄繼續說下去。

  「假如,我是說假如,當初這隻翼龍在被冰封之前,曾經見過火種的,而且時間還與冰封前相隔不久,那麼,牠這樣的反應就能說得通了。隔太久牠的記憶會淡去,但若是冰封前不久才看過,甦醒之後,才更可能有這樣的反應。一般來說,部落的火種是會放置在火塘的,畢竟那麼久遠的年代,應該還沒有出現火種融合的現象。」

  眾人齊齊點頭,邵玄說的這點他們當然明白,就算是海那邊,融合火種的時間也不至於在十萬、百萬、千萬甚至更久以前,若真存在於那時候,只能是原始火種的狀態。

  「雖然不知道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猜測,應該是原始火種帶來的,不然不會讓牠這麼懼怕,牠看著火種火焰的眼神,並不陌生,而像是看到什麼熟悉的恐怖的東西一樣。」邵玄無法象感知藍寶石那樣感知到那隻翼龍意識中的想法,那種特殊的奴役之法,只是針對骨頭,而非意識,那隻翼龍在想什麼,邵玄還真不清楚,只能根據一些細節去判斷,去猜測。

  邵玄的說法,眾人也接受,在他們心中,火種是這世間最厲害的事物,如果說有什麼能夠讓生存於那個久遠時代的猛獸們全部消失的話,恐怕也只有火種了,其他的理由他們不接受,難道有什麼比火種還厲害?他們不信。

  「不過,猜測畢竟是猜測,而且這其中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沒人能知道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牠。」邵玄指向石桌上還警惕盯著周圍的翼龍說道。

  因為使用過一種奴役之法,邵玄也沒有把握順利使用以前奴役藍寶石的奴役方法再去奴役牠,這兩種奴役之法差別太大,一個不小心,這隻翼龍會直接爆掉的,那樣的話,連個骨頭渣都無法剩下。再說了,那畢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沒必要追根究底去弄明白,他們又不是考古的,有那個精力還不如去炎河邊挖河道建屋子。

  炎角的眾人也只是一時好奇而已,並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

  「一定要好好照顧!阿玄如果你照顧不了,可以讓我們兩個老傢伙來。牠可是見過很久很久以前火種,比先祖們生存還早的古獸!這可是活的!」離開密室前,兩位已經卸任的巫還戀戀不捨地回頭往石桌上望,這裡所有的人中,除了邵玄之外,對那隻翼龍最感興趣的,大概也只有那兩位老人了。

  按照兩位巫的意思,大有將這隻翼龍當做部落吉祥物的意思,邵玄可沒那想法,這傢伙體型不大,性情卻相當兇殘的,還吉祥物?不亂傷人就夠好的了。

  待其他人都離開之後,邵玄看向從石桌上跳下,滑翔到地面找食物的翼龍,依牠今天這表現,再過幾天應該能帶出去了。

  五日後,邵玄提著用新青銅打造而成的籠子,從地下密室離開。

  籠子上蓋了一層不算厚的布,布上還有一些破洞,外面的人從那些小洞看不清籠子裡的情形,但籠子裡,卻有一雙眼睛從破洞那裡好奇地往外瞧。

  邵玄並沒有在炎河堡內就打開籠子,而是一直提著籠子出了交易區,從炎河大橋上走去炎角本部。

  炎河邊在挖河道,參與的人有炎角的人,有泰河的,咢部落的,雨部落的,還有一些周圍部落的人,甚至還能見到幾個遠行者。

  挖河道需要勞力,這些勞力不可能全部是炎角和泰河的人,畢竟其他地方還有事情,泰河更是在新建之中,能分出的人手有限,所以只能僱用些人了。周圍一些力氣大願意來幹活的人,也能用勞力從炎角這裡換到不少東西,炎角還管一日兩餐呢。

  有其他遠行隊伍的人想要加入,可惜他們晚了一步,人手已經招夠,最近正開工。

  炎河上的石橋直接將炎河水面攔截,若是想上下游通船的話,會相當麻煩,所以,重新規劃之後,會挖一條河道,從上游繞過石化區,連通下游,工程量不小,不過他們也不急。

  曾經挖過人工湖,炎角在這方面還有些經驗,也不覺得麻煩。

  邵玄過去的時候,那邊正挖得火熱。

  邵玄將交易區那邊帶過來的一隻兇獸遞給他們,作為今天上午加餐的食物。詢問了一下挖河道的進展以及其中是否有問題,聽那邊的負責人說一切順利,邵玄便沒有過多停留,提著籠子離開,往炎河大橋那邊走。

  「大長老手上提著的那是什麼?」一個炎角戰士看著邵玄離開的背影,問旁邊的同伴。

  「不知道,不過,能感覺到裡面似乎有咱們炎角火種的氣息,當真奇怪,莫非大長老又刻印了一隻兇獸?」

  「那籠子才多大點兒?裡面的就更小了,能是兇獸?」

  「不是兇獸還能是什麼?大長老出手,能只是一隻普通野獸?」

  「那倒是……哎,以後就能知道了,大長老肯定會將牠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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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零章 絶對是兇獸

  邵玄提著籠子回到本部,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籠子打開。

  掀開布的那一刻,裡面那隻翼龍已經迫不及待爬出來。剛才邵玄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牠就從罩在籠子上的布的孔隙中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也聞到了久違的熟悉的樹林的氣味,雖然與記憶中的不一樣,但只要是樹林,牠就非常興奮。

  被關在地下密室這麼久,每天對著水月石和四周的石壁,乍一見到這些,牠簡直興奮得恨不得隨時飛起來,只不過,之前在籠子裡,牠不敢亂動,一亂動,邵玄就強制鎮壓,然後牠就學乖了,沒打開籠子之前,不敢亂蹦踏。

  踩在綠色的草地上,牠還低頭在草地上聞了聞,啄了一下,然後震動翅膀飛了起來。

  不知道是牠自身的原因,還是翼龍本身就這樣,牠飛的時候能明顯看出來,沒有喳喳他們那些善於飛行的鳥靈活。

  飛到一棵樹上之後,牠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下面的樹林和草叢,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那條河。動了動翅膀,又看向邵玄,牠不敢亂跑,若是一個不小心,飛到中途被直接控制住,不知道會不會摔死。

  所以,剛被從籠子裡放出來的翼龍,飛一會兒就看看邵玄,見邵玄沒生氣也沒說什麼,便繼續飛。

  因為體型小,所以在樹林中穿梭並沒有多大的阻礙,牠本身的顏色就是綠色和樹幹的棕灰色相間,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雜色,這樣的色彩組合,很適合躲藏在樹枝之中。

