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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有愛、有恨
月光如水,傾瀉在果園裡,果園頓時變成了銀色的海洋。每棵大樹就像披上了銀色的緞帶一樣,潔白晶瑩的光輝,溶入屋頂賞月的邱明眼睛裡,朦朧迷離的的目光中仿佛充盈了最美好的記憶。
邱明一個人就這麼孤單的坐在屋頂上,一動不動的望著天上的明月。當柳玉顏通過木梯爬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輕輕的走了過去,走到了邱明身邊,柳玉顏也靜靜的坐了下來。
柳玉顏有些不明白,平時一直都嬉笑人間的邱明,為什麼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冷清和孤寂還有很濃的哀傷。
一直以來,柳玉顏對自己的這個二爹是最為冷淡。也許是因為他遊戲花叢中的那種生活狀態,也許是因為他對待女人不認真的態度。
原本在柳玉顏的想象中,自己的這個二爹也就是一個浪蕩子,而且還是一個特別好色的人。
只要看到了稍有姿色的,邱明都會上去言語調戲一番。不過還好,也只限言語調戲,並沒有動手動腳過。
其實,邱明對柳玉顏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嘴上經常嫌棄柳玉顏太胖了不好看,但只要有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就會想到自己的這個義女。特別是一些胭脂水粉、首飾、布料之類的,只要是看到中意的,邱明就會買了給柳玉顏帶回來。
即便如此,柳玉顏依然很難發自內心的尊敬邱明,總覺得他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浪蕩子,遊戲人生。
可是自從柳玉顏發現邱明和村長柳成居然可以很處得其樂融融的,也就開始對他改觀了。
如今見到邱明一個人在屋頂欣賞著月色,柳玉顏突然就有了一種想要過去陪著邱明的衝動。
既然想了,柳玉顏就很自覺的順從了內心的感覺,也就這樣做了。
於是,果園大宅子的屋頂,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顯現在了屋頂的地上。
同樣的散髮出了孤單的氣場,卻又仿佛互相陪伴著。
過了很久很久,邱明終於將視線移開了。看了旁邊一直默默陪著自己的柳玉顏,邱明心中沒來由的覺得一暖。
柳玉顏對自己的冷淡,邱明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他一向都不在意別人最自己的看法,因此對於柳玉顏的另眼相待,邱明也一笑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在察覺到柳玉顏爬了上來,還挨著自己坐了下來,邱明突然在心中覺得甜滋滋的,這一刻,邱明知道,自己一直疼愛的小丫頭,已經開始接受自己了。
「坐在屋頂上冷,你怎麼也跟著來了!」說著,邱明將系在腰間的酒葫蘆遞給了柳玉顏:「喝口酒,暖暖身子!」
柳玉顏順手就接了過來,打開酒壺,仰頭就是一口酒灌了進去。
「咳咳」,一股辛辣撲鼻而來,嗆得柳玉顏直咳嗽。
「二爹,你給我喝的都是什麼酒啊?」柳玉顏埋怨的看著邱明然後不高興的問道。
邱明也不在意,笑呵呵的看著柳玉顏因為嗆酒造成的囧樣,然後將酒壺收了回去,自己也喝上了一口。
「現在有沒有覺得手腳不那麼冰冷了?」邱明放下了酒壺,繼續欣賞著月色然後問道。
「呃?」柳玉顏一聽邱明這話,再仔細的感覺了一下子自己手、腳的溫度,真的有暖暖的感覺也。
知道柳玉顏已經有了感覺,邱明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喝著酒葫蘆裡的酒。
「這是什麼酒啊?實在是太辣了!」
雖然得了好處,柳玉顏還是埋怨了一句。
看到柳玉顏如此的小女兒態,邱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二爹,你坐在這裡看什麼?」柳玉顏等邱明笑停了以後,然後不知不覺的問了出來。
「我在看過去,看我記憶中想看的事情!」邱明輕聲的說道:「丫頭,你了?」
「我也在看過去,我自己記憶中的過去!」柳玉顏也若有所思的回答著。
「二爹,你的記憶裡有什麼?」
「我的記憶裡有愛,有恨……」
「我的記憶裡也有愛,也有恨……」
說到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人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同時大笑了起來。笑痛快了以後,兩人有同時默默的哭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簡單的幾句對話,確實將兩個心底最脆弱的記憶都挑了起來,兩人同時都崩潰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其實也是被養父收養的!在我很小的時候,狠心的爹娘就仍了我在路邊。結果養父路過的時候,原本並不想打理我的,結果只因多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忍不下心來,將我抱了回來,一直含辛茹苦將我養大。這是我記憶中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愛……」邱明放開了心房,哭著笑著的說道。
這一刻,柳玉顏覺得自己是懂邱明的,懂他的痛,也痛他口中的愛。
「我養父,他是個好人啊,把這世上最溫暖的父愛都給了我,他該得擁有這世上所最好的一切。可惜,就在我長大成人了,我有能力讓我養父過上幸福的生活的時候,她卻出現了,那個女人出現了!」說到這,邱明雙眼變得通紅,眼睛更是惡狠狠的看著前方。
雖然不知道二爹口中的她是誰,但是邱明的這副表情,柳玉顏不難猜測,肯定接下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邱明接下來說的話證實了這一點:「她給養父帶來了無邊無際的痛苦,是她害得養父最終痛苦的死去,毀了我一生幸福的源泉!」
「所以二爹你一直遊戲人間,只因你心中有痛,是嗎?一直視女人為衣服隨意踐踏,也是因為你對她有恨是嗎?」柳玉顏突然一下子明白了,明白了一切的一切。
明白了邱明的浪蕩,也明白了為何邱明能和村長柳成爺爺能夠一見如故了。
「對,我心中有痛,我心中有恨,可是我卻拿她沒有辦法,我痛恨自己,所以只能花天酒地來麻醉自己,只為了在夢裡能重溫到義父的溫暖!」
此刻,在邱明的眼中,幾多掙扎、幾多恨意,又有幾多暖意。
深深的感受到了邱明身上的痛和愛,柳玉顏忍不住撲過去緊緊的將邱明抱在了懷裡,然後哭著大喊起來。
「二爹,你醒來看看,不僅僅在你的記憶裡有愛,你的身邊也有愛,你擦亮你的眼睛,看看啊!」
柳玉顏的大喊,驚醒了如同夢魘的邱明。淚眼婆娑的看了看柳玉顏一眼,然後朝著柳玉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四個此刻看著如山一般沉穩的男人,就屹立在邱明和柳玉顏的身後。四雙關切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傳遞著愛的能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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