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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方型斗室,玻璃是粗條霧面的,只有線條之間是透明的,牆上裝飾著灰白相間的木材吊飾,銀灰的櫃子擱在側邊中間,上頭一台液晶電視、一些檔案架,天花板還嵌了布幕,隨時能當會議簡報室。
白玠廷跟彭裔恩都在開會,所以歐亭岑一個人坐在里頭,桌上擺了一盒「幾分甜」的雞蛋布丁、熱騰騰的現煮咖啡、幾本食譜,一旁還有一落電影CD,如果無聊,還有計算機可以讓她聽在線廣播或是上網聊天。
這些都是玠廷差人幫她準備的,的確都是她最愛吃的東西……但她就只是望著桌上的東西感動,一口都舍不得吃。
她沒有跟玠廷要求過要吃什麼,這些小喜好都是隨口提到的,但他都記住了。
她就是愛極了這份感動,所以總是切實的記下情人所喜歡的東西,為的是給他們驚喜。
只是很糟糕的,永遠都只有她給別人驚喜,卻沒有人這樣對她。
初戀男友是很大男人主義的人,也很粗線條,很少會對她做這種事,久了反而很多事都覺得她應該怎麼做;第二個是朱俊宇,唯有有求于她時才會獻殷勤,但是交往兩年,卻連她對貝類海鮮過敏都不知道。
人真的很妙,等到完全抽離後再回想,反而能將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她跟朱俊宇之間有太多問題,怎麼能稱為情人?
她拿出一個布丁,笑得很甜,不是因為布丁好吃,而是因為新的戀人迷人。
真是不可思議啊……玠廷真的喜歡她!
那天明明是要陪他來公司,就因為在半路上偶到朱俊宇,一切就都不同了……
她跟玠廷之間的第一個吻,如同他的人,蠻橫霸道,突如其來的就吻上她。
那個吻是熱切的,讓她幾乎都要暈眩的充滿力量。
然後,他輕聲說著他喜歡她,害她以為自己還沒醒,這一切只是作夢。
結果一切都是真的!不但是真的,還真實得很過份!
因為幾乎從她接受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須接受玠廷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霸氣,甚至比當女佣時誇張。
她必須時時陪伴他,牽手已經是小兒科了,大爺想吻她時就得乖順讓他吻,想抱著她時不能遲疑,白天彭管家不在,他更是堂而皇之的對她上下其手,嚇得她常常半途落跑。
晚上更過份,他直接摸到她床上去,枕著她大腿要她唱歌,死賴著不走……是說怎麼有人變臉可以變得這麼迅速?
之前的分寸隔閡全部消失得一干二淨,威風感不變,可是卻變得非常賴皮。
她提出抗議,這樣的發展實在太快了,她的心還沒有準備好,可是他完全不當一回事,只淡淡回她一句,他準備好了。
好樣的!他當然準備好了啊!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根本連一壘壘包長怎樣都不曉得吧,應該只知道本壘板在哪。
歐亭岑舀起一匙綿密的布丁,散發著金黃色的光澤……玠廷到底為什麼喜歡她呢?她忍不住自問。
她毫無疑問的非常非常喜歡玠廷,但是他呢?朱俊宇的話言猶在耳,像玠廷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可是,她含下一口布丁,甜蜜滋味在舌尖化開,就像玠廷的理由一樣,讓她著迷。
「因為只有你能讓我動心。」
是動心,不是心動喔!
因為他對其他人的漠不關心,相對她而言卻是在意,她一直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想要去了解、去接觸,甚至還暫時出借胸膛讓她哭。
彭管家私下告訴她,對其他女人而言,這些舉動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雖然她很平凡、玠廷又看不見她,但是他是用心感受著她這個人。
每一份努力他都領會,知道她為了照顧他多麼的認真,認真到超過一個女佣的範圍,他就知道她對他有意了。
歐亭岑徑自紅了臉。她以為看不見的人不會知道,為什麼玠廷偏偏能感覺出她喜歡上他了呢?再吃了好幾口布丁。還說玠廷不了解她,光看這一桌的解悶聖品,他根本什麼都知道。
這陣子雖然表面上還是由彭管家管理公司,但實際上,玠廷已經回到公司處理公事,甚至也讓幾個熟悉的下屬知道他看不見的事。
唉,她好擔心噢,到底是誰在他水里加安眠藥,又是誰放掉煞車油的呢?