  而且邵玄發現,牠已經開始學著隱藏氣息了,不是牠本身的。隱藏自身氣息本就是一種狩獵技巧,牠早就掌握,牠現在開始學著隱藏的是融合進骨髓中的炎角火種的氣息。

  在後面的狩獵中,牠可能會更快地去掌握控制氣息的方式。而一旦牠真正能熟練控制的時候,只要牠刻意藏起來,除了邵玄之外,其他人恐怕很難發現牠。

  有時候,一些小體型的猛獸也不能小視,牠們可能比那些大體型的猛獸,更加危險。

  邵玄沒有將牠帶到部落居住區去,只是在邊沿地帶的樹林裡活動。

  這裡有一處哨塔,巡邏的戰士巡邏完之後,會在那裡休息。

  邵玄見那隻翼龍出來之後表現還算可以,便試著將牠往那邊帶。

  這段時間下來,一些簡單的指令牠已經明白。所以,在邵玄示意「跟著」的時候,牠也顧不上藏在樹葉後的那些蟲子了,立馬轉身,在樹林間滑翔,跟著邵玄。

  「大長老!」

  正在樹林下休息的一隊人起身道。他們是剛巡邏一圈在這裡休息的,休息完之後,會繼續巡邏,直到有人來換他們。

  這隊巡邏的人跟邵玄打了招呼之後,視線就放到另一個身影上。

  邵玄指了指停在旁邊一棵樹上的翼龍。對巡邏隊的人道:「最近牠可能會在這周圍活動,你們看著點,可別當別的鳥一箭給射了,也別大意,牠兇著呢。」

  巡邏隊的人看過去,歇在樹上的那隻「鳥」也看著他們。眼睛中的瞳孔縮成一個豎著的橢圓形,看上去有些犀利。狩獵經驗豐富的人,能從動物的眼睛去判斷牠是哪種類型的獸,有些食草的被掠食者們捕殺的動物,牠們眼睛中的瞳孔是橫著的。而一些善於伏擊的捕食者們眼睛的瞳孔,則是豎著的,姑且不談那些圓形通孔或者其他形狀的瞳孔,這種判別方式雖有很大的侷限,但卻也是老獵人們喜歡教授給新手的一個方法。

  不管這隻「鳥」是不是真的很兇,至少大家沒有將牠當做一個吃素的無害的角色。

  跟巡邏隊的人知會一聲之後,邵玄便走上哨塔,去跟哨塔上的人也說一聲。

  那隻翼龍現在樹枝上等了等,直到看見邵玄出現在哨塔之上,才搧動翅膀往上飛去,最後歇在哨塔頂上。

  邵玄正跟哨塔上的人說著話,多康過來叫他。

  「剛就見你過來了,走,一起去泰河那邊看看,聽說他們今天已經將屋子和耕地大致弄完了,正好商議一下狩獵的事情。」

  泰河部落過來這邊肯定要狩獵,狩獵的地方自然是有的,畢竟這麼大一片山林,炎角六條狩獵路線也沒覆蓋多少,這還是近處的,更遠些的山林,很多炎角從未涉足。

  不過,泰河的人想要開闢出一條新的狩獵路線,並非一兩天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泰河的人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著炎角人熟悉山林,具體他們會選擇往哪個方位開闢路線,還沒決定。

  邵玄一聽,正好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便跟著多康過去,不過他並未帶著那隻翼龍,而是讓牠就在這附近活動。

  邵玄就算去泰河那邊,也能感知到牠的位置,並且依舊能控制住牠,邵玄測試過有效距離,泰河部落所在的位置,還在這個距離之內。

  邵玄同多康離開之後,哨塔上的炎角戰士再憋不住好奇,探出頭朝哨塔頂上瞧。

  他們最近都沒見到一隻部落的鳥,鴨子和飼養獸不算。

  航海回來之後,喳喳經常跑去山林裡覓食,大概海上的生活讓牠感覺乏味,現在回來使勁玩,有時候一連幾天都見不到身影。而歸壑那隻雪隼,飛的時候速度太快,嗖的一下就沒了,而且大多數時候只留在居住區那邊。

  哨塔上的人看著這隻奇怪的「鳥」,是的,在炎角人眼中,長翅膀的都是鳥,只是這隻看上去與他們所見到的鳥不一樣,都好奇而已。

  「聽說是大長老他們從海上帶回來的?」有人道。

  「海上的鳥?果真長得奇怪。」

  大概是被人盯著不爽快,停歇在哨塔頂上的翼龍一展翅,從塔頂往下滑翔而去。

  哨塔這邊靠近炎河,站在哨塔上,能越過樹林看到河面的情形。而從塔頂躍下的翼龍,則一路滑翔著,向河面那邊飛去。

  「哎,牠飛走了!」

  「應該不會跑遠吧?」

  「快看,牠朝河中過去了!」

  只見那邊,滑翔著過去的翼龍,翅膀振兩下之後一收,猛地扎進河中。

  「牠是鴨子?還會游泳?」哨塔上的炎角戰士驚奇,他們部落的鴨子不常這樣啊。

  「……好像有什麼不對,快看!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趕緊過去!快快快!」

  哨塔上的人驚慌的聲音,將下方歇息的巡邏隊的人都驚動了,一起往炎河那邊衝過去。

  原本哨塔上的人看到水面嘩啦啦的,水下像是進行著什麼激戰,他們擔心的當然是一頭扎進水裡的那隻怪鳥了,畢竟炎河裡有很多食人魚。而那隻怪鳥,可是大長老帶過來的,出了事情他們也不好跟大長老交代。一切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得太快,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水面那處已出現紅色的血跡。

  原本同多康一起往泰河那邊走的邵玄腳步一頓。

  「怎麼了?」多康問。

  「稍等,我回去看看,那邊有點小事情。」

  「什麼小事?我也去看看。」多康可不覺得能讓邵玄回去看的,會是毫無意義的小事。

  等他們兩人來到炎河邊的時候,哨塔的人和那支巡邏隊的人都圍在那裡。

  「怎麼回事?」多康大步上前。

  圍在那裡的人立馬讓開,露出放置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一團。

  那不是一頭扎進河裡的翼龍,而是一條半人長的食人魚,此時,這條食人魚真真正正的血肉模糊,看不見一塊好肉,包括鱗片,全都亂糟糟地翻起,背鰭已經被強行撕掉,尾巴少了一截,眼睛等已經沒有了,鰓都被扯出來。

  那並不是食人魚咬的,雖然有,但造成這樣情況的主要傷口,卻絶對不是那些食人魚,多康見過那些食人魚撕咬過的獵物,與面前這些不同。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多康問向周圍的人。

  哨塔的以及巡邏的人,同時看向不遠處樹上,那隻正抖著翅膀上的水的怪「鳥。」

  多康看了看樹上的翼龍,再看看面前這條死狀悽慘的食人魚,最後看向周圍的炎角戰士,眼神充滿不可思議:「牠弄的?」

  周圍那圈人齊齊點頭。真的!他們親眼見到的,他們將那條魚撈出來的時候,那隻怪鳥還咬在魚身上撕扯著肉。

  而他們擔心的對象,屁事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邵玄過來,原本還朝撈魚的人兇狠地瞪眼的「怪鳥」,立馬鬆嘴飛上樹去了。

  多康張了張嘴,不禁抖了抖。

  兇獸!絶對是兇獸!

  兇成這樣,能不是嗎?

