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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鐘淇 -後媽見習生【最後一堂失戀課之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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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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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02:22: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徐知菱急匆匆的奔進住處,一進門立刻丟下包包,跑到電話旁撥電話。

糟了,昨晚因為氣氛太美好,所以她未加思考便同意留在齊昊那兒過夜,完全忘了昨天是和老爸固定的通話日子,他一定很擔心吧?

遲遲沒接到她電話的老爸該不會因為擔心她安危而整夜沒睡,一直苦守在電話旁等她吧?

想到這裡,她不禁加快了按號碼的動作。

電話接通,才響沒幾聲便被人接起。

「喂?」

「老爸,對不起,我、我昨晚因為有事,所以在朋友家過夜,一時忘了跟你說,抱歉,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吧?」一聽見父親的聲音,她立刻急聲道歉,生怕他不高興。

「唉,沒事就好,下回如果有事,記得要先打通電話告訴我,省得我擔心。」

他的聲音透過話筒聽來顯得十分疲憊,顯然真如她所料想的那樣,他守在電話旁等了她一夜。

「對不起啊,老爸。」她歉疚的道。

「不過,你是在哪個朋友家過夜的?男的還是女的?」徐虎追問。

做為一個疼愛女兒的爸爸,他總要知道女兒徹夜未歸到底是在誰家過夜。

「唔……呃,就是……事務所同事啊。」她支支吾吾的說,不願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是不是男朋友家啊?」他笑著再問:「如果是的話,你儘管大方承認沒關係,老爸不是那種不開明的人,不會生氣的,只要記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只要她小心,其它的他都不會有意見。

「不是這樣的老爸,我……」她才開口想解釋,下一秒卻又突然止住了話。

「怎麼了?」怎麼話說一半就不繼續說了?

「老爸,我問你,假如……我只是說假如,我交往的對象是個有孩子的單親爸爸,你會不會同意我們兩人在一起?」徐知菱握緊話筒,小心翼翼的試探詢問。

她想趁機瞭解老爸對於她與有孩子的男人交往的反應為何,是不是像他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不贊成。

電話那頭的徐虎,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回答。

「如果你想聽實話,站在疼愛自己女兒的立場,我的答案是--不同意。」他斬釘截鐵的道。

她聽了,原本還抱有幾分期望的心驀地一沉。

「為什麼?」她不解的喃喃發問。

「因為在孩子心目中,你永遠也取代不了親生媽媽的地位,即使你付出再多心力、再努力,依舊無法成為她『真正』的母親,身為別人的後母,等待你的,永遠只有無盡的委屈與眼淚需要吞忍承受,我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女兒受到這種待遇。」

他嚴肅地將殘忍現實一一剖析給她聽,「所以我反對你跟有孩子的人交往。」

不待她反應過來,他又開口逼問她:「知菱,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偷偷交了有孩子的男朋友?」

「沒、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她被問得心一慌,只能連忙否認。

「沒有就好。」徐虎像是放心似的鬆了口氣,認真的說:「我不奢求你交往的對象一定要有錢或是什麼的,只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別跟有孩子的男人有牽扯,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平安生活,那麼我就安心了。」

「我知道了……」她怔怔的應道,掛掉電話後,心情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

她沒想到老爸會那麼反對她與有孩子的男人交往,讓她不敢告訴他真相,生怕他得知後會生氣的要他們分開。

怎麼辦?她是真的很愛齊昊,想要永遠跟他在一起,不想與他分開。

一點辦法也無的徐知菱,只能期望隨著時間漸漸過去,老爸能改變這樣固執的想法。

秋天逐漸遠走,寒冷的冬日正式來臨。

徐知菱從事務所下班後,一如往常來到幼兒園接齊依庭下課。

「徐小姐,你來啦?」

「是啊,我來接依庭,麻煩你了,老師。」她對著老師微笑道謝。

「不用客氣,你稍等,我去帶依庭出來。」

從老師手中接過齊依庭,徐知菱牽著她向老師道再見。

「謝謝你,依庭,跟老師說再見。」

「掰掰。」齊依庭揮著小手向負責送小孩出門的值班老師說再見,然後兩人便手牽著手,像一對感情很好的母女一同走路回家。

「知菱知菱,你晚餐要煮什麼?我想吃你做的番茄意大利面。」邊走,齊依庭嘴裡邊嚷著晚餐想吃的菜單,那一臉期待的模樣惹得徐知菱不禁想笑。

「番茄意大利面啊?好啊,不過家裡材料好像不夠,等等回去的路上,我們得先繞到超市去買材料……」

兩人一面走,一邊聊著天,突然,身後響起叫喚聲。

「依庭!」

兩人聞聲,不約而同的回頭望去,後頭,電線桿旁站著一位戴著墨鏡、穿著一襲藍綠色套裝的美麗女子。

她緩緩摘掉墨鏡,露出了一張漂亮面容,美眸隱含淚光,一臉激動的望著依庭。

徐知菱在看清女子樣貌後,不由得愣住了。

是她,李芝潔。她怎麼來了?

「咦?你是誰啊?怎麼會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徐依庭不解的歪頭。

下一秒,只見李芝潔已踩著高跟鞋快步朝她們奔過來,彎身一把將齊依庭攬入自己懷中。

「依庭,我好想你,我是媽咪啊,你的媽咪,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國外有多想你,有多渴望見到你,現在我總算見到你了……」她一邊緊緊的擁住她,一邊泣訴著自己的思念。

「……媽咪?」齊依庭則被這突如其來的驚人消息給嚇著了,任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美麗女人擁在懷中,不知該怎麼反應。

「你真的是我媽咪?」半晌,她瞠大眼,不信的開口確認。

「真的。」李芝潔笑中帶淚的瞅著她,「我真的是你媽咪,我好想你,依庭。」

她如同齊依庭殷殷渴盼擁有的溫柔母親般,輕柔地撫著她的發,讓齊依庭瞬間便沉溺在她充滿香氣的懷抱裡。

即使她平時裝作再不在意,也不過是個才六歲的孩子,乍見自己自出生以來一直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出現,一時間也興奮快樂得難以自抑,歡喜的回抱住李芝潔,高聲向徐知菱獻寶。

「知菱你看,這是我媽咪耶!」

像個被遺忘在旁的外人,徐知菱只能僵硬、勉強地回她一抹澀然的微笑。

徐知菱什麼也無法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齊依庭投入那名時常出現在電影、報章雜誌上的美艷女子懷抱,兩人親熱的一同談天說笑。

依庭臉上那種發自內心的燦爛笑意,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真的被老爸說中了……

果然,即使她再努力,付出了再多,在依庭心目中,她那未曾見過面的生母依舊比她這個外人重要。

她永遠也無法取代在依庭心目中的母親地位,哪怕她盡到了一個母親所有該盡的責任,也依然無法代替她那個響譽國際、擁有「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封號的生母,成為她真正的母親。

耳邊不禁又浮現老爸的警告。

「在孩子心目中,你是永遠也取代不了她親生媽媽的地位的。」

徐知菱突然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難過心酸,看著齊依庭在李芝潔懷中快樂歡笑的模樣,她的眼眶不自覺地微微濕潤。

怎麼辦?依庭真正的媽媽回來了,那麼她這個假媽媽呢?是不是應該要將佔據的位子讓出去呢?

老爸,她該怎麼做才好?

當齊昊接獲通知匆匆趕回來時,見到的便是李芝潔摟著女兒坐在沙發上,一邊關心問著話,一邊喜悅掉淚的畫面。

而他那外表堅強,實則脆弱的女友,則是孤單落寞的坐在她們對面,靜靜地看著她們親熱談話,像是被她們排拒在外的外人似的。

霎時,他只覺一陣強烈的心疼與不捨湧上心頭,幾乎淹沒了他。

他忍著怒氣大步踏進廳中,冷聲質問不請自來的李芝潔。

「是誰准你到這裡來的?」又是誰准許她未經通知便擅自跑到幼稚圔見依庭的?

「我見我的女兒,還需要人允許嗎?」早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李芝潔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反而眼泛著委屈的淚光,咬著她那飽滿的紅唇,輕顫著聲試圖爭辯,「這是我的女兒,我因為想念而去見她有什麼錯,你不能因此怪罪我!」

她完美的扮演了一個因思念女兒而飽受折磨苦楚的可憐母親,但齊昊卻看出她眼裡隱隱閃動的不軌心思,憎厭的蹙起眉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李芝潔。」他冷冷的警告,嘴裡毫不留情的吐出殘酷而難聽的言語,「收起你這些虛偽不真實的眼淚,我已經在電視上看得太多也看膩了,別把你影后的演技用在這裡!」

鱷魚的眼淚只是虛假的,只是為了掩飾最終捕食的目的,他不會輕易相信的。

「齊昊,你不能公平一點嗎?再怎麼說,我都是依庭的媽媽,在分開了六年之後,我渴望見她,這是天生的母性,是誰也無法阻止、改變的。」

「母性?」彷彿聽見了什麼極為可笑的話,他從唇間迸出一聲譏誚的冷嗤,「你這種人懂得什麼是母性嗎?當初為了你自私的夢想,你甚至當著我的面說出早知道這麼麻煩,就把孩子給打……」

「齊昊!」在他即將脫口說出那些殘忍的真相時,一旁,始終安靜聆聽他們對話的徐知菱驚覺不對,連忙出聲喝阻了他。

「依庭在這裡。」她小聲的扯著他的袖子提醒他。

這些話怎麼也不能讓依庭聽見,她是多麼期盼、渴望見到自己的母親啊,如今終於見到面了,怎麼也不能打破她對生母那美麗的幻想。

齊昊深吸了口氣,壓抑下隨時可能會爆發的憤怒情緒,強迫自己冷靜。

「總之,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他不想再多說什麼,抬手指著大門,欲趕她離開。

李芝潔卻死命搖頭,她緊緊摟著不安地來回望著父母的齊依庭,噙著淚不依叫道:「你不能這麼做,齊昊,我是依庭的母親,在法律上我有探視的權力,我擁有誰也無法褫奪的探視權,你是律師,應該很清楚這點不是嗎3」他是不能剝奪她見依庭的權益的!

