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柔]邪情王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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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醉蝦、蝴蝶魚、三杯雞、腌炖鮮、蔥椒羊肉、糖醋櫻桃肉。呵呵！你對我倒是愈來愈好。」龍蔚指著一道又一道香味四溢的菜肴，輕笑道。不知道她又想做什麼了？否則不會有眼前這好處。

    「能讓我親自下廚的人不多，毋寧說你讓我下廚兩次，不賞臉嘗嘗嗎？」她要開一間有品味的酒樓，既然如此，當然要先請挑嘴的他先品嘗。

    龍蔚輕笑點頭，拿起銀筷品嘗。

    「好吃嗎？」她有些緊張。

    「你又想做什麼？」他不答反問。

    「什麼意思？」她覺得他的問話很奇怪。

    「上次炖安神湯是要出府游逛，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所謂事無好事、宴無好宴，她定有所圖。

    「這次是正經事！」

    龍蔚睨了她一眼，實在無法相信她能做出什麼正經事來。

    「別不信，先說我做的菜如何？」她問。

    「不錯！」

    「真的？」

    「我何須騙你？」

    「龍蔚。我想開間酒樓。」不知為何，她就是想跟他說，或者是因為他是她來到古代睜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吧！

    「憑你？」他一臉不屑。

    「怎麼，你瞧不起我？」她雙手叉腰，一副潑婦架式。

    「我沒說，不過，我還真的瞧不起女人。」他逗她。

    「你。好！等我的酒樓開張後，就不準你來，我不歡迎你！」話落，她氣呼呼的轉身離去，壓根兒沒瞧見掛在龍蔚唇畔那抹得意的笑容。

    在她離開後，龍蔚喚來上官復，問明了他命他注意的事。

    「她還真想開酒樓。」他還以為她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雖然近來龍蔚沒有多余心力陪楊子彤，但有命上官復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必須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的！」上官復回應。

    龍蔚沉吟片刻，「本王爺要她的酒樓順順利利開張，還有，廚子棧鎝面你去張羅，她需要什麼，就暗中助她一把。女孩子家能力再怎麼強，也總有人會去鬧事，記住，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自尊心極強的她，絕對是不會讓他出手幫她的。

    「四爺，這麼做好嗎？一介女流總不好拋頭露面吧？」上官復實在揣測不出主子在想些什麼。他不是喜歡人家嗎？那依四爺的性子，應該是會將楊子彤綁在身旁才是。

    「本王爺欣賞她獨特的想法。去吧！」

    上官復應了聲後便退了出去。

    龍蔚目光深沉，唇畔噙著興味的笑容。

    他會讓她做她想做的事，但這也是情勢所逼，為了三哥的雄圖霸業，他近日勢必得疏忽她，那麼這些時日就干脆讓她自由過活吧！

    為了不讓龍蔚瞧不起，楊子彤的態度比往常還要認真，她親力而為的將酒樓搞起來。

    而她很幸運，不管是門面還是廚子，由外到內皆是順順利利的辦好。

    明天酒樓就要開張，那麼她似乎也沒理由再待在這里，再說，她不但要離開，更要過獨立的生活，她就不信依她楊子彤的能力會闖不出一片天，她不要龍蔚看不起她。

    所以，今日她特地來書室，向龍蔚道再見，心中卻有著依依不舍。

    龍蔚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笑意盯凝著她，「你真的要離開？」他一點也不訝異她的決定。

    「是的！」楊子彤斬釘截鐵道。

    「你可白日上酒樓，晚上回府。」他提議。

    「不要！」她一口回拒。

    「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

    啊？他竟然如此輕易讓她離開？不知為何，他爽快答應的反應讓她心生不快，但為了賭一口氣，她憤而轉身，在踏出房門那一刻，身後傳來的淡笑話語令她止住腳步。

    「你會回來的！」

    她轉過身，瞪著一臉不正經的他，憤恨道︰「我不會回來的！」

    「那本王爺就拭目以待羅！」龍蔚一副勝券在握態度。

    楊子彤哼了聲，氣呼呼離去。

    盯望著佳人消失的背影，龍蔚笑了笑，喃喃低語道︰「子彤呀子彤，就讓我瞧瞧你有多大本事，我會放手讓你去闖出一片天，不過時候到了，你就必須永遠留在我身邊。」

    御品園順順利利的開張了，楊子彤和雙喜、鐵人忙得不可開交，他們壓根兒沒想到生意竟會這麼的好。

    但是，楊子彤環視四周圍一眼，高朋滿座的酒樓內似乎還少了些什麼，而她也說不上來原因。

    暗自收回心神，她正準備轉身上樓招呼客人，卻瞧見上官復、慕容淳步入酒樓，她笑意盈盈的迎上前。

    「子彤姑娘，恭喜你！」慕容淳笑道。他們是奉主子之命前來祝賀，坦白說，就算主子沒說，他們也會偷偷溜過來。

    「謝謝！」她眼珠子溜了溜，故作不經意問道︰「你家主子呢？」龍蔚該不會當真不來吧？心眼有這麼小嗎？

    「四爺說子彤姑娘不歡迎他，所以他識時務的不過來。」上官復言下有意的笑答。

    「算他識相。」話雖如此，她心頭難掩失落，因為她內心深處是希望他能來的。

    「四爺交代我送賀禮過來！」

    「不希罕！革我退回去。」她要死的東西做什麼！

    「子彤姑娘，您別害小的，收下吧！」慕容淳可憐兮兮的道，實則悶笑在心頭。主子料得一點也沒錯，連子彤姑娘會說的話，也一模一樣。

    「好吧！為了不讓你們受他的處罰，我收下。」楊子彤一副勉為其難模樣。

    「什麼處罰？說來听听吧！」

    低沉男聲自門外揚起，三人轉眼一瞧，原來是龍堯大駕光臨，慕容淳、上官復連忙上前請安。

    「三爺！」

    「得了！」龍堯揮了揮手，「在外頭別拘禮。」

    「是！」

    龍堯目光轉向楊子彤，面帶笑意。前些日子從四弟口中得知她要離開，要自己闖蕩出一片天地，讓他愈加欣賞這位特殊女子，才會特來向她祝賀。

    「顧客絡繹不絕，恭喜你了！」

    楊子彤輕笑迎上前，俏皮道︰「貴人上門，子彤的御品園可要賺大錢羅！」

    龍堯的眸子閃了閃。「本爺真有榮幸當你的貴人嗎？龍蔚不就是羅？」四弟在對門的酒樓里小酌，目光卻是直直望著這里頭，想必兩人該是小吵一番過。

    楊子彤搖了搖頭，話中有話道︰「不同、不同！你以後的身分比龍蔚還高多了。」

    龍堯眸子倏地一沉。她知道了什麼？

    「你知道自個兒在說什麼話嗎？」四弟口風緊，他們要謀反一事，絕不可能泄漏于她。

    「當然知道。三爺，高處不勝寒，往後你也需要有人陪你談談心的，頂多我不收錢就是。」她直覺相信他和龍蔚一樣，是會擺嚴峻臉色讓她瞧，倒不會真取她性命。

    盯著她慧黠眸子，龍堯笑了。「本爺就是欣賞你這點，聰穎坦率！」

    楊子彤笑而不語，招呼著龍堯入上房。

    待稍休息片刻，她環看著熱鬧的酒樓，霎時明白酒樓內少了什麼，就是龍蔚呀！

    楊子彤不知道的是，對門的二樓始終有一雙幽邃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她不是來找龍蔚的，她只不過是要來告訴他，昨日酒樓的生意好得很，女人不靠男人也是可以撐起半天邊。

    楊子彤抱持著自欺欺人的理由進入四王爺府邸，問明了龍蔚人在何處後就快步往小廳走去。她能如此輕易進出王爺府邸，听守門的下人說是龍蔚默許的。

    穿過中庭，正要踏上廊道，龍蔚冷沉的斥喝聲自廳內傳出，顯然處于暴怒中，她不由得停下來，接著見到上官復拖著泣不成聲的繡兒走出廳。

    「子彤姑娘！」上官復止住腳步。

    「龍蔚在生氣？」楊子彤指著廳里頭問道。

    繡兒一听到楊子彤直呼龍蔚名諱，料想此女和他交情必定不淺，不待上官復回答，「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哭哭啼啼的向她求救，「這位姑娘！求您向四爺求求情，我還不想死啊！」

    楊子彤訝異道︰「我才沒那麼大的面子。」

    「您有的！」繡兒搶白道。

    「哼！你壞了四爺的事，就算死一萬次也彌補不了罪！」上官復箝住繡兒臂膀，「子彤姑娘，先失陪了！」話落，他拖著繡兒離開。

    壞事？楊子彤思索著上官復的話，心想此刻似乎不宜和龍蔚見面，她可不想掃到台風尾。

    慕容淳也出了廳，瞧見楊子彤，他快步走向她，壓低聲音警告，「子彤姑娘，四爺正火著，你可別惹他，小的先下去了。」

    本就萌生退意的楊子彤，一听慕容淳的警告，當下決定離開，正轉過身，後頭傳來龍蔚低沉的喚聲。

    她回身，揚起燦爛如花的笑容，搶先開口︰「我只是來告訴你，昨日御品園生意不錯。」

    龍蔚只是點了個頭，不發一語。

    他心情似乎真的很不好，連眉頭都皺起。莫名地，她心生不舍。

    「剛才那位姑娘求我向你求情。」

    龍蔚冷哼了一聲，不置一詞。

    楊子彤疑問滿心的瞅著他。他如此的生氣，難不成是。

    「剛才上官復說她壞了事，該不會是和三爺有關？」她大膽假設。

    龍蔚並不訝異她猜得出，因為他知道他的子彤是聰慧的。

    「我得上三哥那一趟。」他沒承認，可也間接說明的確是有此事。

    「理應如此。」看他冷沉面容，事情該是很嚴重。「我不打擾你了。」

    龍蔚淡淡地應了聲，眉頭深鎖。

    從未見過他煩惱的一面，楊子彤的心莫名揪緊，盯望著他刀鐫般的俊臉好半晌，她才轉身離去。有些事情，她自知幫不了忙。

    龍蔚根本沒有注意到佳人的擔憂，此刻他所想的是龍堯登上皇位計畫有變，又該怎麼扭轉乾坤呢。

    「七弟當真和你決裂？」龍堯語氣淡柔的問道。在這敏感時刻，龍驍竟然撕破了原本的和平假象，他仗的是什麼？

    「三哥，情勢既然有變，不如提早策動！」父皇病危，太子未定，表面上朝廷看似平靜無波，實則風起雲涌，稍有動靜，皆可一夕變天。

    瞧兄長斂眸沉思不語，龍蔚又道︰「除了龍驍，其余皇弟皆是我們的人，三哥，動手吧！」

    一會兒後，龍堯勾唇冷冷一笑，「的確是該動手了。」回過身，他淡然的下指令。

    于是，一夕之間，天下易主；皇帝逝世，龍堯繼位，扣罪龍彧、龍驍謀反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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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御品園自從開張至今已經兩個多月，天天高朋滿座，生意好得令人咋舌，財源滾滾，可是，銀子並不是楊子彤想要的。

    只有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她不願承認。

    她還年輕，心情還不定，不會想談戀愛、找個人綁死自己，更毋寧說現在她身陷古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得去；再說，就算她想談戀愛，那個男人也絕不會是龍蔚。

