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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離開喬振宇辦公室的韋樹樹,和安西雅說了兩句話之后,便溜到附近的星巴克等她下班——安西雅今晚“被迫”要參加一場宴會,所以六點便會離開辦公室。
韋樹樹拿著可以在星巴克買一送一的ibon券,不顧感冒地點了她愛的甜蜜蜜草莓奶霜星冰樂,拿著另一杯等待著安西雅。
她用力吸了一口星冰樂,嘴里全是鮮奶油及草莓香味,感覺全身都涼透,于是心滿意足地長嘆一聲。
“又喝冰的,又喝這麼甜,怎麼老是講不聽。”安西雅一坐下,就捏了下她的腮幫子。“你不是還在感冒?”
“啊,我忘了。”韋樹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就想說慶祝一下嘛。”
“訪談很順利?”安西雅問道。
“根本還沒談到重點,但我們約七點再繼續談。你們老板人超級好!”韋樹樹笑咪咪豎起大拇指,如果身后有翅膀,應該會興奮地亂拍一通。
“沒人用過‘超級好’來形容他。”安西雅若有所思地看著滿臉天真的她,想起老板在安排與韋樹樹訪談時的特別交代——要她請飯店准備一個餐籃。
看來這場七點的續談,根本是在喬振宇預期之中的續攤嘛。
“那就說他‘超級帥’吧,我對美色的抵抗力很差——‘Armani’應該找他當代言人的,他穿起這種窄版西裝,簡直帥到無法……”
“你們約在哪里談?”安西雅問。
“辦公室啊。所以,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在星巴克這里寫點稿子。”韋樹樹小口小口喝著星冰樂,然后又拿起手帕掩口咳嗽。
“再喝啊,看你咳到何年何月?”安西雅拿出保溫瓶,打開瓶蓋后遞到她手里。
韋樹樹喝了几口溫水,這才慢慢地止住咳。
“喬振宇會不會對你有意思?”安西雅怕不明說,這個傻妹根本搞不清狀況。
韋樹樹睜大眼,嚇得嗆到。
“咳咳……”韋樹樹捂著嘴,用腳踢了下她。“他如果對我有意思,怎麼會約在辦公室?”
“也對。”安西雅一愣,可就是沒法子解釋心頭的奇怪感覺——喬振宇對樹樹的事情,似乎太“上心”了一點。“而且,他家里晚上有宴會,雖然他通常只會在結束前露個臉,但還是不會在辦公室待到太晚。”
“對喔,你說過喬振宇阿姨客氣地‘命令’你,今天要去他們家參加宴會,因為有人要認識你。”韋樹樹咽了口口水,羨慕地說道:“如果有龍蝦幫我多吃一點。”
安西雅發現韋樹樹舉止正常,沒有半點落入情網的樣子,這才放心了下來。
嗶嗶——
韋樹樹的手機What\"sApp響起簡訊聲。
‘我家附近開了一家“ANTHEA\"SHOUSE”。’夏子初寫道。
“那家最近很紅。我們之前要介紹單身漢專欄時,也有人提到這間店的老板很帥。不過,因為餐廳太難訂位,見到老板的人很少。”韋樹樹啪啪啪地回了簡訊。
‘重點是,沙桀不是說他開了餐廳?ANTHEA是安西雅的英文名字啊!’
