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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鬼鬼夢游】花木呈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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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6: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烏龍

  左左幾人哪會知道她們才一出山就被盯上了,莫干部落的特點確實很明顯,但是只要遮掉了,也就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左左的銀紋在眉心,本來她的是最不好遮的,但是和鸞在上面動了點手腳,布了個簡單的障眼法,除非是實力超過和鸞的人才能看到那個合攏的花苞。

  海棠的銀紋在腰上,這輩子除非是她的夫君,其他人是不可能看到的,她的最保險,倒是褚玲的讓她們傷了好一陣腦筋,想讓和鸞出手是不可能了,他根本就不搭理除左左之外的任何人。

  褚玲的銀紋從耳后蔓延進脖子里面,脖子那里的用高衣領遮掉了,只有耳后那里有點麻煩。

  想來想去,左左讓她去拿來一盒水粉,就算是封閉的部落也阻擋不了女人的愛美之心,這東西幾乎每個女人都有,每年出去采購的人都會自覺的帶些回來。

  把耳后的銀紋用厚粉遮了,只要不湊近了細看,是看不出問題的。

  前幾天都是海棠幫她弄,遮得嚴嚴實實的,今天早上恰好那會海棠在侍候比平日里早起了一點的左左,所以褚玲干脆就自己弄了,沒成想有一些沒有遮到,剛才她坐的位置又恰好是在靠近那一桌的地方,要是普通人自然不會多想,可是他們腦子里天天想的就是有銀紋的人,那麼趕巧的,一回頭那人就看出了異常。

  他們的主子教過他們如何辨識銀紋和其他紋路的不一樣。

  所謂無巧不成書大概便是如此了。

  吃了頓還算可口的飯,迫不及待的跟著店小二去二樓的客房,她想念柔軟的床鋪,非常想念。

  海棠訂了三間房,習慣性的,她就把神和左左拉巫放到了一起,于是,和鸞也就更理所當然的跟在左左身后進了屋。

  龍溪站在門口想了想,覺得這樣是對姐姐最好的保護后就進了旁邊的房間,還把門關上了,褚玲和海棠對望一眼,無言的進了另一間屋。

  這一路走來,對于她們所見的一切她們已經很適應了,不就是神靈總纏著左左拉巫嗎?不就是一個過于厲害的小孩子嗎?不就是……這些和一個活生生的神靈站在她們面前比起來有可比性嗎?

  完全沒有,所以她們適應良好。

  左左也被跟習慣了,早在訂好房間的時候她就讓人抬了一大桶熱水進來,她想好好泡個澡,只是現在……

  “和鸞,你可以先出去一會嗎?”

  和鸞望著她,等著她說明。

  左左指了指屏風后面,升騰的熱氣告訴他那是什麼所在,明白過來后他也沒有走的打算,“你洗你的,我不會偷看。”

  “就算要偷看,離開這間房你也防不了我。”

  左左認命的走進屏風后面,這沒什麼,真沒什麼,天天同床都過來了,這真的不算什麼。

  可是再怎麼安慰自己,左左都覺得不自在,恨恨的解開衣服,剛想甩手搭在屏風上,想起外面還有個神在,自己的里衣大刺刺的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總覺得不那麼好,只好又恨恨的放在凳子上。

  就算以她二十一世紀的思維,也沒豪放到那程度,更何況她家有個傳統古板的爺爺,她穿個吊帶都得挨罵。

  和鸞倒真是沒有其他心思,活了太久了,欲望對他來說已經有些陌生,,凡人的生命對他來說轉眼即逝,今天看著還是紅顏,轉眼就是一捧骨灰,再說,神界的美人太多了,多得他對美丑的概念都已經模糊了。

  不過,這小巫女洗澡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點?

  聽了聽里面的動靜,水聲是沒有了,呼吸綿長……

  一時之間,和鸞有些理解哭笑不得的意思了,剛還在提防他,這會就睡著了?

  大概這幾天是真的累到她了。

  想著水快涼了,和鸞隨手抓了個木頭制成的玩意扔到屏風上,隨著一聲脆響,屏風搖晃了一下重新站穩,左左也驚醒了過來。

  “還不起?”

  左左打了個哆嗦,好冷,水怎麼涼成這樣了?她剛才睡著了?

  手忙腳亂的跨出木桶,搭的凳子沾了水氣有些滑,她又手軟腳軟,一步沒站住整個人都滑了出來,不止是私密處磕得痛,人也跌了個四肢著地,發出嘭得一聲響,還伴隨著一聲無意識的哎呦。

  “怎麼了?”

  “你別進來。”聽得外邊的響動,左左忍著痛高聲喊到,動了下手腳,感覺沒有扭到后才放了心,可是這個樣子她要怎麼出去?

  和鸞微微皺起眉,“摔了?”

  “沒事。”左左郁悶的看著胸前紅通通的兩團,她有些理解電影里演的那些片斷了,受創最重的居然是這個地方和下面的私密處,她還能更霉一點麼?

  忍著痛坐起來,在木桶里沾了點水清潔胸部,細密的痛傳來,果然是破皮了。

  抓著布巾擦干凈身體,慢吞吞的穿上褻衣褻褲,剛洗了澡感覺又出了一身的汗。

  “摔傷了?”

  聲音暮的從身后傳來,左左捂著胸口驚恐的轉身,這一刻,她好想尖叫。

  “怎麼了?”和鸞不解的看著她見鬼似的眼神。

  “我不是叫你別進來嗎?我在洗澡,你怎麼能進來,我衣服還沒穿好,我的名聲,你是男人,你……”亂糟糟的說了一堆,她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她還是想尖叫,想人道毀滅了眼前這個還一臉無辜的男人。

  和鸞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不是穿著?”

  “……這不是重點。”左左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人和神果然是有差距的,這溝通方面就有很大問題。

  和鸞從來就沒把那些聖人口中的禮法放在眼里,在他來說,誰拳頭大誰就能在他面前囂張,至于拳頭沒他大的,那就守好自己的本份,別來他面前指手劃腳。

  看她赤裸的腳上有些破皮,眼中閃過不悅,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繞出屏風,左左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揪緊衣服領口,做出防狼的表情,可是,她現在就穿了褻衣褻褲,背上還裸露著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受了傷還逞什麼強。”

  果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左左挫敗的避開頭,他們想的東西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把人放到床上,扯了被子蓋到她身上就打算去叫人進來把那亂糟糟的一團收拾了去,旋即想起那人還衣衫不整的,又回過身來把帳簾放了下來。

  左左先是不解,待得看到他開門叫人才明白過來,瞬間就想大吼,你叫別人進來之前都知道要把我給遮一遮了,怎麼自己就不知道回避?

  很快就進來兩人把木桶抬了出去,等到屋內重新歸于安靜,和鸞才挑開帳簾,自在的穿了一身中衣躺到那一頭。

  左左低頭看著自己還是一身的褻衣褻褲,白眼一翻迅速下滑,把自己埋進被子里,正想著總算安全了時,就看到那人把腳也伸進了被子里,然后,毫無疑議的……碰到了。

  左左這會是真的臉紅了,咬牙切齒的看著一臉無所覺的男人,“和鸞,要不是知道你心如止水,我都懷疑你是故意的了。”

  和鸞又是一臉不解的看著她,“什麼故意的?”

  “……”左左把被子再扯上一點,把臉都蒙了進去,身體也往里面再移了移,盡量讓中間空出一點位置來,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和鸞在那頭扯了下被子,把左左紅通通的臉透出來,頭發凌亂,有種暴虐的美感,和鸞看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心跳,剛才好像快了一拍。

  “蒙著不難受?”

  比面對你要好受多了,左左腹誹,這一刻,她尷尬得直想死去,索性閉上眼,用行動表示她要睡了。

  大概是真累了,原本是裝睡的人很快就呼吸平穩綿長,睡得不知今昔是何夕了。

  和鸞這時才真切的表現出了一點愉悅的情緒,一開始他確實是沒弄明白小巫女是在不好意思些什麼,可他和鸞到底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不過為了不讓小巫女更尷尬,他便一直裝作不懂的樣子。

  頭一次看到小巫女臉紅成這樣,是……惱羞成怒了?估計是,看著他的眼神都快把他點著了。

  左左一個翻身,被子往下滑了一點,露出半個白皙的肩膀來,光滑的手臂也伸到了外面尚不自知,睡得香甜無比。

  和鸞光明正大的看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過后才挪了個位置,重新把她用被子覆蓋住。

  一夜無眠,和鸞看著床對面的女人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大概是睡得爽了,被子里的身子還扭了扭,肩膀隨著動,白得晃眼。

  好舒服,終于睡了個好覺了,左左心里美得很,直到好一會后,伸在外面的手臂覺得冷了才收回來抱著手臂重新縮成一團,摸著上面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想著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褚玲和海棠起來沒有,小溪睡得好嗎?和鸞……

  和鸞……

  左左猛的睜開眼,掉入一雙黑得毫無雜質,卻也沒有感情的眼睛,如同有個漩渦般吸引著她,無法脫離。

  “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

  左左回過神來,連剛才的尷尬都忘了,拿起放在床里側的包裹翻出衣服一件件拿到被子里穿上,一邊想她剛才是怎麼了?不會是現在才發現那個男人好看,突然之間迷上了吧?!沒理由啊,她從來就不是花癡,那剛才是怎麼了呢?

  為什麼在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

  和鸞給她蓋了一晚上被子,也可以說是看了她一晚上,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若無其事的起身穿上衣服,看她衣服也穿好了,才揮了揮手,門從內打開,門口的褚玲和海棠這才拿著洗漱用品進來。

  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們很多東西就是準備雙份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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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東離

  這一個早上,左左都有些恍惚。

  “姐姐?姐姐?”龍溪皺起小小的眉毛,輕輕的扯了姐姐的衣袖一下,這已經是今早第三次了,不知道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叫她都沒反應的。

  左左回過神來,帶著歉意的低頭看向身邊的孩子,“小溪,怎麼了?”

