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浪子相思成災(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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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當兩人身心相許後，正式踏上戀愛的旅程，從此他們將猶如麥芽糖和著甜蜜黏在一塊，就算路人見了，都要遮眼抵擋刺目的炫耀光芒，享受被人羨慕又嫉妒的討論與祝福……相擁入眠的那一晚，季飛帆是這麼幻想的。

    「季先生，請迅速批準這些公文，準備明天下午公司新銳設計師群服裝會的致詞。」在一旁催促的孟綺宛如嚴厲的導師，只差沒拿藤條增添氣勢。

    「綺綺，你好沒良心，我今天腰酸背痛又四肢無力，還要我做這些苦力……」他一邊忙著在看過的公文上簽名，一邊叨叨絮絮的說個不停。

    「比起真正的苦力，這些工作算很輕松了，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不苟言笑的說。他還敢抱怨？是誰硬拖著她徹夜歡愛？

    「是是是……」他敷衍的點頭，不安分的瞄著她，「綺綺，還會疼嗎？」

    听到這極度私密的問題，她的臉頰微微熱燙，「請專心上班。」

    「會不舒服，對不對？干脆不要上班了，我帶你去兜風……」

    不等他講完，孟綺將一疊公文放在他的眼前。看他有多怠惰，累積的公文都要堆成一座山了。

    季飛帆皺起眉頭，著實不明白，這些公文對公司的運作根本沒太大影響，他也都口頭允許過各執行部門了，她干嘛老是這麼一板一眼？

    「有你的簽名，各部門才會用心去做，用嘴巴說，有時會有偏差，這是最好避免有分歧意見的方法，請不要偷懶。」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是主管們的事，他們的手下配合度不夠高，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他這人行事向來崇尚自由，唯有自由才能引發更寬廣的潛能。

    「不要找借口，這些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她可沒那麼好說話，怎麼也想不到年近三十的男人可以幼稚至此。

    「那你親我一下，給我補充熱量。」他嘟起薄唇。

    「季先生，這里是公共場所。」

    「錯!這里是我的辦公室，除了我跟你，誰都不能隨便進來，所以你就別害羞了，來吧!」他朝她伸出狼爪。

    這時，殺風景的敲門聲響起。

    「總裁，我是陳秘書。」

    「不準……」

    「快請進。」孟綺大喊，跟季飛帆大眼瞪小眼。

    陳秘書打開門，走進辦公室，隨即發現氣氛詭譎，從總裁的眼神來看，不像是生氣，比較像深閨怨婦的怨念……

    「有話快說，說完就快滾。」他分明在遷怒。

    「呃……是這樣的，明天的服裝會預定有許多媒體記者前來采訪，剛才艾蓮小姐打電話來，叫我提醒總裁，必須帶一名女伴出席，話題會比較熱門聳動。」陳秘書光看到桌上那堆積如山的公文，就明白總裁又在發什麼脾氣了。

    「女伴？」艾蓮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是的。」陳秘書不敢挑戰總裁的怒氣，轉頭望向孟綺，尋求支援。

    孟綺怔愣住，但是怕陳秘書看出端倪，只得牽強的微笑，對季飛帆曉以大義，「艾蓮小姐的用意是想利用媒體愛炒作的習性為服裝會這勢，希望博得熱烈的回響，請先生從名媛淑女里頭挑選一位擔任女伴，沒有多少時間了，陳秘書還得替你邀請對方。」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難道還在懷疑我……」季飛帆激動的反抗。

    孟綺迅速擠進他與陳秘書的中間，用眼神暗示他最好閉嘴。

    「這是為了公司好，請快點決定吧!」

    「你……」他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好啊!她到現在還想隱瞞，但是他怎麼可能甘心配合？

    霍地起身，他走到陳秘書的面前，免得她又要擋路。

    「陳秘書，不需要麻煩了，我的女伴就是孟綺，明天我會帶她出席。」

    「孟綺小姐？」陳秘書愣住，不解的問︰「這是會被媒體報導出來的，總裁，你確定要讓孟綺小姐出現在鏡頭前？」這很不對勁，孟綺小姐是保鏢，怎麼可以輕易的曝光？

    「身為我的女伴，就是要擁有美貌與智慧，除了她之外，你覺得有哪個女人能夠匹配我？」季飛帆高傲的說。

    「先生，我沒有那麼好的條件。」孟綺覺得自己被反咬一口，有股想扭斷他的脖子的沖動。

    「誰說的？你在我的眼里，就是最完美的女神。如果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撂下威脅，他直接踱出辦公室。

    陳秘書無助的望著總裁的背影，又轉頭瞧著隱忍怒氣的孟綺。這兩個人實在太不尋常了，透著古怪。

    「孟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孟綺緊握拳頭，很想追出去罵人。季飛帆根本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就是想低調，為什麼偏偏要跟她唱反調？

    「你跟總裁是不是在交往？」

    孟綺的身子一震，這才發現陳秘書的眼眸充滿好奇。「沒……你想太多了。」

    「是嗎？我一直都覺得你們看彼此的眼神好像將對方視為很重要的人，更何況朝夕相處了好幾年，也只有你治得了總裁，為什麼你們不干脆在一起？」

    陳秘書能夠在難搞的季飛帆身邊工作，自然有她睿智的一面，有些話不該說破，點到為止才能為對方留面子。

    「我想我跟季先生都不是會日久生情的人，」至少孟綺很清楚，愛上他不是因為時間的累積，一些深埋心底的晦澀情愫是無法在台面上被允許的。

    「可是你們很相配，就算互相喜歡，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他們沒在一起才叫奇怪。

    孟綺不想再說謊騙人，只能尷尬的微笑。

    「跟在總裁的身邊工作真的很辛苦，明天就麻煩你羅!」陳秘書不再追問，輕拍孟綺的肩頭，勉勵她，然後離開。

    門扇掩飾了孟綺的尷尬，卻消彌不了她的落寞、惆悵。

    「陳秘書，謝謝。」她低聲感念陳秘書的支持，拍了拍雙頰，提振精神，告訴自己勇敢的面對，畢竟有些事情，縱然瞞得了一時，卻瞞不過一輩子。

    孟綺在星燦集團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不苟且又認真仔細的態度可說是眾人推崇的表率。

    以一名貼身保鏢來說，她做的事情夠多了，即使季飛帆從來沒受過什麼傷，她也不曾有半分疏忽。

    而季飛帆或許懶散成性，內心卻深受這樣的孟綺所吸引，但是現在也因為她的無懈可擊，讓他很想翻桌嘶吼。

    「我不想去了。」今天的他很帥，昂貴的名牌西裝襯托出不凡的身價，他喜愛剪裁合身的西裝褲。每走一步都能讓人瞧清楚他的長腿線條有多性感，也從不吝嗇秀出自己的好體魄，可是並不代表他能大方的讓所有的人看到孟綺的美。

    「司機先生，請別分心，我們只剩五分鐘。」孟綺平靜的阻止他恐嚇司機。

    「我都說不去了。」他牽住她的小手，一臉怨懟。

    「你想出爾反爾嗎？你說由我當你的女伴，就會出席服裝會。」這角度夠隱密，她就不揮開他的手，避免他又羅唆一堆，但是話說回來，他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從出門吵到現在，還不夠嗎？

    「我叫你當女伴，不是要你穿這麼少。」

    他的孩子氣突然讓她想笑，故作悠哉的問︰「我穿這樣不好看嗎？」

    「不是。」厚!就是太美了，才會讓他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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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很喜歡這件洋裝，謝謝你讓我有機會穿上它。」她假裝看不懂他的氣惱，跟他這種人硬踫硬，絕對只會有反效果。

    「你穿紅色的衣服，皮膚看起來更白皙。還有，為什麼要故意把胸部擠成這麼大？穿得這麼緊繃，吃東西也不好受，而且會場里冷氣很強，你的腿會很冷。」他一口氣說出所有的不滿。

    司機听了，都快噴笑出聲。

    「謝謝你的關心，你對我真好。」看來造型師替她選的這款猶如紅寶石的軟緞洋裝真的很適合她，平口的設計讓她微露ru|溝也比較不會害羞，唯一比較無法適應的，大概就是裙擺的確有點短，不過若是因此能夠氣到他，她覺得很值得。

    要怪就怪他自己，是他強迫她來的，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我的耳環好像有點松了，可以請你幫我調整一下嗎？」她很有心機的湊近他。

    「哪、哪里？」她頸子的皮膚好白皙、好細致，而且還擦了香水，視覺加上嗅覺刺激，他渾身都燥熱，好想在上面吻出幾個印記，然後慢慢的再舔吻她全身每一處，听著她甜美的呻|吟聲，看著她陶然欲醉的放浪姿態……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司機連頭都不敢回，小小聲的提醒，「先生、小姐，會場到了。」

    季飛帆一下子破拉回現實，看她整理儀容，準備就緒，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車門，像個翩翩王子，帶領美麗的公主下車，走進會場。

    台上的服裝秀已經完美的結束，主持人正在炒熱氣氛，季飛帆的出現立刻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搶盡所有的風采。

    「好美的女人……」

    縱然對他身邊的女伴很陌生，人們還是為孟綺的優雅絕色而羨嘆。

    「哼!」他用力摟住孟綺的腰肢，頭一次如此厭惡被注目的感覺。

    孟綺不想腰部骨折，暗自使勁，拉開他的束縛，改成挽著他的手臂，以眼神告訴他這才是正確的禮儀。

    季飛帆的臉更臭了，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卓越的外貌，就算沒有露出輕佻的笑容，在眾人的眼中，『仍然酷帥得教人癲狂。

    端著雞尾酒的服務生來到他們的面前，「先生、小姐，請用。」

    季飛帆和孟綺各取一杯，立刻迎向第一波人潮攻勢。

    這一票全都是女人，有著化妝精致的臉蛋和曼妙的身材，還有無比犀利與質疑的目光，全都瞄著孟綺。

    「是你的朋友？」孟綺保持風度的微笑，打算自動離開。

    「她們是艾家人的朋友，不是我的。」他緊緊抓著她，帶著她繞到另一頭。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听不懂，也不想太掙扎，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默默的看著他與周遭的人寒暄，至于那票女人，則守在後方不遠處，簡直像是他的後援會。

    視線看得更遠，她發現一根柱子的旁邊站著一個十分艷麗的女人，明明也注意著季飛帆，卻刻意和那群女人保持一段距離，反倒讓她忍不住多看一眼。

    「你好。」艷麗女子輕啟紅唇．並朝孟綺舉起酒杯。

    她是第一個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孟綺也舉起酒杯回應，表達善意，奇怪的是，那女人竟然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然後轉身就走，臨走前的那一抹眼神，像在譏笑，又像是不屑著什麼。

    是她多心了吧？為什麼她從那女人的身上感覺到濃濃的敵意，還有……殺機？

    「孟綺!孟綺!」

    「嗯？」她想得太入迷，沒發現季飛帆身邊的人都走散了。

    「你在發呆喔！就跟你說了，這種場合很無聊。」他憐愛的輕撫她的臉頰，「再忍忍，我上台把話說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好。」她溫馴的點頭，被他摸過的小臉微微發熱，很多人正看著他們，他還故意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

    站在台上，他散發出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會場里有這麼多人，大多時候他的目光都定在她的身上，能讓這樣一個器宇軒昂且地位崇高的男子如此關愛，說她沒有一絲優越感，絕對是騙人的。

    「今天很感謝各位抽空蒞臨這場服裝會，相信大家都看到星燦集團的用心與優秀的人才，今年這些新銳設計師將進軍國際市場，各位可得小心了。」這就是季飛帆的調調，從不謙虛的坦率直言，渾身散發出絕對的自信，讓人絲毫不敢懷疑他的篤定。

    「老天!真的好帥。」

    「我快被他迷死了。」

    台下不時傳來女人的贊嘆，這是每次他出現在公開場合都會發生的情況，早已司空見慣。

    「感謝各位的厚愛，本公司的產品需要各位的支持，希望能多多對這些設計師下訂單，我會很感謝大家的。」他微微揚起嘴角，眼眸迅速掃過全場，等待更高的歡呼聲。

    忽然，他的眼角察覺一道閃光，納悶的望向發光的角落，身體瞬間僵住。

    在會場二樓的最右邊角落四方柱那頭，有個戴墨鏡的男人，手持槍枝，槍口正對著台下……

    「孟綺!」

    「嗯？」她還不明了他為何大叫，就看見他飛撲過來，將她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砰!

