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菓 -【惡作劇之奪愛】《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糖菓 - 惡作劇之奪愛

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飲
暗戀他的女生，他一個都看不上眼
他暗戀的女生，卻是別人的女朋友……
他知道愛情是不能強求的，也只要她過得幸福就好
但那個天殺的王八蛋卻不懂得珍惜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劈腿，傷害著她！
他再也無法安於只在遠處守護著她的被動
況且老天爺已經把大好的機會恩賜給他──
雖然現在的他只是她復仇劇裡一個跑龍套的角色
但是他絕不會這麼輕易就退場
甚至打算取代那個不稱職的男主角
讓原本的復仇劇變成他的浪漫求愛喜劇……

為了一口餓

序　糖菓

熱熱熱。

思考功能停止，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那麼，這次來介紹零食好了。

糖果

一講到吃的東西，眼睛就會變得比較有神一些。（笑）

糖果最近覺得好吃的零食有：義X的珍珠奶茶冰棒，還有卡X爆米花，數字便利商店就可以買得到，非常地方便。

不管是哪一種，熱量都很高，沒有練過的人千萬別沉溺其中，要不然很容易就會有免費的游泳圈跟著你一起出門。（笑）

熱熱熱。

思考功能停止，我的腦袋依然一片空白……

介紹完吃的，來講暑假裡看過的電影好了。

有金城武的電影我是一定會去看的，另外，目標瞄準了藍色小精靈，其他像是變形金剛、哈利波特、美國隊長那些超級大片，都不在我的守備範圍之內。

就醬子，我要繼續腦袋空白下去了……

咱們下回見囉！

為了一口餓

第一章

他房間的色調是綠色的。

深深淺淺各種不同濃淡色階的綠。

但是綠色並不是於時雨最喜歡的顏色，而是他最喜歡的女生的名字。

此刻，那個女生就躺在他的床上。

感覺好像是作夢一樣，於時雨難以置信地輕撫著她美麗的臉龐，這種如同夢境般的感覺，其實從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始了。

早上醒來之後，她並沒有消失，依然躺在他的床上。

看著她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樣子，於時雨就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深怕會驚醒這位沉睡中的美人。

可是輕撫著她臉龐的手漸漸不受控制了起來，昨天晚上與她纏綿的記憶讓他癡狂不已。

看到被子底下她裸露的纖細身軀之後，他下腹間的慾望瞬間就硬挺了起來。

腿間那反應如此強烈的慾望讓於時雨幾乎沒怎麼抵抗就降服了，他輕撫著她臉龐的手慢慢地往下方滑去。

昨晚他品嚐了一回又一回她軟嫩胸脯上的紅櫻，現在手指才剛碰觸到而已，它們就悄悄挺立了起來，他的嘴角勾起了邪惡的微笑。

她的身體真的很敏感，就算主人還在熟睡當中，櫻蕊已經誠實地將受到挑逗後的反應給表現出來了。

於時雨忍不住低下頭吻住其中一顆紅櫻，舌尖熱切地繞著它打轉。

他昨晚這樣子對待她的時候，她倒抽著氣、舒服地呻吟個不停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微微皺了起來。

她就快被他給弄醒了吧？

於時雨唇角的邪笑更加地擴大，清晨時的再次溫存是他期待與幻想了好久、好久的場景，沒想到竟然會有成真的一天。

她的身上還留著他噴灑出的白跡，昨晚情事過後，她本來想下床沖洗的，但是他捨不得放開她，雙臂攬得緊緊的不肯放行，她見掙脫不開之後，也就死心地任憑他將她困在床上了。

他的手指滑過那些黏在她肚腹問的漬跡，她或許很不喜歡這樣，覺得不潔，但是他卻如同著了迷般地望著那個畫面－－郡是他在她身上留下來的記號，就像獸類在標示地盤時，就是用自己的氣味來劃分的。

下腹間的慾望更加熾熱了起來，於時雨的目光往她腿間飄去，昨天晚上做得非常激烈，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不曉得今天早上還能再繼續嗎？

接著他的手輕輕撫過三角地帶的軟毛，往昨晚讓他飄飄然如登仙境的蜜穴探去，才掏探了一會兒，她的身子一顫，人就清醒過來了。

徐妍綠因身體傳來一連串愉悅感受而驚醒，一睜開雙眼，就對上於時雨充滿慾望的眼眸。昨夜與他糾纏的記憶瞬間湧上，她的臉龐飛快漲紅起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好，於是她害羞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嘿！看著我。」於時雨低聲抗議著，「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表情，難不成醒來之後，想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他可不允許她只把自己當成是一夜情的對象。

聽他這樣一說，徐妍綠躲避的意圖更加明顯，她伸出手擋在自己的臉上，正巧就蓋在眼睛那個部位。

於時雨並沒有讓她逃避太久，馬上伸手過來拉開她那道脆弱的防線。

「你後悔了，是嗎？」

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徐妍綠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這種事情……我知道你一定會後悔的，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擁有你。」於時雨幾不可聞地低喃著，「小綠，我喜歡你。」

這份情感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從他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時就開始

了，他表現得非常明顯，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然後於時雨吻上她的唇，熱切地吻著她甜美的唇瓣。

徐妍綠輕吟一聲，承接著他壓下來的熾熱深吻，她並沒有拒絕，畢竟昨天晚上已經瘋狂地做過好幾次，現在才矯情推拒的話就有點太假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抵抗於時雨的挑逗。

他愛撫她的大掌是那麼地溫柔，讓她有種被捧在手心上呵護的感覺。她國中二年級時就跟周定謙在一起，到現在大學一年級，算算交往時間已經超過五年多了，周定謙從來沒有繪過她這樣美好的感受。

周定謙是個很驕傲的人，外表俊逸無儔，功課又總是名列前茅，這樣的天之驕子偏偏出生在一個赤貧的家庭，從小領清寒獎學金長大，這樣的反差讓他的自尊心更加地高漲，到了幾乎無法摧毀的程度。

跟周定謙在一起的時候，她是個毫無自我意識的應聲蟲，不管什麼事情都以周定謙的意見為意見，就連性生活也一樣，他想要的時候就上，不想要的時候，連抱他一下都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初夜的時候，他也不曾對她溫柔，一切以他的感受為優先。

因為愛他，她撩著性子忍受他的自大與驕傲，因為愛他，她甘願當一個沒有個性的小女人，默默地跟隨在他的身旁。

每個人在愛情裡都有很卑微的時候，就是因為太愛那個人了，所以她壓抑自己的心情忍受著這一切，只要愛情能夠圓滿的話，所有的犧牲她都覺得是值得的。

可是最後周定謙卻嫌她無趣、嫌她缺乏令他心動的風情。或許這些其實都是藉口，他只是單方面覺得厭倦了，他開始在外面打野食，而且根本就不擦嘴。

她要是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跟他吵起來的話，他就一句分手的話堵過來。

周定謙吃定了她對他的深情，在外面玩得累了，就回到她的身邊來。跟那些妖艷的野花比起來，她這朵家花還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畢竟經過比較，才能更加突顯劈腿偷情時的刺激感。

反正事後稍微哄個兩句後，她就被騙得團團轉，相信他在外面只是玩玩而已，根本就沒有投入任何真感情在那些女孩子身上，他又能成功甩掉已經嚐過的野味，繼續尋找下一個新的目標。

但是昨天晚上，周定謙真的是太過分了，他在同學會上公然挑逗別的同學帶來的女伴，當時同學們投注在她身上的憐憫眼神，就是讓她突然間暴走演出這場鬧劇的主因。

當大家看到她親密地挽著於時雨的手臂離開那間餐廳的時候，想必下巴一定都驚訝得掉下來了吧？

她是存心要讓周定謙在大家面前難堪的，而且她豁出去了，她要讓周定謙明白自己在發現另一半正大光明在外頭偷吃時的痛楚。

她已經嚐過好幾邇，那感覺很痛，他一定不明白。

不過經過昨天晚上之後，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這下子她和周定謙的分手傳聞應該更加甚囂塵上了，一直以來同學們都不太看好他們，因為她太早就把校草給搶標下來變成私有物，這讓她在女生之間變成了遭唾棄的頭號公敵。

然而快不快樂只有當事人自己知情，這段戀愛她真的談得很辛酸……

「你在想些什麼？」於時雨不知何時已經鬆開她的唇了，她聽見他的聲音後張開了眼睛，對上他居高臨下凝視著她的眼眸，「不管是什麼，都別再想了，我不喜歡你露出這麼悲傷的表情。」

他簡單一句話就讓她心動得不能已，她動了動被吻腫的唇，但是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又吻了過來。

從昨晚離開餐廳直到現在，於時雨完全沒提起周定謙的名字，她也沒有，那個人的名字似乎變成一種禁忌，誰也不想提起。

於時雨和周定謙是完全相反的兩個類型，於時雨生長在富裕的家庭，他的外型離帥氣有很大一段距離，偏偏身材又瘦得跟排骨精有得拚，彷彿風一吹就倒的虛弱樣子……

以上這些都是她國小及國中時期對于于時雨的概略印象，但是經過昨晚的肌膚相親之後，她對於時雨這個人完全改觀了－－

他瘦歸瘦，隱藏在衣服底下的，卻都是精實的肌肉，而且他身高抽長的速度驚人，以前國中時能夠跟他平視，現在她頂多跟他的肩膀齊高。

還有，他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那是從小在富足的生活環境中培養出來的氣場，那是帥氣的周定謙怎麼樣都學不來的優雅。

他又開始愛撫她的胸部，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漂亮手指在她胸前撫弄時的畫面，她忍不住難耐地呻吟了起來，背脊竄過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感受，隨即腿間就濕潤了起來。

他的手勁一點也不粗暴，但是輕柔的撫弄中又帶著一絲絲的霸氣。她的身體是如此地誠實，在他製造出來的歡愉中顫抖個不停……

她沉淪了。

就算會後悔，也無所謂了，反正周定謙根本就不在乎她，如果他還有那麼一丁點在意這段感情的話，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跟別的男人一起離開。

徐妍綠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罪惡感，要自己投入去享受此時此刻。

周定謙在擁抱別的女生的時候，心裡面也曾經對她產生過罪惡感嗎？

如果有的話，她可能會覺得有些欣慰。

但是她覺得他沒有。

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外面偷吃傷害她，就算被她發現了，也沒有任何一句道歉，甚至還威脅她要分手。

她不要再當可憐兮兮的應聲蟲，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那麼喜歡他了。

她並不是他唯一的女人，那麼他也沒有資格當她唯一的男人。

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是她挑選的復仇工具。

於時雨的愛撫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移到她腿間，深入她體內的長指正一進一出露骨地挑逗著，她嬌吟一聲，感覺身體深處泌出了更多滑膩的愛液。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這麼樣地有感覺，關於性愛這件事，她唯一的知識來源就只有周定謙而已，但是周定謙是個只顧自己爽的人，根本沒讓她享受過如此漫長而綿密的前戲。

「啊－－」他的手指突然抽了出去，下身頓時一陣空虛，徐妍綠的手搭上他腰間，難耐的身軀在他身下渴望地扭動著。

「可以了嗎？」

聽見他的詢問後，徐妍綠思了一聲，同時也點了點頭。

昨晚他也是這樣，在佔有她之前，滿臉渴望地凝視著她，然後開口詢問她。

她幾時有過如此被人尊重的待遇？

周定謙總是興致一來就撲倒她，也不管她當時有沒有心情做愛，他想要做就是要做，跟她願不願意根本無關。

其實徐妍綠並不想一直將周定謙拿出來和於時雨做比較，但她目前唯二有過性經驗的就是這兩個人，自然而然就將他們拿來相比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於時雨的擺弄之下，她的雙腿夏加地敞開，他的慾望抵在她濕潤的穴縫外，磨蹭了好幾下她敏感至極的蕊瓣後，在她嬌喘個不停的呻吟聲中，長驅直入地佔有了她的身子。

他粗大的慾龍瞬間填滿了她空虛的深處，她抬起腿勾在他的臀部上，催促著他快些動起來，她好想再經歷一次昨晚那種從未到達過的極致快樂……

於時雨開始猛烈的進攻，每一次撞擊都深入到她濕熱幽穴的最深處，啪啪啪啪的肉體碰撞聲奏出了纏綿的愛之曲，他一手掐握在她纖細的腰際，一手抬起與她的手交握住，然後他慢慢俯低身子，熱切地吻住她的唇。

她柔軟順服的身子讓於時雨幾近瘋狂，他數不清自己曾經幻想過幾百、幾千周像現在這樣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為所欲為，沒想到幻想竟然會有成真的一天，而且比想像中的要好上千、上萬倍。

「小綠……」於時雨低哺著她的名字，一直一直喊著，歎息般地喊著，「小綠……」

她的名字，已經在他的心頭上刻印下一個深深的痕跡了。

聽著他在她耳畔毫不停歇的低喃，每一句都是她的名字，她剛剛才壓抑下來的罪惡感這時又狂冒了出來。

她並不是因為自己也劈腿了才產生罪惡感的，罪惡感的來源反倒是因為於時雨－－這個男生非常非常地喜歡她，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應該是從國小五、六年級那段情竇初開的時期，每次她只要不經意地回過頭，就會看見於時雨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他一直在偷看她，那樣子的眼神，除了喜歡之外，不會是別的意思。

可是她在國二的時候，就已經名花有主了，但就算是這樣，於時雨並沒有因為她交了男朋友就把眼光移開。

說不驚訝是騙人的，於時雨竟然一直從國小、國中時期就開始喜歡她，直到兩人又考上同一所大學的現在，中間甚至隔了三年他和她念了不同的高中，沒有辦法天天見面的那些日子，干時雨到底是怎麼持續那股喜歡她的執念？

「小綠，我……我快……」於時雨半閉著眼，體內愉悅的浪潮達到最高頂點，就快要控制不住了，他低喘數聲，幾個衝刺過後，原本想要抽出她體外再射出的，但是她的身體幾乎在同時達到高潮，稍微一不留神，已經射在她熾熱的身體深處。

她的高潮反應是身體不斷抽動，渾身肌肉繃緊起來，連帶腿心間的幽穴也一併緊縮，他一個不注意，已經犯下無可彌補的錯誤。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射在裡面的……」

昨天晚上的那幾次，他都有忍住，剛剛真的是太令他措手不及了。

於時雨滿臉愧疚地望著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

「沒關係。」徐妍綠窘紅了臉，示意他不用太過在意。

平常避孕的事，都是她在做的，周定謙從來不願意委屈自己使用保險套，不過這些事，她當然不可能講給於時雨聽。

激情過後，她整個人暈頭轉向的，剛剛她又在於時雨身下達到駭人的高潮了，為什麼跟他在一起這麼容易達到那種境界？

明明周定謙才是她愛的人……

思緒陡地停頓在這裡，徐妍綠在心底不甚確定地問著自己：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之後，她真的能繼續毫無疙瘩地愛著周定謙嗎？

就算她能再次欺騙自己，回到周定謙的身邊，這一次是她公然挑釁，當著大家的面給周定謙難堪，以周定謙平常慣有的驕傲態度來看，搞不好這一次是周定謙不要她了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裡，她的眼淚竟然毫無預警地流了下來。

她真的有那麼愛周定謙嗎？

徐妍綠伸出手擋住自己哭泣的雙眼，她不想讓於時雨看見自己哭泣的臉。

可是於時雨怎麼可能會忽略她的反應？

「別哭，是我不好。」

他伸手摟住她的身子，反而是在做完之後，他更想要緊緊地擁抱住她，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很害怕她會突然起身離開。

他沒有留她下來的資格。

雖然昨天晚上他們已經發生親密關係了，但是目前小綠還是那個混蛋的女朋友，在關係沒有整理清楚之前，他沒有資格強留她在自己身旁。

「小綠，嫁快點跟他分手，好不好？」於時雨在她耳畔期待地低語著，「你看起來很不快樂，到我身邊來，我會對你好的……」

徐妍綠沒有回答，只是低低歎息一聲，然後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掛掉女孩子打來邀約去看電影的電話之後，於時雨有些氣悶地瞪著自己的手機。他期待的人一直不肯打來，打來的，偏偏都是他不想應付的人。

這就叫莫非定律吧？於時雨無奈地仰天長歎一聲。

小綠不肯接聽他的電話，擔心打太多次的話會造成她的困擾，他只能自己躲在一旁生著悶氣。

那天中午他送小綠回家之後，情況就一直這樣了，不管他什麼時候撥她的手機號碼，都沒有被接聽過，她的態度很明顯，他只是她復仇劇裡一個跑龍套的角色罷了。

他不想這麼快就退場，不僅如此，他甚至想要取代那個不稱職的男主角。

電話再度響起，於時雨滿懷期待地看了手機螢幕一眼，然後歎息的按下通話鍵，「喂？」

「兄弟，你的聲音怎麼這樣要死不活的？」

「你現在有佳人相伴，當然生龍活虎的。」

「羨慕的話，就快點找個女朋友，哈你的女生那麼多，你就隨便挑一個嘛！」

「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啊！」

「好了，別咬文嚼字了，時雨，借你家的別墅一用。」余振東此刻正驅車往烏來的方向開去。

上回他借了之後卻沒有用到，他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再上山一趟，帶著女友一起去享受一個不會被閒雜人等打擾的美好週末。

「你不是已經搞定她了嗎？」於時雨懶洋洋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並不是不願意出借自家的別墅，而是他這個好兄弟現在還有這個需求嗎？