彭管家調閱過監視畫面,卻沒找到任何線索,害得她草木皆兵。一定是公司的人,但到底是誰……
叩叩。門被敲了兩聲,旋即打開,歐亭岑倒抽一口氣,是上次那個凶神惡煞。
「嗨!」他今天難得有笑容,變帥了。
她尷尬的笑著點頭,吳宇倫直接走了進來,這讓她有些緊張,卻發現後頭還有另外一個人。
一個妖艷美麗的女人,噙著笑走了進來。
歐亭岑知道她。是玠廷手機里那個美女,叫做李雪妙,所謂交往三年的女友。
「你好,上一次在醫院見過面。」吳宇倫今天客氣極了,「那天我的態度有點糟,很抱歉。」
歐亭岑勉強擠出一抹笑。「嗯,還好。」
「我叫李雪妙,你好。」伸出手與她交握,漂亮的手上戴著尾戒,「我聽說你是這陣子照顧玠廷的女佣,真是辛苦你了。」
「那是我應該做的。」她咬了咬唇,現在聽到女佣兩個字,竟然會不大舒服。
「我想偷偷問你一件事……就是老大的眼楮……」吳宇倫倒是不拐彎抹角,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楮,「有沒有好轉的跡象?」
「這個你可以直接去問他。」歐亭岑相當謹慎,她沒忘記有人想害白玠廷。
「你覺得老大是能直接問的人嗎?他有沒有說過看到影子或是光?」他皺起眉心,「我實在很擔心,我認識一個中醫很神,針灸一下說不定會好得比較快!」
「醫生不是說沒有病況,但他就是看不見!」李雪妙微蹙眉,顯得楚楚可憐,「怎麼好好一個人會弄成這樣……」
歐亭岑默默的觀察眼前這兩個人,突然想到一個要不得的方法。
「因為心理因素吧。」她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醫生說是心理影響到生理,所以他不想恢復。」
「心理?」吳宇倫對這理由感到不可思議,「老大怎可能有什麼心理問題!」
「是啊,這醫生的解釋好妙!」
「不然實在很難解釋在器官都沒事的狀況下會看不見啊!」歐亭岑假裝猶豫了幾秒,「彭管家在猜……可能玠廷車禍時看到了什麼。」
這消息放出去,會不會有人作賊心虛而露出馬腳?
吳宇倫立刻緊繃身子,「看到了什麼?」
「是啊,當時明明還有另外一輛車的,目擊者說像是要把玠廷撞下山,但是因為有人在所以才作罷,可是到現在還是找不到那輛車。」她圓睜著一雙無辜的眼,「說不定其實玠廷有看見!」
「他有看見對方?」李雪妙立即握住她的手,「他有沒有跟你說是什麼人?他有沒有報警?這件事很嚴重,我們可以請警方處理的!」
歐亭岑下意識的把手給抽了回來,尷尬笑著,「玠廷是說他不記得……他看不見之後,脾氣也變得不是很好。」
「呿,這我深受其害!」吳宇倫搖了搖頭,「不過,大哥本來就是霸氣十足的人,我反而很佩服,即使看不見還是能處理公司的業務。」
望著眼前憂心忡忡的兩個人,歐亭岑發現自己道行真淺,無法分辨對方到底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
「我可以問你們這陣子都住在哪里嗎?玠廷都說是老家,可他老家是在……」李雪妙問這個問題時表情看起來有些難受。
歐亭岑能夠理解,這幾個月來一直被排拒在外,這女人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黑山。」她倒是回答得很自然。
吳宇倫瞬間白了臉色。「你說黑山?就郊區那個黑山?」他整個人跳了起來,「你說笑的吧!那里是生人勿近的!」
連李雪妙都鐵青著一張臉,不明所以的望著她,「你不想講可以不要說,掰出黑山就誇張了。」
「我沒騙人啊,我們就住在黑山啊!」歐亭岑瞪大雙眼,「整座黑山只有玠廷一戶人家而已,他們從小在那里長大的。」
「靠!怎麼可能!那里誰進去誰失蹤!」吳宇倫已經抓著頸間的平安符。「我聽過太多傳言了,絕對不能進去黑山,誤入還能及時逃出,可是一旦到了深處,沒有人平安出來過啊!」
她聳了聳肩,「但是我們就住在黑山,玠廷說過,黑山不會傷害我們。」
這句話讓李雪妙愣了一下,「你們住黑山?你跟玠廷住在一越?」
「……嗯。」她點了點頭。
吳宇倫下意識瞟了李雪妙一眼,面有難色道︰「李雪妙,你別這樣,我跟你說過……」
話還沒說完,豆大的淚珠隨即滾落,美麗的臉龐上都是哀傷。
「他至少要跟我說分手呀!我一顆心為他懸吊著三個多月,他至少得跟我說一聲!」李雪妙忍不住開始低泣,突然又看向歐亭岑,「你……跟玠廷之間真的只是主僕嗎?」
呃……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嚇到了,她該怎麼說?是?不是?她到現在還是有領薪水啊,但是又不算單純的主僕關系……
她神情慌亂,但亂轉的眼珠子及漲紅的耳根已經道出了答案。
在李雪妙放聲大哭前,卻傳來吳宇倫倒抽一口氣的聲音,「真的假的!你跟老大在一起!」
歐亭岑緊抿著唇。怎麼問得這麼直接啦!她點了點頭。
吳宇倫會瞠目結舌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左手邊是冷艷的豐滿美女,右手邊卻是干癟平凡的女人。
「他真的是瞎了……」還看得見的時候,像歐亭岑這種毫不起眼的女人,老大根本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李雪妙瞪大美目緊瞅著她,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歐亭岑卻仿佛聽見了謎之音喊著︰他怎麼會喜歡你!
