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灰的塵 -【床頭床尾】《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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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叫了叫了

　　打開門，客廳裡靜悄悄的，不用想就知道媽媽肯定在臥室電腦前。

　　重重的把門關上，彎下腰撅著屁股換了鞋，一回頭就看到他想見的人雙手抱胸依在臥室門口笑眼看著他，柯夢眼睛一亮，向柯夢撲過去，「媽媽，我回來了。」

　　下意識的摟住小孩的動作頓住了，她這是……升級了？從後媽榮升為親媽？這都誰教的？小孩子哪懂的這些？

　　咬牙切齒的扶正管維的腦袋，「小豆丁，誰要你叫我媽媽的？」

　　管維一臉天真的道：「書上說後媽是對壞人的稱呼，媽媽才是對自己好的人，所以我要叫你媽媽啊，媽媽，我叫錯了嗎？」

　　她能說叫錯了嗎？難不成她還寧願去做後媽？那不就是說她自己承認是壞人？

　　柯夢憋得胃疼，罵吧，這小孩哪句說錯了？不罵吧，她這口氣往哪個方向出？那個去接人的怎麼反而不見了？他要是在，

　　這口氣就好出了。

　　看著小孩因為太過期待而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眼神，柯夢投降了，「行，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耶，勝利，爺爺說了不能出賣他，也不能推到爸爸身上，那推到書上總沒錯吧，嘿嘿，就知道媽媽不會怪他。

　　幫他取下書包，柯夢邊問道：「你爸呢？」

　　「去超市了，說要買些吃的回來，媽媽，爸爸說你要帶我出去玩，真的嗎？是不是去小亮哥哥那裡？」

　　拿了些水果洗淨裝到水果盤裡，放到茶几上，自己在沙上坐下，一直在做跟屁蟲的管維也一屁股坐到她身邊，眼睛眨也眨的望著柯夢，連向來愛吃的紅提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柯夢看得好笑，更想逗了，「想去？」

　　管維連連點頭，「想去。」

　　「想得美，你只有幾天就要開學了，作業都還沒檢查，從這裡去小亮那裡路上至少需要兩天，算上回來的時間至少就是四天，你是打算去住一晚上就走嗎？」

　　看管維被打擊得都焉了，柯夢摸了摸他的頭，「喜歡那裡？」

　　「嗯，那裡的人笑起來好看。」

　　因為真啊，那裡的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笑得真誠，這是大城市的人所缺少的，年紀小小的時候就被教育得有了提防之心，孩子的心是敏感的，誰真誰假辯得最明。

　　「我不能應承你明年再帶你去，或者什麼時候再去，我上次去的時候距離上上次去中間間隔了有差不多十年時間，那時候離開的時候也是想著我明年一定要再來，可是誰知道明年會發生什麼事呢？所以啊，把那個地方放在心裡，記得牢牢的，就算小時候沒有機會再去了，長大後一個人可以遠遊了想什麼去都行。」

　　不記得從哪本書上看到過，不能給孩子許實現不了的願望，那樣很容易在孩子心裡失去信用，柯夢就算想著如果他實在想去，明年他們的關係又沒有太大變化的話，就明年的假期再帶他去，可是，得等明年假期到來了再說。

　　再說，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去那裡也學不到更多東西，或者明年可以換個地方。

　　管維悶悶不樂的點頭，他也不能因為想玩就不上學了啊！

　　揉了他腦袋一把，柯夢指了指書包，「把作業拿過來，要簽字的要檢查的都拿來，要是錯的題目太多，出去玩的計劃取消。」

　　管維恢復了精神，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能不能我自己先檢查一遍？」

　　「當然可以。」

　　邊往書包裡掏東西，邊往柯夢這邊瞅，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有問題要問。

　　柯夢忍笑，「有什麼想問的？」

　　管維如在教室上課一般，習慣性的舉手，「有。」

　　「問。」

　　「媽媽，我們去哪裡玩啊？」

　　接過他遞來的小本子，看樣子需要簽名的不少，「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看他張開就想答，柯夢馬上加了句，「除了小亮那裡。」

　　扁扁嘴，管維悶悶的道：「我知道，媽媽，要不明天我們去吃KFC吧，好久沒吃了。」

　　「好啊，吃了KFC就帶你去買衣服，後天我們再去遊樂場玩，今天要是功課檢查不完的話，就往後推一天。」

　　「一定可以的，我去檢查了。」有得玩了，管維很有動力，雖然小亮哥哥那裡去不了，也可以去遊樂場啊，他才去過一次呢！

　　管慶之一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一起各做各的事，靜謐而溫馨，比親生的更像親生的，家的感覺從沒有一刻讓他如此感受深刻。

　　「不換鞋你發什麼呆？」柯夢挑眉，不要以為一副呆樣她就會忘了算帳。

　　管慶之溫柔的笑笑，把袋子放到鞋櫃上，換了鞋走到沙發上，親了親柯夢的眼角，「在做什麼？管維的暑假作業沒做完？」

　　「我說要是檢查出來錯了很多就不帶他出去玩了，他說要自己先檢查一遍，我給他一次機會。」

　　管維很後悔剛才為什麼要回頭，那樣就看不到爸爸占媽媽便宜了，他都還沒親過媽媽呢！

　　對於怎樣教育孩子，管慶之完全信任小夢，拿以前相比，自從管維和小夢接觸後，僅僅一年的時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懂事了許多，活潑了許多，臉上笑容也多了許多，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小老頭似的早熟，這全是小夢的功勞，他非常清楚。

　　「中午出去吃還是在家吃？」

　　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在家吃吧，不想出門，小維，頭抬高點，四眼以後就不能比你爸帥了。」

　　「知道了，媽媽。」抬起頭乖巧的笑笑，聽話的端正了姿勢，坐著小凳子在茶几上寫字當然沒房間裡書桌舒服，可是爸爸媽媽都在這屋裡，他也要在這裡。

　　幾聲媽媽叫下來，柯夢聽得挺習慣了，沒有多說什麼，提著鞋櫃上的袋子進了廚房。

　　等廚房的門一關上，管慶之小聲的問兒子，「你叫媽媽了？她沒生氣？」

　　「有一點點。」管維伸出小手指掐出一點點的位置，「我哄好了，爸爸，我有媽媽了。」

　　看著兒子一臉討賞的稚氣表情，管慶之心下心疼，也有著愧疚，「對，你的功勞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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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溝通

　　完成了對管維許下的願，到了開學的日子，讓管慶之帶著孩子去報道後，柯夢才鬆了口氣，以前對管維是逗弄別人家的孩子，可是現在，既然有心要和人家的爹在一起，那心裡不免就多了分責任，即便不刻意的去討好，也會希望對這個孩子的好他能感受到，希望兩人能和平相處。

　　勾起嘴角笑笑，管維喜歡她，她知道，這就是最好的開始。

　　打開Q，跳出小阿編的留言，囂張的紫色粗體氣，只要不是重要的非馬上聯繫的事，她們更多的時候也是在Q上聯繫，和其他的作者與編輯差不多。

　　只給她寄來十本成品書，卻有一千張的海報要簽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這隻手會不會廢了？可以用複寫紙不……

　　辟裡嘩啦的打下一行字，「五百張，極限。」

　　小阿編在線，很神速的發來表情，耍賴打滾諂媚用盡了，柯夢都不搭理她，最後大哭著丟來表情，「七百張，最少了。」

　　勝利，柯夢原本就沒打算一腳踩死在五百張，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七百也是她能接受的，好歹少了三百張。

　　心情好了碼字的速度和質量同步上來了，比以往更快的完成了今天的更新量，往床上一癱，至於存稿什麼的……明天再說吧。

　　難得的還沒到下午就閒了下來，那兩人早上出門來就知會了中午要去老爺子那裡吃飯，柯夢摸出手機拔通花媽家的電話，這日子，最適合去混飯吃了。

　　再拔了個電話給花蝴蝶，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她了，也沒見她來個電話，不知道最近都在忙什麼。

　　「忙什麼？手裡四個官司排著隊的等開庭，你說我在忙什麼？」花蝶用肩膀夾著手機，邊不停的翻閱著手邊的文件。

　　「你總有一天會過勞死的。」柯夢恨恨的道，對於這屢教不改的人，她恨之，又痛之，「中午有時間回家吃飯嗎？我打電話給花媽了，說過去吃飯。」

　　「總算記得要回去吃飯了？最近我一回去媽就要我打給你，叫你回家吃飯，她知道你在忙新書，怕打擾你，都不敢打給你。」

　　「前段時間發生了點事。」

　　花蝶放下手邊的事，「說。」

　　柯夢沒有隱瞞，把自己的管慶之之間的問題和處理結果都說了一遍，「說起來其實還是有些忐忑，現在雖然和管維關係還不錯，但是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尤其再過幾年他到了叛逆期，說不定就想他親娘了呢？」

　　「你想多了，要是到了叛逆期，他會更恨他親娘，再叛逆的孩子也是希望有人喜歡有人關心的，我看著那孩子挺喜歡你的，你也不至於笨得連個孩子都哄不住吧。」

　　柯夢歎了口氣，「但願吧，我也只能做到盡心了，說了這麼多，你到底回家吃飯嗎？」

　　看著桌上一堆的卷宗，花蝴蝶揉了揉眉心，「今天不行了，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來找你，既然答應在一起了，就好好處理三人之間的關係，你們之間最能影響你和管慶之關係的就是孩子，只要處理好了這點，你們之間的其他問題都不是問題。」

　　「我明白的，對了，前幾天畢海秋找到我了，他說他和樂曉離婚了？」

　　花蝴蝶冷笑，「能不離嗎？和人家秦董比起來，除了年輕點，可能在床上能持久點，他畢海秋哪點能和秦董比，尤其是對樂曉那種用錢勾一勾就到手的女人，他要是守得住才有鬼了，怎麼，他這是後悔了？想和你復合？」

　　「對，我當時真想吐他一臉吐沫星子。」

　　「這事沒完，他真當你娘家沒人了？想捏圓就捏圓，想搓扁就搓扁？這事你別管了，要是他再找上門來，叫管慶之出面，男人不就是在這種時候擋在前頭的嗎？至於樂曉那邊，也風光不了多久了，母老虎快發威了，等著看吧。」

　　柯夢由衷的佩服，「花蝴蝶，你都快成包打聽了，怎麼這些事你全知道？沒什麼案子和他們扯一塊吧？」

　　要不是和你有關並且欺負你在前，誰會去關注和自己無關的人，花蝶笑笑，沒有多做解釋，「我要忙了，改天來找你，別熬夜。」

　　「知道了，你別太累。」

　　掛了電話，柯夢非常想歎氣，花蝴蝶一定會過勞死的，她根本無法想像要是換成自己一天跟個陀螺似的忙會如何？不瘋也得半瘋！

　　回花家吃了頓現成的，說了一堆的好聽話哄得兩個老人笑得嘴都咧了才回家，順便買了晚上要做的菜，怪不得現在啃老族這麼多，要是有條件，她也願意去啃，吃穿用度都是現成的，還不用自己沾手，多好。

　　時間又往前推了幾天，晚飯過後照例是聊天時間，管慶之旋轉著茶杯道：「我要去一趟澳州，大概要呆十來天，這邊的事都安排好了。」

　　柯夢點頭，沒什麼意見，倒是管維不樂意了，他不像以前那樣，知道爸爸要離開就只是看著他離開，什麼都不說，現在，他會表達自己的想法，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不滿，還有著小孩特有的撒嬌口氣，「又去啊？十天好久的。」