    同一時間，鮮血自他的右臂噴出，嚇壞了所有的人。

    「大家快散開!」保全人員大吼，立刻分派手不行動。

    「該死！」孟綺看到了那名犯人，起身要追上去。

    季飛帆抓住她的手臂，勉強撐起身子，「不要去!陪我去醫院。」他沒有喊痛，不過傷口血流如注，額頭布滿薄汗，顯示傷勢不輕。

    「可是……」她小能放任凶手逍遙法外，然而他的表情又如此難受……她按住他的傷處，卻怎麼都止不住汩汩涌出的血液。

    「季先生，救護車就快到了。」

    孟綺攙扶他起身，沒察覺自己的眼眶蓄滿淚水，雙手抖個不停，若不是一名保全人員協助，她恐怕無法將他扶到門口。

    「放心，我沒事。」他心疼不已。

    「我……」淚水滑落她的臉頰，「你先不要說話……可惡!血怎麼流個不停？」她慌亂的撕下一戳裙擺，包住他的傷口。

    「最厲害的保鏢孟綺也會害怕嗎？」季飛帆的一顆心都懸在她的身上，因為他確信槍口不是對準自己，而是孟綺。

    「你在說廢話嗎？」她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說話大聲了些。

    他受傷了，她怎麼會不擔驚受怕？即使他故意露出邪惡又調皮的笑容，她也笑不出來。

    這時，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而近，越米越響亮。

    「別怕，我會保護你……」仿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他昏厥過去。

    「季飛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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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季飛帆遭到槍擊，自然引起眾人的關心，從手術室出來之後，確認子彈沒有傷到骨頭，著實命大，只要好好的休養，大致上不會有什麼後遺癥。

    「嘴巴張開。」孟綺理所當然的負責照顧他，看他開心的咀嚼切好的隻果，她的心中卻一點都不舒坦。

    「其實住院也不錯，每天睡到自然醒，又不用辦公，哈哈……」他完全沒把傷勢當作一回事，尤其能讓孟綺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真是一大享受。

    「你……」她正要反駁，卻被開門聲打斷。

    閻京笙推門而入，神情疲憊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哇靠!累死了。」光是應付醫院外那一票有如洪水猛獸的媒體記者，就浪費他一整天的時間，而季飛帆竟然一臉神清氣爽，讓他非常不悅。

    「季飛帆，為什麼你在這里悠哉的吃隻果，我卻得在外面辛苦的打發媒體記者？有沒有天理啊？」

    「就是因為你的脾氣最差，才叫你負責這種事啊!換作其他人，還辦不到呢!」星燦集團里，媒體記者最怕的就是脾氣火爆的閻京笙，所以傅拓丞的分派很正確，只要他怒吼一聲，誰也不敢這次。

    「當我是白痴嗎？以為我听不懂你在暗損我？」閻京笙冷哼一聲，掏出手機，發現漏接女友來電，立刻站起身，「孟綺，你沒帶換洗衣物吧？要不要我去你家幫你帶來？」

    「謝謝，艾蓮小姐已經幫我拿過來了。」孟綺委婉的說，會拜托艾蓮是情非得已的，她是K這個秘密，不能再讓更多人發現了。

    「真不簡單，艾蓮對你格外的好。既然沒事，那我走了。」閻京笙嘖嘖稱奇，拿起外套，開門離去。

    孟綺走進滌室，清洗刀具和雙手。

    季飛帆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不一會兒，她走出浴室，看見他哈哈大笑，于是在床沿坐下，新聞主播正在播報他遭到槍擊的新聞。

    「太好笑了，這些媒體記者簡直跟連續劇的編劇沒兩樣，無法采訪當事人，就自己亂編，以為在演黑社會情節還是怎樣？連情殺都說出口，電腦模擬的情景完全不正確，真是笑掉大牙了。」顧不得手臂的傷口隱隱刺痛，季飛帆捧腹大笑。

    「一點都不好笑。」孟綺緊繃著臉，看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摸樣，忍不住將遙控器搶過來，關上電視。

    「怎麼了？」他還想知道媒體記者的想象力豐富到什麼程度。

    「我很清楚，對方要殺的人不是你。」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她承認自己有些慌了，但是冷靜一來之後，她開始回想，發現若不是他猛沖過來，倒在血泊里的人應該是她。

    是他救了她一命，可是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不然呢？」他繼續裝無知。

    「有人想殺我。」直視他的眼楮，她語重心長。

    「你想太多了!你只是一個保鏢，誰會想要你的命？」她終究還是察覺了，季飛帆暗忖，不過仍然裝出不以為意的模樣，耍帥的撥弄劉海，「槍口對準誰，我看得很清楚，其實凶手根本沒有確切的目標，咱們集團的名聲太響亮，財勢太旺盛，會引來一些人從中作梗也是很正常的，沐昊楓已經去追查了，你別鑽牛角尖。」

    「可是那時候你叫了我的名字。」她仍然覺得事有蹊蹺。

    「因為我擔心你會受到波及啊！」他又像個黏人精，緊緊摟抱著她。

    「你的傷……」

    「沒事!痛的時候，就是需要你的安慰才有抵抗力。」在她的面前，他很擅長撒嬌，尤其現在他努力不讓她發覺凶手的真正目標是她，更得使勁的糾纏，轉移她的注意力。「笑一個讓我看看吧!」

    她憂慮的搖頭，「是我的失誤，沒能好好的保護你的安全。」

    「哇，我讓你保護？那我算什麼男人？」若是當時他手上有槍，那名凶手必死無疑，絕對沒有機會開槍。

    「你忘記我是你的保鏢了嗎？」

    「忘了啊!我只記得你是我的女人，我對你好或保護你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拜托你別老是跟我搶，好不好？」

    「這是兩回事……」

    不讓她說下去，他掀開棉被，盞住她。

    孟綺露出頭，納悶的瞅著他。

    「如果你真的想補償，就陪我睡一覺。」整日守護著他，她累到水汪汪的眼楮都充滿血絲，他看了好心疼。

    「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她擔心值班的護士會闖進來，到時候就尷尬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病房里的躺椅很難睡，季飛帆不想她因為逞強而受苦，只能以迂回的方式逼她休息。

    「可是……」她猶豫不決，尤其半夜得幫他量體溫，免得不小心感染細菌，傷口惡化。

    「我挨了一顆子彈，好可憐喔!你連這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絕我嗎？」他又祭出苦情攻勢，雙眸直勾勾的瞅著她。

    她把到嘴邊的話都吞進肚子里，掙扎了一會兒，最後嘆口氣，任由他熊抱。

    她的確是累了，也或許是他的體溫讓她暫時安了心，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她彎曲身子熟睡的模樣很祥和、很安定，季飛帆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難得的露出嚴肅的表情，至少在她的面前，他習慣裝瘋賣傻。

    孟綺猜得沒錯，藏身在會場二樓角落的那名凶手想殺害的人就是她。

    除了是個商人，他還是神槍手，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所以他能在瞬間察覺那把槍瞄準的對象，也才能搶先沖下台，保住她的小命。

    他不說出真相，是不想讓她擔心，而且依她的個性，肯定會因為怕她自身的麻煩波及他而選擇遠離，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但他搞不懂的是，孟綺為何惹來殺機？

    以往都是麻煩她去調查這類事情，因為她是他的保鏢，現在他卻必須隱瞞著她，秘密進行調查。

    她毫無防備的翻身，背對著他，偎進他的懷里，沉浸在夢鄉的她覺得自己變得好渺小，有一團溫暖的棉花包裹著身子，舒服到讓她想呻|吟。

    季飛帆不敢出聲吵擾她，只是她的小屁|股剛好平貼著他的腹部，還不停的磨蹭，硬生生阻斷他的思緒。

    「寶貝，乖喔!」他動作輕柔的想要稍稍挪開她，她卻怎麼也不願離開，一直蠕動，反而讓他欲火焚身。

    她睡得很沉，不過總覺得棉花團里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感覺好不舒服，無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撥開那個東西。

    被她一踫觸，他的理智霎時消失殆盡，因為隱忍不住的欲|望而猛吞唾液。

    厚!要是她清醒的時候也能這麼纏人就好了。

    她橫臥的姿勢使得領口微微敞開，他很直接便能看見她細嫩的肌膚和誘人的雙峰，再也受不了了。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吵醒她，手卻違背心意，撫摸她秀淨的臉龐，沿著柔美的線條，一路探訪她的頸子和鎖骨，直到罩住挺俏，彈性的觸感美妙得讓他想要大吼。

    孟綺因為奇異的酥麻感而松開手。

    「你乖，讓我摸摸就好。」這話不曉得是在騙她，還是騙自己，他小翼翼的按摩她的豐腴。

    她發出細微的呻|吟，夢里的棉花團變得具有攻擊性，渾身都癢了起來，然後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褲頭被解開，立刻睜開眼楮，迅速轉頭。

    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們兩人有三秒鐘的錯愕，他的手已經探進她的褲子里，她卻傻愣著沒有任何動作。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他露出愧疚的表情，大手卻順勢伸進輕薄的底|ku里。

    「你這樣，我不醒來才怪!」她的臉都羞紅了。原來她剛才夢到的那個……

    「是你先誘惑我的。」他很能一心二用，裝可愛的同時，使壞著，情不自禁的笑了。「不過很公平，你好像也不太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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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別鬧了，這里是醫院，你還受著傷。」殘存的理智讓她矛盾不已，他是病人，不能對他使用暴力，可是他竟然得寸進尺，是要她怎麼說話？

    「所以你比較辛苦，不可以叫得太大聲喔!」他知道她動情了，體貼的幫她脫下褲子，在她抵抗以前，緊緊的擁抱她。「你好香喔!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都快讓我窒息了，只有你可以給我新生命。」

    「笨蛋!」他陶醉的甜言蜜語讓她很想笑，好色就好色，還說出一大堆理由。

    「我是愛你愛到都犯傻了。」洶涌的欲|望讓他不安分，她這樣小女人的靠著他的胸膛，讓他很方便探索她，他可以感覺到她因為快gan而微微顫抖，她的身體正在歡迎他。

    「這樣真的可以嗎？」在孟綺的意識里，還無法接受這麼刺激的xing|愛，害怕值班的護士跑進來，然而他溫柔的手指又令她神智迷亂。「你手臂的傷？」

    「如果現在要我停止，恐怕會先因欲火焚身而死。」他說得很夸張，逕自拉下自己的褲子，自後方滑進。

    強烈的快gan，不只是她忍受不住，能夠感覺到他也與她一樣，身體因為歡愉而頻頻戰栗。

    「親愛的，要控制音量喔!」手指探進她的嘴里。

    每當她無法忍耐，就會含住他的手指，這全心依賴的姿態讓他的攻勢變得更加激烈。

    快慰強猛的席卷體內，她卻得苦苦壓抑，緊抓著床單。

    他很樂意把她逼瘋，又怕這樣的姿勢久了會讓她累著，于是單手撐起她的身子，讓她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喜歡這樣貼近的感覺，還能毫無遺漏的欣賞她迷亂陶醉的神情。

