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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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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菓子 -【乞妻富貴(貴婦不怕出身低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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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1 00:04: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歐亭岑剛洗好澡,正坐在床上擦著濕發,手里那條閃閃發光的鏈子晃呀晃的,她望著都會傻笑。

    床邊放著她流浪時的行李箱,里面放得滿滿的,甚至還多了兩口箱子;多出來的東西都是玠廷陸續買給她的,幾乎都是日常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小玩意兒,完全投其所好。

    整理時才發現,其實他滿早之前就對她有所在意了。

    想到這里,歐亭岑就會偷笑。這大概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打包是因為玠廷打算離開黑山,回到市區的家了。

    而且,要她和他一起過去。

    呵呵,同居耶!彭管家說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是她喜歡的粉色系,然後她在玠廷公司里會有個職位,只要受過訓就能夠上手。

    她當然不是當什麼董事長秘書的料啦,光那位何秘書就夠嚇人的了,誰能與之匹敵?可以跟玠廷在同一間公司里,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只不過,就這樣離開這里?歐亭岑仰望著這純木建造的三層樓復古別墅。雖然剛到的時候覺得這里很可怕,但日子久了也習慣,固定唱個幾首歌,那些可怕的東西就不會靠過來,而且最近玠廷也很少對著空中亂罵,看來是少了很多。

    她只是在憂心,玠廷的眼楮尚未復元就要回到市區,這樣好嗎?就算在同一間公司里,沒有她的話,他怎麼生活呢?

    而且曝光這麼多次,有心人士都還沒動作,這讓她更心驚膽顫了。

    玠廷說他還要再去檢查一次,醫生說不定會發現問題點,很快地治愈他,糟糕的是,她竟然沒有為此感到開心,反而開始胡思亂想。

    「亭岑。」門只敲個兩下意思意思,就被推開了。

    「啊!」她的睡衣超低胸,嚇得趕緊勒緊胸口。

    白玠廷暗自挑了眉。他又「看不見」,干麼這麼緊張咧……而且又不是沒有看過是吧?

    這是潛意識的反應,她紅著臉揪著衣領。玠廷明明看不見,但她還是會有羞赧的反應……即使在床上,她老覺得自己像是被看光似的!

    「你洗好了?」他滿意的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大方的往她床邊走來。

    「我還沒吹頭發耶!」她敲敲床緣,用聲音指引他方向。

    白玠廷當沒聽見,徑自爬上床,二話不說抱住她的腿,悠然自得的枕在上頭。

    「唱歌給我聽。」這算是一種撒嬌吧?

    歐亭岑無奈卻甜蜜,她輕聲哼著「指定曲」,白玠廷老早就幫她把歌曲清單列出來,省得她下次連無敵鐵金剛都搬出來。

    今晚的指定曲是「甜蜜蜜」,自從他正式承認她後,選的都是這種古老情歌。

    她當然唱得很開心,尤其是對著腿上枕著的情人唱起來,氣氛特別不一樣。玠廷非常喜歡拿她的大腿當枕頭,仿佛那是全世界最怡人的枕頭似的。

    幾曲唱畢,歐亭岑起身要吹頭發。

    她不安的問道︰「玠廷,我們真的要搬離這里嗎?」

    「當然,我不想再住在這里了。」既荒僻又麻煩,那是因為他重見光明才看不見一堆鬼魅,可是看不見又不等于不存在。

    他一點都不想待在這里,尤其每晚抱著亭岑時,總覺得床旁邊有一堆家伙正盯著看,讓他萬分不舒服。

    視力已經恢復,他跟裔恩及大哥討論過了,由于亭岑現在幾乎都寸步不離他身邊,可能讓對方也難下手,所以有必要刻意制造落單測試一下,該安排的人都安排在周遭了,不至于發生危險。

    但是,亭岑可不能在他身邊,連炭火都願意為他擋下的女孩,一旦有難勢必義無反顧。

    「可是你的眼楮……」

    「會好的。」他挑起一抹笑,最近開始要鋪梗了,得找機會去醫院套招。「我不是說醫生要幫我做別的治療?」

    「噢……」歐亭岑坐在鏡子前,擠出勉強的笑容望向白玠廷。

    他躺在床上,闔著雙眼小憩,她打開吹風機開始吹頭發,撥弄著長長的直發,滿腦子都是煩躁與不安。

    沒人看得見的白霧再次相凝,鳳眼紅唇的女人若隱若現,飄浮在房里,瞥了眼白玠廷,再往歐亭岑飄去。

    「他一旦看得見,什麼都會消失了。」貼在她耳邊說,「放眼望去都是美女,你是他平時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類型,憑什麼得到他的喜愛?」

    要是玠廷一旦看得見了,她的幸福是不是就會消失了?歐亭岑忍不住這樣想。

    「就算他一輩子失明,你也會不離不棄不是嗎?因為你就是如此深愛著他!」

    就算玠廷終生眼盲,她也不可能背叛他……

    「可是因為你愛他,所以更不希望他是雙眼清明的白玠廷。」女人咻地消散,又倏地在另一邊重組,「所以你明知道該怎麼做的!」女人笑著,狐媚不已,「那天,她明明給了你那、個……」

    歐亭岑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氣,眼尾瞟向掛在一旁的包包。在夾層袋中有一小瓶水,那一天在公司時,李雪妙趁機塞給她的「藥」。

    她說,那是很靈的東西,是她去跟一個廟里求來的,她早就知道玠廷無傷無礙卻看不見,認為是被煞到,所以才會有這種怪現象。

    歐亭岑對這種說法沒懷疑過。拜托!就算車禍沒事,光天天生活在這里就有事了吧?黑山耶,玠廷不是常說一堆鬼在附近走來走去?她第一天抵達黑山時還差一點被當成宵夜分食了。

    這不是寧可信其有的事情,因為她正在面臨這種事,而且還得一天到晚唱歌才能驅走那些妖鬼。

    只是她之前無法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李雪妙……那個似乎很喜歡玠廷卻被幾句話跟一張支票就打發掉的女人,那瓶水是真的嗎?萬一是不好的東西怎麼辦?

    而且她潛意識里並不希望玠廷恢復視力,每晚在他臂彎中醒來時,她總會忍不住自責這自私卑劣的想法。這樣一個大有作為的男人、一間公司的董事長,會不會在她的自私中斷送未來?

    她處在于與自己拔河的矛盾當中,越愛,越無法決定。

    到衣架邊掛好吹風機,歐亭岑說口渴,想去拿啤酒,白玠廷欣然同意;她緩步下樓,盡可能不要太大聲,因為一樓最近總會有彭管家的客人,她不太清楚是誰,但是玠廷叫她不要問不要說,就當不知道。

    走到廚房時伸手才要開燈,一股冰涼忽然覆上她的手。嚇!她嚇縮回了手,驚慌的捂著嘴巴差點叫出聲。

    「噓……」黑暗的廚房里泛出點點白光,一個妖嬈的女人瞬而現身,「亭岑,你好。」

    唔……唔唔唔唔!歐亭岑瞪大雙眼動彈不得。她、她見鬼了!見鬼了!