    只是。龍蔚的大名近來老是在她耳旁繞，讓她不想听也難，酒樓嘛！誰都能來，難免會有一些八卦消息，最被廣為流傳的就是京城里最大青樓飄香院來了名姑娘，龍蔚三天兩頭往那兒跑，還指名那名姑娘伺候；而那名姑娘除了龍蔚也從不對外見客。

    大伙兒都在猜，敢情冷情四爺陷入情海，準備迎娶青樓花娘。

    若說她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她很想知道，能讓龍蔚看上的姑娘是何模樣，有何魅力能綁住龍蔚的心。

    愈是想愈是好奇，最後她干脆命雙喜、鐵人顧店，轉身進入後院上房，換上一襲男裝，從後門步出御品園，只不過，來到飄香院門口時她反而躊躇著該不該進去。

    在現代，她父親旗下雖然也有開設酒店，但從不讓她去，如今身在古代，她竟然。

    「來了怎麼不進去？」

    低沉的笑聲自身後響起，楊子彤愣了一愣，倏地轉過身面對龍蔚，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扮起男人倒是俊俏！」陰沉的黑眸中閃著贊嘆。他的子彤，任何時候見著，都是最美的。

    對他的說法，楊子彤哼了一聲作為回應，負氣般的撇過頭。男人都是感官動物，踫上了會撒嬌的女人，別說是祖宗八代了，恐怕連自個兒姓什麼也都忘了！

    龍蔚輕笑，不以為意，直言問道︰「你是想見見苗含月？」城里流言他豈會不知，倒是有一點令他訝異，子彤竟會女扮男裝的過來這里。

    「是呀！」既然他先說出口，她也索性不隱瞞。

    「那怎麼還不進去呢？」他的笑容中隱含一絲調侃。

    「你要是沒喚住我，我早進去了！」她把過錯賴給他。

    「跟我進來。」淡淡地丟下這句話，龍蔚率先走進去。

    楊子彤瞪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也跟著進入。

    什麼叫做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女，今日楊子彤可是見到了。

    真沒道理，哪有人長得如此美麗，粉雕玉琢的容顏簡直跟精致的娃娃沒啥兩樣，連身為女兒身的她也忍不住動心。

    「你猛盯著含月瞧，不怕嚇著了含月？」龍蔚調侃取笑。

    楊子彤轉過頭，瞪了他一眼，頗有要他識相閉嘴之意。

    苗含月微微一笑，直勾勾望著眼前嬌艷如花的可人兒，柔唇微啟，「楊姑娘，你想听什麼曲子？」

    「你看出我是女的？」她還以為自己扮得很成功。

    「楊姑娘嬌美可人，縱使女扮男裝，也難掩柔媚氣質。」苗含月淡淡道。雖然她不知道楊子彤和龍蔚是啥關系，但由他們針鋒相對的態度來判斷，關系必不尋常。

    「人這麼漂亮，又這麼會說話，像朵解花語似的，如果我是男的，一定娶你！」也難怪龍蔚會對人家有意思。雖是這麼想，楊子彤心頭卻有股悶疼，很不是滋味，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楊姑娘說笑了。」

    「不說笑，我說的是真話！」楊子彤轉向龍蔚。「這麼漂亮的姑娘，你怎麼還不把她帶回府？留在這可不好。」敢情他是逼良為娼？

    「她是自願留在這里的。」盯著楊子彤滿是疑問、不解的水眸，龍蔚難得沒為難的老實解答。

    「自願？」楊子彤瞠大眼。好好的一位姑娘家，干嘛做這種出賣皮肉、靈魂的事？

    「她在等一名男人回來贖她。」龍蔚呷了一口香茶，淡淡道。

    楊子彤怔了半晌，疑惑地轉頭望向表情幽幽的苗含月，明白龍蔚話語不假。沒想到苗含月等的男人竟不是龍蔚。

    「真沒料到，這世上也有你得不到的女人！」楊子彤譏諷道。得知真相後，她的心情莫名開懷起來。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龍蔚話中有話。

    他的目光帶著濃烈的情感，令人心悸，楊子彤逃避的撇過頭，望著柔美的苗含月，笑道︰「我不知道該點什麼曲子，你隨意彈彈就好。」

    「含月懂的。」苗含月輕輕一笑，就著琴弦彈奏了起來。

    楊子彤靜心凝神的听著柔美的琴音；龍蔚的目光自始至終不曾離開過她。

    「她等的男人到底是誰？」步出竹林軒後，楊子彤再也忍不住的問出口。剛才她不好當苗含月面前問個清楚，事情似乎有些復雜。

    「龍驍。」龍蔚回答。這種瑣事毋需瞞她。

    「你弟弟？」同樣也姓龍。

    「皇族是沒有兄弟。」要不是皇上要留下龍驍一命，龍驍豈會戴罪立功、遠赴戰場，進攻朱雀國。

    楊子彤哼了聲，不置一詞，突然想到什麼，又問︰「你該不會受托到把人家吃下去吧？」

    聞言，龍蔚止步，側身瞪看著她，「你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如果她膽敢說是的話，他絕不饒她。

    楊子彤不知龍蔚想法，嗤哼一聲道︰「她是好姑娘，不過，你配不上她。」天使配惡魔，白白糟蹋了苗含月。

    聞言，龍蔚緊繃的俊顏一松。「哦！那麼誰配得起我呢？你嗎？」他的笑容中含著一絲捉弄。

    「不是我配得起你，而是你配不起我！」哼！這家伙老愛自抬身價，活似只要是女人，就該臣服在他的魅力下。

    「好大的口氣！」這丫頭同他說話老是這麼狂妄，不曾改變。

    「我只不過說出事實罷了！」楊子彤揚起下巴，高傲的往前走，走沒幾步路，像是想到什麼的停了下來。「對了，你似乎對這兒挺熟悉的，怎麼，是這兒的常客？」明明就知道依他尊貴的身分，再加上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可她就是忍不住的問出口，想親耳听到他的答案。

    「是與不是又如何？」他盯著她眼眸，企圖看出什麼。

    「隨口問問罷了！」楊子彤一副漫不經心。

    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在乎，還故作無事狀。

    「黃花閨女上花樓？怎麼著，該不會是想學如何勾引男人吧？」龍蔚笑問。

    聞言，楊子彤又是嗤笑。「勾引男人還不簡單，哪需要上這兒！」他未免太小看她的魅力。

    龍蔚訝異挑眉，「難不成你想改行當鴇母？」

    「這倒也是個好主意。」楊子彤輕咬下唇，認真的思索起來。「男人的錢也挺好賺的。」

    因他無心話語激起她思慮，龍蔚不悅地攢起眉，口氣自也不甚好，「你不夠格的！」

    楊子彤瞪著他，士可殺不可辱，絕不能讓人看輕，尤其是他。「夠不夠格要做了才知道！」

    「夸口！」他不屑的撇撇嘴。

    「要沒有點本事，我就不會說了。」

    龍蔚瞅望著自信滿滿的佳人，一股捉弄念頭油然而生，提議道︰「不如這樣，五千兩買你的伎倆。」他很想知道，傲骨的她會怎麼勾引男人。

    楊子彤睞了他一眼，「一萬兩！」她獅子大開口。

    龍蔚挑了挑眉，「女人勾引男人也不過那幾招，你未免太貪心了。」也唯有她才敢敲他竹杠。

    「要不要听隨你。」楊子彤一副有沒有這筆銀子，對她來說毫無差別。

    還賣關子吊他胃口？龍蔚嗤笑一聲，「我倒不信有啥手段能比得上青樓里的姑娘。」

    「我敢跟你保證這一招青樓里的姑娘絕對不會！」

    她的話引起龍蔚的好奇心，當下應允，「好！你說！」

    「跳段舞就成！」一句話一萬兩耶！真是好賺！

    「你在說笑話，飄香院里的姑娘個個舞藝精湛。」這算是什麼鬼伎倆。

    「此舞非彼舞！」她的水亮瞳眸閃耀著頑皮。

    「我倒是極有興趣瞧瞧是什麼舞。跳吧！」頂多是艷舞罷了！

    「也成，再加一萬兩，我就跳給你看！」有了這筆錢，還怕不能在這里吃香喝辣嗎？錢可是沒有人會嫌多的。

    「得寸進尺！」她愛錢的樣子簡直和飄香院老鴇鳳姊如出一轍。

    「要不要隨你！」要她楊子彤跳舞給他瞧，敲他一萬兩，她還嫌少呢！

    龍蔚揚起嘴角，瞬間掌住縴細柳腰，懷中佳人還來不及意會時，兩人已身處院內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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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楊子彤環視四周布置精致的廂房，心頭莫名一怒，粉臉一沉。

    「原來這就是你藏嬌之所！」她用冷冷的語氣譏諷著。

    「你在乎？」龍蔚笑問。

    「才怪！」他愛藏誰都不干她的事！只是。心頭為何就是莫名的不悅呢？想不通呀！

    龍蔚輕笑，突然道︰「飄香院幕後老板正是我！」敢對她言明，是有十足把握她不會說出去。

    楊子彤一愣，隨即明了，「我懂了，原來飄香院是你的情報之所。」沒想到古人也玩這一套。

    龍蔚眼中乍現贊賞，卻又故意問︰「怎麼說？」

    楊子彤揮了揮手，「少假了，想必青樓內的姑娘都是你一手訓練出來，來這的客人別說是大官了，什麼三教九流都有，酒酣耳熱、軟玉在懷之際，有什麼消息你們不知道的，你和三爺下的棋，想必已部署好幾年了。」這種小伎倆她看得都不要看了。

    「你很聰明。」她的聰慧再次讓他驚訝、贊賞。

    「這跟聰明無關！老實告訴你，我父親雖然也是做官的，但其實是黑道出生，私底下也暗開著你們所謂的青樓，那些做官的表面上個個道貌岸然，骨子里全都是色鬼一個，在青樓里什麼骯髒事也做得出來，我父親捉著他們把柄不放，必要時，他們為了名譽，還不是乖乖听話。」這是她頭一回對他說明自己在現代時的身分背景。

    「原來如此，令尊也跟我們一樣是同道中人。」所以才能教育出如此聰慧、勇敢的女子。

    「你別把我父親跟你比在一塊兒，他跟你不一樣。」就算天下人都覺得父親嚴峻可怕，但在她心中，他卻是慈祥的父親。

    龍蔚看得出楊子彤十分尊崇她父親，也不再盤繞此話題，揚出一抹放浪的笑，挑釁道︰「兩萬兩等著你來拿呢！」

    楊子彤嬌媚笑道︰「你站在這別動。」

    他挑眉瞧她。「為何？」

    「站著就是。」曾經學過舞蹈，此時倒讓她派上用場。

    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龍蔚卻十分感興趣。「好，我倒要瞧瞧你葫蘆里賣的是啥藥。」