韋樹樹很快看了一眼喝著星冰樂、還要含在嘴里等它變不冰的安西雅,飛快地回了簡訊——
“不會吧?!這麼明目張膽喔,那你還不快點去訂位,一探究竟。”
‘我訂了,可能只有下星期的位子。’
“沒關系,反正一定要去看看是不是那麼一回事。886,再聊。”
韋樹樹拿起手機,把剛才的WhatsApp給安西雅看。
安西雅頭皮一陣發麻,突然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確實像是沙桀會做的事情,他從來就有種把事情弄大的本事!以前在外頭吃飯時,如果有人多看她几眼,他都要上前去宣示主權的。
“如果那間店真的是沙桀開的話,你要不要跟他復合?”韋樹樹抱著她的手臂,眼神熱烈地問道。
“你瘋了。”安西雅捏了下韋樹樹的臉頰,腦中還是一片混亂。
“沙桀的心十年不變,簡直該登上報紙頭版。”
“我和他之間,從來不只是兩個人的問題。”
“這真的有點難,我又不想詛咒他媽媽。啊,我想到了——”韋樹樹雙手合十,看向天花板。“我祈禱沙桀的媽媽突然洗心革面成為人人平等的擁護者,能夠發現安西雅是個多認真、多會為別人著想,多能為沙桀創造幸福的女人。”
我也希望一切這麼簡單啊!安西雅在心里忖道。
無奈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認為沙桀媽媽會改變。況且,她如今也沒有力氣再去愛得轟轟烈烈了。現在的平靜生活,最是適合她。
“你還有跟鐘南聯絡嗎?”韋樹樹問道。
“我會找時間跟他說,我沒有結婚打算。其他的,就不勉强了。”
“真是暴殄天物,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年輕女人手藝比你還好的。”想到安西雅的手藝,她就想流口水。
“因為我旁邊有兩只貪吃鬼。”安西雅拍拍韋樹樹的頭,整理了一下桌面及隨身物品。“好了,喬家宴會八點開始,我要去換衣服,准備出發了。不聊了。”
“那就祝你吃得開心、玩得愉快,早點找到如意郎君。我有預感,你今晚會過得很精采。”韋樹樹笑著說道。
“你祝我中樂透吧,我比較需要這個。”安西雅笑著捏捏她的臉頰,一揮手走出星巴克。
天啊,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驚人。
當韋樹樹七點再度抵達喬振宇的辦公室時,迎接她的不只是他,還有一籃像是從電影場景里搬來的美麗餐籃。
餐籃里頭鋪著紅白相間的棉布,里頭擺著三層大漢堡、各色三明治、金黃薯條、蔬菜棒、熱湯及果汁。
已經飢腸轆轆的她咽了口口水,才把視線移向喬振宇。
“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訪談。”喬振宇像是沒看見她的反應似地,自顧自地走到餐籃前的雙人沙發邊坐下——
距離單人沙發恰巧有點遠。
韋樹樹看了一眼單人沙發,自動自發地在他身邊坐下。
“那你准備這些食物是什麼意思?”
延誤你的訪談,好再約下次。喬振宇腦子這麼說,可臉上仍是扑克臉一張。
“正巧想吃,又不能對你失禮。一塊儿吃吧。”喬振宇把餐籃往她面前一推。
“好有誠意的邀請。”韋樹樹嘴里小不情願,雙手卻很不爭氣地接過食物。
“你可以拒絕。”
“浪費食物會遭天譴。”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喬振宇一指戳向她的額頭。
“你現在倒是精神很好,感冒沒事了?”他傾身向前看著她,衝著她的眼一笑。
“……好像……應該……可能吧。”韋樹樹看著他的笑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她怎麼會起雞皮疙瘩?她只有在情緒激動,或者是看到喜歡的明星偶像,才會有這種反應。
天啊!要不是喬振宇長得真的太正點,就是她的感冒又加重了。
她用力深呼吸一口氣。不料,原本塞住的鼻子突然一通,他身上昂貴的木質古龍水味道全進到她的喉嚨里。
她用手猛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太冷嗎?”將空調溫度往上調之后,他遞過一個手工漢堡給她。“邊吃邊談。”
韋樹樹決定食物是最安全的選項,于是用力咬下一大口漢堡。
喬振宇看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整以暇地替她倒了杯柳橙汁,推到她手邊。
“喜歡?”他問。
她點點頭,舍不得停下咀嚼食物來回答他的問題。
“那就多吃一點。”他又打開一碗湯,遞到她手邊。
她點頭,繼續吃,喝到熱湯時,兩眼閃出淚光。
吃頓食物也可以有這麼精采的表情?喬振宇咬了一口三明治,拿她的表情下飯。
“這是我本周最愉快的一餐。”她啃掉半個漢堡,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檔說話。
“你這周都吃什麼?”他看著眼前再平常不過的普通食物。
“早上吃吐司,中午吃陽春湯面,晚上吃自己煮的青菜湯面,因為這個月要包兩包紅包,收支失衡嘍。”她又咬了一大口肉,感覺蛋白質讓她活了起來。
等到她吃飽喝足,才發現他除了半塊三明治之外,什麼都沒吃,倒是她把餐籃里的食物解決掉一大半。
“就算是月底,也不該這樣糟蹋自己身体。”喬振宇不悅地皺起眉,因為喜歡她看起來就很柔軟好捏的腮幫子,不希望她太削瘦。
“城市生活大不易,月底口袋空空很正常啊。”她說。
“你應該好好規划財務。”
“問題是我無財可規划!在這里每個月賺三万多,養活自己都很難,除非包袱一收回老家。”她雙手一攤說道。
“老家還有誰?”