    「真沒禮貌,我不是鬼,我是妖精。」女人微微一笑,紅唇看起來很魅惑。

    「妖……」她張口欲言,突然想到彭裔恩在一樓,立刻壓低音量,「妖精?」

    「是啊,從你第一天來到這里我就注意你了,也看著你偷偷喜歡上白玠廷,直到現在……」她閃爍著白光的手指指向了她的心窩,「你希望他恢復視力,還是不希望?這掙扎我都一清二楚。」

    歐亭岑倒抽了一口氣,緊皺起眉。「我……」

    「他看不見的話,就能保證一輩子需要你、依賴你,沒有機會去喜歡別人。」

    妖精飛舞在流理台上,平空化出一小瓶液體,透明的水里閃過黑色的光,又瞬間變成透明。

    她吃驚的望著那銀色的瓶子。這妖精言下之意是……那瓶水可以讓玠廷永不見天日?

    「只要一點點,放進啤酒里,很簡單的……」妖精倏而飛到她面前,「他沒有選擇別人的機會,這輩子只會愛你一人,只有你一人!永遠……在一起。」

    永遠,多動人的詞啊!

    只需要她、只愛她,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而且玠廷將會只仰仗她一人,心里容不下第二人選。

    真的只要一點點……

    「我不能這麼做!」歐亭岑緊閉起雙眼,忍不住低吼。她不否認她很想,可是她不能!「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害慘他的人生!」

    「為什麼不能?難道你想被拋棄?」妖精皺了眉,一臉疑惑,「你能忍受他跟朱俊宇一樣扔掉你嗎?視你如無物?」

    她流淌著淚水,緊咬著唇,用力點頭,「我可以!你該知道,我是蠢蛋,愛上一個人就只想要讓他幸福而已!」

    妖精還想再說話,歐亭岑啪地伸手打開了燈——妖精瞬間消失無蹤。她很想以為那是場幻覺,可是看見流理台上的那瓶透明液體,她就知道這里不愧是黑山!

    她顫抖著打開緊握著的右手,掌心躺著另外一個瓶子,是李雪妙給的符水。

    那個妖精在蠱惑她……妖精在害怕什麼嗎?為什麼希望玠廷永遠失明?玠廷明明說過這兒的魍魎鬼魅都厭惡她的歌聲啊,為什麼目標會是玠廷?

    歐亭岑氣憤的把妖精留下的瓶子掃進洗槽里,瓶子應聲而碎,再趕緊把啤酒瓶蓋撬開,將手上那小瓶液體旋開——反正只是符水,就賭它一賭!

    「你在做什麼?」

    冷不防的,低沉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歐亭岑嚇得尖叫一聲,手上的小瓶子晃動,但已落進了啤酒里。

    「……玠廷,嗯我、我在開啤酒。」她盡可能鎮定的說著,然後倒入剩下的符水,她有點害怕,所以手都在顫抖,連倒都倒不穩。

    白玠廷筆直走了進來,太過緊張的歐亭岑沒有留意到他緊繃的臉色,只看見他疾走而入,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腕。

    「這是什麼?」他擰著眉,奪走她手里的小瓶子。

    咦?歐亭岑一臉錯愕。為什麼玠廷會知道她手里拿著東西?還拿得這麼準確?

    「你、你的眼楮?」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惶恐不已。

    白玠廷瞪著被加料的啤酒,是他愛喝的牌子,因為歐亭岑喝不慣,她總是喝麥格黑啤而已,所以她是刻意把這水倒進去的。

    「我在問你這是什麼!」下一秒,他再也克制不住低吼起來。

    這聲音終于引起了彭裔恩的注意,一樓的管家房門倏地開啟,她急忙的跑了出來,不明所以的望向廚房里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你看得見?什麼時候看見的?」歐亭岑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她認為的重點上。

「怎麼回事?」彭裔恩插進兩人中間,因為她聽得出來狀況不對。

    這兩人相處這麼久,從來沒有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說過話。

    「她在我啤酒里加這個。」白玠廷將瓶子亮在她面前。

    「這什麼?」彭裔恩接過瓶子,狐疑的湊鼻一聞。

    這一聞,她禁不住一凜,臉色立刻刷白,不由得望向歐亭岑。

    「我不懂,你早就看得見了嗎?」她腦子里一團亂,「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告訴你,我就沒辦法看見剛剛那一幕了。」白玠廷防備似的盯著她。

    他是等得不耐煩,又聽見像是尖叫的說話聲才走下來的,原本他以為亭岑是在跟裔恩說話,但是在三樓豎耳傾聽,卻只聽見亭岑一個人在低語,所以刻意放輕腳步。下來之後,他注意到廚房的燈亮了,她開瓶蓋的聲音,然後竟然扭開一個小瓶子,倒進他的啤酒里!

    她出房間時並沒有看見她帶什麼離開啊,那她藏著的是?

    「為什麼你會有這個?」彭裔恩上前一步,甚至把白玠廷往後推開。

    「我……」歐亭岑遲疑著。李雪妙曾拜托她,不能說出是她給的……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受寵愛。

    「你想加這個進玠廷的啤酒里?你安的是什麼心?」彭裔恩怒眉一揚,「這是氫化物啊!」

    什麼?!她再傻再呆,也知道氫化物是什麼東西!

    最吃驚的不是她,而是站在彭裔恩身後的白玠廷。他一把搶過瓶子,湊進鼻子一聞,果然聞到淡淡的杏仁味,這絕對不會杏仁露……

    「不、不可能……」歐亭岑的眼淚滾了出來。怎麼會是氫化物?「我只是、只是想要讓玠廷雙眼恢復視力而……而已……」

    「氫化物是毒藥,怎麼讓他恢復視力?」彭裔恩擰眉。這邏輯是怎麼排的?

    「不!不是!這不該是氫化物,應該只是一般的符水!我不可能害玠廷的!」

    歐亭岑慌亂不已,還指著洗手槽里的玻璃碎片,「毒藥應該是那一瓶!我、我把它打破了,就算我希望玠廷一輩子都是瞎子,我也不可能這樣做啊!」

    她哭喊著,不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妖精給的那一瓶應該才是毒藥啊!可以讓玠廷永遠不見天日的藥啊!

    白玠廷處于震驚當中,他痛苦的合上雙眼。剛剛亭岑說了什麼?她……希望他一輩子都看不見?