    楊子彤柔媚淺笑，揚起縴縴素手，輕撫著他的寬闊胸膛，當場將他當作鋼管的跳起艷舞，眼角漾著若有似無的嬌媚，極盡其能的勾引、挑逗。

    龍蔚被她撫摸的小手和柔軟的身子逼得血脈賁張，呼吸急促起來，整個身子甚至僵硬著。

    楊子彤瞧出他刻意克制欲望，更加故意以身子在他身上磨蹭，擺明當他是根不動鋼管。

    再也按捺不住，他突然環住她的縴腰，目光灼熱的凝望著她，喉結上下滑動。

    楊子彤倏地心跳加快，因為龍蔚的眼神變了，像是等待獵物許久的猛獸，她還來不及開口，濕熱薄唇便霸道的襲向她的柔唇，貪婪的吸吮她口中的甜蜜。

    羞紅了雙頰，楊子彤小手抵在他胸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跳如擂鼓。

    「除了我以外，不準再跳這種舞給別的男人瞧！」不舍的離開她艷唇，他聲音低沉的警告。

    「若我偏要呢？」她不怕死的捋虎須。其實她是頭一次跳鋼管舞，也沒興趣跳給別人看，會這麼做只不過是氣不過他小看她，再說，他愈是霸道的警告她，她愈要反其道而行。

    「那你就保證那名男人有九條命！」因為她的不听話，龍蔚眉頭攢緊，口氣也不自覺嚴厲。

    「若我是跳給三爺瞧呢？」她抬出令他無法動手的男人。

    「別逼我！」他沉下眼，無法想象三哥看到她的舞藝時的表情。

    「我就是偏要逼你！」水眸里蕩漾著惡作劇光芒，他氣怒卻又無法子的模樣令她心情莫名大樂。

    龍蔚眸子一閃，突地大掌襲進她衣內的柔軟，冷聲道︰「那我現在就要了你！」明明從她眸中看出她不過是在說笑，但心頭卻無法釋懷，難以壓抑的醋勁逼得他想將她捏碎。

    他突如其來無禮冒犯舉止，令楊子彤當場傻了眼，同時間感受到胸前不同女性柔軟小手的粗糙掌心，更是驚慌失措。

    「放手！」回過神，她拉扯他的大掌，卻無法撼動半分，他似乎存心與她杠上。

    「我要听到答案！」龍蔚冷著臉，掌心力道漸漸加重。

    「你。」她自知自己要真不答應，他自是不會輕易放手，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好啦！」

    龍蔚瞪著她，估量著她話下真假。「你最好記住今天應允的事！」

    楊子彤回瞪著他，她生平最恨他人威脅，偏生三番兩次龍蔚敢威脅她，雖然氣在心頭，卻拿他無可奈何，誰教他握住她的弱點。「我說話絕對算話！還不放開。」

    這次龍蔚依言放開，然而卻在松手之際被她突地在手臂上狠狠咬上一口，接著快步旋身飛奔出院，而他也沒追出去。

    若不是三哥剛登基，大事還未真正定下來，他豈會任她胡作非為，早將她綁在府邸天天同她纏綿。

    心兒跳得快要吐出口似的！

    楊子彤飛奔好幾條街道，最後是在一處僻靜巷子口停下來，喘著氣，腦海淨是剛才龍蔚無禮侵犯的畫面。

    她一點也不懷疑，若是她沒應允，龍蔚當真會要了她。

    真是可惡、過分、下流的男人！竟敢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她就範，怪異的是他眼神中深沉的光芒為什麼會讓她心動、讓她臉紅？

    就在楊子彤想不透之際，幾名毛頭小子慌慌張張的跑進巷口，無視于她的存在，全躲進堆滿所謂垃圾的里頭，手腳之利落，似乎常做這檔子事，沒多久，就見幾名大漢追過來。

    「姑娘，你有沒有瞧見幾名小偷兒從這過去？」一名留著落腮胡大漢喘著氣問。

    「哦！從那兒慌張過去了。」楊子彤隨意指著另一個方向。

    大漢道了聲謝，A喝身後一群漢子追了過去。

    片刻，幾顆小頭顱從垃圾堆里冒了出來。

    「大姊姊，謝謝你！」一名個頭高大的男孩說道。

    「小小年紀不學好，你們真想吃免錢牢飯嗎？」要不是看他們年紀小，她豈會救他們。

    「我們也不想這樣，可不這麼做，我們要怎麼活！」另一名瘦小男孩理所當然道。

    「你們家人任你們如此嗎？」看著他們髒兮兮模樣，楊子彤于心不忍。

    「我們全是孤兒。」一名女孩睜著圓眼道。

    楊子彤看著他們，心頭有了主意。「那你們以後跟著我，包管有吃有喝，餓不死你們，唯一條件是不準再干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听到有吃有住，幾名小毛頭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是乖乖的點頭。

    「跟我來吧！」楊子彤輕笑轉身，帶領著小毛頭離去。

    收留這四男三女無家可歸的孩子，除了讓他們三餐溫飽外，更重要的是教育問題，楊子彤希望在她的調教下，他們個個都能出人頭地，不再受人欺負。

    不想一輩子卑微的過活，先決條件就必須壯大自己。

    「雙喜，你去把那幾個孩子叫過來，順道請鐵人過來。」帶小毛頭進御品園後，她請雙喜帶他們去洗個澡，然後吃飯。

    「好的。」雙喜柔聲回應。在她和鐵人的心里，楊子彤是他們的再世恩人，雖然小姐要他們別放在心上，但他們已私下決定要一生一世伺候小姐。

    不一會兒，鐵人領著七名小孩過來，乖乖的排成一列。

    楊子彤板著一張臉看了他們一眼，嚴肅道︰「既然你們跟著我，就必須听我的話，以後你們就叫我姑姑吧！還有，白日你們要上私塾念書，下午跟著鐵人習武，晚上則到酒樓幫忙，知道嗎？」她要將他們訓練成文武雙全的人。

    「知道！」七名小毛頭乖乖應答。

    楊子彤滿意的點頭，吩咐鐵人教導他們武功，並照著他們長幼年紀取了名字，分別是楊忠、楊義、楊維、楊德、金釧兒、銀釧兒、玉釧兒。

    「她救了一群孤兒？」龍蔚冷峻的臉龐帶著一絲笑意。他的子彤做事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的！」上官復恭敬回道，心頭是震撼不已。他服侍主子多年，不曾見過主子開懷笑容，唯有提及子彤姑娘，主子的冷顏總難掩笑意。

    「查清楚那些孩子的背景了嗎？」有害之人是不可以留在她身邊的。

    「他們的確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龍蔚不再問，冷漠俊顏看不出任何喜怒情緒，腦海已飄上佳人俏影。

    總有一天，他的子彤心里只能有他，誰都不準進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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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春去秋來，轉眼間已過一年。

    楊子彤有好長一段時候沒見到龍蔚，她知道他忙著，天下易主，龍堯當上了皇帝，龍蔚自然也不輕松。

    今日，她換了男裝，獨自上飄香院，因為霸道的龍蔚不準她一人來到這。

    進了竹林軒沒見著苗含月，後來才從鳳姊口中得知苗含月等的男人回來了，昨日已將人贖了回去。

    她趕忙又往七王爺府，卻得知苗含月服毒自殺，龍驍抱著她往龍蔚的府邸去了。

    是以她又趕往四王爺府邸，恰好遇上龍蔚為難著龍驍，她于是出聲解救。

    出了房，步至園林，楊子彤冷冷譏諷道︰「你的心肝八成是黑的！含月好歹也算是你朋友，你何苦為難龍驍？」

    龍蔚不悅地嗤哼了聲，仍記得剛才她護著龍驍一事。「國家大事豈容兒女私情牽絆！」

    楊子彤瞪著他，突然問︰「你剛才以含月的性命威脅龍驍，敢情上一次也是這般？」她問過苗含月兩人是如何結識的，苗含月只說龍蔚是受龍驍之托到飄香院贖她，因為龍驍將她賣至飄香院。

    「不錯！」他老實承認。

    「你真卑鄙！」活生生拆散一對有情人。

    「無毒不丈夫。」

    「戰場無情，你是存心想要龍驍的命嗎？」

    「若真想要他的命，他豈會存活？」

    楊子彤哼了聲，「利用完了，也是他大限時候。」

    「只要他盡忠皇上，不存貳心，他的人頭永遠會擱在脖子上。」龍蔚笑了笑，「你來就為了苗含月？」一段時日沒見，她出落得更美，標致得令他怦然心跳。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為了你嗎？」楊子彤白了他一眼。

    「不打自招。」

    楊子彤沖著他燦爛一笑，眼神、語氣卻淨是冰冷，「你盡管作白日夢吧！」

    龍蔚笑望著她，「白日夢也終會有成真一日。」

    「那你就慢慢等！」

    「你放心，我會泡壺好茶等著的。」

    楊子彤哼了一聲，臨走前淡淡拋下話，「別太為難龍驍，否則我絕不饒你。」

    龍蔚輕笑搖頭，也唯有她，他才會買她的帳。

    在龍驍離開京城後，楊子彤來到廂房，等待苗含月醒來，告知龍蔚拿她的命脅迫龍驍一事，解開苗含月的心結。

    而自從這日起，楊子彤三天兩頭的往四王爺府邸跑，陪陪苗含月，為她解悶。

    龍蔚造的孽真的是太多了！

    「子彤，你喜歡四爺嗎？」苗含月突然問道。

    「喜歡他倒不如去喜歡狗！」楊子彤不屑嗤哼。

    苗含月柔柔一笑，沒再多說什麼。這子彤，口是心非。

    「你笑什麼？挺詭譎的。」笑得讓她起雞皮疙瘩，活似在算計她。

    「我是笑你身陷情海不知情字。」

    楊子彤一怔，「少胡說了！我才不喜歡龍蔚。」

    「我有說是誰嗎？」苗含月難得有捉弄人的語氣。

    「含月！」楊子彤不依的嬌喚一聲，眉眼柔媚萬千。

    「好！不取笑，可說真格的，你不覺得四爺對你很特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嗎？」偏著頭，楊子彤思索好一會兒，實在想不出龍蔚對她好在哪兒，只不過不會擺冷面色讓她瞧，這就對她好嗎？抬眼瞧見苗含月期待的眼神，她有些不知所措，「含月，別再說這些惱人事，倒是你這麼為龍蔚說話，不恨他嗎？他可是害你和龍驍分離之人。」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國家大事豈能和兒女私情混談在一塊兒。」命運是半點也不由人。

    楊子彤瞠大眼，差點為苗含月的話鼓掌喝采。真是服了她們這些古代女子，心胸寬大得令她汗顏啊！

    苗含月拉住楊子彤的小手，「子彤，四爺人不壞，只是較工于心計，別因這樣而失去你的幸福。」她再次勸道。

    「四爺人不壞」這句話苗含月說了很多次，但不管人壞不壞，都。唉！

    楊子彤輕嘆口氣，意味深長道︰「幸福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她拉起苗含月，轉移話題，「寶雲齋來了批新的花粉，我挑了些新花樣要送你，何姑應該已經將花粉送進你房里，進去瞧瞧吧！」何姑是龍蔚派去伺候苗含月的丫鬟。

    苗含月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敵不過楊子彤的好意，便隨她入房。

    而就在佳人離去沒多久，廊道那抹深情的眸子倏地冷沉下來。

    他的子彤，到底是在顧忌著什麼事？龍蔚心忖著，無奈沒有答案。

    楊子彤出了苗含月的廂房，正要出府，身後傳來上官復呼喚聲。

    「子彤姑娘，請留步！」

    楊子彤蓮足一頓，轉過身面對疾步朝她而來的上官復。「什麼事？」

    上官復恭敬的捧上錦盒。「這上好的珍珠粉是四爺特地命人找來的，請子彤姑娘收下！」

    楊子彤瞪著錦盒，不由得想起剛才苗含月對她說的話。難道龍蔚對她真的。

    不！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喜歡她，依他霸道的性子，應該是會緊緊看住她，豈會放任她做她想做的事。