  龍溪倒是想問她怎麼了,那個男人那麼強,有他保護,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傷到姐姐。

  所以,小孩不知道世上有一種行動叫做監守自盜,雖然這離和鸞的舉動還有點距離。

  褚玲突然開口問,“左左,我們是馬上就動身還是在這里再休息一天?”

  知道她擔心自己的父親,左左也不打算在這里多耽擱,“馬上就走,你去租輛馬車,海棠,你去準備退房。”

  “是。”

  看到兩人都走了,龍溪才一臉警惕的看向和鸞,話卻是向左左問的,“姐姐,是他欺負你了嗎?”

  左左身體一僵,知道這孩子是真心維護自己,要是他實力強到超過一個神,她說不定還能告上一狀,訴訴委屈,但是眼前這情況,她能怎麼說?要說欺負她,和鸞根本沒動她一根毫毛。要說沒欺負……她又咽不下那口氣。

  怎麼都不肯抬頭看對面的人一眼,左左摸了摸小孩的頭道:“沒有,沒人欺負我,姐姐就是想點事。”

  是這樣嗎?龍溪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在外面將近兩年,他早就學會了在實力不夠之前要忍耐,尤其是面對一個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的對手時。

  和鸞只是看著,聽著,卻什麼都不說,只覺得自己這一遭走得真好,回去后說不得還得好好感謝一下那幫人。

  褚玲租的馬車挺大,裝下四大一小五個人都不算擠,左左把龍溪攬在懷里時不時的拍上一下,眼光卻一直望著外面。

  倒退的景像讓她不由得感慨,兩個輪子的,速度和四個輪子的就是沒法比。

  “別浪費時間,修練。”

  和鸞清冷的話中帶著命令的口氣讓她下意識的就想反抗,可一想到自己那三腳貓的本事就沒了底氣,這一行人最弱就是她了,連小溪這個孩子都比她強。

  不甘不願的把龍溪扶正坐好,拍拍他的小臉安撫他,自己掐了法訣入定去了。

  龍溪怒眼看向和鸞,都怪這個人,害他都不能被姐姐抱了。

  “你不修練?”和鸞態度不怎麼好的瞇眼看向他,心里說不出的不舒服。

  “哼。”形式比人強,龍溪挪了挪小屁股背對著他也入定去了,他一定要快點變強,把這個討厭的人揍成豬頭。

  不用和鸞說什麼,褚玲和海棠識相的趕緊修練去了,她們沒有左左拉巫的勇氣,惹不起神靈。

  隨手扔了個保護罩,和鸞歪歪的靠坐著,看著左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路上走走停停,晚上就會找個地方投宿,大概是這條路走得人多,倒也不覺得荒涼,時不時的還能碰上快馬奔馳而過。

  因為那次的不自在,左左雖然還跟和鸞在一起,但是明顯已經不如以往那麼自如了,和鸞不是感覺不出來,可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改變。

  他是有大神通的神沒錯,這世上少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但他不願意勉強小巫女。

  “就是這里嗎?”巍峨的城門下,一行人都下了馬車,海棠和車夫結了帳,車夫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但是賺這份錢的,沒幾個是沒有眼力勁的,他看得出來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一路上都戰戰兢兢的好好侍候著,多余的話一句不說,所以海棠多給了他幾兩銀子。

  褚玲強壓著激動點頭,“是,首領說就是這里。”

  看著城墻頂上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年風風雨雨的相城兩字,再平了視線看著城門兩邊站著的士兵和進進出出的百姓,左左不由得想到了電視里演到的畫面,窮老百姓交不出進城費,被欺壓得可憐巴巴的,萬能的主角看到了,仗著自己三腳貓的本事上前去解救,然后在城門口打得風聲水起,這時候,強大的另一主角出現了,王霸之氣一出,人人臣服。

  惡,那是多惡俗的畫面。

  暗暗摸摸衣袖下的手臂,安撫在跳舞似的雞皮疙瘩,她把自己給雷到了。

  “走吧,褚玲,你要注意點,不要讓人懷疑上,你父親他們要是真在這里,那敵人也會在,別人沒救出來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是。”褚玲應了,偷偷看了神靈一眼,這幾天左左拉巫好像和神靈出了什麼問題,私底下都沒什麼話了,而且,氣氛經常都會很壓抑,不過就算再怎麼樣,神靈應該也不會不管左左拉巫的死活吧。

  交了進城費,沒有想像中的刁難,也沒有可憐人給她搭救,左左牽著龍溪的小手進了城。

  東離城是莫于國的六大主城之一,繁華程度自然不是一般的城市可比的。

  一路走來經過的鎮子縣城左左一直都覺得挺有人氣的,可是和東離城比起來,那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主城道很寬,四輛馬車並行都還留有空間給步行的人,兩邊的商鋪大都是兩到三層的,屋檐很高,讓人打心眼里就有種檔次很高的感覺,初一進城,左左就感覺到了主城和其他地方的區別。

  主城的人精神面貌也很不錯,高談闊笑,看到外來人時微微揚著下巴,那是屬于主城人特有的矜持,他們在用這種態度告訴你們這些外來人,他們是這個城市的主人,你,只是過客。

  這讓左左想起了曾經求學時呆過的那個城市,她在那里呆了七年,但是七年的時間也只是讓她更確定了那個地方不屬于她,所以七年后,她很效率的包袱款款回了老家。

  那個城市的人太過排外,就算你能說得一口順溜的當地話,他們也能從你的話中聽出你藏得極深的那一絲鄉音,他們表現出來的那種優越感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現在,她在東離城又找到了這種感覺,討厭的感覺。

  左左想,她不喜歡這個城市,不只是因為這個城市此時禁錮著她的族人,還因為這個城市沒有她的容身之地,而這個容身之地並不是買個房子開個商鋪就能得到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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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6: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陷阱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我們不能在這里停留太多的時間,兩天之內,一定要離開,褚玲,你要有心理準備,如果兩天之內救不出他們,我們必須要離開,我還是那句話,不能人沒救出來,還把我們全搭上。”

  褚玲抿著嘴唇點頭,她能理解左左拉巫為什麼這麼做,而且她知道,現在族里左左拉巫是僅有的巫女,要是左左拉巫出了什麼事……那才是莫干部落的大事,比父親他們十四人的性命加起來還要重要的大事,她分得清輕重,哪怕是心里難過。

  左左想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想著只要褚玲追問一句,或者透露出一點點不滿,但是,她就那麼平靜的接受了,這讓她連解釋都找不到機會。

  離吃晚餐的時間還早,不過在馬車上呆了幾天,晚上住的地方又簡陋,此時到了大地方,左左沒打算再委屈自己。

  進了一間看起來最大的客棧,選了三間上等房,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注意著再沒有發生烏龍事件,左左披散著一頭半干的長發坐到了和鸞的對面。

  談話的意願很明顯。

  和鸞抬起頭,用眼神示意她有話就說。

  左左也不客氣,“我需要你的幫助。”

  和鸞倒也不為難她,仿佛這幾天小巫女的別扭都不存在一樣,“自己先卜一卦。”

  拿出工具,左左就想問褚意他們的動向,和鸞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你現在的程度還算不出這些,留著你那點靈力占吉兇。”

  你也知道我這程度不行,怎麼以往就讓我去算呢?左左微一撇嘴,卻也只能乖乖的聽話,在這一道上,和鸞毫無議異是她的師傅。

  第一卦,大兇之卦。

  左左皺眉,扔出第二卦,還是大兇。

  看了眉目平靜的和鸞一眼,左左卜第三卦,仍是大兇,只是不知這血光之災會應在誰身上,以她現在的本事還算不出來。

  這段時間的修練還是有作用的,她已經可以算四卦了,正想著扔最后一卦,和鸞說話了,“你去修練,今晚就去,夜長夢多。”

  左左點頭,壓下心底的不安挪到床上入定去了,她可以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褚玲海棠,但是她信和鸞不會置她于不顧。

  這種自信,究竟是從哪里來的?恍惚間,左左這麼想到。

  確定她入定后,和鸞才皺起了眉,有他同行還會卜出大兇之卦,這不是好現象,他現在雖然說法力接近于無,但是對凡人,他還真沒看在眼里。

  想自己算上一卦,但是想起今晚之行,他只能壓下這種想法,他的法力受制太厲害,就剩下那麼一點點,要是算上一卦消耗掉一大半,以這個地方的靈力想要恢復至少得一個晚上,他沒有時間。

  他的靈力必須留著以防萬一。

  “是這里?”左左皺眉壓著聲音問,沒有想像中的高門大院,居然就是一普通的民居房,再說,這房子的格局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四四方方的就像是牢籠,還是說,這就是一個牢籠?

  而且,左左看了眼四周,這一片地方居然就這麼一戶人家,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想說撤退,但是看褚玲那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的神情也只能強壓下來這種沖動,感受到有人站到自己身邊,側過頭去,便對上了男人清冷的眼,奇異的,她安心了些。

  有他在,結果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吧。

  低頭看向另一側,左左這次沒有用商量的語氣,“小溪,你非要來我也沒辦法,放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但是接下來,你一定不能離開和鸞身邊,他能保護你,不許任性,聽到了嗎?”