    「你不希望我恢復視力……」他不可思議,「你竟然是這樣希望的?」

    「我只是偷偷的想而已,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用盡方法治好你的!」歐亭岑幾乎無法呼吸了,眼前這兩個人的眼神如刀如刺,正用語言將她千刀萬剮。

    「難怪你不想搬離黑山,你想跟玠廷永遠待在這里,困住他……」

    「不是!我只是怕他一旦看得見後,就不會喜歡我了!」她忍不住尖叫起來,「他不可能會喜歡我這種女生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瞎了才會愛上我!」

    白玠廷心頭像被重重敲了一記,瞠著雙目望向她。

    「所以你怕失去他,干脆——」彭裔恩也不可置信,「歐亭岑,你到底在想什麼?」

    「那是符水!是李雪妙拿給我的!」她歇斯底里的扶著流理台蹲了下來。

    「李雪妙?」彭裔恩擰眉,睥睨著滑蹲下來的她,「你說李雪妙?」

    身後傳來另一組足音,高大的男人搔了搔頭,被這場騷動擾得無法工作。

    「白玠廷!」他從容的往白玠廷肩上一拍,「誰在提李雪妙?那女人說這幾天有機會干掉你的!」

    白玠廷詫異的回首望向男人,他完全反應不過來,因為對方正是敵對公司的老板,根本長年以來是最大死對頭……為什麼在他家?

    「她在KTV喝醉酒時,跟我手下吹噓說她有幫手,這兩天說不定就能解決你,得到龐大的保險金……結果這屋子里藏有另一個?」

    彭裔恩一字字冷冷的說著,「歐亭岑!你,是幫手?」

    李雪妙……是意圖傷害玠廷的人?

    不不不!不是這個樣子!

    她不可能傷害玠廷一絲一毫,就算曾經動過念頭,差一點被妖精誘惑,也不可能……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李雪妙利用她!利用她對玠廷的愛與擔心,陷害了她,還害她差一點點就殺掉玠廷了!

    歐亭岑淚眼汪汪的看向白玠廷,他擰著眉心,腦子里千頭萬緒,他感覺得出事情不對勁,可是卻無法確切厘清。

    所以,他別過了頭。

    她全身忍不住的顫抖,她聽見自己前一刻自以為的幸福正在崩解,這場府戀一路走來如履薄郭,現在冰層終于到了碎裂的那一刻。

    幾乎沒有猶豫,歐亭岑忽然站起身,二話不說的往外沖出去。

    這速度之快,讓眾人措手不及,因為沒人想過她會有這種行動力!唯一來得及攔下她的男人還一臉吊兒郎當,氣得彭裔恩破口大罵!

    「你不會拉住她嗎?」

    「你又沒說。」他無辜的咧!

    白玠廷無法動彈。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可能,亭岑不可能是會加害于他的人,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他卻沒有辦法斬釘截鐵的說她絕對與此事無關!

    客廳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伴隨著彭裔恩的驚叫與咒罵,原來歐亭岑邊跑邊把架子弄倒,阻礙了追出去的她。

    一把抄過牆上的車鑰匙,歐亭岑沖出別墅,跳上了習慣的那輛車。

    不顧現在已經過了子夜,她發動車子立刻就往外開去,在彭裔恩跨過那堆架子推開大門時,只能看見車尾燈。

    歐亭岑在黑夜中駛向黑山,她不該會害怕,因為當初她來到黑山時,可是步行啊!

    「白玠廷!」彭裔恩從大門那邊回吼著,「歐亭岑把車子開走了!」

    白玠廷沒回話,他靠在廚房門邊。他必須冷靜下來,厘清思緒,這太奇怪了!

    亭岑的話有問題,洗手槽內那碎片又是怎麼來的?

    妖精?她提到了妖精啊!

    「不必急,我立刻就撂人來!」男子說得多自然咧,旋身往外走去,一邊拿起手機。「車號多少?我兩個小時內就能找到她。」

    彭裔恩把車號報給了男人,他立即開始聯絡,她不安的往夜空望去。不管歐亭岑到底想做什麼,這時候進黑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踅回廚房,白玠廷依然站在那兒,眉頭深鎖。

    「二少爺。」彭裔恩用了敬語,代表大事不妙。

    「李雪妙的事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面無表情的問。

    「剛剛……我以為你們睡了,不好打攪。」她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白玠廷正在發怒,「李雪妙跟他手下說的,像是在邀功。」

    她往男子望去,這男人不是別人,是另一間催款公司的老板梁家銘,跟他截然不同的典型,一臉陽光樂天的模樣,事實上宰人于無形。

    「就她一人?」白玠廷搖了搖頭,「不,不是她……那晚開車的不是女人。」

    「你記起來了?」彭裔恩有些訝異。

    「片段,不清楚。」他終于移動腳步,來到洗手槽邊,望著里頭的碎片,再攤開手,看著手心里的瓶子。

    「我要化驗這瓶東西,還有這個。」他指了指水槽里的玻璃片,「收集起來,我要一個答案。」

    「是。」她謹慎的回答,「那找到歐亭岑之後呢?」

    「別嚇她,她不會傷害我的。」他喃喃的說著,「是啊……她怎麼可能會傷害我?」

    「李雪妙也很愛你。」彭裔恩聳了聳肩,「事到如今,可真的應了大少爺那句話,除了親人,誰都信不得。」

    「我要怎麼懷疑一個為我擋下炭火的女人?要怎麼懷疑一個願意為了愛我犧牲自己的女人?」

    「玠廷,她是個極度渴望被愛的人啊!她希望能永遠被你愛著!即使你永遠失明也無所謂!」不是不喜歡歐亭岑,只是就現實而言,她手上有氫化物,而且還意圖毒殺他。

    「她沒有無所謂,她只是希望……對,這希望聽起來很殘忍,可是她是這麼希望的……」白玠廷暴躁的往外走去,「我給她的愛,竟然讓她覺得這麼不踏實!」甚至認為如果他的視力恢復正常,一定不會愛上她!

    怎麼這麼傻,他不是如此膚淺的男人啊!他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美麗、不豐滿又如何?他最先愛上的是她的心,不是外表啊!

    「找到她,我擔心她去找李雪妙,這樣李雪妙就會知道東窗事發了。」他冷冷的下令,望著站在樓梯下打電話的男人,「還有這家伙,為什麼會在我家?你在泄露我公司的機密嗎?」

    「你知道我沒有。」彭裔恩連辯解都懶。生為白氏管家,死也是白氏管家,她要背叛都沒門兒。

    「因為小恩七點得回來,我只好陪她一起回來了。」梁家銘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滾。」

    白玠廷旋身往樓上走去,他得先放一片亭岑之前錄的CD,淨空一下家里,然後靜下心來思考,思考這一切。

    樓下的彭裔恩沒有回應他的逐客令。這時候趕客人走,擺明是把他往死里送!

    她不安的望向漆黑的外頭。雖然她現在無法相信歐亭岑,但也不代表不擔心這樣沖出去的她。

    夜晚的黑山,誰敢這樣出入?

