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就愛小吃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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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沒人比他更了解母親大人，她只有在心情不佳時，才會用冷冰冰的口氣喊人。

　　他一邊解著領帶，一邊將公事包交給幫佣，走進充斥著骨董擺設，裝潢得古色古香的客廳，攬著母親大人的肩膀，在要價上百萬的百年檜木骨董椅上坐下。

　　「媽，你心情不好？我幫你按摩。」裴亞晨笑咪咪的大獻殷勤。

　　「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饒過你。」裴母甩頭冷哼。

　　「我又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

　　「你幾時有了女朋友？」裴母眯細了眼睛盯住他。

　　「我？」他假裝驚訝。「你弄錯了，我沒有女朋友。」

　　「不然我幫你安排的那些相親，為什麼每一場都吹了？」見兒子裝起傻來，裴母更氣了。「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嗎？打從你第一晚氣跑了李董的千金，我就知道你找了女朋友來破壞我的安排。」

　　「可是媽的毅力驚人，還是不屈不撓啊。哥就是遺傳到媽的個性，才有辦法從商轉醫，還順利當上外科醫師。」

　　比起個性內斂沉穩的兄長，裴亞晨從小就是家裡的潤滑劑，最懂得怎麼灌母親大人迷湯。

　　「少來這一套。」裴母嘴上念著，嘴角卻已經高高翹起。

　　「你們母子倆又在演風水世家？」裴父一下樓就調侃起他們。

　　「老頭子，你來得正好。你說今天中午是誰看見Vans跟一個女職員有說有笑？」

　　「人事部的經理。」裴父在長椅另一側坐下。

　　裴亞晨內心暗叫不妙，照眼前這情勢看來，爸媽是准備一起聯手審判。

　　對付一個母親大人，他是綽綽有余，但是若再加上父親，恐怕難以招架。

　　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裴父接著說：「我要丘秘書私下去行銷部門打聽，結果一堆人都說行銷部的裴亞晨，正在跟采購部的女職員交往。」

　　「爸，你也知道公司裡人多嘴雜，大家閑來沒事就愛說八卦，八卦一向不可靠……」

　　「無風不起浪，到底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裴母涼涼的瞟他一眼。

　　自己的兒子當然是做媽的最清楚，裴母從小就對這個小兒子很頭疼，他太有主見，又有強烈的正義感，對陌生人又熱情，小時候還曾經將在街上遇見的迷路老人領回家。

　　如果這孩子是出生在平凡家庭，那也就算了，可他們裴家是有頭有臉的豪門，他們做父母的，一直擔心這孩子因為太善良，而被人利用欺騙。

　　裴父說：「你在基層也待了三個月，基本的都已經弄熟了，下禮拜就准備進副總辦公室。」

　　「可是爸——」

　　「沒有可是。」裴父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我沒要你明天直接就轉單位，已經很不錯了。」

　　裴亞晨知道，父親的意思是要他趁這幾天，收拾一下在基層部門的事情，順便調整好心態，以便順利回歸「原位」。

　　「不管你有沒有跟對方交往，你都要把話說清楚，別留下不好的傳聞。」裴母又補了一箭。

　　裴亞晨只能苦笑連連。看來這一次他是真逃不過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只是……該怎麼對她說明這一切？

　　唉，這下他頭痛了。

　　看著腌得入味的雞肉被夾上銅盤，各式小菜一樣樣送上來，馮佳燕手裡的筷子一刻也沒停下。

　　裴亞晨一會兒幫她添滿杯裡的紅茶，一會兒動著手裡的鐵夾，幫她翻肉烘烤，忙到沒時間動自己的筷子。

　　可他甘之如飴。

　　喂食她成了一種生活樂趣，他喜歡看她吃得笑咪咪的模樣，跟她在一起，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只有單純的快樂。

　　他喜歡她，非常喜歡，但是又怕像上回那樣嚇跑她。他猜，她心裡大概還忘不了那個郭書偉，才會無法接受他那個吻。

　　「不對勁。無緣無故，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韓式烤肉？」馮佳燕大快朵頤之余，不忘懷疑起他的居心。

　　「感謝你這段時間當我的擋箭牌，幫我推掉一堆討人厭的千金名媛。」裴亞晨垂下眼，心虛的笑著，趕緊將烤好的肉夾進她的碗裡，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該死，看著她快樂的笑臉，他根本沒辦法對她吐露實情。

　　要是她知道他的身分後，她會怎麼想？

　　她會不會就此遠離他？

　　光想到這些假設性的問題，他已經失眠了好幾晚。

　　「你還是沒跟你媽說清楚喔？告訴她，你對少奮鬥三十年沒興趣。」

　　哇，好多美味可口的烤肉！馮佳燕笑得眼睛都眯成兩道彎月，一塊接一塊的放進嘴裡。

　　「我媽那個人就是這樣，說也說不聽。」裴亞晨凝視著她津津有味的吃相。

　　馮佳燕一抬起頭，便與他灼熱的視線對上，心髒撲通撲通的用力跳動，筷子上冒著熱煙的烤肉悄悄掉回碗裡。

　　最近他總是這樣看著她。

　　每當她不留神，或是被眼前的美食吸引，沒注意他時，他便會露出這種……

　　近似著迷的熱切目光，專注的凝視她。

　　每次不經意對上他的凝視，她就會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他不可能喜歡她，不可能的……沒有一個像他擁有這般好條件的異性，會喜歡上她這個肉肉的小吃貨。

　　慌亂的垂下眼眸，她干笑兩聲，繼續埋頭苦吃。

　　別胡思亂想！他只當你是好朋友！你不能亂想！

　　「佳燕，有些話我想跟你說。」裴亞晨清了清喉嚨，表情極不自在的說。

　　來了！他要開始撇清兩人的關系了？

　　馮佳燕咀嚼的速度轉慢，前一刻還旺盛的好食欲瞬間消失無蹤。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低著頭，悶悶不樂的說。

　　「真的？」這下反倒換他詫異的挑高眉頭。

　　「你放心好了，我一直當你是朋友——一般朋友的那種朋友，我沒有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忍下心底的苦澀，她看著他，非常認真的說。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當她只是普通朋友。

　　裴亞晨讀不透她心中的苦澀，只當她是阻止他說出曖昧的話，故意先將兩人關系撇清。

　　唉，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只是想說，恭喜你，你已經成功瘦了三公斤。」為了掩飾心底的失落，他只好轉移話題，讓一度僵掉的氣氛又恢復輕松。

　　「哈，原來你是要說這件事啊。謝謝你，我能有今天的成果都是你的功勞。」她大大松了口氣，端起紅茶跟他的杯沿輕碰一下，咕嚕嚕的喝著。

　　呼，好險！幸好他不是要說那些話，不然她一定會尷尬死了，往後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跟他來往。

　　「喂，別得寸進尺，肉少吃一點，以免又胖回來。」裴亞晨故意搶走她夾起的肉放入自己碗裡。

　　「啊！我的烤肉！厚，你吃你自己的啦！」

　　「我這是在幫你。」

　　「最好是啦！」

　　兩人說話相處方式又回到最初，只是裴亞晨沒發現馮佳燕剛才眼中一閃而過的一絲落寞，馮佳燕則是沒察覺裴亞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更不可能知道裴亞晨對她的情意。

　　吃過晚餐後，裴亞晨陪著馮佳燕在台北街頭漫步。

　　「哇，吃得好飽……該不會又要胖一公斤了吧？」馮佳燕拍拍自己的肚子，一副好滿足的模樣。

　　「早叫你別吃那麼多了，小心變成小胖豬。」裴亞晨故意取笑她，眼神充滿寵溺。

　　寵溺？不可能，應該是她看錯了。馮佳燕在心裡對自己說。

　　「什麼小胖豬，你不是說我不胖嗎？」馮佳燕沒好氣的瞪了裴亞晨一眼。

　　「是啊，我不覺得你胖，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才不會白費你辛苦的運動。」

　　「什麼嘛，盛彥還說我這樣很好、很可愛呢！」馮佳燕小聲咕噥。

　　「盛彥？」

　　「是呀，上次我跟盛彥一起吃飯時，他還說很喜歡我吃東西的模樣。」一想到盛彥當時稱贊她的話，馮佳燕得意的向裴亞晨炫耀，臉上展露靦眺的笑容。

　　看到她提起盛彥而開心的模樣，裴亞晨感到十分吃味，胸口一陣悶，他忽然停下腳步，伸手拉住繼續往前走的馮佳燕。

　　「怎麼了？為什麼停下來？」馮佳燕疑惑的轉頭問他。

　　等了好半晌，裴亞晨卻不說話，只是眼神有些陰郁。

　　馮佳燕緊張的望著他，語氣十分關心的說，「怎麼突然不說話？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你，是不是喜歡盛彥？」裴亞晨語氣幽幽的問。

　　聽到裴亞晨這樣問，馮佳燕楞了一下。「沒有啊，我哪有喜歡盛彥！」我喜歡的人是你！

　　但這要她怎麼說出口？

　　如果裴亞晨知道她喜歡他，兩人或許連朋友都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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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的？你不喜歡盛彥？上次看到你們那麼開心的說話，我還以為你喜歡盛彥。」得到答案，裴亞晨的表情總算不再憂郁，揚開陽光般的帥氣笑容。

　　「才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馮佳燕不解，更不懂他為何會這樣問。

　　「太好了！」裴亞晨心情突然大好，忍不住抱住她。

　　「啊！」馮佳燕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擔心把她嚇跑，雖是百般不願，裴亞晨還是趕緊放開她，隱藏起自己的情意。

　　「高興？」馮佳燕疑惑。

　　裴亞晨並沒有回答她的詢問，而是刻意轉移話題。「走，我們來比賽，看誰先跑到捷運站，輸的人請喝咖啡。」

　　馮佳燕還來不及反應，裴亞晨已經向捷運站的方向跑去。

　　「可惡，哪有這樣的啊，根本是作弊！」馮佳燕回過神追上裴亞晨，早已將剛才心中的疑惑拋在腦後。

　　【第五章】

　　今天對馮佳燕來說，是個倒霉到不行的日子！

　　先是鬧鐘沒電，害她比平常晚了半個鐘頭起床，快速梳洗後，匆匆忙忙趕出門想要盡快趕到公司打卡，卻又在踏出家門的那刻，發現絲襪被勾破一個大洞。

　　她手忙腳亂衝回屋裡換了一雙，匆忙的出門，結果趕捷運的時候，她的高跟鞋竟然從手扶梯一路滾下去，然後很不爭氣的給她開口笑。

　　一連串的倒霉事情都在她身上發生，買樂透中獎的機率都沒這麼高！

　　眼看沒時間買早餐，她只好在捷運出口的超商隨手抓了個面包付帳，努力拖著開口笑的高跟鞋往公司狂奔。

　　「可惡，這個月的全勤泡湯了啦！」她低頭看了手表一眼，發現自己已經遲到，不禁哭喪著臉。

　　反正遲到就遲到了，多一分是遲到，晚一分也是遲到，她干脆放棄搶救，決定不虐待自己的胃，邊啃著面包邊過馬路。

　　進了公司，搭上電梯，她才剛想好一番說詞，准備面對主管的質問，卻忽然看見楊佩君大驚失色的衝出采購部。

　　「我的媽呀，你也太會挑時間遲到了吧！」楊佩君一把抓住她的手，又衝進電梯裡。

　　「我還沒打卡，你要帶我去哪裡？」馮佳燕被弄得暈頭轉向，嘴裡還咬著一小截面包，打仗般的快速跑到打卡機打卡。

　　「走，去樓上的行銷部。」楊佩君口氣很急，好像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去那裡做什麼？」她一頭霧水。