「討厭，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余振東轉頭看了女友一眼，慶幸著自己現在是戴著耳機跟於時雨對話，而不是開擴音。

「素貞在旁邊啊？」於時雨聽出他語氣中的小心翼翼，笑道：「你正在開車嗎？剛不會開著擴音在跟我聊吧？

「我用耳麥。少囉唆，你別墅借不借啦？」

「借，兄弟都開口了，我怎麼可能不借呢？」於時雨笑道：「我待會兒打通電話過去吩咐一下那邊的管家就行。你們該不會已經到了吧？」

「沒有啦！還在半路上。」

「真好……」於時雨羨慕地低語著，「我一個人好寂寞喔！」

「寂寞你的大頭鬼啦！你一整個早上到底接了幾通女孩子打來約你出去玩的電話？你說說看啊！」

「兩通。」於時雨忍不住低歎一聲。

就算接了一百通也沒用，因為都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打來的。

「那就二選一，隨便挑一個，這樣就不會寂寞了。」

「都說了我只取一瓢飲嘛！」

「那你那的一瓢到底在哪裡？」余振東好心地勸著好友，「時雨，你不要那麼挑剔好不好？臉長得不夠漂亮沒關係，身材不夠前凸後翹也無所謂，重要的是……」

余振東突然被右邊飛來的一拳擊中右邊臉頰，他吃痛地哀號了一聲，「哎喲！你幹嘛偷打我？」

「你現在是在嫌棄我嗎？」高素貞面色不善地瞪著他。

「重要的是什麼？」聽到那頭的爭執聲，於時雨笑著追問。

余振東氣急敗壞地說道：「重要的是能不能看對眼啦！」

余振東轉過頭，對著女友低吼道：「王八看綠豆，對眼就好，我哪裡敢嫌你啊！萬一你不要我的話，我不是糗大了嗎？」

「哼哼！」高素貞悶哼了兩聲，就此打住，沒有再繼續撒野下去。

電話那頭於時雨也同意他的看法，「是啊、是啊！看對眼就好，但是讓我看對眼的那個人……」

「真的有那個人嗎？」余振東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時雨，我一直以為你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太過挑剔了，現在真的有讓你看對眼的那個女孩子存在嗎？」

「只可惜她不喜歡我，而且她是別……」而且她是別人的女朋友。

於時雨的感歎還沒訴完，手機那頭先傳來余振東止不住的狂笑，「哈哈哈哈……我就說你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那些曾經被時雨拒絕過的女生，聽到之後，鐵定也會跟他有同樣的心情吧！

於時雨當場沉下了臉，「哼！別墅不借你了。」

「別、別，別這樣嘛！時雨，我不笑你就是了，你不要那麼小氣啦！」

「你要跟女朋友去風流快活，我卻一個人孤枕難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啊？你說看看啊！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於時雨並不是見不得別人好的那種人，實在是剛剛余振東的恥笑聲太傷他的心了。

「改天有機會，介紹給我認識一下。也得先讓我看到人，才能幫忙你擬定戰略啊！」

「算了吧！你……」前陣子振東的戀愛也是一團糟，能期待他給予自己什麼好的戰略嗎？

於時雨沒什麼心情跟他抬槓下去。

與其羨慕他人戀情美滿，不如自己加緊努力。

「不說了，我現在打電話給別墅那邊的管家，你們兩個好好去玩吧！」

之前他是苦無機會，可現在老天爺已經把大好的機會恩賜給他了，他一定得好好把握住才行。

他絲毫不介意小綠曾經屬於過別人，對他來說，只要小綠能夠幸福，就算她是跟別人在一起也無所謂。

但是現在她不快樂。

在那個緊要關頭，她誰都不挑，偏偏就是選擇了他，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隔了這麼多年，他始終以小綠為標準來挑剔那些倒追他的女孩子，他根本就沒辦窪輕易忘懷小時候初次喜歡她的那種感覺。

他決定了。

他要把她從周定謙的身邊搶過來！

為了一口餓

第二章

看到於時雨站在自家門口，徐妍綠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她還以為自己這些天的「疏於聯絡」能夠讓他打退堂鼓，但這一招對他似乎是不管用的，現在不就上門來按電鈐了嗎？

「嗨！」見應門的人是她，於時雨開心地朝她揮了揮手，很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那種FU.

「嗨！」徐妍綠也回應了，用一種不得不的表情，「你怎麼來了？」

「你不肯接我的電話。」這是肯定句，於時雨臉上的表情很受傷。

「我覺得我們還是……」

於時雨上前一步，突然握住她的手，「小綠，我並不是要逼你馬上做出什麼決定，從朋友的關係開始就行，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愛情是不能強求的，他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徐妍綠望著他，心跳陡地加快了起來。

被他握住的手傳來了惱人的熱度，和他這樣肌膚相親讓她想起了那些令她臉紅到不行的記憶，臉龐不受控制地漲紅起來，她掙扎了一下，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跟他……還在一起嗎？」於時雨輕聲問著。

這幾天他一直在猜周定謙對那天晚上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如果他們分手了，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如果周定謙用那件事來為難小綠的話，不曉得小綠會被周定謙欺負成什麼樣子？

他真的很擔心，所以捱不了多久就跑來找她，推翻了自己那套「等待也是一種體貼」的大道理。

「我也不知道。」徐妍綠垂下視線，她不清楚周定謙到底打算怎麼樣，那天之後，周定謙就沒再找過她了。

但是她又拉不下臉主動去找周定謙，一方面是因為她也做出背叛這段戀情的舉動，一方面她也在生氣。看來周定謙一點也不在乎她，女朋友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挽著手一起離開，他竟然可以做到不聞不問？

她在他的心中真的變得那麼沒價值了嗎？

「你是不是在哭？」看不到她的表情，於時雨感到非常不安，他伸出手抬起她垂下的臉龐，幸好她臉上並沒有淚痕，「因為那天的事吵架了嗎？」

「沒有。」根本就見不到人，怎麼吵得起來？「他不來找我了……」

明明剛剛沒有任何想哭的感覺，但是感受到於時雨微涼的掌心輕撫在她的臉龐上，她突然就脆弱了起來。

「怎麼辦？他不來找我了啦……」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她自找的，她活該，她自作自受，她怎麼有那個臉皮怪到於時雨頭上去？

可是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哩啪啦就把罪名往他頭上扣，「都是你害的，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我該怎麼辦？你說啊！我以後該怎麼辦才好？」

見她真的哭了出來，於時雨真是心疼得不得了。

「別哭，我會負責的，他不要你，那是他的損失，我要你啊！」將她拉進

懷中，他緊緊地擁抱住她，這樣的結果就是他要的，「小綠，快點跟他分手，跟我在一起吧！」

他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的，絕對不會讓她傷心難過，每天都會讓她開開心心的。

「誰要你負責了？」徐妍綠生氣地拍打著他，「我不要你負責，我只是利用你來氣周定謙，你的功能就只有這樣而已！」

她毫不留情地說著殘忍的話，因為只有這樣，於時雨才會對她死心。

她並不喜歡他，那一夜的情事，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於時雨的表情有點難看，不過他什麼也沒說，他僵硬著身軀站在她面前，任憑她撒潑地拍打著他，最後，他用一種無怨不悔的神情望著她，「沒關係，就算是如此，我也願意。」

徐妍綠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我喜歡的人是周定謙！」

就算周定謙劈腿，就算周定謙不在乎她，她喜歡的人一樣還是周定謙，於時雨這樣又是何苦呢？

「我知道。」於時雨苦笑道：「但是我喜歡你。」

如果愛情是可以選擇的，那該有多好？這個人喜歡我，所以我也喜歡對

方，那個人不喜歡我，那麼我也不要喜歡對方……

可是愛情偏偏不是這個樣子的，很多女生喜歡他，他卻不喜歡她們，小綠不喜歡他，他卻願意為她不顧一切。

這就是愛情，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他已經喜歡上她，而且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上了。

「我願意等，就算最後沒有結果也無所謂，這是我自願的，你不需要覺得虧欠我。」

「你真是……」徐妍綠覺得他真是無可救藥。

「小綠，周定謙傷了你的心，你值得一個更好的男人來愛你，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很希望那個人會是我。」於時雨滿臉認真地望著她。

從以前到現在，除了她之外，他從來就沒有把別的女孩子放在眼裡過。

徐妍綠無力地垂下雙手。

怎麼辦？她好像遇到一個大情癡了。

她不說話，於時雨也不逼她，現在這樣總比過去那幾天強得多，他甚至能夠摟著她，而不是握著手機，聽著那永遠不會被接聽的嘟嘟聲。

徐妍綠整理著自己一團亂的思緒，隔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想到要推開他。

「放開我。」她窘紅了臉，她的身體好像一跟他接觸在一起就會產生奇妙的電流，因為在他的身下達到過高潮，她的身子似乎真的對他很有感覺。

於時雨馬上鬆開雙手，臉上是一副「她說怎樣就怎樣」的聽話表情。

她臉紅的樣子真的很誘人……於時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其實放開她也好，免得待會兒產生不該有的生理反應，萬一小綠誤會他是一個毫無節操的大色狼，那就糗了。

「你……」徐妍綠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被他那樣充滿愛意地凝視著，她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你到底想怎樣啦？」

「你不要不接我的電話，好不好？」

既然她開口問了，於時雨便乘機提出這個小小的要求，打給她的電話一直沒有被接聽，真的讓他感到很挫折。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啊！」徐妍綠瞪著他，又開始狠心地說出拒絕的語。

於時雨一手撫在胸口處，低低哀號了一聲。

「你少裝了。」

「我是真的覺得很受傷啊！」於時雨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徐妍綠並不是真的那麼狠心的人，裝了幾次，她都討厭起自己來了。

「沒什麼事的話，請不要打電話給我！」

「你會接我的電話嗎？」於時雨悄悄往前跨了一步。

受到距離逼迫的徐妍綠隨即退了一步，「都說了沒事不要打給我！」

「如果有事呢？」

「哪會有什麼事？」徐妍綠悶哼了一聲。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她又再強調了一次。

「如果有呢？」於時雨不屈不撓地逼近一步。

徐妍綠只好又退一步，「那就接啊！」

可惡，還說什麼不會逼她，他現在不就正在逼迫她嗎？

「你說話不算話！」

「欸？我有嗎？」

「你不是說不會逼我？」

「我是在求你……」於時雨微偏著頭，臉上又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樣根本就犯規啊！徐妍綠心想，他該不會早已看穿她根本就是個心軟的人，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裝出這種惹人憐的神情吧？

就在徐妍綠不知道該怎樣回應才好的時候，不遠處的巷口那裡突然有個人氣喘吁吁地奔過來，徐妍綠一看，連忙撇下於時雨迎了上去。

「姊姊，怎麼了嗎？為什麼跑得這麼急？」

「定謙呢？定謙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周明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衝到徐妍綠身旁後，半彎著腰直喘氣。

「沒有。」徐妍綠搖了搖頭，「姊姊，定謙不在這裡。」

「那他到底跑去哪兒了？我一直找不到他，電話也沒有人接。你也是，怎麼都不接電話？」

說完之後，她看了一眼徐妍綠身後的高大男人。

最近她有聽到一些閒言閒語，有人在傳她弟弟和女朋友已經分手了，她還沒有機會向弟弟證實這件事，倒是先抓到妍綠跟別的男生在一起的證據。

不過她現在沒有暗間也沒有精神盤問妍綠。

「妍綠，你幫我聯絡定謙好不好？我爸中風了，現在在醫院裡面準備開刀。這小子到底怎麼搞的？竟然連姊姊的電話也不接。」

徐妍綠尷尬地望著周明理。

為了躲避於時雨的電話，她的手機最近都是靜音的狀態，偶爾隔幾個鐘頭查看一下周定謙有沒有回電話而已。

「拜託你了，妍綠，我得去籌我爸的開刀費用，沒有時間去找那個臭小子了，如果你能聯絡到他的話，叫他快點到新生醫院去。」

徐妍綠還來不及回答，周明理已經飛快地奔離她家巷口。

徐妍綠馬上拿出手機撥打周定謙的號碼，但是不管打幾次，就是沒有被接聽，最後她只好在他手機裡留言，把剛剛周明理說的話重複一遍，要他聽見留言後快點趕到醫院去。

於時雨在一旁並沒有閒著，他也打了幾通電話給幾個以前的同學，問看看他們在同學會之後還有沒有人見過周定謙，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怎麼辦？怎麼辦？開刀的費用應該是很大一筆錢吧？」

就算有健保，開刀的部分還是有自付額的，而且現在醫院裡的健保病床一位難求，萬一搶不到普通病房的話，費用拉拉雜雜加起來很嚇人的。

以周家目前的經濟狀況來看，這筆突如其來的醫療費用真的會急煞人，難怪剛剛姊姊滿臉急迫地離開，萬一付不出來的話，周伯伯該怎麼辦才好？

「別急，你不要擔心。」於時雨握住她的手，將團團轉的她穩定下來，

「錢的問題是小事，剛才那位是周定謙的姊姊嗎？你打個電話給她，要她別到處去籌錢了，先回醫院去好好專心地照顧伯父。」

「可是……」

「錢的問題我來處理就好。」於時雨朝她笑了笑，然後再次拿出手機打給家裡的司機，要他開車過來接他們到醫院去。

徐妍綠聽著於時雨跟司機通完電話之後，緊接著又打了另外一通電話，似乎是打給某位長輩，他說話的表情變得正經許多，講了幾句之後，他突然轉過來問她周伯伯的名字，最後拜託電話那頭的人多加關照這位病患……

這時候徐妍綠才想起來於時雨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的這回事，周定謙小學和國中時所領到的那些清寒獎學金，其中有好幾筆都是於時雨的爸爸擔任家長會長時特別設置的。

於家人好像一直都滿樂善好施、熱心公益的。

「我有個堂叔剛好就在新生醫院工作，雖然他是婦產科醫生，但在醫院裡還是有些影響力的，我已經請他幫忙關照周伯伯病床的事了，他也會去跟周伯伯的主治醫生打聲招呼……」

講到這裡，於時雨停頓了一下，他並不是想要對她炫耀些什麼，他只是不想看到她滿臉著急的模樣。

「小綠，別擔心了，好嗎？」

「嗯！謝謝你。」徐妍綠朝他點了點頭。

她打電話給周明理，然後坐上於家的司機開來的車子，他們先繞到三條街之外的周家，接了周明理才一起趕到醫院去。

周定謙在晚上九點過後才趕到醫院，發現徐妍綠和於時雨也在病房裡，他面無表情地掃視過他們，一聲招呼都沒有，逕自走向周明理與她低聲交談著。

看到周定謙那副冷酷的表情，徐妍綠難過地低下了頭。

「嘿！是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走吧！」徐妍綠擋住於時雨伸過來想碰她的手，她的聲音低低的，刻意裝出冷淡的語調。

「我送你回去？」於時雨不死心地再問了一次。

「不用了！」徐妍綠看了一眼周定謙的側臉。

現在跟同學會那天晚上不一樣，同樣的招式再用一次的話就沒有新意了，而且現在的氛圍也不適合她那樣胡鬧。

「謝謝你為周伯伯做的那些事，拜託你先離開好不好？」

「小綠……」看到她如此顧己心周定謙，於時雨頓時心酸酸了起來。

可是他說過不會逼她，現在他留在這裡就是在逼她。

「好，那我先走了，如果晚點兒你需要接送的話，就打個電話給我，時間很晚了，我不放心讓你一侗人回去……」他講得像是斷定這裡除了他之外，就不會有其他人願意送她回去似的。

於時雨朝她伸出了手，只是想拍拍她的頭，但是她卻很明顯地閃開一段距離，連連被拒絕的滋味很苦澀，他收回手，抿著唇轉身離開周伯伯的單人病房。

走不到幾步，後面便有人追出來，他驚喜地回過頭，看到那人竟是周定謙之後，欣喜的情緒馬上就蕩了下來。

「錢我會還你。」周定謙冷著聲音，語氣裡沒有任何感激的意味，反而有點嫌他多管閒事的意思。

「沒關係。」於時雨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誰說沒關係的？」周定謙氣得臉色炸紅。

他真的很討厭欠債的感覺，他爸爸每次都會搞出一些有的沒的事情讓家裡的負債增加，他媽媽為了還債四處兼差，忙得連好好坐下來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去年，媽媽被檢查出胃癌，從病發到去世，前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最後的那段時間，她連止痛針都捨不得打，就怕替子女留下更多還不起的債務……

看看現在爸爸住的單人病房，他握緊雙拳，不曉得到底該將怒氣往誰身上發洩才好。

眼前這個人替他們家付了開刀的費用、住院的費用、看護的費用，還有一些拉里拉雜他連名稱都記不起來的雜支，姊姊說要不是於時雨大發善心的話，她急得差點要去地下錢莊借錢了。

「我說的啊！」於時雨並不是要故意搞笑，他很正經地這麼回答。

這筆醫療費用的數目的確不小，但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麼，而且因為是救急，幫助的人又是認識的同學，就算錢收不回來也不打緊。

「你……」今天下午姊姊打了好多電話給親朋好友，一提到借錢兩字，大家都急著掛她電話，周定謙知道他們一家子在親戚間的評價，尤其是要救他那個不成材的爸爸，會有這樣的待遇也是很正常的，「我不會跟你道謝的。」