  龍溪抿著嘴角點頭,沒有強調他能自保,還能保護她,反正只要姐姐有危險,他一定不會看著不管的。

  稍微放下了心,把龍溪牽到另一邊和鸞身邊,“和鸞,不要讓他有事。”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和鸞看不得她安排這個安排那個,卻對自己的安危不在乎,“他要是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回洞里呆著去。”

  龍溪惱恨的看他一眼,這個男人就是不喜歡他,就是看他不順眼,哼,他也不要喜歡他,他也要看他不順眼。

  這兩人啊,只要在一起就互相置氣,短短幾天時間她就習慣了,摸了摸龍溪的頭,松開牽著他的手,左左深吸一口氣,讓跳得過快的心臟舒緩一些,活了兩輩子,頭一次需要提著腦袋去救人,要是不緊張她就是神了。

  向褚玲海棠點了下頭,海棠一踮腳尖縱身上了屋頂,褚玲貓著身子靠近門邊,貼在門邊聽了聽,什麼聲音都沒有。

  很快,門從里打開,海棠做了個安全的手勢,幾人都自覺的小心翼翼起來,只除了和鸞,閑庭信步的像是在自家院子散步。

  左左也顧不得他,這些人里最弱的就是她,最需要注意不能露出馬腳的當然也是她,又是頭一次干這種事,緊張之下,心都提到了噪子眼。

  進了里邊才發現這屋子不算小,院子里甚至還有個小花園,九月的時候,一片萬紫千紅。

  兩邊的房子都是房門緊閉,而且,每個房間都沒有人的氣息,心里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左左覺得現在離開可能還來得及。

  “在里面。”在前邊探路的褚玲退了回來,小聲又激動的報告,滿眼期待的看著左左。

  一聲離開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咬了下嘴唇,松開一直握成拳的手,把手心的汗漬擦在褲子上,重新握成拳時,指甲掐進了掌心,這時候,她需要這種刺痛感。

  “海棠,你再去探一下,看有多少敵人。”

  褚玲趕緊說道:“左左拉巫,我已經探聽清楚了,就只有十四道氣息,沒有其他人。”

  “這樣才是最不正常的,他們千辛萬苦的抓到人,會連個看守的都沒有?要麼這就是個陷阱,那十四個人是別人偽裝的,要麼還是個陷阱,那十四個人也是我們的族人,他們是用他們來引我們自投羅網。”

  左左掐了掐眉心,壓下心底的不安和陣陣心悸,這是生理反應,她的心跳從進了這道門開始就一直過快。

  褚玲和海棠變了臉色,想都沒想就要帶著左左拉巫徹底,可是,已經遲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四個角落莫名出現了不少人,明明剛才就什麼人都沒有,左左也感應過。

  “哈哈哈,有點小聰明,可惜還不夠聰明,要是你在進這個屋子之前能想到這些,本王還拿你沒辦法,可是現在嘛,小巫女,你插翅也難飛了。”

  一個穿著雪白斗篷,五官陰柔頗為貌美的年輕男人從簇擁的人群中走出來,看著落網的大魚,心情頗好。

  知道入了陷阱,左左反而冷靜下來了,比起現身了的敵人,她更怕隱藏在暗中的。而且,這人明顯就認出了她的身份,要說和莫干部落毫無干系,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你是誰?為何要招惹莫干部落。”

  男人走到近前,隨從擺了張鋪著華麗皮毛的靠椅侍候著他坐下,目中無人得讓左左牙癢癢。

  “我以為你會問本王為何會認得出你,莫干部落的小巫女。”

  左左笑,“認得我又如何?我不需要知道你為何知道。”

  男人以手托腮,像是打量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嘴角淺淺的勾起,眼中滿是趣味,他太高興了,原以為能抓到那十四人已經是不錯,沒想到居然還有自投羅網的。

  幸好他留了些人在那鎮子上,他們也算是細心,居然真讓他們發現了,嘖,重重有獎。

  “可是本王想告訴你。”

  左左依舊笑,“請說。”

  要不是知道她確實沒那個心追問,男人差點都要以為這小巫女是在用激將法了,莫干部落的小巫女啊,只要一想到能從她身上得到長壽的秘密他就高興。

  “本王又不想說了。”

  左左也不惱,她有最大的底牌在,哪怕知道這個男人是在逗弄她,不過,她也有好奇的事。

  “你能告訴我是用什麼辦法隱藏了你們的氣息嗎?進來時我感應過,只有十四個人的氣息,我以為就算是陷阱,也應該是那十四個人。”

  “只能說你太小看本王了,或者說,隱居山林多年,你們已經完全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了。”男人換了個姿勢,更顯得風情萬種,話是在和左左說,上勾著的眼神卻是落在和鸞身上,這個男人給他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也是莫干部落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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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法陣

  和鸞完全當他透明,從一進來開始他就知道這里不對勁,他還以為自己感覺出錯了,這個界面怎麼會有法陣?可是看到那些人從無到有他就知道自己大意了,那確實是法陣。

  到底是一開始就有,還是這個男人有這麼厲害,連這個都能研究得出來?多智近乎妖,這個男人要真有這本事,以后一定會是莫干部落的大敵。

  要是拼著被法則發現的危險,要殺了這麼個人類很容易,但是,他並不想現在就回去,這個時候,他還不放心。

  殺個平常人無所謂,也不會被法則盯上,可要是殺的是個很有影響力的,甚至都會影響到軌跡運轉的人,那才是麻煩。

  就比如他現在知道小巫女就算再惹怒他他也不能殺的,不止是因為那個人的原因,還因為小巫女現在已經在軌道之中,很多事正以她為中心發展著,可能連他都是其中的一環。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她周全,其他的讓她自己去解決,這些事需要她自己面對,她必須成長起來了,以后她所要面對的只會比這更危險。

  看男人不說實話,左左也不想和他耗了,就算今晚救不了人,她也不能把自己搭在這里。

  “想動手?”男人看著她笑語晏晏,“好天真的小巫女,在明知道你們個個都厲害的情況下,你說本王會什麼都不做的干等著嗎?”

  褚玲和海棠臉色大變,她們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這一片空間的靈力居然全被抽空了,這……這是人能有的本事嗎?

  左左倒是沒有感覺,她吃了萬年竹髓,體質早就不是一般人可比,再加上身上有好幾樣和鸞給的東西,這個法陣對她還造不成影響。

  不過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看著褚玲和海棠難看的臉色也知道出問題了,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褚玲上前小聲的告訴她,左左反射似的去看和鸞,像是在確認她的最大底牌有沒有礙,和鸞清清冷冷的看她一眼,無法無視她希冀的眼神,朝她點了下頭,告訴她自己無礙。

  放下心來,左左定定的看著男人,“你想如何。”

  “如何?當然是留下你們,要找到你們可不容易,相信只要有你在手,莫干部落是不會再躲在老林里了,巫女對莫干部落的重要我可是知道的。”

  他的目的是想要把莫干部落拖出來?“為什麼?”

  男人大笑,“果然是和樹木為伍久了,腦子都成木頭了,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你說我就眼睜睜看著眼饞嗎?當然是要掌控在手里才安心了。”

  “你想要掌控莫干部落?讓我們為你所用?”這是,想讓莫干部落成為他手中的利劍?“我以為世上沒人再記得我們部落了,你為何會知道?”

  男人心情好得不得了,笑瞇瞇的繼續逗弄,“本王當然記得,嚴格說起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左左終于確認了心中的猜疑,要是這人是留在外面沒有的那些人的后代,那知道莫干部落就可以理解了,甚至連為什麼要抓部落的人她都有些明白了。

  “你想要的,並不止是把莫干部落抓在手里吧,我猜你更想要的,是恢復你們曾經的長壽,不然本事再大,沒命去享受也沒用不是?再多的榮華富貴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一直笑著的男人終于變了臉色,左左的話正正擊中了他的心坎。

  沒有誰願意短命,尤其是這種短命還是非自然的,曾經的祖上也是長生種,只是因為一些原因而失去了這種資格,他要做的,就是恢復這種資格。

  知道了他的最終目的,左左更不急了,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打算,那麼,她這個巫女就有大用了,至少這人現在不會殺了她。

  “你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失去這種資格嗎?”

  前人的記錄早就丟失了,就算有些記載的,也是各有原因,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雖然他意外得到了別的傳承,並且無意中得到了一個向神靈懺悔的莫干部落族人的遺書,知道了莫干部落和他們的關系,知道了他們的強大,這讓他本就不小的野心更加膨脹了。

  他們就像背負著一個詛咒,哪怕是本事再大,修為再高也只能活到七十歲,哪怕那時候他們氣血旺盛,毫無老態,也會在那一天無聲無息的死去。

  誰都知道莫于國的親王是個不出世的天才,年紀輕輕就坐擁半壁江山,連皇都顧忌他三分,沒人願意這樣輝煌的人生突然落下帷幕。

  所以,他想方設法的尋找莫干部落的人,在發現他們的蹤影后琢磨他們的行事風格,終于在布局兩年后抓住了幾人,但是這樣的打草驚蛇讓他們收斂起所有的尾巴,有幾年的時間徹底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不過他耐心不錯,終究還是讓他又找到了他們的出山規律。

  在他認為,只要他們出山,就注定了他們的敗局,他對自己有著十足的自信,事實證明他成功了,不止是一次抓到了十四個人,還把他們寶貝一樣的巫女給順出來了,只要有巫女在手,他就不怕他們不順服。

  從那人的遺言中他知道巫女對于莫干部落的重要性絕對不亞于首領,在某些時候甚至都還要重要些。

  所以,這一刻的他是得意的,要是得到了這股力量,讓皇兄讓位便不是難事,說不定,他還能像曾經的莫干國一樣一統天下,讓自己永記史冊。

  太過美好的未來讓他壓不住笑意,仿佛那些美好已經近在眼前。

  這時候小巫女問他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失去資格,那人的遺言中說是因為他們對神不敬,惹怒了神才會失去神的眷顧,可是他才不信,要是有這麼靈的神靈,他堅定不移的去信就行了,哪還需要付出那麼多才有今天的一切。

  “你願意說?”

  左左看了和鸞一眼,這個問題想必就算是和鸞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部落的人卻堅信是因為他們對神靈虔誠的信仰才擁有那些,有了另外那些族人的對比讓他們更堅信了這一點。

  也許冥冥中,確實有一些連神都不能解釋的事吧。

  左左看著這個妖嬈又強大的男人,這是除了和鸞外,她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就算桑巴叔叔在這里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這麼強大的一個人,卻也無法脫俗的面對壽命問題,或者他比其他人更執著于這件事。

  “你回答我前面的問題我就告訴你。”

  男人想了想,“隱藏氣息?”