    沉默了一會兒，楊子彤故作不經意開口，「龍蔚沒事干嘛對我示好？老是送東送西，你是他得力部屬，說吧！他到底意欲為何？」

    上官復笑答，「四爺不是對每位姑娘都這麼好，只有子彤姑娘才有，至于是何原因，子彤姑娘冰雪聰明，應該猜得出來才是。」

    「跟我打啞謎？存心吊我胃口？不說拉倒就是！」她轉身欲走，上官復再次喚住她。

    「子彤姑娘，珍珠粉。」

    「你就跟龍蔚說，本姑娘麗質天生，用不著它！」說完，她快步出府。

    這次上官復沒再喚住楊子彤，他旋過身，恭敬揖身，靜待隱身在後的主子現身。

    龍蔚似笑非笑走出來，瞪著她離去的方向，不由得搖頭，「真是任性！」他轉頭望了上官復一眼，「這東西賞你吧！」話落，便邁開大步出府。

    上官復瞪著手中錦盒，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好運。

    龍蔚從沒上過御品園，不，應該是說楊子彤不準他來，可他雖沒親自過來，但她的一舉一動，上官復皆鉅細靡遺的稟報，更別提說他偶爾會上對面酒樓偷偷瞧看她。

    今日，他心血來潮的邁步至這，既然已經來了，就該進去瞧瞧老朋友，至于她曾撂下的話，他完全置諸腦後。

    國事已日趨穩定，用不著他操心，現在唯有她讓他放不下心，從遇見她那一刻起，她無時無刻不揪疼他的心。

    龍蔚步上階梯，正要跨進御品園，身後傳來嬌脆呼聲。

    「公子爺請留步！」

    龍蔚停下腳步轉過身，只見一身青嫩綠衫的柔美姑娘正凝著他瞧。

    金釧兒愣在原地。好俊逸的公子哥！

    「小姑娘有事嗎？」

    金釧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微低下頭，半晌才細細答道︰「今日御品園休息一日，對不住。」

    龍蔚挑了挑眉，「你是園內的人？」

    金釧兒點點頭，微抬眼，瞧龍蔚正凝望著她，連忙低下頭來，羞紅了雙頰。

    少女懷春，他怎麼會不懂，龍蔚笑了笑，沒說什麼。

    金釧兒鼓起勇氣，問道︰「這位公子，敢問尊姓大名？」

    龍蔚盯凝著她，心頭乍現一計，似笑非笑道︰「龍蔚！」眼前這顆棋子倒是可以助他早日得到心上人。

    「龍公子！」抬起頭來，金釧兒低聲柔喚，心頭滑過一絲甜蜜。

    「喚四爺即可。」難得的，龍蔚斂下冷酷，淨展親和。「你叫什麼名字？」

    「金釧兒。」

    「金釧兒。」龍蔚反復低吟，眼角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瞧。

    金釧兒心兒怦怦直跳，眼前如此俊美無儔的男子已攫住她的芳心。

    龍蔚踏下階，步至她面前，笑道︰「既然今日嘗不到園內好膳食，那麼我改日再來。」

    「你真的會再來？」金釧兒也不知道哪生來的勇氣，大膽、直接的問出口，因為她真的還想再見到他。

    「我一定會再來！」拋下這麼句話，龍蔚旋身離去。

    金釧兒瞪著他雄偉身影，粉嫩小臉蛋揚起痴戀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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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真的是偷不得懶，才休息一天，她骨頭都生疏，懶得動了。

    楊子彤伸了伸懶腰，慢步的從後院來到前頭營業中的御品園。

    「小姐，您應該還沒用膳，雙喜到廚房端碗粥出來好嗎？」雙喜笑容滿面的迎上前。

    楊子彤甩了甩頭，捶了捶肩膀，閑散道︰「不了，喝不下。對了，今天生意怎麼如此清淡？」以往只要近中午，園內是坐無虛席，所有的人忙得不可開交。

    「七王爺打了勝仗回來，大家都到城門去迎接了呢！」

    龍驍回來了！听到這消息，本是懶洋洋的楊子彤頓時精神百倍，她拉著雙喜小手問道︰「那龍驍現在在哪？還在城外嗎？」

    「七王爺已經在回府的路上！」正進門的鐵人听到楊子彤的問話，便替雙喜回答。

    「真的？那生意就麻煩你們了，我去找含月！」話聲甫落，楊子彤一溜煙的出御品園，來到龍驍府邸，同時見著了剛被龍驍接回府的苗含月。

    此後，楊子彤三天兩頭來找苗含月，但奇怪的是，苗含月始終不肯和龍驍結為連理，想當然耳，楊子彤將這筆帳算在龍蔚頭上。

    剛從七王爺府邸出來的楊子彤，才剛走過一條街，迎面而來的正是愈來愈礙她眼的龍蔚。

    「怎麼，瞧你好似不願見到我？」龍蔚似笑非笑的走近她。

    楊子彤瞪他一眼，撇過頭，懶得搭理他。一想到就是因為他，害得苗含月受這麼多苦，她就氣。

    無視她拒絕態度，龍蔚笑問︰「剛見含月出來？」

    她轉頭瞪著他，忍不住心頭悶氣，指責怪罪罵道︰「都是你心存破壞！他們到現在還沒成親。」

    「不經過這些事，焉會知道珍惜。他們這時成親也不算晚。」龍蔚自有一套說法。

    「阻礙一樁良緣，你小心有報應，娶不到老婆！」

    龍蔚嗤之以鼻，毫不相信因果報應。「世上沒有我龍蔚娶不到的女子，只看我願不願意罷了！」他話中有話。

    楊子彤冷冷哼了一聲，以示不屑。

    「子彤！」他喚住正要轉身離去的她。

    「做什麼？」她微微側身，睞了他一眼，不悅問道。

    「小心你身旁的人。」他柔聲警告，听來反倒駭人。

    「什麼意思？」警覺心猛起，只因為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詭譎光芒。

    龍蔚笑而不語，旋身欲離。

    「龍蔚！」她奔到他面前。「你在算計些什麼？」事出必有因，若沒什麼事，他不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

    龍蔚往前一步，唇畔噙著微笑，以著男性高大修健身軀威逼著她，看著她往後退的不悅嬌容，他挑釁笑問︰「怎麼？你怕我？」

    止住腳步，她高傲的揚起下巴，「誰怕你來著！」

    「那你又何必問？」負手在後，他一副悠哉模樣。

    楊子彤水眸微眯，研究地瞧著他，他俊顏的邪氣笑容依舊，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不準你傷害我身旁的人。」猜不出他想做什麼，但這念頭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此想法。

    「那如果有人要來傷我呢？」他不答反問。

    「你要不使計傷人，逃詡要偷笑了，誰還敢傷你！」又不是沒長眼，誰敢大膽去惹他。當然，除了她以外。

    龍蔚放聲縱笑。「說得好。你放心，我不會主動去傷人的。」

    楊子彤愣住，瞪著他離去背影，疑問滿心。主動？又有誰會自動上門去找痛傷呢？

    要勾引一位未經世事、荳蔻年華的單純少女，對龍蔚這位心機深沉男人來說是再也簡單不過的事。

    龍蔚如同以往，趁著楊子彤近來頻入龍驍府邸陪伴苗含月之際，有心的接近金釧兒。

    而金釧兒早在見到龍蔚第一眼時就喜歡上他，又得知他是權貴天下的王爺，更是芳心暗許。

    這日，楊子彤前腳才踏出御品園，金釧兒後腳隨即出來，來到了四王爺府邸會見情郎，得知龍蔚忙于國事未用膳，她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拿手好菜讓他品嘗。

    龍蔚笑容滿面的嘗了口菜色，贊道︰「金釧兒，你這道珍珠丸子外表晶瑩剔透，里頭和著荸薺丁和香肉，油而不膩，你功夫到家了！」

    金釧兒羞澀一笑，「其實金釧兒的這道點心還不及姑姑手藝三分。」

    「哦！」龍蔚挑了挑眉。

    「姑姑所做的藕丸子、魚丸子更是一絕，園內大廚所做的還不及姑姑呢！」金釧兒無心機的贊佩。

    龍蔚陰眸微閃，「若有機會，本王爺倒想嘗嘗。」

    「只可惜姑姑甚少下廚，頂多是在旁指點。」

    「那嘗你的手藝也可！」

    龍蔚不正經似的表情令金釧兒羞怯的低下頭，「四爺！」

    龍蔚呵呵大笑，沒再逗弄她，腦海浮現的卻是楊子彤艷麗小臉兒。

    再過一些時候，陪伴在他身旁的女子就會是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了。

    每月初十，御品園都會提早打烊，因為楊子彤要同三位小女孩聊天談心，今日當然也不例外。

    「金釧兒，近來瞧你魂不守舍，偶爾還露出痴傻笑容，怎麼，談戀愛了？」楊子彤瞅著雙頰緋紅的金釧兒，直言問道。她把她們當作自己的孩子。

    金釧兒害臊的低下頭，不發一語。她也想告訴姑姑，她和四爺戀愛的喜事，可四爺要她先別說，得待時機成熟。

    銀釧兒笑呵呵的站起身，轉到姑姑身旁，瞅了金釧兒一眼。「姑姑，您猜對了，金釧兒心頭有人了！」

    楊子彤笑望著金釧兒，「是哪家公子爺？說來讓姑姑听听。」金釧兒才十七歲而已，嫁為人婦實在是稍嫌早，但在這古代，又略略嫌晚。

    銀釧兒瞧金釧兒害臊模樣，直接替金釧兒回答，「我們都喚他四爺！」她和玉釧兒曾在街上瞧過正伴著金釧兒逛市集的龍蔚一面。

    楊子彤心一突，粉臉一沉。銀釧兒口中的四爺該不會是。

    銀釧兒沒瞧見楊子彤的臉色，猶自開心的接下去說︰「姑姑，那男人可是王爺，身分尊貴，金釧兒往後可有好日子過了。」

    「他叫龍蔚是吧？」

    這聲調寒冷，如十二霜雪，金釧兒頓感不對，銀釧兒也褪去笑意，玉釧兒可是嚇得直打哆嗦，她們可從沒見過姑姑如此嚴肅面容。

    「我問你們話，沒听見嗎？」楊子彤厲聲詢問。

    「是的。」雖是害怕，銀釧兒還是回答了。

    楊子彤斂下眸子，半晌才抬眼掃望戰戰兢兢三人一眼，最後目光定在金釧兒臉上，緩緩問出口，「你喜歡他？」

    金釧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楊子彤臉色更為冷然了，頭一回，她揮手要她們下去。

    金釧兒三人雖對姑姑突地變臉覺得奇怪、震驚，可也不敢多問，不約而同的屏著氣息離去。

    在金釧兒三人離去後，楊子彤緊繃的臉蛋才緩緩放松，取而代之的是不解、疑問。

    像金釧兒這般面貌不俗、溫柔的姑娘，對于龍蔚這位身居高位的王爺不可能不動心，而且他心機深沉，也不可能毫無目的接近金釧兒，他一定有所圖。他到底想做什麼？饒是冰雪聰明的楊子彤，也想不出一個理由，于是她來到四王爺府邸。

    龍蔚笑望著殺氣騰騰的佳人，大概知道楊子彤在氣些什麼。

    楊子彤直直瞪著龍蔚，從他得意的笑臉，她發覺他又再打歪主意。「你是故意的。」她直言。

    「不錯。」他坦白回答。

    「為什麼？」淡眉橫豎，楊子彤頗有一副想將他碎尸萬段之感。

    龍蔚邪氣一笑，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她無路可退，才語調柔如滑絲地開了口，「你說呢？」