「我當這句話是謝謝收下了。」於時雨的眼神一直瞄著病房的門口，可是徐妍綠一直沒有追出來。

他的心情酸酸澀澀的，沒有興致跟周定謙大決鬥，就連吵嘴都提不起勁。

「我一定會還你的。」周定謙握拳的雙手都在發抖了。

這個人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副德行，大家都形容那是天生的貴氣，在養尊處優的環境中長大的於時雨怎麼可能會瞭解窮苦人家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他認真用功唸書，學期結東之後領到的獎學金竟然還買不起於時雨筆盒裡的那支鋼筆，於時雨身處的世界，是他永遠碰觸不到的美好夢境。

他一直都還滿高傲的，只有在於時雨面前，他的帥氣長相、他的高大強壯、他的天資聰敏，他的一切一切都比不上於時雨顯露出來的那股天生貴氣。

或許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覺得，畢竟他身邊的朋友要比於時雨多出很多、很多倍，但每次見到於時雨的時候，他就是會產生一股自己比不上於時雨的錯覺。

當然，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那是他對自己的出生環境感到厭惡的心情，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是不會懂的。

年紀漸長之後，他也明白這並不是他能夠選擇的，也不是於時雨能夠選擇的，他恨於時雨，他討厭於時雨，甚至他敵視於時雨都是沒有用的。

這就是命，也只能歸咎於命。

如果可以的話，能離於時雨多遠，他就會躲多遠去，偏偏徐妍綠那天晚上好死不死跟於時雨勾搭上了，這就是他這幾天不再找徐妍綠的最主要原因。

他背叛了這段初戀，但是他之前並不打算跟徐妍緣分手，他第一次劈腿的經驗是被強迫的，那個女生吆喝了一群人將他灌醉，然後他迷迷糊糊地就跟她上床了，這種事做了一次之後，竟然很輕鬆就能做第二次、第三次……

沒多久，對方膩了，他也膩了，就介開了。

初次的劈腿，徐妍綠並沒有發現，但她也不是個笨蛋，後來的幾次被她發現了，她跟他大吵，他只淡淡地說了句「要不然就分手啊！」，就成功地化解危機。

他知道徐妍綠很愛他，他也是，他們是彼此的初戀，不管在外面和別的女生怎樣鬧、怎麼玩，最後他還是會乖乖回到她的身旁。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久了，只有在她的身旁，他才能感到平靜，所以就算他覺得這段感情變得再怎麼膩、再怎麼平淡，他都不會輕易跟她分手。

他相信徐妍綠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偏偏那個該死的同學會之夜，她想要在同學們面前演一齣戲來氣他，她誰不挑，偏偏就挑中瞭解時雨，這下子他的怒火燒到連他自己都驚訝的誇張程度。

於時雨的目光總算從病房門口處收了回來，他知道不管再怎麼看，徐妍綠都不會出來的。

「嘿！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周定謙瞪著他，沒有應聲，但也沒有轉身走人。

「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話，就快點跟她分手。」

「你想要接收我穿過的破鞋？」周定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麼欠揍的話，或許，他只是想刺激一下於時雨而已。

「不准你這麼說她！」

於時雨中招了，他的怒氣陡地上揚，他快速地衝過來，狠狠地揍了周定謙一拳。

「可惡，你把那句話給我收回去！」

已經說出口的話要怎麼收回？周定謙冷笑著也回敬了一拳，往於時雨肚腹間擊去，然後兩人迅速扭打成一團。

在病房門口旁站著的徐妍綠聽到外頭打鬥的聲音，隨即衝了出來，看到他們竟然在打架，她不顧危險衝了過去，拉住周定謙。

「別打了，不要打了。」

周定謙馬上甩開她的手，「別碰我！」

「定謙……」徐妍綠滿臉委屈地望著他。

「你們已經睡過了吧？」她的表情不太對勁，周定謙立刻猜出他們之間的快速進展。

「定謙……」徐妍綠窘紅了臉。

見她沒有反駁，周定謙冷著聲音對她說：「我們分手吧！」

徐妍綠說不出話來，只是一直不斷地搖頭。

「滾！我再也不想看剄你們。」

周定謙轉身走回病房裡，關上門之後，不管徐妍綠怎麼敲門、推門，他都不為所動。

大概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恐怖，周明理看著他，什麼也沒說，他也一句話都沒有解釋，直到外面再也沒有任何動靜為止。

為了一口餓

第三章

稍晚，管家打了內線電話給他，說醫院那裡來了通知，周伯伯從個人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於時雨聽完之後苦笑了一聲，他吩咐管家再去聯絡下午請的那兩位看護阿姨，不管對方如何嚴詞拒絕，都要日夜隨侍在周伯伯的身旁，直到周伯伯完全康復為止。

周伯伯的腦溢血並不算嚴重，但是他左半邊的肢體受到影響，必須要定期做復健才行，周家姊弟目前都還在念大學，沒辦法時時刻刻在醫院裡照顧病患，所以於時雨才會下達這樣的指令。

結東和管家的通話之後，於時雨回過頭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孩，忍不住又歎氣了起來。

她在哭。

那聲音低低的，因為她把臉埋在枕頭裡，於時雨並不在乎枕頭會被她哭濕，但是聽到她哭的聲音會讓他覺得心疼……

「小綠，別哭了好不好？」他試圖安慰她，但是腦子轉來轉去，苦惱了半天，講出來的還是這句話，而這句話他在接管家的電話之前，大概已經說了三、四次了。

可是她還是在哭，哭得他柔腸寸斷了起來。

於時雨爬上床，將她拉坐起來，他的枕頭果然已經濕濡了一大片，他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再次溫柔地哄著她。

「別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消極地希望她至少不要再哭了。

徐妍綠感受著他輕柔地替她擦去淚淚的手勁，被他這樣小心翼翼對待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欸？怎麼又哭了？」

於時雨的手指也都濕透了，他只好抽出面紙來應付她新一波的淚如雨下。

「小綠，要怎麼樣，你才會不哭？」他雖然是看著她問的，但是聽起來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她應該不會回答他。

徐妍綠哭了一陣子之後，慢慢地就停住眼淚了。

她早就有預感這一次周定謙鐵定會跟她分手，但沒想到他竟然那麼狠心，連一個單獨面對面說清楚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可是這又能怪誰呢？

是她自己笨，是她自己傻，為什麼非要當著同學們的面給他難堪呢？

這樣的報復，得到的怏鹹只有她離開餐廳的那一刻而已，之後，就全是悔恨。

眼前這個溫柔對待她的人，她有點恨，但更多的是抱歉，把不相關的他給捲進來，她真的好後悔。

「不哭了嗎？」見她慢慢止住了哭勢，於時雨確認般地問著她。

被他那樣盯著看，她忍不住臉紅了起來，「嗯！」

哭是已經哭夠了，可是不管她再怎樣哭喊，心頭那股濃厚的哀傷感覺都沒有辦法減輕。

悔不當初。

這感覺真是太苦澀了。

於時雨拍拍她的頭，然後起身打開壁櫥，拿出一個新的枕頭套，將剛剛被她哭濕的給換了下來。

「睡吧！好好地睡一覺，醒來之後又是新的一天。」

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尤其對方是用那麼糟糕的方式表達，於時雨之前對周定謙的印象一直還不錯，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這麼沒風度的傢伙。

小綠跟他分手，絕對是百分之一百萬正確的事。

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漂亮的手，看著他動手換下枕頭套，看著這個以綠色為基調的房間，徐妍綠的臉一直都好紅、好紅。

「我喜歡你……房間的配色。」

因為名字之中有個綠字，所以徐妍綠一直很喜歡綠色，但是她沒有他那樣瘋狂，整個房間都是各種深淺不同的綠。

而且搭配得很具時尚戚，跟她房間裡的那些組閤傢俱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室內設計，她好喜歡這個房間。

「我也很喜歡。」於時雨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

聽完她頓句曖昧的完整句子之後，他努力穩住自己瀕臨失控的心跳，「歡迎經常光臨。」

聽到他的邀請，徐妍綠的臉又變得更紅了一些。

她惱下頭，感覺他湊近過來，將枕頭擺回原來的位置，接著他動作輕柔地將她壓躺回床上，再替她蓋好被子。

他退回到床邊，用床頭櫃上的遙控器將房間的大燈關掉，僅留下床頭櫃上的檯燈。

他站起身，一副要離開的模樣，徐妍綠也不知到底哪裡來的勇氣，突然捉住了他的衣角。

於時雨有些訝異，回過頭望著她。

接觸到他探詢的目光，徐妍綠像被電到般迅速放開了他的衣角。

「你要我留下來？」於時雨坐回床沿，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徐妍綠避開視線，不敢看他。

她的雙手纏絞在一起，剛剛會拉住他真的只是一時衝動，就像她在同學會那天晚上衝動地在大家面前挽住他的手一樣。

「我可以留下來嗎？」於時雨低聲問著。

他的語氣又低又柔，就跟剛剛一樣，他是看著她問的，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他並不確定她會不會回答。

可是這一次她回答了。

「陪我。」徐妍綠不想一個人待著。

在這樣的夜晚，她脆弱地需要一個心靈上的依靠。

「哪種陪？」

於時雨並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他喜歡她，非常、非常地喜歡她，留在她身邊的話，就會起異樣的心思，他不認為她現在有心情被他那樣對待。

「蓋棉被純聊天的那種陪嗎？」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他轉身上床側躺在她的身旁，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她在被子裡，他在被子外，這麼薄弱的小小阻礙，強烈地考驗著他的意志力，他努力控制著呼吸，做好心理準備今夜要當個柳下惠。

出乎他意料之外，徐妍綠聽完之後竟然笑了出來。

她臉上那抹淺笑讓他瞬間僵化，下腹問的某個部位更是反應迅速地充血脹大，硬得飽都覺得疼了起來。

天啊！今天晚上把她帶回家真的不是個好的選擇，但是他又捨不得讓她一個人面對失戀的夜晚……

他歎著氣，「快點睡覺，不然我要變成大野狼了。」

他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竟然又笑了。

「你……你別逼我啊！」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徐妍綠見他躺著不動，便安心了下來，然後伸手再次捉住他的衣角。

她不知道的是，他看似躺著不動，其實是渾身僵硬了，萬一不小心觸動某個開關，他搞不好就會不顧一切地撲到她身上。

她的頭慢慢地靠近他的胸膛，她能感覺到他呼吸一窒，隔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始恢復呼吸，深呼吸。

他在忍耐什麼？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當然明白他得花多少力氣才能忍住那股情潮……或許她真的有一點點的故意。

她現在沒有做愛的心情，但是她很需要人陪。

而他，就是那個倒楣鬼。

她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的，那樣很好，她失戀了，他不能說完全沒有責任，雖然是她硬把他扯進這淌渾水裡來的，可他就是該背點責任才行。

徐妍綠擅自判瞭解時雨的罪名，然後她閉上雙眼，在他的懷裡安然睡去。

這是一種懲罰。

不管對他還是對她來說，都是。

余振東在看到於時雨的最佳女主角之後，驚訝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嘖嘖嘖……」

於時雨看著好友一直不停地發出怪異的聲響，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嘖嘖嘖……」

於時雨瞪著余振東：心想，你好歹也說句話嘛！一直嘖個什麼勁啊？

「這裡是學生餐廳，不是動物園。」三個人之中反倒是徐妍綠先開口了，

她瞪著於時雨的朋友，薄怒道：「你當我是猩猩嗎？一直看一直看，煩不煩啊？再看，我就要收觀賞費喔！」

「嘖嘖嘖嘖……」余振東的反應是多了一個嘖，然後他掏出皮夾放到於時雨的最佳女主角的面前，示意她要多少隨便拿。

「振東，別鬧了！」於時雨怕她生氣，連忙出聲阻止余振東。

哪知徐妍綠卻大方地翻開那個皮夾，但她不是要拿錢，她看了看皮夾裡的照片，然後甜甜地朝對方笑道：「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以後看到她的時候，我要跟她告狀，說你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著我流口水。」

「喂！我哪有？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女友很容易吃醋的。」這下子余振東急了。

他余振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朋友吃醋生他的氣，尤其是像她這樣一個大美女，萬一素貞聽信她的讒言，他就完蛋了。

「那你到底『觀賞』完了沒？」徐妍綠哼哼笑道。

「觀賞完了、觀賞完了。」余振東朝他們比出了右手大拇指，「果然是大美人一枚。」

讚賞完之後，他恍然大悟地瞄瞭解時雨一眼，心想，這傢伙的眼睛果然是長在頭頂上的，之前那些倒追他的女孩子們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這位大美人，難怪會被於時雨給淘汰。

於時雨猜出他眼神中的調侃之意，微微搖了搖頭。

他用眼神要求余振東別在徐妍綠面前說出那些事情，徐妍綠還沒有答應要跟他交往，他不希望這麼快就被她誤會。

其實於時雨也知道自己的異性緣佳跟他這個人本身沒有太直接的關係，那些女孩子相中的都是他的身家，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跟班上的同學不太一樣，出入都有司機接送，吃的用的都是同學們沒有聽過的名牌……他不是那種會刻意炫耀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的人，但是同學們都說他身上有一種自然散發出來的貴氣。

不知在哪兒聽過一句話，當你擁有的太多，神就會懲罰你，讓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最想要得到的那個東西。

對於時雨來說，他最想要得到的就是徐妍綠。

記得國二那時候，聽到徐妍綠和周定謙交往的消息之後，他大病了一場，他沒有食慾，吃不太下東西。那時正值青春期，身體發育需要大量的營養素，可是他卻沒有食慾，所以他一直病慨儼的，瘦得像只營養不良的猴子。

大家都不太明白他們家金山銀山的，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個瘦不拉幾的孩子，那時候家裡一連換了好幾個廚師，於時雨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們，跟爸媽溝通了好幾次，才說服他們停止換廚師的舉動。

當然，理由得說清楚才能夠讓爸媽瞭解，聽完他沒有結果的單戀之後，爸爸拍了拍他的肩頭，什麼話也沒說，倒是媽媽說了一句話，讓他思考之後，慢慢地恢復到以往正常的生活。

他媽媽對他說：「愛情是不能強求的，只要她過得幸福就好，不是嗎？」

是啊！只要她過得幸福就好，他非常同意媽媽的看法。

之後，他跟往常一樣遠遠地用眼神守護著她。

他一開始就失去先機，戀情根本沒有開始，也就算不上失敗，而他想開了，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她，看著她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也就足夠了。

直到他聽聞周定謙劈腿的消息，直到那次的同學會，直到她當著大家的面挽住他的手為止，他一直都安於在遠處守護著她的被動。

然後他們分手了，他覺得他應該要有所行動。

他要取代周定謙的位置，讓她像過去那樣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

「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在暗自交流什麼訊息？」徐妍綠看著他們的互動，好奇地問著於時雨。

她還滿羨慕那種只用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的人，她身邊沒有這麼親密的朋友，就連變往多年的周定謙，她也沒把握自己到底能不能猜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既然是暗自交流的訊息，就代表不適合公開講。」余振東哈哈一笑。

「我要聽！」徐妍綠轉向於時雨，瞪著他要他回答。

「呃……振東稱讚你真的很漂亮，我回應他那是當然的啊！」於時雨看著徐妍綠薄怒時變得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感覺心好像要融化了一樣。

他突然有些明白振東為什麼一直不想讓他跟高素貞見面的心情了。

萬一失戀之後的小綠突然喜歡上振東該怎麼辦？

周定謙長得很帥，振東也長得很帥，小綠喜歡的類型會不會就是非帥哥不可的？那麼他的戀愛注定不會有結果的嘛！

正當他小心眼地想著該不該找個藉口把余振東給趕走的時候，突然看見高素貞往他們這裡走來。

喔耶！這下子得救了。於時雨忍不住偷偷開心了起來。

「素貞，你怎麼來了？」

「我不行來學生餐廳吃飯嗎？」

「當然行，可是你今天中午不是要跟校友會的人一起聚餐嗎？」

「是啊！地點就在學生餐廳。」

「咦？你不是說聚餐是在校外的餐廳？」

「臨時改地點了。」高素真瞄瞭解時雨一眼，然後眼神停在他身旁那位大美女的臉上，「這位是……」

「她是時雨的女朋友。」在於時雨開口之前，余振東急著搶白。

他要徹底斷了素貞跟時雨之間的關係。

之前他一直極力錯開這兩個人見面的機會，現在時雨有女朋友了，他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

誰教他的女朋友以前曾經喜歡的人是時雨呢？害他甚至曾經想要壯士斷腕地跟時雨劃清界線呢！

「咳！那個……」於時雨看了徐妍綠一眼，然後向其他兩人解釋道：「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

「什麼？！還不是？」余振東用一種「不會吧？」的眼神瞪著於時雨，也應該快是了吧？」

他急著想確認那兩人的情侶關係，完全是為了要讓自己的女朋友對時雨死心。

「奇怪，他都不急了，你急什麼？」徐妍綠好笑地望著余振東。

「我晚點兒再跟爍解釋。」徐妍綠不明白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所以於時雨輕輕拍了她一下，承諾晚點兒會把故事講給她聽，然後他轉頭望著余振東，「振東，校友會那些學長、學姊來了，快去幫忙找位子吧！」