  左左點頭,她好奇這個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得到更多信息,好讓族人能想出應對之策,以免以后再在這方面吃虧。

  她幾乎可以肯定,褚意他們被抓住和這個有很大關系。

  仿佛是衡量了一下兩個問題的可交易性,男人考慮了一會,最終還是長壽的欲望占了上風,“那是一種法陣,你別想在這上面打主意,不可能的。”

  “法陣?意思是不是和陣法差不多?據我所知,這個大陸上並沒有這方面的修練方法,不要告訴我說這是莫干部落隱匿的八百年里出現的。”

  男人要笑不笑,“別人不會不代表我不會,小巫女,你是不是該說說你所知道的了。”

  左左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對方給她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她也同樣給對方一個這樣的答案,“誰讓你們對神不夠虔誠呢?”

  男人愣了下,真是這方面的原因?世上真有這麼靈的神?“要怎樣才算是虔誠?神又怎麼知道你們虔誠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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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問答

  左左不說話了,也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回視他,男人了然,心里又氣又想笑,他一直活在別人的追捧恭維中,連句重話都沒人和他說過,莫說是這種交易了,他想要什麼,誰不是想著辦法的給他送?現在遇上個這樣的,對他來說很新鮮。

  “法陣和陣法不盡相同,卻也有相同之處,這是我意外得到的傳承,除我之外應該是沒人會了。”

  左左了然,也沒去懷疑他說的是不是真話,這樣的男人是不屑說謊的,接著回答男人先前提出的問題,“神是不是知道我們虔誠我不清楚,我只能打個比方,莫干部落都能拋下榮華富貴權勢滔天隱匿在深山老林中,這種程度的虔誠神還是看在眼里了的。”

  “所以莫干部落的人都長壽?”男人一說完就反應過來了,很進入狀況的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你抽空了這一片的靈力,也是用你說的那個法陣?”

  “不是法陣,法陣和陣法一樣的地方就在于它們都是用外力來助己制敵,靈力抽空是因為我把這一片都給鎖定了,靈力不流通,所以你們感覺不到靈力的活力度。”

  說得還算詳細,左左很滿意,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問。

  男人笑得開懷,這種感覺好像從來沒有過,他身邊的人對他要麼就是恭恭敬敬,要麼就是畏之如虎,要麼就是阿諛奉承,這麼自然的,他記憶中沒有。

  于是,他也就不介意說得詳細些,甚至,他有些喜歡這種相處了,很舒服,要是可以,他一點也不介意這種一問一答能一直繼續下去。

  “你們現在的壽命有多少?”

  這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左左說了個折中數,“平均一百四十歲左右。”

  那就是說還有更高的?男人眼中光彩連連,和他們七十就到頂的歲數相比,一百四十歲足足多了一倍。

  “我想知道,五年前部落的人失蹤和你是不是有關系,他們還活著嗎?”

  男人眼角一勾,媚意天成,“你這是兩個問題,一會本王也要問兩個。”

  左左抽了抽嘴角,這真成了一場公平交易了,不過心里這麼想嘴上還是應了,五年前失蹤的人是莫干部落所有人心里的結。

  “他們在本王府里,為本王所用。”

 褚玲和海棠首先變了臉色,這話里的意思是他們背叛部落了?所以這個男人才能認得出左左拉巫?

  左左也想到了這點,不過她是外來戶,所以對這種背叛的感覺沒有原著民來得強烈,心里抽了一抽,擔心了一下桑巴叔叔知道這事的反應后就等著男人提出他的問題。

  男人看她這種態度不由得問道:“被背叛了,你不傷心嗎?要不是他們,我也不會知道你是巫女。”

  “不是非得表現出來才叫難過。”左左下意識的就道,旋即想到了什麼,緊接著道,“你的問題我回答了,換我了,他們是自願留在你府里幫你的嗎?”

  男人放聲大笑,這種被小小算計的感覺太新鮮了,向來是他明著暗著算計別人,被別人這麼占便宜的事還真是頭一次,今天好像經歷了不少第一次了,新鮮,真新鮮。

  不過,他高興,所以不介意被占這麼點便宜,“他們是不是自願的等你見過自然就知道了。”

  這種回答等同于什麼都沒說,左左不由得扁了扁嘴,小女兒態畢現,讓男人更是加深了笑容。

  “小巫女,我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你要不要跟我?還是說……你已經跟了別人?要是我所知沒錯的話,莫干部落的巫女是不婚配的。”

  “這算不算是一個問題?”

  男人無所謂的點頭,左左這才道:“我寧願終生不婚配,也不想和城府深沉如你這樣的人在一起,你這種人,我守不住,我也玩不起。”

  看男人還想說什麼,左左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我沒有問題再問你,所以,你問什麼我也不會再答了。”

  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雖然還有很多想問的,但是那些問題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回答,所以,到此為止了。

  男人仔細想了想,好像這一路問答下來他什麼具體的東西都沒有問到,反而讓小巫女問去了不少東西,看著像是不解世事,腦子倒也真不笨。

  女人他見多了,能爬上他床的女人都是絕色,天真單純的,精明的,城府深的,心機不簡單的各式各樣的都有,就偏偏少了小巫女這一號的,既有深山中養出來的天真單純,也有天生的聰慧,有為部落打算的城府,卻也有讓他入套的小心機,真不錯,他有帶在身邊圈養的沖動了。

  和鸞一直沒有說話,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沒看出來男人的打算,要是不和小巫女交談,也許沒人會知道她的難得,男人自是以美色為第一感覺,但是也有些男人是不會為外表所迷的,藏起了眉間的銀紋,小巫女的外貌也許算不上絕色,但是她性子的靈動多變,絕對是大多數女人所沒有的,顯然,這個男人發現了。

  對他來說,螻蟻一樣的男人。

  自己穩穩占著上風,男人倒也不著急,貌美如花的臉蛋因為淡淡的笑容更顯絕色,這樣一張臉要是生在沒有權勢的人身上,只怕是守不住的,左左享著眼前的美色如是想。

  “小巫女,你知道本王在這里埋伏了多少人候著你們嗎?”看左左沒有答的意願男人也不介意,自問自答的很是愉快,“一百人,本王手下一百精英,別說就來了你們幾個人,就是再來多些本王也自信可以拿得下你們。”

  一百人?左左心下大驚,她暗地里數了下露面的這些,足有四十人左右,那這意思就是說還有人沒有現身,要是只有這四十人,她倒有膽子一拼,以和鸞的本事應該也護得住,但是一百人,以和鸞現在受制的靈力奈何得了嗎?

  一文錢可以逼死英雄漢她沒見識過,凡人干掉神靈她也沒想見識!

  這時候,左左好像忘了和鸞曾經說過的,莫干部落整個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這樣的話,一個活了無數年的神會的東西並不是單一的,興致來了時,他連別的界面才有的黑魔法都會研究研究。

  “怕了?”看小巫女沉默,男人心情更好了,他是很喜歡有爪子的貓,但那是在床上,現在這里可沒有一張舒適的床讓他們大被同眠。

  悄悄把引雷符拿在手上,這是她目前為止能用的最有威力的符法,但願威力不會讓她失望。

  “我有怕的人,但絕對不會是你。”迅速念出一串咒語,符紙無火自燃,靜謐的夜晚剛才還是安靜的,這一刻卻隱隱傳來雷聲,像是來自四面八方,又像是響在心里。

  男人變了臉色,猛的站立起來,白色的斗篷劃出一個華麗的弧度,“制止她。”

  現在制止?晚了,左左笑,第二張丟出的是束縛符,莫名的力量束縛住向她撲來的幾人,同時丟出再一張引雷符。

  而這時候,雷聲已經一聲大過一聲。

  “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抓住他們,一個也別放跑了。”原本以為已經足夠了解巫女了,這些年極少有符篆現世,他也以為早就斷了傳承,那幾人沒告訴他莫干部落的巫女是會符法的,難道說,他們還隱瞞了其他事情?想到這點,男人臉色難看至極,幸好為了穩妥他帶了足夠多的人過來,不然今天能不能攔住他們還真得兩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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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戰

  什麼叫電閃雷鳴?這才是真正的電閃雷鳴,以往所見的都太小兒科了,所有人心里都有這種感覺,這種仿佛要撕裂天空的,要萬物臣服的威力,讓人神經都繃緊了起來。

  打心底里,那些人此時沒人願意招惹那個小姑娘,但是他們也沒膽子反抗王的意思,沒錯,就是王,他沒有封號,所有的人都叫他王,他也一直都自稱本王,而這個王在莫于國的知名度甚至都要超過皇,尤其在年輕人心里,強大又美麗的王就是他們要超越的目標。

  左左心里恐懼,口里的咒語卻沒停,雷也需要引導,不然將會是無差別攻擊,以她的小身板,一下就會灰飛煙滅。

  第一下,雷落在了那張已經空了的椅子上,華麗的大靠椅焦黑一片,不,以大靠椅為中心都成了焦黑一片,離得最近,還沒來得及撤離的兩人抽搐著倒在地上。

  這是警告,這是示威,所有人都知曉,但是這一刻,就算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卻也強大的男人也不敢冒犯這天地之威,不說他原本就是想活捉小巫女,就是起了殺心,他這時候也不敢出手。

  越是強大的人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男人能以三十之齡達到現今這樣的程度,他比任何人都惜命。

  “褚玲,海棠,快走。”

  褚玲看向離她僅有幾步之遙的后院,那里羈押著她的父親,可是……她現在必須離開,取舍在瞬間就已經定下。

  嘴唇都已經咬出血了,褚玲卻毫無所覺,心里滿滿的無力和愧疚,父親,對不起,女兒救不了你。

  力量受制,兩人的實力大打折扣,可是除去這個,她們手底下的本事也是不弱的,兩人出手狠辣,就是這些人和部落過不去,就是這些人傷害了他的父親,他的族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給父親陪葬。

  第二道雷劈在了敵人中間,瞬間中間就空了一塊,除去被劈中當場成了灰的兩個,還有六個在地上抽搐,很好,看樣子就算沒死也失去戰斗力了。

  血腥暴力讓左左眼睛都紅了,人人心里都有個本拉登,想肆虐,想破壞,平日里沒有機會倒也罷了,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或者被壓下,或者侵蝕著理智,讓人瘋狂。

  這一刻,什麼軟弱什麼和平都被拋到了腦后,她要活著,就算救不了人,也要把跟著她一起來的人安全的帶回去,如果她們活著的代價是別人的死去,那麼,死吧!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雷聲一道比一道來得及,威力也一下大過一下,她知道這雷聲並不會無窮無盡,她必須得在引雷符失去作用前離開。

  “和鸞,帶我們離開。”

  和鸞一直都是在旁觀,凡人傷不了他,但是他也無法出手,感覺告訴他,這是一輪因果,他不能插手,要是插手,軌跡將會改變,小巫女會要承受得更多,付出得更多。

  可是對著小巫女的求助,他無法置之不顧,再說,他要是連想保的人都保不住,還傷在螻蟻一樣的凡人手里,他還有何臉面回神界?