    她瞪了他一眼，「要是猜得出，我哪還用得著過來問你！」

    「我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自個兒慢慢想吧！」淡然回應，龍蔚態度一派優閑。

    「龍蔚！」楊子彤怒喊。「想做什麼何不直言？」

    龍蔚沉下眼，「我等太久了，不耐煩了。」

    隱隱約約猜得出他話下之意，楊子彤硬是抹去可能的想法，警告道︰「我不準你接近金釧兒！」

    「怎麼？我又不會吃了她。」

    楊子彤冷哼了聲，撇過頭去。「她是好姑娘，我不準你踐踏她的感情，傷害她！」女人在愛情這方面是受不得傷的。

    龍蔚望住她氣憤小臉好半晌，突然問道︰「你到底在氣什麼？」

    「你簡直在問廢話！金釧兒算是我的孩子，你糟蹋我的孩子，我會不生氣嗎？」她怒道。

    「是嗎？你根本沒去听你心里頭真正的聲音。」他不信這些年來，她對他毫無感覺。

    楊子彤一愣，不明白他話下之意。

    龍蔚一笑，「或者你是在嫉妒？」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冷下臉，她淡漠道。

    「不懂嗎？」他柔柔笑問，眸底漾著詭異。「你嫉妒金釧兒，所以不願意我和她在一塊。」

    「不是的！」她斷然回絕。他要跟誰在一起都與她無關，但為何她的心為如此難受？

    「哦！」語調嗤笑，龍蔚又仗著男人天生優越一步一步逼近她，「你心頭有個聲音在告訴你，你的確是在嫉妒，你嫉妒我和金釧兒談情說愛，你嫉妒我和金釧兒卿卿我我，你嫉妒我和。」

    「夠了！」她打斷他的話，狠狠瞪他一眼，轉身飛奔出去。

    龍蔚笑望著她慌亂離去的背影，嘴角笑紋更深。

    他的子彤是在乎他的，他將不擇手段的永永遠遠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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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飛奔出王爺府邸的楊子彤像是瘋了般漫無目的往前跑，她腦海只有一個聲音，離開這，離開這，她不要再見到龍蔚。

    奔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她累了，停下來了，這才發現她竟跑到了城外。

    望著一片綠意盎然，她不由得跌坐草地，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好不傷心。

    她真的是如同龍蔚所言，是在嫉妒金釧兒，所以才不準龍蔚接近金釧兒嗎？

    不，不是這樣的，她是在保護金釧兒，更何況龍蔚雖沒明言，可也間接承認他在戲弄金釧兒純真的感情。

    但為何她的腦海總會浮現金釧兒柔順偎在龍蔚胸膛、龍蔚呵護著金釧兒的畫面？逼得她怒火中燒。

    為什麼？

    她雙手抱住頭，猛地搖晃，試圖將可能性的畫面甩去，卻徒勞無功，反倒是更為清晰。

    就在楊子彤離開四王爺府邸沒多久，金釧兒也來造訪。

    龍蔚笑容滿面瞅望著羞答答金釧兒，一眼看透她內心深處。「既然來了，何不放寬心、自然點？」

    「四爺。」金釧兒羞喚。他看出了她的不安嗎？

    「怎麼會突然來找本王爺？有事嗎？」他明知故問。

    金釧兒遲疑了一下，說出她擔憂的事，「姑姑好像不準我跟您在一塊兒。」

    這是龍蔚意料中之事，不足為奇。他冷眸一閃，陰沉詭譎，「她不是你親姑姑！」

    金釧兒黛眉微皺，低聲說道︰「可姑姑是養育金釧兒的恩人，金釧兒已將姑姑視為親人。」

    「那這麼說來，你會為了你姑姑放棄本王爺羅？」

    「我。」這就是她遲疑不決之處，所以才會厚顏來府邸見他一面，希望他能替她拿個主意。「金釧兒不知道該怎麼做。」

    龍蔚走上前去，突然握住她的手，不容得她抽離、退縮。「金釧兒，抬頭瞧看本王爺。」

    金釧兒听話的抬起頭來。「四爺。」

    「若你真心想和本王爺在一起，必要時有些東西你就必須犧牲。」

    望進龍蔚深沉幽邃的黑眸，金釧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姐，您回來了，雙喜伺候。」話未說話，雙喜注意到楊子彤有些不對勁。「小姐，您怎麼了？」

    「沒事。」楊子彤勉強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意讓雙喜放心，可卻不自知，在他人眼底看來，反倒是故掩情緒。

    「可您臉色好差呀！」

    「可能是近來累了。對了，金釧兒呢？」

    「她和銀釧兒、玉釧兒同在房里。」

    「你不用伺候我了，我過去瞧瞧她們。」說完，楊子彤來到後院廂房。

    金釧兒閨房明亮，不時傳來三個少女開懷笑聲，令她心酸。

    倘若她真的不讓金釧兒和龍蔚在一塊，金釧兒往後還會像此時這般開心嗎？金釧兒表面雖柔順，其實死心眼得很，若她硬是拆散這段情，那金釧兒會能再找到真愛嗎？

    暗自地嘆了一口氣，她走近廂房，正要揚手敲門，房內傳來金釧兒的話令她一頓。

    「我今日去找過四爺。」

    「四爺怎麼說？」銀釧兒緊張的問。

    「他要我必要時放棄親情。」金釧兒幽幽回答。

    「你願意嗎？」玉釧兒小小聲問道。

    「我不知道。」這是金釧兒的答案。

    站在門外的楊子彤皺起眉。有問題！龍蔚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讓金釧兒離開她身邊呢？

    「小姐，原來您在這呀！」雙喜快步走來，她找楊子彤有好一會兒了。

    「什麼事？」淡淡地瞧雙喜一眼，楊子彤此刻心思全在龍蔚身上，也不知何時腳步已邁向後院。

    「外頭有位名喚上官的爺說要見小姐您！」

    楊子彤小姐在外所結識的人士，她和鐵人向來不會過問，是以除了和御品園有關人士外，他們皆不認識她所結交之友。

    楊子彤一怔。雙喜所說的該不會是上官復吧？她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御品園門外，候著她的果然是上官復。

    「子彤姑娘，四爺要小的帶句話給你，他要你好好保重身子，凡事放寬心想。」上官復照著主子的吩咐傳話。

    楊子彤淡眉一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腸！」有問題，龍蔚一定是在打算什麼。

    「四爺對子彤姑娘一向都很好的。」上官復一語雙關。

    「他現在在府里？」

    「是的。」

    楊子彤眸一沉，一語不發的往四王爺府邸走去，上官復跟隨其後。

    進入府邸、來到書室，楊子彤見慕容淳候在外頭。

    「龍蔚在里頭？」楊子彤冷冷地問。

    到了此刻，她知道龍蔚是有計劃的，雖然她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不過她可以清楚確定必定和她有關。

    眸子一轉，盯著關著門的書室，她驀然感到前頭有陷阱正等待著她，除非龍蔚願一錙棄，否則金釧兒將是這項陷阱的犧牲品。

    「四爺正候著子彤姑娘，請！」慕容淳恭敬的開了門，請楊子彤進入，隨後輕聲的合上門，同上官復識相的退了下去。

    楊子彤水眸冰冷的瞅望著似笑非笑、正坐著等她的龍蔚，「你似乎已料定我會來找你？」

    龍蔚輕笑不語。

    她瞪著他好半晌，開了口，「有什麼條件開出來吧！」

    「條件很簡單，就不知你做得到嗎？」他要她一步步來到他身邊，他不會再放她離開的。

    「你不說，怎麼會知道我做不做得到？」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一人換一人，要我放過金釧兒，就拿你來換。」淡淡的語氣說著冰冷無情的話。

    「什麼意思？」她疑惑著。

    凝望著她醉人紅顏，他一字一語、清清楚楚的道︰「只要你願意陪我一夜，我自會放過金釧兒。」

    楊子彤一怔，連自己如何開口也不自知，「你要我？」

    「不錯。」

    「為什麼？」如果他真的要她，應該是在多年前就要她，何必讓她在外頭走上一遭？

    「世上沒有我龍蔚想要而要不到的東西。」他撇嘴笑道。

    東西。他把她當作東西？

    「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此刻的他，既卑鄙又無恥，令她想一拳揮過去。

    「什麼面目？我一直是這樣的，不是嗎？」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任你擺布？」不想讓他知道他已經逼得她無計可施，她冷聲問道。

    「若金釧兒有個萬一，其他六人不會袖手旁觀的。」他低柔著聲音提醒，反倒更為駭人，「子彤，七條人命在你的手上，他們的前途就端看你怎麼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七條人命？他似乎在打算什麼惡毒計劃。

    「子彤，你向來聰穎，會不明白我的話嗎？」

    盯望著他陰沉、嗜血的黑眸，楊子彤心一驚。

    他該不會是一口氣就要殺掉楊忠等七人？也到了此時她才明了，他說不會「主動」傷人這話，原來那個人指的是金釧兒！

    而她心下明白，總有一天她一定會離開這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所以她才不會想在這兒談情說愛，定下終身大事，就連和雙喜、鐵人，她也保持若干距離，怕的是有了牽掛會不舍離開。但是，當初既已心軟收留楊忠這些孩子，有了感情，她就必須保護他們！

    深吸口氣，她突然冷笑道︰「我可以請皇上作主！」龍堯當了皇帝後，曾幾次微服上御品園，她知道龍堯對她印象不錯，若她去求龍堯，說不定他會仗義執言。

    「你以為深宮內苑可隨意進入嗎？」

    「我可請龍驍助我一臂之力！」

    龍蔚冷笑了聲，「子彤，你說說，皇上的心是向著我呢？還是護著龍驍？」

    楊子彤一怔，他的話提醒了她，龍驍本就與他們不合，若不是有利用之處，龍驍豈會活命，更毋寧說龍堯能登上皇位，龍蔚暗助不少。

    那麼。真的別無他法了嗎？

    凝望著總令她氣惱不已卻又甜蜜的俊顏，她的心抽痛著。

    別過臉，她考慮片刻後，聲如細蚊道︰「真的。就只有一夜？」他會如此輕易的放過金釧兒嗎？

    龍蔚盯著她側顏，話中有話，「你若想永遠跟著我也沒關系。」冷眸微沉，暗含詭譎。

    「讓你糟蹋一夜已是我最大極限，你休想要我一輩子跟著你！」她還以為之前他對她的縱容是因為愛。原來那只是錯覺。

    「話別說得太滿，事未到盡處，皆不可妄下結論。」

    楊子彤冷哼了聲，以示不滿。

    他盯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朗聲喚慕容淳進來。「送子彤姑娘到踏月居！」

    隨著慕容淳離去前，楊子彤停下腳步，但沒有回身，只是低聲問︰「你真的會放過她？」

    「對我，你還不放心嗎？」

    她靜默了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舉足踏出房門。

    待她離遠，龍蔚喚來上官復。是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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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金釧兒疑問滿心的望著突然造訪的上官復。