　　管慶之也試著和兒子溝通，現在這樣的相處很得他心，他也不願意和兒子再回到以前那樣，生疏而客氣，這還是年紀小，等管維再大一點，說不定關係會變得更差。

　　「我都安排好了，只是這兩年會過澳洲多一點，以後除了要出國學習交流，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經常離開的。」

　　聽著爸爸這麼認真的和他解釋，管維不好意思了，低低的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但是被重視的感覺還是讓他高興得臉上笑意滿滿的，偏偏還想繃著臉，看著就可愛得不行。

　　柯夢忍笑捏捏他的臉，「有什麼就說，這樣很好，你不說大人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偷偷看看爸爸也是笑著的，管維知道以後也可以像今天這樣說話了，爸爸和媽媽都不會不高興，嘻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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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滾與不滾

　　輪到管維說他學校的事的時候，他帶著點苦惱，「爸爸，媽媽，有同學推舉我當班長，我想拒絕。」

　　柯夢和管慶之對望一眼，雖然管維成績一直不錯，但是他以前並不怎麼和同學相處，為了班上的和諧，班主任自然也不會選他當班長，現在這麼看來，是不是他在學校的表現改善很多了？

　　「為什麼不想當呢？」

　　管維扭扭捏捏的不抬頭看人，聲音都小了許多，「我怕做不好。」

　　柯夢想了想，琢磨著現在的孩子就算早熟，也不至於心機深到故意把管維拱上台再給他使絆子吧？！才三年級而已。

　　「支持你的同學多嗎？平時關係好不好？」

　　管維想了想，眉宇間也儘是問號，「不知道為什麼，開學後以前不和我說話的人都和我說話了，課間活動也會叫我，帶的零食都會分我一份，還有漫畫書也會借給我看，媽媽，這是為什麼？」

　　「那你的零食有分他們一份嗎？同學叫你玩你有沒有去？」

　　「都有，他們都很開心。」

　　這就是了，沒有了以前的沉默，本就長得很可愛的管維自是惹人喜歡的，沒有拿第一名就沒人再故意疏遠他，一接觸後知道他是個溫和的孩子，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人緣自然就好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只駱駝想過河，可是在沙漠長大的駱駝很怕水呀，就想著怎麼才能讓自己安然的過去，於是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可是在過河的時候，駱駝卻被它準備萬全的裝備壓垮在河流中間，溺死在一條很淺的溪流中，小維，你覺得這駱駝死得冤不冤？」

　　管維點頭，「很冤，駱駝那麼大只，怎麼可能會淹死在很淺的河裡呢？」

　　「因為它害怕啊，它天生怕水，總覺得過河很危險，一隻腳踩進水裡的時候它就在擔心自己是不是會不會淹死在這裡，背上駝的東西又太多了，更是壓得它難以走動，還不就死掉了，就像你的同學推選你當班長一樣，你因為害怕做不好，所以不敢嘗試，你怎麼就知道你會做不好呢？人家駱駝好歹還壯著膽子下水了呢！」

　　管維豁然開朗，「我不要做駱駝，我才不會自己嚇自己，媽媽，我明天就告訴老師，我願意和同學競爭。」

　　「對極了。」柯夢獎勵似的摸摸他的頭，「有什麼事多請教老師，但是不能給同學留下愛打小報告的印象，班上不止有班長，還有其他班幹部，有什麼事就把大家找來一起商量，還怕解決不了問題嗎？」

　　管維小腦袋連點，恨不得跑回房間拿出紙筆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上去奉做聖旨，就知道媽媽最厲害了。

　　被崇拜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柯夢偏頭看了下牆上的壁鐘，「先去洗澡，然後是一小時的電視時間，九點半睡覺。」

　　「是。」管維跳起來往自己房間裡奔，洗得快點，就可以看多一會電視了。

　　一直旁觀，或者說一直被無視了的管慶之笑瞇瞇的看著，小夢玩兒的就是文字，腦子本來就活，要教小維點通俗易懂的東西不難，要是換做他來做思想工作，大概會給他一句：你自己決定就好……

　　「那是你兒子，別好像沒你什麼事一樣。」柯夢沒好看的白了他一眼，剝了個桔子吃起來，說了這麼多話，口乾了。

　　「那不也是你兒子嘛，你教得比我好，我就不添亂了，以後我養家，你教孩子，要不，我們再生一個？」管慶之靠得更近了些，半抱著柯夢的姿勢，曖昧的話語讓剛才還溫情脈脈的氣氛頓時變得漣漪起來。

　　柯夢差點被口裡的桔子給嗆了，她這是……被調·戲了？

　　偏頭看他一眼，那眼神的溫度確實有些高，算了算日子，兩人這種同居的生活都有大半年了，也沒見這人出去找過別人，現在的關係基本算是定下來了，那麼，好像確實不能虧了眼前這人，至少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他也沒沾葷不是，男人憋久了要是出毛病怎麼辦？好歹也將是她的枕邊人。

　　抽了張紙巾擦乾淨手上的汁，起身回房，「我去洗澡。」

　　這是……同意了？他原本是開個玩笑的，在他心裡，要想爬上小夢的床，至少是從澳洲回來後的事，那還得他全力攻關，今天這個玩笑開得賺大發了。

　　想到小夢是回房洗澡，管慶之跳了起來，除了小夢房間有個浴室，就只有外面這個大衛生間了，半路看到兒子抱了衣服出來，趕緊摟住他放到沙發上，「爸爸有事，先洗。」

　　……這幾年第一次被爸爸抱的管維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爸爸跑回房間，愣愣的看他拿了睡衣出來直奔衛生間，再愣愣的轉頭看向電視，腦子裡全是爸爸剛才摟住他的樣子。

　　柯夢房間的洗漱間裝的是浴缸，算起來，她也是個享樂主義者，在可能的情況下絕不會虧待自己，可是今天，她還是比以往泡得要更久一些，對於滾床單這事，她並不陌生，畢竟經歷過了一次婚姻，但是突然換個人滾，心裡還是會覺得有些怪異。

　　倒不是說她還期待和畢海秋滾床單，那人要是還是這種想法，她不介意讓他體驗一下蛋疼的真實滋味，可是說起來，她到底也不是豪放女，滾床單的人突然換了個，她也需要個適應的過程。

　　從水中起身，開了淋浴沖了赤裸的身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該有的全有，該大的也大，該小的地方也算小，這身材，也不差嘛，滿意的暗暗點頭，擦乾淨身子隨手套上真絲睡裙，她真沒有故意誘惑人的打算，平時的睡衣都是這樣的，可是邊擦著頭髮邊出去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引火了，低頭瞧了一眼，這種欲遮還露的效果，更勾人啊！

　　「呃，我去吹一下頭髮。」見勢不妙，柯夢想回洗漱間先躲開一會，那餓狼似的眼神，她有種將被拆吃入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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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滾就滾

　　管慶之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自己進了浴室把吹風機拿出來，美其名曰：「有事男人服其勞。」

　　柯夢賞他個白眼，拖過張圓凳坐下，心安理得的接受男人的服侍。

　　柯夢的頭髮又軟又多，雖然被剪得齊耳，但是蓬鬆的髮型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上好幾歲，非常適合她。

　　管慶之一下一下溫柔的以指代梳一層層吹乾頭髮，只是眼神時不時的溜開依舊表露了他的不專心，也是，怎麼能怪他呢？柯夢就穿了件吊帶睡衣，還是真絲的，把身材包裹得極好，若是平視，效果還沒那麼搶眼，可是從上往下看去，胸前的風光一覽無餘，小夢平時穿衣服以大方舒適為主，一低頭就現春光的情況絕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所以，就算在一起住了這麼久，每次她也是換了衣服出臥室，足足的顯出了她內心的保守。

　　今天這麼肆無忌憚的讓眼睛吃盡冰淇淋可還是第一次。

　　柯夢什麼都沒發現，心跳比以往要快，多少還是緊張了，真是，緊張個屁啊，不要太矯情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心下給自己打足了氣，伸手摸了摸頭髮道：「可以了。」

　　「噢。」管慶之關掉吹風機，放回浴室再出來時，柯夢已經坐到了床沿，看到他出來便關掉了燈，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上了，一室的黑暗過後，外邊城市的燈光照映進來，越加顯得人朦朧，物朦朧。

　　管慶之對房間足夠熟悉，穩穩的摸索過來坐到小夢身邊，感覺到小夢瞬間緊繃起來的身體，管慶之低低的笑，「小夢，我怎麼有種新婚洞房的感覺，啊，這感覺也沒錯，不就是準備……洞房麼？」

　　柯夢給了他一拐子，脫離他的禁錮上了床，不過被他這麼一說，心裡的緊張悄然淡去了許多，暗地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

　　情·欲帶來的歡愉是雙方都能感受到的，她就當是享受一回吧。

　　管慶之原本就只穿著一條睡褲，裡面連內褲都沒穿，三兩下把褲子扯掉，覆了半邊身子到小夢身上，手如蛇一般在她身上遊走，十三歲就償了□，大院裡一幫人沒一個好貨色，什麼都玩過了，這麼多年下來會的調情手段一點也不少，可是，他半點也不想用到小夢身上，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小夢太乾淨了，從身體到精神上的乾淨，她自己努力在守護住心底的堅持，花蝶也在她身上用盡了心思，以後，再加上一個他。

　　「小夢……」呢喃著喚出心底的名字，低頭吻住有些緊張的戀人，這是他想放在心底呵護寵愛一輩子的人。

　　遊走的雙後勾起睡裙的邊緣，一點點往上提拉，趁著小夢被吻得昏頭的時候從頭上解下，手下的觸感告訴他，□的身體上只剩一條蕾絲邊的內褲，就著朦朧的光線，看著隱約像是黑色，白皙的身體，黑色的蕾絲，原就抬頭的老二更是激動起來。

　　他不怪老二的急性，一點也不怪，人家三月不知肉味就受不了了，他這是多長時間不知肉味了，就算是今晚多要小夢幾次，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勻了，管慶之惡趣味的沒有馬上解開小夢身上唯一的束縛，轉攻其他地方。

　　由唇而下，脖子，豐滿勻稱的胸，平坦的小腹，然後，抬頭對著柯夢一笑，用牙齒咬住黑色的蕾絲邊一點點往下拉，露出一片黑色的叢林。

　　柯夢咬住手背，恍惚之間覺得，這好像才是她的初夜，她的洞房之夜。

　　兩人真正的坦承相對，前戲做得很足，柯夢也來了感覺，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小聲道：「可以了。」

　　管慶之挑眉，這是……可以盡情享用了的意思嗎？

　　柯夢轉開視線，心下有些惱怒，一咬牙，咬上男人的唇，怎麼，就允許男人有欲·望，不允許女人有欲·望？

　　管慶之笑，反客為主奪了主動權，讓這個吻變成真正的吻，纏綿中摻雜著氣息，早就蓄勢待發的老二也找準了要進入的桃花源，堅定而緩慢的一寸寸進入。

　　柯夢被些微的刺痛感激得回過神來，只是一年而已，這身子居然有回歸少女時期青澀的趨向，她是不是該去修復個那啥處女模的，乾脆的再去經受一次破瓜之痛？

　　「疼嗎？」

　　管慶之的話讓正胡思亂想得起勁的柯夢迴過神來，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一點點不適應而已。」

　　管慶之體貼的停了一會，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她的表情放鬆了，這才大幅度的動起來，邊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帶著微微的喘息和明顯的愉悅，異常惑人。

　　他說，小夢，今晚我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他說，小夢，不滿足我我不會讓你睡的，他說，小夢，我愛你。