  男人抬起手,纖白的手指在空中如同彈奏般劃動,仿佛是把關在門外的靈力放進來一般,失去活力的空間很快就靈力充沛,褚玲和海棠大喜,將力量提到極限,出手就是大招,和剛才比起來,殺傷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說,要對付莫干部落的人一定要封住他們的力量來源,不然想拿下他們就太困難了,男人正眼看向和鸞,這個人不會是莫干部落的人,要是部落里有這號人物,首領的位置非他莫屬,以他對莫干部落的了解,他們絕對不會因為十幾個族人就把首領和巫女都丟出來,除非是他們有了更好的人選。

  “你是誰?”

  和鸞根本懶得理他,眼神都沒施舍一個給他,解去這個法陣對他消耗不少,這種受制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他這輩子活了數萬年都沒有這麼窩囊過,要是能恢復全部的力量,哼……

  機不可失,褚玲和海棠馬上就想占據制高點,掩護身手相對要差不少的左左拉巫先行離開,可是,男人從一開始就是把他們往高了估計,帶來的人沒一個庸手。

  兩人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剛剛占回的一點優勢又被持平了,該死的,他們人太多了,就是車輪戰他們也得死。

  引來的天雷傷了不少人,空中飄著人肉的焦臭味,但是站著的還是占多數,雷聲已經漸漸少了,引雷符很快就會失去作用,她手里不缺符法,但是,她的修為太低了,三次符法已經把她的修為耗得七七八八。

  眼神瞟向和鸞,這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帶她走?

  很快,左左就知道原因了,她一直就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可是生命有危險,她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和那個男人斗智斗勇上了,看到小溪帶著一串人跑過來的時候她才記起來,好像小溪失蹤挺久了。

  “姐姐。”龍溪眼中閃著得意,尤其是在看向和鸞的時候,看吧,他就知道自己能幫上姐姐的忙。

  “做得好。”真想狠狠的親那嫩臉蛋一口,左左神采飛揚的大聲表揚,看著向她跑來的人,小溪居然把人給救出來了。

  褚玲興奮得差點撲過去,到底還是褚意老成持重,哪怕是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禁錮著,他都一直保持著冷靜,還適時的開導師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十四個人之所以能堅持下來,褚意功不可沒。

  “先突圍。”

  褚意應了,熟練的安排人手,一直緊繃著的左左毫不猶豫的把指揮權交了出去,她也快到極限了。

  男人突然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一個孩子居然也有這本事,這莫干部落的人連個小孩子都不能忽視啊!不過,你們還是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能跑得了嗎?”

  上前走了幾步,明明就是那麼幾步,左左便感覺到周圍的情況變了,以男人為中心,四周的房子漸漸消失,就連地上的那些屍體也不見蹤影。

  和鸞一直平靜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這不對,這不是這個地界會有的本事,這是術,人類不可能掌握的術。

  想到這個男人說過的意外的傳承,難道說……

  “你要是一開始就布下這個困陣,要是沒有我,今天你確實將立于不敗之地,可惜,你太自大了點,也運氣差了點。”和鸞清冷的聲音更添了幾分冷意,一個在形成中的困陣他還是可以破掉的。

  伸手拉住小巫女,和鸞交待道:“以我們為中心站好。”

  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迅速按他說的站好,和鸞咬破指尖,抵在自己眉心,嘴里無聲的念了一句咒語,一行人就這麼消失在這個院子里,而正是這時候,困陣形成。

  困陣中的男人大怒,居然還是讓人跑了,以他自己為陣心的困陣居然都沒有起到作用,可惡。

  “小巫女,本王叫清越,清越,你記住了,我一定能夠抓到你的。”聲音在空中飄出很遠,配合著偶爾還會有的小雷聲,就算是鬼,恐怕也不會願意經過這里了。

  城外不大的一座山中,一行十多人從天而降,和鸞身體晃了兩晃才站穩,不止臉色蒼白,就連平日里向來紅潤的嘴唇都白了。

  這真是他記憶中最弱的時候,和鸞心里苦笑。

  就站在和鸞身邊的左左趕緊扶住他,心里浮出愧疚,她不就是知道和鸞不會不顧她的生死才有恃無恐的麼?在明知道他的力量受制的情況下還是把他當作最大的底牌。

  要是沒有他同行,她敢這麼去救人嗎?沒謀略,沒人手。

  她不敢的,她心里很清楚。

  桑巴他們是因為知道有神同行才會放任,但是他們並不清楚他們以為無所不能法力強大的神靈這會並不強大,知道他情況的只有她而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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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跑

  “左左拉巫,你……怎麼會是你前來?現在族里並沒有別的巫女傳承,要是你有什麼危險,你讓我們怎麼有臉再回去。”意本就不甚好看的臉色這會更是又冷又黑,話中都帶著責備之意。

  左左神色一僵,她冒著危險去救人,到頭來還要被責怪,這讓向來驕傲得人心里也來了脾氣,她本來就不是面團,不是別人想捏就捏的。

  一句‘那你回去繼續被關著’的話都沖到了嘴邊上,褚意就一個跟頭被踢了出去,龍溪雙手插腰站在姐姐面前,冷著小臉怒斥,“姐姐冒著危險去救你們,你們還怪她,有本事你們怎麼自己不逃出來,不要讓人去救你們?”

  褚意心下大驚,就算他現在虛弱,也不應該被一個小孩子踢翻,他向來謹慎,也不是不知道承了左左拉多大的恩情,只是對他們來說,莫干部落的傳承比他們的性命要重要多了,要是因為救他們而讓左左拉巫有了危險,他寧願死的是他們。

  可是,這小孩子什麼來頭?左左拉巫什麼時候有弟弟了?她爹娘不是早過就世了嗎?說她是首領的另一個孩子都不為過。

  海棠趕緊上前去扶起褚意,褚玲慌亂的跪在左左拉巫,實際是和鸞面前,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神靈絕對不會饒恕冒犯左左拉巫的人。

  “左左拉巫,父親並不是責怪您的意思,只是,只是您對部落來說太重要了,父親怕您有危險,使得巫女斷了傳承,這是任何一個部落的子民都承擔不起的責任,請您,請您息怒。”

  左左知道褚玲說的並不是推脫責任的話,在部落的幾個月時間里,她清楚的認識到了巫女對她們部落的重要性,不說傳承,就說整個部落,識醫理的就她一個,要是沒了她,幾千人等同于失去了大夫。

  更何況,巫女還是莫干部落的精神領袖。

  心里的委屈漸漸散去,左左攬著龍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臉蛋,既感激他的維護,又得意于自家弟弟的可愛。

  “褚玲,你起來吧,我不怪他。”

  褚玲抬頭看了左左一眼,確認她真的沒有生氣之后才站了起來,扶著父親上前來,她相信她的父親不是笨人,不會看不出現在的左左拉巫和以前不一樣了。

  確實,褚意發現了,並且激動于他們的巫女終于有了點巫女的樣子,讓兩人松開對他的攙扶,雙手交叉于胸前彎下腰,“我還是覺得您不該冒險,但是,我們感激您沒有棄我們于不顧。”

  這麼正式的來感謝左左又不習慣了,挪了挪腳步想避開,龍溪卻像扎根了一樣不動,無奈,左左只得承了這一禮,“褚意,你知道的,部落的人都是親人,不關乎部落存亡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族人。”

  “是,我知道。”褚意驕傲的道,腰卻彎得更低,另外十三人也同時彎下了腰,他們意外于來救他們的是一直不被看好的左左拉巫,卻也感激于她,能活著的情況下,沒人願意選擇死亡。

  他們不是沒發現那個陌生男人的不一般,有人心里甚至已經在想著,這該不會是左左拉巫出來后認識的人吧,看他們那親密的樣子,以及剛才男人拼命救他們的程度,兩人……不會是那種關系吧,他們的巫女,是不能婚配的啊!

  左左哪里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麼,大晚上的,就算有月亮星光,這地方也不是長留之處,鬼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找過來。

  “和鸞,這是到了哪里?”

  “城外。”丟出清清冷冷兩個字,和鸞繼續努力從空中吸收著能為他所用的靈力,相比于神界,這個界面能為他所用的實在是太少了,要是早知道帶人離開那地方會消耗掉他僅有的力量,他就該把那些人全放倒再帶著小巫女離開,管那個男人布下的法陣會不會困住其他人,反正是困不住他的。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跑路的一天,要是讓那幫人知道了,他得閉關多少年才能讓他們忘了這事。

  “褚意,你們還有體力嗎?我們要趕緊離開才行,那人好像有本事找到我們。”

  “有,我們趕緊走。”那個男人的本事他見識過,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一拼之力。

  十四人身上都沒有傷,身體又天生強悍,就算長時間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們也只是虛弱了些,左左在自己的符篆里找了找,翻出十四張堅體符遞了出去,“一人一張,咬破手指沾上血,貼身貼好。”

  這是莫干部落的人頭一次見識到左左拉巫的本事,自從格格桑過世后,左左拉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透明的,隨時準備把自己藏起來,這樣落落大方的左左拉巫讓他們驚奇,卻欣喜。

  照著左左拉巫的話做了,很快,虛弱的身體像是注入了力氣般,全身都有了使不完的勁。

  “感覺如何?”