    大概就只有那個一路狂飆、一路哭泣又一路唱著歌的歐亭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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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1 00:04: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鑽石手鏈躺在錦盒里,綻放著迷人的燦爛光芒,吳宇倫也領令尋找歐亭岑,但是她孤身一人很難搜尋,卻輾轉從當鋪那邊得到了這條手鏈。

    從當鋪的監視錄像帶可以確認是她拿去當掉的,老板說她哭得很慘,還說一定會贖回手鏈,請他一定要保留好,拿了錢離開時,依然開著從黑山駕走的車子。

    那輛車後來在山路邊被找到,歐亭岑棄車離開,就此下落不明。

    她是缺錢才會當掉手鏈,大家都知道,她離開黑山時身無長物,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的確只有那條鏈子。

    白玠廷看見手鏈時其實心里的大石放下了,至少她活著。

    「就一個女生能多難找?」十天過去了,音訊渺茫。

    「就因為她只是一個人啊,又不用信用卡只用現金,台灣說小是很小,但要藏一個人還是綽綽有余。」彭裔恩淡淡的應著。

    「她在躲我……完全不給我消息……」白玠廷使勁踹了桌子一腳,「有什麼事至少要說清楚啊!」

    「說不定是作賊心虛?」

    「裔恩,你明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他擰眉,「我相信她!」

    「我不能相信她,我是你們的管家,以你們的福利為最高前提,事實已經證明她加的是氫化物了,我怎麼信?」就算她心底知道歐亭岑似乎是個好女孩,但就是信不了。

    畢竟,這一切還是他白玠廷親眼所見啊!

    「那是李雪妙誘騙她的。」

    說到那個跟了他三年的女人,竟然拿氫化物給亭岑,他就一肚子火。不過這個女人也消失了,消息一走漏她就躲起來,跟亭岑一樣,完全找不到,公寓里一片混亂,很明顯只來得及帶走重要的東西跟一些衣物。

    白玠廷動用大量的人脈尋找李雪妙及歐亭岑的下落,梁家銘也鼎力相助。他是不曉得彭裔恩怎麼會跟敵對公司的老板搭上,不過……

    他們好像不只「搭上線」這麼簡單。

    「二少爺,我在意的是動機。」她把錦盒蓋起,放進他的公文包里,「她為什麼要加料進你的啤酒?如果那是藥,她可以明說,犯不著暗著來。」

    「她提到妖精……這讓我有點介意。」白玠廷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在纏著她?或是影響她?」

    「不合理,黑山不會傷害白家人的。」彭裔恩再度否決。

    「是啊……的確如此。」沒理由刻意要傷害他,或是置他于死地,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希望亭岑把氫化物置入?

    黑山該是會保護白家人的,不可能殺害他。

    「董事長!」外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白玠廷立即坐正,彭裔恩才說了聲進來,門一開,探頭進來的是一臉慌張嚴肅的張特助。

    「怎麼了?」

    「有消息了,那個女生!」張特助緊張的走了進來,「我剛接到電話,有人在路旁看見她吃御飯團。」

    什麼?白玠廷立刻焦急的要起身,彭裔恩瞬間壓下他的肩膀……拜托別露餡!

    不是不知道他耐性很差,但是對于歐亭岑……她終于確定他並不是因為歐亭岑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才想玩玩,他是認真的。她失蹤隔天他就心急如焚,十天來暴躁莫名,要是有把鏟子可以把台灣翻過來找人,他一定會這麼做!

    黑白兩道的人全部都聯系了,就為了找一個女孩子!

    「什麼路?」她大步走上前接過張特助抄寫的紙,看著路名,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幽幽的回首看向白玠廷。

    「她人在哪?」他緊握雙拳。

    「黑山附近,方向似乎是要進黑山。」彭裔恩蹙眉再看一次地址,「張特助,你確定對方是說這里?」

    「是啊,他還說那邊有一個壞掉的路障,看見她在車子里吃飯。」張特助看著自己飛舞的草書,「不過她開的是一台MARTIZ耶,跟之前尋找的不一樣。」

    彭裔恩飛快地想了五秒,「綠色的對吧?是她之前跟朱俊宇交往時買的車,後來一起被朱俊宇拿走了。」

    看來,她是去拿回來了。

    「對,綠色的!」張特助用力點了頭。

    「我要回黑山!立刻!」

    白玠廷瞬而站起,彭裔恩急忙回身朝他走去,擋住他。「我不能走,下午有重要的會議,跟A銀行談收款的企劃。」她嚴肅低語。

    「我自己……」話到口他收了聲,望向張特助,「讓他載我回去,我把他留在黑山,稍晚再載他出去。」

    彭裔恩回首瞥了張特助一眼,他被看得不安,有些怯懦。

    「好!一定別讓他亂跑,我盡量提早回去,再載他離開。」彭裔恩立刻旋過身子,「張特助,你載董事長回去!」

    「嗄?」張特助有點措手不及,他剛剛才在幫何秘書影印下午要用的資料耶。

    「可是下午的會……」

    「有何秘書在怕什麼?你負責載董事長回去後,不要離開屋子,晚一點我會再去載你出來。」

    張特助有聽沒有懂。現在才下午三點,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復雜?「我、我自己再出來就好了啊!」

    「不行。」彭裔恩把鑰匙扔給他,「因為你得開我的車走!照顧好董事長!」

    還照顧咧!缸玠廷心急如焚,多想立刻沖出去搭電梯到停車場,結果現在這會兒還只能站在這兒假裝瞎子,動彈不得。

    「是!我、我先去拿東西!」張特助一臉莫名其妙,但也只能領令行事。

    待張特助離開後,彭裔恩立刻上前攙住缸玠廷,至少由她掩蓋,大家比較不會注意到他的動作迅速。

    「不要心軟,萬一歐亭岑她……」

    「裔恩,她不會的。」白玠廷望著她,搖了搖頭,「亭岑不可能傷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其實相當無奈,他幾乎未曾對人如此深信不疑,這次卻相信歐亭岑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完全無法理智思考。

    這就是愛嗎?她有些羨慕,她一直無法面對自己的感覺,因為……她無法擁有愛情。

    一個七點前就必須回到黑山的女人,得在那兒終老到死,談什麼感情?難道要別人為了她犧牲,也搬到妖魅重重的黑山?不可能出國、不可能渡假,連去看一場晚場電影都辦不到。

    「還是要小心,你之前也很信李雪妙的。」她淡淡的說著,其實知道他聽不進去。

    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白玠廷挑起一抹冷笑,「我沒有信她。」跟亭岑的感覺截然不同,這種心跳唯有自己知道。

    數分鐘後,張特助終于急急忙忙的沖下樓,彭裔恩送白玠廷上車,為他扣上安全帶,再三跟張特助交代,絕對要保護董事長的安全,絕對不能離開別墅後,張特助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開車離開。

    車子一啟動,白玠廷就交代他開快車,罰單不必怕,他不是沒有錢繳。

    重要的是亭岑……她回去了!她是否以為他還在黑山,所以特意回去找他呢?那他怎麼可以讓她撲空!

    他思考過後,對亭岑無法有一絲一毫的怨恨與懷疑,他了解那女人,為愛傻得天真,她勢必是被李雪妙所騙,她們兩個當日有獨處的時間,李雪妙的生長背景讓她相當會演戲,要誘騙亭岑簡直易如反掌。

    因為亭岑一心只想為他好……可是為什麼要偷偷加,這其中一定還有原因!