「你還敢說你是依庭的母親,你有資格當人母親嗎?!」忍無可忍,齊昊終於壓不住內心隱忍許久的怒火,一股腦兒全吼了出來。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爹地!」從未見過齊昊如此生氣的模樣,齊依庭有些嚇到了,她僵著小小的身子,一臉驚惶失措地望著他。

「別這樣,齊昊。」徐知菱雖然有些遲疑,但依然伸出了手覆上他緊攥的拳頭,試著平息他高漲暴怒的情緒,安撫地勸道:「你會嚇到依庭的。」

「爹地,你在生氣嗎?」齊依庭怯弱不安的問句喚回了齊昊的理智,「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他驀地回過神,瞧見女兒臉上茫然不安的神情,忍不住心軟了,「不,沒有,你沒做錯事,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幾下,壓抑下心裡快爆開的怒意,掙扎地下了個困難的決定。

「好,我可以答應讓你見依庭,不過我有條件,你只能在這個地方見她,不能帶她離開,並且在與她見面時,現場必須要有我或是我女友徐知菱在場才行,否則你不能行使探視權見依庭。」

看在依庭的分上,他退讓了,他不想大人過往的恩怨與糾紛傷害到女兒,讓她幼小的心靈留下難以抹滅的傷痛陰影。

「好好好,我答應你,只要能讓我見依庭,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齊昊,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李芝潔故作感激的看著他,惹來齊昊的撇頭,不願繼續瞧她那惺惺作態的虛偽模樣。

對於他幾近憎厭的態度,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她已經達到了此行的目的了,雖然他設的條件非常嚴苛,竟要有他或他那該死的女友在場,她才能見依庭,不過這樣一來更好,她便有更多可以名正言順接近他、介入他生活的機會了。

就算有他女友在,她也不怕,她會掃除一切阻撓她的障礙,得到她李芝潔想要的東西!

送走了約定好下次探視會面時間的李芝潔,齊依庭也上樓回房後,一時間,偌大的別墅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誰也沒先說話,彷彿都在等著對方開口,最後,還是齊昊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歉。

「抱歉,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跑到幼兒園去找依庭。」他長指煩躁的爬過一頭黑髮。這是他的疏忽也是失誤。

「所以,你老早就知道她想見依庭了?」徐知菱坐在沙發裡,怔怔地張口問。

他們已經私下碰過面了?

齊昊聞言一頓,抿起薄唇答道:「發生慶功宴的事後,她曾再到事務所找過我,當時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帶她到一間鮮少人知道的餐廳去談話,警告她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為什麼……沒告訴我?」她緩緩垂下眼眸,苦澀的問他。

她以為自己也是他生命中的一分子,應該有資格知道這些的,可是他卻沒告訴她,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像個傻瓜似的手足無措,無法面對突然出現的李芝潔。

「我以為那日是我們最後一次會面,我已經警告過她別出現在我面前,也別來打擾我跟依庭的生活,但我沒想到她真的敢不理會我的警告,擅自跑到幼兒園去見依庭。」他蹙眉解釋著。

更沒想到,她居然有膽在依庭面前說出自己是她母親的事實。

「她本人很漂亮呢。」她勉強擠出個笑容響應他,「上回在慶功宴上只是匆匆見了一面,沒太仔細觀看,剛剛我仔細看了,她本人比電視上還要漂亮呢,依庭一定很開心,有這麼漂亮的明星媽媽。」

她知道,依庭一直都渴望見到自己的母親,現在她回來了,又是那樣美麗、擁有高知名度的女子,她一定很高興。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齊昊俊眉擰得死緊,他大步走向她,一把拉起了她,「你覺得我會因為她再次出現,忘不了過去的那段感情,再次對她動心是嗎?」

「我不知道,也許是吧,你會嗎?」她咬著唇,惶然而迷惑的抬頭望著他。

跟李芝潔相比之下,她就像只不起眼的醜小鴨,這樣他真的能夠毫不動搖,一直喜歡她下去嗎?

他深深的瞅了她半晌,然後猛地將她攬入懷中,「不會,除了依庭的事外,我不會與她有任何交集,我想要的,從來就只有你而已。」

徐知菱任由他抱著,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她漸漸卸下了不安與憂懼。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有些害怕……」她回抱著他,難以對他描述心中那股忐忑的憂慮感受。

站在李芝潔面前,她才發覺自己有多麼渺小,她耀眼的光彩與光輝好像一張巨大的魔網,將她罩在她的陰影底下,令她失去了所有自信,連帶對他的愛與信心也不禁開始搖擺……

「我保證,一切都不會改變的,她的出現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他親吻著她的額,認真而慎重地向她承諾。

「嗯,我相信你。」她靜靜偎靠在他胸膛上,輕輕答應了聲,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著,真的什麼都不會變嗎?

當曾與他有過一段婚姻關係的前妻『依庭的生母重新回到他的世界之中,他們真的能像他所說的,什麼都不會變嗎?

從那天開始,李芝潔便打著探望齊依庭的名義,名正言順且光明正大的介入他們的生活,三個人的幸福家庭頓時變成了四個人的擁擠世界。

徐知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以女主人般的姿態入侵,卻什麼也不能做、不敢做,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屬於她的幸福快樂,逐漸遠離。

就像現在,在李芝潔的提議下,她們母女正在客廳一同玩著堆積木遊戲,齊昊有公事在身不在家,而她只能獨自一個人躲在他的房間裡,默默的替他收拾、折迭他洗淨的衣物。

因為,那是她踏不進去也闖不進,專屬於她們的圈子。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時,突然,臥室房門叩叩叩地被人敲響。

「徐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待在房裡,不出來跟我們一起玩呢?」

徐知菱忙抬頭望去,站在門口的是穿著一身淺紫色洋裝的李芝潔,那柔和高雅的色調套在她身上,更顯得她的肌膚晶瑩透白。

「我……」她不禁捏緊了手中的襯衫,慌亂的低下頭,吶吶的道:「我在整理昨天洗好的衣服。」

在她面前,她就像是醜小鴨一般,總是自慚形穢的抬不起頭來。

「喔,衣服是齊昊的?」

「……嗯。」她雖然遲疑,還是點了頭。

接著,下一秒,那個美麗高雅的女子走進了房間,從她手中逕自取過那折迭到一半的襯衫查看。

「呵,藍色的襯衫?」她勾唇笑道,「這是你幫齊昊買的吧?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藍色的衣服了,以前他總說藍色太過沉暗,很難搭配,若真要穿深色的,倒不如直接買黑的還比較快。」

她刻意在徐知菱面前提起齊昊以往所說過的話來刺激她。

「是嗎?抱歉,我不曉得……」她真的不知道齊昊不喜歡藍色,她只是在街上看見這件襯衫,覺得很好看、很適合他,沒多想就買下來了。

「幹嘛道歉,你跟他交往才沒多久,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我當初跟他結婚,也是摸索了好一陣子才弄清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與怪癖,沒辦法,誰教他個性就是那樣固執死板呢,作為他身邊的女人也只能容忍了。」李芝潔故意用一種懷念、無奈的親暱口吻嗔道。

「對了,順便提醒你一聲,齊昊最討厭加糖的咖啡了,還有甜的飲料,所以以後如果你買飲料,可千萬別買這些,還有,他最不喜歡人家動他的東西了,尤其是……」她滔滔不絕的訴說著齊昊的生活習性,彷彿要展現自己有多麼瞭解他似的,藉機來刺痛、壓迫徐知菱,讓她產生心理壓力,而她也順利達到目的了。

「你以前……很愛齊昊是嗎?」徐知菱終於忍不住心底的那股淡淡酸澀,試探的問。

若不是愛一個人,是不會瞭解那麼多細節的,她是不是到現在還忘不了他?

早料到她會如此發問,李芝潔臉上立即裝出一副悵然失落的神情,苦澀回道:「你說呢?不然我當初也就不會嫁給他了。」

「那麼,你當初為什麼捨得拋下這一切離開他?」甚至還殘忍的那樣對待他與依庭?