　　「別問那麼多，去了你就知道！」

　　電梯抵達樓層，楊佩君拉著她就往外跑，一路經過了企劃部，她發現整個企劃部的人全站在門口，似乎剛迎接過什麼大人物，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既震撼，又宛如劫後余生。

　　「佩君，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馮佳燕感受到那股奇異的氛圍，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楊佩君還沒回答她，她已經看見幾張熟悉的大頭面孔，出現在企劃部的辦公室裡，旁邊一群人前呼後應的簇擁著。

　　然後，她看見了穿著打扮都與以往不同的裴亞晨。

　　他沒穿他最愛的格子西裝，也不是西裝混搭風，而是一整套量身訂制的正式西裝，還打上了一條寶藍色斜紋領帶。

　　他的笑容也與往常不一樣，不再是溫暖而燦爛，變得收斂而含蓄，那一雙總是盈滿明亮光芒的眼眸，眼神也變得充滿距離感，陌生的讓她不認得。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裴亞晨？

　　「這幾個月的時間，副總為了多熟悉基層員工，才會在沒告知大家的情況下，跟大家一起奮鬥。大家不用擔心，你們都表現得很好。」

　　錯愕間，馮佳燕聽見總經理扯開嗓門，誇獎起行銷部眾人。

　　「副總？」她傻傻的轉過頭，疑惑的看向楊佩君，尋求答案。

　　「我也是剛剛才聽企劃部的人說的。」楊佩君同樣一臉吃驚。「原來裴亞晨就是總裁的小兒子，前幾個月才從美國回來台灣，為了先熟悉環境，總裁安排他先到基層磨練。」

　　「總裁的小兒子？！」馮佳燕聞言錯愕極了。

　　「很誇張吧？我剛聽到的時候也不敢相信。媽呀，這段時間我還對他這麼沒大沒小，他應該不會記仇吧？」楊佩君苦惱的自言自語。

　　裴亞晨竟然就是總裁的小兒子！馮佳燕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個震撼，完全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直到那群平日根本沒什麼機會瞻仰，被各級主管簇擁的大頭們朝這邊走來，她被楊佩君扯動了一下，才終於回過神。

　　「你們兩個不是采購部的嗎？有什麼事情？」行銷部的主管發現她們杵在一邊，像是在看戲，就怕給上級不好的印像，連忙出聲趕人。

　　「我們是過來送文件的，現在送完要回去了。」楊佩君尷尬的陪笑點頭，拉起馮佳燕的手就要撤退。

　　「等一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了她們。

　　兩人回過頭，看見站在平均年齡四十以上的大頭們身旁的裴亞晨，那副鶴立雞群的帥氣模樣，真的讓人看傻了眼。

　　「這兩位同仁在我擔任基層員工的時候，給了我很多幫助，我想藉這個機會特別感謝她們。」裴亞晨說著，對她們揚起了一個上對下的笑容。

　　馮佳燕怔了一下，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好陌生，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似的，幾乎都快認不得。

　　「Maggie，等一下訪察結束後，讓她們兩個人來我的辦公室。」裴亞晨交代著走在身後的女秘書。

　　「好的，副總。」女秘書抬了抬眼鏡，貌似不屑的瞄了她們兩人一眼。

　　楊佩君跟馮佳燕沒見過這種大場面，兩人都有點呆了，只能楞楞的目送那一大群高層人士從面前移動，像一級風浪刮過似的，兩人被余波震蕩得恍了神。

　　接近中午的時候，采購部的主管轉達了副總辦公室的命令，要楊佩君與馮佳燕一起上樓，進副總辦公室會面。

　　「佳燕，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搭電梯的時候，楊佩君問起她。

　　馮佳燕一臉茫然的搖頭。從早上到現在，她根本無法從這件事的震撼中完全回過神，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前兩天晚上，他還大動作的請她吃韓式烤肉，昨天中午他還搶走她便當裡的排骨，結果今天早上，他竟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原來從頭到尾，裴亞晨都沒對她說真話，他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分，假裝成平凡人跟她當朋友。

　　她覺得自己好笨。現在回頭想想，其實他身上破綻百出。

　　例如，他怎麼有辦法認識高級健身房的老板，還替她爭取到六個月免費試用的福利，以及他母親為他安排的相親宴，那一個個貴氣又高傲的千金名媛。

　　這些哪裡是平凡人會碰上的事？

　　馮佳燕忽然有種深受欺騙的委屈感，再想起他戲謔的說，他母親希望他能少奮鬥三十年，頓時覺得好諷刺。

　　他是貨真價實的富三代。寶鎮企業是台灣前十大的老字號企業，裴亞晨的爺爺就是白手起家的富豪，他也算得上是出身於豪門世家。

　　雖然他現在只是擔任副總經理的職位，但是他的大哥已經棄商從醫，未來勢必會交由他接棒。

　　換句話說，裴亞晨就是寶鎮企業未來的總裁。

　　這個了不起的大人物，這三個月來竟然只字未提，偽裝成一般人跟她打打鬧鬧，她還對他沒大沒小的開玩笑，經常瞪他罵他……

　　「佳燕，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糟耶。」要論受打擊，馮佳燕應該是最嚴重的那個，楊佩君不禁擔心起她來。

　　「我沒事啦，只是很驚訝而已。」馮佳燕勉強擠出笑容。

　　兩人只是基層員工，從沒到過三十樓以上的大頭地盤，一抵達副總辦公室的樓層，兩人臉色都明顯變得忐忑不安。

　　「是采購部的楊小姐跟馮小姐？」電梯門一開，外頭已經有一名年紀輕輕，但是身材高瘦又干練的秘書迎接她們。

　　「楊小姐，請進來這邊稍坐一下。」秘書小姐領著楊佩君走進一旁的專屬會客室。

　　馮佳燕楞頭楞腦的，也跟在後頭准備一起鑽進去，卻在門口被秘書小姐擋下。

　　「馮小姐，副總辦公室在那邊。」秘書小姐將手比向另一頭的那扇黑色大門。

　　「可是佩君……」馮佳燕指著會客室。

　　「佳燕，我在這裡等你。」楊佩君機靈多了，一下子就意會過來裴亞晨的用意。

　　「等我？可是……」

　　「別可是了，快進去把那家伙臭罵一頓，晚上拗他請我們吃茹絲葵。」楊佩君故意這樣說，好讓秘書小姐知道她們跟裴亞晨交情深厚，免得被這些勢利眼的妞兒瞧扁。

　　馮佳燕有點無奈，一個人落單又很緊張，腳步很僵硬的進了副總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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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因為太緊張，她進門的時候，竟然忘了敲門，因此當她走進辦公室時，裴亞晨沒察覺有人進來。

　　他坐在一張黑檀木辦公桌之後，背靠著真皮椅背，手裡拿著話筒，神采飛揚的講電話。

　　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腔調就像真正的外國人，不時跟對方有說有笑，她英文爛，只能大概聽懂幾句，推敲出他是在跟國外的大客戶談生意。

　　先前他待在行銷部的時候，就曾聽過行銷部的主管經常委任他要職，一些極為棘手的case到了他手裡，不出兩三下就被搞定。

　　要不是因為流言盛傳她是他的女朋友，聽說很多企劃部和行銷部的女職員已經悄悄鎖定他，准備朝他進攻，搶當他的女朋友。

　　看著此時在同一個空間裡的裴亞晨，她想起了這段時間裡，兩人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鬧鬧的畫面。

　　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那些事情，似乎已經是很久遠以前，但其實也不過才昨天……

　　他的身分一改變，連帶的，相處的那份感覺也變了質，她很難再像之前那樣，毫無距離的跟他說話相處。

　　「佳燕，你來了。」裴亞晨熟悉的笑聲喊回她飄遠的心神。

　　她楞住，看著那個很陌生的男人朝自己走來，心中竟然慌了，心髒狂跳，腳步下意識往後退。

　　裴亞晨發現她眼中的防備，臉上的光彩黯了一些。

　　她一定是生氣了。畢竟他在最後關頭，還是沒向她把事情說清楚。

　　「副總。」她心裡五味雜陳的看著他。

　　「欸，這裡又沒有別人，你干嘛這樣。」他故意用著戲謔的態度，走到她面前，輕拉她的手一下。

　　她整個人很僵硬，立刻將手收回去。

　　他也楞住，看出那動作劃清界限的意味很濃厚。

　　他的臉上頓時沒了笑容，心情也變得沉重。

　　「你在生我的氣？」他就怕這種情形發生，所以遲遲不敢向她吐實。

　　「我沒有。」她很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這對她來說太難了，眼神不免露出幾分委屈和責備。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他心急的解釋。「因為我不希望你跟我來往會有心理負擔，加上我原本就在基層部門，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身分，才會刻意隱瞞所有人。」他特別強調是「所有人」。

　　「我知道。」她畢竟只是普通人，演不來無所謂的戲碼，表情顯得難過又沮喪。「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其實你不用特地向我解釋，我很感謝這段時間有你這個朋友陪著，只是這樣而已，我不會亂想。」

　　為什麼她要一再強調她不會胡思亂想？裴亞晨聽了，心中有點惱。

　　「你人很好，真的很好，一點公子哥的架子也沒有。謝謝你一直鼓勵我，把我當成朋友，對我這麼好。」

　　她想，他特地找她過來，應該就是擔心她會到處亂放風聲，跟他攀關系，害別人誤會他們有什麼曖昧吧。

　　如果由他來開這個口，場面一定很僵、很尷尬，倒不如她自己識相一點，做出保證比較上道。

　　「你放心啦，你應該也懂我，我不是那種會自作多情，或是想狐假虎威的人，我沒那個膽啦！」

　　唉，為什麼有種越說越心酸的感覺？

　　真討厭，她才不想讓自己變得很苦情，這樣好像是在裝可憐，博取他的同情。

　　但是，話又說回來，她跟裴亞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是出於同情，才會對她伸出援手吧？

　　說來說去，他會跟她這個吃貨當朋友，出發點應該也是出於同情……思及此，馮佳燕的心情更沮喪了。

　　「不管怎麼樣，很高興這段時間可以跟你當朋友，你真的很夠義氣，謝謝你，以後我會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啊啊啊，她一緊張就會語無倫次，連自己在說些什麼都不曉得，腦袋完全是一片空白。