  褚意面色激動,“鼎盛狀態。”

  左左松了口氣,這鬼畫符似的東西原來真的有用啊,想起那會引雷符的效果,恩,真的挺有用,以后得多準備一些,“那就好,走。”

  辨別好方向,褚玲和海棠走在了最前面,她們可沒忘了左左拉巫不識方向的事。

  左左一手扶著和鸞一手牽著龍溪緊跟其后,和鸞從來就沒被當成過弱者,這會被攙扶著怎麼都覺得不爽,可是,又不願意甩開小巫女的手,幾經猶豫,已經往前走了挺遠了,干脆也就坦然起來,小巫女這麼自然而然親近他的時候可不多,尤其是在那天以后。

  后面跟著的人詭異的有了種前面三口是一家的感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這不就是組成一家人的最佳組合嗎?

  沒走多遠,左左就給自己也用了張堅體符,要說累,這一晚上沒人比她更累,要與人斗智斗勇,推翻此前所受的教育,用引雷符殺傷那麼多人,擔心所有人的安危,偏偏,這些人里實力最弱的也是她。

  這時候她最想要的就是一張大床,睡她個天昏地暗,天塌了也別叫她,可是還不行,見識到了那個男人的厲害,她只希望能盡量拉開他們的距離,離那人越遠越好,和鸞現在明顯還沒有恢復過來,她也不願意再把一個對自己好的神靈當成打手一樣對待,所以,逃吧。

  左左哪里知道,要不是和鸞給她吃的萬年髓心,她早就倒下了,就算有堅體符,也不能恢復她的心神。

  天漸漸亮了,左左抬起頭,看著漸漸染上紅霞的天邊,看著太陽冉冉升起,疲憊的身體和心神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淬練了。

  “原地休息,海棠,把干糧拿出來分分,一個時辰后繼續上路。”

  “是。”干糧是早就備好的,味道當然說不上好,但是頂餓。

  這一路上,他們都是在翻山越領,希望借由這樣的方式斷了所有的氣息,最不濟,也要給那個男人增加點難度,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左左拿著冷了的干餅低頭問龍溪,“這個你吃嗎?”

  龍溪嫌棄的搖頭,又冷又硬,他才不要吃。

  左左又拿出一點干肉脯,“這個呢?”

  這個龍溪倒是沒嫌棄,還挺喜歡吃的,小小肉肉的雙手都抓得滿滿的,還挺著自己的腰把腰間的小袋子送到左左面前,“姐姐,這里還要。”

  肉脯其實買了不少,但是人一多分下來也就很有限了,一路上需要這些來提供能量,光吃那些又冷又硬的干餅是熬不住的,左左摸了摸他的頭,把自己那份也給了他。

  拍了拍他的手讓他控制著吃,左左看向靠著樹干坐著的男人,這一路上,兩人基本沒說什麼話,她心里有愧,再加上和鸞反常的冷漠,讓她更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和鸞,大概也發現了吧,也是,要是誰這麼對自己,自己也會離得她遠遠的,再也不見。

  抿了抿嘴,左左還是走了過去,和鸞知道是她,也沒有睜開眼,他需要時間來恢復自己微末的力量,好帶著他們再走一程,不然那個男人要追上他們實在太容易了,他跟著的情況下再被人逮住了,他丟不起這臉。

  “和鸞,你要不要吃點這個?”

  和鸞氣息都停了停,終于睜開眼睛看向小巫女,這種討好的語氣居然是出自她嘴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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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0 20:1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逃

  被看得有些發毛,左左不自在的挪開眼神,干嘛這樣看著她,她愧疚了不行嗎?

  和鸞並沒有伸手接過她手里的肉脯,而是拉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低低的問,“怎麼了?”

  左左覺得自己心跳都停擺了下,他問她怎麼了,是啊,怎麼了,她怎麼能因為和鸞對她的善意就那麼利用他,怎麼能那麼有恃無恐的揮霍他對她的善意。

  “恩?”

  左左抬頭,這個男人真是好看,劍眉星目大概就是指他這樣的吧,其實他的外表一點也不溫柔,再加上他冷淡的神情,不管是人還是神,這樣的都不是好沾惹的,為什麼她會在這樣一個神面前有恃無恐呢?她憑借的,究竟是什麼?

  和鸞好看的劍眉皺了皺,小巫女不對勁,平日里她都是耀武揚威活力得很,今天怎麼了?還是說昨晚那樣的場面她嚇到了?

  在深山里長大,小巫女哪里會見過血腥,昨晚用的卻是威力還算可以的引雷符,人死傷了不少,在莫干部落的人面前她得忍著,所以才會有現在這副表情。

  想到這里,和鸞自認為自己想得沒錯,眼神溫和的拍了拍她的頭,像長輩對待晚輩一般,“別想得太多了,那些人死了只能說命該如此,你把這想成是他們的因果就行了。”

  左左所有的愧疚瞬間都收了回去,瞪了他一眼,雙手抱膝把頭伏了上去,她好不容易才暫時性的把昨晚上發生的事給忘了啊!

  這麼一說起,她仿佛又聞到了屍體燒焦的氣味,干嘔了一聲,硬生生的把翻涌的胃給安撫了下去,現在還不是放松軟弱的時候,要吐也好,惡夢也罷,這會都不是時候。

  把肉脯塞他手里,“要是不吃就收著,別讓我看到。”

  和鸞哪還不知道剛才小巫女的失常根本就不是因為昨晚殺人的事,那是因為什麼呢?

  接過肉脯撕了點丟進嘴里,有些干澀,卻也有著嚼勁,倒是別有一番風味,比他預想的要好不少。

  “你吃了?”

  “吃不下。”腦袋換了個看不到肉脯的方向,左左懨懨的答道,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吃點東西補充營養,他們還在逃亡中,她不能拖也大家的后腿,可是……現在吃下去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吐出來,連同胃里面本來的那點子存貨一起。

  和鸞也不勉強她,對這個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輪的小丫頭,他一直都在不自覺的縱容著她。

  從空間里拿出一些新鮮的水果,“吃一點,這個能補充體力。”

  左左無可無不可的轉過來,看到是水果時才眼睛亮了起來,抓起一個邊吃邊問,“你還帶了這個?”

  “這是我空間里種的,你上次只是看到了一個角落,我那個空間很大,它是有意識的,依賴我的修為自動生成,我修為越高,它就越大,你吃的這個果子是我種來釀酒的,味道不錯。”和鸞眼神中帶了點得色,他這個空間就算是在神界也是獨一無二的,這和他修的功法有關。

  當然,他也不會告訴小丫頭,這水果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水果,而是神界才有的靈果,吃這個對她有益,應該說吃這個對所有人都有益,不過他的東西一般人得不到而已。

  又甜又脆還汁多的水果讓左左吃了個滿口留香,滿身的疲憊仿佛都褪去了,這果子好像不止是補充了她的體力,連精神也一並補充了。

  把和鸞拿出來的幾個吃了,還沒吃過癮的左左眼巴巴的看著和鸞,希望他能再拿幾個出來,和鸞卻搖了搖頭,“再吃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小氣。”左左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往人堆里走去,剛邁出兩步就停了下來,轉過身伸出手,“多給幾個,我給他們吃。”

  和鸞鳳眼瞇了瞇,相處久了,左左也看得出來這是他不高興的預兆,但是,這次她理由充分的很,“我們還要趕路,大家都沒有恢復過來,堅體符不多了,我想省著點用,路還遠著呢。”

  和鸞無奈了,他一直都知道這丫頭不把寶貝當寶,這些東西並不是這個界面有的,她也不怕別人心懷不軌,懷壁其罪她就不懂嗎?

  “和鸞,他們不是別人,是我的族人和弟弟,就算,就算他們真有其他想法,那也是我該承受的果,誰讓這是我種下的因呢?”左左笑了笑,有點苦澀,她並不是沒有入過社會的單純孩子,在醫院那幾年,什麼齷齪沒見過,而且她從來都知道和鸞出手的東西沒有差的,只是,“我們現在要逃命,和鸞,要是我們能靠自己的力量逃離最好,我不想你再脫力了。”

  這是……不願意累到他的意思嗎?和鸞的心情指數刷刷的上升了不少,大方的拿出一堆的果子,把左左塞得裙子都兜不下了,“等我恢復了,我能再帶你們一程,這于我無礙,休息一陣就好。”

  想到自己剛才吃的那幾個果子的效果,左左不禁問道:“這些你不能吃嗎?”

  “能吃,不過對我沒什麼作用。”

  左左點頭,了了,這果子對她這種修為低微的人來說當然是大補,但是對和鸞這種就算是修為受限了也能把她甩出無數條街的神來說,這確實起不了什麼作用。

  看著小巫女離開,和鸞再一次覺得自己的決定英明,昨晚那樣的場面並不是唯一可走的一條路,要是他介入,事情絕對不會落到這種程度,但是這是小丫頭要走的路,她必須成長起來,才能面對以后他不在時的各種困難,如果見血腥背人命是她成長的條件,那麼,他不會攔著,他沒有希冀小丫頭能強到他這樣的程度,但是,她要能自保,要有足夠堅強的心智,她的命格注定了她以后的路不會平凡,而他,不可能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

  小丫頭昨晚的表現他很滿意,到現在都還能壓制住后遺癥,他同樣很滿意,慢騰騰的又撕了塊肉脯到嘴里嚼著,和鸞如是想。

  左左抱著一堆的果子過來,除了龍溪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表現出了吃驚,襯玲和海棠還好,稍一聯想就知道和神靈有關,但是以褚意為首的那十四人卻是疑惑的。

  “左左拉巫,您這是哪來的?”