    他邪氣的表情讓她羞怯，害她幾乎因為飽脹的快gan而失控，無可選擇的吻住他的薄唇，堵住情不自禁的嬌啼。

    「不可以喊出來喔!」他佔著優勢，惡劣的叮嚀她，即使手臂受傷，仍堅持撫摸她，在這狹窄的病床上，更能仔細的感受彼此的喘息和難以言喻的火熱激情。

    「你閉嘴!」受夠了他的邪佞，孟綺二話不說，使勁吻住他，借以發泄滿腔澎湃的躁動。

    感受著她極具魄力的索吻，季飛帆樂不可支，因為一絲不苟又愛板著撲克臉的孟綺小姐在卸下剛正嚴肅的外衣之後，有著多麼教人瘋狂沉迷的艷媚姿態這個事實，全世界只有他一人明了。

    孟綺必須承認，季飛帆在她平庸的生命中增添了許多新奇色彩，那些關于驚喜的、甜蜜的、誘惑的……可是也包括羞愧的。

    Xing|愛的激情絕對是令人痴迷且歡愉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隔天一張開眼楮，看見的竟然是艾蓮和智囊團首領錦風。

    她立刻坐起身，很慶幸的發現自己沒有衣衫不整，至于和她纏綿一夜的季飛帆剛好在廁所，但是仍然難掩困窘和驚嚇。

    「呃……人都會累的嘛!飛帆這小子又這麼難伺候，孟綺，對吧？」艾蓮微笑，出聲打圓場。

    「是這樣嗎？」錦風還是滿臉不相信。

    「我很抱歉，竟然睡著了。」孟綺低垂著頭，難為情的說。

    「哼，照顧病人照顧到霸佔病床，還睡著了，孟綺，你最近的表現實在讓我失望。」看在艾蓮的面子上，錦風隱忍著沒發作，不過免不了酸言酸語。

    「對不起。」身為一個保鏢，孟綺明白自己犯下了何等滔天大錯。

    季飛帆走出來，看見孟綺受委屈的模樣，想也不想，立即站到錦風的面前。

    「喂，老頭，你跑來做什麼？」

    「你受到槍擊，我來探望你。」錦風列季飛帆的無禮毫不在意，卻對他過度保護孟綺的姿態感到更強烈的不對勁。「孟綺是從我這里派遣出來，負責護衛你的安全，卻沒做好應盡的責任，我想她應該暫時離開這里，回到本部，重新訓練。」

    艾蓮和孟綺心頭一緊，紙包不住火，錦風終究是發覺到了，才會想拉開孟綺與季飛帆之間的距離。

    「想都別想!」季飛帆臉色鐵青，下意識的將孟綺拉到自己的背後。「是我不要她保護的，你有什麼不高興，沖著我來就好，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我也不準你把她帶回去。」

    「听起來，你倒是很護著孟綺嘛!」錦風冷冷一笑，「我還以為你很不滿我讓孟綺待在你身邊。」

    「那是剛開始……」

    艾蓮突然伸手拉他，用眼神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錦風，這件事的確是孟綺的失誤，不過這幾年孟綺做得很好，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希望你別太苛責。」她知道此時和錦風硬踫硬只會造成反效果，唯一能幫助的，就是警告錦風別太刁難。

    「喂!」季飛帆很不滿。

    艾蓮死命的擋在他和錦風之間，防止他們對峙。

    「艾氏有艾氏的規矩，孟綺犯了錯，該怎麼處理，我心底有數。」錦風始終板著臉，拂袖離去。

    孟綺認分的跟在他的後頭，不敢多看季飛帆一眼。

    門一關上，季飛帆馬上爆發，「媽的，為什麼要阻止我？孟綺回艾氏，肯定會被欺負。」

    「放心吧!錦風畢竟看著孟綺長大，不會太責備她的。」艾蓮斜睨著他，「也不想想是誰害她被罵的？錦風八成是發現你們有一腿，當然會找孟綺麻煩。」

    「那又怎樣？談戀愛是我跟孟綺的事，那老頭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他焦躁的來回踱步，平靜不下來。「不行，我要把她帶回來。」

    「自私的男人!你不怕又出現第二個人來槍殺孟綺嗎？」艾蓮沒有費力的攔阻他，輕輕淡淡的說。

    他倏地停下腳步，驚訝的轉頭。他最討厭艾蓮的一點，就是她總是流露出沒有任何事情能逃過她的法眼的自信。

    「我調閱過監視器帶子，對方要殺的人是孟綺，你可真痴情，竟然不要命的用身體擋子彈。」

    「你到底想說什麼？」季飛帆可沒那麼好的度量跟她閑聊。

    「在查出凶手是誰以前，讓孟綺留在艾氏，不是安全許多嗎？你硬把她留在身邊，我想你不管有幾條命，都不夠用吧!」雖然凶手的身份還需要調查，但是她不可能眼睜睜的讓孟綺的生命遭到危險。

    「我會保護她!」他什麼都不在乎，就是不想讓孟綺離開身邊。

    「你當孟綺是傻子嗎？她總會發現她就是凶手真正的目標，要是她知道了，只會想盡胳法遠離你，我們可能也會變得無法掌握她的行蹤和安全，這樣的情況是你樂見的嗎？」他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

    「可是錦風那老頭……」他就是不想孟綺受到任何委屈啊!

    「不行，我干脆帶孟綺去國外好了。」

    艾蓮撇了撇嘴，冷冷一笑，「那公司怎麼辦？」

    「誰管那麼多？就算倒閉，我也無所謂。」季飛帆脫口而出。

    她眸光一黯，隱忍著怒氣，嘲諷的說︰「為了愛情，你還真是無所謂啊!」

    他愚昧得沒听出她在警告自己，還固執的與她大眼瞪小眼。

    「可是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無所謂，能夠輕易的做出不負責任的事情嗎？」

    「媽的，你又沒愛過誰，少在這里訓話!」他向來無懼艾蓮的身份。

    在公可的經營上，季飛帆成功得太容易，卻少了一份珍惜的重視，而艾氏對星燦集團若有似無的掌控也的確讓這群第二代有所不滿，尤其以他最明顯。

    正因為這樣，艾蓮最縱容的人就是他，但是現在她察覺到他的心或許從來不曾放在星燦集團里，這讓善于掩飾情緒的她再也笑不出來。

    「季飛帆，我必須提醒你，在合約期滿以前，孟綺仍然是艾氏的人。」

    「那又怎樣？」他就是倨傲，就是不信邪。

    「是不怎樣，但是我警告你，現在你應該做的是把凶手找出來，不然以後在智囊團的面前，我絕對不會再包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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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回到艾氏，孟綺並沒有受到太多的為難或懲罰。

    「孟綺，這幾年你很累吧？」私底下，錦風對她沒有那麼嚴厲。

    「錦風先生……我真的很抱歉，願意接受任何處罰。」她愧疚的跪在他的面前，看他泡了一壺熱茶，還特地支開所有的人，如今和室里只剩下她和他兩人，似乎打算與她好好的談一談。

    但是她沒有資格喝茶，因為犯下的錯白紙黑字的寫在保鏢合約上。

    「有什麼好罰的？那小子又沒死。」智囊團長期都被星燦集團的幾個男人氣個半死，若不是看在他們還年輕氣盛的份上，真想拿棍子教訓他們。

    她的額頭平貼在地上，謙卑的說︰「可是季先生受傷了。」發生這種意外，她絕不會推卸責任。

    「又怎樣？不讓他吃點苦頭，他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呢!」錦風一邊品茗，一邊冷冷的說。

    「錦風先生？」孟綺納悶的抬起頭。如果帶她回來不是為了責罰，那麼又是為了什麼？

    「你別想太多，就當作來這里休養，我只要一想到那小子氣到火冒三丈的樣子，便覺得爽快。」姜還是老的辣，這才是錦風真正的目的，報復季飛帆老是對長輩那麼口無遮攔。

    「錦風先生，你不罵我嗎？」她滿臉憂悵，仍然感到不安。

    錦風正視她，歲月累積的智慧紋路刻畫在他的眼角，身為智囊團的首領，必然有不凡之處。

    「孟綺，你犯了什麼錯，需要讓我責備？」

    「我……」沒想到會被反問，她一時之間答不出來。

    「我看得出來季飛帆那小子很依賴你，恐怕也很喜歡你，可是我覺得他一點都不適合你。」

    「錦風先生……我可以問原因嗎？」雖然早就知道不會被認同，但她的心還是隱隱抽痛。

    「當然可以，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他既沒有定性，思想又沖動，不夠成熟，能夠讓公司發展得如此順利，或許是有兩分的努力、三分的天賦，另外五分是什麼，你知道嗎？」

    孟綺搖頭，經商這個領域不是她的專長。

    「運氣。」錦風冷哼一聲，「季飛帆的運氣太好了，不過不代表一輩子都能如此，想要繼續維持這份運氣，他還需要一個很有力的靠山支撐，所以我安排過不少名嬡淑女跟他相親，讓一個家世背景雄厚且精明干練的女人來輔助他才是最完善的，而你不符合這樣的條件。」

    孟綺胸口猛地一抽，錦風說的是事實，卻莫名的讓她對自己感到極度羞恥。

    「錦風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嗎？」已經無法掩飾對季飛帆的愛意，直接把話說清楚，就讓她的心狠狠的痛一次。

    「孟綺，收回你的話，難道你想違反合約？」錦風斂眉警惕，若是她與季飛帆的戀情被別人听見，他也護不了她。

    「我不懂，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又為什麼要替我隱瞞？」為了不讓眼淚掉落，她忍到臉色發白。

    「身為我錦風一手調教出來的頂尖保鏢，艾氏保鏢團隊中最被崇拜的你，難道沒有自覺和尊嚴？」仍然抵抗不了季飛帆的邪惡魅力嗎？錦風不悅的放下瓷杯，站了起來，「如果你想讓所有的人失望，尤其是你的父親，那麼我絕對不會再挽留你。」

    「錦風先生!」她著急得跟著起身，「我對季飛帆……」

    「閉嘴!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听。」錦風大喝一聲，瞪視著她憂傷的神情，然後轉身離去。

    孟綺心痛的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滑落。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不再理智，當錦風挑明的說她和季飛帆有多麼不相配，滿心的不平聲浪就要將她淹沒……

    突然，嘔吐的感覺涌了上來，她趕緊捂住小嘴，飛奔到浴室。

    「嘔……」

    是不是她整天都沒進食的關系？四肢虛軟無力，像這樣的干嘔已經很多次了，可是一想到季飛帆，她卻毫無食欲。

    靜靜的趴在洗手台上，等待不適的感覺消退，直到有人溫柔的輕拍她的背部，她這才發現房里還有別人。

    「還好嗎？」艾蓮抽出面紙，為她擦拭嘴唇。剛才錦風和孟綺的對話，她都偷听到了，想不到就連孟綺也難逃愛情魔咒，差點和錦風發生爭執。

    「艾蓮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孟綺大吃一驚。

    艾蓮翻個白眼，「季飛帆搞得我這頭人仰馬翻，每天都要派幾個人綁住他，不讓他來找你，不過現在有件事情需要解決，恐怕你得出面了。」

    「我該怎麼做？」孟綺抓住她的手臂，十分掛念季飛帆。

    「我已經找出犯人的幕後主使者，必須召開緊急會議，可是季飛帆因為我讓你被錦風帶走而賭氣不合作，所以我才對他提出條件，想見你，就必須出席會議。」艾蓮說得很無奈。

    「我會去!」這麼重要的事，孟綺當然不會拒絕。「可是錦風先生……」

    「錦風交給我解決，你只要人出現就好了。」艾蓮佯裝煩惱的模樣，秀眉蹙緊。「唉，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季飛帆的公司跟住處都有一些行蹤詭異的人。」