　　管他的！趕緊把話說完，快點遠離這種尷尬的場面，不然等會兒她肯定連有空再聯絡這種話都會說出來，真是丟臉死了！

　　「總而言之，我不會到處跟別人說我跟你很熟這類的話，你真的可以放心。還有，很謝謝你督促我上健身房，謝謝你幫我爭取的福利。」

　　完蛋了，腦袋開始呈現當機狀態，她還有什麼話沒說？

　　令人窒息的沉默開始蔓延，馮佳燕從頭到尾低著頭，一雙眼睛只敢看著地板，嘴巴制式又如連珠炮的說個不停。

　　「你說完了？」

　　大概沉默了一分鐘吧，忽然聽見裴亞晨這樣問。

　　馮佳燕這才硬著頭皮，笑容尷尬的抬起臉。「嘿嘿，對，我說完了。」

　　他、他的表情好嚇人！她從沒看過他那麼不悅的模樣……

　　「很好，那換我說了。」語畢，裴亞晨突然一個箭步往前，伸出手一拉，將全身僵住的她拉向他。

　　下一秒鐘，他毫無預警的低下頭，將嘴唇湊近她，就這麼直挺挺的吻上了。

　　馮佳燕整個人呆掉，下意識想張嘴驚呼，反而正中他的下懷，讓他趁隙更深入這個吻。

　　裴亞晨自認脾氣好，認識他的人都誇獎過他教養好到家，從沒見過他為什麼人，或是為什麼事情發怒。

　　但是看見她急著跟他撇清關系，還一再強調往後不會任意來找他，或者承認自己認識他，他心裡那把火瞬間就被點燃了。

　　他喜歡她，真的很喜歡她。

　　就算會嚇跑她，他也不管了。他不會讓她跑的。

　　他受夠了曖昧不明的狀態，他要光明正大的表白，然後追求她。

　　他吻得好用力，而且非常認真，一只手還輕捏她的下巴，不讓她有機會躲開。

　　然而，她早就驚呆了，哪有可能躲。

　　良久，直到兩個人都快喘不過氣，裴亞晨才終於肯松嘴。

　　馮佳燕兩眼瞪得大大的，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麼要親我？」

　　裴亞晨的表情竟然有些憤怒，口氣卻很無奈，「我表示得還不夠明顯嗎？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馮佳燕，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拖延到此刻才終於說出口，他心裡忍不住苦笑。

　　如果說，剛才那個吻令她震驚，那麼他這席告白，無疑是一顆巨大的震撼彈朝她擲來。

　　她被炸得頭暈腦脹，本來就不怎麼敏捷的思考一度大當機。

　　從求學時代到踏出社會，她告白過幾次，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而且還是各方面條件都優到嚇死人的異性……她一時半刻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你……你說喜歡我？」她表情超呆的曝嚅反問。

　　「看不出來嗎？」他苦笑。

　　她傻傻的搖頭，很小聲的說：「真的看不出來。」

　　他嘆了口氣。「不是你看不出來，而是你故意視而不見。」

　　「我……我哪有。」她很心虛的反駁。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上次我為什麼會吻你？」

　　「那是因為……因為你一時昏頭，才會那樣……不是嗎？」她一直很害怕提起那次的吻，就怕他趁機將話說開，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裴亞晨恍然大悟，暗罵自己太遲鈍，竟然沒發現她的心思，之前才會白擔心和煩惱。

　　「我想，你一定很後悔吻了我，一直想找機會跟我說清楚，我怕尷尬，也怕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馮佳燕下意識想解釋，卻又忽然頓住。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他是寶鎮企業未來的總裁，是貨真價實的富三代，她連跟他做普通朋友都有困難，更別說是……

　　唉，少作白日夢了！

　　「為什麼不說了？」裴亞晨看她欲言又止，到最後又抿起嘴，就此打住，不禁有些焦慮。

　　「現在說這些都是多余的。之前我不知道你是總裁的兒子，才能跟你沒大沒小，但是以後就不行了。」

　　「為什麼不行？」他皺緊了眉頭，覺得她的話很荒唐。

　　「還要問嗎？」她很無奈的看著他。

　　「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往後我不待在行銷部，上班時間比較沒機會碰面，但是下了班之後，我們還是一樣。」

　　「一樣？」她才不敢想。

　　「好吧，不會一樣。」他忽然說，然後再一次低頭，在她錯愕的瞪視中，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唇。

　　他、他怎麼又親她？！

　　「因為以後我不想再當你的同事，也不想再當你的朋友。」結束第二個吻後，他注視著她的雙眼，露出她熟悉的溫暖笑容說著。

　　她怔看了許久才呆呆的問：「那你想當什麼？」

　　他微笑，笑得比陽光還燦爛，讓她一路暖到心底，然後就聽見他說：「我要當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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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過短短兩天的光景，馮佳燕覺得整個世界都被翻轉了似的，一切都變得很不可思議。

　　先是那個一直跟著她搭捷運四處吃吃喝喝的戰友，轉眼就變成了寶鎮企業的未來總裁。

　　然後這個她一直不敢妄想，如今在知道他身分後更加不敢再多作聯想的男人，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她頭一任男友。

　　「我早就說了，裴亞晨一定是對你有意思，不然怎麼會對你這麼好。」楊佩君知道這件事情後，比她這個當事者還興奮。

　　她整張臉都紅了，沒被好友的迷湯灌倒，反而很清醒的說：「哪有！他一開始是同情我，才會對我這麼好。而且，我這種類型的女生，有哪個男的一開始就會對我有意思？」

　　「哎唷，你干嘛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楊佩君翻了個白眼。

　　「因為那是事實啊。」她扁著嘴，沮喪的說。

　　「你個性好，人又可愛，不做作，又很真，只有懂得欣賞你的人，才會看清楚你的美麗。」

　　「佩君，你人好好喔。」她感動得熱淚盈眶。

　　「欸，我是真心的這樣認為，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安慰你。」楊佩君捏了她軟嫩嫩的臉頰一把。

　　「晚上請你吃拉面。」很容易就被收買的馮佳燕立馬開心的說。

　　「OK。」楊佩君自然是從善如流。

　　於是下班時間一到，兩個人收拾好桌面，准備去享用熱騰騰的日式拉面，但在離開公司門口時，卻被久沒打照面的某人攔住。

　　「佳燕，你有空嗎？我想跟你單獨聊兩句。」

　　面對眼前特地等在公司門口堵她的郭書偉，馮佳燕錯愕極了。

　　這個畫面總覺得似曾相識欸……

　　啊，對了，不就是三個月前，她在停車場苦等多時，准備向郭書偉告白的情景嗎？只是現在顛倒過來。

　　「可是我……」看見昔日拒絕自己的暗戀對像，馮佳燕還是覺得尷尬不已。

　　「我有東西忘了拿，先回辦公室，請郭副理長話短說喔。」楊佩君很識相的找借口暫時離開，但是也不忘酸他一下。

　　郭書偉的表情有點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看著她的眼神有點太過熱烈，讓她非常不習慣。

　　「郭副理找我有事嗎？」擔心會有員工經過撞見，馮佳燕有點緊張的搶先開口問。

　　「我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郭書偉忽然往前站了一步，縮短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嗄？」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靠著柱子，一臉很驚恐的模樣。

　　「我知道之前是我拒絕了你，不過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想清楚，才會說出那種不經大腦的話。」郭書偉貌似很誠懇的說著。「這段時間我想過了，我覺得你真的很特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可以給彼此一個機會，試著交往看看。」

　　兩天之內，連續被兩個男人告白，馮佳燕整個人都呆掉了。

　　這……就是所謂的桃花運嗎？

　　不對啊！可是三個月前，郭書偉明明說過，對她這種類型的女生沒興趣，怎麼三個月後又改口了？

　　而且還是在裴亞晨的真實身分曝光後，這種很敏感的時機點。

　　她就算再怎麼呆，也很難不懷疑，郭書偉根本是因為裴亞晨跟她走得近的緣故，才會回心轉意。

　　人的心理很奇妙，當那樣東西沒人搶的時候，就不覺得它可貴，就算自動送上門也不會想要；但是當這樣東西變得搶手的時候，人就會起了想爭奪的心理。

　　馮佳燕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她才不認為郭書偉是真的喜歡她，才會忽然反過來向她告白……

　　唉，想不到郭書偉竟然也是這種人，她真是看走眼了。

　　糟糕了，她該用什麼理由拒絕他？「郭副理，我……」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驀地，一道熟悉的聲音代替她回答，也解除了她的危機。

　　馮佳燕轉過頭，看見裴亞晨難得露出冷硬又不悅的表情，腳步也很僵硬的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郭書偉是許多公司女職員的憧憬對像，但是一對上長相更英俊，體格更精壯挺拔，氣質也更出類拔萃的裴亞晨，瞬間整個就弱掉了。

　　「副總。」一見到裴亞晨出現，郭書偉的臉色頓時變得不怎麼好看。

　　「抱歉，她已經被我訂走了。」裴亞晨伸出手，拍了拍郭書偉的肩膀，看起來像是開玩笑似的戲謔舉動，其實警告意味很濃厚。

　　過去只見過裴亞晨溫和友善的一面，第一次見到他笑裡藏刀的模樣，郭書偉整個人楞了一下。

　　遲鈍如馮佳燕，當然沒看出裴亞晨笑容底下的寒肅，她被他的直白弄得整張臉紅撲撲，加上她皮膚本來就白，這一臉紅，整張臉就像是剛染好的紅蛋。

　　裴亞晨發現了，心裡的不悅頓時更濃了。

　　「呼，我搞定了，啊你們咧？」楊佩君正好回到現場，化解了僵住的氣氛。

　　「我話也已經說完了。」郭書偉趕緊幫自己找台階下，尷尬的笑了笑就離開。

　　「你干嘛突然冒出來，對郭副理說那種話？」馮佳燕扯了裴亞晨手臂一下，表情很害羞。

　　「你該不會還喜歡著他吧？」結果裴亞晨的反應比她還大，居然直接握住她的手，也不管正好有公司員工從身邊經過。「這可不行，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楊佩君吹了一聲口哨，故意虧他們，「哇，副總好man喔。」

　　馮佳燕已經連耳根子都紅了。「你亂說什麼啦，我才不喜歡他。你忘了，我之前被他拒絕過，怎麼可能還喜歡他！」

　　「可是你不就是為了讓他喜歡你，才會努力減肥？」一想起這件事，裴亞晨就醋勁大發。

　　馮佳燕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要不是你一直督促我，我早就想放棄了。一開始是真的有想那樣做，但是後來想想，他還沒重要到可以讓我放棄美食。」

　　「那你為什麼不說？」裴亞晨有點氣。這個女人都不曉得，這期間他內心有多矛盾。想貫徹自己許下的諾言，卻又不想見到她為了別的男人拚命健身。

　　馮佳燕眼睛一垂，咬了咬嘴唇，小聲曝嚅：「因為我要是說了，你就不會再陪我一起上健身房，也不會為了要監督我的飲食，每天跟我一起吃午餐……」

　　完蛋了，為什麼解釋到最後，聽起來很像是告白？

　　「所以，你也是喜歡我的？」裴亞晨滿肚子的烏煙瘴氣，在看見她紅著臉點頭之後，瞬間全都消失無蹤。

　　「……」馮佳燕的頭越來越低，都快垂到胸口，到最後只能默認的點頭。

　　下一秒鐘，她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紅咚咚的。

　　「裴亞晨，你干什麼？會被別人看見……」她臉頰冒著熱氣，直往他胸口埋進去。

　　「我沒看見，真的沒看見。」楊佩君笑嘻嘻的說。

　　「沒關系，要看就讓他們看。」裴亞晨本來就是洋派作風，才不管那些，反而像是要向眾人炫耀似的，故意又將她抱得更緊。

　　馮佳燕已經窘得無地自容，只能紅著臉，抬起拳頭輕捶他一下，害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唉，看來今天我是無緣吃拉面了。」楊佩君知趣的揮揮手，准備來去搭捷運。「你們去約會吧，改天再請我吃牛排。」