    洗手槽里的玻璃瓶不知是從何而來,里面的液體檢測出來是普通的水,妖精的事也無解,已經恢復視力的他無法再瞧見任何妖魅,可是他卻不經意想起亭岑剛來黑山時,曾有個妖鬼化身成她的模樣,撐開他的眼皮,導致他失手將她揮出,害得她撞傷了頭、身上還被玻璃碎片割傷。

    是啊,那時妖魅們為什麼要刻意化身成亭岑?為什麼要做惹怒他的動作?

    他當時因為弄傷亭岑感到緊張而懊悔,也因為那個契機讓他注意到自己對她的感覺,因此沒有再去追究這件事……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這一切是有關聯的!

    懊不會……它們的目標是亭岑?

    車子停在山路的正中間,整條路上完全沒有人煙,只有綠樹蟲鳴,還有岩壁。

    白玠廷狐疑的望著前方,不懂為什麼車子突然停下。

    才要開口,張特助就先說話了。「董事長,到了,您等我一下。」

    到了?看著張特助開門下車,這里根本還沒有到別墅啊!根本只是在半路上,連間房子都沒有,怎麼能說他們抵達了?他深吸一口氣,腦子里百轉千回。

    從後照鏡看見了後頭竟有另一輛銀色轎車跟著,他暗自觀察,那車里走下來一名美麗卻有些蒼白的女人,焦急的奔向某人。

    白玠廷立刻松開安全帶,探身往駕駛座旁的後照鏡探去,果然看見互擁的男女在低語,女人是李雪妙,男人竟然是那個骨瘦如柴、駝背膽小的張特助?

    他迅速的厘清思緒。張特助是何秘書的得力助手,要接近他的水、他的車輕而易舉,何秘書沒空時就是他幫忙倒水倒咖啡,洗車通常是吳宇倫在做,但有時他們要去跑「業務」,也曾叫他去過。

    當初沒有對他起疑,是因為他只是偶爾幫忙,而且看似無害。

    他早就知道李雪妙另外有男人,所以這半年來對她冷漠不已,他沒有對女人專情也不能要求她們,最多就只是遠離罷了。他之前一度懷疑李雪妙是跟吳宇倫在一起,因為他出事的話,公司會轉由吳宇倫經營,而李雪妙……啊!梁家銘說過,保險金!

    白玠廷當機立斷必須下車,他可沒興趣當待宰羔羊,只是才要開車門,在眼前十一點鐘方向的小徑上,竟然跑出一個讓他思念不已的身影。

    「我就知道是你們!」歐亭岑不曉得從哪里現身的,沖著李雪妙大喊。她離車子很近,立即搶得先機,卡到了駕駛位旁的車門。

    「亭岑!」白玠廷焦急的大喊著,她瞥了他一眼。

    「玠廷,李雪妙騙我那瓶水是符水,我才想偷偷加的……我怕你會覺得喝符水很荒唐,我發誓真的不知道是氫化物!」她手里不知道哪兒來的小刀,刀尖向著欲沖上前的張特助。「李雪妙跟張特助才是要害你的人,我跟蹤他們快十天了!」

    「你跟蹤我?」張特助相當訝異,仿佛覺得世界上沒有人會留意到他。

    「廢話,誰教你們要戴一對的誕生石!」歐亭岑第一天就留意到了,「你的領帶夾跟李雪妙的尾戒,是同樣的東西!」

    李雪妙一驚,望著自己的尾戒……沒想到她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自己的確是用同一塊寶石做成兩樣東西。

    「玠廷,他們兩個根本就在一起!一直在商量什麼時候要害你!」她拉開車門喊著,「這都有錄下來,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錄……你怎麼錄?」張特助瞠目結舌。他們做事很小心啊!

    「我請征信社到你家裝錄音設備啊!」歐亭岑把當掉手鏈的錢都拿去做這些事了,「自從知道李雪妙給我的東西是氫化物後,我就覺得你們一定有問題,可是我知道再怎麼解釋都說不通,所以我……」

    「亭岑!」白玠廷打斷了她的話,「我相信你!」

    她呆呆的望向車里,淚水不停地滾落,「有個漂亮的妖精跟我說,如果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才會喜歡我……我知道你沒有我愛你這麼深,但我還是……」

    「說什麼傻話?」他輕笑著,卻沒有忽略後頭動靜,「小心!」

    歐亭岑一驚,發現張特助沖了過來,她尖叫著掩嘴,卻瞬間把車門給甩上,小小的身子拿著刀子往前揮舞。

    白玠廷轉頭要開門下車,李雪妙卻從另一頭潛來,想是要對他意圖不軌,所以他不動聲色,就等她靠近之時,手握把手之際……冷不防的使勁推開車門!

    「哇呀……」砰的巨響,她整個人被往後打去,狼狽的摔落在地。

    「亭岑!上車!」

    白玠廷鎖上自己這邊的車門,打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歐亭岑簡直像死守四行倉庫的烈士,一步都沒有讓張特助上前。

    聽見他的呼喚,她慌亂的把刀子往張特助扔去,趁對方閃躲之際,她一骨碌跳上車……第一件事又是轉身要幫他系安全帶。

    「我系好了!開車!」白玠廷早知她的習慣,已經系妥安全帶,一邊吆喝著……

    車子沒熄火,所以油門一踩就往前沖,張特助跟李雪妙也狼狽的上車,由後追趕!

「往前開,等等第一個岔路就左轉!」白玠廷厲聲說著,「把安全帶拉過來系上!」

    「岔路?這里沒有岔路啊!」這兒右是山壁左是山谷,並沒有任何岔口啊!

    歐亭岑慌亂的說著,騰出手拉下安全帶,白玠廷穩當的接過,準確扣上。

    「你左轉就會有了……前面那里!」他指向一個像彎道的地方,車子左轉後會有一段緩沖空間,好讓樹木們可以移動。

    「左轉?」那是山谷啊!

    白玠廷二話不說,立刻傾身往前,雙手握住方向盤。「相信我。」余音未落,他使勁將方向盤往左方轉去。

    「啊……」歐亭岑嚇得要死,但她還是選擇緊緊握住方向盤,卻下意識合上眼楮,螓首一轉就靠上了他的肩頭。

    所以她沒看見,眼前的樹木突然浮出條路來,山谷補上土壤、形成陸地,硬生生出現了一條路,如果可以看見那些樹的神情,必定是死瞪著白玠廷,滿臉怨懟,叼念著——「這麼突然,是不會通知一聲嗎?」

    嚇到緊閉雙眼的歐亭岑偷偷睜眼,發現車子竟然在大路上行駛。安然無恙?