「喔、喔！對，素貞，我們去幫學長、學姊佔位子。」余振東會意地猛點頭，然後拉著高素貞，像火燒屁股一樣地離開。

高素貞還來不及抱怨什麼，就已經被拖著走了。

余振東特意選了離於時雨最遠的位置，這樣還嫌不夠，安排大家坐下的時候，還故意讓高素貞背對著他們。

於時雨忍不住笑了出來。

振東也真是的，竟然防他跟防間諜一樣。

「奇怪，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看到他的笑臉，徐妍綠好奇得不得了，「快點告訴我嘛！」

於是於時雨便將余振東當初告白時搞錯對象，一連串陰差陽差的故事講給徐妍綠聽，徐妍綠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連飯都忘了吃。

「哇！所以他們兩個現在在一起囉？」

「嗯！」於時雨萬分羨慕地望著遠處的友人。

有情人終成眷屬，每每夜裡想起他們的故事，他羨慕得都快要咬破被子了。

「好浪漫的愛情故事喔！」徐妍綠雙手撐著下巴，瞬間跌進故事的甜蜜氛圍裡，「而且你朋友的醋勁真的好大，真可愛。」

「你喜歡愛吃醋的男生嗎？」於時雨見她的視線往余振東那邊飄去，心好像被掐緊了一下。

徐妍綠收回飄遠的目光，回頭看著身旁的於時雨，「你現在是在吃醋嗎？」

於時雨感到一股悶氣梗在胸坎處，不是很舒服。

他又再次感受到振東的心情了，所以說，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有報應的。

看於時雨這樣，徐妍綠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壞了。

縱前跟周定謙在一起的時候，被欺負的人都是她，因為她愛得比較深，現在，她卻清楚地看見於時雨被套進那個可憐兮兮的角色。

愛得比較深的那個人，真的是只能任人欺負。

她和他還不是戀人，但她還滿喜歡剛剛他這個誠實的回答。

還不是，不代表沒機會是，她知道自己沒辦法那麼快忘記周定謙，或許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周定謙也說不定，可是她並不排斥跟於時雨從朋友的關係開始。

她不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她已經很習慣身邊一直有人陪著自己的感覺，只不過現在那個人從周定謙換成瞭解時雨……

也許有一天，她會愛上於時雨，也許有一天，她會愛上別的男人，但最重要的，是她得先忘了周定謙才行。

於時雨是心甘情願守著她的，就算他不說，她也看得出來，所以她便理所當然地和用他來撐過這段難熬的時間。

說利用可能有點難聽，但這的確就是利用沒錯，他答應過不會逼她非得做出什麼決定不可，她也就大大方方地享受著他的示好與追求。

愛情的國度裡沒有是非對錯，只有甘願與不甘願。

這就是愛情的不可理喻之處。

或者，也可以說是愛情的甜美之處。

有些人斤斤計較著得與失，有些人則像於時雨那樣心甘情願地付出，她也曾經對周定謙無怨無悔地付出，所以她很明白於時雨的心情。

就先這樣子吧！她真的沒辦法馬上對於時雨承諾些什麼，但是她並不討厭於時雨給予的陪伴。

她相信這對於時雨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他要的只是一個機會－－

一個能夠陪在她身旁，期待她慢慢忘了過去的戀人，然後愛上他的機會。

為了一口餓

第四章

週六的清晨，天才剛濛濛亮，徐妍綠睡眼惺忪地被於時雨挖起來。

於時雨有在假日晨跑的習慣，徐妍綠昨晚不知哪根筋接錯，竟然誇口答應他要陪跑，所以時間一到就被他喚醒。

很神奇的，盥洗室裡擺了一套全新的運動衣，是她的SIZE，當然，下樓之後，門口也有一雙她的慢跑鞋。

這種事情有錢就辦得到，跟於時雨在一起久了，徐妍綠早就見怪不怪了。

吩咐管家準備她愛吃的早餐之後，於時雨便帶著她出門慢跑，他家附近有一個綠意盎然的大公園，他向她介紹著自己習慣的慢跑路線。

最近徐妍綠很常在於時雨家過夜，尤其是週末，週五下課之後，他們會相約去吃飯，有時是昂貴的法國餐廳，有時是人潮擁擠的夜市；接著或許去看場電影，或許去打場保齡球，不管她提議要做什麼，於時雨總是二話不說就帶她去。

玩累了，他們就回去他家，他家有豪華的按摩浴缸，甚至還有蒸氣室，設備齊全得就跟外面的三溫暖沒什麼兩樣。

洗去一身疲憊之後，坐在沙發上舒服得不想動彈，全套的家庭劇院就在面前，想看什麼片子都可以吩咐管家事先準備，混到稍微晚了，在於時雨戀戀不捨的眼神之下，徐妍綠總是不怎麼爭執就答應在他家過夜。

徐妍綠的父母在女兒外宿這一點上面並不太嚴格，或許是女兒在國中二年級時就已經有男朋友的關係，只要她有報備讓他們知道去處就行。

她睡在於時雨的床上，可是他們並不會做愛。

她一直很好奇於時雨什麼時候會對她要求，但是他們總是躺在一起蓋棉被純聊天，她知道他在遵守自己的諾言，除非她開口，否則他就算憋死，也不會動手碰她一根寒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ㄍㄧㄣ什麼，或許也有一點故意在測試他的意思，躺上床之後，她總是捉住他的衣角，不准他把她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在這一點上，徐妍綠真的很佩服他，畢竟男人都是野獸，禁不起挑逗的，她睡在他身旁的那幾個夜晚，他通常都僵硬得像是鋼鐵人般。

於時雨留女生在家裡過夜的事情，當然瞞不過爸爸媽媽，畢竟司機、管家都是眼線，但是於時雨顧慮到她的心情，和爸爸媽媽坦白之後，要求他們盡量避開會碰到面的機會，反正爸爸媽媽各自有事業要忙，多半時間都不住在家裡，就算他不特別要求，要碰面也挺難的。

「我不行了……」跑著跑著，平常沒有運動習慣的徐妍綠很快就敗陣下來。

「我可以休息一下嗎？」她腿一軟，乾脆順勢坐到地上去。

「你體力真差。」於時雨笑著將她扶起，往旁邊的木椅上坐去，「以後要多多鍛煉才行。」

徐妍綠斜眼瞧著於時雨的身材，咕噥了一句，「你有欺騙觀眾之嫌……」

「你說什麼？」於時雨不明所以，偏著頭問她，「什麼意思？」

「你看起來瘦巴巴的，可是衣服底下都是精實的肌膚。」說著，她伸手戳了他胸膛一記，手指碰到的是硬硬的胸肌。

可能是國小、國中時的印象太過深刻，她一直覺得他很瘦弱，可是現在他已經長高、長壯，就算長高的比例大過於長壯，他的外表看起來還是有點瘦巴巴的沒錯，但其實他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風一吹就會飛走般的贏弱了。

如果他不要長那麼高，矮個七到八公分的話，身材比例就會變得很標準。

「你吃我豆腐……」於時雨有些怕癢，但他忍著不發作，免得以後變成她欺負他的重點項目。

「不給吃嗎？」徐妍綠挑了挑眉，笑道：「哼！小氣鬼。」

話說他一直沒有對她起色心，時間久了，反而是她有點忍不住。

她是個正常的女性，偶爾總是會產生情慾的渴望，尤其她曾經在於時雨身

下達到令她難忘的高潮……

一想到那種感覺，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身體竟然開始有反應了，徐妍綠看了看四周天濛濛亮的景致，暗罵自己竟然反過來對於時雨起色心了。

如果現在把周定謙和於時雨擺在她面前讓她挑選的話，她的心會靠向周定謙，但是她的身體肯定會往於時雨那邊狂奔……

不行這樣，不行這樣……

徐妍綠被腦海中那段搞笑的畫面給影響，突然拚命地?搖著頭。

「小綠，你怎麼了？」於時雨一頭霧水地望著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徐妍綠被自己的想像給嚇到了。

她的身體一開始就不排斥於時雨的靠近，第一次做愛的那天晚上，她雖然帶著劈腿的罪惡感，可是身體卻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歡愉。

為什麼她跟自己喜歡的人做愛沒辦法達到那樣的境界？

她看著於時雨，瞬間迷惑了起來。

她該順著身體的感覺走嗎？

就算心裡還愛著周定謙，但是身體已經宣告叛變了……

周定謙是不是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

那些他招惹過的女孩子，是不是每一個都讓他很有感覺、很快樂，勝過跟她在一起的時候？

這樣東想西想的，到最後，她真的搞不清楚愛情到底是什麼了。

是身體的忠實？還是身體的歡愉？

如果這兩個條件的對象不是同一個人，那到底哪一方才是真的愛情呢？

「停，別再想了，你怎麼又露出這種表情？」於時雨突然捧住她的臉，要她定神看著他。

「我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徐妍綠回過神看著他，低聲問著他。

於時雨也不太會形容她的神情，總之，他看到之後，有一種被人掐緊了心臟的疼痛感覺。

「別再想他了，看著我。」於時雨溫柔地低語著，「看著我，小綠，以後你只要專心想著我就好了，好嗎？」

他好希望她不要再埋首在逝去的戀情上，跟他在一起重新開始，但是這種事情他強求不來，也勸不來，只能靠她自己慢慢走出來。

她剛剛那種搖擺不定的痛苦神情，真的讓他覺得很心疼。

徐妍綠望著他，她的臉被他捧在手心，他的手掌又大又溫柔，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他的溫柔給淹沒了。

她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把他拉近，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輕輕的一吻過後，他的唇在發抖，她的也是。

徐妍綠突然間什麼也不顧了，她為仟麼要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

周定謙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在她心中，他就是一個自大的混蛋，分手就分手，她接受就是了。

「抱我，現在，馬上！」徐妍綠在於時雨唇間這麼命令著……

不，應該說是渴望著，她極度渴望能被於時雨擁抱入懷。

她跟周定謙一樣是個混蛋，他們兩個都背叛了那段戀情，她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指責周定謙的資格。

那麼何不放過自己，也放過周定謙，更加放過於時雨，她早一天接受那段戀情的失敗，就能夠早一天重新開始。

「現在？馬上？」於時雨抱緊她的身子。

在她主動吻上他的那一刻，他渾身都在經歷著慾望焚燒的疼痛，但是他可能沒辦法現在、馬上就在這裡撲倒她。

徐妍綠看了看四周，晨起運動的人愈來愈多了，那些慢跑著經過他們身旁的人，看到他們大大方方在公園的長椅上摟摟抱抱地曬恩愛，有的人微笑而過，用羨慕的眼神望著他們，有的人則是悶哼數聲而過，帶著濃濃的不屑……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的人羨慕別人所擁有的，有的人則是厭惡別人擁有的太多，但這些情緒其實都很不必要，你羨慕得再多，不見得也能跟對方一樣

擁有那些，你厭惡得再多，不見得對方就會失去所擁有的。

大家把精神專注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不管是擁有還是失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才有意義。

徐妍綠笑著回應他有些遲疑的回答，「好吧！等回去之後再實行，『現在、馬上』。」

於時雨二話不說，馬上就起身拉著她往回程的方向跑。

如果不是忘了帶手機出來的話，他搞不好會乾脆叫司機出來接他們回家，

好讓他早一刻實行那個「現在、馬上」。

管家開門迎接他們進來，有點訝異今天少爺出門晨跑的時間縮短了許鄉，

但在聽見少爺吩咐早餐要晚點兒才吃，並且拉著徐小姐急急忙忙上樓去的時候，管家的臉上出現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當然，那兩人根本也沒發現，管家目送他們上樓之後，隨即轉往廚房，吩咐廚房延後早餐的時間，並且替少爺準備一些能夠補充精力的食物。

他們家的少爺可是好不容易才被養胖起來的，激烈運動過後，得好好進補一下才行，萬一又消瘦下去的話，搞不好當年把廚師開除的戲碼又要重演了也說不定。

於時雨一把徐妍綠拉進房，就急切地吻住她，兩人貼在一起，將身後的大門撞得關閉起來，然後就貼著門板擁吻著。

床鋪就在幾步之外，但是於時雨連這點距離都忍耐不了了，他一邊吻她，一邊脫她身上的衣服，兩三下就把她身上的運動套裝給剝光。

徐妍綠的手也沒有閒著，雖然晚了他一些時間，她也親手將他給脫得精光了，她微喘著氣，用自己的手與纏綿的目光重新認識他的身體。

之前相擁的那個夜晚與清晨，她表現得比較被動，可是現在她是一頭渴望撲倒對方的飢渴女色狼。

她愛撫著於時雨精實的胸膛，充滿慾望的眼眸卻一直盯著他看，他臉上滿是想要撲倒她的期待表情，卻老老實實地站在她面前，承受著她對他的上下其手。

如果真要她說出他跟周定謙之間的不同，鐵定是他比較尊重她的意願。

周定謙是個自大的混蛋，但那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徐妍綠無聲地嘖了一聲，將腦海裡的周定謙抹除掉。

現在，她要撲倒的人是於時雨。

專注在眼前所擁有的，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就太對不起於時雨了。

她將唇貼上他的胸膛，很明顯地感受到他身體一震，他的心跳聲甚至比他們的喘息聲還大，她的唇移到他怦亂的心跳位置，伸出舌頭開始舔舐著他如擂鼓般激烈跳動處的肌膚……

於時雨覺得自己快被她給逼瘋了。她只是摸了他幾下，她只是吻了他的胸膛，舔了他的胸膛幾下而已，他卻已經快要爆炸了。

這比他們第一次做愛時還要瘋狂，因為她主動對他做了那些事，而不是被動地被他壓到床上去。

他因她的動作而血脈債張起來，下身已經硬得一柱擎天了，但是他捨不得喊停，捨不得將主控權奪回來！

他想要感受更多她對他的飢渴與迫不及待。

徐妍綠的愛撫慢慢往下方襲去，他已然成型的慾龍張狂地在她手中跳動著，她輕輕握住他熾熱的巨大，紅著臉，雙手並用地滑動著，取悅著他，聽見他逸出控制不住的呻吟後，便調皮地突然鬆開了手。

「小綠……」於時雨頓失歡愉的下半身往她撞了過去，難耐地磨蹭著她的身體。

她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放開他？

被他那樣一撞，徐妍綠腿間開始產生了反應，他甚至都還沒有碰到她呢！

可見她的身體是多麼地渴望他啊！

她摟著他的腰，慢慢將他往後方推去，在碰到床鋪的時候，他抱著她，兩人一起往床上躺了下去。

這並不是徐妍綠第一次試圖撲倒男人，但絕對是最成功的一次，因為周定謙那個自大的混蛋根本就不喜歡女生主動，周定謙潛在的大男人主意讓她吃足了苦頭，可是她現在撲倒了一個願意為她而忍耐的可憐傢伙。

她岔開雙腿，大膽地坐在於時雨身上，用自己最柔軟的部位磨蹭著他的慾望。

看著他滿臉憋屈的表情，她笑問道：「過去那幾次你躺在我的身旁，到底是怎麼忍住的？」

他腿間的慾望熾熱得就像燒紅的硬鐵，光是貼著它蠕動而已，她腿間就已經濕淋淋一片了。

「你沒有說可以，我不敢……」於時雨雙眼發紅地望著她。

「我剛剛已經說可以了。」

徐妍綠在他身上難耐地扭動著腰臀，再度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面對身下這個男人時，是多麼地有感覺啊！

才剛說完而已，下一秒，拋突然被壓躺到床上去，原本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絕地大反攻，將她撲倒也就算了，慾望還急切地在她濕潤的蜜縫兒外來回摩擦，比她剛剛在他身上蠕動時還要熱切數倍。

「可以了嗎？」於時雨實在是忍不住了，再不快點埋進她體內，他真的會受不了的。

「嗯！」徐妍綠記起他的這個好習慣，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隨即，她嬌弱空虛的腿間就被他熾熱的慾龍給填滿，她更加敞開自己直到將它完全吞噬，她摟著他的腰，用嬌媚的呻吟催促著他開始進攻。

於時雨伸手扣住她的肩頭，抵著她的身體強烈的律動，他控制不住激情的浪潮，粗大的慾望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地挺進她的體內，狂猛地撞擊著她。

他忘了該怎麼溫柔，因為她是這樣渴望著他……

徐妍綠在他身下哀哀吟叫著，她舒服地皺緊了眉頭，隨著他的劇烈撞擊，她渾身上下都跟著搖晃起來，就連呻吟也跟著那股頻率高高低低地起伏著。

她感覺腿間益發地濕潤，他在她體內的律動也愈來愈快速，一切是那麼的美好，她很快就攀上激情浪潮的頂端，然後翻落。

體內控制不住的高潮讓她尖叫著，身體深處渴望獲得更多地緊縮著，感覺他的慾望變得更大更硬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在她的裡面爆發了開來……

於時雨急促地喘息著，高潮的餘韻讓他埋在她體內不肯退離。

感覺他還硬邦邦地植在自己體內，徐妍綠紅著臉撫摸著他的胸膛，「你還要做嗎？」

「嗯！」於時雨看著她流轉的眼波，那媚態讓他又衝動了起來。

他原本就還沒滿足，聽她這麼一說之後，又開始抵著她緩緩地律動起來，她回應給他嬌媚的呻吟，低低柔柔的，誘人心魂的。

這一次，他變得溫柔許多，緩緩地在她腿間進出。

他喘患著，慢慢卻有力地將自己的慾望一回又一回地頂進她的體內深處。

「呃啊……」徐妍綠咬著下唇，承受著他逐漸加深力道，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的侵入。