    上官復恭敬道︰「金姑娘，四爺請你子時過去王爺府邸一趟。」

    「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為什麼要相約在半夜？四爺不曾這樣過。

    「奴才不知，四爺只說有重要事同你商量。」上官復過于恭敬的態度卻顯得冷漠。

    金釧兒考慮半晌，明知此舉有違禮節，可最後敵不過想見心上人之心，遂柔聲道︰「煩請你告訴四爺，金釧兒定會準時到達。」

    「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回復主子！」

    金釧兒向上官復道了謝，送他到門口，心頭想的是，又可以見到龍蔚了。

    夜里，楊子彤坐在踏月居等著龍蔚。

    稍早，龍蔚派了丫鬟伺候她沐浴更衣，並命丫鬟告訴她，晚點他會過來，要她等著他。

    她竟然淪落到要等一個男人臨幸？真是可笑！到底她是為了什麼在這里？真的是因為金釧兒嗎？抑或著是為了她自己？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已經听不到自個兒心里頭真正的聲音，判斷不出此刻所為是對是錯。

    或許。不，應該沒有或許，一個不屬于這里的她，只是過客，不能留下什麼，無法給人承諾，包括龍蔚。

    那為什麼她總和龍蔚糾纏不清呢？

    「你在害怕嗎？子彤。」

    龍蔚的聲音震醒了沉思的楊子彤，她倏地抬眼瞅望著他。

    「你還沒回答。」說話的同時，他落坐在她身旁。不是沒看見她眼中承滿著害怕、不安，可為了讓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他硬是狠下心腸。

    他陽剛氣息令楊子彤身子猛然一顫，倏地萌生退縮，但也只是一剎那，她不能因為害怕而害了金釧兒。

    「我才不怕！」她倔強道。

    「逞強。」他撇嘴嗤笑。

    她別過臉，掩飾心頭慌張，片刻，故作鎮靜道︰「你不是要我嗎？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你急什麼？」時候還早，他還想多逗她一會兒。

    「我只想速戰速決！」

    聞言，龍蔚低笑，「這種話真的除了你，沒人敢說。」

    楊子彤咬著下唇，不回應，心兒怦怦跳著。對他，她一向是膽大妄為，但可不包括她的初夜。

    龍蔚輕笑，抬掌拂過她嬌嫩脖頸，感受溫暖的掌下傳來細微顫動。

    楊子彤忍不住倒抽口細氣。

    龍蔚滿意極了她的反應，突然捉住她的青絲，逼迫她轉過頭之際，俯首吻住她的柔唇，霸道又蠻橫。

    想喘氣，卻發現呼吸不了，她的水眸倏地對住他冷沉眸子，心一顫，他眼底深沉的霸道執念令她心驚。

    龍蔚放開她，暗自調整紊亂的氣息，並不訝異她能夠左右他的情緒。

    柔唇微腫，雙頰泛著淡淡暈紅，楊子彤迷蒙的水眸盯望著身旁男人。此刻的她像是誘人的甜酒，不飲也會醉。

    他眸光深沉的回望著她，「你，能醉人呢！」低嘎的聲音中有著濃濃情|欲。

    楊子彤雙唇抖動，不知該說什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再也按捺不住，他突然揚臂將她扯進懷中，低頭奪吻，順手褪去她身上礙事衣物。

    片刻，寬敞的大床上，兩具身子糾纏不休。

    楊子彤心跳如擂鼓，在驚慌、無助、慌亂中，昂揚的男|性倏地進入她體內，她疼得痛呼出聲。

    抱著身下可人兒，龍蔚細吻落在她雪背上，刻意的溫柔。

    疼痛的不適漸漸離去，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歡愉，正當楊子彤沉浸在翻雲覆雨的欲浪中，猛然聲響震懾住了她。

    金釧兒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一幕，不敢相信。

    楊子彤別過頭，對上金釧兒滿是震驚的眼眸，心跳差點停止。金釧兒怎麼會突然來這。

    金釧兒眸中的震驚轉為痛楚，不敢相信向來敬重的姑姑和心儀的四爺兩人竟然。

    龍蔚陰眸詭譎，唇畔揚起邪佞的笑。

    楊子彤欲出聲解釋，龍蔚卻邪惡的俯下身，俊顏貼在她的臉頰，曖昧行為像極了恩恩愛愛的交頸鴛鴦。

    金釧兒驚駭萬分的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從這一刻起，她恨死姑姑了！

    「金釧兒！」楊子彤大喊，心力不足，掙脫不開龍蔚的力量。

    她不要听到姑姑喊她！金釧兒猛地轉身飛奔出房。

    「金。」

    「別再喊了，她走了。」含欲的眸倏地躍上一抹詭譎光芒。

    楊子彤扭頭望上，清澄的眸子盛滿濃烈恨意，咬牙切齒道︰「我恨你！」他分明是故意的，他根本存心要讓她和金釧兒陷入無窮盡的痛苦深淵。

    龍蔚無所謂一笑。「恨吧！我不但要你恨我，也要你愛我，我要你一輩子至死也忘不了我。」

    話聲甫落，龍蔚雙掌扣住楊子彤細腰，恣意的在她體內馳騁。

    過了今夜，他的子彤將永永遠遠屬于他。

    她的初夜竟如此輕率的結束了！

    睜著眸子，楊子彤怔怔地看著上方，說不出此刻復雜的心情。

    她的清白給了一個她不算討厭的男人，但他卻是以卑鄙的手段奪走她純潔身子，要她情何以堪？

    龍蔚坐在床沿注視她良久，突然開口︰「要不要喚人替你梳洗？」

    幽幽回過神，楊子彤坐起身，裹著錦被下床，拿起讓龍蔚隨意擱置在幾上的衣物穿上。

    「答應的事，記得做到！」背對著他，她冷冷的道。

    「你以為經過昨晚，她還會對我死心塌地嗎？」他的語調帶著一絲嘲諷。

    倏地轉過身，她恨之入骨地瞪著他，「你讓她死心的手段既惡毒又卑鄙！」她本以為可在無聲無息中解決這件事，卻沒想到。

    「可這也是最直接的法子，不是嗎？」他要的人是她，至于金釧兒，與他何干。

    咬著牙，楊子彤別過臉，頭也不回的走出踏月居。

    她的怒火、恨意，在龍蔚意料之中，但他不在乎。

    朗聲喚上官復進來，他吩咐下一步計劃。

    該來的總是會來，紙是包不住火的。

    懷著赴死般的心態，楊子彤走進御品園，昔日的小毛頭如今已長大成人，而此刻他們排成一列，似乎正等著她回來，顯然金釧兒撞見她與龍蔚一事，他們已經知曉。

    銀釧兒率先沉不住氣，問道︰「姑姑，您真的和四爺有關系？」

    暗自在心里頭深吸口氣，楊子彤粉臉冷然，淡淡道︰「這是姑姑的事，你們管不著。」

    「怎麼會管不著？四爺可是金釧兒的情人！」銀釧兒咬牙切齒道。

    若是情人還好辦，可龍蔚偏偏只是將金釧兒當作玩物，只是制衡她的對象。楊子彤淡淡瞅著銀釧兒，不怒自威，「銀釧兒，注意你的態度。」

    銀釧兒自知失禮不對，微低下頭，靜默不語。

    楊子彤轉身欲離去，金釧兒喚住了她。「姑姑。」她哀怨地盯望著她，傷心問道︰「為何你要跟金釧兒爭四爺呢？」

    楊子彤側身凝望著金釧兒。這麼嬌柔可人兒，她怎能讓龍蔚糟蹋，更毋寧說是她花費心血所栽培的孩子了。

    「他不適合你。」她淡淡地說。

    「那姑姑認為誰適合金釧兒？四爺就適合姑姑嗎？」既然鼓起勇氣開了頭，金釧兒也顧不得失態，頂撞話兒就這麼溜出口。

    楊子彤並不計較金釧兒無禮態度，她心下明白金釧兒已把她當作情敵，若她不是念著養育之恩，相信更難听的話早就出口。

    「金釧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姑姑是為你好。」要她如何說得出口，龍蔚只是存心玩弄她？

    「你不是為我好，你是為了你自己！」姑姑的態度怎能如此淡然，說話如此的不負責任，彷佛她的所作所為是天經地義。

    「金釧兒！」楊子彤不想動氣，但金釧兒實在失禮。

    「姑姑，今日你若不能給金釧兒一個合理解釋，那你就不配再听到金釧兒喚你一聲姑姑！」

    「你這是什麼意思？」金釧兒外柔內剛，她會如此說，可見得事情已到了很糟糕的地步。

    金釧兒不回答，水眸承載著誓死如歸般的決心。

    楊子彤心一震，暗呼不好，秋眸緩緩掃過屋內人兒，在他們臉上，她看到「背叛」兩個字。

    難道他們。輕嘆口氣，楊子彤轉身離開，不顧身後傳來的呼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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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今日御品園沒營業，陷進凝重、嚴肅的氣氛中。

    他們對她非常不諒解啊！楊子彤望著空蕩蕩的店鋪，不由得一嘆，搖了搖頭，出門去散心，卻听到城里如火如荼的傳說她是龍蔚的女人，兩人暗通款曲多年，否則依她一介女流，豈有能力經營御品園，那是以她身子換來的。

    是誰造謠毀她清白？真是可惡極了！

    楊子彤氣悶的回返，廳上金釧兒等人正等著她。

    「姑姑，我們有事要同你商量。」楊忠冷聲道。

    「什麼事？」楊子彤沉著粉臉。

    「請你將御品園交出來！」楊義道。

    「你們管得了嗎？」

    「就算管不了，我們也不願讓名譽敗壞的你來管！」楊維怒聲道。

    他們已經听到城里所傳的流言，又因為金釧兒撞見她和龍蔚一事，令他們更加相信他們所敬重的人背地里淨做些不入流的事。

    楊子彤瞪著他們。這就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孩子？真令她痛心呀！

    「如果我不肯呢？」這些個小毛頭，才剛長出翅膀，就敢威脅她，真令她意外。

    「那就關門吧！」楊德說道。沒有他們幾個幫忙，店里是忙不過來的。

    楊子彤不由得冷笑數聲。拿御品園威脅她？他們當真以為她非要御品園不可嗎？

    「姑姑，我們等著你的回答！」楊忠催促著。

    嗤哼了聲，是楊子彤的回答。

    楊忠等人望著楊子彤離去的背影，一時倒不敢追上去，她冷冰冰的粉臉兒令他們心生懼意。

    楊子彤心煩的坐在屋內一個下午，半步不出。

    候在一旁伺候的雙喜，瞧她傷心難過模樣，再也忍不住的開口︰，「小姐，依雙喜瞧，他們分明是要逼退您。」不開店就不開店，有啥了不起的。

    楊子彤淡淡應道︰「我知道。」她怎麼會不明白，怎麼會。心痛如絞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難過的心情。

    瞧小姐平淡、不計較態度，雙喜不由得氣憤，嚷嚷道︰「他們簡直是恩將仇報！也不想想他們能過得像少爺、小姐般生活，全是小姐您的功勞，竟然還敢開口要。」

    「好了！」楊子彤打斷雙喜不平的話語。「他們年紀還小，思慮不周，怪不得他們。」

    「小姐！」雙喜氣得直跺腳，不滿小姐為他們說話。「您和四爺明明就沒有。為什麼不對他們解釋？」

    楊子彤冷笑了聲，「你以為此時他們會相信嗎？」望了一眼憂心忡忡的雙喜，她嘆道︰「雙喜，我累了，讓我好好歇息好嗎？」她好累、好煩，好想找處沒有人的地方靜一靜。

    瞧小姐神色疲憊不堪，雙喜縱有滿腹不滿的話也全吞了回去，依令的退出房。

    听到輕柔的關門聲響，楊子彤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雙喜是為她抱不平，可又如何呢？她想金釧兒這一輩子恐怕不會諒解她了。