  左左把果子放到地上,先拿起兩個塞到龍溪手里,道:“是好東西,哪來的你們不用管。”

  並不是沒人看到她是從那個男人那里來的,但是那個男人並沒有行李,附近又沒有果樹,這還能是變出來的?

  有人還想追問,褚意卻制止了,率先上去拿了一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起來,他也許會因為左左拉巫的冒險而責怪于她,但是從心底里,他維護她,這一路上左左拉巫的表現,足夠讓他收起以前的輕忽態度,真正把她當成了一個部落里不可或缺的巫女。

  褚玲和海棠也先后拿起果子吃起來,其他人就算心里還有疑問,這會也知道要怎麼做了,也是,目前這些人里,誰也不會要誰的命,他們只管吃就行。

  數量剛好一人三個,吃完這三個大家也就發現這果子的好處了,尤其是那十四人,他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被人折磨都不是主要的,最可怕的是意志的消沉,就算他們心里明白抓他們的那人就是在用這樣的方法軟化他們,可他們也無力阻止。

  精神上的疲憊遠不是身體上的疲憊可比的,可這一刻,他們居然詭異的感覺到精神的飽滿,這……

  對望一眼,他們哪還不知道是這些果子的原因。

  遲疑了一下,褚意還是忍不住問道:“左左拉巫,這是什麼果子?”

  “我也不知道,都恢復了吧?恢復了就趕路,別忘了我們還在逃命。”左左看了褚意一眼,帶著警告。

  褚意頓了頓,率先起身響應左左拉巫的話,現在確實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不管這是什麼果子,給了他們幫助就行,就算想要弄清楚,也得等安全無虞了再說。

  龍溪撇了撇嘴,眼中帶著不屑,人類的貪心從來就不是幾句話能打消的,以后他一定要謹慎一些才行,這些人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哼,有他在,誰都別想傷害姐姐,就算要現出真身才能護得住姐姐,他也不在乎。

  姐姐是他的姐姐,他一定要好好保護。

  經過了剛才的事,原本就沉默的隊伍更加沉默了,左左清楚原因所在,卻無力解決,說到底,她並不是個合格的領導者,以后也必定不會是個合格的國師,如果莫干部落真打算復國的話。

  一想到這事左左就覺得傷神,逃不開避不了,后路也沒有,除非是她把自己給了結了一了百了,不然,她的未來真的會暗無天日。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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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網

  “主子,他們離開山林了。”

  清越睜開的眼睛透出紅光,這是他興奮時才會有的眼神,起身走到跪著的人面前,又圍繞著他轉了幾圈,直把人嚇得都快不能呼吸了才問,“他們的路線沒有改變?”

  “是,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

  奉承的話也沒有讓清越更高興,曉月森林有多大沒人知曉,他也一直都知道莫干部落是隱藏在森林里,相信不止是他,還有其他人也知曉,但是卻從來沒人去尋找他們,這並不止是因為曉月森林的未知性和危險性,還有莫干部落的人本身的強悍。

  他們在森林里生活了幾百年,他非常相信這幾百年下來他們一定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還要熟悉那座森林,哪怕是他們也不敢深入,但是莫干部落的巫女卻是會役獸術的,和人動手他們不怕,就算力量有懸殊也有限,可是和森林里的猛獸相比,他們到底還是肉體凡身,拼不起消耗。

  這大概也是莫干部落能一直安穩至今的原因,他們找了個好地方藏身。

  所以在知道他們是進入山林后,他並沒有急于動手,巫女的看家本領他暫時還不想見識,而且,和巫女同行的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強,他們會突然消失也是那個男人的手段,那個男人,是他所有計劃之外的,不該出現的人。

  “通知前面的人,讓他們把網給本王張好了。”

  “是。”

  “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緊繃的背脊松動了些許,然后再度緊繃起來,悄無聲息的往后退。

  “等等。”清越優美的聲音響起,“其他人只要留一口氣就行,但是,巫女要毫發無傷。”

  “是。”

  小巫女?你該怎麼感謝我呢?我可是讓手下別傷了你呢,以身相許如何?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清越的頭高高昂起,像是在想著什麼,嘴角勾起愉悅的笑意。

  左左莫名的打了個冷顫,真是奇了怪了,這一路逃亡,她都熱血沸騰了,怎麼還會打冷顫?

  “累了?”

  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左左干脆停下腳步,“原地休息半個時辰。”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的原地坐下來,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了,翻山越嶺的本來就要比走平地來得累,更不用說連續走了這麼遠。

  干糧已經不多了,他們得找個地方補充,清水倒是還好,不久前經過一條小溪時他們把皮囊都裝滿了。

  可是最大的問題還是這速度,翻山越嶺是為了斬斷追兵的追蹤,也是左左下意識的決定,她的力量是自然之力,就算是再弱小,也能和植物有簡單的溝通,這就相當于多了許多的探子。

  可是,兩條腿的速度怎麼都是比不得四條腿的,人的體力有限。

  松開掌中的小草,收回靈力,左左嘆了口氣,頭領哪是那麼好當的,什麼都要管著顧著,操盡了心,她好希望有個人能把自己也給管了顧了去。

  “姐姐,是有追兵嗎?”看姐姐一直嘆氣,龍溪不由得問道,他現在能覆蓋的范圍還不大,知道姐姐有能和植物溝通的本事時,他又吃驚又驕傲,他全系神龍龍溪的姐姐當然不是一般人。

  左左搖了搖頭,摸了他腦袋一把,“沒有,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才覺得奇怪,太反常了。”

  龍溪小鼻子一皺,想要安慰姐姐又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從出生起就是一個人,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也就養成了少話的習慣,可是,現在這樣的姐姐他好想安慰的。

  看他一臉的糾結,左左失笑,捏了捏他的小臉道:“姐姐沒事,你好好恢復,一會還要趕路。”

  轉了個方向,面對一直旁聽的男人,“和鸞,傳送陣什麼的,你不會嗎?”

  “……我們用不上那個,想去哪里掐個法訣就行。”傳送陣?那麼低級的東西他怎麼會用,“再說,就算我會,你想把你們都傳送到哪里去?傳送陣是雙向的你不知道嗎?”

  左左眨了眨眼,她確實是不知道還有這回事,也是,要是沒有出去的那張門,從這張門進去不就是再也出不來了?

  “累了?”和鸞再一次問道。

  在和鸞面前,左左沒有隱藏,所有的疲憊顯露無疑,這種壓力她快承受不住了。

  沉默了一下,和鸞放開了神識,他是想讓小巫女成長起來沒錯,但是,他也不想逼得她太狠了,更不想讓她受傷。

  “要是你想按直線回去,再往前走不多遠就出了山了,有一個不小的縣城,你有什麼打算?”

  左左眼睛一亮,“進城,我們需要買一些馬匹,要是有了馬,我們的速度能快上很多。”

  看了看天色,“那就別在這里休整了,走吧。”

  左左跳了起來,告訴大家這個消息,很快,大家就收拾東西準備再次動身。

  和鸞眼睛不離小巫女,袖中的手掐算得飛快,原本他是打算留著這點剛恢復的法力再帶他們一程,可是前面既然能買到馬匹,速度自然也就快了,那還不如算上一卦,對于頭先的那卦大兇之卦,他無法釋懷,因為到目前為止,那卦象還沒有靈驗。

  這時候,和鸞終于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了,平日里有強大的法力傍身,就連隨侍在他身邊的都沒有弱手,一旦有點什麼事根本用不著他自己動手,總有人辦得妥妥當當的,突然之間少了侍候的人,少了傍身的法力,他就像是被綁住了手腳一般,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自己的照顧不好,披散的頭發就是證據。

  現在就連算卦都得算計著來,他總想留點法力,要是真碰上小巫女無法面對的情況時能帶她離開,他只想鍛煉她,而不想傷害她。

  心如止水的心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了情緒翻涌了,和鸞苦笑,現在他應該是在煩躁吧,這種情緒,真是久違了。

  又是一個大兇之卦,那個縣城,只怕不安全。

  可是,小丫頭想走直線回去,這路線是近了,可是,危險卻避無可避。

  那個人是算準了他們的路線的。

  “和鸞,走了。”

  走到他身邊,左左看和鸞像是在想什麼,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衣袖。

  和鸞看向她,直言相告,“前面可能有危險。”

  左左眼睛微張,她相信和鸞的話,非常相信,可是,“就算我們繞過了這個縣城,他們也不會罷手,后面照樣有危險,還不如直接在這里就把他們給收拾了,只要讓他們亂上一天,我們就有希望能擺脫他們,我設定的路線並不是我們出來的那個入口,我們在曉月森林有東南西北四個入口,我換了個。”

  和鸞點頭不再說什麼,左左雖然口里說得堅定,心里卻忐忑不安,她害怕面對血腥,尤其是那種直白的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還不如直接一個引雷符,把人雷得看不出面貌來,這樣的她還能接受些。

  看她堅持,和鸞也不反對,有些事,是避不開的,就算在這個縣城避開了,后面他們會用更大的力量來追捕他們,就像小巫女說的,那還不如在這里拼上一場,只要能從這里離開,那后面再要追捕他們就難了。

  “左左拉巫,前面就是城門了,您在這里等著,我帶幾個人進去買東西就行。”褚意看了那個神秘的男人一眼,試探的提出意見。

  左左搖了搖頭,要是可以,她也不願意去拖人后腿,可是,這個縣城里明顯就張了一張網,在他們必須要進去添干糧買馬匹的情況下,她還是跟著比較好,至少她跟著和鸞也就會跟著,關鍵時刻,和鸞還是很抵用的。

  又利用他了,左左心里發虛,暗暗發誓,就這一次,不,就這一路上了,等安全回了部落,她一定會侍候祖宗一樣好好侍候他,以身相許都沒意見。

  “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們,城里有危險,但是我們別無選擇,水沒了還有辦法可想,干糧沒了也能在外邊將就,但是我們的速度太慢了,避開這里他們要追上我們也很容易,只能進城去購買馬匹,有了馬匹,我們一天就能進入最近的曉月森林,一旦入了山,我們就安全了。”