　　裴亞晨當然再樂意不過，笑得燦爛，「沒問題。」

　　馮佳燕尷尬死了，趕緊抬起頭，想把楊佩君喊回來，結果裴亞晨已經摟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路上巧遇好幾個基層部門的員工，每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有幾個企劃部門的女職員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她們的眼神都是又羨又妒，好像她搶走了什麼寶物似的。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接收到同性的忌妒。

　　也是生平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被男人摟著肩膀。

　　被一個樣樣優秀，什麼都好的男人喜歡上。

　　第一次……有好多的第一次，都是裴亞晨給予的。

　　而她也想將最好的自己，自己最好的，統統給他。

　　那天晚上是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

　　裴亞晨帶馮佳燕去吃最頂級的日本料理，將她喂得好飽好飽，然後他開著據說已經塵封在車庫裡好久的跑車，帶她到北海岸欣賞夜晚的海景。

　　海水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遠處的燈景化成了星光，在地平線與海的交界處，靜謐的閃爍光芒。

　　「冷嗎？」裴亞晨摟著她的肩，兩人依偎著彼此，坐在白色沙灘上，享受著遠離都市喧嘩的這刻寧靜。

　　「不冷。」馮佳燕紅著臉搖搖頭，眼底浮上一層迷惘，感覺一切好不可思議，夢想了好久的事情，居然在一個晚上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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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在發什麼呆？」他很不習慣這麼安靜的她。兩人平常說說笑笑慣了，可她今晚特別的靜，讓他有點擔心。

　　「我想問你……」她欲言又止的瞅了他一眼，似乎遲疑著該不該問出口。

　　「你盡管問。」他揉了揉她的發，笑裡的那份暖意仿佛也感染了吹過臉上的風，她覺得自己的臉被風吹得好燙。

　　裴亞晨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啊！

　　他是她見過最溫柔、最熱心的好男人，好到她覺得世上沒有幾個女人可以配得上他。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想到這裡，她還是忍不住想問。

　　「為什麼這樣問？」他反而好奇起來。

　　「你也知道我的條件在男人的眼裡不算好……」她沮喪的垂著眼，也不是自暴自棄，或是自厭，只是很忠實的轉述一個事實，「我老是因為身材問題被拒絕，說實話，長得也不是挺漂亮，也沒什麼特殊才能，什麼都普普通通的。」

　　唉，要在他面前承認這些，還真是有點難以啟齒。不過，想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他也不是沒見過，說這些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對，你確實什麼都普普通通的。」裴亞晨非常認真的點頭附和。

　　啊，這已經不是一針見血的程度，而是直接一箭穿心。

　　雖然話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不過聽見他連說謊安慰都沒有，反而立刻點頭贊同，馮佳燕不禁生起悶氣。

　　裴亞晨當然也看得出來她不太高興，他笑了笑，又說：「就是因為什麼都普普通通的，所以才顯得很特別。」

　　「嗄？這是什麼意思？」她被弄糊塗了，完全一頭霧水。都已經是普普通通，哪裡還跟特別沾得上邊？

　　「是啊，有的女人長得很美，所以讓人覺得她很特別。有的女人身材很好，所以也有人覺得她很獨特。有的女人能力卓越，很自然的，大家就覺得她很特別

　　聽他舉了以上例子，馮佳燕心都虛了。真慚愧……她不美，身材也不好，能力也只是一般般。

　　「可是那些優點，也要剛好是對的人來欣賞，換成是錯的人，也就沒什麼特別之處了。」

　　他抬起手，拂去她臉上的發絲，眼裡綴著一抹笑意。

　　「在我眼裡，你的不漂亮，是特別。你的身材不夠瘦，是特別。你的能力不夠好，也是特別。」

　　「你亂講……」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臉紅又心虛的曝嚅。

　　「我覺得正因為你什麼都很普通，才顯得你跟那些拚了命想讓自己變得特別的女人不一樣。

　　「你喜歡美食，喜歡大口品嘗，不會因為今天有一個異性跟你同桌，你就特別改變自己，假裝沒胃口，假裝吃得少，或是惺惺作態，這樣的你很特別。

　　「你不會逞強，很坦率，不會為了面子問題就硬撐，你喜歡什麼都順其自然，這樣的你也很特別。」

　　什麼嘛……明明聽起來她就是一個很平庸，很怕死，很孬的普通人，一點也不特別。

　　但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她真的開始相信，自己是特別的，而不是什麼都普普通通的女人。

　　「我喜歡你的原因太多了，一個晚上也說不完。」他凝視著她的雙眼，語氣比吹過耳邊的海風還要溫柔。

　　「如果要做一個總結的話，我想，正因為你很普通，所以我才會喜歡上你。」

　　「我的天啊……你以前在國外一定是個花花公子。」她不禁開始懷疑。

　　裴亞晨被她的反應逗得哈哈大笑。換作是別的女人，聽完這席話，不知該有多陶醉。她的反應永遠跟別人不同，這樣的她，難道還不夠特別？

　　「你一定常逗女生開心，才有辦法這麼輕易就謊話連篇。」馮佳燕有些生氣的偷偷瞪他兩眼，想到他曾經對其他女人說過類似的話，心就有點酸酸的。

　　「這不是謊話，而是我發自內心的話。」他嘆了口氣，抱住她，在海風溫柔的照拂中，俯身吻了她。

　　有過前幾次的經驗，她習慣多了，不再那樣僵硬錯愕。她微微閉眼，氣息有些急促，張開了唇瓣，主動迎接他的吻。

　　他貼著她的唇，用著令人臉紅心跳的低沉聲音說：「我沒有交過女朋友喔，你是第一個。」

　　「……真的？」她好驚訝，嘴唇一不小心叩上他的，牙齒碰牙齒，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只見裴亞晨皺起了那張俊臉，她尷尬得臉頰燒紅，忙伸手去摸他的上嘴唇。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他眉頭一松，忽然朗聲大笑，將她緊張的小臉捧近，用力的吻下去，聲音飽含寵溺意味的感嘆，「馮佳燕，你真的很誇張欸……哪有人像你這樣，連接個吻都可以撞到嘴唇。」

　　「Sorry……」她吶吶的道歉，忍不住也笑了出來，然後又被他的吻覆住。

　　海浪在遠處拍打，風很輕，很柔；夜很深，很黑。他們在彼此深邃的凝視中，笑著，吻著。

　　公司很大，員工很多，緋聞傳遞的速度，卻比病毒傳染要來得快。

　　不出一個禮拜，原先裴亞晨與馮佳燕是情侶的消息，僅止於傳聞，但如今已經得到無數目擊證人的證實。

　　裴亞晨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白天在公司會克制住自己，不任意下樓找她，總會忍到下班時間，才會出現在采購部門。

　　幾乎所有基層員工都知道他們的關系，裴亞晨似乎也不介意被眾人知道，也不會特別在其他人面前避諱。

　　對此，馮佳燕其實是有點無奈的。她曉得他長年待在國外，因此對於情侶間的親密舉動感到自然，不覺有什麼不妥。

　　但是她很不習慣，而且……也有點不安。

　　「我爸媽？你為什麼要問起他們？」吃飯間，馮佳燕問起了裴亞晨的父母，裴亞晨不禁納悶起來。

　　「他們不知道我們在交往嗎？」她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跟誰交往那是我的私事，他們沒理由過問。」讀透了她眼底的擔心，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可是……」

　　「既然你這麼介意，那不如明天晚上跟我回家吧。」他笑了，順手幫她涮了一盤霜降牛肉，貼心的替她將肉片蘸上醬汁，鋪在尖如小山的白飯上。

　　「嗄？」她傻眼。

　　「我正好也想找時間讓你認識我爸媽，干脆就一塊兒吃個飯吧。」

　　「不、不用了啦！」一想到要跟總裁見面，她怕都怕死了！哪裡還有心情吃得下飯！

　　「看你怕成那樣。我爸媽又不是怪獸，不會吃了你的。」刷刷刷地，他手勢俐落，立刻又幫她涮了一堆火鍋料，堆滿了整個湯碗。

　　「可是……」

　　不給她婉拒的機會，裴亞晨徑自岔開話題，「盛彥今晚開派對，要我帶你一起過去，你想去嗎？」

　　馮佳燕一時反應不過來，楞了下才點頭。「喔，好啊。」

　　嚇死人了，她也是後來才得知，原來盛彥是盛晶電子的小開，身價同樣很驚人。

　　「TOP」健身房還是盛彥召集了幾個小開朋友一起成立的，裴亞晨也有加入投資，因此當初才能讓她免費成為會員。

　　於是品嘗完麻辣火鍋後，兩個人又前往盛彥的派對續攤。

　　「……你確定派對是辦在這裡？」拎著香檳與蛋糕下了車，馮佳燕瞪著眼前的建築物，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這不是號稱全台北市造價最昂貴，內部裝潢最氣派奢華的汽車旅館嗎？！

　　「別懷疑，他就喜歡把派對辦在這些奇怪的地方。」裴亞晨看出她的尷尬與驚愕，不由得笑著解釋。

　　「派對裡面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吧？」沒參加過這種轟趴的馮佳燕一臉怕怕的問。

　　「你想到哪裡去了？真是服了你。」他輕捏她臉頰一下，一手接過她拎著的蛋糕，一手牽起她走進入口宛如歐式宮殿的汽車旅館。

　　搭電梯時，正好一對情侶跟他們搭同一班，那對情侶似乎已經天雷勾動地火，旁若無人的撫摸與親吻。

　　見狀，馮佳燕整張臉都快燒起來。

　　「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到了派對現場，盛彥一見到他們出現，旋即過來打招呼。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派對耶。」馮佳燕眼睛閃亮亮的環顧四周。

　　呼，幸好這裡的人看起來都很自制，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閑聊的人自成一群，與其說是派對，其實更像是放松版的社交場合。

　　「你真的很有趣。」盛彥被她驚奇的模樣逗得心情大好，目光緊粘不放。

　　太大意了！裴亞晨開始後悔帶馮佳燕過來參加派對。

　　雖然先前他故意阻撓盛彥接近她，但是並不代表盛彥已經放棄。

　　盛彥這人隨性慣了，只要順他心意的，雖然不會刻意去追求，卻也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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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這是蛋糕和香檳，????不過，看起來這裡好像不需要這些。」看著那些擺滿桌面的各類美食點心，馮佳燕肚裡的饞蟲正在蠢蠢欲動。

　　「人過來就好，何必這麼麻煩。」盛彥說著，手就要往她頭上摸去。

　　裴亞晨眼明手快，立刻往前站了一步，故意擋掉盛彥的手，笑咪咪的說：「她口渴，我帶她去拿杯飲料。」

　　馮佳燕不明所以，「可是我……」

　　裴亞晨側著身斜睞她，溫暖的笑容多了份壓迫感。「你剛才說你很渴，不是嗎？」

　　她楞了下，反應很遲鈍的發現一件事——他在吃醋！

　　原來他吃醋的時候也會發脾氣，只不過是以他的方式。

　　「你在笑什麼？」將飲料遞進她手裡時，裴亞晨察覺她一直眯著眼，吃吃的偷笑。

　　「沒什麼。」她覷了他一眼，忍不住又笑出來。

　　啊，居然有人為了她吃醋，這真的是好神奇的事。而且，他明明生氣，卻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真的好可愛！