    「咦?」她正視前方,開始操控方向盤。「那個……」

    「交給你了。」白玠廷收手,調整上方的後照鏡,李雪妙的車子果然還跟著。

    歐亭岑緊張的不停喘氣,心跳加速,她力持鎮靜的專心開車,眼尾卻忍不住瞟向他,幾度欲言又止。

    「什麼都別說了,我信你。」大手往她的頭上輕撫,甚至吻上了她的頰,「你不可能是陰毒的女人,意圖置我于死地。」

    「我不是……都是那個鬼還是妖,她給了我一瓶東西,要我把你弄瞎,這樣你就會永遠只愛著我一個人了!」她邊說又哭了起來,「我很想跟你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一直依賴我,可是……我做不到!我還打破妖精給我的水!」

    「那瓶東西你打破在洗碗槽?」她聽了點頭,「那是水,你被騙了。」

    「水?」可是她看見黑色的氣……

    「妖知道我下樓來,目的是要我目睹一切,逼你離開。」他沉著聲,留意到車距過近,「再開快一點!他們追上來了!」

    歐亭岑聽話照做。對,她差點忘了玠廷是看得見的,所以才會看見她加藥。

    「為什麼要這麼做?」

    「問得好……有空的話,我再問問!」他探身出窗外望著,看不見白家別墅,「我要回去,把路做出來!」

    樹木們開始移動,歐亭岑簡直瞠目結舌,因為右前方突然跑出一條路來了。

    只是還沒辦法抵達那條路,張特助的車突地猛烈追撞上來,她發出驚叫,嚇得雙手松開了方向盤,整輛車往左邊打滑而去。

    白玠廷趕緊抓過方向盤,但是卻抵不過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這一次,輪胎完全打滑,車子往左邊開始旋轉,盡管她緊踩著煞車,但是車速過快加上追撞,車子還是在原地咻咻的打轉著。

    繞著、晃著,歐亭岑看著車子往一旁的崖邊靠近,啪地松開安全帶,就往白玠廷懷里撲去——

    「我好愛你!」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白玠廷根本都傻了,他還是死扣住方向盤,突然間一幕幕影像竄入腦海,那天他也是這樣昏昏沉沉、車子打轉著……在刺眼燈光下,沖撞過來的男人既瘦又高,戴著鴨舌帽……

    他望向銀色轎車里的張特助,的確就是那個男人!

    他跟張特助一點都不熟,模樣也不曾在他腦海里植入深刻的印象,車禍當時他根本不認識對方,後來失去了這片段記憶,不曾再想起,直到現在!

    「歐亭岑,你煞車踩著!」

    「我踩到底了!」她抱歸抱著,但沒有疏忽這一點。

    軋……車子總算停了下來,但是與當日一模一樣的情景,正卡在崖邊,車頭前輪往前傾斜,就算現在要開車門離開,只怕腳也踩不上地。

    「哇……」歐亭岑看著擋風玻璃,下頭是萬丈深谷,嚇得緊揪著他不放。

    白玠廷撐著她,就怕她不小心往前,改變車子的重心。

    不遠的銀色轎車蓄勢待發,車子里那對男女正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他們。

    「上次把我撞下去的人就是他們。」白玠廷幽幽的說著。

    歐亭岑低泣著望向窗外,她搖了搖頭,偎進他懷里,「對不起,我應該直接跟你們說的,但是我怕你跟彭管家認為我跟他們是一伙的,我也不敢找吳宇倫,是我害了你……」

    「你以為你是柯南嗎?一個人這樣莽莽撞撞。」白玠廷意外的平靜,緊緊抱著她,「手鏈呢?」他撫著她的手腕,冷不防一問。

    她現在哪有心思管什麼手鏈啊,她知道現在危在旦夕,李雪妙只要隨便輕輕一撞,就算是擦撞,他們就會摔下山崖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只會重復這這句話。

    「你得補償我。」

    他不懷好意的吻上她的耳畔,她敏感的輕叫,不敢相信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調情?

    「玠廷?」她撫著耳朵,眼眶泛淚的盯著他。

    「以後不許你搞這種不告而別的事,有什麼事好好說,我無論如何都信你。」

    他捧著她的臉頰,吻上額際、雙眼、鼻頭,「而且不許不聯絡。」

    她沒吭聲,只是聽見後頭那輛車子的引擎聲,輪胎空轉聲,然後是往他們沖來的聲音,她驚恐的往窗外望去,只能選擇緊閉上雙眼,緊緊抱著住缸玠廷。

    「答應我。」他低語著。

    「我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歐亭岑害怕的緊緊抱著他,「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砰……巨響在林子里回蕩,慘叫聲跟著傳來,她本以為的震蕩並沒有發生,車子沒有往下摔落,但是卻還是有車子合金撞擊的聲響。

    她戰戰兢兢的睜眼,透著駕駛座邊的窗戶往外看,看見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粗大樹根緊緊纏住了銀色轎車,壓扁車子,玻璃全碎,里頭的人驚恐的失聲尖叫。

    「救命……呀……這是什麼?」李雪妙歇斯底里的慘叫著,樹根從兩扇前座的窗戶穿過,正把車子當紙張一樣對折,並且往山崖下拖去。

    「不……哇啊浮……董事長,都是李雪妙的主意!她幫你保了巨額保險,她說你的工作危險性高,出車禍不會有人發現的!」

    張特助在被往下拖時不忘出賣自己的女人,銀色的車子被對凹一半,那對情人就被卡在車子里,對罵聲跟慘叫聲不絕于耳,但是樹根沒有停下動作,將一整輛車子當積木般往下拉去。

    煙塵漫天,鏗鏘叩隆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瞠目結舌的望著空無一物的道路,緊接著自個兒的車子忽然一顫,她忽地放聲尖叫,嚇得白玠廷趕緊捂住她的嘴。

    「別把它們嚇走,現在得靠它們幫忙。」他拍拍她安撫道。

    車子果然在「巴庫」,歐亭岑看著原本搖搖欲墜的車子被莫名頂上了路,整個人都傻了。

    只是幾分鐘光景,什麼都消失了,他們完全脫離危險了?

    白玠廷下了車,環顧四周,好確認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地上的煞車痕怵目驚心,剛剛那幾圈的確也嚇出他一身冷汗。

    「玠廷……」歐亭岑戰戰兢兢的下了車,「你知道?」

    「嗯?」他回首,看著臉色慘白的她,卻覺得煞是可愛。

    「你知道會有剛剛那種狀況?知道我們會沒事?」她大吼了起來,「我嚇得要死,你都知道卻不告訴我!」

    「裔恩不是第一次就跟你說過,黑山不會傷害白家人嗎?」他一臉理所當然,讓歐亭岑氣得牙癢癢的,「反正你剛已經說了,不管什麼都言聽計從!」

    「那是……我以為我們快死了嘛!」

    白玠廷徑自笑了起來。他才不管那麼多,亭岑是執著型女人,對他說出的承諾百分之一千會做到。

    他當然知道自己會沒事,在黑山里,沒有東西是不守護他們的……啊浮,想到這點,他突然驚覺亭岑是目標物之一!