　　柯夢沒有回話，只是抬起腿勾住男人的腰，讓自己更貼近那個男人，迎接著男人的衝擊，配合著男人的進出，低低的喘息呻吟是最好的催情劑。

　　這一夜，春情無限。

　　第二天，管維早上起床，習慣性眼神迷濛的打算和同床的父親打招呼，轉過頭去，所有的話語都失去了對象，爸爸呢？昨晚他是一個人睡的？好像昨晚到九點半回房都一直沒有見到爸爸……

　　迅速穿好衣服衝出房間，在客廳沒見著人後馬上衝回來，對著媽媽的臥室就要敲下去，門從裡面打開了，他要找的人從裡面走出來，一臉滿足的表情，管維歪著腦袋往裡探，門當著他的面結實的關上。

　　抬起頭對上爸爸的笑臉，管維下意識的喊道：「爸爸，早安。」

　　「早安，去洗漱，爸帶你出去吃早餐。」

　　「媽媽不給我做嗎？」管維很失望，外面買的哪有媽媽做的好吃。

　　「你媽昨晚累著了，讓她多睡會，快去洗漱，要遲到了。」

　　看了下時間，管維顧不得研究媽媽昨晚是怎麼累的，飛奔向洗漱間，要競選班長可不能遲到！

　　管慶之不和兒子搶洗漱間，推開身後的門重新走了進去，這裡面可還有一個。

　　在床沿坐下，看著睡得正香的女人，管慶之心裡眼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和從沒有過的滿足，昨晚他真的做到了他所說的，連本帶利的收了回來，足足折騰了她半宿，她睡著後，他卻還是看了她半宿，第一次能這麼光明正大的睡在她身邊，以後也必將繼續下去，這個女人，他不會放手，從身體到靈魂的契合，讓他無法放手。

　　「幾點了？」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就算是睡神也會受不住，柯夢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問道。

　　「還早，我帶小維去吃早餐，你再睡會，一會我帶早餐回來。」

　　「嗯，好。」心裡記掛的事被人接手了去，柯夢又理直氣壯的睡了過去。

　　給她按了按空調被，管慶之勾著嘴角進了衛生間，看著鏡子裡滿臉笑意的自己，今天這樣，大概不適合去上班了，會嚇著人的……

　　管慶之帶了早餐回來，看床上的人一點都沒有醒的跡象，乾脆脫了衣服上床抱著戀人補眠了，昨晚他辛苦了半宿，看了半宿，可也沒怎麼睡呢！

　　兩人這一覺一直補到中午才起來，看著身邊笑得春暖花開的男人，柯夢感慨，「我算是見識了一把什麼叫做一夜七次郎。」要是做牛郎不知道會有多受歡迎，當然，最後一句只是在嘴裡繞了一圈就吞了下去，沒敢說出來。

　　「怎麼？不滿意？」手臂動了動，把懷裡的人摟得更近了些，□著的身體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柯夢怒之，「我錯了，你比一夜七夜郎厲害。」

　　「那，你再來感受一下我的厲害吧。」不待柯夢拒絕，管慶之熟門熟路的迅速調整姿勢，一下就頂了進去，柯夢輕呼出聲，殺了這個男人的心都有，她現在還渾身無力著啊！

　　半小時過後，柯夢泡在浴缸裡，閉著眼睛不看那個□著的男人，「我是不是該去找幾個姐妹？你這樣的人一個女人哪侍候得了。」

　　管慶之輕笑，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大概是最好的讚譽了，「要怪只能怪我這次憋的時間長了，一時間沒控制住，放心，以後不會了，我還不想過早的精盡而亡。」

　　柯夢哼哼兩聲當是回答，被熱水一泡，她又想睡了，可是……今天的更新量還在那等著啊！

　　「差不多了，小夢，起來。」

　　開了淋浴調好水溫，把柯夢從水裡撈出來，任她沒骨頭似的依在自己身上，看著差不多了便把淋浴關上，扯了條浴巾把人擦乾淨順手三兩下把自己也給收拾了，這才半摟半抱著人挪回床上，又拿來吹風機給她吹頭髮，服務得那叫一個徹底。

　　不過這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沒見到男人笑得那叫一個溫柔麼？

　　「餓不餓？我讓人送餐過來？」

　　「行，正好沒力氣做飯。」柯夢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差勁了，滾趟床單而已，差點就報銷在床上了，這到底是她身體變弱了，還是這個男人太強了？

　　這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她不希望以後兩人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性能力太強，她承受不住，那也太特麼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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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醜媳婦也要見——公公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今後的無數次，柯夢深深體會了這一點，一腳把動手動腳的男人踹下床，「和你兒子睡去。」

　　沒提防下，管慶之雙臀著地，看小夢不爽的臉，訕訕的爬起來坐到床沿，他這幾天確實做過了，「我保證，今晚不動你了。」

　　柯夢哼哼兩聲，撇過頭不理會他，得到默許的男人在身邊躺好，把人摟進懷裡安置妥當，像是安撫孩子般，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她的背。

　　「你這本書還要寫多久？」

　　「最少兩個月，怎麼了？」

　　「我家老爺子想正式和你見一面，我幫你推了很多次了，他忍了沒幾天又開始催了。」對自家老爺子，管慶之無奈的很，更何況還有個助紂為虐的大哥在幫腔。

　　柯夢沉默了一會，「過幾天吧，等管維放假了一起去看他。」

　　管慶之趕緊應承下來，只要答應了就好辦，等多久都行。

　　這一等，就是四天，柯夢也沒買多少東西，提了一籃水果就上門了，人家什麼也不缺，有些東西又不能吃，心意到了就行。

　　早就得到內線報告的老爺子一通電話把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召了過來，自己已經老了，也不知道還能熬幾年，以後能互相扶持的不就是這兄弟兩家人嗎？

　　療養院分配給老爺子的小院子裡，栽種著幾棵年齡挺大的樹，這種秋高氣爽的時候就坐在大樹下面喝喝茶也是挺舒服的一件事，遮了太陽，涼風習習，這是老爺子的最愛。

　　管維規矩的喊了人就往爺爺身邊蹭，一臉我有好消息的逗趣表情，老爺子拍拍他的頭，看向身後的兩人。

　　「伯父好。」柯夢滿臉笑意的喚了聲，再對著另外一男一女笑笑，這男的她有印象，就是那次來接老爺子的人，想來應該就是阿之的大哥大嫂了。

　　自家兒子一直長得好，這點老爺子是自信的，乾淨清爽的柯夢站在他身邊卻也不顯遜色，和那些天天抹紅擦綠的女人相比，柯夢這種明顯更得老人歡心。

　　「過來坐，別杵那裡站著。」

　　柯夢把果籃輕輕放到一邊，跟管慶之一起坐到老爺子對面，不怯不懦，讓老爺子更是喜歡。

　　心情極好的重新換上茶葉泡了一壺功夫茶，往幾個小小的杯子裡注水，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柯夢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她不懂茶，卻也知道什麼茶好喝什麼茶不好喝。

　　這茶入口有點苦，過後卻是甘甜的，花爸應該會很喜歡，抬頭看向那個明明很期待，卻裝作不在乎眼睛四處觀望的老人一眼，眼睛笑成半月狀：「雖然我不懂茶，但是這種入口帶著點苦澀過後又顯甘甜的茶很讓我喜歡，下次要是找到好茶，我給您送來。」

　　「好，好，性子不錯。」老爺子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旋即想起還有兩尊化石在那，趕緊收了笑容介紹道：「這是慶之的大哥管賀之，比你應該要大了不少，你叫一聲哥就行，旁邊那是我大兒媳婦肖淑英，要是不習慣叫嫂子，你就先叫聲姐吧。」

　　管慶之望天望地，就是不望身邊的人，這種強迫中獎的滋味他從小嘗到大，自然猜到老爺子會有行動，藉著這個機會讓小夢改了口，挺好。

　　柯夢笑容沒變，乖巧的叫了聲哥，淑英姐，兩人雖然眼神中還帶著審視，但是都是部隊上的人，性格上還是有著當兵的人特有的直爽，而且老爺子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這人他是認同了的，他們看著感覺也還行，這關係只怕是會定下來，那就沒必要再擺外面的譜了。

　　管賀之只是應了聲，便保持了沉默，肖淑英倒是笑開了，「都在這北京城，以後多出來坐坐，小維開口閉口都是你，對你崇拜得不得了，鬧得我們家沛兒直想去你家見你，可惜他閒的時候你們去旅遊了，你們閒的時候他又被他爸丟去訓練了，今天學校還沒到放月假的日子，不然早就鬧著來了。」

　　「以後能見著的。」柯夢笑著，心下卻琢磨開了，這淑英姐只怕是做政委工作的吧，太能說了，和他家老公的沉默形成鮮明的對比，好在阿之還算是比較平衡。

　　一眾大人聊了一會，氣氛活洛了不少，管維一直就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像個小大人，彷彿回到了才認識的那會，柯夢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爺爺嗎？」

　　管維露出甜甜的笑臉，小腦袋連點，宣佈他忍了很久的好消息，「爺爺，大伯，大伯娘，我當班長了。」

　　三個大人都有點驚訝，管維什麼性子他們非常清楚，別看是小小一個三年級的班長，可是上要和老師打交道，下面還要處理好和同學之間的關係，一個弄不好就被孤立了，更何況以他以前的人緣是不可能得到擁護當班長的，沒想到現在……

　　三人都有意無意的看了柯夢一眼，至少他們不用擔心小維會被後媽欺負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她表現出來的對管維的耐心和喜愛都足以說明問題，他們不是膚淺的人，不會只看表面，而是進行了深入的調查，他們這樣的家庭絕對不允許出現管家的孩子被新媳婦虐待這樣的事。

　　柯夢，很合格，也怪不得小維時時刻刻把這後媽說的話掛在嘴邊，仔細一琢磨，那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小維現在和同齡的孩子已經沒有什麼不一樣，以前那個不合群的孩子現在都已經被同學擁護當班長了。

　　「咱們家小維好樣的，都當官了，很好，爺爺要給你大大的獎勵，說說想要什麼，爺爺都去買給你。」

　　管維習慣性的回頭想詢問媽媽的意見，柯夢卻只盯著眼前的功夫茶，眼神都不給他一個，開玩笑，在人家一屋子管家人面前教孩子，她哪會這麼不知道進退。

　　從媽媽這得不到指示，管維又看向爸爸，管慶之笑道：「看我幹什麼，平時怎麼做就怎麼做，爺爺又不是外人。」

　　管維這才撲到老爺子懷裡和他撒嬌，「我要爺爺書房箱子裡那些書。」

　　老爺子笑，一點也不因為孫子圖謀自己的寶貝而不高興，「和爺爺說說，為什麼想要那箱書？爺爺的寶貝可不少，怎麼就看中那樣了？」

　　「要來送給媽媽，媽媽會很喜歡的。」

　　一句話，讓毫無準備的柯夢被口水嗆到了，咳得臉都憋紅了，瞪著管維說不出話來，管慶之趕緊給她順了順背，再叫人倒來一杯白開水給她喝下去才舒服了點，啞著聲音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什麼書了？」

　　管維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站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媽媽沒說過，可是媽媽房間裡有很多書啊，肯定是因為喜歡才會買那麼多書，爺爺很寶貝那些書的，媽媽一定會喜歡。」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當著人家家人的面，她除了摸摸他的頭，告訴他她沒生氣，其他什麼也不能做。