「因為那時我才二十歲,正是花樣年華,剛要享受人生的青春美好,卻突然意外懷了依庭,什麼都沒準備的就被迫踏進了婚姻。」她故意垂下了那雙明媚的眼,遮掩去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精光,「你能想像嗎?當時還是個年輕少女的我竟然懷了孩子,我難以調適心情,無法習慣那樣吵雜忙碌的家庭生活,加上我罹患了產後憂鬱症,想法更是偏激,於是,在情緒緊繃到最頂點時,我才說出了早知道把依庭打掉那些殘忍的話,但其實,我並不是真心那樣想的。」

她半點也不提自己為了追求事業,狠心拋棄剛出生的依庭與齊昊的錯,反而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懷有苦衷、楚楚可憐的女人。

「所以,大吵了一架的我們最終走上離婚一途,我離開他們後,我很後悔,我覺得自己做錯了,犯了個大錯,可也已經來不及了,這麼多年,我也曾試圖回到美國當初的住處去尋找他們,但他們卻已經搬走不知所蹤,直到我回國後,從齊昊父母口中才得知他們的下落。」她刻意編謊歪曲了事實,誤導了徐知菱。

果然,徐知菱毫無防備地掉入了她所撒下的謊言陷阱當中。

「這麼說,你曾回去尋找過齊昊他們?你從沒忘記過他跟依庭?」

「是又如何,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李芝潔撇過臉,假意抹了抹眼淚,「現在你是齊昊的女朋友,我不過是他惹人厭的前妻罷了。」

接著,她裝作恍然回神,抱歉的道:「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你別想太多,也別介意啊,我這次回來不是想破壞你們,只是想好好彌補這些年我對他們的虧欠,徐小姐,你一定可以理解我這樣的心情吧?」

她假作焦急的握著她的手,一副全心為他們父女著想的善良女子模樣。

徐知菱張嘴,什麼也說不出,最後只能強忍著心中的酸澀疼楚,勉強笑著輕應,「嗯。」

「那就好。」李芝潔舒了口氣,燦爛的朝她笑道:「我還真怕你誤會呢,時間不早了,那麼,今天的午餐就我來煮吧,以前齊昊最喜歡吃我煮的海鮮面了,今天就讓我表現一下吧,不打擾你了,你先忙吧。」

說完,她拍了拍徐知菱的手起身,逕自踏著優雅的步伐翩然離去。

而情緒低落、消沉的徐知菱沒有瞧見李芝潔出門後,背對她的那張美艷臉龐,正緩緩露出一抹快意的惡毒微笑。

真是傻女人,這麼好騙,看來使計讓她與齊昊分手只是遲早的事了。

她步下樓,正好看見齊依庭抱著一隻舊布偶往樓上走。

「依庭,你做什麼?」她叫住她問。

「啊,媽媽你看,這是知菱送我的,是她拿舊衣服改成的布偶呢,你看好不好看?我要請她再做一個給我,剛好配成一對。」齊依庭笑嘻嘻的獻寶,卻換來李芝潔嫌棄的撇嘴。

「髒死了!」她一把奪過齊依庭手裡的玩偶,嫌惡道:「用舊衣服做的玩偶你也敢玩,你不知道上面可能有很多細菌嗎?等等我拿去丟掉,你也趕快去洗洗手,免得沾上什麼髒東西。」

「丟掉?!不行!」齊依庭反對叫道,「那是知菱特地做給我的呢,你還給我。」

她焦急的跳著欲拿回布偶,李芝潔卻高舉布偶喝斥她。

「你有空玩玩具,還不如快點去練習書法,你爺爺還等著看你練習的成果呢,他對你可是抱持著很大期望的,還不快去!」她還想靠她挽回齊父齊母那兩個老的心呢。

齊依庭不滿地噘起嘴瞪著她。

「好吧,如果你真喜歡這類的玩偶,以後媽咪再買新的給你,現在這個就不要了,你別整天只想著玩,有空要多讀書。這樣好了,媽咪陪你去樓上挑幾本書,都是對你未來很有幫助的,你不是說未來要接管爺爺的公司嗎?就看媽咪替你挑的那些書好了,快點走吧。」她催促著她往樓上走,全然不顧女兒的意願,霸道的替她做了決定。

而齊依庭則是邊走邊失望的回頭看著那只被她隨手扔到走廊角落的布偶,小小的臉上儘是不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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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02:23: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提著買來的生活用品走在回別墅的路上,徐知菱心裡不禁回想著昨日在齊昊房中李芝潔對她所說的話。

那一句句內心剖白像一根針似的戳刺著她的心,讓她一整夜難以入眠,心情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悲傷憂愁。

如果齊昊知道李芝潔一直沒忘記他,知道她曾後悔自己的決定回去尋找過他們,他是不是還會像現在這樣,那麼堅定的選擇她呢?

李芝潔是那樣的完美,站在那樣耀眼的她身邊,她幾乎失去了自信心,身影完全籠罩在她驚人的光采底下,像只醜陋無比的醜小鴨一樣。

她本來就沒有足夠的信心,沒有足夠的勇氣,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資格站在齊昊身邊,是不是真配得上他,因為他是那麼的好、那麼的優異,她害怕隨著時間漸漸過去,他會改變最初對她的心意與看法。

尤其是當他那個是眾多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的前妻重新回到他的世界裡,她更不由自主地感到惶恐害怕,那種不安焦慮的情緒一天天在她心底正逐漸擴大發酵。

還有她真心疼愛的依庭,她送了一個用舊衣改造的玩偶給她,可是昨日她預備回家時,卻在門外庭院的落葉垃圾桶中發現了它,這是不是代表在依庭小小的心裡,當親生媽媽出現後,就不需要她這個假媽媽了呢?

她是不是即將要失去現在的幸福了呢?她該怎麼辦才好?

她惶恐不安,可是卻無法將她的擔憂告訴齊昊,只能獨自一個人苦吞這些憂慮痛楚,一個人承受這無法說出口的折磨。

突然,她停下腳步,猛力甩甩頭。

不,徐知菱,這全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

齊昊說了,李芝潔只是過去,她才是他的未來,她應該對他有信心的,他不是她過往那些只愛她表象的膚淺前男友們,她應該要信任他的。

對,沒錯,她在心裡拚命安慰著自己。

還是別亂想了快點回去吧,齊昊他們應該已經在家等她了,而且看天色似乎快下雨了。

於是她加快步伐,抱著購物袋,匆匆奔往齊昊家的方向,在經過齊昊別墅小區的資源回收處時,忽然,她脖子上爸爸送的項鏈意外斷了,墜子掉落地面,滾進了資源回收的垃圾堆底下。

「糟了!」她暗叫聲糟,將手中提著的購物袋放置一旁,立即彎腰趴在地上,企圖從層層迭迭的回收垃圾中找出自己的項鏈墜子。

這是她滿十八歲時老爸送她的生日禮物,聽說是媽媽唯一留下來的首飾,很有紀念意義,絕不能弄丟的!

「怎麼辦?掉到哪裡去了?」她焦急的動手搬著沉重的回收垃圾,不顧身處環境的髒污,企圖找出掉落的寶貴墜子。

雨,漸漸的落下。

黑色轎車內,齊昊陰沉著張俊臉,表情不耐的開車駛往回家的路上。

身旁,李芝潔噙著嫵媚淺笑,伸手輕搭上他的肩頭。

「怎麼?麻煩你載我就這麼不耐煩、不情願?」她以塗著蔻丹的指尖,輕輕滑過他俊美的臉龐,「不過是順路載一程而已,幹嘛這麼小氣。」

齊昊嫌惡的撇頭避開她的手,冷聲道:「你想見依庭可以自己去,沒必要特意跑來事務所要我載你,我不是你李芝潔專屬的司機。」

不知她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竟準確知道他離開辦公室的時間,特意跑來事務所堵他,要他載她回去見依庭,當他拒絕她後,她竟擅自坐上他的車,硬要與他一同回去,為了達到目的,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

「不是你說的嗎,一定要你或你那位女友在場我才能見依庭,我可不能違背你當初的條件,私下自己跑去見依庭啊!」她故意拿他當初說的話來堵他,果然,齊昊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我希望沒有下次。」他唯有冷抿著唇,嚴厲的警告道。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別生氣了嘛,嗯?」她身段放軟朝他撒嬌,齊昊仍是面無表情。

在開車進入小區時,李芝潔眼尖地看見了徐知菱。

她正站在髒亂的資源垃圾堆間,低頭彎身搬移、翻找著東西。

「咦?那不是徐小姐嗎?她在那裡幹嘛?」看到徐知菱淋著雨,滿身髒污的在翻回收物品,她刻意裝作驚訝的叫了出來,「天啊,齊昊,我不知道原來你女朋友竟有這種特殊的癖好與興趣,喜歡在雨天翻垃圾?這還真是奇怪的嗜好呢,你知道她有這樣在路上翻垃圾的習慣嗎?拜託,她可別把這樣的習慣教給依庭啊。」

齊昊聽見她的話,立刻將目光從前方移向她所指的方向。

大雨裡,他看見徐知菱瘦小的身子正在小區附設的資源回收處埋頭翻找著什麼,不知在那兒待了多久,她身上已沾染了無數髒污,還見她不時爬上回收垃圾堆上,搬開回收物品。

他看得不禁蹙起了眉,她在幹什麼?這麼大的雨不快點回去,竟然還在路邊翻起垃圾?有什麼事讓她得在這淋雨。

倏地,他緊急停車,不顧李芝潔的叫喚,下車冒雨奔向她。

「知菱!」他來到她身後,在雨中開口喚她。

徐知菱聞聲頓時僵住,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回過頭去。

「你在幹什麼?」他眉頭緊蹙,沉聲凝問。

看著她渾身濕透,那張清麗漂亮的小臉因翻垃圾而染上不少污漬,他不禁沉下了眸。

「我……」心一驚,狼狽不堪的她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他眼中那不贊同的神色彷彿刀般刺痛了她的心,過去遭前男友嫌棄的惡夢再度浮現,那一句句傷人的話語彷彿又迴盪在耳邊。

他也像她那些前男友一樣,覺得她這樣很丟臉,開始厭惡她了嗎?