    「他有沒有受傷？那些人呢？抓到了嗎？」孟綺憂心的追問。

    「沒事啦!雖然監視器跟我派出的人手都有察覺異狀，但是那些人除了跟蹤之外，沒有對季飛帆發出攻擊……好奇怪，難道他們的目標不是季飛帆？」

    艾蓮撫著下巴，等候孟綺反應。

    「艾蓮小姐，我也覺得怪怪的。」孟綺對艾蓮不會藏私，也說出自己的看法，「其實服裝會那天，我覺得那把槍是對準我，只是季飛帆跑過來替我擋了子彈。」

    「真的嗎？」艾蓮裝出驚嚇的表情，隨即又否決，「但是不可能啊!對方干嘛要殺你？難道真的是情殺？也不對啊!沒什麼人知道你在跟季飛帆談戀愛吧？以你謹慎的性子，在外頭應該都掩飾得很好。」

    「這……」艾蓮天真的模樣讓孟綺心虛極了，該怎麼說季飛帆的大膽跟痴纏呢？其實只要眼尖的人，一定會發覺到。

    「哎呀!別自尋煩惱了，先把明天的會議搞定再說。」艾蓮漾著笑容，輕拍孟綺的臉頰。「你先好好的你息吧!睡前記得吃點東西，母體太虛弱的話，寶寶吸收不到養分，肚子餓很可憐的，我先走羅!」

    孟綺愣住，被艾蓮臨走前扔下的炸彈轟得頭昏眼花。

    她竟然沒發現月事已經遲了三個多禮拜的事實……

    約定三點在本館開會，保鏢們在外頭待命戒備，季飛帆、傅拓丞、沐昊楓和閻京笙等人也都到齊了，沒想到艾蓮一直沒出現。

    「人呢？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季飛帆站起身，想見孟綺的心情火燒一般痛苦難耐。

    傅拓丞伸出手，將他壓了回去，「有點耐性，錦風沒那麼好說話，給艾蓮多一點時間。」

    他其實有點同情季飛帆，也能隱約感覺到艾蓮正在進行某種詭計，但是在情況水落石出之前，他也理不出頭緒。

    「要不是她，孟綺也不會被帶走。」季飛帆很焦躁。

    沐昊楓和閻京笙看了，都不禁搖頭嘆氣。

    「如果孟綺沒來，你會怎樣？」沐昊楓天性喜愛挑釁。

    閻京笙向來怕麻煩，忍不住使眼色要他住口。

    季飛帆情緒高亢的拍打桌子，再次起身，雙眼迸射出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栗。「我就知道她會騙我!那女人就是看不得我好過……」他激動的沖向門口，隨即頓住，因為看見那朝思暮想的容顏，渾身戾氣也在瞬間消失無蹤。

    「先生，抱歉，我來遲了，請回去坐好，好嗎？」孟綺輕柔的說，他眼中流轉的思念和不自然的僵硬，都讓她心酸苦澀。

    她不在身邊，他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啊!

    「好。」季飛帆倒退著入座，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她。

    「艾蓮，你好慢。」閻京笙看季飛帆徹底被馴服成乖乖牌的模樣，雖然男人不該同情男人，但是仍覺得他好可憐。

    「哼!」艾蓮不以為意。就是她叫司機慢慢的開，存心折磨人，又怎樣？

    孟綺隨同艾蓮前進，就站在艾蓮的身邊，即使有著一段距離，和季飛帆卻是四目相接，簡直像一對被拆散的苦命鴛鴦。

    「孟綺，你來我這里。」季飛帆開口，好想踫踫她、摸摸她，確定她的存在。

    「不行，現在孟綺不是你的保鏢，認分點。」艾蓮替孟綺拒絕了。

    「你這女人……」

    「先生，請冷靜，說話不可以總是這麼沖動。」艾蓮一個表情暗示，孟綺便知道自己該出聲安撫。

    「好……好吧!」

    好悲慘!太悲慘了!其他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閉上眼，嘆口氣。艾蓮擺明了要整季飛帆，偏偏當事者完全沒有察覺。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這邊的手下從監視器查出入侵服裝會的凶手的特征，發現是一名地下專業級殺手。」艾蓮邊說邊按下投影機的按鈕，出現一名混血男子。「這名殺手雖然隱密性不高，但是破壞力極強，失誤率幾乎為零，相對的，報酬也很高，所以初步鑒定，能支付如此高額報酬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到底是誰？快說吧!」閻京笙對調查過程不感興趣，只想盡快抓到凶手。

    「閻京笙，我勸你冷靜點，調查出來的結果，並不是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的人物。」艾蓮再次按鈕，出現一張知性典雅的女人照片。

    眾人不禁驚呼出聲。

    沐昊楓撇了撇嘴，笑問︰「是女的？」

    「哇靠，該不會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惡報吧!」閻京笙指著季飛帆，大叫。

    「去你的，少誣賴我!我根本不認識這女人!」季飛帆惡狠狠的反駁，孟綺也在場，他不想她有任何誤會。

    現在談的是正事，孟綺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異狀，只是盯著那張照片，暗自思索著。

    她覺得照片上的女人很面熟，除了這個疑惑之外，女人散發出的自信端莊仿佛一團強光，對比出她的黯淡……霍地，在服裝會上曾對她舉杯致敬的女人面孔躍入腦海，原來那一敬，並非友善，而是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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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張佳伶，龍發運輸財團負責人的獨生女，在英國取得雙碩士學位，歸國後直接擔任總經理一職，因為強勢的經商手腕而廣受媒體的采訪報導，是個不容小覷的女強人。」傅拓丞迅速轉動腦子，一下子就認出對方的身份。「這種人物找上門，硬踫硬，恐怕會造成大災難。」

    「阿拓，你浼得對，尤其是私人感情這方面的問題，還是隱密點解決會比較好。」艾蓮賊笑的睇向季飛帆。「有一個很確切的事實，這位張小姐曾向媒體記者主動提到，她非常欣賞一名叫做季飛帆的男人。」

    孟綺臉色一白，慌張的低下頭，壓抑發熱的眼眶。

    「那又怎樣？難不成只要有女人喜歡我，我都得負責？我說過，我不認識這個叫張佳伶的女人!」季飛帆實在坐不住了，像是被惹怒的狂獅，大聲咆哮。

    「季飛帆，你竟然說不認識相親過三次的女人？難怪人家想宰了你。」艾蓮眯起眼，朗聲提醒他該送去維修的破爛記憶力。

    「啊？」

    艾蓮的話太有爆點了，眾人不禁目瞪口呆，孟綺也錯愕的抬頭。

    「相親過三次？」閻京筆不解的來回看著照片和季飛帆。

    「對，不過咱們星燦集團的季先生姿態很高，兩次爽約，一次見了面，三秒鐘後直接走人……」艾蓮邊說邊欣賞季飛帆不爽的臉色，「我听錦風說，想和季先生相親的女人照片可以黏成一本書，但是咱們季先生的態度好像都不是很好，所以大概也擊退了不少女人，唯獨這位張佳伶小姐的耐性超好，想盡胳法和錦風求得相親的機會，沒想到好不容易沒再被爽約了，季先生卻一見面就說出難听的話，然後走入，可真是有個性呢!」

    「艾蓮!」她說的話太刺激人了，傅拓丞發現季飛帆緊握拳頭，一副想要砍人的樣子。

    「這是事實，有什麼不能說的？」艾蓮假裝無知的攤開雙手，「季飛帆選擇所愛，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這樣很好啊!只是他倒霉了點，恐怕張佳伶的死心眼程度不亞于他。」

    這話听起來像在夸獎季飛帆對孟綺的執著，但總是有那麼點詭異……

    「不用羅唆那麼多，你直接說要怎麼做就是了。」季飛帆氣到不想和艾蓮大小聲了，只要解決張佳伶，就能回到原先的安定。

    艾蓮輕輕晃動食指，糾正他的錯誤，「不，我的方式就是什麼事都不做，公歸公，私歸私，你惹出來的是非，就自己解決吧!」

    「艾蓮，這樣不對吧？對方擺明了惱羞成怒，要飛帆的命，太危險了。」

    閻京笙擔心好兄弟的安危。「孟綺，你也該說句話。」

    「我……」突然被點名，孟綺卻無話可說，因為她明了自己來到這地方，陪同開會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安撫季飛帆。

    「這不關孟綺的事。」季飛帆絕不容許孟綺受到任何為難，同時下定決心。「對，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不需要你們幫忙。」

    「真愛賭氣呢!」沐昊楓像個看戲的人，偶爾做出回應，心思卻不在這里。

    「艾蓮，依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張佳伶城府極深，萬一飛帆太過莽撞，出了差錯……」傅拓丞也覺得不妥，縱然季飛帆的身手了得，不過對方要是來陰的，防不勝防啊!

    「哎喲，你們別煩我了，張佳伶終究是個女人，愛季先生愛得要死，說不定只是跟他玩玩，給他一點警告，當作扳回面子，哪可能真的要了他的命？他死了，她會舍得嗎？」艾蓮胡亂揮動小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接著又大發慈悲的將孟綺推到季飛帆的面前。「不要說我不通人情，反正錦風不在，我們就讓出空間，讓你們兩人好好的培養感情吧!」

    偌大的空間，不再有討論、爭辯，艾蓮說到做到，讓大伙各自散去，留下季飛帆與孟綺享受這難得的片刻安寧。

    「孟綺，我好想你。」季飛帆緊緊的抱住她，才幾天的時間，卻漫長得像是過了數十年，夜晚他因為思念而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再度睜開眼楮的時候，看不見她溫柔的笑靨，都要花費好長的時間才能習慣沒有她的身影的空房子。

    「對不起。」她的心沉甸甸的，明明同樣渴望他，卻只能輕柔的撫觸他寬厚的背部。

    肚子里有寶寶了……一個屬于彼此的珍貴小生命就在她的體內孕育、成長著，可是她說不出口。

    「我們走吧!」他握住她的手，走向大門。

    「等……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干脆永遠都不要回來。」孤獨的恐懼吞噬他的理智，他不要再讓她回艾氏了。

    「你瘋了嗎？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她嚇得甩開他的手，不敢相信他可以決絕到這種地步。「你還有公司，以及集團里的伙伴，這話要是被大家听到了，他們會有多難過？」

    「我管不了那麼多，任何想要阻止我見到你的人，我都無法原諒。」他的神情疲倦，仍不減英俊的豐采，然而這樣張陽剛成熟的臉龐，說出口的話卻是如此孩子氣，「大不了等過一陣子再跟他們聯絡，反正集團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少了我也不會有差……」

    她柔軟的手掌拍打他俊逸的臉龐，讓他閉上嘴巴，不過有別于盛怒的巴掌，她僅是輕輕一拍，警告他不該有墮落的想法。

    「孟綺？」

    「如果你再有那種想法，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的眼神十分清澈，「不提公事，就私情而言，你不該拋棄你的朋友們，當你在國外逍遙玩樂的時候，大家不都安分守己的維持集團的經營？就算沒有回報，你也不該背叛。」

    「我……天啊!你一定要選在這種時候跟我說教嗎？」他真是敗給她了，想將她擁進懷里，她卻像顆石頭一動也不動，非得他妥協了，無奈的爬梳頭發，她才松懈嚴肅的神情。「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會逃，這樣可以了嗎？」

    「這才是身為一個男人該有的表現。」

    「那現在呢？艾蓮答應讓我們獨處，起碼在你回到錦風那邊以有，可以完全屬于我一個人嗎？」他已經夠卑微了。

    孟綺原本有些猶豫，怕艾蓮會找不到她，但是心里小小的貪念不停的慫恿自己，也不過就這麼一下下，她也想回味之前兩人世界的溫存美好啊!