“育幼院的家人。”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笑容陽光地說著讓他更想憐愛她的話。他不喜歡這種愈來愈在乎她的感覺。
韋樹樹看他一臉嚴肅,怕他又要訓話,眼光立刻飄開,停在牆上的時鐘——
“慘慘慘,又只剩四十分鐘了。”她一看時間,哇哇大叫地抓起背包,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本。“快快快,快點開始。”
“問吧。”喬振宇取下領巾,往沙發椅背一躺。
“你為什麼至今還未結婚?”她問,目光在他的頸子停留了一下。
他的脖子看起來很溫暖,如果把臉龐鑽埋進去,應該很舒服。韋樹樹因為自己的邪念而倒抽一口氣,連忙正襟危坐。
“你說呢?”說話的同時他傾身向前,盯住她的眼。
韋樹樹心跳停了一拍,驀地打了個哆嗦。
“那個……我剛才是在提問。”她問。
“又冷了嗎?”他大掌碰了下她的頸子,拿過他的領巾圍住她。“因為我還沒遇到想結婚的對象。”
韋樹樹頓時被他領巾上的木質味道包圍,一時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反應。他現在是在做什麼?是在表現親密,還是正經地回答問題?
“你所謂想結婚的對象是?”她埋頭苦寫,佯裝沒受到半點影響。
“會讓我有想接近她的衝動。”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望著她發紅的耳朵說。
韋樹樹看著他几乎就要貼近她的胸膛,緊張兮兮地大叫一聲。
“你——你干嘛靠這麼近?”這樣她會有衝動啊!
“抱歉,我為了聽清楚問題,靠得太近了。”他紳士地往后坐了一些。
“沒關系。”她身子又輕顫了一下,連忙瞪大眼,身子也往后一縮。“我不冷,你不用再摸我了,万一等下靠太近感冒了,你可別怪我!”
喬振宇見她一臉驚惶失措,小臉脹成通紅,決定先放她一馬。
“下一題呢?”他問。
韋樹樹壓抑著如擂心跳,看著她的筆記本,努力地想進入狀況中。
“那……可以談談你平時的作息及興趣嗜好嗎?”她繼續低頭問道。
“平時的作息就是工作、休息。興趣嗜好就是工作。”他說。
“玩樂?”她說。
“現在就是玩樂。”戲弄小白兔。
他望著縮在角落,脖子上圍著他的藍色領巾,滿臉無辜到讓人想咬一口的她。
“你的人生真是……”無趣。
她一抬頭,話到嘴邊時,這才想起人家可是日理万機的經理人,她哪有資格說他。“你的人生真是充實。那你對另一半的要求?”
“聰明能干、不用我費心,氣勢過人,一進入我家族就能立刻適應。”他淡淡說道。
“不會吧,那不就是另一個你嗎?”她抬頭看他,脫口說道:“不需要熱心、善良、脾氣好?”
“你是在毛遂自薦嗎?”他挑眉一笑。
“不是,我是在想雙方應該要互補。”他從哪里看出她熱心、善良、脾氣好?韋樹樹有點想偷笑,可怕他又把話題拉回她身上,她無力應付,只好再問道:“那你有羨慕怎樣的婚姻嗎?”