她心口驀地縮緊,喉嚨一片乾澀,無法發出聲音,眼中能看見的只有他緊蹙的眉,與他身後車內,坐在副駕駛座上李芝潔那隱含著得意嘲弄的微笑表情。

「跟我走,我們回去再說。」他強硬的扯著她,將她拖離了回收處。

他的手將她扣得死緊,箝得她發疼,但徐知菱的心卻一片冰冷,耳邊彷彿響起了什麼聲音。

那是愛破碎的聲音。

寂靜的客廳裡一片陰暗。

徐知菱渾身濕透的坐在沙發上,低頭沉默不語。

齊昊從浴室取了條乾淨毛巾走向她。

「先擦一擦吧。」他將毛巾遞給她,「把身子擦乾,免得等會兒感冒。」他不急著和她談話。

在帶她回來後,他趕走了原本打算留下看好戲的李芝潔,請司機將依庭送到父親家去,就是想與她兩人單獨面對面聊一聊。

徐知菱默默的接過毛巾,按照他所說的,聽話地擦著濕透的長髮。

「為什麼在那裡翻垃圾?」沉默了良久,他才終於問出這個盤旋在他腦海裡許久不解的問題。

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會使她不顧外頭正下著傾盆大雨,在路上翻著那些垃圾?他相信,她並不是一個沒有理由便會這樣做的人。

「……我讓你覺得丟臉了?」沒想到從進屋以來一直安靜不語的徐知菱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他。

「不,我只想知道原因。」聽見她的回話,齊昊有些詫異,隨即放緩了嗓音,柔聲問。

不可否認,乍見她在垃圾堆中翻回收物品時,他確實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對她竟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在外頭淋雨的心疼與氣惱。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淋著雨很有可能讓她生重病嗎?

「沒有原因,」莫名的,她不想告訴他是為了尋找項鏈才這樣做的,只是倔強的昂起頭,「這就是我,一直不敢在你面前展露顯現、你從未見過最真實的我,現在,你後悔了嗎?」

他後悔跟她這個寒酸邋遢、會隨便在路上翻垃圾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我沒有後悔。」齊昊聞言擰眉道:「我不過是想知道理由罷了。」

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後悔了?

未料,他的回話卻激起她激烈的反應。

「你說謊!」她捏緊毛巾,渾身顫抖的站起身,眼眶泛紅地瞪著他,「我清楚看見了那時你眼中的驚異與不悅,對於我在垃圾堆中找項鏈的行為,你一定覺得很厭惡吧?就跟那些拋棄我的前男友們一樣!」

「我從沒有這樣覺得,別拿我跟他們相比!」他難得冷下了臉,不高興她居然拿他與過往那些膚淺的男人比較。

在她心裡,他竟和他們一樣嗎?

「沒有嗎?」她傷心的看著他,隱忍許久的淚水從眼角慢慢滑落,「你們一個個不都是這樣嗎?在發現時嘴裡都說不在意,可是一轉身,卻在背後嫌惡的挑剔辱諷我,最後還都以同樣的原因拋棄我。」

「你覺得我跟他們一樣?」聽了她的控訴,齊昊也動怒了,他憤怒的跨步上前逼近她,「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徐知菱,你認為我跟那些狠心傷害你的傢伙一樣?!」他對她所有的付出,她難道全沒看到嗎?

「難道不是嗎?」她無法控制的哭喊,「沒有人會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像個流浪漢一樣,在街上隨便翻垃圾的不是嗎?!」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齊昊深深吸了口氣,疲憊的閉上了眼。

「你真讓我失望,徐知菱,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膚淺至極的男人,在你心裡,我就是跟那些差勁的傢伙沒兩樣是嗎?」他緩緩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她,「你知道嗎?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從來都沒信任過我,你從來都沒真正的瞭解我、認識我……」

徐知菱死死咬著唇,流淚不答。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如果你非要這麼認定我的話,那麼隨便你。但我要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嫌棄你的任何想法,哪怕是見到你口中所謂最真實的那一面,知菱,我依然愛你,我愛的從來就只是『你』而已。」

無論她是什麼模樣,無論她有著什麼難以令人接受的面貌,他都依舊深愛著她,不會因任何原因改變。

語畢,他深深瞅了她一眼,逕自轉身上樓離去,留下聽了他那番話後,忍不住掩面哭泣的徐知菱。

她想,這一次應該是結束了吧?哪怕沒有第三者的介入,最終,她還是失去了他,無法得到幸福。

儘管她曾多麼努力的想要好好保護這段得來不易的戀情,但最後,她還是敵不過命運的捉弄,注定要面臨失敗……

從那天起,他們便陷入了無聲的冷戰,一連數日都未曾談話,就連在事務所內,除了必要的公事報告外,也沒有其餘交談。

沒有人提起那天的事,可是那次的爭吵卻已在彼此內心深處形成了一道抹不去的傷痕與疙瘩。

這種情形令齊昊感到煩躁,他不懂情況怎麼會變成如此,但他非常後悔自己在一怒之下,對她說了那樣殘酷的話。

那日,他雖轉身離去,卻忍不住停步回望,見到她獨自掩面傷心流淚的畫面,每次想到,他心口就忍不住一陣一陣的揪疼。

他無意使她傷心難過,可是,她那天所說的話何嘗不是在傷害他?

他是那麼的珍惜她,她卻將他的愛、他為她付出的一切完全視若無睹,踐踏在腳底。

他不瞭解,為什麼她就是不能相信他呢?

齊昊心煩的抓著一頭黑髮。也許是他錯了,他應該多包容她的,明知道在她堅強的外表下,有顆多麼怯懦、脆弱的心,明知道她對自己有多沒自信,多沒安全感,但他卻以為只要他一直在她身邊,久而久之她便會漸漸遺忘這種不自信與不安全感,與他快快樂樂地共度幸福的生活。

算了,還是他先低頭,主動找她道歉談和吧,否則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只怕會傷害他們兩人的感情。

這些日子,看著她日漸憔悴消瘦的身影,他後悔不已,趁著今天在公司的機會,他找她進來,兩人和好吧。

於是,他撥打內線,對外吩咐道:「麻煩請徐助理進來一趟。」

未料,外頭竟傳回令他頗為吃驚的消息,「齊律師,抱歉,徐助理她請了長假喔。」

「長假?」他忍不住蹙眉追問,「什麼時候請的?」他怎麼不知道。

「是昨天下班前請的,請了兩星期,請問齊律師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外頭助理據實回答,順便詢問他是否有事交代。

「不用了,謝謝。」他拒絕了對方的好意,隨即結束通話,轉而焦急的撥起她的電話。

她怎麼會突然請了假,還是兩個星期那麼長,是不是臨時出了什麼事,還是發生什麼意外了?昨天看她還好好的,沒什麼異樣啊。

他擔心的撥著電話,等待電話接通。

第一通電話無人接聽,他不死心,掛掉重撥,第二通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喂?」電話裡傳來她熟悉的輕細嗓音,透過話筒顯得格外虛無縹緲。

直到聽見她的聲音,他才鬆了口氣,冷靜下來開口,「是我。」

「嗯。」她回以一聲極輕的應聲,表示知道。

他放柔了聲音,關心的詢問:「怎麼突然請假?」

「沒事,只是老家有些事要處理,所以回家一趟。」她依然是輕柔的回話,語氣平靜得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齊昊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半晌,才緩慢重新啟唇,「你還在為那日的事生氣嗎?」

這回,輪到電話那頭的她沉默了。

「沒有。」她從沒氣過他,只是想要暫時離開,好好冷靜思考某些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他絲毫未覺她此刻糾結複雜的心情,只是一徑追問她歸來的時間。

他想見她,想親口向她道歉,並澄清兩人的誤會。

她卻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僅是頓了頓,敷衍的答道:「等事情處理完後就回去。」

「如果事情辦完後就盡快回來吧,我有話想跟你說,知菱,我為我那日的態度道歉,還有,我很想你。」他聲音低柔沙啞地對她傾吐出內心的思念,引來電話那一頭的徐知菱一陣心痛的哽咽。

她急捂唇,忍住滿眶的淚水,不讓自己哭出聲,硬逼著自己維持平靜的聲調,裝作無事般輕應一聲。

而淚水,早已不受控制地爬滿她的雙頰。

直到他在電話裡溫柔的吻別道了再見,她這才忍不住傷心,將已斷線的手機抵在胸口,一個人縮在陰暗的房間角落裡,低低的哭泣出聲……

餐桌前,齊昊與齊依庭兩人面對面坐著,安靜地吃著晚餐,氣氛沉悶不已。

「爹地……」她以叉子撥弄著盤中的食物,悶悶不樂的開口詢問:「知菱什麼時候回來啊?」

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她都沒見到知菱,她想她了,想她的懷抱、想她的笑,還有她溫柔念著故事書給她聽,哄她睡覺的時候。

齊昊表情陰沉,嘴角抿得死緊,「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自從那日與她通話後,他便再也無法與她取得聯繫,無論是傳簡訊、打電話,抑或是透過依庭尋她,她就是半點回音也沒有,好像刻意要與他完全斷絕音訊,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

她是刻意在躲著他嗎?