她的身體再度熱燙了起來，方纔的高潮才剛遠離，新的浪潮又將她一波波地往上拋。

於時雨低下頭吻著她的唇，慾望抵進她的深處後，便蠻橫地不停律動著。

他還記得上次那會讓她嬌吟個不停的位置，還有她喜歡的頻律及力道，他要讓她在自己身下瘋狂地尖叫個不停，達到失神的高潮。

聽到她升高一個音階的吟叫，他知道自己找對位置了，他專注地攻擊著那個地方，更強勁、更有力。

就算她搖頭低喊著不行了、不要了，他也沒有停止。

因為他知道她不是真的不行，不是真的不要，她簡直愛死他把她弄到那種欲仙欲死的瘋狂境界……

然後他也到達臨界點，低吼數聲後，他背部一凜，在她體內二度狂射而出。

他脫力地伏在她的身上，在她頸間不停地喘息著。

「你還好嗎？」好不容易氣息穩定了些，他抬頭觀察著她的表情。

徐妍綠舒服地閉著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點了點頭，無力地沉浸在不知名的浪潮中。

於時雨不停地啄吻著她的唇，並且輕撫著她汗濕的臉，他替她整理散亂的長髮，然後摟緊她的身子，與她緊貼在一起。

「會餓嗎？」他沒有注意時間，不清楚現在幾點了，但是劇烈運動過後，空空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他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十分禁不起飢餓的感覺。

徐妍綠搖了搖頭，她不想動，她沒有力氣，她舒服地只想閉著眼睛休息。

於時雨退出她體內，然後整理了一下彼此身上的殘跡。

這下子徐妍綠總算是睜開眼睛了，她紅著臉，看著他在她腿間溫柔擦拭的動作，她不知怎地害羞了起來，明明剛剛在做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羞窘的感覺。

「我自己來就好……」

「我來。」看著她漲紅的臉龐和羞怯的眼神，於時雨笑著用面紙更加曖昧地抹過她還異常敏感的腿間。

徐妍綠窘得都說不出話乘了，只好又羞又難堪地瞪著他。

「去洗個澡，吃完早餐再睡吧！」免得她餓壞了，他會心疼的。

「嗯！」徐妍綠點了點頭，然後被他抱進浴室裡去。

她本來還以為他會在浴室裡繼續糾纏她，可是他衝去一身黏膩後就離開了，說是要下樓端早餐。

端早餐上樓這種事情平常當然是管家在做的，但是他們剛剛才情事過後的房間，他不想讓其他人進來打擾。

徐妍綠再次為他的細心體貼而威動不已。

她慢條斯理地清潔著自己的身軀，身上還留著歡愛過後的餘韻威，是稍微碰觸一下都會微微發抖的那種程度。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臉頰紅通通的，在微涼的水花噴灑之下，她渾身上下每個毛細孔都舒服地舒張開來。

她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

她似乎又推翻了上一回的紀錄，還以為上次的經驗就是絕頂，但是這一次的感覺又比上一次更好。

可能是因為她主動的關係，於時雨整個人獸化了，而且她也比上一次還要投入，所以得到的快感也比上一次更多。

洗好澡之後，她披著於時雨的浴袍回到床上，等了一會兒，於時雨便端了一個大托盤回來。

托盤上面除了她出門慢跑前說要吃的火腿三明治和柳橙汁之外，竟然還擺了一大碗的龍蝦沙拉以及鮑魚粥。

一開始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於時雨那滿臉通紅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可疑了。

隔了一會兒，她才明白他為什麼會臉紅。

管家特地為他們準備了營養滋補的美食，不就是看穿了他們剛剛急著上樓要幹什麼好事嗎？

她也跟著窘紅了臉，然後將臉埋進枕頭裡去。

她以後還有沒有臉見人哪！

為了一口餓

第五章

解除了上床的限制之後，他們算是開始認真交往了。

因為前男友跟現任男友都是小學、國中念同一所學校，所以認識他們的同學們都是同一批，這一點帶給他們不少的困擾。

這天早上，同樣是週末，徐妍綠又被於時雨挖起來要她陪著一起晨跑，他總說她缺乏鍛煉，其他什麼事情都可以順著她，但他希望她陪他一起去晨跑，培養兩個人共同的興趣。

看在這是個增進體力、促進健康的提議的份上，徐妍綠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他。

開始固定在週末的清晨慢跑之後，她的氣色變得更好了，同學們都說她最近春風滿面，一副性福無比的模樣，她覺得有點納悶，為什麼大家都這樣子說，直到老媽都偷偷拉她去辟室密談，逼問她是不是換了個男朋友之後變得比以前更性福了，她才發現她好像真的變了。

他們都把焦點放在她性不性福上，她倒是覺得自己變得比以前更愛笑，心情更開朗了－－這些都是於時雨的功勞。

於時雨是一個很NICE的人，他心胸寬大，不會什麼事情都愛斤斤計較，他不喜歡與人交惡，總是盡量做到與人為善，就算面對那些對他步步進逼，想要倒追他的女孩子，能夠委婉拒絕的話，他絕對不會惡言相向。

當然，有了她之後，這個任務就由她來負責解決了。

徐妍綠好笑地想著於時雨每次拉她出來當擋箭牌的時候，那些女孩子見到她之後，臉上的表情個個充滿了挫敗，她知道自己外在的條件很不錯，所以她一站出來，那些女孩子幾乎都會落荒而逃。

可是其實她也會有失去作用的時候－－

事情就發生在這天清晨慢跑，他們在路上遇見了一個女生。

他們兩個都認識，那是他們國小四年級的班長，張慧慧。

她頭上戴著耳機，一邊慢跑，一邊聽著音樂，紮成一大把的馬尾在腦後隨著她跑步時的勁道搖晃個不停，颯爽的模樣引起許多路人的側目。

徐妍綠習慣性地偷懶，賴在他們經常坐下來休息的那張木椅上，嘟囔著怪於時雨昨晚不該把她弄得那麼累，一大早還得爬起來慢跑，他到底是哪裡來的體力啊？

正當他們頭靠著頭、肩靠著肩吵著到底是誰讓誰更累這個無聊的問題時，張慧慧在他們身旁停了下來。

「時雨，好久不見。」

於時雨抬起頭，驚訝地望著她，「咦？慧慧？你已經回國啦？」

他有聽到傳聞，張家老奶奶常年臥病在床，最近這陣子狀況不是很好，即將不久於人世，出門在外的親人們幾乎都趕回到祖宅，準備送老人家最後一程。

「嗯！週三回來的。」張慧慧笑著回應。

「剛回來，就恢復晨跑的習慣啦？」

「我在紐約也是天天晨跑。」張慧慧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瞥向於時雨身旁那個女孩。

「嗨！張慧慧。」徐妍綠沉不住氣地在於時雨開口之前就出聲招呼她。

看不起人好歹也有個限度吧？

張慧慧真的把她當隱形人啊？

張慧慧像是突然發現於時雨身旁有人般，訝異地將視線轉到徐妍綠臉上，「你是……」

「我是你的國小同學徐妍綠。」

「你好，好久不見。」張慧慧看著她，緩慢地點了點頭，然後張慧慧有些猶豫地問道：「周定謙的女朋友，徐妍綠？」

徐妍綠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周定謙的前女友，這傢伙的現任女友，徐妍綠。」

徐妍綠戳了戳旁邊那個大個兒的胸膛，然後聽見他似乎為了強忍住笑聲，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徐妍綠抬起頭瞪瞭解時雨一眼，露出「你有意見嗎？」的表情。

於時雨當然馬上搖頭，乖乖地一副「隨你高興」的模樣。

看見他們無聲的互動，張慧慧微微沉下臉，但她還是維持良好風度地對於時雨進行邀約，那是她剛剛停下來的目的，「時雨，明天有我的歸國歡迎，你要不要帶女朋友一起來？」

聽出張慧慧刻意強調女朋友這三個字，於時雨連忙摟住他的女友大人，一副以她為主的態度。

「小綠，你想去嗎？」

「不想。」徐妍綠完全不想給張慧慧面子，誰教張慧慈剛剛要故意那樣忽視她。

「那……抱歉了，慧慧，誠心地歡迎你回國，PARTY我們就不去了，謝謝你的邀請。」

張慧慧滿臉不悅的表情再也壓抑不住。

「是嗎？那麼再見。」張慧慧一暈不停留，搖晃著她那把誇張的大把馬尾，晃呀晃地快步奔離。

「哎呀！糟糕，慧慧生氣了。」於時雨低哺著。

「你很在乎她生不生氣嗎？」徐妍綠嘟起唇生著悶氣。

慧慧、慧慧，瞧他喊得多順口、多親密呀！他跟張慧慧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

「小綠，她家就在我家的後面，我爸媽跟她爸媽還滿熟的，上一代爺爺輩也是，兩家算是世交吧！」

「喂！她該不會是你指腹為婚的對象吧？」

「哪是，你想太多了。」

「你們家和他們家是不是有意讓你們親上加親、富上加富？」她記得張慧慧家也是大財團，他們有錢人最喜歡搞這一套什麼商業聯姻了。

「富上加富是什麼啊？小綠，你是不是電視肥皂劇看多了？別把劇情往我身上套。」

他從國小的時候就偷偷喜歡上她，國二知道她和周定謙交往的時候，還為了她茶飯不思差點變紙片人，這些事情他爸媽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哪可能隨意為他做主婚姻大事？

他要是鬧個脾氣再把自己逼回紙片人的非洲難民模樣，好不容易才把他養胖的管家和大廚可能會氣炸的。

「那你……」徐妍綠很想理直氣壯地問他，他的爸媽是不是也喜歡她，可是話到嘴邊，她突然又問不出口了。

「我怎樣？」於時雨鼓勵著她繼續說。

徐妍綠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在於家出沒這麼久了，竟然一次也沒見過他的爸媽，這樣看來他們的態度是不是很明顯？

「我怎樣？你怎麼不說了？」

他愈問，她就愈不想說，她站起身，往回程的方向跑。

「等等，你又想偷懶，我們才剛開始跑，連一半的路程都不到耶！」

「我要回去了。」徐妍綠生氣了，她不理會他的攔阻，堅持要回程。

於時雨見她表情不對勁，也不敢強拉著她繼續跑，只好跟在她身後。

回到家之後，他一直百般討好，但怎麼樣就是問不到她突然生氣的原因，他只道是張慧慧的突然出現，讓她吃醋了，便不停解釋自己跟張慧慧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明晚的PARTY，他也絕對不會去露面的。

可是這樣還是沒辦法讓她恢復好心情，最後，他乾脆把她撲倒在床上，想用別的愉快的事情來使她分心。

但是她冷著臉拒絕他的求歡，然後她不顧他的苦苦挽留，下樓去要司機馬上送她回家。

然而才走到門口，徐妍綠又覺得自己這樣子使喚他們家的司機，架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兒，她臨時又改變主意，說要自己走路回去，反正他們兩家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約莫走個二十分鐘就可以到家。

於時雨一直跟在她的後面，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生氣，以為自己有錯的地方，他已經拚命解釋了還是沒有用，最後，他只好消極地等她氣消，或者，等她自己願意開口跟他談。

會一直跟著她，是最起碼要看到她平安到家，但是她回到家之後，他又捨不得馬上離開，於是便坐在她家門外的階梯處，像只被主人趕到門外去的小狗般，不停地回頭望著她家的大門。

正準備出門探買的徐母見女兒一大早突然跑回家來，臉色又不太對勁的樣子，連忙拉住想要上樓的徐妍綠，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一直忍著不想講的心事，在媽媽面前完全沒有掩飾的必要，徐妍綠將自己感覺異樣的地方向媽媽遊說，於時雨的爸爸媽媽搞不好不贊成他們交往，要不然怎麼可能從來沒碰見過他們？

「呃……你問過時雨了嗎？」徐母沒辦法代替男孩的爸媽回答這個問題，她當然希望女兒的猜測不是真的。

「沒有。」徐妍綠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於時雨對她真的很好，再次墜入愛河的感覺更美好，所以她完全忘了她和他之間家世差距過大的問題。

就算他們才剛開始交往，沒必要思考這麼嚴肅的問題，但萬一他們一路順利交往下去，到了要論及婚嫁的程度呢？

到時候才來考慮家世是不是適合就來不及了吧！

「為什麼不問他呢？這件事情應該只有他能回答吧！」

「我開不了口……」徐妍綠忽然害怕起來。

於時雨對她真的很好，她當然感覺得到，但是他爸媽不見得跟他一樣。

而且電視上不是都這麼演的嗎？

有錢人家都很注重兒女婚配時的門當戶對，所以她的反應才會這麼大，因為剛剛她才遇到跟於時雨「非常」門當戶對的張慧慧。

「電話拿來，媽幫你問。」見女兒如此鴕鳥，徐母只好代女出征。

「我手機放在他家，忘了帶回來了。」

「那他手機號碼幾號？」

「媽，他在門外，你出去問他就行了。」

「啥？」

「他跟著我一路走回來，應該還沒有回去吧？」以她對於時雨的認識，那個大情癡現在一定還坐在她家門口。

「他家不是有司機嗎？你為什麼要走路回來？」而且還是在受了委屈之後。

「我自己要走的啦！」徐妍綠覺得自卑，沒那個臉皮使喚他家的司機。

徐母拍了拍她的肩頭，稱讚道：「好，有骨氣，媽現在就替你去問看看。」

男孩家的雙親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他們兩家能夠締結良緣，當然是好事一樁，不過他們家也不是非得攀附權貴不可。

畢竟還是女兒的幸福比較重要啊！

和徐母在門口溝通了一番之後，徐母開門要於時雨自己進丟向徐妍綠解釋，然後就出門探買日用品去了。

於時雨很感激徐母把空間留給他們小倆口，但進門之後，卻沒有在客廳看見徐妍綠的身影。

他第一次走進她家，一切感覺都很陌生。

「小綠……」一樓的每個空間他都找過之後，只好往二樓走去，「小綠，你在哪裡？」

二樓有三個房間，兩間是開著門的，裡面沒有人，想必唯一關著的那一扇門，裡面就藏著他的落跑情人。

他敲了敲門，「小綠，你開門好不好？」

徐妍綠趴在床上，依然生著悶氣。

房門又沒有鎖，他是不會自己開喔？

「小綠，你不想開門，我就站在這裡解釋，好不好？」

徐妍綠從床上坐起，她看著自己的房門。

這個笨蛋是連試都不肯試看看嗎？一般來說，都會試著轉看看門鎖的吧？

「我爸媽並沒有不贊成我們交往，你誤會他們了，是我擔心你會有壓力，才請他們盡量錯開可能會和你見到面的機會……」

徐妍綠氣呼呼地從床上下來，嘩的一聲拉開了房門，「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於時雨被突然打開的那扇門給嚇了一跳，然後聽見她的質問，他連忙回過神作答，「我怕你會有壓力嘛！我們才剛開始交往，我不想讓其他的事情造成你的困擾。」

「你真的沒騙我？他們贊成我們交往？」

「嗯！」

「他們也知道我跟周定謙曾經交往過的事嗎？」其實，比起家世的差距，徐妍綠更害怕的是這一點。

「知道。」於時雨歎息般地點了點頭。

原來她這麼在乎自己的過去嗎？他竟然大意地沒有發現這一點，他早該好好安撫她才對。

「他們……會不會嫌棄我？」

「傻瓜，只要我喜歡你，他們就會喜歡你。」

「你又不是他們，怎麼可以保證這件事？」

「我能，你相信我，我能。」於時雨往前跨近一步，伸手摟住房裡的她，他一半身子還站在門外。

這是他初次造訪她的香閨，他好奇地四處張望著。

徐妍綠輕易就被他的話給安撫住，她願意相信他。

好吧！她可能白跟他鬧了這麼一場彆扭。

「他們會不會嫌我的家世太過普通？」問完最在意的，接下來是次在意的。

「我不是說了嗎？我喜歡你，他們就會喜歡你。」不管對方的家世怎麼樣，他喜不喜歡才是重點。

「你會喜歡我多久？」徐妍綠知道這種話就算他給了答案，也是個未知數，因為誰曉得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當初跟周定謙在一起的時候，也以為那段戀情可以長長久久直到天荒地老，但周定謙說劈腿就劈腿，說分手就分手，她真的還能相信男人說的誓言嗎？

「很久很久。」於時雨伸出手輕撫著徐妍綠的臉龐。

其實，他已經喜歡她很久很久了，他並不介意繼續喜歡下去，就算是下輩子，他也願意一直像現在這樣喜歡著她。

「真的嗎？」徐妍綠很喜歡他用手掌捧住她的臉龐時的感覺，那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他呵護著、愛著的。