“沒有。”
“但你有理想的妻子人選,代表你對婚姻還是有想法的。”
“妻子和婚姻,只是我人生藍圖中的一部分,與感情無關。”他一瞬也不瞬地回望著她。
他靠得很近也就算了,但是看人時一定要這麼眼也不眨嗎?韋樹樹咽了口口水,佯裝口干地喝了口水。
“你這樣不會太冷酷嗎?”她力持鎮定地回望著他。
“我有我要負的家族責任。”
“男人一向都這樣理性嗎?”她皺起眉,想起前男友及前前男友的現實。“婚姻和戀愛,是這麼容易被划分開來的嗎?感情是生意嗎?條件不對,就可以換別家談買賣嗎?”
“聽起來像是你的切身之痛。”他挑眉看著她。
她長嘆一聲,肩膀立刻垂了下去。“兩任男友都劈腿娶別人,我都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
“因為你太容易相信人,以為別人對你好,就不會對別人好。把他當成唯一,對他的一切就不疑有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到天荒地老了,對嗎?”他雙臂交握在胸前瞪著她,對她傻到近乎沒有心眼的個性,感到不快。
“媽啊,你在我家裝監視錄影器嗎?怎麼這麼清楚?”韋樹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要不要順便告訴我,我應該要怎麼樣才能避開這樣的噩運?男人究竟要怎麼樣才願意踏進婚姻里?”
“我告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果然奸商。”她咕噥一聲,腮幫子鼓了起來。“你想要什麼好處?”
“我們經驗交流吧。我要知道女人為什麼總是希望結婚?沒有婚姻不可以嗎?”他輕描淡寫說道。
“哈!恭喜你。”她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就找對人了,我就是超想結婚的那種女人。”
喬振宇板起臉,因為對于這個答案不怎麼滿意——她若是執著要婚姻,他要說服她就得多費一點力氣。
“今天訪談到此。之后見面的時間、地點,我再跟你聯絡。”他沉著臉說道。
“可是!稿子還沒談完!我們這星期可以再碰面一次嗎?不然我的稿子來不及啊。”韋樹樹抓住他的手臂,眼巴巴地看著他。
喬振宇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拿起他的公事包走了兩步,回頭交代道:“不管你多想結婚,如果你的前男友回來要求復合,千万不要理他。知道嗎?”
“知道,我才沒那麼傻啦。”她把東西往背包塞,忙跳著跟上他身后。
他挑眉瞄她一眼。
“好啦,有時候可能有一點傻。”她干笑兩聲。
“人貴自知。”他笑著揉揉她的頭發。
他這一笑,鑽石般冷冽的黑眸便噙上一層水光。她的心冷不防地又被橡皮筋彈了一下。
他干嘛要這樣對她笑?她會以為他對她有意思耶。
“動作快一點,我要離開了。”他大步走在她前方,推開辦公室大門。
韋樹樹鼓了下腮幫子,猜想是自己想像力太豐富,過度自我膨脹。他不過給了她几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來了。
可他對她若沒興趣,干嘛給她顏色啊?根據安西雅說法,這男人平時根本就是不假辭色的代表人物。
韋樹樹捂著跳動劇烈的心,決定今晚要去夏子初那里哀哀叫一番,最好是也把安西雅叫去,這樣她才能把事情問個一清二楚。
畢竟這回讓她小鹿亂撞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喬振宇”啊!
喬家真是一個不真實的世界。
安西雅雖然因公來過喬振宇家一次,但是這回來都還是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在寸土寸金的市區里,住在這樣一座占地百坪還有庭園的優雅大宅,根本就擺明了告訴所有人,他們的身份、地位、階級有多麼與眾不同。
雖然,喬振宇自己現在另有住宅在公司附近。不過,從小在這種地方長大的他,想來也不會委屈自己住得太差。
安西雅想起自己生平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是在十八歲那年——為了賺生活費而去沙桀家當端菜的服務生。
那是她和沙桀的第一次碰面。她當然注意到那個神采飛揚的沙桀,他穿著正式西裝,卻打開几顆鈕扣,露出麥色結實胸膛。事實上,他和他那群抱著辣妹的狐群狗黨,根本就是全場焦點。
根據沙桀的說法,他當時也注意到那個氣質很好,像是落難公主的服務生小妹,但因為基于不在家里把妹的原則,硬是忍到宴會結束,才去跟主辦宴席的人問到了她的電話。
誰能想到當時無所事事、不事生產的他,現在居然開了餐廳。
“ANTHEA’S HOUSE”的老板真的是他嗎?但他為何沒說?