  狩獵這麼多年,多康很少見到這樣小體型的兇獸。

  山林裡其他地方或許也有不少,只是平日裡還是多以大型兇獸居多,一些小體型的躲起來也難找,所以,見到這麼一隻小型的性情似乎比兇獸還兇暴的兇獸,

  之所以稱之為兇獸,當然不是依靠性情的兇殘與否去判斷,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實力,一直以來,多康都只是將牠當成另一種類似於在部落裡混吃混喝的鴨子,可是沒想到……

  多康看著地上那條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樣的食人魚,嚥了嚥唾沫,對邵玄道:「我覺得,我可能知道為什麼牠能扛住這麼多年被冰封住而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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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8-16 22:23:07
第七一一章 補充鳥源

  知道這只翼龍性情當真兇悍,雖然具體實力如何大家不知道,但已經在心裡將它劃到需要緊密盯防一類裡面了。

  後面幾天,邵玄每天都會將它放到那周圍活動,就讓它自己覓食,飛動的甲蟲,石飛鼠,甚至從地裡翻石蟲,這些它都吃,吃不完的時候,就抓了藏起來,這也說明了為什麼之前發現的海上浮冰裡面有各種蟲子和小型獸類了,大概都是它藏起來的,只是那時候因為某些意外,一起被冰封住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是完全順利,有時候它也會暴露出野性難馴的一面,甚至會想偷偷飛走。因為這傢伙吃硬不吃軟,用溫和的手段根本沒法讓它長記性,所以,每次邵玄都是直接用強硬的手段直接鎮壓。

  鎮壓幾次就聽話多了。

  不過,之所以不再亂跑,另一個原因就是,它知道外面很危險,已經不再是它熟悉的世界了。

  天空中不再是翼龍的天下。

  勢單力薄,又是陌生環境,與其亂飛,不如留在這個有“同類”的地方,至少每次遇到危險,有別的鳥攻擊它的時候,它就飛回來,巡邏的炎角人肯定會幫它解決。一兩隻鳥它不怕,但鳥群就麻煩多了,只能依靠炎角人。

  讓邵玄好奇的是,這只翼龍,它每次見到歸壑的那只雪隼就打架,論飛行速度,它是比不上那只雪隼,但是它嘴快啊,翅膀跟不上的時候就用嘴啄咬,還拔掉那只雪隼身上的幾根鳥毛,當然,它自己也沒少受傷,它身上的毛並沒有其他鳥那麼多,那麼密,傷了之後很明顯,但好得也快。

  後來見它們經常掐架。歸壑就讓那只雪隼留在居住地的那座山上,而這只翼龍,邵玄也沒將它帶上山,畢竟它那一身野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將山上的孩子給咬傷了。

  但是,這只翼龍它跟喳喳相處得還不錯,它從來不會去挑釁喳喳,不知道是知道自己打不過還是其他原因,反正它從來不去得罪喳喳。很多時候還主動往喳喳身邊湊,尤其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是每次被喳喳一腳掌踢邊上去,要不是邵玄叮囑過,喳喳可能會直接一爪子將它踩死。忒煩了。

  可就在邵玄以為這只翼龍跟喳喳也相處不好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倆竟然開始平和共處了,後來邵玄發現了原因——那只翼龍在幫喳喳清理身上的寄生蟲。

  不只是那些生活在叢林中的長毛猛獸,很多鳥身上都會有一些寄生蟲,有些鳥會自己解決。比如利用螞蟻去清除它們身上的寄生蟲,或者去蹭一些具有驅蟲作用的植物的草汁。

  有時候喳喳也會去蹭樹叢或者其他植物,這點邵玄是沒法幫它的,邵玄可不知道怎麼去配置驅蟲的藥水,別寄生蟲沒驅逐,喳喳身上的鳥毛都給毒掉了,而且自然狀態的鳥,總有它們自己的方法,所以邵玄沒插手。

  可現在,有了那只翼龍卻在幫喳喳解決這個問題。這樣的事情,它做起來卻似乎很熟練。

  莫非很久很久以前,它們也這麼做?

  這個問題邵玄無法得知答案,不過。這倆能平和相處,也算是好事了。

  再後來,喳喳帶回來的獵物也會分那只翼龍一些,完全是大哥帶小弟的模式,這倆還都心甘情願的。

  人工河還在挖掘之中,邵玄有空的時候也會去幫忙。計畫中。這條河道要繞過石蟲王蟲活動過的那一大片地方,所以工程量當真不小。

  沙漠那邊的事情大家也關注,只是,短時間內,沒那麼擔心了。岩陵的人不出來,另一個原因就是,那些製造出來的怪人,有一個有效控制範圍,除非控制那些人的人主動走出沙漠,否則,只要那些掌控的人一直留在沙漠,那些傀儡般的怪人就不會出來。

  也就是說,只要岩陵的人將目標放在海那邊,就不用擔心沙漠上的那些怪人會出來攻擊其他地方的人。

  這日,邵玄正跟征羅商議著石蟲王蟲留下的那條地下通道的問題,有人來告訴他們,羽部落來人了,首領讓邵玄過去,有事商議。

  “真難得,他們竟然會這個時候過來。”邵玄將手上的設計圖卷好收起。

  石蟲王蟲留下的地下通道,他們一直封鎖著,包括這片石林,不會讓人湊近了看,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下方還有一條通往炎河對岸的地下通道。

  “你過去吧,我在這裡盯著。”征羅接過邵玄手上的獸皮卷,說道。羽部落他不熟,也沒興趣,更沒必要過去。

  “那行,有問題再找我。”邵玄跟著過來找他的戰士往本部那邊走,同時問了下這次羽部落帶隊的人以及他們的目的。

  邵玄以為這次帶隊的會是他認識的顧止,可沒想到,過來找他的戰士說,這次是羽部落的首領親自帶隊前來,不然首領也不會將邵玄找過去。

  “難道有什麼急事?”邵玄問。

  “也不像,我看那些人並不著急的樣子,不過……”那戰士頓了頓,說道,“我好像聽到他們說是要進山林裡捉鳥,說要補充鳥源。”

  “補充鳥源?”

  “是,好像首領也有這意思。大長老你也知道,咱們部落裡,鳥確實少了點。”尤其是經過無和他們的事情之後,炎角部落內一些人一直想著,能不能加強一下空中的防禦,就算是有個預警的也行。

  當時曾有人提過,不如去找回部落要一些山峰巨鷹的蛋回來孵化,不過,更多人反對,山峰巨鷹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住的,回部落那是一代又一代積累下來的經驗,與山峰巨鷹群體相處和諧,換成其他人還真未必能,只看喳喳就知道了,明明在炎角長大的,可除了邵玄之外,幾乎不停其他人的話,包括老克在內。

  那麼難駕馭的鳥種,還是算了,換個容易點的。

  這次羽部落的人過來,炎角的一些人就開始想法子了。在馴鳥上,羽部落是行家,知道何種目的適合養什麼鳥。

  中部的幾個大部落,最近都忙。莽部落和未八部落一直都是聯合關係,好像在謀劃什麼,羽部落插不上手,回部落和天山部落在草原,離他們太遠,千面部落最近忙著收小弟,自打融合火種之後,千面部落就開始護著依附他們的那些中小型部落融合了,有了融合失敗的例子在,千面部落的行為倒是讓那些中小型部落更心安。

  而羽部落融合火種之後,就開始打算著一些以前一直有想法卻沒能實現的事情。

  他們部落,很久很久沒有補充新的鳥源了?

  在邵玄往本部那邊過去的時候,炎角本部那邊,居住地山下,幾個羽部落的年輕人湊在一起商議著進山林之後抓什麼樣的鳥。

  正說著,其中一個人目光一定,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人,“快看,那是什麼鳥?”