　　怎麼辦才好？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

　　「你真的跟Vans在交往？」趁著裴亞晨和朋友寒暄的空檔，盛彥靠過來問。

　　「嘿啊。」她羞赧的紅了臉頰，傻笑點頭。

　　「嘖嘖嘖，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開？」盛彥故意鬧她。

　　「怎麼說？」她好奇。

　　「Vans對女人一點經驗也沒有，太嫩了，你跟他在一起，沒什麼樂趣。」

　　「才不會！我覺得跟他在一起有趣極了。」可惡，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朋友，這些男人真奇怪！

　　「真是可惜，我一直以為我還有機會。」盛彥的口氣摻入了一絲曖昧。

　　「嗄？」她呆掉。

　　盛彥卻將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將她摟近自己，笑笑的說：「你看不出來嗎？其實我也滿喜歡你的。」

　　馮佳燕呆得更厲害，然後意識到兩人的舉動已經嚴重越線，才想推開盛彥時，一只充滿怒氣的手臂已經代勞。

　　「你做什麼！她是我女朋友。」裴亞晨臭著臉，不客氣的拉開了盛彥。

　　盛彥似有幾分醉意了，也沒多收斂，態度戲謔的虧他，「現在是女朋友，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多一份選擇總是好的。」

　　裴亞晨真的怒了，他冷著臉，抓起馮佳燕的手就往外走。

　　盛彥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將他惹毛了，伸手搭上他的肩，想阻止他離開。

　　裴亞晨卻忽然轉過身，甩開盛彥的手，瞪了他一記。

　　盛彥本來就有幾分醉意，被這一瞪，整個人也火了，順勢就撲上去。

　　掙扎了一下，兩個人開始扭打成一團，直到裴亞晨一記不經意的拳頭撞暈了盛彥，兩人才終於分開。

　　「我的媽呀！」看見盛彥暈倒在地，馮佳燕撝嘴尖叫。

　　「他喝醉了，別理他。」裴亞晨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們從頭到尾沒發現，派對上一直有人拿著手機猛拍，拍下了裴亞晨與盛彥扭打成一團的過程。



　　「很痛嗎？」馮佳燕拿著沾了紅藥水的棉花，輕輕點拭過裴亞晨顴骨上的擦傷。

　　很反常的，他臭著一張臉，悶聲不吭。

　　她猜不透他究竟在生什麼氣，只好鼻子摸摸，幫他擦好傷口，起身到廚房幫他泡了一杯咖啡。

　　為了幫他上藥，她破例讓他進到她的小公寓——說破例是有點誇張，但是在他之前，確實沒有任何一個異性踏進過她的小公寓。

　　回到客廳時，裴亞晨的臉色不見好轉，她吶吶的放下咖啡，從沙發起身，又想回廚房弄點吃的出來，腰部卻忽然被一雙手臂圈住。

　　他從後方抱住了她，聲音充滿了挫折感。「你會考慮盛彥嗎？」

　　馮佳燕聞言錯愕的瞪大了雙眼，坐回沙發上。「這怎麼可能！我不喜歡他！」

　　「但是他比我更懂女人。我對女人確實很沒經驗。」

　　他對任何事物都保持高度的熱情，唯獨男女交往這件事，他向來興趣缺缺，也不希望被感情絆住。

　　大概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態度，母親大人才會這麼殷勤的安排相親，希望他快點定下來。

　　畢竟老人家觀念比較傳統，總是認為先成家後立業，男人才會穩重如山。

　　「我不懂得怎麼哄女人，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高興，我會做的，就只有努力喂飽你，帶你去吃你想吃的……」

　　「笨蛋！」她突然笑了出來。

　　「你罵我？」他皺起眉頭。

　　「當然。天啊，你這個高材生，居然不曉得你那樣做就是在哄我開心？」她笑著高嚷，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他有一顆聰明靈活的腦袋，做起事情俐落又敏捷，想不到在這方面，居然比她這個戀愛經驗值等於零的家伙，還要像一張白紙。

　　更沒想到，他對自己居然這麼沒自信……該感到不安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這個裴亞晨真的是……好到無話可說。

　　「之前我們去看海，你還稱贊我很特別，那不是哄我是什麼？」她覺得整個心都暖暖的，滿滿的感動漲滿了胸口。

　　「那不是哄，那是出自內心的話。」他抗議。

　　「都一樣啦。」她噗哧一笑，轉過身，鼓起勇氣主動親他一下。

　　裴亞晨沒追過女人，一次也沒有，跟她談戀愛是人生第一次，他總是不斷琢磨著，哪裡做得不夠，或者應該再多點什麼。

　　但是，當她主動親他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疑慮在這一刻都消除了。

　　他那說不出來的焦慮，以及莫名的不安，全是來自於對她的不確定。因為這段關系的開始，一直是由他主動，而她處在被動狀態。

　　加上先前又有一層模糊的朋友關系在，他始終無法肯定，她是否真的喜歡他，或者只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

　　但是現在，她主動的一吻，不僅解除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也讓他的心，欣喜若狂。

　　「謝謝你對我的好，也謝謝你喜歡我。」馮佳燕羞紅著臉對他說。

　　這段日子的相處，她逐漸對他產生不同於朋友的感情。一直以來，她以為只有自己被困在「愛情」裡，想不到他也一樣為了她而煩惱不已。

　　看到他為她吃醋和盛彥大打出手，她才確定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否則誰會無緣無故為了一個女人吃醋？

　　這一刻起，她不再懷疑他對她的感情。

　　裴亞晨原本對她主動的一吻已感到內心澎湃，現在又聽她說這番話，加上她害羞的表情，讓他的心微微震晃著。

　　「佳燕，以後我只對你一個人好。」他捧住她紅如蘋果般可口的臉蛋，輕輕的吻住兩片紅唇，慢慢的品嘗她，輾轉吸吮紅潤的唇瓣。

　　被他深情的吻著，她的心跳加速，全身發熱，整個身子不可思議的癱軟在他懷裡，嘴裡輕聲呢喃著他的名字，「亞晨……」

　　裴亞晨聽見她柔媚的喚著他，一股異樣的情潮漫過全身，令他心癢難耐。

　　他開始狂烈的吻著她，吻上她的眉眼，巧挺的鼻，白晰的頰畔，然後一路往下吻住鎖骨，一雙大掌也不安分的伸入她的衣內，尋至兩團飽滿的豐乳。

　　她本來就不屬於骨感型，略微豐腴的身材讓她擁有傲人的上圍，當他的雙手隔著胸衣捧住她的豐滿時，那種無法一手「掌握」的快/感加深了他的欲/望，他情不自禁放肆地揉/捏起她的渾/圓，那種銷魂的感覺讓她不小心嚶嚀出聲。

　　「亞晨，不要，好丟臉喔……」聽到自己動情的聲音，馮佳燕感到十分難為情，雙頰更紅了。

　　「佳燕，我要你。」他在她的耳畔低喃，吻住她小巧的耳垂，一股如電流般的酥麻感瞬間竄過她全身，她想抗拒，卻又沉迷在他的誘惑中。

　　「亞晨……」她該答應嗎？這可是她的第一次……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想好好愛你。」他柔聲安撫著她，雙手戀戀不舍的持續愛撫她的雙峰，好片刻才不情願的離開，動手脫掉她的上衣。

　　不多時，她的上身僅著薄薄的胸衣，覆蓋住傲挺、呼之欲出的豐碩乳房。

　　他的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粗糙的手指連忙撥開胸衣，讓傲人的雙乳彈出，高聳挺立在蕾絲內衣外。

　　「不要，別看。」因為感到害羞，她想要用雙手擋住胸前，卻被他輕易的抓住雙手，過大的動作反而讓一雙豐乳也跟著輕輕晃動。

　　「別遮，好美。」他從不知道女性的軀體可以如此誘惑人，她紅嫩成熟的莓果在他的注視之下，悄悄的變硬、挺立，等他采擷。

　　百般誘人的風景展露在眼前，他想也不想的將溫熱的唇覆上飽滿的乳房，色情而無節制的吸吮、舔 弄起紅艷乳首，大手握住另一邊的胸乳，用力的揉弄起來，甚至還用手指擰捏、逗弄悄然綻放的莓果，讓情欲開始在她體內堆迭、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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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佳燕，你真美，我想要你。」他抬眸望著已染上情欲色彩的臉蛋，看著她一臉迷亂的回瞅他，他心裡犯癢，開始啃咬起她發硬的乳首。

　　「啊！好痛。」她驚呼一聲，被他愛撫著的刺激快感漫過全身，女性敏感的幽 谷也開始泛著暖潮，她成熟的身軀也一樣渴望著他。

　　「把你交給我，嗯？」他低沉性感的聲嗓再度征詢她的同意，唇舌卻不忘繼續汲取她胸前的甜蜜，盡情的挑逗她、誘惑她。

　　她紅著臉指了指房間的方向。「亞晨，不要在這裡，去房間。」

　　「遵命，我的寶貝。」裴亞晨強壯的手臂輕易的抱起衣衫半解的她，快速的走向她布置溫馨、充滿甜美氣息的臥室。

　　將她放置於柔軟的床上，他健壯的身軀隨即覆上她的嬌軀，脫去她的胸衣，他一刻也不能等的將頭顱埋在她的胸前，繼續剛才未完的工作。

　　雙手捧高堅 挺的豐乳，再次以唇舌肆虐嬌俏的紅莓與白晰的乳，一波波的快意降臨，已經微濕的女性流淌出更多的春潮，悶悶的發疼著。

　　「亞晨，我覺得好難受……」從未嘗過情欲滋味的她，因為陌生的欲 望而感到害怕，她悄悄地並攏雙腿，擔心他察覺她已經動情。

　　「別害羞，我也和你一樣沒經驗，但相信我，等一下就不難受了。」知道她顧慮什麼，他吻住她的唇，柔聲安撫她，大手順著她的迷人曲線來到腰間，他溫柔地褪去她的裙子與小褲，然後迅速地脫去自己身上的束縛，將壯碩的身軀擠進她的雙腿之間。

　　兩人總算袒裎相見，馮佳燕害羞的閉著眼，任他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膚。

　　他的吻充滿了珍愛與熱切，她內心一陣感動，主動捧住他剛毅的面龐，吻了吻他的薄唇。

　　……

　　「我這樣……真的可以嗎？」打從一上車，馮佳燕便眉心緊蹙，不斷重復問著這問題。

　　直到踏進裴家大門的這一刻，她依然很焦慮的不停低頭審視，雙手扯弄著裴亞晨幫她挑選的淡藍色洋裝。

　　他的眼光獨到，知道她十分介意自己的身型，因此特別選了一件修飾身材曲線、款式清爽大方的洋裝。

　　淡淡的水藍色，簡單裝飾著幾朵白色蕾絲小花，搭配搭成套的寶藍色娃娃鞋，再將及胸的長發放下來，氣質與往常的她相比頓時截然不同，幾乎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裴亞晨對她今晚的大改造非常滿意，反倒是她自己，從換上這套服裝開始，整個人變得不自在，就連走起路來都覺得別扭。