    「走吧!」不等她回應，季飛帆再度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去。

    她緊抿嘴唇，任由他拖著走，以為會被阻攔，但是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連大門也是敞開的，于是她明白了，艾蓮是有意放縱，成全她的貪心。

    坐進跑車，從車速就能知道他有多想遠離本館，然而就在接近他的住處之際，她按住他的手腕。

    「不要回家。」

    「為什麼？你有想去的地方嗎？」他放慢車速，轉進隔壁的小巷子。

    幸好這附近很幽靜，沒什麼人走動，不然一輛貴氣奢華的跑車以龜速前進，肯定會引起注意。

    「沒什麼，只是不想回家。」她注意劍了，周圍多出不少監視器，可能是同伴加裝的，但還有一些隱密詭異的人影，就不知道對方是善是惡。

    唉，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季飛帆的公司跟住處都有一些行蹤詭異的人……她想起艾蓮說過的話，看來必須要小心的提防。

    「想去遠一點的地方嗎？我們可以等天色暗了，去看夕陽或夜景。」他一臉雀躍的提議，太愛她的後果，就是疏忽自身的安全。

    「不要，我沒那個興趣。」她不是存心破壞他的興致，只是人少的地方不見得安全，反而讓壞人更有機會下手。「去市區逛街吧!」

    「逛街？」他質疑的挑起眉頭，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郡不覺得她是喜歡在鬧區閑逛瞎拼的女人。

    「你那是什麼表情？除了公事，你曾經帶我出門逛街嗎？」雖然她這麼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也流露出些許委屈。

    陪他去過無數的國家，走過無數的路途，看過無數的人生百態，卻都是建立在主雇關系上，她因為職務而必須陪同，除了那場驚險萬分的服裝會，她不曾以「季飛帆的女人」這個身份在外面與他十指交扣，宣示情人關系。

    有些事情，越是平凡，越令人渴望。

    「是是是，我親愛的公主殿下，你這麼不想回家。我們剛好去采買一些衣服，今晚就睡旅館好了……」他正暗自竊喜，太陽穴卻被狠狠的戳了下。「哎喲!」

    「你滿腦子只有裝那個嗎？」說到性事，孟綺忍不住害羞。遇上像他這樣不懂得節制的男人，她有再多的嚴謹，都會被瓦解。

    「我們只有這一天的時間，明天你回艾氏之後，我還要絞盡腦汁設法讓你回到我身邊，總得讓我先儲存一些能量。不然我會干枯的。」恰如他往常的夸張調調，這回他的表情卻是認真的。

    他厚實的大手平穩的掌握著方向盤，凝視他剛稜的側臉，她能感覺到他其實是在強顏歡笑，若非在乎她的感受，他早就跟錦風打架，那才符合他的本性。

    「孟綺，不如我們結婚吧!」季飛帆霍然轉頭，說出他突發奇想的念頭。

    「啊？」她愣住了，心情很復雜。

    「我愛你，你也愛我，如果我們結婚，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錦風再敢來搗亂，我就告他妨害家庭。」他驕傲的彈了下手指，「很完美吧!」

    「完美個頭!」她毫不留情的潑他冷水，故意裝出冷漠的神情，「你以為這樣就能拐我跟你結婚？當我是傻子嗎？」

    「可惡!你竟然沒上當!」詭計失敗，他低聲碎碎念。

    「請直視前方，專心的開車，好嗎？」再玩下去，當心出車禍。

    「是是是，公主說的都是。」他立刻正襟危坐。

    「笨蛋！」她轉頭，降下車窗，假裝欣賞繁華的街景。

    她需要借著風聲遮掩狂亂的心跳聲，利用風吹冷卻發熱的臉蛋，不能被他洞悉她剛才其實差點相信了，感動險些捏碎理智，對他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因為她不能願意，也沒有資格願意。

    當他的保鏢，她至少還能為他做事，保護他的安全，可是當他的妻子，沒有權勢也沒有財力的她，究竟還能給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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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季飛帆把車子停在鬧區附近飯店的停車場，也跟櫃台人員訂好房間，帶著孟綺走進一家運動用品店，挑選樣式簡單的休閑服，回房間換上，他不再是高貴的集團總裁，而她也無需受到保鏢身份的束縛，他們單純的像一對熱戀的情人。

    可是都走出飯店門口了，她仍用難以理解的目光瞅著他，畢竟看習慣了他穿戴名牌的模樣，對于他如此親民的裝扮實在有點難以適應。

    「我穿白色很帥，對不對？」察覺她的目光，他毫不害臊的夸獎自己。

    同樣的款式，他是白色，而她是淡粉色，這是他頭一回嘗試穿情侶裝。

    「我以為你非名牌不穿。」她很清楚他對自身外表的注重程度，以及毫不吝嗇展現身材的炫耀本性。

    「人長得帥，穿什麼都好看。」今天他就是想要用最簡單的方式，不需要太引人注目，也不希罕誰的贊美，度過純戀愛的甜美時光。「手給我吧!」

    她盯著那厚實的掌心片刻，怯怯的仲出小手，讓他親昵的牽著。

    「走吧!」他很自然的露出微笑，領著她在人行道上散步。

    走進繁華的鬧區，可以看見形形色色的人群，盡管這已經是他最樸素的模樣，然而似乎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他的身份，無數投射過來的目光讓她不自覺的腳步僵硬，就算不在家的附近，仍然下意識的升起防備心，擔心發生任何不好的意外。

    「孟綺。」

    「什麼事？」

    「我們是來逛街，不是來行軍的。」她太緊繃了。

    「啊？」她愕然的看著他，然後又瞄了眼兩人交握的雙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好多人在看你。」

    「那是當然的，因為那里……」他伸手指向旁邊的男裝店，牆上貼著一張大海報，那是他上次接受雜志采訪時拍攝的照片。身上的衣服隨便搭，姿勢也隨便擺，然後隨便拍，沒想到大家這麼捧場。

    「老天!」孟綺的嘴角微微抽搐。

    這種情況，她要怎麼安心的逛下去？

    況且觀望的人越來越多，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甚至有慢慢靠近圍攏的趨勢。

    「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可以真正放松的好地方。」季飛帆緊握著她的小手，朝游樂場邁進。

    他只換了三百元的代幣，帶她建進成人游戲區。

    「你要玩這個？」她對賭博游戲不熟，不過也知道十八禁的區域恐怕不是三百元便玩得起的。

    「看我的吧!」繞場一圈後，他選定一台游戲機，坐了下來。

    剛開始他押注很小，代幣也逐漸消失，沒想到接下來情勢大逆轉，他立刻將加碼押注，不到半個小時，竟然賺得原本的十倍「怎麼可能？」她驚訝的看著不斷落下來的代幣，覺得太神奇了。

    「我是天生的幸運兒，只是不會為了這種游戲而入迷，太浪費時間了。」

    他自滿的說，「你要不要試試看？」

    她連忙揮手︰「你自己玩吧!這個我不會，連看都看不懂。」

    「我會教你，首先投幣。」他動作熟練的示範一次。「親愛的，這個交給你按。」

    「呃……」她遲疑著按下啟動鍵，連續十輪，卻連一點分數都沒得到，不禁氣餒的捶了下游戲機。「討厭，怎麼會這樣？你自己玩啦!」

    「哈哈哈……你竟然跟游戲機生氣，好可愛喔!」原來她也會有惱羞成怒的時候。

    「吵死了，你快點輸光啦!」她天生不是賭博的料，不行嗎？

    「哈哈哈……」他開懷的將她摟在懷里，悠哉的玩游戲。

    「啊，這樣很奇怪……」她不自在的扭動身子，全場只有他們兩個人黏在一起玩游戲。有不少人轉頭偷瞄。

    「別管他們……哇靠，又中了!」

    看他玩得順手又開心，她卻別扭到不行，尤其坐在右邊的阿伯似乎對他們很好奇，老是盯著他們，還有左側的中年男子也在偷偷嘲笑。

    她實在沒辦法和他一樣隨遇而安，若要義無反顧的和他在一起，她不夠自我，也不夠自私，壓在她胸口的壓力太沉重了，這些卻是他無法理解的。

    「親愛的，機台卡幣了，可以幫我去叫一下服務員嗎？」他才正要大顯身手呢!

    「好。」甩掉憂煩的思緒，孟綺笑笑的離開他的擁抱，搜尋服務員。

    不知道是生意太好還是怎地，她繞了一圈，都沒看到服務員，只好走回來，要他稍等一下。

    突然，坐在旁邊的阿伯神情猙獰的舉高手，眼看就要展開攻擊。

    「小心!」

    游戲機的噪音蓋過她的聲音，雙腳自有意識的沖上前，不過為時已晚，阿伯跑到季飛帆的身後，用力揮出一拳。

    砰!砰!

    阿伯的拳頭揍倒季飛帆左邊的機台，孟綺的拳頭又將阿伯打倒在地。

    「孟綺？」季飛帆傻眼，「你在做什麼？」

    她沒空解釋，只身擋在他的面前，嚴厲的瞪著不停喊痛的阿伯。

    「老李，你這是什麼意思？」中年男子咀嚼著檳榔，很不爽的罵人。

    阿伯狼狽的站了起來，破口大罵，「你還敢說？要不是你跟我說那台游戲機會出大獎，我每天晚上都花好幾萬，結果什麼獎都沒中就算了，存款也全都輸光，連老婆都要跟我離婚了。」

    「你自己倒霉，不要怪到我身上。」中年男子吐了一口痰，卷起袖子打算對杠。

    「我就是不爽看你贏錢啦!」

    爭執沒幾句，兩人就打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好一會兒，服務員終于跑上前阻止。

    季飛帆乘機將孟綺帶出游樂場，以免被牽扯進去。

    「孟綺，你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他沒想到她竟然出手打人。

    「我以為……」她蠕動嘴唇，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連她自己也很錯愕。

    「嗯？」他納悶的湊近她，「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呃……有嗎？」因為她做了一件很糗的事，誤以為阿伯要攻擊他，沒想到阿伯要找麻煩的對象是那名中年男子，她沒弄清楚狀況就出手揍人了，還好那兩個人處在盛怒中，忙著吵架，沒空追究她干的蠢事。

    「快說啊!你到底怎麼了？」他覷了游樂場一眼，把她帶到隱密一點的地方。

    「沒什麼，只是看不慣。」她牽強的說謊，不敢告訴他實情，因為今天他們說好不管那些紛擾，她卻還是神經兮兮的犯了錯誤。

    縱然是一場誤會，她還是受到驚嚇，心髒狂跳，無法平復。

    她的說詞令他狐疑，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她。

    「上次在百貨公司也是這樣，你真的很有正義感耶!」

    「嗯。」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坦蕩蕩的看著他的眼楮。

    「不過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要是一個沒弄好，你會受傷的。」他向來不關心別人的死活，不過對于孟綺，就算有人傷她一根頭發，都會扯痛他的心。