  看大家都聽懂了,左左繼續道:“你們都改變一下自己,不要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三三兩兩的進城,褚意,你們分散了去買馬,先買到的就先出來,到現在這個位置來等著,褚玲和海棠跟著我先進城,去一個離馬廄最近的地方買些肉脯之類的。”

  看大家都聽得仔細,左左也找到了些成就感,加重了語氣道:“不過,一定要注定安全,看到不對勁先跑出城再說,其他人注意接應。”

  “是。”

  褚意心下欣慰,他們的巫女終于有了點巫女的樣子了。

  習慣性的牽起龍溪,側過頭對和鸞道:“走吧。”

  和鸞眼睛閃了閃,聽話的邁了腳步,小巫女對他好像越來越沒有顧忌了,這種改變,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不過,也挺好的不是。

  城門上有著息木縣三個字,因為和去時走的方向不一樣了,所以他們並沒有來過這個縣城,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縣城大則大矣,就是太蕭條了,路上都沒見到幾個人。

  不止路上行人少,兩邊的店鋪雖然門都開著,里面也有顧客,但是居然沒有一點喧嘩聲,這,不尋常。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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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打

  馬她是一定要弄到的,但是,她也一定不能折在這里。

  左左看向和鸞,“你能不能幫我通知后面的人,讓他們換個方向翻城門進來,這里不用他們管,只管先把馬匹弄來再說,我們就在城門口這里候著。”

  和鸞並不是沒有經歷過爭斗的人,所以他看得出來小丫頭的計劃有多簡單膚淺,但是,他不想提醒,人都是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他不想拔苗助長,還讓小丫頭厭惡于他。

  用神識告知了幾人小巫女的原話后,和鸞沖小巫女點了點頭,左左這才放下心來,一進城門就是這個樣子,要說沒有埋伏,鬼才信。

  褚意諸人面面相覷,剛才……是不是有人在他耳朵邊上說話?要是他沒聽錯的話,這明明就是那個神秘男人的聲音啊!

  “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所有人都點頭,褚意吞了口口水,繼續道:“他是不是說左左拉巫讓我們從別的方向翻墻入城去弄馬匹,城門口匯合?”

  “是。”

  異口同聲的回答讓褚意既放心,又驚恐,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這樣,左左拉巫這是從哪找來的幫手,也太厲害了吧。

  抹了把臉,褚意壓下這些心思開始分配,“三個人一組,避開城門等易暴露的方向進城,要是有人阻攔,不要戀戰,盡快弄到馬匹,左左拉巫那里肯定遇到了麻煩,我們一定要快。”

  “是。”

  左左看了眼離她只有幾步遠的城門,果斷的退后幾步,要是可以,她真想就這麼退出城去,可是她還要把那些人都吸在這里,讓褚意他們能順利弄到馬匹,就算那邊仍有阻力,也會要少上許多。

  褚玲和海棠一前一后的護著左左拉巫,眼光四掃,她們感覺到了危險。

  龍溪護住了一邊,和鸞再護住另一邊,這時候的左左是安全的。

  奉行敵不動我不動方針,左左就那麼站在那里,她是巴不得他們永遠不要現身才好,拖得一刻是一刻。

  暗中的人心里發苦,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年紀不大,看著也沒什麼心機的女人會那麼有危機感,進城第一刻就發現了,王又命令他們不得傷著她,這要怎麼辦?

  想要關上城門來個甕中捉鱉也不行了,沒看那巫女就站在城門合攏的中間點上嗎?

  僵持了有將近一刻鐘,那邊的人終于打出了動手的手勢,一時間,路人,店鋪顧客,掌櫃都現身了身形,隱隱把一行五人圍在中間。

  “巫女,我們王請你留下。”

  “他說要我留下我就得留下?我是他養的一條狗嗎?”左左柳眉一豎,刺耳的話張嘴就來,被部落束縛是沒有辦法,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息息相關,聽命于和鸞更是沒得選擇,他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她不得不聽,可這些人是什麼東西,他們的王又憑什麼來管制她?

  “王說要留下的人我們就一定要留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什麼酒姑娘我都不喝,有本事來拿人吧。”

  挑釁的話效果很好,那邊的人果然有些忍不住了,可是王的交待他們心里還是謹記,不能傷著她,不能傷著她,那傷別人總行吧,王可是說了,其他人留一口氣就行。

  領頭的男人很有氣勢的一揮手,“動手。”

  左左手上拿了幾張符,現在引雷符是她的保身之本,時刻準備著是必然,但是,她現在是真的沒有勇氣再丟出去一張了,一張引雷符奪去的豈止是一條人命,她不想有朝一日她也變得和這里的人一樣,草芥人命。

  褚玲和海棠這幾天也很憋屈,幫不上左左拉巫的忙不說,還要左左拉巫為她們忙上忙下的,這時候能光明正大的拼上一場了,手底下自然不客氣。

  兩人的武力值本就不低,不然也不會讓桑巴派來跟在身邊,這下發了狠,只有兩人,居然沒人能越雷池一步。

  頭領眉頭一皺,他知道莫干部落的人都強悍,可是沒想到兩個女人居然也能強成這樣,一揮手,又出現二十余人圍過來。

  龍溪掙開姐姐一直牽著的手,小小的包子臉板著,一正本經的道:“姐姐,我保護你。”

  那副小大人的模樣讓左左莞爾,她就弱到需要一個孩子保護的地步?想把他拉回來,和鸞卻開口了,“讓他去,他需要多練手。”

  ……感情這些人不是來抓他們的,是給小溪練手的?嘴角抽了抽,左左不出聲了,既然和鸞這麼說,想必小溪是真有些本事的。

  等等,一直不得空閑多想的腦子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是小溪帶著那十四人出現的,那就是說,那十四人是被小溪救下來的?那麼多人圍著,他是怎麼離開的?守護的人肯定也不少,他居然就那麼把人帶出來了。

  現在想來,小溪可能是真的很厲害的。

  眼光不由得看向小溪,還是眼見為實吧。

  龍溪下手很狠,專挑人的脆弱處下手,一點也不留余力,而且他的動作沒有一點花稍的地方,出手就是奪人命。

  左左呼吸都亂了一下,她相信了,小溪真的很厲害。

  “他不需要軟弱,更不能有婦人之仁。”和鸞淡漠的告誡著,他清楚小巫女的那點子心思,說到底,這還是個心軟的孩子,雖然已經見了血殺了生,本質上也沒有什麼改變,說不定事后她就會去和那條蟲子說仁慈那一套,龍族最不需要的就是這一套。

  弱肉強食,這在神界就是生存定律,他不能放任小巫女教出來一條心軟的龍。

  左左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話卻是聽進去了的,她無權干涉別人的人生,目前來說,她能保住自己的本心就不錯了,她真擔心再這麼下去,她也會習慣,習慣奪人性命,習慣面對血腥。

  龍溪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氣勢,氣場全開的情況下,連褚玲和海棠都被帶動了,下手更加狠戾起來,倒下的人就更多了。

  首領面無表情的再一揚手,這次出現的人是前面人數的總和,可能還要多,一龍兩人壓力開始大了起來。

  左左咬著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在她面前上演的殺戮,她不能后退,不能軟弱,這里不講究世界和平,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對敵人要狠一點,不能心軟。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人,左左不由得慶幸,幸好小溪和褚玲海棠都不是使用武器的人,沒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面,幸好。

  剛慶幸完,場中便血珠飛濺,左左失聲大喊,“海棠……”

  海棠踢飛了圍攻她的五人,回頭笑了笑,便又重新被圍住了,這一刻,左左也怒了,再這麼下去累也要累死她們了,“下重手,別讓他們再站起來,有武器就使用武器。”

  褚玲和海棠無語的對望一眼,左左拉巫怎麼忘了,他們部落最厲害的不是武器,而是……

  褚玲手按上脖子,那里是她的銀紋所在,“吾神,請賜與我力量。”

  海棠同樣按上腰部,“吾神,請賜與我力量。”

  場中的和鸞輕咦一聲,他因為算卦失去的法力恢復得快了些許,這是因為……信仰之力?瞇起眼睛看向如得神助的褚玲和海棠,這時候的她們才無愧于莫干部落所謂的強悍。

  此時的褚玲和海棠都是念念有詞,再也不是頭先那樣簡單的出拳出掌踢腿,而是退后幾步,像法術一般開始遠程攻擊,仿佛無形之中還有一雙手在帶動著一樣。

  褚玲的是風之力,海棠的是水之力,兩人同時動手,呼嘯的風和旋轉的水到了對手身上便結合成了冰之力,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冰狀物凝固在那里。

  左左目不轉睛的看著,仿佛在看電影一般,心里隱隱有種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是什麼呢?

  看向對面的頭領,左左的感覺更明顯了,明明對方處于下風,可是那個男人的臉上卻並沒有著急或者擔心的神色,反而是帶著興奮的,這是因為什麼?又不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元素之力……

  她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據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並不是只有莫干部落會這種攻擊,外面的世界同樣有人會,而且擁有這種元素之力的人要麼就是被人榮養了起來,要麼就是屬于世家中人,百姓中要是出了一個這樣的人,那整個家族都會提高地位。

  這對一般百姓來說也許少見,但是對于那個是什麼王的人來說,這應該並不稀奇才對,身為他的屬下,也不應該沒見過,再說,身為王,手底下這樣的人應該不少,那為什麼……

  左左全身都哆嗦起來,她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褚意他們那麼輕易被擒,肯定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昨晚那一戰也基本是她使用的引雷符,所以說,外人並沒有見過莫干部落的人是怎麼使用元素之力的,所以說……他們是故意在引他們出手?!

  用那麼多人命來引出他們的底牌,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什麼叫視人命如草芥,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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