　　這樣真的好奇怪……一點也不像原來的她，就像是扮演成另外一個人似的，連自己都覺得好陌生。

　　「抱歉，我讓你換上這套衣服，不是為了改變你什麼，只是希望讓我父母有個好印像。」似乎讀透了她的心聲，他內疚的向她道歉。

　　他這一道歉，反而換她內疚了。其實，該道歉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回想起那些曾跟他相親過的千金名媛，她們一個比一個還美麗高雅，家世想必也是一等一的好。

　　反觀她，從頭到腳都只有普通一詞可形容，就連家世也是平凡到不行，他的父母真的會接受她嗎？

　　「對不起，如果我長得再漂亮一點，再高一點，再瘦一點，再……」

　　「那就不是你了。」

　　裴亞晨笑笑的打斷她沮喪的喃喃自語，將自信又躲起來的她緊緊抱進懷裡。

　　「我喜歡的，就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你。不是美一點，也不是高一點，更不是瘦一點的你，我喜歡的，就是這個你。」

　　「裴亞晨……你好討厭，你害我想哭。」才剛說完，她眼眶已經泛紅。

　　他為什麼總是能讓她這麼感動？在他眼中，她的一切缺點全都成了優點，事實上她才沒他說得這麼好呢。

　　「對自己有信心好嗎？我可愛的小吃貨。」他低下頭，親親她的額心。

　　「嗯。」她微笑，點點頭。

　　裴亞晨對她伸出寬大的手掌，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交給他，讓他牽著她的手，一同踏進了裴家大門。

　　真不愧是豪門世家，裴家位在寸土寸金的精華地段，還是台北市罕見的獨棟雙並式豪華別聖。

　　內部裝潢也不馬虎，四處可見骨董級的裝飾品，客廳也是古色古香的傳統中式擺設，無形之中予人一種嚴謹的氛圍。

　　「媽，這是我跟你提過的佳燕。」

　　馮佳燕才剛收回眼花撩亂的視線，一回過神就看見一名雍容高貴的美婦人，用著非常優雅的姿態走下階梯。

　　裴母雖然客氣，但還是非常直接的上下打量起馮佳燕。

　　她整個人僵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只能努力擠開笑容。

　　白白的，肉肉的，傻傻的。裴母審視完一圈之後，第一個印像就是上述幾個形容詞。

　　她真的要昏倒了！她苦心培養的兩個兒子，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先是老大棄商從醫，不打算接管家業，小兒子又心軟熱情，因為不喜歡台灣死板板的教育環境，從小就選擇赴美讀書。

　　好不容易將小兒子勸回台灣，要他好好收心，開始學習如何管理一間老字號的大企業，一方面又幫他物色合適的老婆人選，結果……

　　裴母又看了馮佳燕一眼，表情失望透了。

　　馮佳燕當然也看得出來裴母對她的失望，她好不容易搬出來的自信又開始慢慢的往裡面縮。

　　「裴伯母你好，我是馮佳燕。」她低著頭，尷尬的自我介紹。

　　「聽說你也在寶鎮工作？」看見她一臉受傷的樣子，裴母也有點於心不忍。

　　雖然失望是事實，不過說到底，對方也沒什麼錯，況且人都帶回來了，再故意擺臉色就太不近人情。

　　「對，我是寶鎮的采購人員。」馮佳燕努力保持笑容，希望讓裴母留下好印像。

　　「你跟Vans是怎麼認識的？」趁著一問一答的空檔，裴母更加仔細的觀察起她，意外發覺她眼神清透明亮，沒有藏著太多心機，臉也白白淨淨的，不像時下年輕女生老愛抹上厚厚的妝粉。

　　她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點點羞怯，似乎少了點自信，但是眼神卻不會閃躲，仍是很筆直的正視對方。

　　「我跟他是在捷運站出口認識的，那天……我的狀況不太好，差點就闖紅燈，是他及時拉住我，又幫我撿皮夾……」

　　糟糕，她是不是太誠實了？她是不是應該亂掰一個故事，讓他們的認識經過聽起來更浪漫？

　　萬一被裴伯母知道，她當時的狀況不好，是因為告白被拒，裴伯母會怎麼相心？

　　思及此，馮佳燕的腦袋瓜頓時大打結，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

　　「媽，你該不會打算一整晚都站在這裡拷問佳燕吧？」裴亞晨看不下去，忍不住挺身為她解圍。

　　「說什麼傻話，我只是好奇而已。」裴母當然明白兒子的心思。一想到自己被當成惡婆婆的角色，她不免有些不悅。

　　「呃，沒關系啦，我還可以繼續說。」馮佳燕很緊張的說。

　　裴母看她那副傻直的模樣，忽然笑了出來。

　　這一笑，倒是讓馮佳燕緊繃的心情松懈了不少。

　　「沒關系，先吃飯，等會兒再聊。」裴母笑了笑，領著他們走進餐室。

　　「爸還沒下班？」裴亞晨問道。

　　「你爸說會晚點回家，要我們先吃，不用等他。」裴母坐姿端正，儀態好得讓一旁的馮佳燕羞愧得無地自容。

　　唉，吃頓飯而已，為什麼壓力會這麼大？馮佳燕如坐針氈，苦不堪言。

　　「怎麼了？不舒服嗎？」見她臉色不對勁，裴亞晨關心的問。

　　「沒有。」就怕自己又成為餐桌上的焦點，馮佳燕立馬搖頭。

　　「是不是沒中意的菜色？」裴母瞄了一眼桌上滿滿的菜。

　　「不是不是。」她狂搖頭。

　　「別害羞，多吃一點。看你緊張成這樣，一定餓翻了。」沒發現某人正用充滿怨念的眼神偷瞪，裴亞晨很自然的開起玩笑。

　　她死都不能讓裴伯母發現她是個吃貨！她想，肯定沒有人會樂意見到，自己兒子帶回來的女朋友，是個超級吃貨。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馮佳燕一頓飯吃下來，始終慢吞吞的細嚼慢咽，就連夾菜的速度也比往常慢上好幾倍。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酷刑。因為……

　　啊，脆皮烤鴨好嫩好好吃！道地的東坡肉好肥嫩，好下飯！那一道鐵板海鮮好美味！

　　聽裴亞晨說，總裁非常的挑嘴，所以他們家特別請了大廚，難怪每一道菜都不簡單，好吃到舌頭都差點吞下去。

　　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好手藝，不知道該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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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為了壓抑旺盛的食欲，馮佳燕的臉蛋好憋屈，仿佛舉箸維艱的一小口一小口扒著白飯。

　　裴母察覺她幾乎沒什麼夾菜，光只是吞白飯，不禁皺眉問：「菜色不合胃口嗎？」

　　「沒有，菜很好吃。」馮佳燕眼巴巴的瞪著滿桌子菜。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裴亞晨從沒見過她這樣，吃東西小心翼翼，每一口放進嘴裡都必須經過一番考量。

　　「沒有。」她含淚偷瞪他。

　　裴亞晨察覺到她不悅的瞪視，噎了一下，趕緊端起開水潤潤喉，將卡在喉嚨的飯菜咽下去。

　　嘖，兩個人偷偷眉來眼去的，想耍什麼花樣？該不會是對她不滿，想跟Vans偷偷抱怨？裴母不悅的暗暗猜測著。

　　「這湯好像鹹了一點，我拿進去加點水再滾過。」裴母假意端起那鍋湯，起身回廚房。

　　裴母一離席，裴亞晨立刻壓低聲音問：「你到底怎麼了？吃得這麼少，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

　　被他這麼一問，憋了整晚好食欲的馮佳燕頓時炸毛了。「裴亞晨，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裴亞晨一臉無辜，「我做了什麼？」

　　「你真的想讓伯母發現我很能吃嗎？」她忍得已經夠辛苦了，口水不知吞了幾斤，他居然還來撩撥她，太沒人性了！

　　「能吃不好嗎？老人家不都說能吃就是福？」裴亞晨咳笑，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她是出於矜持，才如此小心翼翼。

　　馮佳燕很委屈的瞪他。「才不好！沒有人會想看到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是個吃貨，萬一因為這樣而讓伯母留下不好的印像，那怎麼辦？」

　　躲在廚房廊柱後方偷聽的裴母，原以為馮佳燕是要趁機說她的壞話，沒想到完全出乎意料。聽見馮佳燕是為了形像而隱忍食欲，不禁偷偷憋笑。

　　哎，這年頭還有這麼單純的女孩子，真的很不簡單。

　　「那個東坡肉好嫩好香，那個烤鴨配上夾餅……天啊，我可以連吃十份都沒問題！那個XO醬拌炒山蘇好鮮脆……裴亞晨，我要是你，每天都不想離開家了，真的好幸福呀！」

　　馮佳燕含淚望著一整桌的美味料理，手中的筷子不停動著，卻只敢猛扒飯。

　　裴亞晨被她那副小媳婦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忽然一個念頭閃過，笑咪咪的問：「所以，你想住進來嗎？只要住進來，每天都有吃不盡的美味料理喔，你想嗎？」

　　「想！」馮佳燕整個人早被美食引誘得魂都飛了，哪裡還聽得出他話中有話。

　　噗哧！裴母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這也太好拐了吧？！照這樣看來，Vans只要搬出家裡的大廚，就能將她騙來當媳婦。哎，真是個單純的傻女孩。

　　好感度頓時激增，裴母笑意盈盈的端著湯回到飯桌，瞄見馮佳燕眼巴巴的偷覷著東坡肉，差點就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

　　「佳燕，你的食量怎麼這麼小？」裴母故意挑剔的說。「我就怕Vans交了個小鳥胃的女朋友，搞得他三餐不正常，也沒人可以幫我盯著他，讓他好好吃飯。」

　　啊，原來伯母喜歡吃貨！

　　立馬領悟過來，馮佳燕心裡激動又歡喜。「伯母別擔心，其實我很能吃的。」

　　裴母不客氣的說：「有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馮佳燕力求表現，開始發揮吃貨的實力，拚命動筷子掃菜，軟嫩嫩的東坡肉一含進嘴裡，她感動得淚水差點噴出來。

　　裴亞晨看見母親偷偷上揚的嘴角，才曉得母親是故意說反話，好讓馮佳燕能放開懷的盡情品嘗。

　　媽，謝謝你。裴亞晨遞給母親一個感謝的眼神。

　　裴母回了一個體貼的笑容，分別夾了塊烤鴨到兩人的碗裡，親切而自然的說：「來，吃飯。」

　　一頓飯吃下來，三人說說笑笑，氣氛正是融洽，前廳忽然傳來開門聲，以及裴父與幫佣的交談聲，裴母正想起身前去應門，就聽見一聲低斥。

　　裴亞晨也聽見了，微收起笑容，安撫的看了神情緊張的馮佳燕一眼。

　　「裴亞晨，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裴父一走進餐室，早已氣得面紅耳赤，順手就將一迭傳真扔到桌上。