    再次嘆了口氣，她低下頭，隨即震驚的眨了眨眼。

    她沒看錯吧？為什麼她的手呈現半透明？難不成。難不成她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也好。這里有太多傷心事，不值得留戀，但既是如此想，她的心為何如此難受呢？或者她根本不想離開，是因為他？

    夜晚，風寒露重。

    楊子彤倚在門邊，呆呆地出神，任由時光流逝，直到地面傳來滴答聲響，她才回過神，原來飄起了細雨。

    她一嘆，低吟道︰「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吟罷，她不由得輕笑。待在古代太久，她竟也覺起古人吟起詩來，真是可笑。

    不過，世事無常，她既然看得開，為何心頭總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著？

    近來腦海里不時想起初見龍蔚至今的點點滴滴，難道人在臨終前真的會想起不想忘的事？

    搖了搖頭，她不禁苦笑，又陷入回憶中，直到天明雙喜喚她時，她才回過神來。

    「小姐，您該不會一夜沒合眼吧？」雙喜擔憂問道。

    「一晚沒睡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拂去貼在臉頰上的發絲，楊子彤不甚在意。

    「小姐，您是人，不是鐵，更何況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這般折騰。」雙喜忍不住嘀咕。小姐太不愛惜自個兒身子了。

    「我倒是頭一回知道你是這麼聒噪、羅唆。」楊子彤故意取笑。

    「小姐！」雙喜不依地直跺腳。

    「好了，你去把楊忠他們叫到小廳，我有事要宣布。」瞧雙喜躊躇不前，她催促道︰「快去呀！」

    待雙喜離房後，她走到妝鏡前梳扮一番，緩步來到小廳，楊忠等人已在廳內候著。

    「我今日召你們過來，是為了店里的經營。」不回旋，她直言道。

    「姑姑，你除了交出來，沒什麼好說的！」楊維說。

    「我就是要把經營權交給你們，從此以後我不再插手，是盈是虧，就看你們的造化。」御品園只是她一時興起開張的，但對他們這些小毛頭而言，可是安身立業之所。

    「我們絕對會正當經營！」楊忠斬釘截鐵道。

    楊子彤微笑，不多說話。

    「姑姑，那您要去哪？」楊忠開口。雖然他也不齒姑姑放蕩的行為，但姑姑畢竟是養育他的恩人。

    「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幽幽的語氣難掩冷淒，從未想過她楊子彤會要數時間過日子。

    「你要留在這？」銀釧兒不假思索的說，毫不考慮話語是多傷人。

    聞言，楊子彤的心揪緊。就算他們不滿她，好歹她也是養育他們之人啊！不是嗎？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走。」淡淡丟下這一句話，她旋身離開。

    是的，時候一到，就算她想留，老天爺也會不答應的。

    听完上官復回復，龍蔚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微笑，「她終于舍得放手了。」他要的就是她自動放棄，他要她心里頭只有他的存在，不能為丁點小事分了心。

    「子彤姑娘應當很難過。」上官復實在搞不懂，主子為何要這麼傷楊子彤。

    「對于那群廢物，有啥好難過的！」龍蔚嗤之以鼻。

    「他們是子彤姑娘的心血！」上官復大著膽子說道。

    傷痛很快就會過去的，他會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他們不值得她付出丁點心力，往後他們將不再有瓜葛。」

    望著主子寒到骨子里的笑容，上官復只覺得一股冷氣往腦門沖，頭皮發麻。

    「上官復！」

    「奴才在。」

    「準備厚禮，你上御品園提親去。」

    「提親？」上官復瞪大眼。「四爺，向誰提親呀？」該不會是金釧兒吧？

    「楊子彤！」龍蔚唇畔揚起一抹邪笑。

    上官復再度愣住，真的無法理解主子的所作所為了。

    听完上官復的來意，楊子彤不掩訝異，「他要娶我？」

    「是的。」上官復也是一副莫名所以。

    為什麼？他已得到她的人，又何必拿名位來困住他自個兒？

    楊子彤抬眸望著上官復好半晌，才緩緩問道︰「近來城里所傳的流言，是不是龍蔚派人捏造散布？」

    上官復怔了怔，不知該如何應答，他和慕容淳討論許久，也揣測不出主子在想些什麼。

    楊子彤從他的臉上得知答案，疑問滿心，「真的是他。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破壞我的名節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做下屬的哪揣測得出主子心思，更何況是四爺。」瞧楊子彤臉色更為冷沉，上官復硬著頭皮開口，「子彤姑娘決定為何？我得回復四爺。」

    「帶給他一句話，他休想！」一直篤定的以為他不會傷害她，卻沒想到傷害她最深的就是他。

    上官復為難地搖頭晃腦，半晌，他勸言道︰「子彤姑娘，別這麼快下決定，雖然小的不知道四爺想做什麼，但有一點小的敢肯定，對你，四爺不會就此放手的。」楊子彤是他見過四爺花費心力的唯一女子。

    楊子彤听進上官復的勸言，沉思了一會兒。「要不這樣，你回去跟他說，我會考慮。」龍蔚到底在布什麼局？

    「那小的就不打擾了，子彤姑娘別想太多。」

    上官復離開後，雙喜問道︰「小姐，您真要嫁給四爺？」

    楊子彤沒說話，起身到櫃子前拿出一只箱子放置大桌上，「鐵人，雙喜，這些你們拿去。」

    鐵人和雙喜互看了眼，最後鐵人動手打開箱子，黃橙橙的金子閃亮得讓他們快睜不開眼。

    「小姐，這。」每個月月底，小姐都有給她和表哥不少銀子。

    「你們也不小了，該成親了，這些是我送你們的賀禮。你們也別留在御品園了，我想他們也容不得你們的。」他們恨她，自然也會將跟隨在她身旁的他們恨進去。

    「那些個該死的家伙！」鐵人憤憤不平的道。「小姐，您為什麼不讓鐵人去教訓、教訓他們？」連續幾天不開業，還將廚子趕出門，甚至還擺臉色讓他們瞧，他們擺明就是恩將仇報！

    楊子彤無所謂的一笑，「翅膀硬了，總會飛的，有啥好氣。」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麼得令她不堪。

    「可是。」

    鐵人本想繼續說下去，要不是雙喜拉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再說了，他恐怕連粗話都會出口了。

    「小姐，您還沒答雙喜的話呢！」

    楊子彤輕笑回應。這個問題她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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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四爺要娶姑姑？」

    金釧兒驚訝、無法置信的呼聲伴隨著茶碗破碎聲震懾住小廳內一干人。

    楊忠望著心碎神傷的金釧兒一眼，轉頭詢問偷听到姑姑和上官復對話的楊義，「你沒听錯吧？」

    「這天大的事能听錯嗎？」

    金釧兒失魂地坐在椅子上，銀釧兒安慰道︰「金釧兒，別傷心了，想想四爺也不算什麼好男人，他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可我。」金釧兒淚眼婆娑，「喜歡他呀！」

    話一出口，只听到廳內一干人皆重重嘆息。

    「你們幫幫我好嗎？」金釧兒只差下跪請求了。

    「楊義，姑姑答應了嗎？」楊忠問道。

    「沒听見，應該是還未允可吧！」

    「那就還有機會！銀釧兒、玉釧兒，你們同金釧兒去求姑姑！楊義、楊維、楊德，你們隨我到四王爺府，就去問問四爺要怎麼對金釧兒交代！」

    該嫁給他嗎？這個問題一直在楊子彤腦海中盤旋。

    她斜倚在床榻上，昔日晶亮如星的雙眸如今黯然失色。

    這幾日，本是只有在一瞬間透明的手掌漸漸擴至整個身子，或許她就要離開了。

    可為什麼在這即將、可能離開之際，她的心為如此難受呢？糾纏不清的多年情感，原來她也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抑或著早在第一眼見到龍蔚時，她就愛上了他，不願承認，不過是因為她隨時皆有可能離開之故吧！如同此時，她也不知道是否就要消失。又回得去未來嗎？

    唉！承認吧！當初離開龍蔚的羽翼出府經營御品園，不就是為了躲避他眼底所泄漏出的情意，然而卻。

    她錯估了男人的心，對一向予取予求的他而言，她只不過是一項「特別」的東西罷了！

    輕輕嘆了口氣，一陣細碎腳步聲慌慌張張朝上房來，不消片刻，她听到房外傳來玉釧兒的聲音。

    「姑姑，您睡了嗎？」

    玉釧兒？不，應該還有金釧兒以及銀釧兒。

    「你們要問四爺的事吧？」楊子彤直言。想必金釧兒有瞧見上官復，再說她時日已不多，不容得她做事拖泥帶水。

    房外沉默了會兒，突地，房內的楊子彤听到一聲聲異響，接著是金釧兒哀求聲……

    「姑姑，金釧兒求您！不要嫁給四爺好嗎？」

    「姑姑，銀釧兒也和玉釧兒跪著求您！」話聲方落，銀釧兒和玉釧兒也跪下哀求。

    良久不聞聲響，跪在房外的金釧兒三人正欲出聲，房內才傳來楊子彤幽幽問話……

    「侯門一入深似海。金釧兒，姑姑問你，假設姑姑和四爺沒有關系，而四爺又喜歡你，但有一日他變了心，迎娶小妾進門，冷落了你，那時候你該如何自處？」

    金釧兒愣了愣，「姑姑，金釧兒不懂您的意思。」

    楊子彤笑了笑。「龍蔚出生皇族，什麼樣天仙美女他沒見過，當有一日你青春不再，你還有什麼可以吸引他？」

    金釧兒怔了怔。不可否認，姑姑的話說得沒錯，她一介平凡女子，怎困得住人中之龍呢？但她。

    「姑姑，那您又以為您能吸引四爺一輩子嗎？」

    楊子彤又笑了，淡淡回答︰「他永遠不會遺棄我的。」因為她等不到那一天的。「你們回去吧！」話落，房內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嫁不嫁，答案已經在她心中。

    龍蔚呷了口茶，抬眸掃了一眼楊忠、楊義、楊維、楊德四人，淡淡開口︰「急著見本王爺有何事？」要不是他們還有利用之處，休想見到他的面。

    「四爺，請問您要如何安排金釧兒？」楊義口氣不甚好。

    「她與本王爺何干？」龍蔚嗤笑。

    楊忠不待楊義發火，趕忙問道︰「四爺，是這樣的，听說您要娶姑姑，您不是喜歡金釧兒嗎？」

    「我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她，是她一相情願。」

    「你。你竟然輕踐金釧兒的感情！」要不是楊忠他們拉著他，楊義真想狠狠揍龍蔚一頓。

    龍蔚冷笑，毫不留情道︰「你不是喜歡金釧兒嗎？我娶了子彤後，金釧兒不就是你的人？」金釧兒曾提過和楊義等人相處情形，是以他判斷楊義喜歡著她，只不過她自己不知曉。

    一番話堵得楊義無話可說，滿臉漲得通紅。他的確喜歡金釧兒，卻不敢開口表明心意。

    「慕容淳，送客！」負手在後，龍蔚背過身，听到離去腳步聲後，他開口︰「上官復，再跑一趟御品園，告訴子彤，本王爺要見她一面！」

    「是！」

    龍蔚冷冷一笑。這群廢物的找碴，倒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雖然不甚明白龍蔚急著見她有什麼事，楊子彤也隨著上官復過來。