    「我有那麼弱嗎？」她對自己的身手相當有自信。

    他微蹙眉頭，不認同她的說法。「凡事都要小心，要是有人敢動你，我絕對會讓那個人死得很難看。」

    他對她的保護欲很直率，從不吝嗇讓她知道她對他的重要，前些日子，她還為此深深感動，如今情勢不比往昔，張佳伶這號危險人物潛伏在身邊，造成極大的威脅與危險，就算他百般愛護著自己，她卻變得坐立不安，擔憂操煩。

    「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不要老是把要誰死這幾個字掛在嘴上。」

    沉積在胸口的憂慮是無法形容的重量，她甚至覺得自己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你看起來很不相信我喔!」雖然知道她不愛听，他還是再次強調，「我說過，就算要我為了你舍棄公司，我的眼楮也不會眨一下，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你……」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

    「噓……別說不開心的事，我們繼續逛街吧!」他狡猾的打斷她的話，抓著她的皓腕，要走出巷口。

    她卻不服從，反拉回他，杵在原地不動。

    「又怎麼了？」

    「我不想逛了。」她因為游樂場里的意外而驚嚇過度，耗掉過多的力氣，甚至已經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重新迎向每個人關注的視線。

    「好吧!我們回飯店休息，好嗎？」他不勉強她，女人總是會莫名的要點小任性，等會兒他有辦法逗她開心。

    「嗯。」她輕輕頒首，無法甩開他大手的糾纏，只能低著頭，走回飯店，心里卻兜著同一個疑問，舉棋不定。

    像季飛帆這樣卓越出色的男人，她真的能夠放縱的留在他的身邊嗎？

    「你看，那男的好帥!」

    「那不是星燦集團的季飛帆嗎？」

    「本人跟照片一樣帥耶！」

    如同服裝會的喧嘩聲浪，季飛帆永遠都活在贊美中，接受人們崇拜的目光，待在他身邊的她，卻是每走一步，感覺雙腳就沉重一分，好累人。

    「他旁邊那女的是誰啊？」

    他听到了人群中傳來的疑問，立刻宣示似的緊摟著她的縴腰。

    「你干嘛？」孟綺覺得很別扭，偏偏擺脫不了他。「我的腰又沒受傷，不需要你一直扶著。」

    他不在意的輕點了下她的鼻頭，惹來更多的驚呼聲。

    「你很沒情趣耶!情侶就是要摟摟抱抱，越惡心越好。」

    「無聊!」她講不贏他，頭垂得更低，沒辦法關上耳朵，拒絕聆听那些評語，即使努力不去和任何一道目光相對，依舊能清楚的感受到充滿羨慕和嫉妒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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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季飛帆怕孟綺肚子餓，送她回飯店後，自告奮勇出去覓食，準備兩人的晚餐。

    房里剩下她一個人，淨身後，木然坐在梳妝台前擦拭濕頭發，或許是太安靜的關系，看著鏡中的自己，努力想壓抑傷感的心卻開始陣陣抽痛。

    如果他知道她懷孕了，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每當他牽著她的手時，都會讓她理智昏亂，心思飄然，幻想著或許她能夠放棄一切，相信他的保護，安心的當他的女人……但是下一瞬間，現實刺破那些假象，每走一步，人們的目光，抑或身邊任何的突發狀況，都讓她異常緊張，就算表面力持鎮定，但是這樣勉強著、假裝著，又能撐到什麼時候？

    叩叩……敲門聲響起。

    孟綺以為是他回來，沒有多想，前去開門。

    「不好意思……」是在飯店樓下櫃台負責登記事宜的婦人。

    「有事嗎？」

    「跟你在一起的那位男士，是星燦集團的季總裁，對不對？」婦人一副想挖八卦的樣子，眼楮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是他的女朋友嗎？」

    孟綺怎麼出想不到會突然被詢問，但是鬧區的飯店總是比不上高級飯店，于是打算敷衍的帶過。「這是很私人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

    「所以你真的是季總裁的女朋友？」婦人也不放棄，頻頻追問，「你放心，我只是好奇，不會把你們來開房間的事情說出去。」

    「不是這樣的!」孟綺一點都無法放心，鄭重的提出警告，「我是季先生的貼身保鏢，不是他的女朋友，請不要胡亂猜測，造成我們的困擾。」

    「了解、了解。」婦人理解的笑了笑，還拍拍她的肩膀，假裝跟她很熟。

    「難怪你看起來很嚴肅，原來是保鏢啊!真不簡單耶!放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剛才在樓下幾個女客人看到你們，嫉妒得要命，一直煩我，要我上來問問，你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女孩多可怕，看到喜歡的男生就像豺狼虎豹，好像要咬死你。」

    「嫉妒？」她怔愣住，腦海倏地浮現張佳伶的臉孔，某種訊號讓她的神經緊繃，手心冒出冷汗。

    張佳冷終究是個女人，愛季先生愛得要死，說不定只是跟他玩玩，給他一點警告，當作扳回面子，哪可能真的要了他的命？他死了，她會舍得嗎？

    她還記得艾蓮在會議上事不關己的說著這些話，但是在那之前，艾蓮卻是花費了一番唇舌才讓錦風放她出去……不再有盲點和疑惑，她明白張佳伶想攻擊的對象就是她，或許因為季飛帆總是刻意混淆，艾蓮才沒坦白說明，而是要讓她自己去發現。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季飛帆忽然出聲。

    孟綺和婦人都嚇了一跳。

    「沒什麼，閑聊啦!」婦人是標準的怕事一族，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了。

    季飛帆無所謂的聳聳肩，揚高手上的袋子。「我買了很多喔!」

    「嗯。」孟綺輕輕的應了一聲，怕他發現自己崩潰的內心，熱騰騰的食物香氣卻引不起她半點食欲，轉身回到床畔，坐了下來。

    他走進房間，關上門。

    「本來想外帶西餐，可是這附近的餐廳好像沒一間像樣的，剛好前面轉角有個炭烤攤子，好多人在排隊，我就想說買來吃吃看好了。」

    他把矮桌子拉過來，拿出免洗盤子，將烤得又酥又嫩的雞腿、雞翅等逐一排列，開心的伺候著心愛的女人。

    「你的手機剛才好像在響。」她的下巴朝床頭努了努，有氣無力的說。

    他拿起手機一看，發出幾不可聞的冷哼聲，然後又放回床頭。

    「沒看過的號碼，八成是詐騙集閉，別理會，趕快吃吧!」

    看他興致勃勃的吃著雞腿，她卻是心頭緊蹙，憂心忡忡。

    雖然她沒偷看，但能從他細微的反應得知那絕對不是詐騙集團，而是星燦集團的人打來的，甚至還注意到他悄悄的關機。

    「孟綺，你怎麼不吃？不喜歡吃這個嗎？那我再去買別的。」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覺得有點累，想睡了。」在浴室時她干嘔了一陣子，或許是懷孕的關系，沒什麼體力。

    「想睡了？那怎麼可以？」總得等兩人共進愛的晚餐後，還要甜蜜的溫存一番，再睡嘛……可是她的氣色真的不太好，他舍不得勉強她。「不然我們一起睡好了。」

    發現他立即要推開矮桌子，她趕緊阻止，「不用這個樣子啦!我自己睡就好，你起碼要把肚子填飽，不然我會愧疚。」

    「沒有我抱抱，你睡不著的啦!」他不平的嚷嚷。

    她啞然失笑，「你當我是三歲娃娃嗎？趕快吃飽，然後去洗澡，我才怕睡著了又被你臭醒。」

    「竟然嫌棄我？　，知道了，你趕快休息吧!」季飛帆用力撕咬一塊肉後，親手幫她蓋上棉被。

    「謝謝。」這輩子很少有人這般呵護自己，可是他的溫柔讓她好想流淚。

    「笨蛋!等你嫁給我之後，這種事情是每天都要做的，有什麼好謝的？」他像是已經將未來的藍圖與生活模式都刻畫在心中了。

    就是因為知道以後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會有多麼的幸福，才讓她逃避的閉上眼楮，害怕克制不住的掉眼淚。

    哪個女人不奢望得到最棒、最好的男人呢？悲慘的是，正因為他太優秀，才讓他們之間阻隔出一段遙遠的距離，中間散布著鋒利尖銳的荊棘，她不想看見他為了走到她的面前，弄得滿身是傷，甚至失去性命。

    張佳伶想殺的人是她，而他隨時可能為了保護她做出危及性命的事，那麼她也只能逃得遠遠的，不讓他受到任何危險。

    不敢想象以後他們還會怎樣，怨恨她嗎？討厭她嗎？希望他會好得很快，最好只有她獨自承受分離的悲傷，美好的時光已經結束，但是肯定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中……

    天色未亮，清晨的溫度冷得教人直打寒顫。

    孟綺抵達本館門口，才按一次門鈴，管家就來開門了。

    「孟綺小姐，早安。」管家謙恭的行禮，仿佛她的出現並沒有讓他感到訝異。

    她也鞠躬回禮，寒氣讓她臉色蒼白，不過一舉一動仍保持最完美的姿態。

    「抱歉，這麼早來打擾，我有點事想找艾蓮小姐。」

    「請進，艾蓮小姐已經醒了。」管家領著孟綺穿越大廳和走廊，來到艾蓮的房間。

    她的房間門是開著的，顯然在等人。

    艾蓮不文雅的打個呵欠，藕臂一抬，管家立刻退下，留給兩位女性密談的空間。

    「艾蓮小姐。」孟綺看懂了，艾蓮徹夜沒睡，等待她回來。

    「你怎麼老是小姐、小姐的喊？不膩啊？」艾蓮慢慢靠近她，孟綺慘白的臉色著實令人憂心。「睡眠不足對寶寶不太好喔!」

    面對艾蓮的關心，孟綺倏地跪在地上，抑制不住的淚水滑落臉頰，「艾蓮小姐，請你幫助我。」

    「嗯？」艾蓮挑起秀眉，「已經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張佳伶要對付的人是我，這是我犯下的錯，我應該要承擔，繼續待在季飛帆的身邊，他會出事的。」孟綺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可是一想到即將離開，心髒就像被狠狠的刨出大洞，疼痛不已。

    「孟綺，愛一個人怎麼會是錯呢？以季飛帆對你的重視程度，你不離開也沒差的。」艾蓮摳著指甲，優閑的說。

    「不，我不能因為個人因素，動搖整個集團，也不該因為我一個小人物，讓季飛帆面臨危險，就算大家願意幫忙抵制張佳伶，我也承受不起。」她不停的搖頭，怎麼也止不住淚水。

    艾蓮嚴重缺乏同情心是眾所皆知的事，看著孟綺難過的模樣，她沒安慰就算了，竟然還露出詭譎的笑容。

    「所以你想怎麼做？」

    「我不能回艾氏，肚子里的孩子總會長大，萬一被智囊團看出來……」孟綺抱著腹部，低姿態的懇求，「這孩子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冒任何危險，請你幫助我離開，拜托!」

    「我說孟綺啊!」艾蓮蹲下身子，平視著她，再次提醒，「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季飛帆是真的很愛你喔！而且你在這種時候跑來，他肯定還不知情吧？」