　　馮佳燕心驚膽跳，怯怕的看了那些傳真一眼，一看，整個人都傻了。

　　富少糜爛轟趴，嗑藥打架，爭風吃醋，醜態百出！

　　聳動而鬥大的標題，配上裴亞晨與盛彥扭打成一團的照片，一眼就讓人信了。

　　這……這不是那天盛彥的派對嗎？那派對明明很正常，哪裡有嗑藥糜爛？這根本是有心人士故意扭曲事實！



　　歷經了昨晚那頓不歡而散的晚餐，馮佳燕失眠了一整晚。若不是裴亞晨在電話那頭貼心的安慰，恐怕今天早上她還癱在床上，兩眼充滿血絲的瞪著天花板。

　　當她拎著早餐，慢吞吞的走進采購部的辦公室，先尋求援軍看向好友楊佩君的座位……可惜，是空的。

　　她只好鼓足勇氣，抬頭挺胸的走向自己的座位，不料，所有同仁的目光瞬間全集中在她身上。

　　「我爸能壓下一間雜志社讓他們撤報導，不代表能壓下全部的媒體，這則報導遲早會曝光，你要有心理准備。」昨夜在電話中，裴亞晨苦笑著對她說。

　　只是遲或早……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

　　看見同事們古怪的眼神，再回憶起裴亞晨的提醒，馮佳燕仍然感到不知所措。

　　「佳燕啊佳燕，真沒想到你這麼不簡單。」一名平時還算談得上話的男同事，臀下的椅子一轉，面朝著她戲謔地嚷嚷。

　　「蛤？」馮佳燕不明所以，只能傻笑。

　　「之前我以為你是辦公室裡最單純的女人，只要有美食就很快樂，沒想到你才是惦惦吃三碗公的那一個，而且一玩就玩很大喔。」男同事的口氣曖昧，看著她的眼神也與往常不同。

　　馮佳燕楞了下，生性單純的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看起來很純樸，想不到一下就融入了那個糜爛的世界。女人啊，真的是不能單看外表。」男同事語帶嘲諷的瞟了瞟她。

　　馮佳燕覺得受辱，正想開口問個清楚，旁邊另名女同事竟然也跟著幫腔，「怎麼樣？一堆富少跟女星小模的轟趴很糜爛吧？」

　　「糜爛？哼，我看是淫/亂吧！」坐得遠一點的女同事，背對著她低頭啃三明治，冷不防地冒出這一句，批判意味很重。

　　「佳燕，你該不會一開始就知道裴亞晨是總裁的小兒子，才會這麼神准的把目標鎖定吧？」別的女同事一開口就是滿滿的酸味。

　　「我……」她正想解釋，忽然又被別的同事搶了先。

　　「所以裴亞晨跟你在轟趴上面都嗑了什麼藥？」

　　「該不會是性愛轟趴吧？惡唷！」

　　「雜交？拍性愛影片？那些有錢小開不都喜歡這樣玩？」

　　面對排山倒海的誤解，與各種充滿攻擊性字眼的惡毒揣測，馮佳燕心跳快速，呼吸一度不順暢，差點就要窒息。

　　好過分！這些人根本不清楚真相，只是抱著各種忌妒或看好戲的心態，就任意想像猜測或杜撰那些經過，實情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馮佳燕急得眼眶都泛紅了。「等等，你們都誤會了——」

　　「佳燕。」裴亞晨的身影一出現在采購部的門口，登時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心虛的人轉開臉，假裝若無其事的人繼續裝。

　　「裴……副總經理。」馮佳燕來不及解釋清楚，心底很慌很氣。明明她和裴亞晨都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平白無故為什麼要這樣被污蔑？

　　「副總早。」

　　看見剛才語氣不善的同事們，一個個換上了虛偽的笑容，馮佳燕頓時覺得心中發涼。

　　「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裴亞晨明明聽見了剛才那些話，臉上卻找不到一點怒氣，依然跟平常一樣，掛著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溫暖的笑。

　　馮佳燕點著頭，尾隨在他身後一起離開辦公室，來到茶水間。

　　不怕被路過的員工撞見，裴亞晨並未特意掩上門。

　　「亞晨，我……」

　　「對不起。」

　　裴亞晨驀然搶先她一步，俊俏的臉收起了暖笑，換上了憂心忡忡的嘆氣，那模樣反倒讓她感到心疼。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她表情難過又不解的問。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分，你也不用面對這些輿論。那天晚上確實也是我太衝動。」他說著，手伸過去握住她的粉拳，看出她拚命想掩飾的委屈，心疼不已。

　　「要不是因為我，你怎麼會跟盛彥打起來……要是那天我別說要去參加派對就好了。」她自責的低下頭。

　　派對的隔天，盛彥酒醒後自知失態，還特地邀他們倆在健身房附設的咖啡店見面，向他們倆正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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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男人嘛，打打鬧鬧再來個擁抱也就過去了，兩人將話說開後依然是好兄弟，也不傷多年友情。

　　裴亞晨哪裡舍得馮佳燕這樣責怪自己，也不顧會否被員工撞見，他一把就將她抱進懷裡。「跟你沒關系，是我不夠小心，也太衝動了，沒想過派對上少不了會有人想見縫插針。你也知道，我爸正在氣頭上，報導剛出來，奇怪又不理智的輿論很快就會跟著發酵，你只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別理會其他人怎麼說。」

　　馮佳燕知道此時他面臨的狀況已經夠多了，又要面對總裁的責難，還得想辦法澄清這樁醜聞，也難為他還得分神照顧她。

　　「亞晨，謝謝你……你對我真的好好。」話說著，那很難消除的自卑感又偷偷冒出頭，讓她慚愧得無顏以對。

　　她心裡想什麼，臉上便浮現什麼，這樣單純的她，怎不教他喜歡？

　　裴亞晨心中一軟，忍不住低頭親親她的臉頰。

　　「你別把我想得太好。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家庭背景，你也不會被卷入這個風波，莫名其妙就成了大家茶余飯後討論的對像，接下來還有得你受的呢。」

　　見他反過來一臉愧赧的嘆著氣，馮佳燕睜著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茫然不解的回瞅。

　　「外頭已經有大批記者媒體等著采訪，一會兒我會跟公關部的主管一起接受訪問。」

　　裴亞晨實在很不願讓馮佳燕面對這些醜陋的追逐。她跟他不同，他從小就習慣了比蒼蠅更煩人的記者，就連遠在國外還是時不時會被跟拍。而因為他態度開放大方，私生活也並無任何脫序行徑，久了，那些喜愛腥膻色的媒體自然漸漸轉移目標。

　　可是如今生活在台灣，面對無孔不入的狗仔文化，甚至連員工都可能是秘密爆料者，他縱然有心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也很難做到滴水不漏。

　　「接受媒體的訪問？」聞言，馮佳燕腦袋一空，完全不敢置信，如同電視劇裡的情節竟然會在她身上發生。

　　「我已經跟我爸談過了，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跟盛彥一起公開面對記者，坦然接受檢驗，這樣才能彌平那些惡意想攻擊我們的流言。」

　　「那我呢？我也要……」想到要面對攝影鏡頭，她腳下一陣發軟。若不是裴亞晨緊緊抱住她，恐怕她已經癱坐在地板上。

　　「別傻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出去送死？」為了安撫她的焦慮，他故意用戲謔的口吻笑著說，但是抱住她的雙手悄悄緊了一些。

　　過去他一直安於自己的身分，不因為身分所帶來的種種困擾感到挫折或者憤怒，可是面對他人生第一個想用盡力氣保護的女人，他竟然有點埋怨起這個富三代的沉重光環。

　　接下來她必須面對的，不光是身旁人的議論，更要接受媒體的瘋狂追逐與批判，他怕她受傷，怕她會因此對這份愛情萌生退意。

　　「我已經讓司機在停車場等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搭上楊司機的車回家好好休息。你看，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昨晚一定沒有好好睡覺。」他溫柔的撫過她顯現疲態的眼下，眼中是掩不住的心疼。

　　「可是我的工作……」馮佳燕詫異了下，旋即會過意來，難忍沮喪的問：「我被開除了？」

　　「當然不是。」裴亞晨笑了笑，是苦笑，也是不舍的笑。大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先抱緊她一下，給予安慰之後才接著說：「只是暫時留職停薪，等我將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就能回來上班。」

　　「真的？」她似乎不怎麼相信，茫然的眼神盡是憂心。

　　「真的，我保證。相信我，好嗎？」他在她額上印下重重地一吻，用非常肯定的口氣做出承諾。

　　「嗯！我會拿出對抗美食的決心，勇敢度過這個難關的。」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她趕緊用力點頭，收起眼底的恐懼與不安。

　　「那就糟糕了……」他笑笑的嘆了一口氣。「你對美食根本沒有抵抗力，這樣不就是未戰先敗？」

　　「呵呵呵。」她被他逗笑了，又有點心虛的赧顏泛紅。

　　是呀，從他督促她到現在，體重也才減了一咪咪，他會喜歡上她這個吃貨，還真是不可思議吶！

　　「相信我，很快就會過去的。」一想到接下來恐怕有好一陣子不能跟她單獨見面，裴亞晨難分難舍的將她抱緊。

　　馮佳燕紅著臉靠在他懷裡，努力對自己信心喊話，幫兩人加油打氣。

　　這又不是偶像劇，情況不可能糟到哪裡去，她要勇敢，要堅定，不能這樣就被打敗！

　　結果，情況糟得不能再糟。

　　經過媒體過度的渲染、各種加油添醋的負面報導，這樁醜聞越演越烈，扯出更多稀奇古怪的謠言。

　　媒體開始繪聲繪影的報導，裴亞晨過去在美國的求學生活是何等糜爛奢侈，穿鑿附會的跟這樁嗑藥轟趴扯上關系，又開始瘋狂追蹤起參與當晚派對的每個人，加上好事者的爆料，哪怕馮佳燕再低調，終究還是逃不過被記者起底的命運。

　　爆料者指證歷歷，說當天晚上親眼看見裴亞晨與盛彥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於是狗仔開始發揮無孔不入的本事，將那個女人的身家底細完全攤到大眾的目光底下，接受不合理的檢驗。

　　當馮佳燕參加員工旅游的照片，被大肆刊登在各大八卦雜志上，記者用「肉肉女」、「肉肉小資女」這一類半帶嘲笑意味的標題來形容，又惡劣的挖出她老家的住址、一路求學求職經歷的資訊，馮佳燕總算嘗到跟名人談戀愛的負面效應是什麼滋味。

　　老家的父母與哥哥不堪其擾，雖然不忍心苛責她，但是言談間難免表現出反對她與名人交往的態度。

　　更糟的部分來了，她昔日曾經告白過的對像，更接受了記者的專訪。人言可畏，再加上記者聯想力太過豐富的渲染，短短幾個禮拜，馮佳燕這個平凡無奇的女孩，一夕之間成了一個外貌普通，但是在被異性拒絕之後，轉變為很有手段的心機女。