　　「那是爺爺的寶貝，怎麼會願意把寶貝給別人呢？就像你房間抽屜裡收著的那些寶貝東西，要是讓你給別人，你會不會心疼？會不會很捨不得？」

　　管維眨巴了下眼，「要是給媽媽，我不心疼，也不會捨不得。」

　　「……」柯夢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這種單純的信賴喜愛把她感動得一塌糊塗，只好把眼神投向一直旁觀的管慶之身上，向他求救。

　　管慶之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什麼都沒說，她今天能得到小維這樣的喜愛，也是因為她平時點點滴滴的付出。

　　「哈哈哈，好，好，我正愁不知道要給點什麼見面禮你才會喜歡，既然咱們小維有這心，那我就如了他這願，相信小柯你也是愛書之人，那些書給你也不算是浪費了。」

　　老爺子很欣慰，聽得再多也不如眼見為實，「小維，你去把那個小箱子搬出來。」

　　「好。」歡快的應了，管維撒著歡的跑向書房的方向，回過頭看柯夢想拒絕的樣子，老爺子揮了揮手，「不用放在心上，那書也是無意間得到的，當年文革時我在床底下挖了個坑把那箱子埋了才好懸的保了下來，不然只怕也是早就成灰了，你這職業雖然在別人眼裡可能不算走正途，但是我看著挺好，我喜歡和文字打交道的人，這樣的人總有股文人的清傲，你身上也有，我雖然也讀了點書，但是和現在這種系統的學習相比還是差遠了的，退休後花了不少時間在這上面，只是記性已經不行了，呵呵，好好加油，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的。」

　　這樣的話不是個思想老化的人說得出來的，又或者說，老爺子好好研究過她，更認真研究過她的職業，只是希望沒有看過她寫的東西才好，那樣就太嚇人了。

　　柯夢不自在的把鬢角的頭髮攏到耳後，「您過獎了，我只是喜歡這種自在才堅持了下來，後來又成了我賴以為生的職業，就更是離不開了，我沒有您說的那麼好。」

　　「能從大二開始就資助貧困生，人品已經足夠好了，希望你不會介意，當時你才和慶之交往的時候我就調查過你，不過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這麼做。」

　　「我理解。」在知道管慶之的家庭後，柯夢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心裡不是沒有過牴觸，卻也真的能夠理解，愛孫心切吧。

　　「爺爺，我拿來了。」搬著個小箱子顛顛跑來的管維打破了稍有些沉悶的氣氛，管慶之悄悄鬆了一口氣，這事總算是說開了，不然以後肯定會成為小夢心裡的結。

　　老爺子移開茶具，接過箱子放到柯夢面前，「自己打開看看。」

　　柯夢看向管慶之，管慶之微微點頭，她這才心安理得的打開了有些陳舊的箱子。

　　看著泛黃的書頁，柯夢的手有些抖，只是翻了下書名便把箱子合上推了回去，「伯父，這禮太重了，我不能收。」

　　是真的太重了，不同於現在的再版，這些書都是初版，而寫出這些著作的人都死在了那個動亂的年代，就因為文人的清傲，受不得那樣的屈辱，大都選擇的自殺，經過那樣一場浩劫，當年的書保存下來的並不多，而這裡面的十來本能完好的保留到現在，光是當年擔的風險就不少，她怎麼能因為小孩子的一句話就從老爺子手裡奪下來。

　　「你能明白他們的價值，很好，書就是要給看得懂的人，高高的供起算是怎麼回事，拿著吧，好好保存。」

　　管慶之把箱子拿過來，放到自己的腿上，「我會記得帶走的。」

　　老爺子白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柯夢看了看幾人，認真的點頭，「我會好好保存的。」

　　勤務兵適時的走過來，「老首長，飯菜準備好了。」

　　「好，吃飯，我今天高興，給我拿瓶酒來。」

　　勤務兵眉眼不抬，一板一眼的回道：「陳醫生有交待，您不能喝酒。」

　　「照那小子說的，我除了混吃等死，什麼都不能做。」氣呼呼的給了勤務兵一拐仗出氣，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走向餐廳。

　　管維捂著嘴巴笑，爺爺每次吃飯都要來這麼一次，真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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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小小的管維大大的聰明

　　提著箱子從療養院出來，三人如同一家三口般站在一起和管賀之道別。

　　「有時間到家裡來吃頓便飯。」管賀之是個沉默，但是看著很可靠的男人，沒有弟弟那麼出色的外表，但是在軍隊這麼多年，又身居高位，身上那股氣勢卻是管慶之比不上的，從見面開始他說的話就不多，但是每每一句話都能說到點上，讓其他幾人信服，這樣的人，其實一點也不好惹。

　　會咬人的狗不叫，話糙理不糙啊。

　　明顯是對柯夢說的話，柯夢自然的接了過去，「會的，我時間上很自由，哥和淑英姐什麼時候空了就來個電話。」

　　兩人點點頭，再摸了摸管維的頭便上車離開。

　　對他們來說，今天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調查報告早就在他們的案頭，今天來，也不過是抱著點眼見為實的想法罷了。

　　「我去拿車，你們在這裡等一下。」管慶之提著那個小箱子，不想讓小夢和兒子再跟著跑，體貼的道。

　　柯夢搖頭，「剛吃了飯，正好走走消消食。」

　　管維也附和著點頭，在他的小心思裡，三個人在一起才像一家人嘛！

　　見完了男方的家長，花爸花媽那邊也是早知道了的，見了不止一面，有時候打電話管慶之也會湊過去說上幾句好話，把兩老人哄得高高興興的，管維更是一口一個爺爺，一口一個奶奶的叫得甜，早把兩人劃到了自己人陣營。

　　如果沒有這次見面，柯夢對枕邊人高幹子弟的身份沒那麼大感想，主要也是他早就把身上紈褲子弟的習氣收斂得乾乾淨淨，讓柯夢不自覺的就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在腦科方面有點厲害的醫生。

　　可是看著國家給老爺子配備的人，再看看管賀之身邊跟著的人和他本身的氣勢，讓她有了幾分更深刻的瞭解，她相信，要不是她的身家足夠清白，要不是她對管維是真心疼愛，這管家門，難進。

　　真不知道當年管慶之的前妻是怎麼成事的，又是怎麼有勇氣離婚的。

　　「小維又去樓下了？」洗漱好從屋裡換了身衣服出來，管慶之才問道，最近有幾台手術時間排得比較近，要忙的事也多了起來，每次都是堪堪趕回來吃晚飯，管孩子和家裡的事全是小夢一人在張羅，他心裡不是不抱歉的，只希望趕緊忙完這段休個假好好陪陪小夢和兒子。

　　「嗯，洗好碗才下去的，現在貓貓狗狗越來越多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被小維吸引來的。」

　　管慶之笑，把毛巾搭在一邊，坐到小夢身邊親了親她嘴角，「不要慣著他，他年紀小，做什麼事也得量力而為，自己都還是靠父母養著，哪能痛快的去揮霍大把的愛心。」

　　「我一餐還是煮那麼多飯，他也沒有要求我多煮點，只是把自己的零花錢省了點出來，每次從學校回來都是先去餵它們，我沒阻止。」

　　管慶之挑了挑眉，一個男孩子這麼有愛心到底是不是好事？這值得商榷。

　　「他的零花錢不少了，不會虧了他的，別擔心，小夢，我有事和你說。」

　　柯夢側過頭看他，「我怎麼感覺不是好事？」

　　管慶之咳了一聲撇開眼，有些狼狽，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於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麼事，他唯一擔心的，是管維。

　　「白天在醫院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管維他媽打來的。」

　　「他媽不是我嗎？合著當了這麼長時間的便宜媽媽現在總算是到頭了？」

　　從柯夢似笑非笑的表情中管慶之看不出有用的信息，但是這種誤會一定要先解除，「你當然是管維的媽，只是……那個生他的人想見他。」

　　「她之前幹什麼去了？就我知道的，你們離開到現在五年多，這五年時間裡，她一次都沒來見過小維吧，現在又想起來還有個兒子了？」

　　不是柯夢故意說氣話，是真的有點替小豆丁叫屈，沒人疼他的時候若是她能出現，小豆丁必定會欣喜若狂，他是那麼想要個媽媽，可是現在他有人疼了，有媽媽可叫了，那個人出現了，真特麼……好大一盆狗血，果然藝術都是來源於生活，怎麼感覺電視裡演的片斷見天的在她身邊上演呢？

　　管慶之笑得有些無力，「她身上最缺的就是責任心。」

　　柯夢不說話了，若不是感覺得出來阿之現在對他的前妻沒有感情了，她肯定會誤會他現在這種表現是餘情未了。

　　一室的靜謐，管慶之緩緩開口，「她叫楚顏，當時我在國外的時候住的地方離她很近，她還是學生，但是見面的時間倒也挺多的，又來自同一個地方，比其他人自然就要親近許多，一開始我對她感覺不錯，只是離愛還是有著不小的距離，事實上，她除了沒責任心，忽視了一些小毛病，其他方面都還行，若不然我也不會讓她生下管維。

　　她當時暗示過幾次，我都當作沒領會她的意思，那時候一門心思撲在學醫上了，談戀愛會耗掉我許多時間，我當時並不想，後來華人的一次聚會，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白，這一招有點狠，但是有效，我應承了，然後兩人就順理成章的在了一塊，有管維是意外，她那時候不想要的，我和她相反，我想留下孩子，最後她還是把孩子生了下來，結婚證也是那時候打的，婚禮很簡單，就請了一些親近的人，我被我爸揍了一頓狠的，到成親那天身上的痕跡都沒有消掉，後來不到三年又離了，我爸更氣得不行，要不是楚顏肚子裡有管家的骨血，他婚禮都不會來，呵呵。

　　離婚的理由很簡單，她膩了天天圍著孩子轉的生活，還想要繼續進修，再加上當時有個很好的機會，她心動了，毫不猶豫的捨棄了孩子，跟著導師去了別的國家，中間分居了將近兩年，然後回國離的婚，小維那兩年就是跟著洋保姆，一開始學的話都是ABC，所以他現在英語成績一直比其他成績要更好。

　　小夢，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替楚顏求情，只是把我的過去攤在你面前，讓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是你，早就沒了其他人，讓管維去見楚顏這樣的事，我也不想瞞著你。」

　　柯夢往後倒在沙發靠背上，腦子裡極其清明，管慶之的坦白讓她連裝作發個脾氣的理由都沒有，「我不會追究你的過去，若是她想見，小維又願意去見她，我絕對不會阻攔的，血緣關係是割不斷的，我也不會這麼不近人情。」

　　「現在管維心裡的媽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楚顏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若是你不陪著他去，他不會去的，更不用說叫一個對他而言和陌生人沒差的人叫媽媽。」

　　柯夢揚眉，「你確定楚顏只是來看看小維，而不是和我搶奪孩子的注意力？」

　　「管維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誰對他好他記得清清楚楚，誰要是對他不好，他也不會忘了，若是楚顏打別的主意，只怕管維更不會理會她，這事我們看著就行了，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孩子不是玩具，想丟就丟，想起來了又拎出來玩玩。」

　　柯夢算是聽出來了，這男人心裡只怕也是有氣的，那麼小的孩子，說舍下就舍下了，也怪不得不管是他那幫兄弟還是管老爺子對她都沒有好感。

　　「你拿主意吧，不過別指望我會和小維去做思想工作，要說什麼你自己去吧，別真當我是聖母。」

　　「哪敢啊，你什麼性子我知道，再說了，就算她真有什麼想法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別多想，我也只是先和你報備一聲，她現在還在美國沒回來，要回來也會先得到我這邊的消息。」