  幾人往那邊看過去,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有一隻長相奇怪的鳥歇在樹枝上,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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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8-16 22:23:25
第七一二章 放心,我們不亂來

    “那是炎角部落馴養的鳥?”有人疑惑。

    “應該是,我從未見過長成那樣的鳥,或許,那是炎角從山林裏捉到的?”另一個頭上戴著艷麗色彩羽毛的年輕女孩猜測。

    “不,那不是一只馴養的鳥。”鴻西看著那只歇在樹枝上的奇怪的鳥,肯定地說道。

    “不錯,”鴻西身側一個稍稍年長些的青年也贊同道,“那只鳥身上的野性太強,與馴養的鳥完全不一樣。”

    “那只鳥……看上去很危險。”鴻西緊盯著不遠處那只鳥,眉頭緊蹙。

    羽部落的人只一眼,就能判斷出鳥的大致信息,雖然他們以前從未見過那樣一只鳥,但他們能夠從那只鳥的形態,輪廓,細微的動作等,做出一個初步判斷。

    “不如,我去試試?”一個年輕人躍躍欲試。

    他們這次跟著隊伍來炎角這邊,就是要進入更為兇險的山林裏,去捕捉更多的鳥,補充部落已經很久沒有改變的鳥種,部落的鳥種還是太少了,培育出來的一些新品種也不滿意,而且,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變化,這對羽部落來說並非好現象。

    正好這次火種融合,解開了時限束縛,首領一聲令下,開始尋找新的鳥種。對於羽部落來說,這樣的補充是非常必要的,以往也會有補充,但是可能是幾年才補充一種,但這次,首領親自帶隊,打算幹一場大的,多抓些新的鳥種回去。

    這次帶出來一批部落裏頗有潛力的年輕人,就是為了鍛煉一下他們,畢竟,以後部落的未來,還是在這些年輕人們身上。新的羽部落,就從他們身上開始改變。

    不得不說,羽部落的首領,對這些年輕人的期望還是很大的,而這些人,也都有些能耐,不然不可能從部落那麼多人中被挑選出來。

    剛才說要嘗試一下的那個年輕人,就是在馴養方面比較有天賦,尚未覺醒圖騰之力時,他就開始馴養鳥了,看他頭上插著的羽毛,就能知道他飼養的鳥的種類。

    那一頭的五顏六色長短不一的羽毛,無一不在證明他的能力。因此,他相信,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鳥,就算是一只野性難馴的鳥,在他面前,也會變得乖乖的。畢竟這又不是山峰巨鷹那一類特殊的鳥種,看著只是長相奇怪而已,他還是有把握的。

    所以,在他出聲之後,其他人也很是期待,鴻西看了看樹上那只怪鳥,沒有出聲阻止,他其實也想出手試一試,只不過保險起見,他沒有很快提出,才有了其他人站出來。不過,鴻西總覺得,那只鳥很奇怪,不止長相,整體給他的感覺都有種怪怪的意味。

    曾經在炎角人手裏吃過虧,謹慎起見,在那個年輕人擡腳往那邊走的時候,鴻西還是出聲提醒,“鳴陸小心些,別大意。”

    “嗯,我知道。”叫鳴陸的那個年輕人說道。可嘴上這麼應著,心裏卻沒真放在心上。他馴化的鳥沒一百也有好幾十了,有大有小,不至於連這麼點小東西都拿不下。再說了,他也不是要直接馴化,只是接觸一下,玩個新鮮而已。

    這是炎角的地盤,這只可能是炎角人飼養的鳥,他們還不至於為了馴化這一只鳥而跟炎角人起沖突。

    那個年輕人一步一步往樹那邊挪過去,那些樹是炎角遷移過來之後,才在這邊種下的,一個是為了不讓岸邊的泥土快速流失,第二也是給守在岸邊的炎角戰士一個歇息的地方。畢竟有時候烈日太強,他們沒個歇腳之地,雖然也有屋子,但他們更喜歡在樹下的樹蔭裏,還能註意點周圍的動靜。

    此時,那只翼龍就歇在其中一棵樹上,這兩天它時不時也會在這裏,邵玄不讓它上山,所以它來到這邊,也只能在山下河岸邊的這一帶活動,這邊守在河岸的人都已經認知這只“怪鳥”了,邵玄叫它翼龍,大家就以為邵玄給那只“怪鳥”取了名字叫“翼龍”,有時候還跟著翼龍翼龍地喊。

    此時,守在河岸邊的人,見羽部落有人往那邊過去,趕緊上前詢問,“你們要幹什麼?”

    其中一個炎角戰士本想將那個正往樹那邊走的人攔住,卻被鴻西攔下了,“你們放心,我們不會亂來。我們對樹上那只怪鳥,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根本就沒有要搶奪的意思。我們部落這位小兄弟,只是去跟那只鳥打聲招呼而已。你們知道的,我們羽部落與鳥能交流。”

    “可是……”

    一個炎角戰士還想說什麼,其他幾個羽部落的人不耐煩了,不就是一只鳥嗎?那鳥身上又沒有什麼漂亮的羽毛,甚至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它沒長毛呢,而且看著長得還怪模怪樣的,要不是從沒見過這個種類的鳥他們一時好奇,壓根懶得看一眼。

    “沒什麼可是的,鴻西說了,我們只是去與它打個招呼而已,就這個你們炎角也防備?嘖!只要是鳥,我們羽部落都有信心能與它們溝通!”說話的羽部落年輕人神色傲然,比別的他們或許沒信心,但是在這個上面,誰懷疑他們的能力,就是看不起他們羽部落!

    過來的幾個炎角戰士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這幾個羽部落的人不敢做出什麼得罪炎角的事情,畢竟羽部落還需要炎角帶他們進山林抓鳥,可他們現在並不是擔心羽部落的人對那只翼龍做什麼,相反,他們是擔心那只翼龍會對羽部落做什麼。

    “可……”一個炎角戰士張了張嘴,眼見羽部落的一群人越發不滿的神色,似乎阻止他們過去跟那只“鳥”交流就是看不起他們羽部落一樣,他還是將後面的話卡住了。

    後面一個炎角人將一直想說話的同伴拉了拉,示意他還是別說了。

    那個炎角戰士嘆息:“不說就不說吧。”只是沒說完的話憋在心裏難受。

    見炎角的人終於不再廢話,羽部落眾人滿意了,示意已經走到一半停住的人繼續,“快,鳴陸,別讓它飛了,我見它動翅膀了!”

    “放心,我肯定能拿下它!”鳴陸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往那邊走過去,越靠近,他步子放得越慢,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平和,圖騰之力出現得也並不突然,好像一切都只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羽部落的人,只要他們想,他們可以表現出讓鳥類親近的氣息,所以,當那個羽部落的年輕人身上露出圖騰紋的時候,不僅沒有炎角人那種戰意十足的沖擊感,反而像是開始了一種無聲的交流。

    他們身上那些顯得花哨的圖騰紋,也是一種與鳥的交流表現,就好像,自然中的鳥,相互之間的交流,並不只是用聲音,還有利用羽毛或者其他行為。求偶,防禦,示威,或者一些普通的交流,都有涉及這種無聲的交流方式。

    幾個炎角人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第一次見到羽部落人這種非戰鬥狀態下的樣子,將圖騰之力動用至此,卻並不是為了戰鬥,當真新奇。

    鳴陸身體表面那些圖騰紋並非同其他部落人那樣一動不動的,而是一直在活動著,像是以某種特定的規則,如波浪般動著。這還是因為鳴陸太年輕,實力也不夠,在融合火種之後,身體並未將體內的火種之力融合完全,所以還無法將這種能力運用至巔峰,若是讓鴻西來,體表可能還會出現火焰。

    不過,包括鴻西在內,都覺得,鳴陸這個樣子,已經足夠了,沒看那只怪鳥已經被吸引註意力了嗎?這也算是順利完成了第一步。只要將鳥的註意力吸引過來就好,後面的更有把握,若是連鳥的註意力都沒法吸引,就別談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了。

    十步,八步,六步……

    鳴陸離那棵樹越來越近,走過去的同時,除了身上的變化之外,他喉嚨那裏還迅速鼓動著,炎角的人能聽到一點模糊的聲音,卻無法得知那裏面的意思,不過,看那樣子,應該是在與鳥交流吧?