「我說,你們怎麼還在這里!」門陡然開啟,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皺著眉怒瞪道,「會議都進行多久了,吳宇倫,你皮癢啊!」
那是玠廷的何秘書,彭管家都這麼形容她——很厲害的大嬸。
「我馬上進去!」連吳宇倫這種凶神惡煞都得敬她三分,立刻往外走。
「纏著亭岑做什麼?」何秘書繼續說著,「李小姐,你已經不是董事長的女人了,不要三天兩頭往這里跑!」
「你翻臉可以不必這麼快吧?至少我也在公司幫過忙,還是你的特助!」李雪妙抹了抹淚,馬上嗆回去。
「那是董事長幫你安的位子,上班都在偷懶還有臉說!多少事是我在做的?」
哇塞!歐亭岑在心里贊嘆。這位阿姨說話真是不留情面!
「何秘書。」一個清瘦的男人走了過來,白襯衫加上深藍領帶,上頭還夾了個瓖著綠玉的領帶夾,他把一份文件塞到何秘書手上那迭數據里,很狐疑地看了看情況,然後跟歐亭岑頷首微笑。
他是何秘書的張特助,很斯文的男生,布丁啦、DVD都是他幫忙準備的。
「小張都比你勤快多了,至少不會只忙著把自己弄得美美的。」何秘書往外比劃著,「你該走了,董事長並不需要你。」
「何秘書,我有事要找玠廷,分不分手我等他一句話。」李雪妙鐵了心地坐下來,就是不走,「你去忙你的,不必管我。」
「唉,你們這群女人我看多了,走得這麼不干不脆,又不是不知道董事長的個性。」她搖了搖頭,「歐小姐,要是她太過份你盡管來找我。」
「噢!」這太尷尬了吧,而且她總覺得何秘書的「警告」也是在說給她聽。
何秘書把門帶上,往董事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沒走兩步,就看見白玠廷在彭裔恩的陪伴下走了出來。
「董事長,資料還沒送過去咧,會開完了?」
「你送來我用哪只眼楮看?交給裔恩就好了。」在何秘書面前裝得比較辛苦,這女人老練得很,不能穿幫。「可以幫我叫歐亭岑出來嗎?」
「我看您親自進去吧,李雪妙就在里頭,說什麼等您一句分手才甘心。」何秘書一臉嗤之以鼻,「記得把通行證收回來。」
「呵呵……」白玠廷忍不住笑了起來,「好歹她跟了我三年,你的態度怎麼跟對那些只有一夜情的女人一樣?」
「拜托,一夜情十夜情都一樣,這群女人都是豺狼虎豹,嗅著你錢味來的,有什麼不同!」她頓了一頓,勾起淺笑,「不過,歐亭岑倒是例外。」
「是嗎?」他不禁揚起自負的笑。如果連老秘書都認同,那就表示他真的沒看錯人。
「你瞎得真不錯,眼光好。」何秘書說完,旋身離開,順道把手上一迭資料交給了張特助,「拿去放在董事長辦公桌上。」
白玠廷扯扯嘴角。真搞不懂她是在誇他,還是罵他?