她是仍在氣惱那日的事,或是他在最後那通電話裡無意間說錯了什麼,惹得她傷心生氣,否則,為何她連回他一封訊息都不肯?

都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他緊擰著俊眉,怎麼也想不出原因。

「我不喜歡她……」驀地,齊依庭低頭悶悶的冒出了這句話。

「她?」那是指誰?

「我指的是把我生下的媽媽。」

他蹙著眉聽著她繼續道。

「她跟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我以為她應該會想多陪陪我,多與我相處的,可是她卻一天到晚逼我唸書,不許我玩,總是要我討好爺爺,逼問我有關爺爺公司的事,在我耳朵旁嘮叨著什麼從現在開始要做好以後接管爺爺公司的準備,甚至,她還將知菱親手做給我的玩偶丟掉。」

她拿著叉子,發洩似的猛戳著盤中的紅蘿蔔,扁著嘴道:「相較之下,知菱還更像是媽媽,她會耐心陪著我說話、聽我抱怨、陪我玩遊戲,爹地,知菱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雖然她曾渴盼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怎麼也想不到,她真正的媽媽竟一點都不管別人意見,一心逼迫著別人聽從她命令,相比之下,知菱才更像是真心愛護、疼愛她的媽媽。

齊昊聞言抿唇不語。

齊依庭驀地丟下手裡的叉子,躍下椅子咚咚咚地朝他跑了過去。

「爹地,我們想個辦法叫知菱回來吧?」她趴在他的椅子扶手邊,兩眼亮晶晶的提議。

「你有什麼辦法?」她現在不接他電話,不回他簡訊,他能有什麼辦法叫她回來?

她靈活的眼珠子一轉,似乎有了什麼鬼主意,勾勾手指要他附耳過來。

齊昊依言低頭,兩人湊在一塊兒說了半晌,良久,才見他滿意的勾起唇,鬆開了這些時日總是緊鎖的眉頭,揚起一抹魅力十足的性感微笑。

「那麼,這事就交給你辦了。」希望她的辦法真能將她拐回來。

「沒問題!」她信心滿滿地拍胸脯掛保證。

有她齊依庭這天才出馬,哪怕是再困難、麻煩的事,萬事OK搞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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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02:23: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徐知菱坐在床上發著呆,手裡緊攥著手機,一向清麗的小臉在這段離開散心的日子裡急速消瘦,憔悴得任誰看了都驚訝心疼不已。

她想念齊昊,想念依庭,想得心都痛了。

可是看著手機裡那一封封他傳來的簡訊,她卻不敢響應,因為她還沒想清楚,他們未來到底該怎麼辦?

他們之間有著太多太多問題,李芝潔、爸爸的反對,還有她對自己的不信任、沒自信,以及對他們這段感情的不安全感。那麼多問題積壓在她心中,形成了一個個難以解開的結,於是她只能逃,暫時逃離那個令她無法喘息的地方,想要好好冷靜下來思考。

所以,她騙了他,謊稱自己要回老家,其實根本沒離開這座城市,她只是躲在家中,想藉由暫時的躲避舉動來紆解心中複雜難解的糾結。

可是當她真的逃開後,卻發現她對他的思念如此可怕,日日夜夜,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就是他的影像。

他溫柔的笑、溫暖的懷抱、他深情愛戀的吻,彷彿都在呼喚著她,召喚她快點回去,像個誘惑人的魔咒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更害怕看見他傳來的簡訊,生怕他會在簡訊裡告訴她,這些分開的日子,他想清楚了,他覺得她不是最適合他的人,他決定要回到李芝潔身邊,要放棄她……

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她的心就痛到快說不出話來。

會嗎?他會想放棄她嗎?像她那些前男友一樣,在他高貴美麗的前妻出現後,重新受到了吸引,最後決定放棄她?

誰能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正當她默默流著淚,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思緒當中時,驀地,手機響起,她嚇了一跳,遲疑地拿起手機察看來電的人,發現顯示是「依庭」。

是依庭,她好久沒見到她了,她好想念她。

她只是聽聽她的聲音,紆解一下心中的思念,應該沒有關係吧。

咬唇掙扎了許久,最終她決定接起。「喂?依庭嗎?」

「知菱!嗚哇哇--」劇烈的哭聲從電話那端傳來,驚得徐知菱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依庭,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焦急的探詢,若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依她那成熟小大人的個性,是不會有這種大哭的舉動出現的。

「爹地、爹地他……嗚哇哇……」又是毫不止息的嚎啕大哭。

「齊昊他怎麼了?!」她緊張的攥緊手機追問,心忍不住一沉。

該不會出事了吧?

「嗚嗚!知菱,爹地他昏倒了,家裡現在都沒有人,我也聯絡不上爺爺奶奶跟司機伯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害怕,爹地怎麼叫都叫不醒,知菱,你快點回來好不好,嗚哇,我好怕啊……」

又是一連串顫抖激動的哭喊,聽得徐知菱也慌了。

齊昊他昏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這個驚人的消息,嚇得她當場站起身,顧不得心中那堆未解的糾結難題,也忘了當初逃離、避不見面的原因,立即答應趕回去。

「依庭,你別哭、別擔心,我、我現在馬上趕回來,你等我!」她一邊安慰著齊依庭,一邊衝出屋子,叫車趕往齊昊家。

當她經過半個多小時車程,匆匆趕回去,飛奔進他房間欲察看他情況時,卻被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一臉青髭憔悴的模樣惹得心疼不已。

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那麼的狼狽,整個人好像都削瘦了,眼底淡淡的青影更說明他多日似乎未曾睡好。

她不捨的伸手探上他的臉,下一秒,原本應該在昏迷中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一把攥住她的手,將她拖上床。

「啊!」被突然轉變的情況嚇到,徐知菱不由得從口中發出一聲驚呼,她從床上撐起身,轉頭瞠大眼看著那一臉冰冷的冷峻男人,「你、你、你怎麼……」

他不是昏倒了嗎?怎麼現在居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齊昊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狠狠擒扣住她的手臂,朝自己的方向扯近。

「你終於肯出現了是嗎?是不是一定非要等到我病重快死了,你才肯回來見我?」

「你、你騙我?!」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怒瞪他。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跟依庭兩人合謀計劃的,什麼昏倒、什麼昏迷不醒,全是為了騙她回來的謊言!

「是又如何,反正你都忍心丟下我們父女不管了,騙你又如何?」他難得卸下了冷靜的面孔,粗暴的朝她低吼著,「一個多星期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哪怕傳了再多的關心簡訊也狠心不回應,是誰先決定展開這場戰爭的?」

那麼,就別怪他用這種卑鄙無恥的下流辦法誘騙她回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騙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路上有多麼擔心,害怕你是真的病得很嚴重,你知不知道!」她生氣的回道。

她在趕回他住處的一路上都憂心不已,生怕他不知是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才會昏迷不醒。

「那麼你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要躲我?刻意欺騙我你回老家,躲著我避不見面,連簡訊也不回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他逼問她。

當他失去了她的音訊後,他曾擔心她的安危,派人到她老家去察看過,卻發現她竟然沒回去,而是還留在北部,得知這個消息時,他不知道有多驚訝錯愕。

因為她竟然為了要躲他,而對他撒了謊。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徐知菱咬唇撇開頭,不願回答。

「回答我!」他捧住她的臉,硬將她轉過頭來面向他。他要一個答案。

終於,她承受不了他一再的逼迫詰問,終於噙著滿眶的淚,放聲哭喊出一直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憂懼與害怕。

「因為我怕你像我之前那些前男友一樣,因為我怕我沒有李芝潔完美優秀,因為我怕依庭在親生媽媽出現後就不再需要我,因為我怕我配不上你,尤其是那日,你在路上撞見我那麼狼狽的模樣,我更害怕你會因此而討厭我,我怕、怕……」怕他會用跟前男友們一樣的那句「你跟我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跟她提分手。

到最後,她什麼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哽咽的捂著唇,任淚水淹沒了她蒼白的兩頰。

「我其實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你並未給我澄清的機會,就擅自將我定罪,而我也因為一時氣惱,不願多說什麼,如果那時我就將話解釋清楚,也許你就不會沉浸在這種不安恐懼的情緒裡而逃離我了。」他輕聲說道。修長的大掌極其溫柔的撫去她臉上的淚水。

「知菱,那一日,我從頭到尾關注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擔心你淋到雨生病,而且從一開始,我便很清楚你是什麼模樣的人,不拘小節、不愛打扮,節儉……即使你認為自己有那麼多缺點,可是我卻依然愛你,因為在我眼裡,那些你口中所謂的缺點,都掩蓋不去你心地善良、真誠不做作的優點,就像那日最後我對你所說的,因為你是你,所以我才愛你。」他將不停流淚的她輕輕摟入懷中。

「更何況,如果真要挑剔,那麼一開始我就不會選擇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你不需要因為你的那些害怕,而對我們這段感情懷疑退卻,因為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放棄你,哪怕是你口中我那個完美優秀的前妻重新出現後。」

徐知菱聽得直掉淚,她靠在他懷中,輕輕搖頭,「不,你不知道,她跟我說了,她曾經回去找過你們,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們。」這麼多年,李芝潔一直都在尋找他們、思念著他和依庭,這樣的感情不管是誰知道了都會感動。

齊昊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你相信她的話?」

該不會,這也是造成她逃避、躲離他的原因之一吧?