　　記者甚至查出她經常出入「TOP」健身房，字裡行間暗示著她這麼做是有特殊目的，主要就是為了認識像裴亞晨及盛彥這樣的公子哥。

　　於是，馮佳燕又從平凡卻幸運的肉肉女，搖身一變成了心機深沉的拜金女，各種奇怪的標簽開始往她身上貼。

　　叮咚！

　　刺耳的門鈴聲一響，馮佳燕旋即升高戒備，將口罩戴上，縮在門縫後面往外窺看。

　　「佳燕，是我啦！」楊佩君拉下口罩，露出真面目供她確認。

　　馮佳燕趕緊開門放人進來，再重新將門關上鎖死，過程不到五秒鐘，快得讓人眼花。

　　「呼！悶死我了。我發現好像有記者弄到住戶通行電子卡，跟著我一起搭上電梯，我還特地繞到別的樓層，假裝是推銷員騙過那個記者，才能順利過來你這裡。」楊佩君將兩個大便當放到桌上，氣喘吁吁的往沙發上一躺。

　　「佩君，謝謝你。抱歉，這幾天麻煩你了。」馮佳燕好愧疚，趕緊替好友倒了一杯冰開水。

　　楊佩君擺擺手。「唉唷，說什麼抱歉。朋友是用來干什麼的，當然是有難的時候相挺啊！」

　　為了躲避狗仔記者的追逐，這陣子馮佳燕幾乎是足不出戶，天天窩在她租賃的小套房，靠著冰箱裡僅存的一些食材，以及微波食品度日。

　　還是楊佩君太熱心，看不過眼她繼續這樣可憐兮兮的吃微波食物，自告奮勇幫她送便當，順便傳遞公司裡的大小訊息。

　　「對了，我今天在公司有遇見亞晨。」喝著冰水的楊佩君忽然說。

　　馮佳燕拆著便當的手停頓了下，低著頭沒抬起。「他現在一定忙得焦頭爛額吧？」

　　算一算，兩人已經將近一個月沒碰面，偶爾幾通電話過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她不忍心多問，只能將滿腹的不安忍下。

　　「聽說他這陣子被總裁釘得滿頭包，那些大頭對這次報導引起的風波很有意見，他很努力在處理了，你要體諒他。」身為這對情侶的好友，楊佩君向來報喜不報憂。

　　馮佳燕點點頭，沒表示意見，只是安靜的吃著便當，食不知味的吞咽著。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她接起一看，發現來電者竟然就是她腦中想著的那個男人。

　　「我去一下洗手間。」見她臉色有異，楊佩君很識相的避開。

　　馮佳燕對她歉笑一下，遲疑片刻才接起：「亞晨？」

　　老實說，這陣子她很害怕接到他的電話。這段時間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不可能毫無怨言，她害怕自己聽到他的聲音，那些很不容易憋忍下來的委屈，會在他的安慰或安撫中，忍不住一股腦兒的宣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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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馮小姐，你好。」出乎意料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溫文爾雅的男人聲音。

　　她呆了一下，再一次確認來電號碼後，才驚訝的反問，「請問你是……」

　　「抱歉，希望沒嚇著你。我是Vans的哥哥，裴映軍。」

　　「亞晨的哥哥？」她又是一呆，腦袋空白，心中隱隱不安。

　　「亞晨昨晚來我這裡過夜，今天上班的時候忘了將手機帶走，我才會擅自用他的手機致電給你，希望你別介意我的唐突。」

　　「不會、不會。」回話的同時，她已經緊張得滿身大汗。

　　「馮小姐，請問你現在方便跟我見個面嗎？」

　　「蛤？！」裴亞晨的大哥要見她？！

　　實在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婉拒，加上眼前又是敏感時機，於是在楊佩君的協助之下，馮佳燕成功藉由喬裝與混淆視聽的方式離開住處，前往與裴映軍約好見面的咖啡店。

　　「馮小姐。」一走進咖啡店，一道溫和悅耳的男人聲音旋即喊住了東張西望的她。

　　她循著聲音望去，看見一名身穿白條紋襯衫的斯文男人，眉宇間濃濃的書卷氣息，英俊出色的五官隱約能看見裴亞晨的影子。

　　馮佳燕心中忐忑不安，趕緊拉下口罩，向那一頭的裴映軍點了下頭，沉重的移動腳步靠過去。

　　亞晨經常提起他的兄長，所以她很清楚裴映軍有多優秀，他們這對兄弟的感情又有多深厚。

　　亞晨本身已經是個樣樣精通的人才，他大哥更是超級精英，原本就讀T大商學院，但是在確定自己的興趣不在商領域後，毅然決然考試轉入醫學院，如今已是T大附設醫院的外科實習醫生。

　　要跟這麼優秀、幾乎可以被稱為天才的人見面，天曉得她有多緊張，又有多不安。

　　裴映軍想跟她說什麼？

　　難道是因為看了那些鬼扯一通的報導，擔心她真是意圖淘金的心機女，想出面斥責或協調她與亞晨分手？

　　走到裴映軍所坐的桌位不過短短幾步路，馮佳燕的腦中已經開始模擬各種最壞的可能性，連裴映軍抓起水杯對她潑水的偶像劇情節都上演了一遍。

　　「裴……大哥，你好。」馮佳燕抱著必死的決心，坐定在位置上。

　　「抱歉，臨時把你找出來，你一定覺得很突然。」裴映軍微笑。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一個勁兒的傻笑。

　　這算是先禮後兵嗎？

　　寒暄過後，裴映軍單刀直入的說：「這陣子，關於你和亞晨的報導，我雖然沒親自閱讀，不過透過醫院的同仁跟亞晨，也聽說了不少。」

　　該來的還是會來……馮佳燕已經抱持最悲觀的心態，准備面臨一場苦戰。

　　想不到裴映軍話鋒一轉，又說：「馮小姐，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低落吧？」

　　低著頭的馮佳燕乍聞此話，錯愕的抬起臉。「蛤？」

　　「沒關系，你可以坦白的說出你的想法。因為亞晨的緣故，你被媒體放大檢視，被塑造成拜金女的負面形像，又被那些下筆刻薄的記者做人身攻擊，你被迫必須暫停工作，疲於躲避媒體的追逐，就算是名人也會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聽裴映軍詳實的描述出她當前面臨的處境，這段時間累積起來的壓力頓時從體內輻射出來，馮佳燕不禁難過的低下頭，拚了命的忍住掉眼淚的衝動。

　　「我不懂……我只是跟亞晨談戀愛，為什麼全世界的人好像都認定我犯了罪？他們把我說成卑鄙又心機的拜金女，可是我根本不想要亞晨任何的東西。」

　　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是她一直以為戀愛很簡單，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只要兩人快樂最重要，愛情不就是這樣嗎？

　　「抱歉，因為我們的家庭背景比較特殊，害得你必須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雖然不能改變什麼，但是我在這裡代替亞晨向你道歉。」

　　「啊！不是的，請別誤會，我並不是在抱怨……」

　　「我明白，你只是在宣泄壓力，這也是我約你見面的主要原因。」裴映軍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

　　他的笑容與裴亞晨帶給人溫暖的動力不同，是一種蓄滿力量的平靜，能夠讓人緊繃的心情慢慢緩和下來。

　　「昨晚亞晨跟我聊過，他是真的很喜歡你、想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可是他知道光憑我們的家庭背景這一點，就會害你被媒體傷得遍體鱗傷。馮小姐，我知道接下來的路不可能好走，或許對你來說會更困難，你可能會覺得很累、很想放棄，但是請你體諒亞晨，請你相信他。」

　　這就是裴映軍今天約她見面的真正目的？

　　馮佳燕錯愕之余，對於自己剛才那番負面又悲觀的幻想，感到愧疚赧顏。

　　裴映軍繼續說著：「雖然我是長子，但是因為我當年任性的決定，害得亞晨必須背負繼承家業的責任。你別看他老把笑容往臉上掛，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其實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別無選擇，遲早得回台灣學習管理公司，所以他放棄了能夠成為運動明星的夢想——你大概不曉得，他足球踢得很好，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差一點就被知名的球探簽下來。」

　　馮佳燕驚訝的睜大眼睛。這些事她從沒聽裴亞晨提過！

　　她只知道，他運動細胞非常好，熱衷於各種球類運動。先前為了督促她減肥，他還陪她打籃球，秀了媲美職業選手的好球技讓她大開眼界。

　　「他是個很細心又很體貼的弟弟，希望我沒有後顧之憂的實現夢想，所以他早就調整好心態，做好當我父親接班人的准備。比起我這個當年鬧了家庭革命去念醫學院的不肖子，他孝順多了。」

　　裴映軍的笑容充滿了欣慰與驕傲，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疼愛這個弟弟。

　　「他從來沒反抗過我爸媽的決定，但是這一次，對於你這個女朋友，他真的非常堅持。他親口對我說，他真的很喜歡你，第一次想用盡全力守護一個人。」

　　聞言，馮佳燕紅了兩頰，眼圈也因為感動而淡淡泛紅。

　　「但是我很擔心這段時間，你會因為那些外在的壓力放棄亞晨，所以我很卑鄙的約你見面，希望能以亞晨大哥的身分，當面向你請托。請你，不管承受了多少壓力，都不要輕易放棄亞晨。我可以對你保證，他是值得的人。」

　　「我……」馮佳燕張了張嘴，卻不曉得該說什麼。

　　這段時間因為媒體一面倒的負面報導、家人的不諒解，種種壓力加總起來，的確讓她苦不堪言，或多或少也對這份愛情有了質疑和動搖。

　　裴映軍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做了個歉然的手勢，側過身接起。

　　馮佳燕有點楞楞的呆坐著，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正想得入神時，裴映軍已經結束通話，微笑的對她說：「亞晨已經知道我約你見面，他有點不高興。」

　　「蛤？為什麼？」

　　「吃醋吧。我想。」

　　看見裴映軍略帶調侃的笑，馮佳燕不禁羞紅了臉。

　　就這樣，她與裴映軍的談話還沒有結果，又搭著裴映軍的便車返回住處。

　　一走出電梯，馮佳燕就看見站在她家門前的高大身影。

　　裴亞晨身上穿著襯衫，大概剛才是坐在地上等著，量身訂做的西裝褲有些皺巴巴的，西裝外套也掛在手肘上，領帶也扯開了，俊臉透出煩躁與焦急。

　　「亞晨，你怎麼來了？你不擔心有記者跟拍？」不知道為什麼，分別一陣子沒見，見到這樣的他，再想起剛才裴映軍的請托，馮佳燕居然有點想哭。

　　裴亞晨一聲不吭，一個箭步走來就將她緊緊抱住。

　　馮佳燕傻住，多日來的壓力跟委屈在這一刻爆發，淚水就這麼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對不起，我早就應該來了。」聽見她的哭聲，他的雙臂圈得更緊了。

　　她哽咽了下，想說沒關系，但是嗓子噎住了，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拚命搖著頭，表示她不介意。

　　「佳燕，不管外面的人說了什麼，不管我哥跟你說了什麼，你都別聽進去，聽見了嗎？你只要相信我，只要聽我說就好。」

　　「說什麼？」她抬起臉，哭著問。

　　他捧起她的臉，好溫柔、好溫柔的吻她，深情款款的說：「我愛你，我要我們在一起。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馮佳燕抱著裴亞晨哭了好久，將這陣子所承受的壓力一股腦兒的宣泄出來。

　　要不是裴亞晨趕緊從她手裡接過鑰匙，開了門抱她進公寓，恐怕左右鄰居會被她的哭聲誤導，以為發生了什麼慘事。

　　「佳燕，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裴亞晨摟著她坐進沙發，讓她靠在自己堅硬的肩膀上，提供他的襯衫充當衛生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