彭裔恩假裝扶他到會議室去就離開了,工作一堆沒得等。明明看得見還要她假裝扶,而且他都已經回公司兩個多禮拜了,想害他的人怎麼遲遲沒有行動?他裝瞎快活得很,一天到晚在逗歐亭岑,其他人可都快累死了。
「亭岑,走了。」白玠廷連敲門都沒有,直接把門打開。
「咦?」歐亭岑嚇了一跳,手立刻收到桌下,抱著皮包還站了起身。
這麼驚慌?他看向李雪妙,她緩緩起身,雙眼盈滿淚水,這是他出事以來,第一次見到她。
「雪妙,我沒事,你放心好了。」白玠廷淡然一笑,「等會兒我讓秘書開一張支票給你,你一直想投資精品店,可以去試試,這三年來謝謝你的陪伴。」
他伸手,歐亭岑立即背起皮包朝他走去,總是在小手觸及大手的那一瞬間,他就會把她拉進懷里,不管在哪兒都是緊緊抱著,吻上她的額。
這教李雪妙心痛,在他身邊三年,這種寵溺般的方式都是在宴會中演給人家看的,私底下的白玠廷不會露出這麼柔和的表情,一切都是由她主動,親吻、撫摸或是脫衣,那種緊窒的擁抱根本不可能有。
而且,他用一張支票跟幾句話就結束了一切……淚水再次滾落。女人就是傻,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他也說過他隨時會換人,她卻因為時間久了而有所期待。
看不見的他,卻選擇了另一個毫無特色的女人!
「她好可憐……」歐亭岑有些沮喪,「如果是我,不會想要支票的。」
白玠廷偷偷瞥了她一眼,整個人的力量往她身上壓,「如果是你,我絕對不會給你支票。」
她聽見冷淡的口吻,心頭一涼。「是、是喔……」真慘,平平是女友,下場卻不一樣……
「因為我根本不可能這樣對你。」他忽然使勁的摟了她一下,低首凝視著她,「你不是為了支票跟我在一起的。」
「咦?」歐亭岑仰首,正對上那雙銳利眼眸。「我……我不是!」
他俯頸,這是裝瞎索吻法,不管多沖動,一定不能立刻吻上她。
她果然面有難色的左顧右盼。這麼多人……可是如果她現在不趕快吻上,等等他就會到處亂摸,以示懲戒了!她只好為難的踮起腳尖,快速啾了他的唇一下。
「我知道。」他滿意的勾唇微笑。「否則我怎麼會愛上你?」
歐亭岑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容,一邊任由白玠廷摟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告訴他方向,這一幕讓公司里的人都傻了,畢竟老大從來沒有跟誰曬過恩愛,更別提這里是公司。
以前不管是誰,就連還待在里面的李雪妙和老大都不曾有過這樣的互動,一般都是她們婀娜的勾著老大,一塊兒走出去,老大最多也只是摟著她們的腰,禮貌的為她們開門,完全王者風範。
什麼時候有那種甜蜜恩愛的景象出現了?瞧老大摟那干癟女孩摟得多緊?還低頭索吻?索吻耶!
「呼!」果然歐亭岑也沒太遲鈍,一進電梯就松了口氣,「我覺得大家的視線都在我身上,好可怕!」
「那是當然的。」白玠廷挑了挑眉,「因為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以前李雪妙也經歷過這樣的注目嗎?真不習慣……」
「不,除了你之外,沒有人。」他笑了起來,「我不曾在外面這樣摟著她們,更不可能索吻……」
她暗暗倒抽一口氣,眨著杏眼瞅他,「你每次都把我說得很獨一無二……我、我會覺得很不踏實。」
「你本來就獨一無二。」他搓著她的手臂,「唯一真心想對我好的人。」
這其實是互相的問題。
他的個性跟地位自然會吸引著某種女人,因此他不願相信她們,也不想為誰付出,才成就了逢場作戲的交往模式,因為他總是不真心對待,女人們也不可能對他用情。
這是惡性循環,他無所謂,流連于美女之間,只要她們讓他開心,該給的他不會吝惜,至于什麼真心或是未來,他壓根兒沒想過。
所以對于大哥為愛瘋狂的行徑,他向來不予置評,天下這麼多女人,就只為一個嬌縱的千金神魂顛倒,她出意外身亡後還自甘墮落,直到遇上瓔珞那只鏡妖才好轉,不過他們橫豎還是談到一生、結婚的愛。
在他失明之前,他嗤之以鼻的東西,卻因為亭岑的出現而改變了。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真心,而且不是為了地位也不是為了錢,還能忍受他這種霸王的脾性,更別說她是個一旦愛上,就執著到底的傻子。
這種渴望被愛與愛人的家伙,得遇上一個不騙她的人才行。