她輕咬著唇不答。

他抬起她的下顎,非常認真的注視著她,「知菱,倘若她真想找我跟依庭,她有幾百種方法可以找到,憑她身為影后的人脈與管道,以及我在國際律師界上擁有的高知名度,你覺得她會找不著我們嗎?」

聽了他的分析後,她整個人豁然開朗,糾結在心裡最深的那個結騫地被解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她是在騙我?」

「如果她真想找我們,整整六年的時間她大概可以找到我們幾千遍了,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行動與消息,未曾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樣你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意思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們過得怎麼樣,她在乎的從來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故意說這種謊來令她誤解?

「我聽說了,這些年她演藝路不太順遂。也許是想重新回到我身邊,畢竟再怎麼說,我名義上也是一家企業的接班人。」他自嘲的道:「也許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目的吧,但我不想花心思去猜測,因為她在我心中,只是個無關緊要、毫不重要的人,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你而已。」他伸手環上她纖細的腰,將她緩緩摟近。

「知菱,別再像這次一樣,悶不吭聲就從我身邊消失了,我不清楚你過去從那些前男友們身上受到了多少的傷害,才令你對自己、對我都那樣不信任,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傷害你,因為我愛你,我捨不得看見你流淚受傷。」

他從懷中取出了那日她遺落在回收處的項墜,輕輕交付到她手中。

「這、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3」她既激動又驚喜的噙著淚接過。

那天她不是把它落在回收處嗎?怎麼會在他手裡?

「那日與你爭吵有聽你提起,所以之後我回去現場了。」他歎息一聲,「我一直相信,會令你不顧眾人的目光,那樣激動的翻找著垃圾,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可你不願說,要不是你生氣吼出來,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幫你。」

「你也跟我一樣翻了資源回收堆?」她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問。

「沒錯,一人一次,我們扯平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以後可不能拿這事跟我翻舊帳,我可是不依的。」

「齊昊……」她感動的不知該怎麼響應才好,他為了她去翻垃圾的行為、他的告白,在在都證明他完全不在意她是什麼樣的人,哪怕她有再多缺陷,他也毫不介意,依然愛著她。

徐知菱的心防終於崩潰,她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情緒,撲進他懷裡,大哭出聲。

他心疼的歎了口氣,摟著她一同向後倒躺上那張舒適柔軟的大床。

「好了,別哭了,唉……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躲避我,讓我一個人苦苦受折磨這麼久,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對、對不起。」她一邊抽泣,一邊道歉。

趴在他胸膛上,她覺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竟然會因為那樣可笑的懷疑與不信任,對這份感情產生了動搖,害得他與自己莫名其妙的受了苦。

「只有一句抱歉就算了?我就這麼好打發?」他挑起眉,佯裝不悅的道。

這些日子以來,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整個人無法專心在工作上,幾乎快要瘋了!

徐知菱咬唇考慮了許久,她遲疑的伸出小手慢慢向上攀,最後主動撫上他英俊的臉龐,湊上前親吻了他。

那個吻不同以往的羞怯,而是無聲訴說著一股濃烈的纏綿思念,那樣深切柔情的引誘著他。

瞬間,齊昊的眸色變得極為深沉,他訝異她的主動,卻也樂於接受她這樣的道歉方式,不過,她所給予的歉意似乎不夠多,難以令他滿足。

於是,他奪過了主控權,隨著一個猛烈的翻身,他將她壓在他高壯精悍的身軀底下,隨著兩人激吻的熱度越加升高,床上交纏愛撫擁抱的身子也糾纏得更緊了。

「知菱……」他緩緩褪去她身上的衣服,露出她誘人姣好的身段,順著她雪白的肩胛往下落下輕吻,「答應我,永遠留在這裡別走,好嗎?」

「嗯。」她環抱住他的背,噙淚應允,仰首望進他的眸底,輕聲吐出愛語,「齊昊,我愛你。」

他一愣,而後揚起一抹極為迷人的微笑,低頭回吻她。

「我也是。」隨著他語音落下,被子也逐漸拉高遮掩住兩人交纏的身軀。

門外,偷偷觀看這一切的齊依庭掩著嘴吃吃偷笑,替他們關好了門。

喔喔,十八禁的親熱鏡頭,小孩勿看!

哈哈,他們倆人終於和好了,看來,這回知菱再也無法從爹地身邊逃掉了!

真是太棒了,看來,他們家就要多一個新成員了,而她,也終於能夠擁有夢想中像知菱一樣溫柔完美的媽媽了,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將一切曾存於心底的不安、懷疑與誤會解開後,齊昊與徐知菱、齊依庭三人和樂融融地聚在一塊兒,吃這頓遲了十多天才恢復共享的早餐。

餐桌上,齊依庭高舉著叉子,笑嘻嘻的道:「知菱,你回來了真好,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有多想你,尤其是爹地,他想你想得臉都瘦了,一點都不帥,你以後別再離開了好不好?」

她眨著眼,一副小狗般可憐哀求的模樣,惹得徐知菱失笑。

她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柔聲安慰說:「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再走了。」

不會再丟下他們兩人了。

齊依庭聞言,一張小臉笑得燦爛,「你說的喔,我們來打勾勾。」

「好,打勾勾。」她微笑的依言伸出小指,與她打了承諾的約定勾勾。

齊昊在旁溫柔凝視著她與女兒的互動,大掌在餐桌下悄悄牽住她的手。

「不過,還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知菱對不起喔,我沒有保護好你之前送我的玩偶,她被人丟掉了。」齊依庭表情有些失落。

「被人丟掉?」原來玩偶不是依庭扔掉的啊,害她還誤以為依庭討厭她送的禮物,難過了好久。

「對啊,就是被……」

正當她要說出那人是誰時,突然,房子大門被人打開,李芝潔提著大包小包的精品購物袋從外頭走了進來,一時間,方才充斥在屋內的歡笑聲全停了,齊昊表情瞬間變得陰沉,齊依庭也苦著一張臉。

「咦?你們都在啊?門沒鎖我就自己進來了,啊,徐小姐你來啦,這麼多天沒見,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來了呢。」李芝潔嘴上雖然噙著笑問候,但眼神卻滿是不甘忿恨。

討厭,這女人不是走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既然要走不會滾遠一點,以後乾脆都不出現不就好了嗎?真是煩人!

「瞧,齊昊,昨天我逛街時,在精品店看到這件襯衫很好看,就順便幫你買了,還有依庭的淑女小洋裝喔,你們過來看看喜不喜歡?」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從購物袋中掏出了新買的襯衫跟洋裝,呼喚著他們過來,「快過來啊!」

齊依庭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嘟起嘴巴,拿起叉子用力戳著碗裡的煎蛋,悶不吭聲。

這下,徐知菱終於知道她口中那個丟掉玩偶的人是誰了,原來是李芝潔啊。

她看了看表情明顯變得難看的父女倆,深吸了口氣,主動站起身開口。

「李小姐,我能跟你聊聊嗎?我是指就我們兩人,單獨面對面。」

「知菱!」

「知菱……」

父女兩個異口同聲喚她,一個是不贊同,一個則是擔憂,兩人都想阻止她和李芝潔私下聊聊的打算。

李芝潔見狀挑了挑眉,勾起魅惑的紅唇,「好啊,那就到街口的咖啡廳好了。」她也想聽聽這女人想跟她說什麼。

於是,兩人來到了小區街口的咖啡廳,進行女人間的一對一秘密談話。

「找我聊什麼?」待點的飲料送上,李芝潔才噙著偽裝的婉約微笑,假裝禮貌的問。

她真沒想到這女人還會回來,原以為使計讓她感到壓力,她便會自己退縮退出,沒想到她竟然回來了,真是煩人。

「之前你問過我,了不瞭解齊昊的喜好,現在輪到我問你了。」除去過往一直糾纏著自己的夢魘,徐知菱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自信的耀眼光彩,她輕輕攪拌著杯中的飲料,開口道。

「你要問我什麼?」見到她那副平靜安穩的寧和姿態,李芝潔心情頗不悅的瞇起眼。

這個女人在她面前裝什麼平靜模樣,看得真是讓人不爽快極了。

「你說你很愛依庭,這麼多年都沒忘記她,那麼我想請問你,依庭喜歡吃些什麼?喜歡喝什麼?喜歡看什麼書?喜歡聽什麼種類的故事?」一連串關於齊依庭的銳利問題,當場逼問得李芝潔毫無招架能力,難以回答。

「我、我怎麼會知道,我跟她分開這麼多年,總是有某些地方不瞭解、不清楚,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她惱火的反駁,大聲爭辯,沒有發現自己那張精心偽裝、疼愛女兒的美麗母親假面具已經開始剝落、破碎。

「不,你曾有過機會瞭解她的,你找到她已經好一段日子,甚至在我離開那一個多星期的日子裡,就是你能瞭解、接近依庭最好的時機,可是你卻沒有把握,因為你壓根不想瞭解她,寧願做些逼迫依庭的事,只為達到你心中的目的。」

從齊昊的口中,她已經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李芝潔是如何不管依庭意願,強勢逼迫她改變興趣、學習她不喜愛的才藝與課程,更知道她是如何自私霸道的逼著所有人配合她。