    炎角的幾人相視一眼,皆帶著驚奇。這是已經說起來了?莫非,還真像羽部落的人說的那樣,他們真能與那只“怪鳥”交流?可大長老不是說過那不算鳥,讓大家將它當山林裏的其他兇獸看待嗎?

    在炎角的幾人思量之時,鳴陸已經離那棵樹之後三步之距,這個時候,鳴陸每一步都放得非常緩慢,雖然他自大,也傲氣,但在這種時候,卻並不會疏忽,該做的畢竟要做全,該放緩的時候,絕不能著急,而且,這時候其他人還有炎角的人都看著他,他可不能失敗。

    只是,越靠近那只怪鳥,鳴陸越有種古怪的感覺,雖然樹上那只怪鳥一直將註意力放在他身上,並沒有被嚇走,但是,他卻發現,那只怪鳥,似乎並沒有按照自己預想中的反應來,雖然沒有飛跑,卻也沒有表現出親近的好奇來,一直保持著之前的姿態。

    那雙豎著的瞳孔,一直以同一種眼神盯著他,沒有絲毫的變動,似乎他之前的所有行為,都是做的無用功。

    怎麼可能呢?

    不應該啊。

    鳴陸心中疑惑。趨於強大的自信,他並沒有懷疑其他,只是在想,這只鳥是不是智障?

    只要是鳥,他做了這麼多,總得有點別的反應吧?別說親近不親近,就算是拒絕交流,總會有一個表示,可是,這只怪鳥一直保持著最初的架勢,那雙眼睛看得鳴陸莫名地忐忑。

    難道還要跳個舞?鳴陸想。

    在羽部落,與鳥一起跳舞是常有的事情,也是一種增進交流的方式。當然,那在別人看起來是跳舞,其實只是一種擬鳥態的行為語言而已。

    就在鳴陸思索著要不要跳一段的時候,一直盯著樹上那只怪鳥的鴻西突然喊道:“鳴陸小心!”

    “啊——”

    一聲慘叫,從炎角居住的山下傳來。

    山上不少人都往山下看過去,那聲音聽起來並不是他們部落的人。

    而其他在炎角部落內的羽部落的眾人聽到那個慘叫聲,還以為炎角人出手了,就連正跟歸壑聊著的羽部落首領,也噌地從木椅上站起身。以他的聽力,就算是在山上,也能聽到山下的聲音,鳴陸的慘叫聲實在太大,分辨率太高,從聲音中羽部落的眾人都能聽出,鳴陸肯定是受到了傷害才會忍不住這樣叫出聲。

    在炎角的地盤,能傷了羽部落人的,也只有炎角人了。

    一時間,羽部落眾人面色都變了,趕緊往山下過去。

    歸壑等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但若真是炎角人傷的羽部落的人,他們……自然是護著自己人了!

    就算做錯了又怎麼樣?要訓斥也等沒其他人的時候,在外人面前,只要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情,炎角都會替他們頂著。這本就是部落的一貫做法。

    邵玄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一群人往那邊跑。他也聽到了那邊的慘叫聲,只是,與其他人相比,他更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所以並不著急。

    山腳下,炎河旁。

    一群人聚集在那裏,那些頭上插著各色羽毛的羽部落人,全都圍在那裏嘰嘰哇哇詢問著事情的來龍去脈,看那架勢,如果證明是炎角人做的,那就得幹一場了。

    只是,鴻西他們的面色十分尷尬,都憋紅了,卻不吭聲。還是那幾個守在河邊的炎角戰士跟歸壑他們說起這事的起因經過,以及現在的結果。

    聽完解釋,歸壑像是沒看到那些似是被掐住脖子一樣的羽部落眾人的反應,而是問那幾個炎角戰士:“你們沒提醒一下?”

    “提醒了,他們不聽,而且,我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他們打斷了。”那個之前一直沒能將話說完的炎角戰士,一副委屈的樣子。

    他是真覺得委屈,強迫癥發作,憋到現在他容易嗎?

    “羽部落的他們說只是跟那只怪鳥打個招呼而已,不讓我們阻攔。可是,大長老不是說,那只怪鳥不是鳥嗎?”

    羽部落眾人:“……”

    手上被咬傷的鳴陸:“……”不是鳥你他瑪不早說?!

    走過來的邵玄扯了扯嘴角。

    孔雀開屏你對著孔雀去開就行了嘛,對著一只蜥蜴開,有個毛用?它還以為你在挑釁呢,那不是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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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三章 需要的鳥種

    原以為是炎角的人欺人太甚,沒想到是自己部落的人太莽撞,作死,羽部落的首領感覺面上無光,知道這事也不能怪炎角的人,看鴻西他們的反應就知道那幾個炎角人說的是事實了,並未誇大。

    怎麼就不將話聽完呢?!

    轉念一想,羽部落的人又覺得炎角的人當真是心機深重,就等著在這兒笑話他們呢。

    看了看鳴陸手上的傷,不算重,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不過,若不是當時鳴陸反應快了點,那只怪鳥飛得稍微慢了點的話,鳴陸那只手恐怕直接被咬去一大塊肉了。

    既然沒出什麼大事,羽部落的首領收斂了一下情緒,扯出一個笑便對歸壑道:“咱們繼續剛下沒說完的,正好邵玄也來了,大家商量一下進山林的事情。”

    “你們先上去,我稍後就來。”邵玄說道。

    咬了人的翼龍早就遛到炎河河面上去了,不過沒鉆進水裏,而是在河面上跟鴨子似的遊泳,不同的是,它將兩只翅膀像在地面上爬動的時候那樣彎折,同時如帆那樣立起,然後借著河面上的風的推動往前行。

    它也不遠離河岸,河岸附近的水裏至少沒有太兇殘的它無法應對的魚,出什麼事情還有炎角的人幫忙,離太遠的話就危險了。

    邵玄吹了一聲哨,正在河面上遊動的翼龍立馬飛起往這邊過來。

    而見到這一幕的羽部落眾人面上神色相當微妙,這真不是鳥?可是看著很像,偏偏又對他們的手段一點不理會,人家炎角的人一個哨就顛顛兒跑過來,看那翅膀振得,好像生怕慢了會出什麼事似的。

    羽部落的人想法還真沒錯,那只翼龍就是生怕跑慢了會被鎮壓,所以一聽邵玄讓它過去的哨音,絲毫不敢拖延。

    邵玄一手捏著一只翅膀,看了看。沒發現這只翼龍身上有什麼傷,才松開手,“自己玩去,別跑遠。”

    那只翼龍叫了一聲。振動翅膀又飛河裏,鉆水中拿魚撒氣去了。

    邵玄也沒在山下久留,畢竟山上的人還等著。

    等邵玄離開,羽部落的幾個年輕人才緩了一口氣,他們剛才其實想問邵玄那只怪鳥的事情。但沒好意思問,畢竟他們才出了個醜,邵玄又急著上山,沒那機會。

    “快看那邊!”有人指著炎河河面某處說道。

    那裏的水正翻騰著,還有血色。

    “那裏好像是剛才那只怪鳥鉆下去的地方。”

    “這條河裏不是有很多危險的魚嗎?它鉆下去不會出事?”