    說時遲那時快,已熄火的廂型車卻倏地滑動,而站在車子邊又沒關車門的歐亭岑根本措手不及,瞬間就被未關的車門往下掃去。

    「哇……」她抵著車門,整個人往下摔去。「啊……」

    「住手,她是我的人!」白玠廷焦急的沖了過去,放聲大吼,「她未來也是白家人!」

    整輛車往下滑去,砰然巨響讓人心驚膽顫,他沖到了崖邊,眼睜睜看著車子摔落,再立刻被土壤掩蓋,轉眼間消失無蹤。

    「歐亭岑!喂!稈她還給我!」白玠廷厲聲吼著,「她是我的女人,不許你們動她!」

    白霧遂起,鳳眼紅唇的女人若隱若現的飄散著,她挑高了眉,用質疑的眼神瞅著他,飄來散去,如霧似幻。

    「我們只遵守不傷害白家人的約定。」妖魅勾起笑容。

    「他是我的女人。」白玠廷擰起眉。啊浮,果然就是這女人,盲眼時常常看見她在身邊轉。

    「沒過門,不在條約範圍內!」她微微一笑,「她的聲音嚴重影響了黑山的生態,我們不允許她的存在……」

    「我們很快就會搬走,她不會在這里影響大家,快把她還給我!」他怒吼著,緊握雙拳瞪視著她。

    她倏而高高飛起,睥睨著他,「珍惜自己的命吧,再找下個女人!」

    女人直沖而下,沒入底下,白霧瞬間四散……

    他心頭一緊。那是什麼意思?它們會殺了亭岑?而她說不定連屍首都不見!

    「她就是我的唯一了,我找不到下個女人了!」白玠廷瘋狂的吼著,「你他媽的把歐亭岑還給我……」

    「嗯?」

    冷不防的,他的正後方突然傳來聲音,他愕然而立,緩緩轉過頭,路邊的山壁下,坐著一臉不明所以、睡眼惺忪的歐亭岑。

    他處于震驚當中,前一刻以為失去了她,現在她又好端端的半坐在地上,這種起伏要不是他心髒夠強,只怕一般人還支撐不住!

    他沖了過去,連忙檢查她身上是否帶傷,確定無恙後,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

    「玠廷……」歐亭岑覺得腦子好脹。怪了,她人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使勁力氣的擁著她,他唯一的女人。

    歐亭岑說不出話,癱軟在他的懷中,隱隱約約的,她好像聽見樹梢中傳來抱怨的聲音。

    「哼!什麼叫不能對白家人動手,害我到口的熟肉就這樣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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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1 00:05:1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歐亭岑將行李箱的拉鏈拉起,有些依依不舍的環顧這她棲身四個月的房間,這里有太多的回憶,每一個都美好。

    從又冷又濕又餓的那天開始,到被玠廷擁在懷里親吻為止,這間房子簡直像她的媒人,為她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

    真的愛她、真的需要她、而且願意接受她有點蠢的執著。

    才剛把行李拖出房間,彭裔恩已經在外頭等了,立即接過。

    「咦?彭管家,這行李很輕……」她愣了一下。

    「懷孕初期還是小心點好。」她輕哂,眼楮有點紅紅的。

    歐亭岑沒敢問,但彭裔恩看起來是哭過了。

    這一陣子她心情都很差,玠廷說都是那個叫什麼梁家銘的混賬害的……她跟那個人不甚熟稔,只知道有一段時間他很常跟彭管家一起回來這里、隔天一起出門,但那時她並不知道原來他跟玠廷是敵對公司。

    她暗暗吐舌,彭管家怎麼會跟敵對公司的老板認識咧……

    但是大家都說不能問,反正有什麼問題的話,黑山會幫忙解決掉。

    這個黑山……歐亭岑光想,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真的是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地方……李雪妙跟張特助死不見屍,連車子的殘影都沒看見,甚至……根本再也找不到他們被卷下去的地點。

    那兒現在是大路旁的懸崖空谷,沒有道路沒有樹,硬要說就是被卷進下頭的山谷里,什麼煞車痕也不可能留下,當初她跟玠廷被撞的地點根本沒存在過。

    她後來站在路旁望著那半空,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瓔珞說她的歌聲讓鬼魅們厭惡懼怕,大家早就恨得牙癢癢的,平常妖鬼們最愛把這種人分食掉,還可以一泄心頭大恨……若不是她肚子里有了小孩,純正的白家子孫,只怕早就已經連骨頭都被磨成粉配茶喝了。

    嗚,唱歌又不是她自願的,明明是玠廷要她唱的啊!

    「哈羅,準媽媽。」瓔珞與彭裔恩錯身上樓,眉開眼笑的朝著歐亭岑笑,「好厲害喔,進度一下就補上了!」

    「補什麼進度……」她忍不住紅了臉,瓔珞說話都好直接。

    「都懷孕了啊,我跟玠恆都還沒結婚,你們就先有小孩了。」她噘起嘴,望著在樓下低語的男士們,「怎麼都沒避孕呢?」

    噗!缸玠恆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跟她說過幾百次了,不是什麼話都可以公開講。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頸間圍著淺藍圍巾的白玠廷無奈走來,「對認真的女人,我沒有謹慎的必要。」

    認真……歐亭岑暗暗咬唇,露出一臉嬌羞。

    「你以前都不認真啊?」瓔珞不太明了。

    「不認真,我跟玠恆不一樣,他很專情,我可不!」白玠廷倒是挺老實的,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來到歐亭岑身邊,「要不是失明,還真沒機會遇到能讓我想認真對待的女人。」

    歐亭岑根本說不出話,也不好意思看大家,徑自滿臉通紅,真不知道該怎麼響應。

    瓔珞咕噥著,因為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百分之百變成人類,所以她還不能生小功寶……而且還要等結婚後,又沒那麼快!

    白玠廷溫柔的牽起歐亭岑的手帶她下樓。從確定懷孕後就這樣,生怕她會摔著或踫著似的;她喜歡這種被呵護著感覺,她一直是這樣的女人,雖然比起呵護更希望被需要,但誰都愛被寵著。

    「災害說不定都是一種試煉,車禍眼盲之于你,被騙光錢之于亭岑。」白玠恆無奈的笑笑,「我呢,就是撞妖。」

    「干麼說我是一種試煉。」瓔珞發出不平之鳴了。

    白玠廷看向歐亭岑。他深深覺得哥說的話甚有道理,人的眼楮可以看到世界萬物,卻看不透人心,這麼久以來習慣與美女為伍的他,未曾動過真情;而眼盲的他見不到世界,卻能見妖見鬼,也能體會到人心。

    「你應該是黑山送我的禮物吧!」他突然有感而發,是黑山把她帶來別墅,帶到他面前的。

    「應該是朱俊宇送的。」她咬了咬唇,「幸虧他把錢掏空,把我趕出家門,我才會流浪到黑山。」

    「少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的名字!」白玠廷斂起笑容,雙眼露出殺氣。

    歐亭岑倒抽一口氣。不提就不提,干麼那麼凶。

    事情一切都回到正軌,白玠廷也不必再裝瞎了,經過調查後,確認李雪妙的確幫他保了巨額保險,其實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會嫁給他,但是等了三年苦無下文,重逢舊時戀人,兩人才興起這樣的想法。

    包糟的是,張特助因為身為秘書特助,表現得人畜無害,卻也掌握許多信息,暗中轉走公司不少錢,也還沒人知道。

    不過這一切都不必擔心了,他們已經消失在黑山里的某個角落了。

    現在大家必須回到市區去,歐亭岑生完孩子後會再回到黑山來,白家的孩子必須在黑山里長大;白玠廷已經跟她說好,孩子生下來後再討論結婚的事,因為他沒計劃這麼早結婚,她欣然同意,因為她相信他不會欺騙她,也不會拋棄她。

    「生完再結?萬一你又被騙了怎麼辦?白玠廷紀錄很差,你的紀錄也很輝煌,都不怕的嗎?」瓔珞幫忙把前門給推開,問了一句大家都無言的問題……

    白玠廷愛胸大妖艷的女人,所以紀錄差;歐亭岑的被騙紀錄優異,這擺明是在詛咒他們嗎?