「嗯！」於時雨吻住她的唇，輕聲地向她許諾著。

他們緊密相貼地擁抱著，一吻過後，激情像是野火燎原般地延燒起來，於時雨摟著她慢慢往後退去，然役兩人跌到她的單人床上去，激烈地吻著、吻著，她卻突然推拒著他。

「不行。」

「為什麼？」一個早上連連被她拒絕了兩次，於時雨感到十分地挫敗。

「我媽……應該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徐妍綠窘紅了臉。

她再怎樣豪邁開放，也沒辦法在媽媽也在家裡時，和他兩個人躲在樓上的房間裡亂來。

「那這個怎麼辦？」於時雨的慾望已經被她挑起來了，他挺動著下身，在她柔軟的身子上胡亂蹭著。

「你自己看著辦。」徐妍綠推開他在床上坐起身，整張小臉都羞紅了。

「你幫幫我啊！」於時雨不死心地又纏住她。

他想要做，但是他也明白她的顧慮，萬一做到一半時，她媽媽回來了，也沒辦法盡興。

「你自己……」徐妍綠看了他一眼，然後發現他臉上難忍渴望的表情，她怎能忍心拒絕？

她紅著臉伸出了自己的手，隨便他使用。

於時雨解開了褲頭，將自己的慾望釋放出來，拉過她提供的小手往慾望處包覆住，他舒服地直喘著氣。

「小綠，幫我……」

他濕熱的喘息就在耳畔，徐妍綠臉紅心跳地在他的拉動下，一上一下地撫弄著他的硬挺，他教導著她他喜歡的速度與力道，一邊呻吟，一邊挺腰在她手中竄動，弄了好久、好久，他難耐地終於快到達頂峰。

「小綠，看著我。」他想要吻她，想要緊緊抱住她，想要在她體內盡情釋放，但是他們現在不是真的在做，他只能在她手中發洩。

他要求著，「小綠，我想射……你看著我好不好？」

徐妍綠聽他說著情色的話，面紅耳赤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被他吻住了唇，接著他在她唇間呻吟，最後在她手裡釋放了出來……

「怎麼辦？我還是想做……」於時雨滿臉漲紅，明明才剛結東一個回合，他卻比開始之前更加興奮。

「你不是才……」他這麼快又想要了？

「這裡是你的房間，這裡是你的床，這裡充滿了你的氣味……」於時雨纏吻住她的唇，不停地問著，「好不好？好不好？讓我做！」

徐妍綠顧慮到媽媽隨時會回來，才忍著情慾的，這下子被他一纏，她不怎麼穩固的理智防線當然迅速潰散。

她紅著臉，要他去把房門鎖上，就算真的做到一半，媽媽回來了，聽見房裡的聲響，發現房門是鎖著的，也會識趣地退下吧？

於時雨連衣服都沒完全褪盡，只扯下她的褲子就覆到她身上，經過她的同意之後，他急切地進入她體內開始激烈地律動。

徐妍綠從來沒有在自己房間裡跟周定謙做過，這讓她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於時雨是第一個爬上她床鋪的男人……

一想到這裡，她突然變得好敏感，腿間情潮瞬間氾濫成災。

於時雨低聲問她，「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濕？」

「你……」他在床上的對話愈來愈大膽，徐妍綠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她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豪放，起碼在說話的態度上。

「你是第一個在我房間……的人……」

「什麼？」於時雨緊抵著她，他此刻情潮正盛，正努力埋頭瘋狂衝刺著。

「你是第一個在我房間裡跟我做愛的人。」徐妍綠在他耳邊低聲說著完整的話，害羞得臉都快炸開了。

「天啊！我以後要賴在你家裡不肯走了。」

於時雨幾個用力地衝刺之後，低吼著在她體內再次釋放……

徐妍綠緊緊地抱著他，雙腳勾在他的臀部上方，困住他的身體不肯放開。

她真的很喜歡和於時雨做愛，他讓她有自己是真的被愛著的感覺。

那感覺真的太美好了，身體與心靈都被徹底滿足。

她閉上雙眼，錚服地在他身下喘著氣。

「好舒服……」

「還相i要嗎？，」

於時雨情潮難抑，他今天不曉得怎麼了，真的很勇猛。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進入她的香閨。

大概更因為他是第一個在這裡和她做愛的人。

「想……」徐妍綠也拋棄了羞怯，用盡一切方法緊纏住他，不讓他離開她的身體，「我還要、還要，於時雨，我要你，現在、馬上！」

「貪心鬼。」這是在笑她，也是在罵自己，他根本一直還在她體內沒有退出來過，不過他也跟她一樣，想要、還要，彷彿永遠都要不夠似的。

對於她，他永遠都不會有要夠的一天。

為了一口餓

第六章

午休之前，周定謙特地守在徐妍綠上課的教室外頭等待。

下課鈐聲一響，裡面的學生如潮水般湧出，他毫不費力地就在一群人之中發現了自己要等的人。

徐妍綠一走出教室，就愣住了，周定謙竟然在她的教室外面等她，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以前交往的時候，他都不曾做過這種事情，為什麼分手了之後才做？

到對方上課的教室外面等待，從來都是她的職責。

「唷！」周定謙舉起手朝徐妍綠招了招。

那一如以往的隨興招呼方式讓徐妍綠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

他們已經分手了，可是他卻用以前的態度來對待她。

徐妍綠僵立在原地，如果不是腦子裡還存有理智的話，她可能會覺得那段難熬的分手時間只是一場夢境。

夢醒之後，他們就像以前一樣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幹嘛一副看到鬼的表情？」周定謙瞪著她。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的啊！」周定謙見教室裡的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便移步走到她身旁，「我有事情要麻煩你。」

「不要！」徐妍綠有些神經質地出口拒絕，「我不想幫你。」

周定謙沉下臉，雖然早知道她不會有好臉色給他看，但她以前曾經那樣喜歡過他，現在說變就變真的太過分了。

情侶做不成，好歹留一點情分當朋友吧？

說完拒絕的話，徐妍綠覺得自己應該馬上甩頭就走，可是看到他生氣的表情，她竟然動彈不得，就像以前發現他在生她的氣時的那種委屈感覺。

這可能是習慣性使然，畢竟他們在一起真的太久了，久到她的某些感覺一見到他某些態度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被牽動。

「不是什麼難事。」周定謙抽出包包裡的一個信封袋，裡面裝著之前於時雨替他們家付過的醫院的費用。

他當天晚上就馬上將爸爸轉至普通病房，開刀的費用和病房的費用他都算得清清楚楚的，至於那兩個怎麼樣都甩不掉的看護阿姨，因為現在爸爸還在復健期之中，所以飽還沒辦法整理這個部分的金額，他也還沒有辦法存到這個部分的金額，目前只先歸還那天於時雨出錢的款項。

「你幫我把錢還給他。」

徐妍綠驚訝地瞪著他，「你哪來那麼多錢？」

「我打工賺的。」周定謙見她滿臉驚訝，忍不住調侃道：「怎麼，你以為我去偷還是去搶來的嗎？」

「你有按時去上課嗎？該不會為了要賺錢還他，連課業都不顧了吧？」明明只要放寬心接受於時雨的好意即可，於時雨根本就不期待他還這筆錢，「你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嗎？別為了爭這種面子，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周定謙看著她，突然笑了出來，「你還真是關心我啊！」

「我……我哪有？」徐妍綠不爭氣地臉紅了，「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可以關心你！」

她臉紅著拚命否認的樣子，讓周定謙心頭閃過一陣電流般的震顫波動。

他對她好像還餘情未了，可是她似乎已經跟他恩斷義絕了。

「聽說你跟他在一起了？」跟他分手之後，他們馬上就出雙入對的消息，讓很多人對他投以憐憫的目光。

大家都以為徐妍綠攀上有錢人，就狠心甩掉他這個窮小子。

徐妍綠沒有回答，跟前男友聊現任男友的事情，真的滿蠢的。

「怎麼樣？跟有錢公子哥兒交往很棒吧？他是不是讓你過得很奢華？吃大餐、穿華服，時時刻刻都有驚喜的小禮物？」

徐妍綠聽完簡直快要氣炸了，「我不是因為他家有錢才跟他在一起的！」

周定謙自嘲地笑著，「總之，你看起來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幸福很多，你真的被他照顧得很好……」

分手的原因是什麼，他自己心知肚明，剛剛會那樣子消遣她，只是因為他的心裡有點不平衡罷了。

他現在沒有固定的女友，偶爾跟幾個看對眼的女孩子在一起，幾次之後就會覺得膩。

果然還是她比較適合他，但是他們卻搞砸了那段美好的初戀。

他有些落寞的低語，讓徐妍綠的心揪成一團，「你幹嘛這樣……」

突然講這些，害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他是不是後悔跟她分手了？他是不是想要對她懺悔？他是不是想要回過頭來求她復合？

「有人在傳一些不太好聽的話，約莫就是我剛剛說的那些，我是懶得向大家解釋啦！如果你覺得很委屈的話，就跟他們說我們分手的原因是我先劈腿的。」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他不在乎別人怎麼批判他。

「有人在傳什麼？」徐妍綠激動地瞪著他，「你給我說清楚！」

他們之間分手的原因其實是他劈腿，她也劈腿了，她願意原諒他，但是他卻不願意原諒她，再加上於時雨的介入，她的確被於時雨的溫柔對待與深情戀慕給吸引。

這中間的是非曲折纏雜不清，真要把分手的原因歸咎於周定謙的劈腿，對周定謙來說也不太公平。

「大家覺得你攀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然後把我這個窮小子給甩了，尤其是同學會那天晚上在場的人，他們傳得繪聲繪影的，儼然已經成為我們的發言人了。」

「什麼？怎麼可以這樣亂傳謠言？」

該提醒她的都講完了，周定謙把信封塞進她手中，也不管她答不答應，逕自轉身走了。

「錢就拜託你交給他吧！我真的不想見到他。」

「你別走，為什麼我要幫你還？你拿回去，要還你自己去還！」

徐妍綠認為周定謙欠於時雨一個道歉，也欠她一個道歉。

那天晚上他在周伯伯病房外面所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到現在她的心頭還存在著疼痛的傷痕。

他們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一些路過的學生紛紛對他們投以注目禮。

周定謙不肯收回那個裝著錢的信封袋，徐妍綠則是拚命想塞回他手裡去。

「小綠。」

突然間，旁邊傳來一聲呼喚，徐妍綠僵住全部動作，回過頭一看，不是於時雨還會是誰？

他在隔壁商學大樓上課，兩人絢在她所在的這棟外文館大樓正門的階梯旁碰面，然後要一起去吃飯，可能是因為在樓下等太久了，所以他才上來找她的吧！

「你們……在做什麼？」

於時雨從電梯裡出來，就聽見他們的爭執聲，他一邊跑過來，一邊喊她的名字，奔到他們身旁之後，連忙拉過徐妍綠到自己身後去。

「嘖！」周定謙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跟他說話，免得自己又莫名其妙產生奇怪的自卑感，「妍綠，拜託你了。」

「等等，你別走、你別走啊……」

徐妍綠從於時雨身後竄出來，她急著要攔住周定謙，沒有仔細考慮自己這樣的舉動會讓於時雨產生什麼樣不好的聯想。

看著她和前男友糾纏的畫面，於時雨嫉妒得雙眼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他也跟著追了過去，扯住徐妍綠的一隻手，就這樣，他們一個拉一個，三個人串在了一起。

「徐妍綠，你放手！」

周定謙被徐妍綠一手扯住臂膀，他凶巴巴地回過頭瞪著她，他連看她的新歡一眼都不願意，她抓住他到底是想怎樣？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決，該對他道謝、該對我們道歉的地方，你怎麼可以逃避？」

「你給我放手！」

周定謙就是自尊心太高，就是小家子氣，他怒極地用力甩開她的手，要不是後面還有一個人捉著她的話，搞不好會被他的強大力氣給甩到牆邊去。

於時雨實在是氣不過，衝過去想動手揍他，但是被徐妍綠擋了下來。

「說話就說話，你為什麼老是要動手？」

她瞪著於時雨，他平常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可是因為她的事情，他已經兩度失去他應該有的風度了。

「他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要幫他說話？」於時雨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她現在是在責備他？

「那是我跟他之間的間題，你不要插嘴！」

徐妍綠將他推到一旁去，然後將剛剛周定謙硬塞給她的信封，有樣學樣地塞回周定謙手裡去。

「這個還你，現在於時雨人就在這裡，你自己還給他，記得跟他道謝，也記得跟他道歉，還有我！」

「我為什麼要？」周定謙瞪著她。

她以為她現在在教導小朋友禮貌嗎？

她以前沒那麼囉唆的。

「人家好心地幫助你們家應急，你應該要道謝，你那天說話傷害我，他一時氣不過，才會先動手打你，你應該跟我們道歉。」

「你都說了是他先動手的，我為什麼要道歉？」周定謙硬是不肯低頭認錯。

「我道歉。」於時雨在旁邊聽了徐妍綠的一番話之後，反倒率先冷靜下來了。原來小綠是在跟周定謙爭執這些事情啊？「那天是我太過衝動了，對不起。」

周定謙轉過頭像是在看外星人般地瞪著他。

他和徐妍綠兩個人吵得正激烈，於時雨突然插進來道什麼歉啊？

他有叫於時雨道歉嗎？於時雨道什麼屁蛋歉啊？

而且於時雨道完歉之後就一直看著他，一副他也應該跟著道歉與道謝的表情，SHIT！於時雨以為大家都跟他一樣有禮貌，愛好和平嗎？

「神經病，我才不想陪你們發神經！」周定謙將那包裝著錢的信封袋往於時雨身上的包包和身體的縫隙間塞去，丟下一句，「開刀和病房的費用已經還你了，看護的費用以後再慢慢算。」

然後他大跨步氣沖沖地離開。

徐妍綠對著他的背影大吼，「周定謙，你這個不知感激、不懂禮貌的大混蛋！」

周定謙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她氣不過地直喘著氣，他的態度真的讓她很生氣很生氣！

「小綠……」人都已經走遠了，拋還一直望著周定謙消失的方向，於時雨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可憐兮兮地喚著她的名字。

「幹嘛啦？」徐妍綠還沒從發火模式中恢復，轉過頭瞪著他。

「他已經走了。」於時雨提醒著她。

「那又怎樣？」她的氣還沒有消。

「你可以不要一直那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嗎？」那模樣讓他有些恐慌，她會不會是對周定謙餘情未了？

她和周定謙曾經那麼相愛過，他好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男友位置，會因為周定謙的回心轉意而崩壞。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脆弱，或許是她的氣憤真的慢慢消解了下去，她低歎一聲，「走吧！吃飯去，我餓了。」

「嗯！」見她的目光轉回他身上，他總算安心了一些，可其實他還是暗自恐懼著自己的猜測會有成真的一天。

他對她再怎麼好，也比不過周定謙的一個回首。

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心裡還藏著周定謙的影子。

因為之前徐妍綠誤以為他爸媽不贊成他們交往，解釋清楚之後，他便和忙碌的爸媽商量，要他們挑一天同時回家來和她一起吃頓飯。

他打算正式將小綠介紹給爸媽認識。

日子喬好了之後，徐妍綠顯得戰戰兢兢的，一會兒煩惱自己到底該穿什麼衣服才好，一會兒擔心自己餐桌禮儀不夠好，會在他爸媽面前失禮，一會兒又沮喪地懷疑他說的話，猜測他爸媽會不會只是表面上說贊成而已，其實私底下不以為然的……

她每提出一種可能性，於時雨就要負責撲滅她的不安感覺－－

他帶她去買衣服，替她挑選媽媽喜歡的知性風格的黑白配色連身長裙；他讓管家安排西式餐桌禮儀教學還有品嚐紅酒的教學，學完之後便帶她去高檔餐廳學以致用，培養她的臨場反應和自信心，最後嘗她懷疑他說的話，不相信只要他說喜歡，他爸媽就一定也喜歡她的時候，他只好吻住她的唇，讓她充滿猜疑的小腦袋瓜除了他的吻之外，再也戚受不到其他的事物。

於時雨也一直感到很不安，先前周定謙去她上課的教室堵她，這件事他一直如鯁在喉，可是她絕口不再提起那天的事情，他就算想問也開不了口。

他變得草木皆兵，只要一有空，就想到她身邊去，說是陪伴，其實是監視的意思，他不希望周定謙再趁著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偷偷去找她。

「你最近很奇怪。」徐妍綠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們的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平常他們各自上課的教室都在不同棟大樓，但最近於時雨總是能在下課鐘響後，她一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就笑意盈盈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有嗎？」午休時間，於時雨過來接她，然後兩人一起去吃飯，這是平常上課日子裡的固定模式。

「你剛剛不是在隔壁商學大樓上課嗎？為什麼一下課就已經站在這裡了？」

其他幾天裡她都不會覺得奇怪，唯有週三這天的中午，他們彼此上課的教室相隔了一段距離，於時雨不是死砷，沒有辦法瞬間移動，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他蹺課。

「我有去上課，我只是提早五分鐘偷溜出來而已。」然後他一路狂奔過來這裡等她下課。

「你為什麼要這樣？」

於時雨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因為上次周定謙就是在這個時間來找我，所以你寧願早退，也要先一步過來這裡站崗？」徐妍綠覺得他真是傻得可愛，「萬一他換別天、別的時段再來找我，你打算怎麼辦？」

於時雨一時氣結，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你這個呆子。」徐妍綠忍不住伸手戳了他胸膛一記，「還笑我愛胡思亂想，你自己不也一樣？」

「小綠。」於時雨握住她的手，感覺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講，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才好，「周定謙他……」

癥結點就是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到底還留存多少？

「他怎樣？」

「他會不會後悔跟你分手？他會不會回頭希望你跟他復合？」

「我怎麼會知道？」徐妍綠瞪著他，「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那你是怎麼想的？」於時雨試著探詢著她的反應，「如果他真的回頭求你跟他復合的話……」