「依庭喜歡吃巧克力餅乾,喜歡喝檸檬汁,不喜歡洋蔥跟小黃瓜,她對奇異果過敏,喜歡看歷史偉人傳記,愛聽鬼故事不愛童話,她是個早熟的孩子,卻也渴望被人關注疼愛,當她絞著手指、不停磨蹭雙腳的時候,就代表著她希望你能停下手頭的事,伸手抱抱她,」徐芝菱盯著她一句一句的說,「這些都是只要你付出一點關心,便能輕易瞭解的,可是你沒有,我給過你機會了,甚至連齊昊也是,但事實證明你並不是像你所說的真的那麼愛他們,你愛的,從來就是你自己而已。」

六年前為了她的星路,她可以殘忍的拋棄了齊昊和剛出生的依庭,只為滿足自己的私慾,六年後,她更枉顧齊昊與依庭的意願,用手段逼迫他們重新接受她回到他們的生活之中,強迫他們接納她。

從頭至尾,李芝潔都是以愛為名,逼迫別人按照她步調行事,自私自利的女人,只可惜她竟沒能早些發覺,拖了這麼久才發現,白白害她與齊昊、依庭受了這麼多苦。

「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麼愛他們,你就不會不知道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徐知菱對她如此說道:「依庭想要個能疼愛自己的媽媽,而齊昊則是希望能有一個真心愛他、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這些,這女人全都不曉得。

「誰、誰說的,誰說我不曉得,我心裡一直都想念他們,一直都有他們的存在,在這世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他們,我只是、只是因為在國外拍戲太忙了,所以才一直沒有時間回來見他們……」聽了徐知菱那番直接、毫不留情的剖析話語,李芝潔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不服氣地辯道。

「這些理由與借口,只有你自己清楚是真的還是假的,你並不需要向我解釋或說明。」徐知菱緩緩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帳單,「我不管你心裡懷抱著什麼目的,或者有什麼企圖與打算,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棄齊昊,因為我是真心愛著他,愛到有決心可以面對所有的阻撓與困境,而齊昊也與我相同。」

她淡淡的微笑著朝她頷首,「謝謝你願意抽出時間來與我談話,我要說的話說完了,為了感謝你以及為耽擱你寶貴的時間道歉,這兩杯飲料就由我買單了。」

語畢,她隨即邁開步伐,朝結帳櫃檯步去。

「哼,你這算什麼,以齊昊未來妻子的身份對我變相警告嗎?我是依庭的母親,你沒有資格阻止我見依庭!」李芝潔從沒感到過這樣強烈的憤恨與不甘。

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徐知菱不過是個無論容貌、氣質、才華、舉止,處處都比不上她的女人,竟敢用這種口氣教訓她?!

她再也維持不了那善良溫婉的假象,憤怒的起身尖聲叫道,「你別忘了,我是依庭的生母,是她的親生媽媽!這是你一輩子無法改變的事!」

徐知菱聞言停下腳步,回頭定定地望著她。「當然,你是依庭的母親,你有探視依庭的權利,這點我絕不會阻撓,但是,站在身為齊昊與依庭未來親密一家人的立場上,我絕對有義務與責任保護他們,如果你敢在與他們的相處過程中做出什麼傷害他們的事,那麼我一定會跳出來反擊,義無反顧!」她似宣示般一字字的嚴肅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李芝潔小姐,我是認真的。」

被那銳利嚴厲的眼神震懾住,李芝潔一時間竟也愣住不知該如何響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結完帳後,逕自推開咖啡廳門離去。

走出咖啡廳,陽光燦爛,徐知菱仰高了頭,微笑的深深吸了口氣。

今天天氣真好,真是難得的晴朗好天氣……

「談完了?」忽然,男人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她回頭,瞧見齊昊高大挺拔的身影佇立在咖啡店門旁,單手插在風衣口袋裡,似乎正等著她。

她忍不住朝他漾出一抹清麗的笑靨,快步飛奔進他懷中。

「嗯,談完了,你怎麼來了?」她伸手環住他精瘦的腰,仰高頭好奇地問道。

「我擔心你又會被她說動,突然消失不見,所以才特意來這裡守人的。」齊昊回攬著她,邁動修長的長腿,帶著她往家的方向步去,「為什麼不讓我陪同你一起與她談話?」

他一直想不透,為何她堅持要與她單獨談話,而不肯讓他陪在身旁?她就不怕李芝潔又使出什麼卑劣的手段朦騙她嗎?

「因為那是屬於我的戰役,我必須自己去打贏。」她淺笑的回答。

「戰役?」他覺得有趣的挑眉,「那麼結果呢?」

「那還用說,」她學著齊依庭,驕傲的昂起下巴,「我當然臝嘍,我可是齊大律師的得力助手,哪裡會輸呢?」

聞言,他被逗得忍不住發笑,伸手擰了擰她小巧的下顎,「你就不怕她不肯認輸,不死心繼續糾纏?」

「我不怕。」這回,她回答得斬釘截鐵,「哪怕她再不甘心,再繼續糾纏,我也不會退卻了。」

她目光堅定的凝視著他,小臉錠放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采。

「因為有你在,你就是我最堅強的後盾。」她堅毅的道。

因為有他的愛,所以她不再畏懼,哪怕未來可能會面對更多未知的危難與考驗,她也不再害怕,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她便會有勇氣堅持下去。

齊昊聽了,緩緩勾起一抹溫柔深情的微笑,極為滿意她的回答,他鬆開她的肩,轉而牽起她的手,溫暖寬厚的大掌緊緊地牽住她。

「走吧,我們回家。」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麼回家吧,依庭還在家裡等著他們呢。

「嗯,回家。」她甜笑的點頭,兩人甜蜜的牽著手,在冬日陽光的照射下,一同邁往他們幸福家園的方向……

十二月初,難得的幾日假期,齊昊帶著徐知菱和齊依庭,驅車前往她南部的老家拜見她父親。

在開車駛往徐家的路上,徐知菱內心惴惴不安,越是接近目的地,她的心情越是緊張。

「齊昊,怎麼辦,我有點擔心,我很怕我老爸也會連我也一起趕出門耶!」上星期,他們已見過齊昊的父母,兩個善良的老人很快便接納了她,可是輪到自己的父親,她不禁害怕了。

老爸一直反對她跟單親爸爸交往,現在,她不但違背他的意思,還把一大一小帶回去見他,她真怕他會拿掃把把她轟出門。

「放心,一切都交給我,別擔心。」齊昊見她小臉滿是不安,一邊分心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一邊輕笑著安慰她。

從她口中,他已得知她父親一直不贊成她跟單親爸爸交往,但他有信心,他一定能夠說服他同意他們在一起的,只要他展現足夠的決心與誠意。

「不,你不明白,我老爸平時雖然人很好,但對於某些事情上,他可以說得上是很頑固。」所以她才格外擔憂。

「你就放心吧,知菱,我也會幫忙的,一定沒問題的。」後座的齊依庭聽了也跟著湊上前安慰,拍胸脯要她安心。

很快地,車子駛到了徐家,他們此行拜訪的目標人物--徐虎正在庭院裡彎身除草。

她一下車,便怯怯不安地上前打招呼,「爸。」

「咦?!」突聞女兒叫喚,正專心除著雜草的徐虎嚇了一跳,驀地轉身,「你怎麼跑回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我帶個人來見你。」她指了指身旁那一身正式西裝打扮的齊昊,支支吾吾地向他介紹道:「這、這是我男朋友--齊昊。」

「伯父,您好。」齊昊有禮地朝他鞠躬行禮,「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而不知何時從車上竄下的齊依庭見到徐虎,立刻飛奔撲抱上去,殺得老人一個措手不及。

「外公!」她笑咪咪的叫道,哄人的甜言蜜語一連串像不用錢似地丟了出來,「你就是知菱媽咪口中,最最帥氣又有魄力的外公大人吧?果然,外公大人一整個雄壯威武啊!」

「知菱,這是怎麼回事?」徐虎揪著快被扯下的褲子,生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地質問。

怎麼會有個莫名其妙的小女孩突然冒出來叫自己外公?!

徐知菱只能哈哈地回以乾笑。

待一行人進了屋,她結結巴巴地將兩人的事情解釋完畢,等著父親的宣判。

「就是這麼回事,我們……在一起了。」她小心翼翼的瞅著徐虎,試探地問:「老爸,你會同意、祝福我們吧?」

徐虎閉眼環抱沉默不語,過了許久,才聽見他的回答。

「我不答應。」

「老爸……」她急著想說話,卻讓他給打斷。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他之前已經告訴過她了,他不會答應她與有孩子的單親男人交往的,現在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會同意的。

「可是……」徐知菱欲繼續爭辯,坐在她身旁的齊昊卻阻止了她。

「沒有關係,伯父,也許是因為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您太過震驚,所以一時無法接受,不過,我們還會在這裡待幾天,請您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可以表現自己,而您也有能夠瞭解我的機會,好嗎?」

徐虎聽了他那番話,瞇起銳利的老眼審視他許久,齊昊也絲毫不逃避他的目光,堅定地回視著他。

最後,他點頭同意。

「好吧。」

「謝謝伯父。」齊昊與徐知菱相視一眼,皆安心的笑了。

至少,他同意他們留下,沒有把他們趕出去,不是嗎?