    「急著見我有什麼事？」楊子彤冷冷問道。

    龍蔚輕笑，深邃的眸子暗閃詭譎光芒，「看來他們的背叛對你打擊甚重。」那些該死的廢物！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自食惡果，竟讓他的子彤為他們消瘦。

    「這不是如你願了嗎？」

    龍蔚不答反笑問︰「都快成為我妻子的人，態度不該如此冷淡吧？」

    「我還沒答應！」楊子彤不悅地瞪他一眼。

    「今日楊忠四人來找過我。」龍蔚突然道。

    楊子彤愕然。

    「他們要我對金釧兒的事負責，你說說，我該怎麼做？」他將難纏問題丟給她。

    「你想做什麼？」他會如此詢問，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如果你不肯嫁，那我不但會毀了金釧兒，連帶楊忠等人也會一並毀滅。」一時之間，他相信她放不下他們。

    「你這是在威脅我？」她幾乎是咬著牙問出口。

    「不錯。」他坦然回應。

    「你答應過我會放過金釧兒的。」他怎能反悔！

    「可我現在反悔了。」

    「你。」

    「子彤，你已經身敗名裂，無處可去，也只有我才能夠保得住你。」他就是要把她逼得無處可退。

    「卑鄙！」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慢慢的考慮，不過別讓我等太久，我這人向來沒啥耐心。」

    「龍蔚！」她喚住正要離去的他。「你真的要娶我？」

    龍蔚側過身，邪邪地一笑，「不錯。」

    「不後悔？」

    「什麼意思？」

    楊子彤一笑。「好！我答應你。」

    龍蔚眯著眼研究她，「你想耍什麼花樣？」

    「怎麼？你怕了？」

    「世上沒有事可以讓我害怕。」

    「這就對了。」她盯住他的眼，警告道︰「不準傷他們！」

    「當然。」他快速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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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楊子彤三日後將嫁給四王爺一事，在城里如火如荼的傳開，御品園內當然也翻天覆地。

    金釧兒跪在上房外哭得昏天暗地，求著楊子彤別嫁。

    楊忠等人則勸慰著金釧兒。

    楊子彤神色木然的坐在上房內，房外的聲響似乎不能影響她。

    嫁給龍蔚，不單是為了金釧兒，更是為了她心中那抹自私，在離去前，她想和他成為夫妻，就算是一夜也好。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不想讓自己帶著遺憾離開。

    雖然她心下清楚知道，龍蔚使這麼多計逼迫她接受他，不是因為他愛她，而是因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一個不懂情愛的男人，是不會珍惜她的。

    不過，她卻已經愛上他了，多麼可悲呀！

    「子彤，你真的願意嫁給四爺？」苗含月關懷問道。這事是龍驍今早告訴她的。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他在一塊嗎？」楊子彤輕笑反問。

    「是這樣沒錯，我相信四爺會好好珍惜你。」

    「是嗎？」若他真懂得珍惜，就不會這麼傷害她、逼迫她。

    瞧楊子彤臉上沒有新嫁娘該有的喜悅，苗含月著實擔心，「子彤，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楊子彤搖了搖頭，從袖口拿出一封信來。「含月，待我成親後，若你有聞到我的什麼不測，再打開信來，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包括龍驍。」

    苗含月接過信，「為什麼？」瞧她好像在交代後事似的。

    楊子彤輕輕一笑，突然道︰「含月，好一段時日沒听你彈琴，能為我彈幾首嗎？」

    苗含月瞧出楊子彤不想繼續話題，只好點頭答應。

    听著苗含月彈奏的琴音，楊子彤的心愈發下沉。

    早知道會走上這麼一遭，當初她又何必拒絕心底的聲音，到頭來她還是成為龍蔚的妻子。

    新婚之夜！

    好荒謬！她竟做了古代的新娘！

    只可惜這場婚禮有著遺憾，爸爸、哥哥他們不能參加。

    龍蔚喜上眉梢的走進喜房，一向冷峭的俊顏被笑容融化。他等這一天，已等多年。

    他來了，她知道，雖然他的腳步很輕，但他邪氣、霸道氣息早已在她腦中根深柢固，稍有動靜，她便知曉。

    龍蔚來到床榻前，溫柔的掀起紅蓋頭，嬌艷動人的美人兒漾著淡淡笑容在他眼前。

    楊子彤微抬眸，粉臉羞紅。今夜，就讓她放縱一次吧！

    「我的子彤，你是我的，誰也奪不走你。」

    喃喃低語帶著深沉霸道，伴隨著如雨點般的細吻落在她光滑頸項，身子微微發顫的楊子彤突然有所領悟，從頭至尾，她根本沒躲得過他的霸道氣息。

    「你害怕？」貼在他耳畔，他不由得笑問。

    「當然。」閉起眼，這次她爽快回答。

    「我的子彤竟也會有害怕一日，真令我驚訝。」話落，他出其不意的在她雪頸輕咬了口，逼迫她睜眼面對他。

    為什麼？他的目光帶著濃烈得化不開般的情意？侵略十足的望進她眸底深處？她不過是他要的一項東西，不是嗎？

    「今夜你似乎特別溫柔？」

    「我一直是這樣，只是你沒發現。」

    「是嗎？」她懷疑，她怎麼毫無印象呢？

    溫柔褪下她的衣裳，大掌帶著侵略溫柔的撫遍她全身。

    楊子彤低呼了聲，他刻意的溫柔令她招架不住，身子骨熱燙如火。

    吻，從她的小臉往身子落下，帶著熾熱火焰般。

    「龍蔚。」不由自主的，她抱住覆在身上的他。

    「我愛你，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得到你。」低抑的嗓音柔柔的在她耳畔傾訴著情意。

    她沒听錯吧？楊子彤驚訝地瞪大眼楮。

    龍蔚陰眸漾著濃烈情感，望進她眼底深處，對她微微一笑，在她怔忡間進入她體內，溫柔的與她一同馳騁。

    好漂亮的桃花林呀！

    一大清早便起身的楊子彤，沒見到枕邊人，雖感失落，但也很快的收起情緒，悄悄出了房，逛著、逛著，來到後院，見到眼前一大片桃花林，片片桃花瓣隨風而落，猶如下著粉紅細雨。

    她不由得一笑，體內舞蹈細胞開始叫囂，再也忍不住地，她展開雙手，踮起腳尖、身形一轉，優美的在桃花林中舞出最美的舞姿。

    龍蔚放輕腳步來到桃花林，當他見到楊子彤在花林間舞動，猶如嬌嫩粉蝶穿梭花海，心一蕩，腳步根本不舍移動。

    一舞作罷，楊子彤這才發現龍蔚存在，不由得怔住。

    他似笑非笑的走近她。「你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女。」

    楊子彤笑道︰「你喝了蜜嗎？嘴這麼甜。」

    他的笑容更為開懷，在離她幾尺遙面前停了下來，定定凝望著她，半晌，突然邁開大步將她扯進懷中。「你是屬于我的！」

    貪婪的吸取他獨特的霸道邪氣，楊子彤微微推開他，笑道︰「知道了，昨晚你說了很多次。」沒想到他真的愛她。

    龍蔚放開她，裝傻問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她只是對著他笑，不語，過了一回兒，才有些感嘆的道︰「我們從沒這麼和平相處過。」

    「往後我們的日子都會這麼和平、甜蜜。」

    笑容頓時在她臉上凝住，美夢易醒，徒留遺憾。

    瞧出她不對勁，龍蔚俊顏微沉，「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楊子彤抬眸瞅望著他，柔情萬千，嬌媚如花，語氣卻是沉重，「日子過得太安和，小心老天爺會看不過去。」

    「就算是天也搶不走你！」

    呵！他就是這麼霸道。

    「人算永遠是不如天算的。」瞧他臉色愈加陰沉，似乎有要動怒跡象，她掩嘴一笑，「你真開不起玩笑。」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好嘛！以後不開就是。」她嬌笑，別有一股韻味。

    龍蔚陰沉面色這才舒展，他掏出袖內的紫檀木盒，「送你！」

    接過他遞來禮物，楊子彤把玩著，「這是什麼？」

    「打開來瞧瞧。」

    「還賣關子呀！」楊子彤輕笑，打開木盒，整個人驚愣得說不出話來。這不是。

    「這是我命人特地打造的，是把侍女鎖。」

    「為什麼要送我這個？」震驚的她，連自個兒怎麼問出話的也不知曉，若不是在出事前曾買下這把古鎖，她也不會如此愕然。

    「因為我要把你鎖起來！」他的語調中有抑不住的濃情。

    他。難怪當日她見到這把侍女古鎖，心會這麼的痛，原來他們早已結下不解情緣。

    緊緊握著古鎖，她努力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不打開嗎？」黑眸藏著一抹祈盼。

    吞下悲嘆，她故作輕快的轉移話題，「我餓了，能陪我吃點東西嗎？」

    現今不瞧也沒關系，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陪著她。

    龍蔚展露笑顏。「當然！」擁著她，兩人離開了桃花林。

    寂靜的夜特別惹人傷悲。

    楊子彤悄悄起身，望著身旁熟睡男人好久、好久，才輕柔的下床榻，走出踏月居，望著滿天星斗發呆，直到身後傳來一股溫暖，她轉頭一瞧，龍蔚站在身後笑望著她。

    「這麼不愛惜身子，小心著涼。」他溫柔地為她披上外衣。

    沒應答，她微微一笑。

    他將她的身子扳向面對他。「你有心事？」

    不出聲，靜靜的打量他半晌，她微啟朱唇，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話，「為什麼？」

    懂得她的意思，他了然一笑，話中有話的說︰「子彤，你還想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微垂螓首，她掩住傷悲。原來一直以來是她自己把幸福往外推。

    「那為什麼要以卑鄙的手法逼我嫁給你？」她輕聲地問，成親後，她沒問過這問題。

    「因為你內心深處一直排斥著我。」瞧著她微顫身子，龍蔚又道︰「他們經不起考驗，這種人不值得你為他們付出，甚至是留戀。」

    「他們還小。」

    「他們已經大了，子彤。」

    深吸口氣，她又問︰「那也不用做到毀我清白地步，往後我要怎麼做人？」

    龍蔚輕笑。「不斷你後路，你會肯乖乖嫁給我嗎？再說，明媒正娶、八人大轎、皇上主婚，謠言不攻自破，你是城內百姓稱羨的王妃！」

    不再問，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或許他說得對，不逼她、不斷她後路，她根本不會正視內心的聲音。

    「子彤。」

    她抬眼，揚起一抹迷惑人心笑容，主動展開雙臂摟住他脖頸，柔柔地道︰「蔚，抱著我。」

    龍蔚一怔，緊緊抱住她。

    她踮起腳尖，柔唇吻上他的薄唇，輕輕淡淡的。

    龍蔚愣住，這是她頭一回主動吻他。

    「你。」

    輕吻霎時轉為熱吻，吻去他欲說的話，直到快呼吸不了，她才不舍的離開。

    凝望著她醉人紅顏，龍蔚看痴了。

    「蔚，愛我好嗎？」

    雖然早已明白她的大膽，但她的主動仍讓他吃驚，可也細想她反常舉止，以為她是懂了心頭的聲音。

    他抱起她的身子，溫柔笑道︰「悉听遵命！」

    片刻，房內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