「周定謙那混蛋超級自大，他的自尊心不會允許他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徐妍綠太瞭解周定謙了，當初她會在同學會上衝動地做出勾著別的男人的手臂離開這種事情，就是想要給周定謙致命的一擊。

她曾經受過的那種傷痛，她也想讓周定謙品嚐看看，現在事情演變成這樣，她知道周定謙絕對不可能再回頭的。

求她復合？哈！這四個字對周定謙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要求也是她去求，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屑這麼做了，分手就分手，她再怎麼低聲下氣地去求，他們也回不到過去的。

「那你呢？你會不會想要跟他復合？」

「我？」徐妍綠是真的已經看開了，就算她對周定謙還有一絲迷戀，也因為於時雨對她的好而煙消雲散了，剩下來的只有回憶而已－－

有甜有酸有苦有辣的回憶，就這樣而已，她不可能真的完全忘掉周定謙，畢竟那是她的初戀情人，周定謙永遠會在她心裡佔有一個位置。

「我現在已經跟你在一起了，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想聽你說。」於時雨緊緊握住她的手，期待地望著她。

他給了她很多承諾，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他應該有資格向她要求一個承諾吧？

「你想聽我說什麼？」

「你……喜不喜歡我？」於時雨臉都紅了。

「不喜歡你，會跟你在一起嗎？」

「你都沒有說過啊！」於疇雨的不安感覺是一直在累積的，如果她願意偶爾對他說句甜言蜜語的話，他就不會這樣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你想要聽我對你告白啊？」

他竟然臉紅了，怎麼會這麼可愛？

徐妍綠摟住他的腰，身體跟他親密地貼在一起，感受著他逐漸失去控制的心跳。

幸好大家都趕著去吃中飯，這個樓層的學生已經都走光了，就剩下他們而已，要不然她哪裡好意思在學校裡面跟他這樣親密地抱在一起？

「你願意嗎？」於時雨將她困在他的懷中。

如果可以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想放開擁抱著她的手。

徐妍綠偏著頭思考了一下，不親口說出來的話，的確是有點狡猾，她已經聽他告白過很多次了，卻一次也沒有回應他。

「欸！」徐妍綠嘟起唇親了他一下，「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好像？！」於時雨不是很滿意告白裡面出現這兩個字。

「嗯！」徐妍綠甜甜笑著，「好像。」

「不可以再更明確一點嗎？」於時雨被她唇角的微笑給迷惑住了。

「我大概喜歡上你了……」她又笑。

「大概也不夠明確！」於時雨抗議著。

「好嘛！人家應該喜歡上你了。」徐妍綠又親了他一下。

「你在故意逗我，對吧？」於時雨被她的輕吻和甜笑給弄昏了頭，他捧住她的臉，熱切地吻著她的唇，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之後，板著臉又問了她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徐妍綠只好投降。

「喜歡啦！」可惡，她竟然也臉紅了起來。

「沒有主詞、受詞，不算！」

「我喜歡你。」徐妍綠笑了出來。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不愛斤斤計較的人，但看來她是高估他了。

在面對她的事情的時候，優雅高貴的於少爺是會失控暴走的。

「再說一遍。」於時雨收緊雙臂，很用力地將她摟在懷裡。

感覺他繃緊了神經。認真期待著她的告白，她只好再次滿足他的渴望，「於時雨，我喜歡你。」

「徐妍綠，我也喜歡你。」禮尚往來，是他們家的良好家規。

更重要的是，他每天都想這樣對她告白一次。

他們相視微笑，然後吻住彼此的唇。

這應該可以說是定情之吻吧？

他們之間的進度表，怎麼好像是倒著在過的？

不過沒有關係，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為了一口餓

第七章

約定和於家雙親見面吃飯的那天，突然發生了一件事，徐妍綠竟然失約了。

下午一點鐘，周明理打電話給徐妍綠，說周定謙因過度勞累而病倒了，她得去醫院陪爸爸做復健，留下弟弟一個人在家裡躺著，她不是很放心，所以她希望徐妍綠能夠幫忙照顧他兩、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徐妍綠算了算時間：心想，應該不會耽誤到今天晚上的約會，所以就答應了周明理會過去周家一趟。

當然，這件事情得瞞著於時雨才行，萬一被他知道的話，他不曉得又要吃醋、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她只是去探訪一下生病的朋友，基於道義上的責任……好吧！她承認，她的確還滿擔心周定謙的。

自從知道他拚了命地打工賺錢，只為了還於時雨那筆醫藥費用之後，她一直都在擔心他的學業與他的健康狀況。

周定謙這個人就是太過驕傲了，如果他肯拋開無聊的自尊心，接受別人對他的幫助，他就不會這麼累了。

不過如果他肯拋開無聊的自尊心，他也就不是那個驕傲的周定謙了……

一想到這裡，徐妍綠無奈地歎著氣。

曾經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的臭脾氣，她還會不瞭解嗎？要他拋開自尊心，就等於要他死一樣啊！

徐妍綠打劫了家裡冰箱的水果、鮮奶，還有爸爸的最愛消夜－－媽媽最拿手的咖哩冷凍包，她趁著媽媽午睡的時候，悄悄地出發前往周家。

周家的大門鑰匙藏的地方還是一樣，徐妍綠沒有驚動病楊中的周定謙，逕自取出鑰匙開門進入。

踏進許久未造訪的周家，懷念的感覺一整個湧了上來。

當然，這裡並沒有什麼改變，改變的只有她和周定謙之間的關係而已。

她先去佛壇那裡給周媽媽上了炷香，亂七八糟地解釋了一遍她和周定謙已經分手了，所以才會這麼久沒有來上香請安，接著她走進周定謙的房裡，發現他正睡著，她沒有吵他，退出去整理著自己帶來的食物。

她先將牛奶和水果冰進冰箱，然後拿出鍋子開始洗米，再將媽媽的咖哩包倒進鍋子裡加熱。

忙到一個段落之後，她的思緒突然像靈魂出竅般跳開，在另外一個空間處警告著自己：她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在周家熟門熟路地為了周定謙的事情理所當然地忙碌著，如果於時雨看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她，會願意相信她的解釋嗎？

基於道義責任，她來照顧生病的前男友，不僅為他準備吃的、喝的，還順手整理家務洗了水槽裡面的碗……

就算於時雨度量再怎麼大，還是會生氣的吧？

尤其今天他還打算把她介紹給他爸媽認識，她怎麼偏偏在這種緊要關頭出差錯咧？

不，不對，她哪有出什麼差錯，她只是基於道義責任來這裡照顧一下周定謙而已，她並沒有做任何會被誤會的舉動……

噢！不，她的確是做了會被誤會的舉動，如果她真的這麼光明正大的話，她應該先知會於時雨一聲才對。

為了避嫌，她甚至應該帶於時雨一起過來這裡。

可是這樣一來，她的確可以避嫌沒錯，卻會惹得於時雨不高興，所以，不要告訴他，她偷偷過來這裡一趟，等姊姊回來之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對，就是這樣，她沒有必要引起於時雨的嫉妒，尤其是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裡……

「你又在演腦內天使與惡魔的小劇場啊？」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徐妍綠跳了起來。

「嘩！嚇我一跳。」站在她背後的人，是面色慘白、虛弱無比的周定謙，「你怎麼醒來了？狀況還好嗎？」

「嗯！好香喔！是徐媽媽特製的咖哩吧？」周定謙答非所問地看著瓦斯爐上的鍋子。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吃到這道美味的料理。

他剛剛就是聞到熟悉的香味才醒過來的。

「你不是很不舒服嗎？快點回床上去躺著，等飯煮好之後，我再端進去給你吃。」

「你放著就好，快點回去吧！」

「咦？可是姊姊要我幫忙照顧你幾個小時耶！」

「她叫你幫忙。你就幫忙啊？那她叫你去吃屎，你是不是就要去吃屎？」

「周定謙，你講話乾淨一點不行嗎？」明明有那麼多例子可以舉，他偏偏就是要用一個最髒的東西來做例子。

「你來這裡有跟你男朋友報備嗎？」

「為什麼要？反正我一會兒就離開了。」

「萬一他知道你到這裡來，不會吵架嗎？」

「我可以跟他解釋啊！」徐妍綠怒道。

「哈！他會相信嗎？」周定謙沒什麼力氣，所以挨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他就算肯相信，也會鬧彆扭一陣子吧？」

「你怎麼知道？他又不像你一樣脾氣壞。」

她努力哄個幾句，時雨應該就會消氣吧！

哪像他，發脾氣都沒個前兆的，常常突然就轟得她滿頭包，她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

「小心他一氣之下把你給甩了，到時候我可不會負責回收舊愛的。」

徐妍綠氣呼呼地瞪著他，「我也沒有要你回收的打算。」

她其實一直很想跟他吵一件事，「我問你，你劈腿那麼多次，我都大方地原諒你了，為什麼我只是出軌一次，你就狠心地要跟我分手？」

如果說跟他分手之後，有什麼事情是她最想要申訴的，大概就是這一件了吧！

「誰教你要挑那個人來氣我。」

「什麼？」徐妍綠不明所以地瞪著他。

「我討厭他。」很討厭、很討厭！

「誰？於時雨？」徐妍綠瞪大了雙眼，「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他過得太幸福了吧！」周定謙不想就這個話題跟她更深入地聊下去，於是他朝她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似的，「你快點回去吧！別再來了，謝謝你帶徐媽媽的咖哩過來給我。」

搞不好真的沒有下一次了，今天這一頓，他會很珍惜地吃下去的。

「我偏不走。」徐妍綠已經不用再當他的應聲蟲了，解除掉戀人關係之後，她覺得他沒有資格對她揮東指西的，「我已經答應姊姊了，等她從醫院回來之後，我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哼！」

周定謙看著她，覺得她好像有一點變了。

「幹嘛那樣看著我？」徐妍綠竟然有些緊張了起來，「哼！現在你想後悔分手也沒有用了，我已經找到一個很愛我的人，我絕對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來任憑你欺負的！」

「我以前真的對你這麼不好嗎？」

「你自己難道沒有感覺嗎？」徐妍綠差點要泣訴指控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一直跟我在一起？」

「當然是因為……」徐妍綠急忙煞住車，紅著臉避開了視線。

當然是因為愛啊！但是愛這個字，現在已經不適合講給他聽了。

周定謙何等聰明，當然猜得出她沒有講出來的話是什麼。

他們現在的關係真是有點好笑，已經不是情侶了，相處的感覺卻比還是情侶時有趣得多。

「我好餓，飯到底好了沒？」

「快好了啦！再一下下。」他放了她一馬，她趁他轉移話題時趕緊離開餐桌。

她是來照顧病人的，不是來被病人調戲的。

而且她現在真的開始充滿罪惡感了，怎麼辦？

慶幸的是，幸好於時雨不會知道她現在人在這裡，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約莫傍晚六點左右，他才會到她家來接她，這是昨天約定好的。

可能是因為進食的關係，周定謙流了很多的汗，背部衣物整個都濕透了，這樣子沒辦法舒服的入睡，所以他進浴室打算沖個涼，順便換掉汗濕的上衣。

徐妍綠正在廚房收拾著餐具碗盤，沒想到於時雨突然打電話給她，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聽手機，「喂？怎麼了？為什麼打給我？」

「你不要那麼緊張，沒什麼事，我只是怕你會胡思亂想，所以才打電話來想安撫你一下。」手機那頭的於時雨笑得很開心。

終於今天他要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介紹給家人認識，說實話，他好像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呢！

「喔！我沒有胡思亂想啊！你不要突然打電話來，這樣反而會害我很緊張。」

「嗯！我們待會兒見。你要不要去午睡一下？免得晚上精神不太好。」

「不用了，我現在在忙。」

「忙什麼？」

「我在洗碗。」不要故意說謊，她只是沒有提及現在她在周定謙家裡而已，她並沒有說謊騙他。

「才剛吃過中飯啊？都已經兩點多了耶！」

「嗯！剛剛才吃完，我要繼續去洗碗了，掛掉囉？」徐妍綠輕吐一口氣，心想，總算可以解脫時，周定謙突然從浴室裡大喊了一聲。

「妍綠，幫我去陽台收一下衣服和毛巾好不好？」

徐妍綠連忙摀住了話筒。

糟糕，她只差一秒鐘就要切斷通話了耶！

手機那頭傳來於時雨激動低吼的聲音，「剛剛那是誰的聲音？」

「呃……誰的聲音？沒有啊！大概是電視的吧！」完蛋了，她對他說謊了。徐妍綠沮喪地垂下了頭。

「電視？電視會叫你的名字嗎？」於時雨的耳朵靈敏得很，「那是周定謙的聲音吧？你……你現在跟他在一起？」

「時雨，你聽我解釋，我……」

「我現在馬上過去。他在你家？還是你在他家？有什麼話，你當面跟我說清楚！」於時雨氣急敗壞地對著手機吼著。

「妍綠，你有沒有聽到？幫我收一下衣……」周定謙從浴室裡探出頭來。

他們雖然曾經是情侶，看過無數次彼此的裸體，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是情侶了，他總不能像以前那樣放肆，不穿上衣服就出現在她面前，「你在跟誰講電話？」

「時雨……」

「他怎麼會打來？你為什麼要接？」他悄聲這麼問著。

徐妍綠臉上一副已經來不及了的表情，「我在他家，你過來啊！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過來這裡，我當面解釋給你聽。」

「誰准他過來的？你快點走，我不想看到他。」周定謙懊惱地看著自己的房間。

得經過廚房才行，他已經沒心情也沒力氣等她幫自己收衣服和毛巾了，「你轉過去。」

「啊？」

「你轉過去，別看這邊。」

「喔！」徐妍綠慢半拍地會意過來，連忙背轉過身子。

周定謙赤身裸體地衝過廚房，往自己房裡奔去，房門用力一關，他迅速拉開衣櫃拿出衣物著裝。

穿好衣服之後，他氣沖沖地走出來，一開口就是要趕她走。

「不行，我現在離開這裡的話，他會誤會我的。」

「反正你留不留下來，他都已經誤會你了，我生病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你好心一點快點離開吧！」

「你很自私欸！幫我解釋一下也不肯，我好心過來照顧你……」

「你就不自私嗎？都說了我討厭於時雨，你竟然把他叫來我家，況且，我又沒有拜託你來照顧我。」

「你……」徐妍綠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你快走啦！」

「偏不，我要在這裡等他過來。」她氣惱地瞪著周定謙，「你不想看到他就快點進去睡，我等姊姊回來之後請她幫我解釋也是一樣。」

根本就不必求他。

「你很煩欸！叫你快點走，你是聽不懂喔？」

徐妍綠被他不耐煩的聲音和語氣給氣得差點哭出來。

為什麼她明明就是好心過來照顧他，他吃飽、喝足了，就想趕她走？

她這是招誰惹誰啊？

不行，她不能這樣白白被利用，還被誤會，她就是要在這裡等於時雨來，然後等姊姊回來替她解釋一切。

「還不走？」周定謙覺得自己就快要沒有體力站著趕人了。

吼憲最後一句之後，她還是賴著不動，他氣悶地再次甩上房門。

他沒有力氣把她給拎出去，只好聽從她的建議來個眼不見為淨。

一會兒之後，他就聽到電鈴聲，他躺在床上扯了扯唇角，於時雨也來得太快了吧？

奇怪，於時雨是本來就知道他家在哪裡嗎？還是剛剛妍綠才告訴他的？

算了，這根本不重要，總之，他們別來煩他就行了。

雖然這麼想，但是周定謙還是拔尖了耳朵，聚精會種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於時雨按了電鈐後，看到來替自己開門的徐妍綠雙眼紅通通的，他直覺認為她應該是受到什麼欺負了，便急匆匆地往屋子裡面衝去。

「那傢伙欺負你，是不是？」

徐妍綠的視線往周定謙的房間飄了一眼，「我只是來探病的，姊姊托我照顧他兩、三個小時，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等姊姊回來，你可以自己問她。」

「那傢伙呢？」於時雨根本不想聽這些，「他在哪裡？」

「他生病了，在他自己房間裡休息。」

於時雨順著她的視線，快步奔到那扇關起來的房門前，用力地敲著門。

「喂！你給我出來！」

「你不要在這裡鬧好不好？」徐妍綠拉著他，但是他還是不停敲著周定謙的房門，「時雨，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你叫他出來！」

「我已經當面跟你解釋了，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嗎？」徐妍綠瞪著他。

她什麼虧心事也沒做，唯一做錯的，就是剛剛通話時不小心說謊騙了他，但是也馬上被他給揭穿了。

「你為什麼不叫他出來？那樣躲著算什麼？」

「這跟他沒關係，是姊姊拜託我過來照顧他的，不是他主動開口的。」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於時雨氣急敗壞地瞪著她。

她為什麼一直不回答他的問題？

「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哭了？」

「我沒哭！」頂多是被周定謙的話給氣紅了雙眼而已。

「真的嗎？」於時雨還是氣憤難平，「我不信，你叫他出來。」

他想要當面跟周定謙對質，周定謙一定是做了什麼，才會害她雙眼紅通通的。

「你果然不相信我說的話。」是不是當面解釋，根本就不重要了嘛！「你走，他說他討厭你，他不想看到你。」

「什麼？」於時雨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趕他離開。

「我叫你走。」

於時雨呆住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找回了說話的聲音，「那你呢？」

「我要在這裡顧著他，直到姊姊回來為止。」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走。」

「不要，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不想理你。」

「小綠，別忘了晚上的約會啊！」他爸媽都是大忙人，好不容易約出了一個時間，她該不會賭氣不去了吧？

「我沒有忘，我只是現在不想理你而已。」誰教他不相信她。

「你走，我才走。」於時雨堅持。

然後客廳裡整個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周定謙突然煩躁地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你們到底夠了沒啊？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啦！」他在裡面聽他們說話，感覺都快要得躁鬱症了。