他以前確實是那種為了讓她看他一眼,可以使出渾身解數的男人。只是,都經過多少年了,他應該早就發現她其實也沒那麼特別,怎麼會認為他們之間還有再發展的可能?
或者,時間美化了他的回憶,但她從沒一刻忘記過被他媽媽威脅的痛苦。
安西雅不願再想,上前和几名商場上熟悉的賓客寒暄一陣之后,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打量著現場。
即便穿著知名設計師的黑色短洋裝,自己站在這群人之中,不論是在外貌及能力上都絲毫不遜色,但她知道看在這群只用財勢、家世來衡量人的豪門世族眼里,她什麼也不是。
因為當初——沙桀媽媽就是這樣看待她的。
安西雅拿過一杯香檳,只為了讓自己感覺有些事做。
“安小姐。”
安西雅抬頭,發現喬振宇的繼母洪虹月正朝著她走來。
“有事麻煩你。”洪虹月不待她接話,就開始說道:“我干女儿Janet——就是古華實業董事長的女儿、‘SHE’雜志總編——也會來。我之前安排她跟振宇相過親,現在不好再使力得太明顯。所以,要麻煩你待會儿在振宇出現的時候,帶她去跟振宇聊聊,就說Janet的雜志最近打算要介紹風格百貨之類的,可以嗎?”
“我明白了。”原來樹樹的千金總編Janet跟喬振宇相親過,有錢人的圈子果然很小。
“還有你。我平時是不隨便幫人介紹的,但是今天這個男人可是万中選一的……”洪虹月朝著她身后揮揮手。“我們在這里。”
“喬夫人,謝謝你的安排。”
熟悉的男人聲音讓安西雅頭皮發麻,她一回頭——
沙桀穿著深藍色V領合身針織上衣,搭配一件藍色風衣,以一種帶著危險卻又充滿男人味的步伐朝著她走來。
“西雅,這是我一位好朋友的忘年交沙桀,剛從美國回來,生意做得不小,一年營業額六億多,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喬夫人說道。
一年營業額六億!他靠他的雙手做到。安西雅的心里閃過為他的成就喝采的激動,但她臉上依然淡定。
沙桀看著她的臉,從她緊抿的唇角知道她在强忍情緒——他曾經那麼認真地觀察過她每種表情,錯不了的。
“你們年輕人容易交朋友,我就不打擾了。”喬夫人簡單說完,便轉身離開。
喬夫人還沒走遠,沙桀便已朝安西雅靠近一步。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安西雅拉開距離,不客氣地問道。
“如果這是唯一可以和你待在同一個空間超過十五分鐘,而不被你趕走的方法,我沒道理不做。”沙桀低頭打量著她,從她光潔的頸子打量到她那雙美麗得可以去拍廣告的美腿。“你今天很美。”
“我知道,否則干嘛花這麼多錢。”安西雅面無表情地說道。
“脖子空了一點。”他說。
“不好笑。”她嗄聲說道。
“但你記得。”沙桀圈住她只掛了條細細K金鏈的手腕,痴痴地望著她。
十年前,他要她盛裝打扮,說要帶她去喝喜酒。她穿了件洋裝,梳直長發,走出門前,還害一台腳踏車因為貪看她而撞到電線杆。
安西雅記得那天,沙桀硬說她脖子空了一點,拿出一條很粗的金鏈替她掛上。她簡直快被他的品味笑翻,最后同意把鏈子圈在手腕。
后來她才知道,他給她那條鏈子就是要讓她在需要現金時,拿去典當換現的。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她抽回手,漠然說道。
“梁實秋說過:‘人到老年,輒喜回憶。因為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階段已過……’”
一股熱淚直衝她眼眸,她緊握雙拳,不許自己顯露任何情緒。
沙桀撫著她的發,聲音嗄啞地說道:“在國外時,有一次讀到這一段,硬是背了下來。想說再見到你時,一定要說給你聽。”
安西雅想哭——因為她知道他雖腦子聰明、反應靈活,可要他照書死背,隨便几行字都要耗上几天時間。