    「我知道，可是我必須離開。」孟綺的雙眸既清澈又堅定，已經作了不可動搖的決定。「付違約金也好，被斥罵也無所謂，我只怕錦風不會輕易的放我走，能夠幫我的人只有你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父親在艾氏保鏢團隊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當年可是為我爺爺擋了一顆子彈才死的，你這一定，恐怕很快就會謠言滿天飛了。」嘖，艾氏就是這麼可怕，第一代因公殉職不夠，連人家的兒女都要管束得死死的。

    「我不怕謠言，對我而言，也有想要保護的人。」那些曾經困擾孟綺的死角，一旦踫上季飛帆和寶寶，都被她拋諸腦後。

    「孟綺，我必須說，你真的是一個超完美保鏢，卻不是個好情人。」艾蓮有感而發。

    再多的批判都影響不了孟綺，啞著聲音哀求，「艾蓮小姐，請你幫助我。」

    艾蓮看著她憔悴的面容，竟然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當然會幫你，念在你是個超完美保鏢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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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覺醒來，發現枕邊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季飛帆簡直快要抓狂，打遍了所有可以聯系的朋友的電話，他們都說不知道。

    正當傅拓丞驚覺事態嚴重，想要出面支持時，沒想到季飛帆已經殺到艾氏找人。

    智囊團在艾氏大樓門前排成一列，不打算讓他沖進公司鬧得雞飛狗跳。

    「老頭，快把孟綺交出來!」季飛帆睡醒之後，連整理儀容的時間都沒有，頭發亂七八糟，衣服也皺巴巴的，只有邋遢可以形容。

    「孟綺出國了，你不知道嗎？竟然還跑來這里亂。」錦風手上的拐杖敲在季飛帆的肩上。這小子像頭暴龍胡亂噴火，未免太不懂禮節了。

    「出國？什麼時候的事？」他震驚不已。

    「我也是剛才從艾蓮小姐那邊得知……」

    不等錦風說完，季飛帆轉身，大步跑開。

    看著他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樣，智囊團全都皺起眉頭。

    「錦風，那小子怎麼了？」錦花問出所有人心中的迷惑。

    「還能怎樣？不就是個混樣嗎？艾蓮是對的，讓孟綺離那小子遠一點，免得被他同流合污。」

    季飛帆跑到本館，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管家打開門，看著他，突然心生憐憫。「季先生要找艾蓮小姐嗎？請先到大廳喝杯茶，喘口氣……」

    「不用了!」季飛帆沒空喝茶，直接闖進本館，大聲喊道︰「艾蓮，你給我出米!」

    「季先生，」管家見他莽莽撞撞的樣子，著實不忍心。「艾蓮小姐在溫室前剪花。」

    「你干嘛不早說？」季飛帆立刻沖向溫室。

    「是你不讓我說的……」管家低聲囁嚅，趕緊跟上去，依他現在這股蠻勁，和艾蓮小姐踫了面，不曉得會鬧成什麼樣子。

    「艾蓮，你出來，不要以為躲在里面，我就會饒過你。」一發現艾蓮的身影，季飛帆推開玻璃門，沖到她的面前，不顧危險的奪下她手中的利剪。「為什麼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讓孟綺出國？她現在到底在哪里？」

    艾蓮好笑的瞅他一眼，意興闌珊的開口，「不知道。」

    「你……」剪刀就在他的手上，他現在真的很想殺人。「錦風說是你派孟綺出國的，你還敢說不知道？」

    「是不知道啊!因為那是我騙錦風的。」艾蓮拍了拍沾上泥土的裙擺，「去大廳說吧!你大呼小叫的，會影響我的花兒生長。」

    「什麼鬼東西？」手里的剪刀已經鈹他握到變形。

    管家確定艾蓮離開溫室後，趕緊上前，取走可能會變成凶器的剪刀，好言相勸，「季先生，心平氣和啊!給小姐一點時間準備，你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嘴巴緊得跟蚌殼一樣。」

    「哼!」季飛帆雖然很生氣，但是也明白管家說的話是對的，現在艾蓮是唯一的線索，他的確不應該硬踫硬，大步走向大廳。

    「管家，我問你，孟綺有沒有來本館？」

    「沒有啊!」艾蓮小姐交代過要否認，他這小小的管家當然也不敢承認。

    「真的沒有？」季飛帆不太相信，叭神銳利的盯著他。

    「是啊……」管家好心虛，幸好已經來到大廳，不禁松口氣，連忙退下。

    艾蓮坐在屬于她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盯著季飛帆，「這麼匆忙的跑來，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孟綺不見了，我當然擔心。你明知道張佳伶那女人想對她不利，還問我為什麼？」季飛帆的火氣全數爆發，又是拍桌子，又是咆哮。

    「那你明知道把孟綺留在你身邊很危險，又為什麼要糾纏不放呢？」艾蓮攤開雙手，眼神像是在嘲弄他的死腦筋。「一旦孟綺離你遠遠的。張佳伶自然不會動她，這麼清楚又明顯的攻擊，你該不會看不出來吧？」

    「我……」季飛帆一時語塞，隨即不服輸的反駁，「我會保護她，張佳伶算什麼？不論是要比權力還是財力，難道我會輸她？」

    「那麼，拿掉星燦集團總裁的頭餃之後，你還剩下什麼？」她可沒忘記他曾經對公司不屑一顧的態度。「就算你的槍法神準，武功高強，如果不是星燦集團的總裁之一，你斗得過張佳伶嗎？」

    季飛帆怒瞪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艾蓮的話夠殘酷、夠現實，卻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沒有公司，就沒有錢，也沒有權力，別說要跟誰斗了，光是讓孟綺跟一個窮光蛋在一起，我就為她感到不值。」艾蓮一臉嘲諷。這家伙就是平常太松散，玩樂的時間永遠比工作的時間多，就算他卓越的外表和創新的思維的確為集團帶來財富，那也是因為有其他同伴的相輔相成，可不是他一人單手獨撐的。

    「你就因為這樣，所以讓孟綺出國，故意要拆散我們？」他無法不用怨恨的目光望向艾蓮。他們只是相愛，何錯之有？

    沒想到艾蓮竟然張嘴大笑，他這麼努力的克制痛扁人的沖動，她居然還一副听笑話的模樣？

    「哈哈哈……你這小子太會推卸責任了吧!孟綺會走，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拿出手機，直接丟向他，他趕緊接住，露出不解的表情。

    「看簡訊的時候請溫柔一點，小心別把我的手機摔壞了。」

    季飛帆立刻調出簡訊紀錄，凌晨五點十二分，是孟綺傳來的。

    艾蓮小姐，請你幫助我，我已經無法繼續待在李飛帆的身邊了，因為我的關系，讓他身陷危險，不管去到哪里，都像是四面楚歌，必須時時戒備，我受不了了……艾蓮小姐，我會離開，如果錦風先生問起，請你告訴他，我一定會支付違約金。

    他的心好痛、眼前的一切頓時失去色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你太小看孟綺了，就算再怎麼隱瞞，只要反復思索，總會發現張佳伶的目標是她，你會中彈，不過是個替死鬼。」艾蓮一點都不同情他，因為大部分的男人都把女人當成蠢蛋看待，其實真正蠢的人是他們自己才對。

    「違約金……那是什麼東西？」他追問。

    艾蓮假裝很驚訝，「哎呀!你不知道嗎？孟綺和艾氏簽的保鏢合約里可是有注明的，絕對不可以愛上主人。是你害她犯下這個禁忌，可知道有多讓她困擾？」

    「愚蠢！付錢了事嘛!一點小小的局限，哪能夠擋住府情？」他憤怒的擠出話。

    「不只是錢的問題，還關于個人的職業道德和信用。」她覺得他真的沒救了。「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自私？孟綺的父親在艾氏因公殉職，即使死了，仍是保鏢團隊里令人崇敬的人物，身為這樣偉大人物的獨生女，卻因為一個男人而觸犯禁忌，違背職業道德，這樣的行為難道能夠輕易的被原諒？」

    季飛帆睜大眼眸，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你一心一意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情，從沒真正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過，你開心過孟綺的過去嗎？季飛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硬將孟綺留在身邊真的是好的決定嗎？」艾蓮本來總是冷淡發言，不知怎地，逐漸動怒了，「你甚至比不上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對錦風撒謊，說我派孟綺出國？距離合約到期還有一年的時間，只要撐過這一年，誰能管孟綺做過什麼事？而你呢？你懂什麼？你又知道什麼？口口聲聲說愛她，但是你真的了解她嗎？」

    「艾蓮，你……」季飛帆被罵得一愣一愣的，看得出來艾蓮是真的生氣了，但是除了這項驚異之外，她的一字一語也像刀片刮開他愛情的真相，包藏在他愛情里頭的不是溫暖，只有獨佔。

    「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嗎？」艾蓮冷冷的看著他。她已經把禮物送給孟綺了，智囊團永遠都不會發現少收了一千萬的違約金。

    季飛帆艱難的咽下唾液，死也不會表現出胸口震蕩著劇烈的痛楚。

    他的確從來不知道父親的去世帶給孟綺多大的壓力，也從沒關心過錦風對她格外嚴格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

    他以為她只是死腦筋，對戀愛慢熱，卻沒想過讓她如此掙扎、抗拒的壓力來自何處。

    他只知道愛了就是愛了，當她終于接納他的感情時，他欣喜若狂，她的心卻還有一半處在驚怕畏懼的狀態中。

    想起她在游樂場內突然攻擊他人，那不是因為正義感使然，而是以為對方要傷害他……是他害她變得心神不寧，神經質讓她與全世界的人為敵，只為了保他一條性命。

    那麼多的憂慮、煩惱，她卻從來不對他說，為什麼？

    「艾蓮，你一定知道孟綺在哪里。」他十分篤定，並將手機丟還艾蓮。

    「不知道。」她不在意再往他的傷口灑一桶鹽巴。「反正只要不在你身邊，孟綺去哪里都是安全的。」怎樣？咬她啊!