　　管慶之牢牢的鬆了一口氣，要說出那段已經過去的婚姻並不難，難的是說服小夢帶上管維去見上楚顏一面，雖然現在她沒有應允，但是也沒有拒絕不是？！這就是還有商談的餘地。

　　門重重的關上，兩人趕緊回頭看向玄關處，人沒看到，只是聽到悉悉索索的響動，管維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柯夢笑，「怎麼都沒聽到敲門的聲音，你帶鑰匙下去了？」

　　管維的小臉露了出來，被曬黑的皮膚養了一段時間又白回來不少，估計不用幾天就能恢復原樣了，「沒有，我出去的時候只是把門帶上了，沒有關上，反正很快就回來了嘛。」

　　起身倒了杯水給他喝下去，十月的天氣已經不能喝冰的了，雖然她自己還是很喜歡，冰箱裡也常備著一些冰水，只是她已經不給管維喝了。

　　「貓貓狗狗是不是又多了？」

　　喝完一大杯水，管維小大人似的重重的歎氣，「是啊，又多了兩隻，媽媽，怎麼辦啊，咱們家要養不起他們了。」

　　其實他們也沒養，只是把自己吃剩的給它們吃而已……柯夢摸摸他的腦袋，「聽你爸爸說你英語很好？」

　　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轉了話題，管維老老實實的點頭，「班上沒人是我的對手。」

　　「你以後每天用英語和我講一個小故事，我就給你增加兩塊零用錢，講得多就得的多，怎麼樣？」

　　管維眼睛刷的就亮了，旋即又暗了下去，「我也只會簡單的，還不會講故事？」

　　「那就好好學，小維這麼聰明，很快就學會了，等你學好了，我們就可以出國玩了！」這下，輪到柯夢的眼睛亮了，她出去玩從來不愛跟團跑，在國內是沒問題，但是一出國要是不跟團，以自己不靈光的英語絕對會丟失，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著想，她長這麼大從沒出國玩過，要是以後有個英語學得很溜的小孩跟在身邊，這個問題就可以解決了，當然，這個夢想還只是夢想，有點遙遠。

　　「為什麼要等我學好了才可以出國玩？是獎勵嗎？」

　　「因為你媽英語不靈光，一到自己說就成了啞巴。」管慶之笑著捅了柯夢的底子，換來柯夢一個白眼。

　　是這樣啊，管維一臉賊兮兮的樣子看著柯夢直笑，胸脯拍得砰砰響，「媽，你放心，我一定陪你出國玩，到時候就我們兩個去。」

　　「好，沒問題。」

　　被無視的人不樂意了，「那我呢？」

　　「爸，你不是天天都很忙嗎？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都是媽媽在照顧我。」

　　「……」這孩子是不是在打擊報復他以前對他不夠好？管慶之瞇著眼睛看過去，對上兒子無辜的眼，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爸，媽，我去洗澡了，身上有味道。」小勝一把的管維叫嚷了一聲便回了房，柯夢很肯定，管慶之被他兒子給坑了，坑爹，果然是有據可尋的。

　　看兒子一陣風似的拿了睡衣進了浴室，管慶之頗為滿意的笑，這樣，挺好的，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嘛！

　　站在蓮蓬頭下，管維一直掛著的笑臉隱了下來，今天垃圾場那裡不知道有人丟了什麼，都臭死了，他放下東西就回家了，所以爸爸說的話，他並沒有落下多少，至少，他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媽媽……嗎？原來除了柯夢媽媽外，他還有一個媽媽，可是之前那麼多年，她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都不來看他？就像爸爸說的那樣，他是被捨棄的那個嗎？那麼，他也能捨棄了她吧？！

　　媽媽，他只有一個，那就是柯夢媽媽，所有和媽媽有關的字句有關的事，他都只能想到柯夢媽媽，柯夢就是他的親媽媽。

　　最忙碌的幾天過後，管慶之終於鬆閒下來，有時間和兒子去提楚顏要來的事，不知道楚顏怎麼就那麼急，連著幾天都電話不斷，這不像是她的性格，還是打個電話叫美國那邊的朋友查一查看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夫妻一場，能幫上忙的，他也不介意出一把力。

　　「爸爸，你想讓我怎麼做？要叫她媽媽嗎？」

　　管維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吵也好鬧也好哭也好喊也好，他都有心理準備，可是這樣冷靜的沒把這事當一回事的兒子，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才好。

　　看爸爸不回話，管維扁了扁嘴，有些失望，他以為爸爸那麼喜歡媽媽，一定不會讓他再喊別人媽媽，那他就能明正言順的不叫人了，可是，如果爸爸一定要讓他叫，他也只能聽話，可是，他還是小小的堅持了一下自己的立場。

　　「我只有一個媽媽，就算叫那個人做媽媽，我也不會把她當成媽媽。」

　　管慶之回過神來，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多一個人疼你不好嗎？」

　　「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會疼我呢？說不定是想把我帶走呢？說不定就是看到別人有孩子眼紅了，就想起我了呢？她教過我功課嗎？她給我做過飯嗎？她帶我出去玩過嗎？帶我去吃過KFC嗎？她連桔子都沒給我剝過一個，她站到我面前如果你不說，我一定不知道她是生下我的人。」

　　管慶之瞠目結舌的對著出來看熱鬧的柯夢道：「我發現我兒子是天才。」

　　「他本來就是，你才發現？在英語上用功這才幾天功夫，一開始只能一個單詞一個詞的蹦，而且都還是簡單的，現在都能連成句說了，我原本想打擊打擊他，便給他放粵語碟讓他學，結果第二天他居然用粵語和我打招呼，還標準的嚇人，他在語言上有很高的天賦，要是他有興趣，到時候往這方面發展好了。」對於一個英語水平只能靠寫的人來說，這種天賦很打擊人。

　　「真的？這可是個大發現，你爺爺要是知道怕是要高興死了。」管慶之馬上就把其他事丟到一邊，狠狠的表揚了幾句，他大哥的兒子看那架勢基本就確定會接他爸的班，老爺子和大哥經營多年的關係總算是有人繼承了下來，就像他當年不願意進入體制內，老爺子也放了他，讓他自由發展，對他的孩子，老爺子恐怕也是同樣的心態，只要不成禍害，其他一切好說。

　　管維有點小小的得意，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英語學好，到時候問問媽媽想去哪些國家玩，他再去把那些地方的語言也學會了，他們以後就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了。

　　孩子，果然是要表揚著鼓勵著才會進步，並且心甘情願去學東西的。

　　柯夢把丟在一邊的話題撿了回來，雖然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參與進去，但是看小豆丁現在這抗拒的樣子，讓這兩父子再談下去，只怕小豆丁心裡的不滿會更多，她多少是有些明白了，那天她和阿之的對話他恐怕是聽了不少。

　　「小維，很不想見媽媽嗎？」

　　管維反射性的看過來，「想啊，我怎麼會不想見媽媽？」

　　柯夢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心裡卻窩心得不行，「不是說我，是生你的那個媽媽。」

　　「不想，我都不認識她。」

　　柯夢笑笑，拉著他更靠近自己一些，把稱呼直接換成了名字，免得他聽混，「楚顏，這是你媽媽的名字，她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是小維，沒有她就沒有你哦，你在她肚子裡呆了九個月呢，要是她不愛你，怎麼會願意生下你呢？」

　　「那是因為爸爸說要留下我才生下我的，她本來就不想要我。」

　　果然是聽到了那天的對話，柯夢有些責怪自己的大意了，這幾天還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麼，「好吧，這是她的不對，可是她還是生下你了，要知道，懷孩子很辛苦的，會變得很醜，很多漂亮衣服穿不了，不能穿好看的高跟鞋，喜歡吃的東西為了忌口可能也吃不了，也不能出去玩，這也是她的付出對不對？」

　　管維想了想，不情不願的點頭，聲音還是悶悶的，「不管她是因為什麼，這麼多年沒來看過我就是她的不對，她能捨棄我，為什麼我不能捨棄她？就因為她是大人嗎？我還是小孩呢，小孩有任性的權利，大人沒有。」

　　好吧，這孩子真的很聰明，邏輯思維很強，也很會舉一反三，在孩子的心裡，好就是好，我喜歡你，不好就是不好，我不喜歡你，簡單明瞭。

　　摸了摸他的頭，柯夢覺得自己都快詞窮了，「那要是大人犯了錯，她也知道自己錯了，小維就不能給她一次改正的機會嗎？」

　　管維抱著柯夢的手臂蹭了蹭，「我不想給她機會，她讓我很多年都沒媽媽，我一直都好羨慕別的小朋友有媽媽，可是她從來沒來看過我，現在我有媽媽了，我不要她。」

　　看了看管慶之，柯夢表示無能為力，她盡力了，而且說出來的話雖然很有大道理，但是卻不符合她的原則，如果換成是她，她也不會見那人，她只是不想小維小小年紀就學會怨一個人，恨一個人，那樣太辛苦。

　　「可是，如果爸爸和媽媽都想讓我見，我就見她，只是，我可不可以不叫她媽媽？」

　　看著他的眼神，柯夢根本無法拒絕，乾脆掰過他的臉，讓他對著管慶之，這事情，她能做的就是這麼多了，至於決定，她是不會做的。

　　管慶之笑笑，「好，你要是實在不想叫就不叫，只是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不能丟你媽媽的面子，知道嗎？」

　　管維不解，「為什麼會丟媽媽的面子？」

　　「要是你沒有禮貌，就說明你媽媽沒有教養好你啊，你媽媽不就沒面子了？」

　　「知道了。」管維理解的點頭，回過頭看柯夢，「媽媽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掙很多面子。」

　　孩子氣的話逗笑了柯夢，「好，我就等著你給我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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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相見

　　這邊一點頭，那邊的楚顏便買了機票飛過來，表現出來的這種迫不及待更是讓管慶之察覺到了異樣，楚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雅致的咖啡廳裡，兩人相對而坐，望著越發沉穩出色的男人，楚顏不是不後悔的，這個男人……當年是她自己求來的，卻也是她輕易捨棄的，連帶著她的孩子在內。

　　「喝什麼？」管慶之把單子推到她面前，眼裡波瀾不驚，眼前的女人再漂亮，也走不進他心裡分毫，他的心向來很小，只裝得下一個人。

　　楚顏並不打開，只是笑得妖嬈，「不記得我愛喝什麼了？」

　　「人是會變的，以前喜歡的不見得現在還會喜歡，你自己挑的會更合口味。」只是單純的回答她的話，卻又好像話裡有話，楚顏笑臉有些暗，她現在已經再婚了，並不是非得再和管慶之怎樣，只是女人的虛榮讓她有些不甘心罷了，這個男人，畢竟當時自己倒追了那麼久，還是賭了一把大庭廣眾告白才拿下來的。

　　等待的時間裡，兩人都沒有說話，管慶之是真的無話可說，才離婚的那兩年，他還在期望她能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可是時間越長，他越失望，現在突然提出要見了，卻是孩子已經九歲的時候。

　　服務員把兩人點的咖啡送過來，楚顏給自己加了兩塊糖，邊攪動邊道：「聽說你一直沒結婚。」

　　管慶之不置可否，懶得接這個話題，看了看手錶，「說正題吧，明天管維放假，我打算帶他去錢楓的新開的一家店吃飯，不用刻意做安排了，你一起來吧。」

　　「錢楓？」楚源皺眉，那人，對她一直沒什麼善意，她對那人也沒什麼好印象，整個就一紈褲子弟。

　　管慶之當然知道，不過他沒打算改變主意，要是想見，就按著他的來，正好他有點事要和錢楓說。

　　看男人強勢的態度，楚顏只得點頭，「你一個人帶……小維來嗎？」

　　「我當然希望小夢能和我們一起去，可是她擔心會讓管維產生混亂，怎麼勸都不願意去。」想起小夢，管慶之柔了眉眼，剛才那股強勢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收斂得乾乾淨淨。