    “應該沒事,沒看炎角的人都不急嗎?”

    眾人看過去,果然守在炎河邊的炎角人,只是往那邊看了一眼,就沒再多看了,鎮定得很。好像這一幕早已習慣。

    沒多大會兒,那只怪鳥從水中飛出,嘴裏還叼著小半條魚,那條魚已經殘缺不全了,可即便如此,那殘缺不全的半條,也比那只怪鳥還大,竟然能輕松叼著飛,再看看那牙,鉤子似的。就算只是被刮一下也不是好受的。

    看著那只怪鳥叼著魚飛樹上繼續吃,鴻西心中頓時慶幸不已,還好他之前沒有貿然出手,不然受傷的就不是鳴陸而是他了。

    其實。鴻西不知道的是,若之前真是他出手的話,還真未必會受傷。鴻西融合火種的程度比鳴陸高多了,在調動圖騰之力的時候,可能會出現火種火焰,而翼龍是非常懼怕那個的。別說攻擊,第一反應只會是跑。

    不過這個話題沒有持續太久,幾個年輕人又開始抱怨什麼時候能用羽毛做貨幣,炎河交易區內不收羽毛。

    為什麼鳥毛不能成為一種通用貨幣?尤其是那種漂亮的罕見的羽毛,難道就不珍貴?怎麼大家就是不喜歡呢?

    這點羽部落的人一直很有怨念,至少在在他們部落內部,用羽毛交換事物是很常見的,但是出了部落,這種方式就不被接納了,畢竟,不是誰都對鳥情有獨鐘的。

    在羽部落,權利、婚禮,甚至其他一些比較重要的儀式,都需要鳥毛,羽毛在羽部落內,既能做裝飾,也能做貨幣。他們馴化鳥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對鳥毛的需求,羽部落人對漂亮的羽毛有強烈的占有欲,他們部落飼養的鳥,除了做特殊用途的,大多數都是有著漂亮羽毛的鳥。漂亮的羽毛能讓他們心情都愉快起來。

    可惜的是,其他部落並沒有這種嗜好,以至於盡管羽部落一直推崇將羽毛作為一種貨幣的事情,卻從未成功。

    不過,若是邵玄在這裏,一定會建議他們將這種方法用在海那邊的奴隸主們身上,尤其是自稱貴族的那些人,就喜歡漂亮的罕見的東西,羽部落在這邊無法實現的事情,在海那邊說不定會成功。

    山上,歸壑、邵玄和羽部落的人則商議著進山林的事情。

    這次不用邵玄帶著他們過去,塔正好要帶人狩獵,這次的事情就由他負責,當然,他們不會將羽部落的人帶到他們所有的狩獵路線上都逛一圈,他們只選擇了一條鳥最多的狩獵路線,塔會帶著羽部落的人往那條路線過去。

    許多漂亮的鳥,炎角是沒興趣的,那些體型不大肉沒多少的鳥,從來不會多看,但偏偏這些羽部落的人感興趣,他們會抓一些鳥帶回去擴大飼養,補充部落裏的鳥種。

    同時羽部落的人也答應幫炎角物色一些滿足要求的鳥種,不一定要大,脾氣也別太兇,不然成天在部落內打架,那大家還活不活了?

    喳喳那種也不需要,山峰巨鷹他們炎角還真養不了,雪隼那種屬於可遇不可求的,也不可能大規模飼養。

    他們所需要的鳥種,警惕心要高,能力要強,太弱的炎角看不起。要聰明,太遲鈍的更是雞肋,還有那種每天叫著叫著就能跳起來的鳥,就更不需要了。

    這點塔聽羽部落人說的比較多,什麼每天跟著鳥一起跳舞之類的,他們不需要,哪來的閑工夫去陪鳥跳舞?

    外形不看重,叫聲不看重,只要滿足要求,就是長個蛤蟆樣,炎角也照樣收!

    炎角的要求挺多,但是,既然答應了幫炎角物色鳥種,他們就會信守諾言,除非真找不到合適的。

    商議好之後,塔帶著狩獵隊,同羽部落的人一起進入山林。

    二十天後。

    邵玄正在給青面獠牙抽血,最近這幾只都吃胖了,而且似乎越來越適應這種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讓它們出去還不樂意。

    一位炎角戰士匆匆跑過來。

    “大長老,首領讓你過去一下,說是塔大頭目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

    邵玄將剩下的幾只抽完血,將血給鑄造室那邊送過去,才往炎角居住地那邊過去。

    不知道塔帶回來的是什麼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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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四章 枯葉鳥

  邵玄到的時候,正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都集中在居住地的山下,並沒有上山,山下的地方寬敞一些,而且,帶回來的鳥還需要進一步處理,帶上山太吵鬧。

  還沒走近邵玄就聽到各種鳥叫聲,羽部落人那標誌性的羽毛裝扮,隔老遠都能看到。

  很多羽部落人手裡拿著大大小小的鳥籠,用籐條或者草桿編織的,不同的鳥種使用的籠子不同,鳥籠形狀也各有差異。

  炎角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花樣的鳥籠。

  不得不承認,羽部落的人,似乎對外形格外在乎,編織的鳥籠還帶裝飾的,騷氣得很。

  「都回來了?」邵玄問那邊的一個正伸長脖子往裡瞧的戰士。

  那人回頭一見是邵玄,趕緊道:「是,塔大頭目他們都回來了,只不過,大頭目他們帶回來的都是鳥蛋,不像羽部落的人,除了鳥蛋還帶回來了成鳥。」

  只帶回來鳥蛋?這是打算自己孵化?