深夜,徐虎一個人獨自坐在庭院前廊喝著酒。

「伯父,還沒睡?」發現了他尚未休息的齊昊,主動過來和他打招呼。

徐虎睨了他一眼,不答話,逕自安靜地喝著手裡的啤酒。

「如果伯父不介意的話,我可否也坐下?」齊昊微笑的問他,見他沒明顯的反應,於是他亦彎曲了長腿,在他身旁落坐。

他彎身取起徐虎擱在廊下的啤酒,打開了罐口,學著他一邊仰望星空,一邊緩緩飲酒。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伴地喝著酒,不知過了多久,徐虎突然開口了。

「知菱的媽媽是在她兩歲的時候過世的,」他望著花圃裡的一株紅玫瑰,模樣似在回憶,「那時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面對只有兩歲的知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照料她,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才開始學習如何當個爸爸……」

他開始敘述起自己與徐知菱兩人的生活,描述自己如何把女兒一點一點拉拔長大。

「知菱小時候很調皮,她常常趁我不注意時躲進衣櫥裡,害我以為她不見了,滿屋子亂找,最後才在她媽媽的大衣外套裡頭找到她,等找到她後,她又嘻嘻哈哈的抱住我,以為我在與她玩,一點也不知道我因她短暫的失蹤,嚇得心臟幾乎停止。」

他飲了口酒,懷念的歎道:「她就是這樣一個孩子,莽莽撞撞的,教人一刻都不能放心,可是卻是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寶貝。」

齊昊始終安靜的聆聽著他的傾訴。

「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希望她能一輩子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度過,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他轉首看著他,「扶養孩子有多麼辛苦我最瞭解,而當人後母又需要背負多少人的眼光與壓力我更能想像,所以我才不願意她和你在一起,被人指指點點,這是我身為一個父親,為了保護自己女兒不得已做下的決定,你明白嗎?」

知菱是他的寶貝,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想辦法弄來給她,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可在這件事上他卻不能輕易答應,因為那攸關到她未來是否會幸福。

「我明白。」齊昊聞言,微微一笑點頭表示理解,「身為一個父親,總是想要盡己所能的保護女兒,總是想給予她最好的,可是伯父我與您一樣,都深深愛著知菱,願意為了她的快樂付出一切。」

他溫柔眺望著花圃裡的那株玫瑰,彷彿透過它在看著徐知菱似的。

「我知道,或許在某些方面我不算是個條件好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有缺憾,但我愛知菱的心是誰也無法比擬的。」他一句一句誠摯說道:「我願意為了她捨棄現有的一切,願意在她傷心難過時陪在她身邊安慰,願意在她遭遇挫折時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走過生命中的風浪。」

他堅定的看著徐虎,「我會如同您愛她般,永遠愛著她,直到我們生命結束的那刻。」

他會牢牢握住她的手,哪怕變得白髮蒼蒼,依然不鬆開,與她一同迎接生命最終的結局。

徐虎抿唇定定地看著他,像是在思考著他說的是真還是假,最後,只見他驀地撇開頭,舉起啤酒罐,仰首大口大口灌著啤酒。

飲畢,他猛然擦去嘴邊的泡沬,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扔向旁邊的垃圾桶。

「你知道我是練跆拳道的吧?」這事女兒應該有跟他說過吧。

「知道。」知菱告訴過他這事,他父親的興趣是在閒暇時到武館去教課。

「如果以後你敢讓知菱傷心,我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他硬聲警告。

齊昊聽了忍不住露出真心的笑容。

「是的,伯父,我曉得了。」他這算是同意他們了吧?「謝謝您,伯父。」

他誠心向他道謝,換來徐虎一聲不悅的輕哼。

隨後,兩人便一同喝著酒,觀賞著天上的星空,夜,漸漸深沉……

直到徐虎因不勝酒力醉倒在前廊上後,齊昊才起身緩緩走向長廊轉角。

只見徐知菱正蹲在那裡,掩嘴哭得滿臉淚痕。

「怎麼哭了?」他溫柔地撫去她臉上淚跡。

她爸爸同意他們在一起,她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反而哭了?

「我、我讓老爸失望了,從小老爸就很疼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這麼難過,喝這麼多酒。」一想到是因為她不聽話才惹得他如此傷心,她就忍不住想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老爸原本漆黑的頭髮,已漸漸變得花白,看得她心酸不已。

他歎息著將她拉起,擁入懷中,「別哭了,是我的錯,以後我會陪著你一起好好孝順他,絕不再讓他難過,好嗎?」

「嗯。」她哽咽的點頭,吸了吸鼻子,伸手回抱住他,「以後,不許你欺負我,否則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絕不會放過你!」酒醉的徐虎也在這時配合似的高舉起手嚷道。

兩人嚇了一跳,回頭望著他,在確定他只是酒醉的囈語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好,以後絕不會欺負你,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然後俯下身,將額輕輕抵住她的,「徐知菱,我愛你。」

透過兩人輕緩貼近的唇,他低聲吐出這句愛語,他溫柔深邃的黑眸裡,淺淺倒映著她的面容。

徐知菱感動的彎起一抹動人的美麗笑靨,亦吐出告白話語。

「我也是……」

兩人就這樣在徐虎身側,深情的在廊上相互擁吻著,而天也漸漸亮了……

現在,她終於可以從人生最後一堂的失戀課畢業了,得到了她渴望已久的幸福,她相信,如果是眼前這個男人,她一定可以與他攜手走到永久。

因為,他們是如此深深愛著對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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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02:23:5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元旦,新年第一天。新年的熱鬧氣氛無處不在,即使是遠在歐洲的意大利,依然充滿著專屬於新年的歡慶氣氛。

趁著難得的元旦假期,齊昊與徐知菱重新回到對他們而言真正第一次相遇的意大利旅行,這回,沒有多餘的電燈泡與閒雜人等,單純只有他們兩人。

在羅馬著名的許願池特萊維噴泉前,徐知菱指著雕像,興奮地對齊昊嚷道。

「喏,你看,我就是在那裡拍照,不小心拍到你的。」她回憶的說:「那時我只顧著拍美麗的噴泉,不小心被人一撞,然後你就入鏡了。」

齊昊圍著黑色圍巾,嘴角噙笑地聽著她訴說當時的情景,他目光深情而專注地凝視她臉上那燦亮的神采,像是要將她每個動人的影像都深深烙印在自己腦中。

「所以,你在那時就愛上我,等我一回國,便迫不及待地拿著我的照片前來求我當你男朋友?」他故意歪曲了他們的相識過程,惹來她不滿的抗議。

「誰說的!」她掄起拳頭欲搥打他,「我哪有求你當我男朋友,明明就是去找你道歉認罪的好不好!」

他輕笑的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避開了她的攻擊,「難道不是嗎?怎麼我記得有人一進我辦公室,就求我跟她假扮男女朋友,這還不是迫不及待拿著我照片向我求愛嗎?」

「你好過分,不理你了!」她扁著嘴,假裝生氣的撇過頭去。

齊昊見狀,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從她身後伸手環摟住她,在她耳旁道:「別生氣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她好奇的問。

他從大衣口袋裡取出一隻暗紅色戒指盒,在她面前緩緩打開。

裡頭是一隻鑲著璀壤鑽石的戒指,在陽光底下反射著耀眼光芒。

「這、這是……」徐知菱楞住了,呆望著眼前的戒指,半晌說不出話來。

早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他微笑著從盒中取出戒指,將它舉高湊到她面前。

「知道特萊維噴泉又叫什麼嗎?幸福噴泉,我一直在想,假如我在這裡向你求婚,也許我們會像它代表的意義一樣,永遠過得幸福,」他這樣對她說道:「所以我特地安排了這趟旅程,就是想在這裡向你求婚。」

在遊客們的好奇注目下,齊昊緩緩繞到她身前,在噴水池前向她單膝下跪。

「知菱,願意嫁給我嗎?願意一輩子陪著我,與我一同組個幸福的家庭嗎?」

徐知菱眼泛淚光,對此驚喜不已,遊客們見到這難得的求婚戲碼,紛紛鼓噪的拍手、吹起口哨來。

「我願意,當然願意!」她感動的猛點頭,在眾人的見證下,讓他起身為她戴上了那代表永恆承諾的誓言戒指。

在遊客們的歡呼恭賀聲下,她和他在噴水池前緊緊相擁。

「元旦真是個奇妙的日子啊……」戴上他的求婚戒指,她輕輕偎靠在他懷中,一邊欣賞著戒指,一邊喃喃讚歎著元旦的神奇。

「喔?怎麼說?」對於第一次聽見的新鮮說法,齊昊感到新奇的詢問。

「不知道你信不信,在元旦這天許下的心願,絕對會實現。」就像她一樣,一年前在元旦許下了想要找到愛她真實樣貌的人,如今願望已經達成了。

「喔?真的這麼有效?那麼我們來試試吧。」他拉著她,來到噴水池旁的廣場,決定立即實驗。

「你想許什麼願?」她睜大眼好奇地問道。

「我希望你跟我,還有依庭三個人,能夠一輩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永遠、永遠不分離。」他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深情凝視著她,真摯地許下了願望。

聽完了他願望後,徐知菱淡笑著抬手環住他的項頸,輕喃的回答道:「你的元旦願望,一定會實現。」

砰的一聲,有什麼在高空炸開,五彩的紙花隨風灑落,飄散在廣場噴水池上,附近的人們紛紛伸手去接從空中飄落的彩花,歡聲高笑著。

兩人在人來人往的噴水池廣場邊,忘情的擁抱親吻,隨著天空不斷落下的花紙,他們的愛情,也即將邁入下個新篇章……

--End--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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