他適切的想要這樣的愛情,被真誠執著的愛著,而他也願意回報相同的愛。說穿了,他跟亭岑是同一種人,只是他奸詐的處于被動,而她則是天真又可憐的處于主動,原因一致,只是想被愛。
歐亭岑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身子,緊緊擁抱著他,她喜歡偎在他胸膛的感覺,喜歡他環著她,那能給她無盡的安全感。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她心跳加速的說著,「就算你一無所有,我還是愛你的。」
「我知道。」他笑了起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愛上她。
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現在就是都由歐亭岑負責開車,因此一早出門,他們和彭裔恩都會開兩輛車出來。
她已經訂好了今天的晚餐,等會兒順路去拿就直接回黑山。
她總是瓖著笑容,易于滿足的她處在絕佳的幸福狀態,雖然偶爾會有奇怪的感覺,像是玠廷明明雙目失明,卻好像常凝視著她。
她有種被看顧的感覺,他的眼神似乎藏著深情,她常笑自己太愛幻想,因為那雙漂亮的眼楮不可能看得見……就算看得見,還會如此深情款款嗎?她依然沒有那個自信,今天看到李雪妙之後,自信更低了。
玠廷的疼愛她感受得到寵溺、愛護、甚至是撒嬌與欲望,每一個她都能體會,每一樣都讓她呼吸加速、臉紅心跳,卻也……不實際。
每當她被吻得如痴如醉,在愛語呢喃之際,總會有個聲音提醒她︰當他重見光明之後,一切就會不同。他會知道她是個不起眼的女孩,既不美艷也帶不出門。
「歐、亭、岑!」
呼喚聲自三樓傳來,把在一樓的歐亭岑嚇了一跳。
她赫然發現自己失了神,他們帶了外賣回家,玠廷要她把彭管家那一份放在一旁保溫,而他們的則搬到樓上,說想和她吃燭光晚餐。
所以她到樓下來找蠟燭,咕噥著看不見的人感受什麼燭光,然後又想到令人不安的事情,就不自覺出神了。
「就來!」她響應著,其實根本還沒找。
廚房的角落里白霧漸凝,媚眼紅唇的女子暗暗望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既然這麼不安……她湊近了歐亭岑,只要加把勁就好了。
「李雪妙真美,你沒有一處比得上她。」她在歐亭岑耳邊開口,「只要玠廷一看得見,他就會後悔自己的選擇……沒有男人會選擇你,大家都會選擇美人的。」
歐亭岑蹙了眉。為什麼腦子里總有奇怪的想法?
「想永遠跟玠廷在一起,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讓他永遠都需要你。」
「找到了沒?」白玠廷的聲音又突然傳出來。
歐亭岑再顫了一下身子,白霧瞬間消散。
樓上的白玠廷開始不耐煩了,他可是已經盤算好了今晚的計劃,先是浪漫的燭光晚餐,然後是上等美酒,還有一小個禮物,接著,就是晚上不打算讓歐亭岑回房間了。
對他而言,愛就是擁有,他想要那個干癟四季豆的女人。
每次想到,他都會忍不住竊笑,那樣毫無魅力的身材,卻勾起他無盡的欲望。
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傳來,他趕緊進入瞎子模式。
歐亭岑帶著蠟燭回來,仔細的點上,再按大爺要求一定要關燈,關燈後照慣例得先唱首歌。
白玠廷並沒有因為恢復視力改變這個習慣,因為就算看不見「那些東西」,他只要一想到有一大堆魔神仔在身邊飄來飄去,他就渾身不舒服,無論如何都要歐亭岑唱歌。
兩個人吃著簡單的外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點著燭光,氣氛顯得相當浪漫。白玠廷甚至費心準備了音樂……以前這都是女人們準備的,的確有其效果。
酒一杯接一杯,歐亭岑一反常態喝得有點多,她沒辦法驅走心里誕生的不安。
「你怎麼喝得比我快……的感覺?」他越看越不對勁,「你好像一直倒酒?」
「有嗎?」她下意識的喝著,沒留心。
「過來。」他挪出了位子,歐亭岑自然的坐到他身邊,這已經是一種習慣。
背靠著他的床,他們在小方桌前聽著音樂,靜靜感受彼此的體溫。
白玠廷握著她的手,細細摩娑,直到一陣冰涼圈上她的手腕,她才突然一驚。
舉起右手腕,上頭有一圈閃閃發光的鑽石手鏈。
「玠廷?」她吃驚的望著在燭光下閃耀的鏈子。