  因為見到邵玄過來,擠在那裡的人都讓開一條道。

  邵玄就見羽部落的人正在展示他們抓回來的鳥,有幾隻是直接放出來,應該是已經開始了馴化,大多數都只是隔著籠子給人看。

  羽部落抓回來的鳥,基本上都是有漂亮羽毛的,要麼是華麗的尾羽,要麼是奇異的冠羽,或者身上其他部分長有特色羽毛的。

  一見到羽部落的那些人抓回來的鳥,邵玄就擔心他們給塔推薦的是華而不實的鳥種,雖然之前就說過不求外觀,只求實用,但沒見到結果前,誰也不能保證。

  沒多看羽部落帶回來的鳥,邵玄直接往塔那邊過去。

  歸壑他們都已經在了,正站在那裡聽塔說著話。

  「羽部落的人說枯葉鳥白天夜晚都能活動,尤其是黎明和黃昏時分最為活躍,晚上相比起白天活躍的時間也要長一點。我就想,咱們主要是晚上需要些防備,畢竟現在人還不多,晚上的限制也大。所以,若是可以的話,就馴養這些枯葉鳥試試。」

  塔手裡拿著一張獸皮卷,邵玄過去看了看,上面是一副畫,應該是羽部落的人畫的。雖然畫得仍然很抽象,但主要特徵都畫出來了,也能一目瞭然。

  見邵玄過來,塔直接將手裡的獸皮卷遞過去,讓邵玄好好看看。畢竟,能不能留下這些枯葉鳥的蛋,邵玄也是主要決策者之一。

  「為什麼要叫枯葉鳥?」邵玄問。這名字肯定是羽部落的人給取的。

  「他們說這種鳥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枯葉,而且,在孵化的時候,也都是將蛋埋進枯葉裡。」塔不記得羽部落人的原話了,所以只是大致說了說。

  雖然不完全,但邵玄也聽明白了。

  總的來說,枯葉鳥因為毛色的原因,再加上孵化的方式,才讓羽部落的人給取了這麼個名字。

  相比起其他鳥,枯葉鳥的孵化方式比較少見,更接近於爬行類的孵化方式。它們會將鳥蛋埋進早就準備好的土包裡,裡面有枯枝敗葉。那些東西腐化發酵的時候會產生熱量,而枯葉鳥就是利用這些發酵的熱量來孵化鳥蛋的。

  能適應這種方法,而且孵化率還很高,至少這種鳥不是太傻。這讓炎角的人心中稍稍滿意。不傻就好,長得難看他們一點不介意。

  邵玄又看了看獸皮卷上的畫,畫上鳥眼睛周圍有幾圈同心圓的花紋,看著像雷達似的,還有,「它頭上長的是什麼?」豎起來跟天線似的。

  畫上的枯葉鳥,鳥頭上有一根細細的長毛,超過了身體長度的二分之一。

  「哦,這就是枯葉鳥的冠羽,羽部落的人看不上這種冠羽,所以除了數百年前的時候飼養過之外,就再沒養過了。不過,他們說這種鳥警惕感很強,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它們頭上的冠羽就會豎起來。還有,枯葉鳥的叫聲有很多種,不同情況下發出的叫聲也不同,容易分辨,又不適合遠距離飛行,基本上只在某一片地方活動,不用擔心它們飛離。所以羽部落的人建議我們養枯葉鳥,我也覺得可以先試試看。」

  塔將羽部落人說過的話再次解釋一遍,他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羽部落人忽悠的,但實在是羽部落的人說的理由,他也贊同。

  「羽部落的人怎麼自己不養?難道就真的只是因為它長得不好看?」有人問。

  「也不是。」塔繼續解釋道:「羽部落的人說,枯葉鳥比較吵,倒不是說它們本身很吵鬧,而是它們容易跟其他的鳥群吵起來,所以,一旦它們開始之後,羽部落就會陷入一場吵鬧之中。」

  羽部落養了那麼多鳥,試想一下那些鳥都叫起來的情形……

  「咱們部落內不是沒有其他鳥群嗎?歸壑那隻和喳喳,肯定不會跟它們吵起來。那群鴨子,現在基本不會離開湖周圍,咱們若是馴養枯葉鳥的話,應該可以的。」

  「的確可以試試,對了,枯葉鳥能長多大?」邵玄問。

  「不大,就這麼點。」塔抬手比劃了一下,大概也只有兩掌長,還比不上那些鴨子。

  不過,聽說枯葉鳥很多都是結群的,塔帶回來的鳥蛋有四五十個,就算最後的孵化率只有一半,也足夠了,可以先試試。

  體型不大,自然是不能載人的,這點有些遺憾,不過,如果枯葉鳥真像羽部落人說的那樣的話,也能讓大家滿意。希望在人比較少的時候,它們能起點作用。

  「我跟羽部落的人說好了,讓他們留下幾個人幫著孵蛋,畢竟他們有經驗,聽說就算將鳥蛋埋進土包裡之後還得天天照看,交給他們總會好些。」

  其實這些蛋都是從埋著枯枝敗葉的土包裡挖出來的,並不是全部來自於同一個土包,而是幾個土包中每個裡面拿了五到十個。要不是羽部落的人有他們自己的技巧保護著,挖出後帶回來的這些鳥蛋,或許一顆都孵化不出來。

  「他們說,十天內大概就能孵化出來了。」

  既然孵化需要羽部落的人看著,那邊羽部落的人也正好需要幾天時間,留在這裡觀察一下抓到的那些鳥的適應情況,所以暫時也沒離開。

  等那四十多個枯葉鳥蛋孵化出來之後,羽部落的人才離開。

  枯葉鳥的雛鳥屬於早成鳥類,出殻就能自己行走覓食,省去了不少事情,這也是當初塔決定選擇枯葉鳥的原因之一。

  從獸圈那邊挑了有豐富的飼養經驗的人來照看這些剛出殻的枯葉鳥,因為那個飼養員是它們破殻之後就見到,也見的次數最多,還給它們餵食,所以這些雛鳥對那個飼養員很是依賴,有時候排成隊跟著那個飼養員走。

  邵玄去的時候,正看到那四十二隻灰褐色的毛糰子正跟著那個飼養員往食槽那邊過去。大概出殻的時間還短,雖然能夠走路,但還不能飛行自如。

  「怎麼看起來沒什麼精神?」邵玄問。那些雛鳥一個個眼睛都是半睜著,走路踉踉蹌蹌的,像是沒睡醒。

  那個飼養員笑著解釋道:「也不是,它們平時就這樣,不過吃的時候就精神多了。」

  果然,一到食槽旁邊,那些看上去沒睡醒似的雛鳥就開始你爭我搶了。

  眼見著這些雛鳥從破殻時脆弱的樣子長著這麼精神,飼養員還是很自豪的,那些鳥食也是羽部落的人教他配的,果然這些枯葉鳥長勢不錯。

  可這位飼養員沒得意兩天,這些雛鳥就將他給甩了。

  起因是因為,那隻翼龍閒著沒事往鳥堆裡扔了半條魚,一開始飼養員還擔心這些鳥會不習慣,沒想到,這些枯葉鳥的適應能力相當強,不僅如此,後來那隻翼龍又扔了一些小型的野獸,每次扔了食物之後它就趴邊上看。

  再後來,那些雛鳥就更親近那隻翼龍,而不再去跟著那個飼養員了。

  不過,部落裡的人見那些枯葉鳥並沒什麼毛病,反而更活躍,也就沒管了,甚至還想著,若是那些枯葉鳥能跟著翼龍學一些指令就好了。畢竟,馴鳥的技能,羽部落的人是不會教給他們的,一切都得他們自己去想法子,可偏偏,這些枯葉鳥並不適合刻印。

  所以,炎角的人想著,慢慢來就好,等這些枯葉鳥長大時,或許就能聽懂一些指令了。

  不過,邵玄總覺得那隻翼龍這麼做,似乎有別的心思。

  最近之所以那隻翼龍那麼大的膽子胡來,就是因為邵玄最近並沒有時間整天去盯著它,因為炎河交易區那邊,人工河道,已經快完成。需要建的橋也建好了,征羅最近跟他商討閘門的事情。