    「他不會騙我的。」歐亭岑說得很肯定,她真的騙不怕。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我這人信用很好的。」白玠廷不客氣瞪了瓔珞一眼,「反正亭岑會信我到底!」

    「就是這樣我才會說……」

    瓔珞還想繼續開口,白玠恆趕緊扯扯她,她吐了吐舌。又沒說錯,這對情侶太離譜了啦!

    歐亭岑根本毫不懷疑。她愛上一個人便是義無反顧,說她蠢說她笨都行,傻了一輩子,卻還是讓她遇上了值得執著的人。

    尤其事後知道玠廷在烤肉事件那天就已經雙目恢復,這一段時間他都看得見也望著她,卻還是不改其初衷,甚至是在後來才告白吻她,這樣的歷程表示他不是玩玩,讓她感動得把一切都交給了他。

    白玠廷更不可能負她,對他而言,這是第一個真的對他全然付出的女人、第一個讓他尚未動情卻心生牽掛的女人,也是第一個不憑外表先愛上心的女人,自此以後,只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白玠恆跟瓔珞是來幫忙搬家的,一來因為白玠廷住在這兒也挺久的,行李雜物多,二來瓔珞說什麼都想來湊熱鬧,還說當初她離開時,歐亭岑只是個女佣,也幫她搬了東西。

    當初那個跌跌撞撞、彭裔恩口中來路不明的女佣,竟然能射中白玠廷的心,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那我們走了!」白玠廷向彭裔恩道別,「有空記得到市區來走走,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繼續上班。」明明是干練的女強人,卻只能一輩子窩在這兒當管家,實在有點可惜。

    「不了,奔波太累了,我離不開黑山的。」她笑得很勉強,「反正等亭岑生孩子後,這里又熱鬧起來了!我會趁這段時間把嬰兒房布置好,等你們回來。」

    有十個月的時間,她打算弄出兩間嬰兒房,畢竟接下來白玠恆和瓔珞也要結婚了,說不定很快也會有寶寶。

    「真不公平,為什麼彭管家一定只能待在這里呢?」歐亭岑深深為她感到不平,尤其是……彭管家明明好像有喜歡的人!

    「這是宿命,我不爭不求的。」彭裔恩催他們上車,好不容易都沒人在了,她可以好好的大掃除。

    瓔珞抿了抿唇,她心底有話很想說,但是卻不敢開口。

    她曾是鏡妖,但更久以前卻是黑山的人,因為懷疑丈夫跟一個貴族女孩外遇,所以起了爭執,意外間被丈夫推入鏡中成為鏡妖。當時他們爭吵得很激烈,即使後來知道根本一切都只是誤會,那貴族千金早已訂親,真的只是委托丈夫制造金釵,可是她氣憤之下失了控,對那千金下了咒。

    彭裔恩,就是那個詛咒下的產物,是那千金的魂魄投胎。

    還是鏡妖時,她就看出她的命中有劫,可是當時她沒有憶起自己成為鏡妖的一切……現在她知道了,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既是黑山宿命的管家,又是那被詛咒的靈魂,幾百年前是她下的咒,她怎麼說得出口?

    最後,她尷尬的上了車,只知道自己必須要幫彭裔恩找出解決劫數的方法。

    「你的東西,收好。」彭裔恩從車窗外遞給歐亭岑一包信封,沒有送他們離開的習慣,揮揮手就進屋去了。

    白玠廷後來催促大哥們先走,因為他身邊的家伙還在找東西……

    「我的證件……有帶,我的吊飾……有帶……」她松口氣,「好了,我確定都有帶了。」

    「又不是出國,忘了帶可以請裔恩送過來。」白玠廷無奈的望著她。

    「沒關系啦!」她還是露出靦腆的笑容。

    他眼里盈滿深情,這有點迷糊的女孩,只是看著就會讓他好心動。

    打開座椅中間的置物箱,白玠廷拿出一個錦盒,啵的一聲打開,鑽石手鏈在里頭燦燦發光,卻讓歐亭岑梗住呼吸。

    「這個……」她捂住唇,嚇了一跳。

    「敢當掉我送你的東西……」他挑了眉,目露凶光。

    「我、我離開時沒帶錢,我、我需要請征信社幫忙……就……」她話說不全,心里覺得好愧疚,可是當時她連一塊錢都沒帶啊!

    「哼!」白玠廷一臉不領情,松開手鏈,向兩側攤開成一大U字型。

    歐亭岑完全不敢猶豫,立刻伸直右手,乖乖任他戴上。

    「下次敢當我送的東西……」

    「不敢。」她趕快搖頭。

    白玠廷笑著,趨前吻上她,歐亭岑甜美的笑著,輕輕的回以啄吻。

    他滿意的發動引擎,身邊的她望著失而復得的手鏈,笑容滿滿。

    當鋪老板說過,她當手鏈時可是哭得泣不成聲呢!

    「喜歡怎麼樣的戒指?」他問著。

    歐亭岑搖了搖頭,「簡單就好,我不求的。」

    玠廷該明白,物質對她而言從來就不是重點,她只要他一個人。

    她邊說,邊打開膝上的中型信封袋,里面是她的存折跟……房契?她慌亂的打開存折一看,那千萬元的數字映入眼簾,原本的存款加上賣房子的錢回來了?

    「你對朱俊宇做了什麼嗎?」她倒抽一口氣。

    「宇倫跟裔恩處理的,與我無關。」白玠廷撇得干干淨淨。

    「你傷害他嗎?」她很緊張,緊張到他斜眼一瞪。「我、我只是擔心你們傷人,不是擔心那個……」

    哎,好像越描越黑?

    「再提一次他的名字,我就約他到黑山來。」白玠廷說得從容自若,歐亭岑聽得心驚膽顫。

    「你好凶!」她咬了唇,囁嚅的說。

    「第一天知道?」他朗聲笑了起來,當這是贊美。

    「好愛吃醋!」哼!

    「……」白玠廷忍不住漲紅了臉,「你、你說什麼!」

    「哼,你第一天知道?」

    「歐、亭、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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