“你還年輕,你不用浪費時間想找回過去,時間是找不回來的。”她說。
“我沒有要找回過去。”沙桀握住她的下顎,直勾勾地看入她的眼里。“我要的是你的現在和未來。”
安西雅想揮開他的手,但他不放。
她狠狠掐他,見他絲毫不為所動,她氣得又使了几分力。
“我的現在和未來,我可以自己走。你如果再出現,我就去警察局告你騷擾。”她說。
“去告吧!我反正是要繼續騷擾下去的。”沙桀笑望著她,斜勾起來的嘴角帶點壞、有點任性,卻也有更多的不顧一切。
安西雅的思緒被這個笑打斷几秒鐘,以前他只要這麼笑,她的整顆心便會因為太喜歡而整個擰起來。
她驀低頭,强迫自己深呼吸,好讓腦子清醒。
“你追到我之后又如何?”她抬頭,冷靜地問道。
“結婚。”他的笑容熱切,眼神似火。“我的妻子這輩子只有一個。”
“然后——”她心痛,所以故意重重冷哼。“再來一次天翻地覆的家庭革命?我不認為你母親這回會願意接受我。”
“我現在的一切,是用我的雙手打造出來的,誰也干涉不了我。”他的大掌撫上她的頸子,俯身用額頭輕觸著她的。“承認你也在意我,有那麼難嗎?”
“不要逼我承認我不存在的事。”
“你的心跳得這麼快,難道也是不存在的事?”他的手掌撫住她頸間快速跳動的脈搏。
她的呼吸紊亂,驀地別開眼。
“離開我的世界。”她聽見自己聲音在顫抖,但她控制不了。
“什麼是你的世界?這里嗎?”
“這里是我公事的世界。”她强迫自己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重點是,不論于公于私,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既然這是你的公事世界,顯然還是有某種程度的象征意義。”
沙桀的大掌從她的頸子滑向她的頸后。
“你——”
她的話落在他的雙唇之中。
她用力推他,他卻吻得更狂。
根據以往經驗,愈阻止他吻人,他的反作用就會足以讓人后空翻三圈。她只得放棄掙扎,由他吻著。
但——他的吻很要命啊!
當他的唇舌在她唇間纏綿時,她感到一陣快感刺向胸口,竄向四肢百駭,讓她連腳趾頭都蜷了起來。她想拉開他的衣服、擁著他的頸子、回咬著他的唇……
可惡!過去根本沒過去!她記得他們之間的所有一切!
“放手。”安西雅感覺一顆熱淚滑出眼眶,她嗚咽地說道。
沙桀嘗到了那滴淚,他詫然地抬頭,撫去那顆淚水。
“為什麼?”
安西雅沒回答,推開他,不用抬頭也知道現在有多少只眼睛緊盯著她瞧。這不是一個適合情不自禁的地方。明天開始,他們的舉動就會傳遍這個圈子,所有看著她的目光,都會眼帶曖昧。
“這算什麼?”她板著臉問道。
“在你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宣示主權。”沙桀一聳肩說道。
安西雅瞪他一眼,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在他還來不及轉身之前,她已經轉身大步走開。
“你敢追上來,我明天就接受鐘南的求婚。”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沙桀詛咒一聲,硬生生停住腳步,氣自己居然沒算計到鐘南這一塊。但他無所謂,他明日就找鐘南攤牌。他就不信有任何男人會比他更適合安西雅。
“安西雅,嫁給我!”沙桀對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道。
安西雅加快腳步,創下台灣穿著高跟鞋跑百米的最快紀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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