「我托裔恩買的,大小調過了。」這當然是他親自挑選的,很簡單的雙圈鑽手鏈,裁剪成亭岑的手腕粗細。
「好漂亮。」她望著手鏈,真的合她的手。因為她太瘦,所以每條鏈子都會過大。
這種細心,也是讓她偷偷愛上玠廷的原因,他外表霸道內心縴細,這是沒有相處過絕對感受不到的。
「喜歡嗎?」白玠廷盯著她的側臉看,她的表情在燭火搖曳下,似是閃著幸福的光輝。
「喜歡。」歐亭岑靦腆的笑著,仍靜靜盯著手鏈,「這是我收過最漂亮的禮物了。」
「每一顆都是真鑽,看起來才閃耀。」
「真……真鑽?」她差點沒傻掉,立即望向他,「這整圈都是……天啦,這很貴耶!怎麼可以……」說著,她急忙的想脫下來。
「你干麼!」白玠廷準確的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
歐亭岑根本沒心注意他的舉動。「太貴重了,這要多少錢……我不能收!」以前朱俊宇最多也只買百貨公司的給她而已,那還是她答應買房子的前夕。
「為什麼不行?這是我要送你的!」他大為光火,「那個假戒指你就戴了那麼久!」
她一驚。難道玠廷在吃醋?她忍不住竊喜,可是又很矛盾的想抓開他的手。
「這不是誰送的問題,是這個太貴了,之前那枚水鑽戒沒多少錢……」朱俊宇給她的求婚戒,後來證實是假貨。
「我不覺得貴,我只想給你最好的。」白玠廷說什麼就是不許她拿下來,「我不是要給你壓力,而是希望……這能代表我對你的重視。」
歐亭岑輕抿了唇。為什麼玠廷每一句話說得凶巴巴的,可是卻能讓她覺得心窩暖暖的呢?
「我感受得到,所以不必給我那麼好的東西!」
「你值得的,就像你想要給我最好的照顧是一樣的。」他拉過了她的手腕,往自己胸前攬,「而且我是怕送戒指會嚇到你,所以……」
「……戒指?」歐亭岑嚇了一跳。
「嗯……」他深深吻了她的發。「我希望能跟你認真的交往。」
她聞言,一臉驚訝失望,緊咬著唇囁嚅的說︰「我、我很認真啊!」嗚,果然他一開始不是認真的。
「噢,不是……嘖!我很不擅長這種事!」白玠廷自怨的嘆了口氣,將她的下巴挑起,望進她的雙眼,「我的意思是,想跟你一起考慮未來。」
歐亭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未來?言下之意,難道是……咦咦!她張大了嘴。不會吧!
白玠廷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亂想。雖然現下跟她談結婚的事他不會反感,但還是太快了點,浪漫的氣氛並沒有沖昏他的理智,他自制的不開口,畢竟他得裝瞎,看不見她陣青陣白的臉色。
「你該不會……」好不容易捱到她開口了,「是說……結、結婚?」
「那是以後的事。」他笑了起來,「你知道我對其他女人從沒認真過,你可以這麼想……」他撥弄著她的手鏈,「這代表我把你視為結婚的對象,想跟你深入交往了。」
哇!歐亭岑的心都快跳出喉嚨了。她沒有想過這麼遠……因為一開始,她只能看著他,偷偷的讓愛戀滋長,接著得到他的喜歡就已經欣喜若狂了,她從不敢奢望太多……
「你願意嗎?」他咯咯笑了起來,明知故問。
「我當然一千一百萬個願意!」歐亭岑好緊張的快速回答。
白玠廷愉悅的笑了起來,低首吻上她帶著點驚慌的唇,先是淺嘗輒止,接著趁勢把她往地上壓去,覆上她的身子,轉為熱切的深吻。
大手滑進她的衣內,歐亭岑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玠、玠廷?」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她隱約覺得,這氣氛跟情景,好像……
「我說想更深入的交往……不僅只于感情上。」他倒是毫不遮掩,輕咬著她的耳垂,「我想要你,亭岑……」
她緊閉上雙眼,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細微的掙扎只是帶來更多的情愫而已,並沒有讓白玠廷松手。
昏暗的房里依舊只有燭火搖曳,歐亭岑被他抱上床後就陷入了情欲當中,什麼也無法思考,只知道肌膚相貼的美好,激情之吻的醉人,還有那一波又一波的暈眩……
天啦,她活到現在才知道,被愛著的感覺,也可以這麼濃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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