　　楚顏看得眼熱，「是不敢見我嗎？」

　　「不敢？」管慶之好笑，彷彿是打量陌生人般打量楚顏，果然嫉妒會讓女人變得醜陋，「若是真有情緒，也只是不想而已，你不要高看了自己，小夢不比你差，至少，她讓管維心甘情願的喊媽媽。」

　　「我會讓小維只願意喊我一人做媽媽，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喊聲阿姨。」若不然，她這次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是麼？那我就祝你好運了。」拿出錢包，放了足夠的錢在桌上，「小夢在家等我吃飯，明天我會打電話給你，走了，再見。」

　　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毫不猶豫的離開，楚顏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個家庭煮婦就把他套牢了嗎？一個黃臉婆而已，現在卻讓他對她視而不見，這讓她覺得份外難堪。

　　管慶之不知道她的這種心理嗎？當然知道，坐在車裡，嘴角的笑意就沒斷過，一目瞭然的嘲諷，難不成她還希望他的未娶是因為她不成？若是小夢應允，他恨不得立刻就去一趟民政局領了那個紅本本。

　　回到家裡，把今天見楚顏的事從頭到尾和小夢說了個明白，沒有漏掉一句，聽得柯夢連連挑眉。

　　「我怎麼聽著你這前妻對你餘情未了啊！」

　　「那也沒我什麼事，我先去洗個澡，小夢，晚上做紅燒排骨吧，想吃了。」巴在小夢身上，管慶之蹭道，這招是和兒子學的，百試百靈。

　　推開大狗似的管慶之，柯夢起身，「知道了，你先去小維那看看，剛才叫我說有道題不會做，你就回來了。」

　　「嗯，行。」滿眼笑意的看著小夢進了廚房，管慶之無比滿足這種生活，至於楚顏，早就成了過去，不管她這次回來是抱著什麼心思，他都不會讓她如願。

　　「媽媽，和我們一起去嘛，你一個人在家做飯多麻煩啊！」管維巴著鞋櫃不願意出門，滿臉的不甘不願。

　　柯夢蹲□，拿出和衣服搭得上的鞋子給他換上，雖然不願，管維這時候卻也不會倔著，合作的踩進去，讓柯夢幫他繫鞋帶。

　　「好了，早點回來，幫我在錢叔叔那裡打包幾個菜回來，那裡菜味道不錯。」

　　「哦！」知道自己一定要去，管維自己背上小包跨出門，牽上爸爸的手朝柯夢揮手，「媽媽再見。」

　　「再見。」柯夢一直都是笑瞇瞇的，不給孩子一點點負擔，孩子的心是敏感的，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敏感時刻。

　　抬眼對上管慶之的眼，柯夢懶懶的搖了搖手，「小心開車。」

　　「我很快就回來。」這話聽著倒像是保證，看著關上的門，柯夢有一瞬間的寂寞，人家一家人倒是團圓了，嘁。

　　要說心裡沒一點想法那是假的，但是她也相信管慶之不是會隨便做出決定的人，既然說了要和她在一起，那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若是他對前妻舊情難忘，那她也會幹乾脆脆的退出，她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不是？！

　　再加上小維對他親生母親的排斥也增加了她的信心，孩子受傷的心不是一次見面，送點東西就可以收買的，尤其是那人還是捨棄了自己的人。

　　哼著小調回了房間，天殺的稿子啊，最近有點卡文了。

　　管慶之並沒有去賓館接楚顏，而是在半路上發短信給了她個地址，讓她打個車自己過去，他不想做任何會引起誤會的事。

　　一路上，管維都沒有說話，一直望著車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管慶之用眼角餘光注視著他，幾次想開口問問他，最終都一字未吐。

　　收到消息在門口等著的錢楓一把抱起管維親了口，這才看向自己的兄弟，「這是準備復婚還是怎麼的？她說要見面你就允了？怎麼，準備把柯夢甩了？」

　　「柯夢是媽媽。」管慶之還沒來得及回話，管維就搶了先，童言稚語，卻直擊中心，管慶之點頭，「就是管維說的這樣。」

　　做了幾十年兄弟，錢楓當然是瞭解他的，要他丟了現在的生活去和前妻有點什麼基本是不可能的，美女他們見多了，哪個不是從美女堆裡爬出來的？到了他們現在的程度，女人美不美並不足以代表一切，更何況，柯夢本身就長得不錯，能夠發現她的好的男人都會把她當成寶。

　　揉了管維頭髮一把，抱著他往裡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不是做兄弟的挑拔是非，那個女人哪點比得上柯夢？這麼些年沒有音訊，這時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該不會是她發現自己得了絕症，馬上就要死了，才想著要來見最後一面吧？別瞪我，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我叫人去查了，應該馬上就會有消息，我感覺楚顏這次回來急迫得超乎尋常，不像她平時的性子。」

　　「對，是叫楚顏，剛記了半天沒記起來名字，有什麼需要和我說一聲，我們這些人這麼多年下來結下的關係網也不是吃素的。」

　　管慶之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一個大院裡出來的，一起打了無數次架，也一起光榮負過傷，一幫人的感情自然比其他人要深厚許多，長大後就算各有各的事業也沒有疏遠多少，時不時的小聚一次，能齊幾個就齊幾個，過年的時候卻是必定會有一次大聚會的，這都堅持十多年了，沒人缺席。

　　在包廂裡等了大概半小時，楚顏便來了，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看著精緻乖巧的孩子，眼睛都移不開，這是她的孩子……

　　「喲，稀客啊，我這大院兒今天真是蓬蓽生輝，這飄洋過海回來的人居然也能找著這裡，我還以為她連北京在哪都不知道了。」

　　陰陽怪氣的聲音讓楚顏印象深刻，視線移過去，露出得體的笑容，「很久不見了，錢楓，你還是老樣子。」

　　「你也不差，依然保持著禮儀風度，就算明明討厭得半死，也能強撐過全場，這是我永遠都學不來的天賦，楚小姐，千萬不要浪費這種天賦了，管子，我先出去忙了，有事叫我。」

　　管慶之點頭，錢楓講話向來毒，他不會制止，但是也不想讓他在這攪和得話題進行不下去，他不想再弄個下次再談了。

　　看那女人的眼光又放在了管維身上，錢楓惡意的攔住她的視線，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道：「小維，和叔叔出去玩嗎？外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哦！」

　　管維搖頭，他才不要讓爸爸和別的女人獨處呢，要是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怎麼辦？

　　看到他搖頭，楚顏放下心來，心裡卻把錢楓恨得不行，真是多管閒事。

　　屋子裡只剩三個人，曾經的一家三口，管慶之摸摸兒子的頭，「小維，打個招呼。」

　　管維反射性的看向父親，想問問該叫什麼，卻看到爸爸縱容的眼光，管維笑瞇了眼，那就是可以不用叫別人做媽媽了。

　　「阿姨好，我叫管維。」

　　……

　　一陣沉默，管慶之是沒什麼可說的，楚顏卻是難堪，心裡把所有的帳都記在了那個女人身上，若不是她教的，九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懂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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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目的

　　「小維，你該叫我媽媽，我是你的媽媽。」看管慶之的態度，楚顏只能自力更生，把手裡的禮物遞了過去，這是她的骨血，天生的血脈親情，她就不信她連個孩子都拿不下。

　　管維看爸爸點了頭才接下禮物，很有禮貌的道謝，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早熟得讓人心驚，「我知道你是生我的人，可是我不會叫你媽媽，因為你拋棄了我。」

　　楚顏張大嘴，旋即用顫抖的手指指著管慶之，「你……你就是這麼教他的？你是這麼告訴他我拋棄了他？還是說那個女人整天就知道和小維說這些事？」

　　管慶之皺眉，承認或否認對他來說都沒什麼所謂，反正這本身就是事實，只是，她不該把這事往小夢身上扯，「我和你的事就是我和你的事，小夢會知道什麼？又能和管維說什麼？楚顏，注意你的風度，失了分寸的女人很醜。」

　　「爸爸和媽媽沒有和我說過你的事，是我偷聽到的，爸爸想要媽媽來說服我和你見面，就說了你們分開的原因，所以我知道，當時是你把我和爸爸拋棄了，現在，我也要拋棄你，我有媽媽了，媽媽對我很好，比所有人的媽媽都要好，你對我來說，就跟在這大院裡吃飯的其他女人一樣，都是陌生的，所以，我只會叫你阿姨。」

　　邏輯思維太強了，管慶之無比自豪，管維說出的這些話比任何人說出來都要有效果，也……更傷人，但是，這是管維心裡的想法，他不會去強行扭轉，只能說，楚顏自作孽了。

　　楚顏撫著悶得讓她想吐的胸口，她要冷靜，要冷靜，小維是個孩子，她不能對孩子發脾氣，冷靜，冷靜……

　　自我調整了一番，楚顏道：「我可以帶你出國去，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給你最好的生活環境……」

　　「我不去，」沒等楚顏說完，管維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在努力學英語，我還要學法語，學很多其他國家的語言，然後和媽媽一起出去旅遊，這是我們約定好的，我靠自己就可以做到。」

　　管慶之冷眼旁觀，楚顏的心思已經曝露出來了，她是想把管維帶走，真是笑話，真當他管家是吃素的？管家的孩子她想帶走就能帶走？若是這樣，以後，他會讓她連管維的面都再也見不著。

　　「你去了美國就算不學那些也可以到處去玩，我都可以帶你去，不比你學好這些再出去玩更輕鬆嗎？」

　　「楚顏，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了？怎麼，一消失這麼多年，出現就想把管維帶走？你有什麼資格帶走他，恩？」

　　管慶之的話很冷，就算當年離婚時，態度也沒有這麼冷漠，楚顏知道自己表現得太急切了，想把這話圓了回來，可是越想腦子裡越亂，沒看到孩子的時候還只是想想，真的見到了，她卻是真想這麼做，一定要帶走，一定，這是她的孩子。

　　「不用找理由了，明說吧，回來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管維也睜大眼睛，想知道這個據說是他親生媽媽的人到底想幹什麼。

　　楚顏眼淚嘩的流了下來，花了她精緻的妝容也毫無所覺，「慶之，你把管維給我吧，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你要是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願意和你生，可是……可是，我已經失去做母親的權利了，慶之，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成全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女人，管慶之只是沉了臉色，把桌上的紙巾遞了過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表示，如果說有，也只是更憤怒的情緒罷了。

　　「慶之，我一定會對小維好的，我先生也答應我了，一定會對我帶去的小孩好，他是外國人，對血脈並不是很看重，小維這麼乖，他會很喜歡的，慶之，我保證好不好，我保證，一定會讓小維過最幸福的生活，讓他比其他小朋友還要幸福，你相信我，我會做到的。」

　　管慶之轉過頭，看管維小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心疼的把他抱到自己懷裡摟住，他知道，早熟的兒子聽得懂他們的對話，也明白了他的親生母親突然找來的原因。

　　「如果你還有其他孩子，你壓根就忘了還有小維的存在是麼？但凡你有一點點記得他，就不會這麼些年裡音訊全無，楚顏，做人不要太自私，你是最沒有資格來要小維的撫養權的，小維很聰明，不用我們教他也知道誰對他好，誰欠了他的，楚顏，這次你的算盤打錯了，如果說一開始小維對你還有一絲期望，現在也一絲不剩了。」