不管是吵架，還是談情說愛，他們有必要在他家這裡進行嗎？

他可是徐妍綠的前男友耶！

他們這樣也太少根筋了吧！

「你剛剛欺負小綠了，對不對？」

「我只是叫她快點滾出去而已。」

「可惡，她是因為關心你才過來的耶！」於時雨發現周定謙的臉色真的是極差，他並不是不相信徐妍綠剛剛說的話，然而真正確認完周定謙的狀態之後，他剛剛滿肚子氣悶的感覺突然就淌了下去。

這個人病例了的事情，是真的，小綠沒有騙他。

「我沒有拜託她來，她講的都是真的，要信不信隨便你。」周定謙蒼白著臉，微喘著氣好不容易走到門口處，用僅存的力氣打開了大門，「請你們出去，算我求你們了，好不好？還我一個清靜的空間。」

「定謙，你臉色真的很難看，快點回床上去休……」徐妍綠話還沒講完，就看見周定謙在門口倒了下來。

於時雨快速地衝上前去，在周定謙跌躺到地上之前扶住了他的肩頭。

「喂！你沒事吧？喂！」

「時雨，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徐妍綠圍著他們，慌亂地團團轉了起來。

「司機在外面等著，直接坐我的車去醫院比較快。」

於時雨扶住不省人事的周定謙，迅速地將周定謙送到醫院急診室去。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一直待在醫院裡，而徐妍綠根本就忘記了今天晚上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

為了一口餓

第八章

做了許多檢查，直到醫生確定周定謙是單純的疲勞過度，只要多休息、多補充一點營養的東西就不會有事之後，時間已經超過了晚上七點。

這時候像豬一樣昏睡了好幾個小時，吊完點滴的周定謙也清醒了過來，徐妍綠再三詢問醫生確定周定謙真的沒事之後，總算肯離開醫院了。

回程的路上，車子裡一片安靜，徐妍綠還在氣於時雨不肯相信她，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見她滿臉氣憤的表情，於時雨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最重要的是車上還有一個人－－

周定謙坐在前面副駕駛座的位子，正不屑地看著窗外。

他原本死也不願意坐於時雨的車讓於時雨送他回家，但是他沒有帶錢包出門，身上也沒有手機，不讓於時雨送的話，難不成要他走路回家嗎？

最後他妥協了，接受瞭解時雨的好意。

是說他不接受也不行，因為徐妍綠和於時雨以及他的司機和那輛車就那樣僵持在大馬路上，一副他不上車的話，他們也都不會離開的表情。

強大的沉默籠罩在車內，直到周家到了之後，才有人開口說話。

「謝謝。」周定謙心不甘情不願地對於時雨道了謝。

雖然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嚴重到需要被送去醫院急診室的地步，但他們也是好意，他再怎麼不知好歹，還是該向他們道聲謝謝。

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損，所以臉色很難看，車子後座那兩人臉上的表情也很糟，這讓他的心情稍微平衡了一下。

「不客氣。」於時雨好脾氣地回應著他。

見他轉身要走，於時雨又開口叮囑著，「回去之後請多休息，別再為了打工而作息不正常了，我並沒有急著要跟你收看護的費用。」

他是真心地希望周定謙身體健康的，這樣子徐妍綠才不會一直被周定謙給勾引過去，他會受不了胸口那股狂冒而出的醋意的！

周定謙微瞇了瞇眼，啟唇像是要反駁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就下車了，不過他才關上門，又迅速敲了敲後方的車窗。

「妍綠。」

「嗯？」聽到他的叫喚聲後，徐妍綠馬上將車窗降了下來，擔心他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

「謝謝你煮咖哩給我吃。」周定謙朝她送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徐妍綠看得都發癡了。

這傢伙睡了一覺醒來之後，腦袋突然不正常了嗎？

他幹嘛突然笑得那麼假？況且，咖哩又不是她煮的，她只是把媽媽做好的咖哩包帶過去熱給他吃而已。

車窗關上之後，她才發現周定謙的陰謀。

「我也要吃。」一直沒有說話的於時雨，突然開口要求著。

「什麼？」

「你親手煮的咖哩。」於時雨滿臉都是醋意。

「那是我媽煮的，我只是帶過去給他吃而已。」

「不管，我也要吃！」於時雨像孩子一樣吵著要她給予公平待遇。

「下次有機會再說啦……」徐妍綠突然尖叫一聲，「糟糕，現在幾點了？我們今晚的晚餐約會……」

「我已經打電話回家取消了。」看到她堅持在確定周定謙沒事之前絕對不會離開醫院的態度後，於時雨就知道今晚沒搞頭了。

因為不曉得會等到幾點，為了不耽誤爸媽的寶貴時間，他自作主張地取消了今天的晚餐約會。

「怎麼辦？你爸媽會不會直接判我出局啊？」

「不會的。」於時雨歎息著。

「我們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吧？」

「我爸媽的行程很滿……」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道完歉之後，徐妍綠有些訝異地問道：「他們這麼忙，幾乎都不在家裡，那你們之間怎麼維繫親子感情？」

「我們有定期的家族聚會。」

不只是他們家，是整個龐大家族各個分支都得參加的那種大家族聚會。

他平常已經很習慣這樣子的相處模式了，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跟一般正常的小家庭比較起來，他們家的親子關係的確是特殊了一些。

「聽起來好寂寞的感覺。」難怪他有點孩子氣，而且非常黏人，一定是因為平常太寂寞了吧！

徐妍綠大發好心地對他說：「既然晚餐的約會取消了，乾脆到我家去吃咖哩吧？」

擇期不如撞日，她沒辦法見到他爸媽，換他到她家去見她爸媽也不錯。

可是才說完，她又哎呀一聲，「糟糕，我把冰箱裡的咖哩包全拿到周定謙那裡去了……」

於時雨捉住她的手，抗議道：

「你不公平，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

「欸！都說是我媽煮的，不是我。」

「就算是你媽媽煮的，也不能讓他獨佔。」

於時雨吩咐司機轉往她家的方向開去，他見過徐母，感覺徐母似乎還滿喜歡他的。

「有什麼辦法，他是病人嘛！」

「那我也要當病人。」於時雨氣到都胡言亂語了。

她今天傷了他的心，他的心很痛。

這樣也可以算是病人吧？

「我要去你家拜訪，請徐媽媽煮咖哩給我吃。」

其實，他只是希望她能夠公平一些而已。

他知道她和他經歷過很多事情，那是已經發生而不可能改變的，但是他就是會吃醋，就是會想要追上那個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不行、不行，今天晚上還是算了，不能去我家。」

「為什麼？」

「我沒跟老媽報備，就打劫了家裡冰箱，那些咖哩是我爸最喜歡的消夜……」她竟然拿得一包也不剩，搞不好回家會被打屁股也說不定。

「那你更應該回家道歉才行。」

「你不怕現在跟著我回去，會被施行連坐法嗎？」

「怕什麼？又不是我吃掉的。」於時雨甚至打算去告狀，吃掉那些咖哩的人是周定謙。

「好吧！反正他們也很好奇我現在到底在跟誰交往。」

自己太常外宿，總得給爸媽一個交代才行。

「你已經不生氣了嗎？」於時雨看著她，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下午的事，「願意理我了？」

「氣啊！但現在暫時高掛免戰牌。」

「小綠，我沒有不相信你說的話。」於時雨解釋著自己下午在周家的心情，「我只是氣不過他又欺負你。」

而且，是她瞞著他偷偷去見前男友，他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吧？

可是他不敢。

他嫉妒得都快抓狂了，卻不敢生她的氣，反而比較在乎她是不是在那個人那裡受到了什麼委屈。

「他沒有欺負我啦！」就算有，也只是口氣差了一點而已，跟以前她受到的委屈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對了，我想我應該要向你道歉，我下午並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是不想讓你吃不必要的飛醋，所以才瞞著你去見他的。」

「我不喜歡這樣，我寧願你告訴我。」通話到一半，突然聽到她那邊傳來那個人的聲音，他心都碎了。

「可是你一吃醋就會變得很纏人……」

「你不是喜歡愛吃醋的男人嗎？」

「我哪有那樣說？」她想起了他們之間有過這段對話的那個時候，見過面的於時雨的高中同學，以及那個曾經喜歡過於時雨的女孩子，「嘿！我可以再見見那個曾經喜歡過你的高中同學嗎？」

上回她們根本也沒聊幾句話。

「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

「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嘛！」徐妍綠學他一樣纏著。

「她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別的女孩子在覬覦著他，就算他已經名草有主了也一樣。

「你有沒有問她，她為什麼會喜歡你？」

「你為什麼想知道這些？」

「因為好奇啊！」她想要瞭解他，突然變得非常渴望，想要更加認識他這個人。

於時雨還以為她吃醋了，可是她此刻的表情真的單純只有好奇的成分。

「振東說她很喜歡我的筆跡。」看來要期待小綠為他吃醋，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

「喔！對，那張告白的卡片……」

「你也想要嗎？我可以寫給你。」

「喂！那是別人的愛情故事，別套用在我們身上。」

「那你覺得什麼比較浪漫？只要你開口，我都願意為你做。」於時雨將她拉進懷裡。

她今天一直給他臉色看，害他真的是挫折感連綿不絕。

幸好最後她願意原諒他，肯開口和他說話，肯理他了。

徐妍綠拉起他的大手，放到自己臉龐邊，她喜歡他捧著她的臉。

「我們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聽到她的低語後，於時雨湊過去吻住了她的唇。

他淺淺地品嚐著她嘴裡的甜美，因為馬上就要去她家，他不敢太過放肆，萬一不小心停不下來就慘了。

一會兒後，車子停了下來，本來準備要下車的於時雨突然頓住，發現他兩手空空，這樣子去她家拜訪是件很失禮的事。

他又吩咐司機開車，買了一瓶紅酒、水果籃後，才又開回她家來。

因為沒有事先通知，而且她爸媽以為他們現在應該在他家和他爸媽用餐，見到他們進門時，有點嚇了一跳。

「晚安，徐爸爸、徐媽媽，我是於時雨，小綠的男朋友。」

徐母他先前已經見過面了，所以於時雨現在主要是在對徐父放送著自己最誠摯的微笑。

「來，進來坐，進來坐著聊。」

徐母將人迎了進來之後，將女兒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妍綠，冰箱裡那些水果和牛奶，還有咖哩包，是不是都是你拿走的？」

「嗯！」徐妍綠知道如果自己不老實承認的話，搞不好她老媽會激動地去報警，「對不起，我應該要留張紙條的。」

「你爸今天晚上沒消夜吃了，怎麼辦？」

「時雨買了一大籃水果過來，吃水果啊！」

「他吵著要吃咖哩飯。」

「爸，消夜吃咖哩飯，會變胖喔！你不是說要努力減掉你的鮪魚肚嗎？」

徐妍綠轉頭直接跟老爸溝通。

「你還敢說！你竟然把我最愛的咖哩包全部偷光，好歹留一包給我吧？」

只要撐過今晚，明天老婆就會有時間另外替他準備，可是這個女兒竟然連一包都不願意留給他。

「徐爸爸，那些咖哩包都被周定謙吃掉了。」於時雨小心眼地乘機報仇，說他今晚前來徐家拜訪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告狀也不為過。

徐妍綠難以置信地瞪瞭解時雨一眼。

這傢伙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竟敢越位告御狀？

啊！這該不會就是他今晚堅持要來她家的目的吧？

「什麼？可惡啊！是定謙那傢伙吃掉的？」

「沒錯、沒錯，全部都是那傢伙吃掉的。」於時雨乘機獻上自己買的紅酒，開始跟徐父建立新的關係。

他要努力把周定謙留下來的影子慢慢地消除掉，不僅是小綠心裡的，就連她爸爸媽媽心裡的，也要剷除掉才行。

看到於時雨的表情後，徐母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接過水果籃，拉著女兒到廚房削水果去了。

「妍綠，這麼孩子氣的對象，真的沒有問題嗎？」

「應該吧！」徐妍綠聳了聳肩。

接著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給媽媽聽，因為周定謙病倒的關係，她竟然錯過了一場重要的約會，還和於時雨鬧了好一陣子的彆扭。

「你這樣周旋在兩個男孩子之間，會不會有點危險啊？」

「冤枉啊！我哪有周旋在他們之間？」怎麼連老媽也誤會她？

「你瞞著現任男友，去見前任男友，罪證確鑿啊！」

「媽，我是因為好心，而且受了姊姊所托，才會去周定謙那裡照顧他的。」

「這些都是藉口，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還不能忘懷跟定謙在一起的那段過去？」

「媽，不要連你也懷疑我啦！」徐妍綠舉起右手發誓，「我是真的喜歡上於時雨了。」

「我沒有懷疑這一點啊！我是懷疑你還沒有完全忘記定謙。」

「我……」徐妍綠一時詞窮，她老媽的感覺也太敏銳了吧！「媽，我覺得我不太可能真的完全忘掉他耶！」

「因為他是你的初戀情人，對吧？」

「嗯！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講耶！總之，今天接到姊姊的電話之後，我真的沒辦法對他置之不理。」

「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為時雨想想，他才是你現在的男朋友，你應該一開始就坦白跟他講這個情況才對。」

「我已經跟他道過歉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你這麼好的人，你自己要好好珍惜啊！」

「好，我知道了啦！」徐妍綠深刻反省著，她今天對待於時雨的態度真的不太好，如果不是他處處忍讓，他們搞不好真的會大吵一架。

端了削好的水果出去，徐妍綠發現爸爸已經開始在灌威士忌了。

剛剛於時雨帶來的那瓶紅酒早就喝完了，於時雨的酒量不深，一看到她走出來，就拚命打PASS向她求救。

「爸，差不多就好，你不怕明天宿醉起不來上班嗎？」

「我才喝一杯威士忌而已。」

「可是你已經喝完一瓶紅酒了。」徐妍綠將桌上的酒瓶收起來，然後將水果遞到他們面前去，「來，哈蜜瓜真的好甜喔！爸，多吃一點水果，比吃咖哩飯健康。」

「你還講，愈講我就愈想吃……」

聽著爸爸嘟囔著，徐妍綠湊近他身旁撤嬌道：「好嘛！你就原諒人家一次，人家下次不敢了啦！」

「下次再敢偷我的咖哩，我就打你屁股。」

「知道了、知道了。爸，你好像真的有點醉了。」徐妍綠抽出面紙替爸爸擦著額頭的汗。

「來，再陪我喝，你叫時雨是吧？」徐父的注意力再次轉往女兒帶回來的男朋友身上。

這次這個男孩子的長相比較普通，但是身上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聽說是個有錢公子哥兒，而且對他女兒非常好。

「是的。」於時雨苦著臉看著自己杯裡的烈酒，他可沒辦法承受這個。

「你不喝的話，就輸給定謙囉！快點喝。」

於時雨被徐父這樣一激，咬著牙仰頭一口飲下。

「爸，你怎麼這樣？他會當真的。」徐妍綠連忙替於時雨倒了杯水，要他喝下去沖淡一下烈酒強烈的口感，「你這個笨蛋，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比的？」

於時雨感覺酒勁一古腦地在頭頂爆炸開來，讓他頭昏眼花了起來。

「哎呀！你真是的，要喝酒找你那些酒友拚去，幹嘛老是欺負年輕人？」

徐母走到老公身旁，將他面前的酒杯都一併沒收了，然後她示意女兒把男友帶上樓去，看樣子那孩子應該會昏睡好一會兒。

徐妍綠攙扶著於時雨上樓，好不容易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想去弄條濕毛巾替他漲紅的臉降降溫度，但是他卻纏住了她，將她也扯到床上去，雙臂緊緊地箍著她。

「我比得過他……小綠，我比得過他！」

「好，我知道，你比得過他。」徐妍綠輕聲安慰著他。

「我不要你一直想著他……」

「我沒有，今天的事情是特例，以後我不會再瞞著你偷偷去見他了。」

「你答應我了，你不可以再偷偷去見他……」

「嗯！我保證。」再有這種事情的話，她會帶著他一起去。

「小綠……」

「嗯？又怎麼了？」徐妍綠用手替他擦著額頭的汗，就像剛剛在替爸爸服務那樣。

「我好愛你！」

「喝了一杯威士忌，就從喜歡我變成愛我啦？」

「……愛你！」

「喂！沒有主詞了。」徐妍綠好笑地瞪著他。

「好愛……」

「這下子連受詞也不見了，你是故意的吧？」

該不會是裝醉在耍著她玩吧？

「時雨，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幾？」

她搖晃著他，想看他數不數得出來自己比出二的手勢。

她覺得他應該沒那麼醉，只是一杯威士忌而已，不是嗎？

「小綠……」他卻不回答，只是醉眼迷濛地望著她，「小綠……」

他捧住她的臉，慢慢地湊過去想要吻她。

但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慢到徐妍綠都受不了，主動替他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嘿！我也愛你。」

他如果真的醉了，沒有聽到她的告白的話，那就是他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