    季飛帆瞪著她，艾蓮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當他張口的那一刻，她準備起身跟他對吼。

    「無所謂，我會自己找到她。」

    「啊？」就這樣？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轉身就走，沒有發出掀了屋頂的吼叫，也沒有張牙舞爪的攻擊。

    管家確認場面趨于平緩後，才小聲的開口中，「艾蓮小姐，你口袋里的手機快掉出來了……小姐，你怎麼有兩支手機？」

    難道季先生看到的那則簡訊是小姐自導自演？

    艾蓮伸出手指，抵著嘴巴，「管家，要保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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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時光飛逝，一轉眼十八個月過去了，許多人事物都產生變化。

    鬧區中的電視牆正在播報新聞，星燦集團正式躍進全球百大企業集團行列，跨足的領域不再僅限亞洲地區，而這全都得歸功于五芒星里的季飛帆總裁，他培養出一票優秀絕倫的設計團隊，勇闖美國、巴黎等市場，獲得滿堂彩與最高藝術美名的榮譽。

    螢幕里的男人面帶微笑，大方的接受記者們的訪問，鎂光燈閃個不停。

    經過媒體的大肆渲染，每個人都知曉，屬于季飛帆的形容詞不再是放浪不羈、我行我索，他本質上的那股狂妄已然消退，新生出沉穩干練的氣質，陽剛且富男人味。

    每個經過的人都被電視牆里英姿煥發的季飛帆吸引，卻沒發現不遠處大樹下的涼椅前，有個戴著墨鏡，並刻意壓低帽檐的男人，就是引發這場喧嘩的主角。

    只要沒飛到國外辦公，他每天都會來到這個地方，這里有他與孟綺的最後回憶，每當覺得疲憊或消極，就會想著當時的她是如何強顏歡笑的陪他走過街道，腦海浮現她永遠無敵的淺笑，絕不透露一絲厭煩或勞累，他就知道自己的努力還不夠。

    如今他的轉變讓智囊團甘拜下風，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成功，可是孟綺呢？

    她看到了嗎？知道他不再如以往那般吊兒郎當、散漫輕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成為心愛女人的避風港了嗎？

    他找不到孟綺，出版社的丹尼也明言不知她的去向，想過她可能會到日本。但是派出去的人始終無功而返，一年多來，他不曾停止尋覓，然而她就像一陣春風吹拂，擾亂他的心湖，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手機震動。

    「喂？」他低頭接听。

    「先生，再過一個鐘頭就要接受專訪了，要不要請司機去接你？」

    「不必麻煩，我自己回去。」掛斷電話，他強制壓下思念，轉身跨步。

    「媽媽，是那個大叔耶!」稚嫩的童音夾帶著驚喜。

    季飛帆停下腳步，挪低墨鏡，看見一名孩童用力掙脫婦人的手，沖到電視牆前，大聲嚷嚷。

    「彬彬，你別亂認人。」婦人連忙阻止孩子。

    「真的啦!這個大叔喜歡綺綺老師喔!而且大叔還陪我玩過，真的就是這個大叔喔!」名喚彬彬的孩子被婦人硬抱起來，仍不死心的炫耀，「每次我跟綺綺老師說到大叔，她都會露出好難過的表情。」

    「彬彬，不準再亂說話!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會陪你玩？綺綺老師……」婦人板起臉孔，冷不防撞上一堵高大的人牆，抬眼一看，差點嚇昏。

    「你……你……」她難以置信的來回看著電視牆與眼前俊俏的男子。

    「大叔!」彬彬張開雙手，開懷的大叫。

    「彬彬？」眼看俊俏男子竟然釗手擁抱彬彬，婦人不禁張口結舌。難……

    難道彬彬真的認識這號大人物？

    「好久不見。」季飛帆輕輕捏了下彬彬的鼻子，沒人知道此刻他有多震撼。「請問你是彬彬的母親嗎？」

    「是……是的。」婦人不由得恭敬的說。

    「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兩位吃頓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教兩位，拜托。」季飛帆的態度非常誠懇。

    婦人慌張不已，怎麼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季飛帆竟然如此謙虛和善，只能不停的點頭，並請他千萬別這麼客氣。

    然而對季飛帆而言，這個巧遇既珍貴，又讓他感激。

    季飛帆從來不曾如此痛恨自己的愚蠢。

    他尋遍各地，卻忽略了養護學校這個重要的地方。

    「小琪，這位置筆觸應該要加重，深淺的影子才能讓實物的立體感呈現。」孟綺正在教室里指導一名女孩有關素描的技巧，渾然沒有察覺門外有道頑長的身影一動也不動，凝望著自己。

    她的頭發長了，綁成馬尾巴，脂粉未施的小臉多了些許清妍的女人味，即便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對女孩說話時那彎月般的眼楮，輕柔的嗓音，都是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縈，最渴望擁有的愛情。

    彬彬說，雖然喊綺綺老師，但是孟綺並未在養護學校任職，只是比以前更頻繁到學校關心大家。

    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卻讓他飽嘗十八個月的相思之苦。

    「老師，已經四點了。」小琪望向牆上的時鐘，提醒孟綺。

    「有世廷老師在，應該不用太急著過去。」孟綺拍了拍小琪的頭，這孩子很乖巧溫順，還想讓她多學一點。

    「不行啦!小念洋看不到你，肯定會大哭，他只要一哭，全校的人都听得到。」小琪夸張的揮舞雙手。

    「這……說得也是。」孟綺一想到剛周歲的孩子那驚人的哭聲，不禁搖頭失笑，溫柔的叮囑，「小琪，你繼續畫，我去給念洋喂奶，很快就回來。」

    「好。」

    站起身，她邁步走出教室，邊想著孩子那嘴饞的可愛模樣，邊加快速度，甚至沒發現右側柱子後方的那道人影。

    「孟綺……」

    笑容瞬間消失，她停下腳步，不確定的左顧右盼，那嘆息似的呼喚，如同她每晚夜里糾纏的夢境。

    「我在這坐。」

    這次的聲音很明確，她幾乎可以確定不是幻听，只是當她看見他挺拔的身形真實的站在那邊時，震驚與喜悅的情緒復雜交錯。

    凝視他帥氣如昔的姿態，她久久不能言語，鼻頭泛酸。

    「你不過來嗎？」季飛帆指了指教室，相信她也不想驚擾到小琪作畫。

    其實她應該要逃跑才對，沒忘記當年她選擇了離開，他可能會恨她、怨她，也說不定是來找她理論的……可是雙腳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一年又六個月不見了。」看著她呆滯的神情，他很想憐惜的撫摸她的臉頰，卻又怕自己的妄為嚇壞了她，不禁卻步。

    「果然……」他是來找她理論的吧!因為怨恨著她，連日子都算得這麼清楚。

    「這段時間，你過得好嗎？我……我真的很想你。」他情不自禁，還是想要讓她知道這煎熬的思念。他終于找到她了，因為感動而渾身細胞發脹，如果他不是男人，現在肯定要緊緊的抱著她哭泣。

    可以回到我身邊嗎？他好想這樣大叫，但是理智阻止了他的沖動，好不容易見到她，他不該這麼猴急。

    「啊……」孟綺驚詫的捂住紅唇，因為他關心的語氣和溫柔的眼神，化解了她內心的不安，矛盾的是，知道他不怨恨她應該要高興才對，為什麼胸口更痛了？

    他們的愛情很漫長，從抵抗到隱瞞，然後坦白相戀，最後因為痛苦而分開，這糾結的一段感情，也曾經想過要不顧一切的追求，但也因為深愛，決定釋放彼此。

    有人曾經說過，時間是最好的藥，也是最殘忍的刀，能夠讓痛苦消退，最後連記憶感觸都抹除……可是一見到面，才發現他們其實從來沒有釋放過彼此，只是用盡力氣埋藏在連自己都不忍踫觸的角落。

    膽怯的情緒讓他們變得小心翼翼，明明距離不過幾十公分，卻只能用目光渴望著對方。

    「千萬別哭，不然我怕自己也會受不了。」季飛帆率先打破沉默。

    她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現在變成多棒的男人了嗎？」他靦腆的問。

    「嗯……」被他一逗，她也能微笑的面對他了。「其實你一直都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這是對我的恭維嗎？」他故意使壞的挑起眉頭，「如果我夠好，你就不會跑走了。」

    「所以你現在是想找麻煩？」她知道他在說玩笑話，雙手交抱胸前，回睇著他，「我可不想老是被追殺，而且你現在好像比以前更有名了，要知道，當豪門子弟的女人可是很辛苦的。」

    「哦？」他有點驚訝，沒想到她竟然也會開玩笑。「現在你不用怕了，因為網路上大家最愛投票的話題是……」

    「孟綺!」一道男性嗓音響起。

    季飛帆與孟綺一起轉頭，看見穿運動服的男老師抱著一個小嬰兒飛奔過來。

    「世廷，怎麼了嗎？」她立刻迎上前，發現小嬰兒的五官皺成一團，小嘴也委屈的噘著，趕緊將他抱進懷里，安撫道︰「念洋，你又不乖了嗎？」

    一看到最愛的媽咪，小嬰兒開心的笑了，還撒嬌的磨蹭著她的胸口。

    「還好找到你，念洋好像餓了，快要哭了，簡直嚇死我。」林世廷每次見到小嬰兒又哭又笑的神奇轉變，都忍不住感嘆，「果然孩子都是黏媽媽的，我怎麼逗他開心都沒用。」

    「真是麻煩你了。」孟綺感到很不好意思，每次到養護學校，都得麻煩林世廷幫忙帶小孩，不然她根本沒辦法指導學生。

    「沒什麼，你對學校的貢獻才真正讓我欽佩，照顧小念洋只是舉手之勞，這麼可愛的孩子，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喜愛。」林世廷害臊的說，言語間透露出對孟綺的好感，也不介意未婚的孟綺已經有個孩子。

    孟綺不是個駑鈍的人，自然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情感，不過除了感懷，她無法敞開心胸接受他，因為她的內心早已被某人填滿……

    思及此，她轉頭看向季飛帆，卻不見他的身影。

    「人……人呢？」

    「你是說那位先生嗎？我看他好像往校門口那邊跑去了……」

    「什麼？他跑了？」艾蓮拿著話筒，驚訝的大聲嚷嚷。

    「嗯。」孟綺坐在沙發上，手指不安的絞著電話線。「看到他，我本來是有點高興的，可是他悶不吭聲的跑掉……或許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他怎麼可能原諒我離開他？」

    小念洋在嬰兒床上睡得很沉，還發出幸福的打呼聲，而她卻因為季飛帆的關系，心神不寧，輾轉反側。

    「這……就你敘述的情況看來，恐怕是有什麼誤會吧!那家伙愛你愛得要命，我還以為一找到你，他用綁的也要把你綁回來。」艾蓮邊摩挲著下頷邊思索，忽然驚叫出聲，「天啊!那蠢蛋該不會以為念洋是別人的孩子吧？」

    孟綺怔愣住，「不……不會吧？」

    「很有可能啊!說不定他還以為念洋是你眼那個男老師生的。」

    「真是天大的誤會啊!」太荒謬了，若非小念洋在睡覺，孟綺差點要跳起來大叫。

    「那你得好好的解釋了，我猜季飛帆現在應該在喝悶酒吧!真悲慘。」季飛帆要是知道艾蓮也會為他說話，恐怕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吧!

    「這樣好嗎？」說要行動，孟綺卻猶豫了。

    「孟綺，合約過期也超過半年了，你還不打算回來嗎？」艾蓮總覺得情況不太妙，費盡苦心讓季飛帆正視自己的身份與才能，成功是因為孟綺的緣故，但也可能因為孟綺，讓他的戰斗力瞬間消失，頹靡不振。

    成也孟綺，敗也孟綺啊!

    「可是……」他真的能輕易的原諒曾經不留只字片語便離開，傷透他的心的女人嗎？「艾蓮小姐，有件事，我一直很迷惑。」

    「說吧!」

    「那時候我以為你希望我離開，我很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身份，對季飛帆的事業沒有任何幫助，可是後來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你到底是希望我怎麼做？」這段時間，孟綺一直與艾蓮暗中聯系，幾乎都是艾蓮主動打電話給她，告訴她關于季飛帆的近況，她猜想艾蓮是在試探自己，看自己是否真的能按照約走遠離季飛帆，然而越到後頭越詭異，艾蓮仿佛以無形的線束綁著她，不讓她徹底的離去。

    「孟綺，我很希望你能回來。」艾蓮不談過去，只講現在。「我實在是害怕季氏無後啊!」

    「什麼意思？」孟綺偏著腦袋，不解的問。

    「已經沒有張佳伶這種女人會糾纏他了……不，應該說沒有任何女人會想糾纏他了。」艾蓮只要想到季飛帆竟然異想天開，聯合劉助理在眾人的面前上演男男親密大戲，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你知道現在網路上最熱門的投票是什麼嗎？」

    「是……什麼？」

    「男同志最想戀愛的對象。」艾蓮清了清喉嚨，「很不幸的消息是，季飛帆是冠軍，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星燦集團的季飛帆總裁轉性，不愛女人了。所以我拜托你趕快回來拯救季氏，讓念洋認祖歸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