　　撫了撫懷裡沒一點動靜的孩子，管慶之決定帶人回家，讓小夢去好好安慰，「我們先離開了，這裡飯菜味道不錯，你可以試試，希望不會再見面。」

　　「等一下。」喊停的不是楚顏，卻是管維，把頭從懷裡抬起來，「爸爸，我答應要給媽媽打包錢叔叔這裡的菜回去的，她說喜歡吃。」

　　「好，我們去前邊找錢叔叔，讓他多打包一些，我們回家吃飯。」

　　「嗯，好。」

　　難得能被爸爸抱著，管維一點也不想下來，就那麼賴在管慶之懷裡，親暱的走出了包廂。

　　至於包廂裡的楚顏在想些什麼，兩父子一點也不關心，如果她真是來奪子的，那麼，他一點也不介意讓花蝶去收拾她。

　　看他們兩父子出來，沒有無關人士跟著，錢楓高興的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聽到他點了幾個菜名安排服務員去準備，管維眼巴巴的扯了扯錢楓的袖子，「錢叔叔，我們不在這裡吃，要打包回家和媽媽一起吃。」

　　要是換做平時，錢楓肯定不放人，可是今天嘛，他當然是痛快的應允了。

　　拍了拍管維的小屁股讓他自己去呆一會，錢楓問道：「怎麼樣？楚顏的目的是什麼？」

　　「我聽著是想把管維帶到美國去，真是笑話，孩子離婚的時候就判給了我，這幾年她連探望都沒有過，憑什麼認為能把孩子帶到美國去？在美國呆了幾年怎麼沒變得精明，反倒愚蠢了不少。」

　　錢楓敲了敲辦公桌，「你美國那邊的朋友還沒查到消息？」

　　「沒有，別著急，應該快了，我要他查得詳細點。」對自己的朋友，管慶之是很信任的，雖然他在美國能稱得上朋友的也就那麼兩個。

　　「有什麼事記得說一聲，我琢磨著楚顏會和你打親情牌，或者說她怎麼怎麼可憐來引起你的同情，要不就是以擔心後媽對小維不好為由來說服你，對了，她家人會不會插手？」

　　說起楚家，管慶之嗤之以鼻，「他楚家雖然有點根基，我管家就是草根？若是有那麼一點點心，管維也不至於連外公外婆都沒見過，更不用說那邊的其他親戚，他們現在插手，以什麼理由來插手？論勢我不怕他，論情，他們更站不住腳，若是他們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也不會客氣。」

　　「你最好還是先和老爺子通通氣，免得他事後知道了來揍你。」想起以前管子被管伯伯揍的樣子，錢楓就想笑，他們一幫人誰沒被家裡老子揍過，當兵的都奉行棍棒底下出棟樑，但是比起來，還是管伯伯下手最狠，而且管伯母過得早，管家大哥又早早進了部隊，沒人幫著，更是往死了揍，管子天生反骨，越揍他越反著來，他們當年一度以為管子會徹底混入黑道來和他爸對著幹，沒想到他一朝醒來突然決定出國留學，還選擇學醫，嚇死了他們一幫兄弟。

　　沒有管子這個軍師一起作亂，他們也沒有癮頭，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們才慢慢開始收斂，各自規劃自己的人生。

　　管慶之點頭，他是有這個打算，楚家如果真有什麼動作，這事是瞞不下來的，老爺子雖然離開體繫好幾年了，但是該知道的事，他一件都落不下。

　　「你讓豹子注意著點楚家，他方便點。」

　　「放心，我會把這事告訴大家的，一幫兄弟裡，現在可就小維這麼個寶貝，哪能讓別人奪了去。」

　　拎著幾個飯盒出了大院兒，管慶之沒再去關注楚顏是在包廂裡呆著還是離開了，對他來說，現在的楚顏只是來和他搶奪兒子的敵人。

　　「打個電話給媽媽，讓她不要炒菜，煮點飯等我們回去一起吃。」握著方向盤，管慶之偏頭看了兒子一眼。

　　「好。」管維從包包裡拿出手機，拔通媽媽的電話就嚷嚷開了，「媽媽，我們回家吃飯，帶了很多菜哦，你煮點飯就好了。」

　　柯夢推了把電腦桌，椅子往後滾開些許，「現在是在錢叔叔那還是在車上了？」

　　「在車上了，很快就可以到家。」

　　看了看時間，柯夢起身，「好，那我等你們回家吃飯。」

　　掛了電話，洗了米下鍋，柯夢倚在一邊不動了，回來的，會是兩人還是三人呢？不知道小維對他親生媽媽的感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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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過渡

　　回來的當然是兩人，接過管維獻寶似的送到面前的袋子，拿出碗把菜一個個盛了出來，邊調笑在一邊觀望的管慶之，「我還以為會要多煮一個人的飯呢？」

      敲了柯夢腦袋一下，管慶之邊說話邊回房換衣服，「我腦子短路了？帶她回來。」

      心情愉快的柯夢也不計較他的動手動腳，催著管維去洗手，自己把飯端了出來，錢楓那的食盒不錯，一路回來這菜還熱著，也不用進微波爐了。

      「小維，回房把作業做了，一會我們去爺爺那裡。」

      看兒子準備戴上手套洗碗，管慶之攔住他，自己收拾了碗筷進廚房，管維知道爸爸肯定是有事要和媽媽說，不能讓他聽到，乖乖的回了房。

      柯夢倚在廚房門口，看著男人的背影，「想說什麼？」

      管維之沒有隱瞞，把今天和楚顏的對話簡潔的說了出來，聽得柯夢連連皺眉，「怎麼不避開小維說這些，太傷人了，他聽得懂的。」

      管慶之洗碗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柯夢，「小夢，我知道小維聽得懂，所以才讓他聽，他心裡對楚顏本來就沒有太多期待，現在斷了這心思更好，小夢，我很自私，我不想以後小維做點什麼事來傷你的心，你放心，我都有計量的，知道對小維不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才會這麼做，如果讓小維對楚顏抱有期待，以後再背著我們多接觸幾回，以楚顏的心機，消停不下來的，要是以後我們再有了孩子，恐怕會更讓小維相信楚顏。」

      柯夢沉默著不說話，直到管慶之把碗都洗好了，擦乾淨手拉著她回臥室才道：「其實我並不制止小維和親生母親接觸，我沒有當媽媽的經驗，肯定會有疏忽的地方，可是，我也不想再摻入一個人進來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真是自私又矛盾。」

      「說什麼呢，沒有誰比你更會教孩子，老爺子都吃醋了，說小維到了他那裡，開口閉口就是他媽媽如何如何，去看他都跟完成任務似的，再說了，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想再摻雜一個關係複雜的人進來給自己添堵，別多想了，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的，不過這幾天你多注意著點小維的情緒，不管怎樣今天都是被傷害了的，現在看著沒什麼問題，就怕他什麼都悶在心裡。」

      柯夢白他一眼，「現在知道擔心了？要是以前你多關心關心他，也不至於讓他養成這麼個習慣，什麼都憋在心裡，真擔心會憋出病來。」

      管慶之心裡窩心，親了她臉上一記，「現在不是有你關心了嘛，以後會好的，我現在看他就進步了很多。」

      兩人又溫存著說了一會話，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帶著管維去了療養院，因為今天談的事有些特殊，柯夢沒有跟著去，這事如果只是管家的人處理怎麼做都方便，要是她摻和進去，可能反而會讓人揪住什麼尾巴不放，很難事事都那麼顧及周全的。

      管老爺子看到兒子孫子來看他，心情好得很，可是當管慶之把事情說了之後，馬上就晴轉雷陣雨，拐仗極其順手的就敲到了管慶之的小腿上，「你當時就是瞎了眼才會和她結婚，一看就不是個能消停的，真是笑話，我管家的孩子她楚家想要走就要走？欺我管家沒人了？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的，楚家不插手倒還罷了，要是插手，我可不會客氣，我孫子長這麼大連外公外婆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現在倒有臉來搶人了，我倒要看看他楚家是有多厲害。」

      管慶之忍著去揉小腿的欲望，勸撫暴跳如雷的老爺子，「爸，您別動氣，身體要緊，沒看到陳醫生都準備好救心針了嗎？您可不能害我當不孝子。」

      被這麼一插科打混，老爺子哪還氣得起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孝過？沒把我氣死就算我命大了，小時候不讓我省心，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

      管慶之就差賭咒發誓了，「以後一定加倍的孝敬您，小夢和小維也會對您好的。」

      說到柯夢，老爺子問道：「小柯怎麼沒來？生你氣了？」

      「小夢哪那麼容易生氣，這些事我都和她說了，她覺得商量這事的時候她在可能不太方便就沒過來，說等這事處理好了就來看您。」

      「那就好，這媳婦我挺滿意的，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打斷你的腿。」

      老爺子這麼維護小夢他當然很高興了，可是，「爸，當著您孫子的面您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再說了，要是我對小夢不好，小維估計是要他媽不要我。」

      老爺子沖管維招招手，把他拉到身邊坐下，表揚道：「咱們小維做得好，你哪有小柯靠譜，擱我這我也要她不要你。」

      「……」明明都沒見幾面，小夢怎麼就入老爺子的眼了？真是……想不通啊。

      接下來幾天都風平浪靜的很，柯夢依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趴網絡上，越往後要查的資料越多，她現在一天查資料的時間遠超過寫作的時間，更新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可是看在她每天都更了，並且質量很有保證的情況下，眾讀者倒是也沒有多少怨言。

      上一本書的實體書說不上大賣，但是賣出去的數量還是出乎了柯夢的意料，原本以為沒幾個人會發錢去買實體書的，現在看著，有錢的孩子還是挺多的。

      小阿編最近很高興，尤其是在她更新及時且人沒有消失的情況下，心情更是一路飆升，每天都要發個笑得嘴都裂了的表情過來。

      倒不是說她不想出去旅遊了，很想，但是這本書框架打得太大了，讓她有種剎不住車的感覺，就算是做飯的時候腦子裡都總是充斥著各種劇情各種畫面，一旦中斷去玩一段時間，再接著寫的話感覺會變，前後不搭這樣的事讓有著點小小完美主義的柯夢無法接受。

      門鈴聲響起，柯夢揉著眉心走出房間，從貓眼看出是誰後趕緊把門打開，「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話裡的不滿讓一身紅裝的花蝶失笑，優雅的換了鞋在沙發上坐定，「怎麼這麼大怨氣？管醫生沒有滿足你？」

      給了她個白眼，從冰箱裡拿了些兩人都愛吃的水果過來坐到她身邊，「忙完了？」

      「嗯，可以好好休息幾天，最近有沒有什麼出遊的計劃，把我捎上。」最近是真的累慘了，饒是她精力旺盛也有些吃不消了，天天看著那些掩藏在光明之下的污穢，從身到心都覺得累，她需要調整一下。

      「我倒是想，可是最近出不去。」一說起這個，柯夢頭又疼了起來。

      「怎麼？管醫生出差了？」對這一家三口的情況，花蝶是很知道的，柯夢也沒有了以前的自由，若是管醫生出差，她必定要留在家裡帶孩子。

      「那倒不是，他最近不怎麼忙，是我現在寫的這本書正在高潮部分，不能斷，這是我出道這麼多年寫得最累的一本書。」

      「要是嫌累了就收山吧，又沒人逼著你，就算你不想被人養著，也可以考慮換個別的工作，或者跟我做投資，對了，你們家的支出怎麼算？」

      柯夢又想甩白眼了，「他住我的還想吃我的用我的？我至於這麼倒貼嗎？他給了我一張卡，讓我買什麼就拿那張卡刷，我也沒查到裡面有多少錢，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爆，就這麼著唄，就當是找個人養著了。」