  他們會在河道與炎河的兩個交匯口,設立兩個水閘,主要是阻擋一些沿河中危險的魚類或者河獸。

  而人工河道的完成,就意味著上下游以後也不會因為炎河大橋的阻攔而隔斷,船隻可以通過人工河道繞過石橋,只不過,必須得從炎角的眼皮子底下經過,不可能避過炎角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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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五章 我來自海邊

  河道離完工的日子越來越近,邵玄也幾乎都在那邊盯著,看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變,該作出補充的也要趕緊加上去,否則一旦河水通了之後,想要再改變就困難多了。

  至於那隻翼龍的動靜,只要它不上山,不攻擊炎角的人,邵玄暫時也不會去管它,畢竟他的時間也緊。

  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那些枯葉鳥一天天脫離原本的性情,開始變得怪異了。

  不過那些邵玄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翼龍的動向,枯葉鳥的那些,邵玄以為有炎角的人盯著不會出什麼大事。

  就在河道完工前兩天,邵玄正畫著需要打造的一些防衛工具,就有人跑過來找他。

  邵玄以為是翼龍那邊出了事情,可沒想到,過來找他的人說:「有陌生人過來,首領說若是大長老你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

  「陌生人?」這陌生人的意思,要麼是陌生部落的人,要麼就是來自海那邊的,不過,歸壑既然讓人過來找他,肯定也不是尋常的事情。

  邵玄暫時放下這邊的事情,往本部那邊走。過石橋的時候,他發現石橋旁邊還拴著一些木伐,製作木伐的木材,邵玄沒在這邊見過,木筏上還有類似帆的東西,不過不是布,而是一些樹葉交錯織成。

  木伐上有一些飾物,看到其中一個飾物的時候,邵玄視線一凝,湊近仔細瞧了瞧之後,他大概知道歸壑找他的原因了。

  木伐上的那個飾物,是一個不大的螺,那個螺的生長紋和顏色,都不像是河裡面有的,更像是,海裡的東西!

  是從海邊來的人?

  看木伐停留的位置,邵玄問向旁邊的人,「他們從下游來?」

  「是,聽石橋那邊的人說是這樣的。」那戰士說著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道:「好像那些人還帶過來不少東西,還有貝幣。」

  貝幣?

  因為海邊的一些貝殼本身的藥物作用以及其稀少程度,所以在很多地方,那類貝殼也作為交易的貨幣之一。

  如果那些人從沙漠那邊一帶的地方過來,邵玄還不會這麼驚奇,內陸流行的貝幣,大多都是從那邊傳過來的,當初雨部落之所以能擁有那麼多貝幣,就是作為中間商從中撈的。

  只是,後來沙漠那邊局勢變了之後,再加上天地災變的影響,現在內陸流行的貝幣越來越少,曾有過來交易區這邊的遠行隊伍猜測,那邊靠海的部落,要麼已經被滅了,要麼已經遷移,反正他們聽誰誰誰說帶隊往那邊走過,沒見到海邊的人,也沒有新的貝幣再從那邊流出。

  只是,海畢竟不是只有一個方位才有的,邵玄早就說過,炎河往下一直走,肯定能見到海,只是上一次他帶著船隊出去,本想著見到海了再回來,沒想到中途因為凱撒眼睛的事情而提早返回,沒能繼續往下走、

  現在,竟然能看到從下游海邊的部落過來。

  邵玄並沒有將自己的猜測直接說給其他人聽。海邊來的人,還帶著貝幣,這個信息會引起那些遠行隊伍起心思。

  「他們來了多少人?現在在哪裡?」邵玄問。

  「好像有五十個左右,他們的木筏一直到石橋邊上才停下。被咱們的人帶上岸,不過,上岸之後,那些人中就有一大半暈過去了,現在被帶往山上。」

  才五十個人?

  恐怕其他的人,都在過來的中途因為意外而沒了。

  邵玄上山的時候。還聽到部落裡有人在議論,每次見到新的部落的人,部落裡總是會引發一陣子討論,大家信仰不同,習俗不同,裝扮不同……太多的不同,都是他們討論的話題。

  「聽說那些人頭上都長角呢!」

  「什麼長角,那是戴的角!」

  「那真是角嗎?我怎麼從沒見過那種角?看著也不像角……」

  邵玄聽著那些炎角人的議論,心中疑惑。

  角?

  歸壑將那些人安排在山上接待外部落人的地方,比較大,有房間和床鋪等,羽部落的人之前就被安排在這裡。

  邵玄進去的時候,發現歸壑和歸澤他們都在,兩位退休的老巫也在,歸壑正在跟一個躺在床上的人說著什麼,那個人神情激動,看上去已經非常疲憊,強撐著沒倒下而已,黑瘦黑瘦的,身上有很多傷,而且,口音比較重,大概是海邊離中心地帶太遠,那邊又沒什麼部落的人,言語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特色,所以歸壑在那裡交流得比較困難,說話也慢。

  旁邊的一個桌子上放著一些類似角的東西,那應該就是部落裡大家議論的那些人戴的「角」,不過,那其實並非獸角,而是海裡面的一種螺。

  見邵玄進來,歸壑讓那個傷員先休息,便走出房間,示意邵玄跟他過去。

  那些人佔據了六個房間,不過這裡房間多得是,歸壑帶著邵玄來到離那邊比較遠的一個房間裡。

  「他們是哪個部落的?」邵玄問。

  歸壑面色複雜,看了邵玄一眼,無奈地道:「不知道。」

  見邵玄疑惑,歸壑解釋:「他們說的話我沒聽清。」

  一句話裡面連聽帶猜,只能聽點大致的意思,那些人激動的時候,語速變快,歸壑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不過,他們隊伍裡應該有說話更好的人,只是現在昏迷了大半,剩下的這些人只是因為戒心而強撐著沒閉眼而已,不過,歸澤給他們藥物之後,他們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而且,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沒說,他們的情緒比較複雜,說激動歡喜吧,又很防備。我當然知道這本應該是正常反應,但是阿玄你不知道,他們看咱們的眼神,很奇怪,這是其他部落的人從未表現出來的。」

  想到什麼,歸壑掏出一片貝殼,「他們帶來的很多東西,有漂亮的石頭,還有這種極為罕見的貝幣。不,這與以往那些貝幣不一樣,也沒有經過打磨,上面甚至還粘著已經腐爛的肉。」

  邵玄仔細看了看,以前他跟揚睢學過怎麼分辨有價值的貝幣,有些貝殼看起來很漂亮,似乎很有價值的樣子,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一點藥用價值,無法充當貝幣,無法騙過內行人。而有些看似不起眼,卻能在一些識貨的人那裡換得更多的東西。

  而此時,歸壑拿出來的這片貝殼,不僅花紋很艷麗,符合一些對顏色紋路比較在意的人的喜好,而且,這片貝殼,也屬於那類有藥用價值的。

  「這些東西,足以成為貝幣了,甚至比以往那些貝幣的質量還要好。」邵玄說道。

  「的確如此,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對這些似乎並不是非常看重。你知道的,若是需要交易物資,肯定會將這些貝幣保護得很好,但是,那些人並沒有這樣,他們看重的是一個大貝殼。」

  「大貝殼?」

  「是,我已經讓人將那個大貝殼搬到一個房間裡,那支隊伍里現在還沒倒下的人,都守在那個大貝殼旁邊。我能感覺到,那個大貝殼裡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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