      花蝶點頭，「這還差不多，別清高過頭了，適當的依賴下別人也是可以的，那吳家那邊呢？」

      「那是我這麼多年堅持下來的，當然不會讓他出，放心，我有分寸的，別一過來就問東問西了，說說你吧，上次去花媽那裡，花媽和我嘮叨了半天，說我都快二婚了，你還沒人要，你究竟怎麼想的？要是實在不想找，我就幫著你在花媽面前說說好話，先拖一拖。」

      把吃了一瓣的桔子放回果盤裡，有些倒牙，花蝶擦了擦手，「沒有特意不去找，只是做我們這行的，看到的髒東西太多了，所以在和別人相處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剝開外殼看本質，真正經得起推敲的又能有幾個，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誰都不深交，朋友有你就夠了，其他人，無所謂。」

      有些淡漠，但是足夠通透，柯夢掩下心疼，「花媽那裡我去說，不讓她來催你，你也別著急，姻緣這東西沒個准信的，說不定一覺醒來就來了，你看我前面那五年不也是浪費了嗎？早和晚都沒關係，只要人是對的就好。」

      「一覺醒來就到了的姻緣那是一夜情，你是在攛掇我去419嗎？」

      一腔為好友擔心的熱血全沸騰了，跳起來趴到花蝶身上死死掐住她，「你要敢去419，我給你買單。」

      「那你還掐個什麼勁。」花蝶笑，看著張牙舞爪的好友，全身都松卸下來，其他的人簡單也好，複雜也好，和她都沒有關係，她想要守住的朋友一直都只有一個，現在她依然如初，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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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上門要人

　　「叮咚，叮咚……」

　　聊得更歡的兩人面面相覷，「管醫生回來了？」

　　柯夢看了看時間，「他應該還在醫院，而且，他有鑰匙。」

　　從貓眼看了看，是個陌生的女人，危險性不大，柯夢打開門，「你好，請問找誰。」

　　「你是柯夢嗎？我是楚顏。」

　　這是個驕傲得不會低頭的女人，柯夢想，不過如果是上門示威的話，那就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做的事，更何況，她還非常運氣不好的挑了今天來，碰上了極端護短的花蝴蝶在。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楚顏嘴角帶笑，看著眼前一身家居服，頭髮蓬鬆的女人，和自己的精緻妝容相比，這女人就是路邊的野草。

　　柯夢其實一點也不介意甩上門繼續和花蝴蝶聊天，禮貌什麼的，那是給了她相對禮貌的人的。

　　而且，這個時間段過來，明顯是別有居心，管維再有一會就回家了。

　　花蝴蝶踱著步過來，一身優雅的倚著鞋櫃打量門外的女人，「柯夢，請客人進來坐，待客要有待客的樣子，去把衣服換了，在我面前無所謂，在客人面前就失禮了。」

　　聽著花蝴蝶口口聲聲的說客人，柯夢差點忍不住笑，側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花蝶適時的踢了雙脫鞋過來，「麻煩了，柯夢懶，不樂意搞衛生。」

　　原本的優越感在見到這個外貌氣勢都不輸她的女人時就被壓下去不少，再被她幾言幾語的打壓下來，楚顏只能撐起自身的驕傲保持著面上的從容。

　　想起花蝴蝶進門至今茶都沒喝到一杯，柯夢泡了三杯茶端過去，花蝴蝶接過就開始趕人，「去換衣服。」

　　在家穿這衣服多舒服啊，柯夢無言的回房，其實這衣服也不難看，和睡衣更是不可同日而語，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這點已經經歷過一次婚姻的她當然是懂得的，所以在挑選家居服的時候，她多花了些心思，既保證了質量，也保證了看相。

　　當然，和修身襯托得女人更女人的衣服相比，這衣服明顯就被比下去了，不過這不代表她就要在妝扮上和楚顏一較高低，有一點她得承認，從顏上來說，楚顏要勝過她。

　　挑了件T恤和修身牛仔褲，再把頭髮隨手抓順了點，幾分鐘功夫，柯夢便走了出來，看著沙發上相顧無言的兩人很想笑。

　　柯夢這樣的裝扮在花蝶眼裡是最滿意的，看著又年輕又乾淨，一點也不像是個三十歲的女人。

　　可是看在楚顏眼裡可就不那麼是滋味了，據她調查到的資料，這個女人有過一次婚姻，年紀也沒比她小幾歲，但是人家素面朝天的模樣看著居然都要比上了精緻妝容的她要顯年輕許多，這讓她情何以堪。

　　計劃從一開始就被打亂了，沒想到她家裡會有朋友在，也沒想到她那朋友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見面就被壓下了勢頭，從外表上打擊人家的打算也落了空，她再漂亮，人家有她所沒有的青春，這就足以對抗一切。

　　收回視線，楚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柯夢，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柯夢還沒來得及回話，花蝶就接了過去，「抱歉，我是柯夢的姐姐，不會放任她和一個不明底細的人單獨在一起。」

　　「不可能，柯夢沒有姐姐，也沒有父母。」楚顏戳破花蝶的話，一對二，她完全沒勝算，如果只是柯夢一個人，可能還有機會。

　　花蝶瞇起眼，身體靠後放鬆的倚在沙發上，微微昂起的頭有著形於外的驕傲，「既然調查過柯夢，那就該知道她有父有母有姐姐，我姓花，職業是律師，希望你的調查夠詳細。」

　　果然是她，楚顏還來不及後悔自己嘴快透露出自己調查了柯夢的事，就被自己的壞運氣給噎得無語，花蝶，極有名氣的律師，和柯夢一起長大，以她們的關係真算得上是姐姐了。

　　「還有，我保留對你私自調查柯夢的控訴權，這是侵犯別人的隱私。」花蝶又輕飄飄的加上一句，她很慶幸今天來了柯夢這，剛才的時間裡，柯夢已經把最近發生的事和她說了，她相信柯夢可以處理得很好，並且毫不吃虧，但是她一點也不希望柯夢面對這些事情，管慶之幹什麼吃的？連自己的前妻都擺不平還有什麼資格還和柯夢談情說愛？

　　「抱歉，我知道這對柯夢很不尊重，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一路被壓制下來，她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從容。

　　柯夢不置可否，把茶遞到花蝶手裡，意思很明白，喝茶看戲就行了。

　　「楚小姐，我現在不追究你是因為什麼侵犯我的隱私權，請直接說明來意吧。」再拖下去，管維就要到家了。

　　楚顏轉動著手裡的茶杯，在心裡組織語言，「柯夢，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請你把管維還給我。」

　　柯夢想笑，她也真的笑了，「楚小姐，請恕我冒昧，你憑什麼認為你有資格來要管維？管維九歲了，除了把他生下來，你還為他做過什麼？」

　　「我是他的母親，當然有資格，我知道以前是我失職，但是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加倍的對他好，補償他。」

　　柯夢搖了搖頭，「楚小姐，我並不能決定管維的去留，如果你有什麼打算，直接去找管慶之吧，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但是，希望楚小姐在解決這問題之前，不要有任何其他的舉動，比如，私下裡去找管維，對管維說些不該說的話，請不要忘了，他不僅僅是你要爭奪的目標，還是你的孩子，就算你達不成目的，也不要以愛為名去傷害他，因為你們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管維很早熟，大人的話，他聽得懂。」

　　楚顏想起那天在錢楓那裡說的那些話，那不就是說她話裡的意思他都聽明白了？不可能的，才九歲的孩子，怎麼可能聽懂話裡的意思，柯夢一定是嚇她的。

　　丟開這個話題，楚顏繼續哀求，「柯夢，如果你想要孩子，和管慶之生一個就可以了，這並不是多困難的事，可是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去年一次宮外孕，因為一些事情的關係時間拖得久了點，我已經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你就當是可憐我，把管維還給我好不好？」

　　因為自己不會再有孩子，才想到自己還有個九歲的孩子嗎？柯夢氣得笑了，「你要是有其他孩子，是不是根本就忘了管維的存在？六年時間，你有想到過他嗎？」

　　「當然有，可是我太忙了……」

　　「忙得一個電話都不能打？忙得回來一趟看看他都不行？你知不知道管維曾經差點患自閉症？那時候，你在哪？」柯夢為管維叫屈，一個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還不如沒有。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以後我一定會補償的，一定會的，柯夢，你想想，要是你以後再有了孩子，你還能保證對管維一直這麼好嗎？到時候對管維好了，你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吃醋，要是對自己的孩子好了，管維就會覺得他被冷落了，到時候你會有多煩惱？如果讓管維跟我走，這樣的問題就永遠不會出現，以後只要管維願意，我隨時可以讓他回來看你們，這樣還不行嗎？」

　　楚顏不知道自己的不盡責嗎？當然知道，可是現在她只能無視那些，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管維爭取到手，沒有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想要回這個孩子陪著她。

　　「我說了，我不能決定管維的去留，你找錯人了，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我當然也擔心過，但是我相信我能做得很好，我不是你，我不會為了前程為了機會就不管孩子，楚顏，做母親，你不夠格。」

　　「我……」

　　「媽媽，我回來了。」門口傳來響動，人未到，聲音已經先到了。

　　邊踢掉鞋子找自己的脫鞋邊說剛才在垃圾場看到的事，「媽媽，那裡又多了兩隻小狗，有一隻還受傷了，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怎麼辦啊！」

　　柯夢無視了楚顏的臉色，起身走到門口取下他背上的書包，重得讓人汗顏，「你還是孩子，只要盡力了就好，還是你想讓你爸出錢去幫助它們？」

　　管維臉上掙扎了好一會，才小聲的建議，「媽媽，晚上能不能多煮點飯，多一點點就好了。」

　　孩子的眼睛太乾淨了，閃著的期盼讓人根本無法拒絕，柯夢也沒想過要拒絕，只是一直在等著管維自己提出來，他要學會自己想問題，解決問題，提出問題。

　　「好，答應你了，家裡來了客人，去打聲招呼。」

　　下意識的看了下門口，呀，有兩雙高跟鞋，那就是來了兩個阿姨，剛才就顧著和媽媽說話了，都沒看到。

　　趕緊向前走了兩步，看向沙發上齊齊望著他的兩人，愣了一下後才喚人，「花姨好，楚阿姨好。」

　　一聲楚阿姨讓花蝶笑得開懷，真是個好孩子，給柯夢爭氣了，「放學了？今天好像回來得很早。」

　　「嗯，每週的星期五都會提前放學，花姨，你很久沒來玩了。」管維膩到花蝶身邊，乖巧的回話。

　　眼角看著楚顏變幻如調色盤的臉，花蝶連語氣都溫柔了許多，「嗯，花姨最近忙，今天開始休假，明天花姨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管維轉頭，看向柯夢，柯夢搖頭，「你都累得一臉菜色了，趕緊讓花媽給你補補，帶個孩子出去玩太累了，等你精神好了再說。」

　　管維也不鬧騰，「花姨好好休息，我明天要去爺爺那裡，不能和花姨出去玩。」

　　「真乖。」就算不喜歡孩子的花蝶也無法不喜歡這孩子，貼心得讓人疼到心坎裡去，她這輩子要是沒結婚，乾脆認了這乾兒子防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